《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作者:破金
来源:得奇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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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别和我说没用的!(感谢‘解一岁’打赏!)

  “别杀他,他是林闵贤!”
  当佤邦团的人冲上了山坡,央荣一嗓子喊出了要开枪的士兵。
  那一刻,林闵贤一个人坐在焦土上望向了远方,似乎对周遭的枪口没有半丝反应。
  “去,请许爷过来。”
  这句话吩咐下去,就有士兵开始往山下跑,而我赶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非常神奇的一幕。
  我在夜幕下的火光中,看见了林闵贤那张脸,他脸上没有战败后的不服,和挣扎中的愤慨,相反,他非常平静,平静的扭头看向了我,轻松的说了一句:“我记得你,许锐锋。”
  一句话,给我干懵了。
  我见过老乔脸上的狰狞,见过大佬彭脸上的不屑,可我从没有在哪位顶级大佬脸上见过这么平静的状态。
  他都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到我家院里的葡萄架下面喝茶。
  “你,知道错了嘛?”
  林闵贤说完这句话,厉歌炸着膀子就要往前冲:“都打输了你他妈还废话,我要不给你牙掰下来,你是真觉着勐能没人了啊!”
  厉歌的反应,在江湖上,是斗狠,场面应该是给大腿上的肉割下来摆桌面上请对方吃,对方还得一边咀嚼一边说:“没咸淡啊。”
  可林闵贤表现出来的状态并不是这个路子!
  因为我对江湖太熟了,能一眼看出林闵贤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怂’才整的这一出。
  他在来真的!
  他真心实意的想问问我,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看懂,而不是一脚给他踢倒,再骂一句:“你跟我扯什么丽根愣。”
  我在此时拦了厉歌一把,说了句:“人都摁在手里了,着什么急,咱也听听东掸邦的太上皇能念什么咒!”
  厉歌以为,我在享受胜利之后的欢愉,冲着手下人一扬下巴:“给他枪下了!”
  一众绿皮兵冲了上来,确定了林闵贤身上没有武器,这才退到了一边。
  我冲林闵贤一挥手:“来,你就着刚才的话题,接着跟我扯。”
  回头还冲着绿皮兵笑了一下,好让他们知道这戏谑的一幕,不过是为了看林闵贤出丑。
  结果林闵贤站起来那一瞬间,直接站到了我对面,他脑袋两侧连后脑勺在这一秒都被枪口怼满了,也一点都不曾恐惧的问了我一嘴:“你知道自己错了么?”
  我反问:“我错哪了?”
  这一秒我还很沉稳,没有急着争辩,更没有去解释。
  可当林闵贤说出接下来的话,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能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里,于东南亚占据一席之地。
  “我们一样,在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想要强行扭曲其他人的意志,将自己贪婪强加在他们的身上,以此束缚别人的自由;”
  “我们一样,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将其他人以各种名头招致麾下,使他们成为这架战车上的一个零件,或者扛起战车的某个部位;”
  “我们一样,当明知道身体已经承载不起自己的贪念以后,就妄想着建立一股势力,用各种各样的谎言和暴力去换取真金白银,还为他们亲手编织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美其名曰伟大目标。”
  林闵贤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率先低下了头,他低着头再问:“其实,我们早就可以离开这里,将这里的土地和自由还给他们,可我们没走。”
  “即便明知道被魔鬼拽着灵魂,被魅惑的声音询问‘你真的能舍下这一切权力、美色、金钱’的时候,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我们用有限的生命去追逐无限的欲望,用晋升和财富当成上升通道囚禁他人的灵魂,用其他人的‘不曾拥有’拘禁他们的‘本该拥有’的向往……”
  “在所有人心里建起一座打斜的高塔,拿根本不可能触碰的天际当做目标,还告诉所有人这是在打造天梯,实际上只是为了自己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的时候……”
  “许锐锋,你知道错了吗?”
  我……
  我。
  我:“我去你妈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抬腿一脚就踹了出去,直接蹬在了林闵贤的肚子上,蹬到他直接跪倒,弯下了腰痉挛,在烟尘中骂道:“你跑这儿给我上课来了?”
  林闵贤再抬头,痛苦的脑门青筋直蹦,却控制不住的在脸上流露出了笑意:“你知道错了。”
  我一把抢过了身边的枪械,抓起枪把直接砸了下去:“错你妈!”
  砰!
  鲜血顺着林闵贤的颧骨流下,一滴一滴滴落在土里,他的脸部肌肤被我砸裂,高高肿起的区域一道伤口正在外翻。
  而我,在这时候说出了自己嘴里那一套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
  “老子不是自己愿意来到这儿的!”
  “我他妈是让人骗来的!”
  “从来到这儿开始的这两年,我每一天都在为怎么才能活下去绞尽脑汁,这时候你告诉我,我错了?”
  我伸手指着他:“我最恨你这种人,我X你妈的,我最恨你们这种人!”
  “你们赢的时候,耀武扬威,你他妈现在输了,给我来一个大彻大悟,真拿我当段誉了?以为慕容复傻了就没事了?”
  “我告诉你,就算你真是慕容复,也真傻了,我也跟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厉歌在我身后补了一句:“爷,他拿咱们真当二逼了,想让咱搭了这么多条人命以后立地成佛……”
  哈哈哈哈哈!
  周遭的绿皮兵全都在笑,轰笑。
  我却看见林闵贤十分期待的看着我,在等着什么。
  “哥,崩了吧。”
  央荣拎着枪靠了过来,他彻底对我没了任何防备,那声‘哥’叫的是如此顺口。
  “没到时候。”
  我回过头说道:“留着他这条狗命,东掸邦会士气低沉,杀了他,那东掸邦就是哀兵。”
  “咱们没有将邦康之战打成佤邦和东掸邦决战的本钱。”
  我说的都是实话,却也不完全是实话。
  我能理解林闵贤所表达的全部意图,也能明白身边人和林闵贤全都不在一个层次,所以他们看不懂林闵贤那种不顾及生命的超脱。
  但现在我必须和我身后的人站在一起。
  或者说,我必须在地狱里和所有魔鬼站在一起,因为,我的背后没有羽翼。
  “你们几个,给林闵贤送进黑狱,告诉大佬彭,他的麻将桌上就剩下一个姓白的了。”
  大佬彭、林闵贤、贺春田,要是果敢姓白的也落在了我手里,这一桌麻将就算是彻底凑齐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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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叶障目!(感谢‘书友’兄弟打赏!)

  “各位,身为勐能的肃正局局长,佤邦官员,我仅以县长贺春田的名义向全缅民众公布,如今勐能与邦康,佤邦与东掸邦正处于全面交战状态!”
  电视机里,于老师穿着职业装,拿着演讲稿正在侃侃而谈,而这条视频正于网络上酦酵。
  “众所周知,从去年开始,东掸邦便开始入侵佤邦,以‘莫须有’的罪名侵占我佤邦达邦、孟波、邦康山地,从而开始觊觎勐能。”
  “与此同时,被东掸邦侵占的佤邦三地成了黑灰产业链的发源地,小快乐、诈骗、军火等犯罪活动层出不穷,这导致缅政府在误会的情况下向勐能问责,要求勐能交出‘民间贩售武器’登记表。”
  “勐能一直以来是遵纪守法之地,实在无法交出登记表的情况下,缅政府开始向勐冒用兵,导致勐冒军民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屈服,这才导致了勐冒大爆炸。”
  “年初,东掸邦贼心不死,再度向勐能进犯,我勐能迫于无奈只好被迫反击,于七日前,占领口岸,四日前剿灭东掸邦虎贲团,一日前擒东掸邦林闵贤,如今兵临邦康城下,复邦有望!”
  “特此再次申明,佤邦军民苦战争已久,不想再战,但,并不惧战。”
  “若东掸邦仍执迷不悟,我县将以‘勿谓言之不预’应对。”
  “接下来,是东掸邦占据三地之后的全面罪证……”
  屏幕一晃,先是泰国警方查获大量‘小快乐’之后的‘问责书’,紧接着,在邦康口岸附近,勐能绿皮兵起获了大量小快乐,并当着屏幕验出了超过‘90%’的纯度后,将检验设备上的特写定格在了屏幕上;
  随后,无数华人开始指责东掸邦小勐拉的园区究竟有多狠,他们在镜头前不停哭诉,说是从小勐拉逃出来之前经历了多少磨难,还说那地方就是现代集中营;
  最后,是东方巨龙不断从东掸邦撤出的实际情况,以此来佐证东掸邦才是罪恶之都,否则东方巨龙不可能耻于为伍,连长期援建的羡慕都同时终止。
  最终,屏幕上再次出现了于老师的身影,她面向屏幕说道:“这是东方巨龙的南疆官网,如今他们已经打算将进出口地更换为勐能,孰优孰劣、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如今我们正在积极的与东方巨龙洽谈关于勐冒的重建项目,并且已经有建筑公司入驻……”
  屏幕中再次出现了画中画,屏幕内,带有中文的建筑器械遍布勐冒,一栋栋楼盘正在拔地而起。
  “勐能仅以此视频向全缅宣布我们复土决心,希望还缅北边疆一片安宁。”
  司法委。
  安妮在办公室内看见这条新闻的时候,立即拿出了手机,将电话号码拨打过去以后,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喂?”安妮直接问道:“网上的视频……”
  “是司法委的半布拉主任让我发的,半布拉主任说,我们这些文职没办法替许爷分忧,但是打舆论战是我们分内的事,怎么了?”
  半布拉?
  安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在司法委唯唯诺诺、还让人如发配一样送到了勐冒的家伙,竟然有如此本事!
  这个谎不光撒圆了,更如同玩了一把太极推手般,将一切罪恶都推给了东掸邦!
  你们不是在网上骂勐冒大屠杀么?
  那勐能就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东掸邦先入侵了佤邦,造了孽,我们才被全世界人误会的!
  你们不是觉着缅北遍地都是罪恶之地么?
  那勐能就告诉你,这些罪恶都来源于东掸邦,要不然东方巨龙怎么不带他们玩了,来和勐能打交道!
  什么?
  你们要证据?
  那些建筑器械上的文字就是证据!
  但,这玩意儿真能当证据么?
  勐冒重建,是肯定要从建筑公司租赁设备的,人家建筑公司的设备上,怎么可能没有中文?
  要不然勐能去哪弄这么多建筑器械?
  问题是你把这些本没有实际联系的东西串联在一起,在老百姓眼里,这就有关系了。
  最重要的是,东方巨龙不会插嘴,毕竟勐能现在正给他们办事呢。
  给你们办事,借你们的虎皮扯一下大旗总行吧?
  我们可没说这是谁授意的,只说了这是‘复邦’,里子面子全给了,撒点小谎,总不能给揭穿了吧?
  这一套太极推手打下来,连缅军的进攻都说成了误会,该给的面子全给了,就东掸邦成了恶人!
  偏偏,勐能还在与东掸邦开战……你能说谋划这次新闻稿的人,没两下子么?
  “没事了。”
  安妮挂了电话,一个人愣在了办公室,要照这么看,她觉着,整个勐能的所有人好像都应该审视一下了。
  这群人一个个看起来吊儿郎当,可实际上全都是在姓许的那个大魔王的压制下,才如此摇头尾巴晃。
  安妮稍微了解了一下,勐冒眼下是没有警备力量的,可那个叫老鹞鹰的去了以后,那片废土上,就没出现过什么过分的恶性案件,更没有难民哄抢物资的事件发生,结果,这个姚四海在勐能是流氓出身……
  流氓!
  还有半布拉,他倒是官场出身,在勐能的时候是个警察局长,哎,就是这个人在你认为他顶多就会搞搞内政的时候,弄出来这么一份新闻稿,将所有矛头都引向了东掸邦。
  更神奇的是,如今东掸邦断粮、断网,想要辩解只能扯着脖子喊!
  还有刚刚送回来的布热阿,明明兵痞,结果战场斩将;
  那个被称呼为‘恐、、、怖、、分、子’的央荣,一战炸了勐冒、二战烧了二道湾;
  再往下还有没被提拔的面瘫、鱼头、老烟枪、白狼……
  这些人看起来都没有令人惊讶的履历,可到了勐能,全都在超常发挥!
  安妮甚至想起了刘邦,最开始刘邦身边围绕的就是这么一群人,可成就霸业之后,这群人硬生生告诉了你,什么叫‘是金子总会发光’。
  直到安妮将视线再次看向了空了很多天的那张办公桌,她觉着,好像是时候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了。
  “喂?”安妮再次拿出了手机:“筱筱,有时间么?”
  “我别的倒是没有,就是时间多了。”
  “那约个饭。”
  “不行,去不了。”
  “为什么?”
  筱筱在电话那头笑上了:“我们家老许吃醋了,说他不在勐能啊,不让我见你,哈哈哈哈哈……”
  安妮傻了,她从没想过自己那个闺蜜有一天会如此听一个男人的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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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为人处世有多重要

  早上八点,当西亚人在酒店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无声状态下不断闪烁着屏幕。
  其实他早就醒了,更是在十分钟以前,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闪烁,但,这个电话硬是在十分钟内闪烁了足足六遍他都没接,而是微笑着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终于,屏幕暗淡了下去,他这才缓缓立起了枕头。
  当手机第七次亮起了屏幕光,他才伸出了手,将手机拿起来说了一句:“谁啊?烦不烦啊!”
  “大清早一遍一遍的打电话,有完没完了!”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语速很快,显得非常急切的说道:“是我,是我,是我林曼妙!”
  “东掸邦林家的林曼妙……有急事!”
  西亚人笑了,他当然知道来电话的是谁,来电显示写的清清楚楚。
  “林大小姐……”
  “您,大早晨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曼妙只停顿了一秒,立即说道:“东掸邦和勐能开战的事您听说了么?”
  “什么!”
  西亚人一惊一乍的回了一嘴:“你们东掸邦又向佤邦进军了?”
  “这不是逼着老许和你们拼命么?”
  “人家为了生存,把勐冒都炸了,眼下就剩下了勐能这么一块地盘,这你们都不放过人家,非要赶尽杀绝啊?”
  当时林曼妙的表情可想而知。
  “不是,不是我们东掸邦向勐能宣战,是勐能,勐能夜袭了口岸,一路杀到了邦康城下!”
  西亚人抿着嘴在笑,语气上却用感叹音回应:“哦,那我不知道。”
  估计林曼妙现在都要气死了:“先生,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可以从中调解,我父亲年岁大了,在这一战中成了阶下囚,他身体吃不消的……”
  “如果先生愿意调解,我东掸邦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包括退出邦康!”
  西亚人还真在听完这句话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将黝黑的皮肤暴露在了阳光下:“林老先生,被擒了?”
  他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具体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说完,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写明了‘来,你再说一遍让我爽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现在在哪啊?”
  “我因为工作原因在外面出差,今天打这通电话,就是想请先生为双方说和。”
  西亚人冷笑着回应道:“林小姐,您找错人了吧?”
  “我是个军火商啊,上一次去东掸邦,我还记得你们当家人是怎么对我的,阿德,自打我到了东掸邦只见了我一次,就那一次,还不停的在和我说,援助力度太小,武器卖的太贵,电力供应不足,网络太不稳定……我都听不懂他要和我一个军火商说什么。”
  “你猜猜我到了勐能,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我都奇了怪了,我丢的武器,来这儿求助,勐能的许锐锋直接帮我抢了回来;我来这儿旅游,人家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还干掉了杀手闹上了国际新闻;最重要的是,许锐锋白天晚上的陪在我身边,嘴里唠的全是哥们情意,我报过来的武器价格从不议价,唯一的要求,是希望我能提供更先进的武器,甚至明说绝不和我之外的第二家进行任何商谈……”
  “林小姐,您说,我能不喜欢勐能么?”
  “我们是朋友啊。”
  林曼妙憋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嘴:“咱们不也是朋友么?”的瞬间,西亚人连挂电话的心思都有了。
  以前,或许是。
  可自从你们家少主登基,一切可都变了。
  他好像觉着援建是上杆子求你们的,扭过头去就和别人开始联系,那种感觉,让一个西亚人在看历史书的时候,竟然理解了当年在猫耳朵里发现带有中文的‘大米’是一种什么感受!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斗米恩升米仇’是一个梗!!
  最可气的是,上头有人托过来,说家里的孩子同学被骗了过来,还进入了园区,让他去要人的时候,东掸邦官员竟然打起了官腔,回复了一句:“先生,这怎么要啊?给您开了这个口子,明天别人托人情过来,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最后,是西亚人自己掏了赔付,把人带走的!
  这就是阿德治下‘一视同仁’的东掸邦。
  嘴巴子给西亚人打的‘啪啪’作响,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现在你们打电话过来让调解了?
  “对,咱们的确是朋友,但是,朋友也有远近亲疏之分,再说了,我还要再说一次,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军火商,真帮不上忙。”
  西亚人说完这句话连手机都从耳朵边缘拿下来了,在无人关注他的时候,冲着屏幕疯狂竖起了中指。
  “先生……”林曼妙真急的没有办法了,这才张口说了一句:“刚才您不是问我在哪么?”
  “其实……我在果敢。”
  西亚人瞬间瞪起了眼睛,回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林曼妙在电话里发狠的说道:“等一下!”
  “您知道我在果敢干什么嘛?”
  西亚人冷笑道:“我不想知道。”
  林曼妙就和没听见似的说道:“我在果敢‘借兵’,勐能许锐锋和果敢白家有杀子之仇,只要果敢出兵,前后夹击下,东掸邦未必不能一战。”
  “林小姐,你是不是找错人下战书了?”
  嘟!
  西亚人直接挂掉了电话,冲着已经断开的电话骂了一句:“你他妈吓唬谁呢!”
  这一次,西亚人是真有点生气了,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在电话接通之后说了一句:“领导,我想申请一批‘高精尖’的设备……”
  “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通过和勐能许锐锋的多次接触,我觉着这个人和东掸邦、果敢的领导人完全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他知道自己是谁!”
  这句话的力量有多大,或许小孩子无法理解,但只要是成年人就会知道,一个部门的领导想要干什么,最先伸出去的触手,就是被你们视为‘小鬼难缠’的这些小领导。他们也许无法让大领导做出定鼎江山的决定,可要是给你说两句好话,那上边人对你的印象就会完全不同,因为人家没时间下基层去挨个和你们这些人接触来判定好坏。
  而我,由始至终都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对于西亚人这种人,‘我们是朋友’永远比他能给我‘打几折’重要一万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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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高科技

  我没反应过来。
  在和央荣有说有笑的下山时,周围全是东掸邦军被烧焦或炸碎的尸体,整片林子里充满了焦糊味和血腥味的混杂气味时,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当时我还在用笑脸去掩盖林闵贤询问下的内心惶恐,只看见在坦克和装甲车旁边站着四个军姿挺拔的年轻人,这四个人全都穿着勐能的军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央荣,这是你们一营的兵啊?”
  我记着勐能没有这么规矩的兵啊,仗都打完了还在装甲车边上能站出军姿来,这对勐能的兵来说,这不纯属扯淡呢么?
  央荣扭头看了一眼,回应道:“我的人怎么可能站在装甲车旁边?”
  这是实话。
  自打勐能有了这点机械化装备,我对所有人都处于严防死守的阶段,派过去的人都得是能令我放心的,其中最主要防的就是他央荣!
  结果……
  我立即伸手指了过去:“你们是哪个营的!”
  我不认识他们。
  我对这些机械化装备比对裤裆里那俩蛋看的都重要,根本不可能出现不认识操控坦克的坦克兵、操控装甲车的士兵脸生的情况。
  啪!
  那几名士兵标标准准的敬了个军礼,其中一个年轻人扯着脖子喊道:“报告~!!”
  声音响彻山谷。
  “勐能县,科技班,奉命,前来报导!”
  我脑瓜子震得‘嗡嗡’的,整个勐能军营也找不出一个能把话语喊出这种气势的兵,那真是敢拿声音与天斗高的选手……
  最关键的是,勐能县?
  这儿的人说话都是直接称呼勐能,就不可能有人喊勐能县,还科技班,我手底下懂科技的,就财神一个,哪来的科技班?
  嘀、嘀、嘀。
  下一秒,我听见了电话铃声,紧接着,几个人中一名男子,从背包中拿出了一部卫星电话,仿佛往前递什么旗帜一样,将电话递了过来。
  与此同时,央荣只用了一个眼神,周围的绿皮兵都拎着枪围了过来。
  “喂?”
  我充满防备的接过了电话,接通后,电话里西亚人的动静传了过来:“许先生?”
  “这么回事,我啊,刚才通过卫星观察了一下邦康的情况,要是你现在去直接进攻邦康,很可能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我向上头申请了一批电脑,准备帮你一个小忙……哈哈哈哈。”
  我没听懂!
  我知道使电脑能打游戏,能查监控,可我真不知道电脑这玩意儿可以帮我打邦康,以我的认知,始终觉着电脑这玩意儿就是个辅助性工具。
  “电脑,怎么帮我忙?”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西亚人马上回应了一句:“具体的,我也不太懂,不过这项科技刚刚研发成熟,你让我仔仔细细和你说,我还真说不太明白,反正就一句话,不是给你派过去了几个人么?你就让他们忙活就行,邦康,我送你了。”
  邦康,送我了?
  老子辛辛苦苦又支援、又布置陷阱,还死了这么多人,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怎么就送我了?这不是我自己打下来的么?
  “谢谢,只要我能进了邦康,以后肯定有份大礼。”
  只是,我嘴上没犟,监狱的十年,让我深深明白了什么叫‘打死犟嘴的’,他说要送,你让他送不就完了?
  “电话给那些人。”
  我把电话递了过去,然后就站在旁边等着,可卫星电话的隔音实在太差,即便站在离那人一个身位的位置,我还是听见了电话里漏出来的些许声音:“……一定要记录好所有数据……战争结束必须第一时间将数据全部拿回来……就地销毁其余有关物品!”
  我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点什么。
  央荣给我拽到了一边:“哥,能不能是东方巨龙弄出来了什么新家伙式,需要一个战场实测数据?就像是一把新枪不光需要进行各种实验,在投入使用后,还会有军火公司的雇员专门收集使用后的第一手资料一样?”
  央荣都听明白了!
  当他这句话说完,那几个影子挺拔的小伙子也挂了电话,走过来说道:“报告,科技班已经准备就绪!”
  那我还能说什么?
  只能挥挥手,说了句:“整吧。”
  我看见他们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了几捆五把一捆的新枪,是自动步枪的样式,从外观上来看,和HKM4长的差不多,但枪身更厚。我眼瞅着这几个小子打背包里卸下了这些枪械后,又开始拿出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工具箱,里面各种型号的工具全都有,紧接着他们爬上了装甲车,三下五除二就把装甲车上的轻机枪给卸了下来。
  瞧那意思,这活儿在他们手里似乎天天都在干,一点都不手生。
  “央荣,他们怎么把咱们的机枪卸下来了,把那小玩意儿装上了装甲车?”
  我那机枪都是什么火力?这小破玩意儿才什么火力?
  我能不着急么?
  央荣马上拦了我一把:“哥,咱不懂,先别着急。”
  下一秒,我彻底傻了。
  这科技班的人给机枪弹夹卸了下来,安装上了特殊的弹鼓,随即我看见他们又拿出了一个和工具箱一样的电脑,那都不是笔记本,好像把电脑镶嵌在了工具箱里,当场在这个连信号塔都不能用的地方,连接上了网络,正在下载什么程序!
  他们有网!!
  好像是连接了一个卫星图标上,随即就网络通畅了。
  接下来,那部枪械上倒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灯光亮起,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机枪,加了一个连接着各种电线的机械转盘,但,我却看到了这个坐在电脑前的科技班成员,只是在电脑屏幕上摁了一下,以枪械瞄准镜为第一人称视角的图像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随即,整座山林里的绿皮兵全都以热成像的方式被一览无余!
  我一下扭头看向了央荣!
  我看着他用手在键盘方向键上按了一下后,枪口便开始自动扭转,还听见他说:“人工操控没有问题。”
  “现在,开启自动锁定模式。”
  我瞧着电脑上出现了无数个绿色小方块在不同移动寻找目标,跟看科幻片一样,当方块扣在了热成像当中红色人影身上时,咔!
  未曾装载任何子弹的枪械,直接空击开火。
  那时候我这心里‘咯噔’一下!
  人家说出‘开启自动锁定模式’的那一秒,手就已经离开了键盘,等于说这把枪自己寻找的目标,并且开火了,要是有子弹,刚才那个勐能士兵恐怕已经被击毙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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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这不是科幻片!

  那时候我的心啊……
  我的心啊!
  我还在山沟里,为玩‘没良心炮’而沾沾自喜呢,东方巨龙已经到了可以进行‘无人打击’的地步了。
  枪能自己寻找目标、自己开火!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一款游戏,那是一款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我曾经看财神玩过,他一玩那游戏就满屏幕都是框框,手都不用碰鼠标,游戏里的人就会在那些框框里的人影第一时间露头时将其击毙。
  财神跟我说,这东西叫外挂,外挂还分很多种,他用的就是透视和自瞄。
  可那是游戏!
  这怎么直接在现实世界里给我上了外挂了?
  那我还要这么些绿皮兵干嘛?
  我要有这科技,光囤装甲车就行了,谁不服就拎着电脑扫他不就完了么!
  直到这一秒,我才明白原来古老东方的谦逊和彬彬有礼也许不只是传统,还很有可能是对其他国家的一种保护。如果在那条巨龙头顶上站着的是一个和我一样没有人味儿的混蛋,恐怕周围所有小国都得遭殃!
  都不用他们龇牙,我还不得隔三差五就大半夜给他们一个大嘴巴子,然后说一句:“姿势不对,起来重睡!”啊?
  “调试完毕,装弹。”
  这几个科技班的士兵,给装甲车、坦克上的机枪全都拆卸下来,安装了他们的枪械后,为首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报告,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切步骤,还请您告知我们作战计划,我们好更好的配合。”
  央荣比我还着急的问道:“你们可以干什么?”
  “精准打击。”
  他很自信的说道:“我们通过电脑程序操控枪械,对一定范围内的敌人进行无差别的精准射击,也就是说,换上了这款枪械的装甲车、坦克上都不需要机枪手了,这里的每一把枪都相当于一个枪法精准的狙击手。”
  “它们可以通过程序当中的热成像第一时间发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并且将其锁定,在对方出现的第一时间将其击毙。”
  央荣肯定听懂了,他只是不太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我怎么没太明白呢?”
  科技班的小伙把电脑拿了起来:“这是邦康的卫星图……”
  好家伙!
  人家给电脑一拿出来,我能看见从屏幕上看见邦康街道旁士兵脸上的痣!
  “你看,咱们现在将街道图改成‘热成像’模式……”
  一瞬间,邦康哪栋楼里藏了人,在绿色的热成像模式下,全都清清楚楚!
  “我们的系统可以将这些已经藏了人的地方,标注为重点监测区域,也就是说在装甲车经过时,会重点观测这些位置的动态,将第一时间锁定他们。”
  “还可以在消灭了这些人以后,改成‘普通模式’,就是全监控模式,这种模式下,枪械会无差别击毙每一个出现在锁定区域内的士兵,所以,在有了这套系统之后,勐能的士兵必须不能出现在枪口锁定范围内,系统现在还无法通过军装快速识别敌我。”
  “这就是我需要你们进攻邦康计划的原因。”
  央荣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那是不是安装完这套程序后,谁操作这个电脑都能达到这种效果……”
  他话还没说完,那名科技班的士兵立即敲击了一下键盘,我都没看清他摁的是哪个按钮,整个屏幕顿时锁了起来,此刻,他才回应道:“需要密码。”
  我赶紧给央荣拉到了身旁,直接连拉带拽拖出去挺老远,才停下脚步。
  “你想干啥?”
  我瞪着眼睛问他。
  央荣眼珠子都红了:“哥,这是宝贝!”
  “废话!”
  我还能不知道这是宝贝?
  央荣压低了嗓音说道:“就他手里那个破电脑也不认识人,肯定谁操作都行,咱们……”
  “你听好了!”我十分慎重的说道:“你最好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塞回去当个屁偷摸放了,听明白没?”
  “眼下东掸邦的下场你还没看明白么?”
  “对于人家来说,你咋咋呼呼没遭受打击才叫‘我不乐意答理你’,这真要是因为这点玩意儿动了贪念,下回掏出来的可就不是自动步枪了!”我还怕央荣不清醒,用力晃动了一下他的肩膀:“能不能懂!”
  央荣扭过了头,还在垂涎三尺的看着人家手里的电脑,可我看见的却是,这群人当中的另外一个小伙,已经捏着手雷站在了电脑另一侧,是真正的手雷!
  我一把将央荣推开,快步走了回去,把双手搭在他们肩膀说道:“放心,我马上让一台装甲车退出战斗,专门给你当成指挥车,战斗结束后,我亲自登车、亲自开车,就我一个人开车送你们回国,保证你们的安全和你们手里这电脑的安全。战斗途中,我的人不会靠近你们十米范围内……”
  我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个科技班的人,才轻轻冲我点了点头,用身体挡住了我的双眼,在键盘上输入了我根本看不见的密码,电脑屏幕方恢复如初。
  央荣对这玩意儿眼馋的心思,我能理解,我也馋,能不馋么?
  这东西别说是在缅甸,就放眼全世界,也属于尖端科技,人家肯拿出来给你用,别管是为了收集数据还是做实验,那都是对你的信任,派来这几个人也都抱着和这套系统共存亡的心思,你敢动动试试?
  至于我为什么能把这件事看得这么明白……那他妈一顿饱和顿顿饱都整不明白,还混什么啊?
  “央荣!”
  “央荣!”
  我给央荣喊了过来,指着电脑屏幕说道:“跟人家说说咱们进攻邦康的计划。”
  我特意拍了一下他后背,加重了语气的说道:“好好说!”
  说完,走向了装甲车,去看那款和普通枪械不太一样的武器。
  回国后,我一直对这种家伙式好奇,还专门上网搜过,那时候我搜到的答案是漂亮国的柯尔特和阿玛莱特公司共同研发了一款名为AR-15的枪械,该枪械拥有自动瞄准功能,可以让普通士兵瞬间变成神枪手。
  那是我在网上找到的新闻,当时我还特意看了一下新闻的发出时间,好像是2019年,也就是说,这款枪在2019年才被媒体泄露出来,至于具体什么时候研发的自动瞄准系统,我却始终未能找到精准答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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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高精尖的威力

  邦康。
  包家庄园内,阿德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他在得到曲虎战死的消息后,再次接到了二道湾前线的战报,这一回,连林闵贤都折了进去。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邦康这块肥肉摆在眼前时,勐能姓许的竟然没有急着来吃!
  他的哨兵明明都已经探明了勐能主力的动向,已经发现了他们藏匿在邦康周围的踪迹,阿德甚至还在勐能军入城之后的必经之路上埋好了地雷,咬着牙要给勐能军一个有来无回……
  可……
  他们把邦康的门帘子都掀起来了,居然没进屋。
  这是什么情况!
  阿德没在战术课上学过这个,他只学过林闵贤传授的‘战术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东方巨龙的战术,另外一种则是其他。其他国家的战术为‘控己’意指掌控自己,无论是马其顿方阵还是火枪发明之后的方阵;东方巨龙的战术是控敌,也就是说要让敌人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运转’。
  阿德自以为自己在战术上已经学习的很好了,他留下了整个北掸邦一侧的空白区域给勐能军通过,再让自己父亲堵住央荣这一侧,那敌人势必要从容易通过的区域直抵城下,来和东掸邦争抢邦康。
  到时,阿德甚至预料到了坦克开路、装甲车紧随其后的场景,所以在进入这座城市的必经之路上埋好了地雷,要炸勐能机械化部队一个人仰马翻。
  结果倒好,他自己炒了一桌子菜,客人没来!
  客人不光没来,还翻回头去偷袭了林闵贤,直接砸折东掸邦的支柱。
  这还是打仗么?
  好像人家对自己的布置了如指掌。
  “报告!”
  一名东掸邦的士兵冲进了别墅,站在阿德面前说道:“报告,勐能的机械化部队到了!”
  第八天了!
  从口岸大战到邦康境内接连两场战争打响至今,足足过去了八天,勐能军用足足八天的时间走过了平时开车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赶到的路程。
  直至今日,才兵临城下。
  “他们现在具体位置在哪?”
  阿德急切的开口询问后,手下人回答道:“邦康城北!”
  当时,阿德心中就已经有了特别不好的预感。
  他就把地雷埋在城北了,可他妈勐能军都到了这儿,自己竟然没听到一颗地雷炸响!
  那怎么可能炸响,卫星连他们士兵脸上的痣都拍的明明白白,怎么可能看不清他们在哪埋的雷?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勐能的坦克兵还把坦克开到地雷上,那就不是卫星拍的不清楚,而是勐能军的指挥官脑子有问题。
  轰隆隆……轰隆隆……
  机械轰鸣声伴随着坦克的颠簸让十辆T-72冲进了邦康,紧随其后的是数辆装甲车,当这些车辆宛如两条河流汇聚一般在邦康街头重新衔接在一起时,非常有意思的一幕发生了,那就是坦克和装甲车上的枪口,都有意识的瞄准着两侧高楼某些特定窗口。
  当一名带着红色贝雷帽的士兵推开了窗户,打算将枪口探出来的一瞬间……
  嗡!
  装甲车的机枪枪口下仿佛有个能抬高枪口的轴承被启动了,枪口微微上翘瞄准了那扇窗户,直接开火——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顺着窗口玻璃直接扎入,东掸邦士兵在如此近距离的枪械射击下躯体顿时被击穿,五六颗子弹打上半身背部穿过后,令其直接仰面栽倒,随即破碎的玻璃才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T-72一号车,你十点钟位置的三楼,有三名敌军聚集在一起,我没猜错的话,可能是提前准备好的重火力机枪点……听我口令,装弹,放!”
  嗵!
  T-72坦克冲着十点钟位置棕色大楼一枚炮弹打出,巨大的爆炸声直接在邦康城内响起,那团火光被建筑压缩在楼层内,直接撞碎了所有窗口的玻璃,让每一扇窗口都冒出了一团火焰。
  “T-72二号车,调高炮口,正前方十二点方位七楼位置有一支小队正在埋伏……听我口令,装弹……放!”
  二号位坦克直接碾压在路旁的汽车后屁股上,生怕炮口抬高的不够,骑着一台老别克车的屁股抬起了炮口,调转炮口后——嗵!
  一炮就轰了过去。
  这一次,一名东掸邦的士兵伴随着爆炸直接被崩出了窗外,只是,他被蹦出来的时候已经缺少了一条腿,就这么顺着七楼落了下去。
  我站在邦康城外完完全全看傻了,瞧着那个所谓‘科技班’的士兵抱着电脑坐在山头一手对讲机一手操控着电脑,就这么悠然自得的指挥战场时,我甚至怀疑这真要是东方巨龙上场,很可能连驾驶坦克的坦克兵都不需要,派一批铁壳子进去就能将对手屠杀殆尽!
  这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跨越时代的战争,我以为自己的视野已经够开阔了,起码我在新闻里看见过各种导弹爆炸,无人机对我来说也不算新鲜,可今天的热成像搭配自瞄体系下全方位打击呈现在我面前时,我真懵了。
  这要是搭配上空军和导弹……说实话,我无法想象顶级大国之间全方位立体化的战争到底能打成什么样,我都怀疑他们具有眨眼之间摧毁一座城市的能力。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邦康城里已经打疯了,装甲车新装的枪口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操控,就放在那儿瞄着敌军有可能露头的枪口,哪怕是你只因为好奇露出了脑袋看上一眼,这边都会立即传来枪响,仿佛在骂:“谁他妈让你看的!”
  惟一需要人操控的地方,就是当弹鼓内子弹打光后,需要有人从装甲车内钻出来,重新更换弹鼓,除此之外,人只需要猫在装甲车里就行了,别的完全不需要。
  噗噗噗噗噗。
  精准的射击在楼宇之间留下了一溜又一溜弹孔,若是仔细观看,则能发现,这种‘自瞄’枪,在连续击发状况下,也会出现‘失准’的问题,那就是在后坐力出现时,程序无法快速停止射击,导致后面的子弹会随着后坐力的增强打歪一两颗子弹。
  可这个问题在‘科技班’操控着武器从‘连发’改为‘三连发’之后,就被彻底解决了,只是这又出现了全新的问题,那便是火力没有之前猛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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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报告!”
  一名士兵急切的冲入别墅时,脸色难看极了,他快步奔跑到阿德面前说道:“挡不住了……”
  阿德看着对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无法理解的语气问道:“什么挡不住了?”
  “我们的人挡不住勐能的人了!”
  “你说什么!”
  ……
  邦康街头。
  坦克驾驶员在对讲机里听着山上传来的声音,就跟能透视似的将炮口都平移到了十字路口左侧那条公路上……
  “正前方十字路口左侧公路,两辆东掸邦坦克正在靠近,T-72一号车、二号车、三号车、四号车按照顺序,瞄准敌军一二号车……该坦克型号为落伍的T-80U,其弱点为顶部炮塔和窝弹区,所以,我劝诸位炮手在对方稳住了坦克车身,调整炮口方向的时候及时开炮,否则以对方125mm的口径,很可能一下就能摧毁T-72。”
  “装弹!”
  十字路口左侧,敌军的坦克炮口已经出现了,等对方露出半截车身的下一秒……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稳住!”
  T-72一号车至四号车分别立于道路两侧,在随着对方车身的移动快速调整炮口,直到对方车身大半露出十字路口处的楼梯,突然一脚刹车踩停在了那儿……
  “敌人惊了,放!”
  “放!”
  空!
  空!
  两颗炮弹同时顺着街头轰了出去,正是如同对讲机中所说那样,一枚瞄准了炮塔,另外一枚瞄准了窝弹区。
  两颗炮弹几乎同时击中,尽管使用的不是穿甲弹,可T-80U的炮塔依然是在中了一炮后,被打到窝弹区的炮弹将炮塔直接掀飞。
  砰!
  巨大的炮弹爆炸威力仿佛将整座城市震的都在颤抖,滚滚黑烟在炸毁的坦克中不断冒出,刚刚还生龙活虎的T-80U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里面的坦克兵更不用想了,绝不可能有任何一人存活。
  “三号车、四号车上前更改为一号车、二号车,原一号车、二号车重新装弹,紧随其后,对方第二辆坦克已经撤离,暂时不用紧张!”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此刻,街道两旁的胡同里,一队带着红色贝雷帽的士兵出现了,他们的到来根本无法改变战场上的任何局面,装甲车只是轻微调整了一下枪口,当四挺机枪同时瞄准胡同口的时候,这群人在胡同里连躲都没法躲的遭遇了一连串子弹袭击,被打的血肉横飞。
  这才是现代战争,不,这才是现代战争的冰山一角,可就这冰山一角,就已经打的东掸邦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了。
  “整条街的火力点全部被清空,坦克部队一至五号车左拐,去清理左侧街道,六至十号车清理右侧街道,装甲车直行向前,前面的街道还有一部分敌人藏在了居民楼里,需要你们重点关照一下。”
  科技班的士兵此刻回头看向了我:“许先生,这栋楼和这栋楼内,各自藏着四五个人,这是装甲车和坦克无法清理的,您派步兵去吧。”
  我回头看向了央荣,央荣二话没说带着佤邦团绕过雷区冲进了邦康……
  此时,我在看向科技班的士兵时问了一句:“我听说他们有能发射火箭弹的那种车,那玩意儿会不会对咱们的坦克造成毁灭性打击?”
  科技班的士兵头也没回的说了句:“放心吧,那东西隔着建筑物打不到坦克身上,要是他们真想在城市里将那玩意儿开出来,我也能看见。”
  卫星、自瞄、热成像……
  这点玩意儿安装到我的装甲车和坦克上,我就跟开了天眼还拥有了快速反应能力似的,干点什么都是那么舒服。
  哎,我实话实说,这场仗原本我是打算夺下邦康就喊停的,现在?根本不想停,我恨不得让这几个‘科技班’的士兵,将装甲车直接指挥到东掸邦去!
  这多过瘾啊?
  坦克、装甲车开进去一通狂轰乱炸就行了,顶天外边在放一个盯着电脑开天眼的,这要是再有空对地打击链条开路,二郎真君带着天兵天将显圣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怪不得我一跟西亚人要点先进武器,他总是推呢,这东西还真就得有德者居之,要不然谁能控制得住自己?我要真有这玩意儿,我敢在青瓦台院子里焊一根钢管,让那群嘴硬的犊子轮班过来跳艳舞。
  呃,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起码目前是。
  可阿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惨痛经历,是源自一通本打算求情却唠偏了的电话。
  ……
  “真拦不住了!”
  别墅内,手下人掏出了手机,尽管手机上依然没有信号,可当成摄影器材将拍摄下来的视频播放出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德站在房间内看见了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一幕,他看见了一台装甲车上的机枪,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不断自己调转枪口,整个调转枪口的过程,不过是通过机枪身下的一个圆盘转动来完成,而调整枪口高度,也不过是带有弹簧的一根驱动轴。
  可这把枪的枪口却每一次都能精准调整到有人的方位,甚至,还能预判即将出现东掸邦士兵的位置!
  让你连赌它反应不过来的机会都没有,无人操控的枪口对于杀人更没有半点心理负担,总是会毫不留情的及时开枪,让东掸邦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去叫那几个毛子……”
  阿德不服,阿德当真不服,当那几个穿着西装的毛子赶到客厅的时候,阿德举着手机问道:“这是什么?”
  “你们不是答应过我,会提供给我这片土地上最先进的军事力量么?”
  “我他妈问你这是什么!”
  “为什么一把机枪会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如此精准的开火!”
  几名毛子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视频后,很自然的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随后,解释道:“你看到的枪械自己射击,实际上是一整套的武器操控系统在背后操作,你看见这把枪的枪体了么?它明显要比普通枪械厚一些,这里面是电子模块……”
  紧接着那几名毛子耸了耸肩:“只是我没想到会有哪个国家将这么先进武器系统,放到如此落后的战场上,假如这个视频是真的,我是说假如……”
  “那这个国家应该是刚刚将这个武器操作系统研制成功,投入到这儿使用,是为了实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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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小心回不去江东!(感谢‘执着的老牛’打赏!)

  邦康距离我国普洱的孟阿、孟连,只有一江之隔,这条江就是著名的南卡江,想要从邦康合法进入我国,只需要穿过城市后,到孟阿口岸即可,而邦康距离孟阿、孟连的距离,实际路程只有50公里。
  这也是为什么我国南疆会向邦康这座城市供电、援助基建的原因,甚至很多我国的百姓就游走在国境线边缘,过着倒爷的生活,以此赚取生活费。
  而此时此刻的南卡江桥下,已经聚集了无数我国军人,他们就站在岸边关注着这场战斗,就连那南卡江江面上都停泊着军警船只以防不测。
  当我透过科技班那名战士的电脑看见这一切的时候,看的百感交集,曾经何时,我也是这一名名年轻军人背后,备受保护的普通老百姓之一。
  “许先生,战斗预计还有一小时结束,请您投入全部兵力进入邦康稳定局面。”
  我估计,这个‘科技班’小伙也是人生中头一遭指挥如此规模的战斗,他的这次战斗经验很可能使其回归原部队以后直接平步青云,否则说话不可能这么客气。
  我拿起了对讲机:“全军进入邦康,具体情况听央荣师长指挥,以最快速度清理潜藏的东掸邦余孽!”
  这句话说完,山林仅剩的绿皮兵全冲进了邦康,这时候的热成像几乎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在邦康百姓没有撤离的情况下,热成像即便再能精准定位,也无法分辨被定位出来的人员身份。
  至于那套‘自瞄’系统有没有在进攻邦康的时,通过热成像将看热闹的百姓当成了敌军射杀……我只想说这是战争,假如你所在的城市发生了战争后,你还惦记着把脑袋顺窗口探出去看热闹,那即便是这套系统在无法区分敌我的情况下,将其击毙,我觉着,那也是活该。
  当然,这仅仅是我觉着。
  “哥,我已经带人拿下了机场……”
  是的,邦康有机场,不过并不是铺设好跑道真正机场,是建造好停机坪后的直升机机场,当初贺春田就是乘坐这玩意儿去的村寨,要不能在黑狱里砸一年多石头么?
  邦康除了机场,还有家具城、农产品市场、学校,还有配套设施‘公园’!
  而这座城市内超过90%的高楼大厦都是华人建筑公司盖起来的,剩下那10%哪怕不是华人盖的,也和华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这,阿德还惦记不和一江之隔的东方巨龙玩了,人家嫌弃自己太过低三下四。
  像是……移民出去那些二代们根本不觉着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人一样,他们要在别人的国家里当着二等公民去寻找所谓的‘尊严’。
  可悲!
  “机械化部队所有人打起精神,接下来是攻占邦康的最后一战,只要拿下了邦康军区,东掸邦人将再没有还手之力了。”
  “坦克部队一号车,瞄准邦康军区正门,装弹,放!”
  嗵!
  邦康军区外的街道上,当T-72的身影出现那一秒,于前进的过程中炮口收缩着直接轰出了一枚炮弹,军区大门被这一炮直接轰飞,在爆炸的过程中向后倒下。
  紧接着,其余坦克一拥而上,装甲车紧随其后,可下一秒,当卫星镜头将邦康军区呈现在了电脑屏幕上,科技班的战士却忽然喊停:“不对……停止前进!”
  “机械化部队全部停止前进!”
  他看见整个邦康军区内,竟然在热成像之下一个人都没有,这很明显不是提前把人撤走了,就是陷井。
  那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从这才他那二十几岁稚嫩的面庞上,看出来这也只是个孩子……
  是,他能毫不留情的指挥这场战争,也可以挥斥方遒击退敌军,可面对眼前这个空无一人的军区时,却不敢下命令了,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里接过对讲机喊道:“坦克部队听我命令,炮口瞄准军区内所有建筑物,将整个军区——夷为平地!”
  嗵、嗵、嗵、嗵、嗵!
  十辆坦克对准了军区内的建筑物疯狂轰炸,一栋好好的楼宇在轰炸之下被彻底炸塌,塌陷时,周遭烟尘四起……
  那一刻,科技班的小伙子盯着屏幕说了一句:“白瞎了。”
  我则微笑着回应:“我手下的央荣师长,就曾经在无数这样的大楼里堆满了炸药,等敌人靠近后,炸毁了一整个县。”
  我眼睁睁望着科技班的小伙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我:“当咱们遇到相同的情况时,假如老天爷给了你一次去选择承受经济损失还是承受人员损失的机会,记着,千万别犹豫,犹豫绝不可能会让你赢,却可以让你输的十分彻底。”
  嗵、嗵、嗵、嗵!
  整个邦康军区在坦克的轰炸之下,彻底坍塌了,原来的办公楼,变成了残垣断壁,原来的仓库,在爆炸中被掀飞了顶棚,尽管我没有看见东掸邦人的埋伏,却依然得到了一个信息……
  “央荣?央荣!”
  “哥。”在我拎着对讲机呼喊时,央荣给与了我回应。
  “阿德要跑。”
  “我知道了,我这就带人……”
  “我是要告诉你,不准追!”
  同一秒,科技班的小伙子再次看向了我。
  而我,则从他身边站了起来,望向了山峦之外这座佤邦境内最发达的城市。
  没想到啊,有一天我竟然也能拥有这样的一座城市了!
  ……
  包家庄园。
  穿着红色贝雷帽的东掸邦士兵快速冲进了别墅,见着阿德的第一句话就是:“整个北城、西城已经完全失守,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局面了,我们在人家的装甲车和坦克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咱们撤吧!”
  阿德立时瞪了回去:“你放屁!”
  “曲虎死在了邦康、我把让姓许的抓走了,这时候你让我撤?你他妈让我撤!”
  阿德身侧,张文禾苦口婆心的劝着:“阿德,现在撤走,我们还有机会退往孟波,勐能的机械化部队是一定不会追的,狭窄的山路会让他们失去全部优势,而我们可以在孟波重整旗鼓再打回来。”
  “可眼下要是不走……”他沉吟了一声说道:“咱们可连回江东的机会都没有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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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感谢‘水客之王’500打赏!)

  我能理解东掸邦退军时的感受,尽管他们军容肃穆、队列整齐,还炫耀式的成车成车将所有装备、器械、物资都从邦康拉走了,但,那种不停回望的不甘心,还是能让人打心里爽起来。
  这是一场无法再继续打下去的战争,否则在整个战场上,他们能看见的只是自己人被一次次击毙,所有偷袭计划被一回回摧毁。
  说实话,想要破解这个战术非常简单,要么,你科技强,直接远程切断勐能装甲车、坦克的网络联接,使其无法操控;要么,你足够彪悍,能豁出去拿人命堆,让所有部队都扑向坦克和装甲车,拼着损失全部有生力量,将坦克和装甲车彻底炸毁。
  但,东掸邦哪有这么强的科技水准啊?他要有这个水准,能被机械化部队打的抱头鼠窜么?
  再说曲虎死后,东掸邦的部队就已经彪悍不起来了,他们不是没豁出人命去想要炸毁坦克与装甲车,关键突击小队刚拉出来,就让‘自瞄系统’直接锁定,全都‘突突’在了胡同里。
  这仗还怎么打?
  眼睁睁看着东掸邦训练出来的士兵拿命往里填么?
  阿德不会做这么糊涂的决定,他只能撤。
  我在电脑屏幕上看着东掸邦部队顺南卡江撤出邦康的同时,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日后整个缅边军阀的战争就要升级了。
  以前是大家伙都拿热武器时代的家伙式出来打,谁能占便宜无非就是看谁投入的多和谁脑瓜够用,可你勐能开始玩赖了,直接从热武器时代进化到了信息化战争时代,这是逼着其他军阀向信息化时代前进,以后谁家里要是没有点武器操作系统,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也就是说,缅边各路军阀要开启冷战时代军备竞赛模式了,这就像是大漂亮有了核以后,全世界都开始奔着一个方向冲一样,是必然的。
  “许先生,东掸邦人退了。”
  我在电脑屏幕上眼看着东掸邦军队钻进了山里以后,只走崎岖山路,生怕我的机械化部队追上去,连自己的机械化部队都被迫绕道那一刻,我瞧着屏幕笑出了声。
  “那行,我这就履行承诺,亲自送你们过江桥。”
  说话间,我和科技班的几名小伙子钻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装甲车,这台车奔着邦康开了下去。
  那时,我才算是亲身体验了邦康的全貌!
  敢相信么?
  邦康这地方由于离咱们国家较近的原因,市内竟然还有‘粤菜’馆子,粤菜!
  这地方不光有粤菜饭馆,我还看见了幼儿园、补习班、舞蹈教室、音乐教室……甚至,我还在邦康市内的一条街面上看见了用中文写着的‘婚庆公司’。
  邦康发达的就像是我回到了国内某四线城市,在这儿几乎感受不出来任何在异国他乡才有的生疏。
  当这台装甲车追上了我的机械化部队,科技班的几名小伙迅速卸下了装甲车上的装备,那真是仔细到了一个螺丝都不带给你留下的程度,如果不是这枪械的子弹没那么特殊,我都怀疑他们能不能顺着机械化部队走过的路线连弹壳都捡走。
  “许先生,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上级吩咐过,您在国内的通缉令上,还是尽量不要靠近口岸,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通缉令上,自打去了清迈,我就上了通缉令,加上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和炸了勐冒以后的媒体发酵,我能不上通缉令就有鬼了。
  装甲车开到了江桥边缘时,科技班的几个小伙主动要求下车,那一刻,我只能跟着他们从车内下来,在江桥边上简单握手后,眼看着他们背着行囊向江桥方向跑去,最终,通过口岸跨越国境,回归到了江边部队之中。
  那一秒,我看着奔流而动的滔滔江水,望向了岸边十分显眼的一抹军绿。
  突然,我听见江里一艘船上传来了暴喝:“看你妈,你他妈哪不服!”
  我转过头了,瞧见涌动的江水中,一名二十出头的战士正站在军舰上望着我咒骂……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将军人无所畏惧的气魄演绎了一个淋漓尽致!
  可我竟然一点没生气。
  我不是贱,真不是。
  而是觉着只有当一个国家的军人会在其他国境线上的人往这边瞧一眼都认为是亵渎时,这个国家才有了精气神儿!
  这样我们国家的人,才能挺直腰杆,将所有的耻辱都当成‘历史’。
  那一刻,我没说话,弯腰钻进了车里,用自己的怂,给与了这个国家源自心底的尊重。
  重要说明,这份尊重,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心态上,都不给不行,这才叫真正的尊重。
  “回去。”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装甲车缓缓开回了邦康,等我再回来,央荣都开始整军了。
  他比我还清楚邦康这地方的重要性,所以在拿下这座城市的第一时间开始约束手下,将刚要露出獠牙的魔鬼全都关进了笼子里。
  央荣没让勐能军去骚扰百姓,更没有着急张榜安民,而是在市政府先降下了东掸邦的旗帜,重新升起了佤邦旗,随后将所有原邦康市政府的官员聚集在了市政大楼,等待着我的到来。
  邦康的管理系统是健全的,因为这是包家几十年打下的基础,各职能部门所管辖的职权范围也十分清晰,整套体系比勐能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才有了我刚刚踏入市政大楼会议室,人家马上进入状态,连市政会议都开上了的情况发生。
  “许爷,既然邦康重新归属了佤邦,咱们就应该马上张榜安民,让老百姓不用害怕,安心过日子……”
  “除此之外,新政府还应该拿出姿态来,比如,以积极改善民生的举措让老百姓忘记战争下的伤痛……”
  “许爷,咱们还应该马上和东边交涉,尽快恢复邦康的电力和网络……”
  真别说,原本入手了一座城市的我,还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让他们将这一条条准备好的计划都说出来以后,有点能看见方向了呢。
  我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东掸邦占据了邦康以后,整座城市一直在实施军管,东掸邦这次入侵佤邦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佤邦全境来的,所以在占领市、县后的第一个举措就是集中所有优势资源优先供给给军队,打的是以战养战的主意。
  可惜啊,他阿德得罪了东方巨龙,自打拿下了邦康就碰到了各种麻烦,根本没心思继续发展邦康这座城市,弄得整个市政府都快停摆了。
  就在此时……
  嘀、嘀、嘀。
  我的电话响了。
  那台几乎在信号塔暂停使用后机会被我遗忘了的电话,此时信号满格的正在传来电话接通的响铃提示音,随后,整个会议室大部分人的手机都接二连三响起。
  下一秒……
  嗡~
  会议室内传来了一声电流通过的声响,大白天的,会议室用来测试什么时候会来电而一直开着的灯,亮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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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邦康得干净起来(感谢‘书友’打赏!)

  “老许,我听说……你把人亲自送到了口岸?你看看,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这多不好。”
  当我接通了西亚人的电话,立即起身从会议室走了出去,趴在了邦康市政大楼会议室外的窗边回应道:“有啥不好的……”
  我故意回头看了一眼,加重了音量说道:“邦康都是你送我的,这有什么的?这叫兄友弟恭。”
  “再说了,我这也没干啥,我连谢礼都没往出掏呢。”
  西亚人哈哈大笑:“还有谢礼啊?”
  “那你看看……”
  我故意抻了个话头:“不过啊,这点烂糟事,咱俩就别在电话里说了,这么着,我这就让车去勐能接你,等你到了邦康,咱们哥俩再唠,咋样?”
  “那行,那行。”
  当我把电话挂了,一直带着兵守在会议室门外的央荣凑了过来,他指了指电话:“要钱啊?”
  我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道:“老话不都说明白了么,‘和君子交,淡如水;和婊子交,拿钱垒’,这世界上哪有白帮你忙的人?”
  这才是社会,普通人的社会。
  在这个社会里,如果你是毫无背景的初出茅庐,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手里的活儿过硬,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只要雇佣你的人认为找人替代你的损失是他无法接受的,你才能获得一个公平公正的待遇;
  假如你已经混至人到中年,在生活的煎熬里放下了手里的技能,那就要用人际关系补足,得让上头人觉着用你和用更便宜的年轻人实际效果差不多的同时,用你会更舒服,这才能让他宁愿花更高的工资选择你,而不是选价格更便宜的年轻人;
  若是你已经抵达了管理层,最先学会的就是利益分配,得让上头的人一看见你,就能想起自己即将获得什么,看见其他人的时候,会觉着这只是赌运气,否则人家凭什么不提拔别人?
  而这些道理,在长期的时代发展中,已经被现如今的年轻人称之为繁文缛节了。他们只觉着1+1就该等于2,而不知道你的人缘能让1+1变成1+(-1),在明明比别人稍强一个档次的情况下,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
  是,这道潜规则在正常轨道上极为阴暗,但,在这个年代,起码还适用。
  甚至,我在回国之后的某个特定时间段里,当看到琳琅满目的新闻中有一群孩子想要用自己的前途去打破这套腐朽时,内心中还隐隐生出了激动,说实在的,那一刻,我希望这群孩子能赢一次,因为,我曾经在这套规则之下,屈伏过。
  当我再回到会议室,那些频繁告诉我在邦康登基坐殿之后应该‘先干什么、再干什么’的‘前朝旧臣’都不说话了。
  “继续,咱们接着开会……”
  我坐在主位上原本打算接着往下听,看看这些人中,到底有没有忠肝义胆的方孝孺时,却发现,他们都低下了头,一个个默不作声的怕被诛十族而选择闭嘴。
  这不是我的本事,哪怕我已经在勐能称王称霸了,对于他们这些‘朝中重臣’来说,也不过是‘边吏’,可自打我一进屋邦康就有了信号、屋里就来了电,这就已经说明我这个‘边吏’绝不仅仅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是能决定邦康生死的大事,东掸邦阿德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就证明着我背后一定有一颗五千年古树在摇曳身姿。
  “许爷,那,您觉着邦康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我笑了。
  他们总算弄清楚了大小王,开始询问我的意见了。
  “第一步,先让邦康‘干净’起来。”
  我解释道:“邦康距离东边太近,如果这儿不干净,国际影响太大。”
  “所以,即日起,立刻逮捕所有诈骗园区违法者,通报东边大使馆,并及时将案件进程移交……”
  我这边话刚说完,就已经有人开始心疼了:“许爷,这……邦康损失太大了吧?”
  我看了过去,问道:“哪有损失?”
  “我让你抓捕涉案人员,与东方大使馆交涉,释放被囚禁人员,提升双方关系,损失在哪呢?”
  我这句话说的极有学问,我可没说‘移交涉案资金’!
  这句话要是摊开了放在桌面上,那就是将邦康的所有大蛤蟆都归拢到一起,先捏出团粉来,弥补我这一战所造成的一切损失,顺便,给东方巨龙溜须拍马,日后那边再出现类似的事情,那可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该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
  “随后,我听说邦康有很多‘特殊产业’,这些产业中除了登记在册的‘赌场、夜场’,暂不清理外,其他一切全都列为打击目标。”
  我要扫毒!
  不能手里握着村寨,邦康再弄出满地实验室来和自己抢生意吧?
  反正这两件事在明面上来看,都属于‘国泰民安’的好事,我就不信谁敢说三道四。
  “许爷,您……不打算扩军么?”
  一名邦康官员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他好奇的是,我这么一干,给邦康收拾的活像一个乖宝宝,军队怎么养?
  那一刻,我看向了众人。
  环视一周后,压低了嗓音说道:“勐能呢,有个729军区,军区里面还有个园区,园区内的科技产业做的非常不错,各位若是有一些朋友想继续从事这一行,不妨提前去打听打听。”
  刚才提问的那位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一切般,马上就闭上了嘴!
  这叫灯下黑,我佤邦已经摆出最好的姿态了,该处理的全处理、该打击的也全都打击了,园区里的人既不是扣住不让走的,还不损害东方巨龙的利益做的都是海外盘,这就等于把该给的面子都给足了,那,钱你们总不能不让挣吧?
  至于邦康,这地方离东边实在太近,除了‘赌和夜场’之外,一切能让人挑出毛病的黑灰产都不能留,我已经彻底打定了主意要将邦康改造成能够容纳‘进出口口岸’的基地,只要这个项目能落地,那整座城市都将腾飞,我还会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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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还得是这帮人放心

  西亚人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勐能整套管理班子,其中包括安妮和于老师、勐冒的半布拉、佤族头人哈伊卡,和连桥老鹞鹰。
  当然,勐冒的事我也没扔下,邦康佤族头人莱登回归了勐冒继续重建工作,随他一起去的还有鱼头和老烟枪;至于勐能方面,白狼彻底上位,担任勐能县县长,面瘫接任警察局长……
  我将老勐能的班底全都以老配新的方式,搭配着铺向了勐能、勐冒两地,而最早一批跟着我的大部分老人儿,全被我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方式带来了邦康。
  我怕自己在勐能刚登基时的混乱局面重演,毕竟孟波的阿德是不可能让我如此轻松就坐稳这个宝座的。
  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在邦康还没有抡起血腥屠刀,第一个蹦出来找麻烦的人居然是‘华人商会’。
  夜。
  邦康当地最大的娱乐场所‘十一号会馆’内,我正接受着这帮人的阿谀奉承,搂着刚满十八(自己体会)的扶手女,感觉体内的酒精正在令血液飞速蹿腾时,耳边全是这帮玩意儿的惊呼声……
  “哦吼!”
  老鹞鹰彻底放开了,进了十一号会馆直接抓起了麦克风,都不等音乐声传来,就已经嚎叫了起来:“爷,您是不知道啊,我在勐冒都素坏了!”
  “为了保护点建材,整天俩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是他妈白天在工地建工,晚上拎着电棒在工地抓小偷啊,要不是半布拉劝我,说‘勐冒现在是重中之重,咱许爷一定不会忘了咱们’,我都快待不下去了。”
  “爷,您果然没忘了我们这些吃苦挨累,我得敬你一个!”
  半布拉坏笑着用食指指向了老鹞鹰:“爷,您瞧见没有,一点正经的没有……”说完哈哈一笑,给老鹞鹰记了一功般继续道:“可这回,多亏了姚四海,要是没有他,就勐冒那帮刁民,咱们工地上的建材得丢老了!”
  “就是他,一个人拎了一把刀,一晚上剁了小偷四只手挂在了各个工地门口以后,咱们的重建工作才算是消停下来……”
  “不过啊,许爷,我们可不是来邀功的,今天最重要的事,还得说咱们勐能军终于把邦康给打下来了,咱们这伙子乡下来的衙役也总算是跟着咱爷进了金銮殿了啊!”
  “来,大家伙为了许爷,干一个。”
  满屋子人吵吵叭火都把杯举了起来,那我肯定不能扫兴,抬手也举起了酒杯,一仰脖,随着所有人的进度将一小杯XO倒进了嘴里,随后一抹嘴:“我哪能忘了你们呢?”
  我伸手指向了半布拉:“这个,原来是咱勐能的警察局长,帮我在勐能抢嗨包的。”
  我又指向了姚四海:“这个,手让我剁过,现在是我亲连桥;”
  我再指向了于老师:“这个,能有今天是我一手给铺的路;”
  “这个、这个……”我挨个说了一遍,最终转变了话题:“你们哪个都是我身边最近的人,在勐能,你们都叫有背景,但是,到了邦康,正因为你们都有背景,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人的背景都没有了,抵消了,明白不?”
  老鹞鹰看了看半布拉……
  半布拉咂吧了一下嘴唇:“啧,你咋还没听明白呢?咱爷的意思是,这地方和勐能不一样,勐能是天高皇帝远,这地方是和东边就隔了一条江,在这儿干点什么得规规矩矩,手拿把攥。”
  我抬手一指半布拉:“你,邦康市政府一把大秘。”
  这么重要的位置,我要不给如此灵动的人,还能给谁?
  半布拉如穷人得个驴一般,立马露出了满脸笑,溜须拍马的说道:“谢谢许爷,谢谢许爷!”
  老鹞鹰和半布拉闹惯了,直接损道:“你都市长秘书了,能不能有点起子(深沉)?有点好事就上脸儿啊?”
  佤族头人笑着点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就是专门让咱许爷看的!”
  半布拉被揭穿了闹得一脸羞红,好好的大老爷么直接给干脸红了:“滚犊子,我他妈乐意。”
  轰!
  当时屋内立即爆发出了一阵轰笑。
  我马上面带笑容的给哈伊卡拉到了身边:“人家邦康政府里边,专门有一个‘民族政策厅’,是用来处理佤族和华人之间关系的。我听这儿原来的政府官员说,大包总没出事以前,原来佤族头人莱登一直在争取这个位置,可咱们这是初来乍到啊,这么重要的位置放在这么一个刚跟我没多长时间的人手里,我不放心,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哈伊卡多聪明个人,马上点头说道:“让所有佤族为我所用的同时,约束他们不和当地华人产生任何冲突。”
  “对喽!”
  我称赞着说道:“你就记住一点,从东边过来的人,不管他现在干的是什么,他也是来挣钱的,不是来安家的,只要遵纪守法,钱你们就放心大胆的让他们挣,这要是真打出口碑来,人家发展一座城市可比咱们快多了。”
  哈伊卡重重点头:“爷,我听明白了。”
  下一秒,我给姚四海拽了过来:“连桥……”
  老鹞鹰马上就明白了:“邦康所有流氓,都归我了。”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笑声再次出现,老鹞鹰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明白自己干别不行,收拾这群流氓那是手到擒来,那就干脆来自己最擅长的,别让这群家伙给大伙捣乱就完了。
  “这回你这摊事啊,很重要,不光得收拾这群流氓,乃至于官面上不方便做的,都得你来。这儿和勐能可不一样,在这儿,任何事在明面上都得有规有矩,只有触碰到咱们底线了,你才能处理。”
  老鹞鹰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回了一句:“放心。”
  其实,我在拥有了邦康以后,理应换一批更上档次的人来管理这座城市,可我能换谁呢?谁能让我踏踏实实看着整座城市发展,还不用担心这座城市的反噬呢?
  只有这批人了。
  别看我没把这批人安排在‘警察局’之类的重要位置,但他们所在每一个位置,都能轻易摧毁我在官场上的所有阻力,因为我不能刚刚占据了这座城市就直接开始大换血,那是引发连锁反应的,一切都得在悄无声息中去做……
  吱~
  包厢内的房门被推开了,穿着军装的央荣和布热阿鱼贯而入,当央荣说出了那句:“哥,人接来了。”的时候,西亚人的笑声打门外传了进来:“许先生,恭喜恭喜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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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全用上了

  包厢内的人很配合的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将众星捧月一般围绕在我身边的情形迅速打散,领着周遭的姑娘们就往外走,多一句话都不带问的。
  西亚人望着迅速腾空的房间,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许先生,这是……”
  “嗨,不用管他们。”
  我没解释,把事情遮掩了过去,却直奔主题的说道:“我啊,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您说说话,可您也不来勐能啊,好不容易来了,勐能又和东掸邦动上了手……”
  “这一杯,我得认罚,这是我没招待好啊。”说着话,我给自己倒了一小杯XO,抬头就闷了下去。
  紧接着开始倒第二杯:“这第二杯,我得感谢,你说我都这么不懂事了,您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把邦康送我,大恩不言谢。”
  我再次仰头,十分干脆的把酒倒进了嘴里,都不等咽下去,慢悠悠的倒上了第三杯。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你得让我表示表示,要不我心里不塌实,真心实意的不踏实。”
  “这么着,从今天开始,村寨就是你的制造工厂,只要你要货,我只收成本价。”我直接把第三杯倒进了嘴里,指了指自己说道:“一切麻烦,我顶着,利润,您拿走!”
  西亚人刚进屋,我都不等他张嘴,掰开下巴就往他嘴里塞了一把甜枣。
  他得什么心情?
  肉眼可见的咧开了嘴角,笑模样马上就出来了!
  他的身份,很敏感,是不可能在东南亚培植自己势力的,那就剩下一个‘贪’字了,基本上就和宫里的太监差不多,有了势力上头就该不放心了,可你往兜里揣多少钱,没人管。
  我正是号准了这个脉,大笔大笔的往西亚人口袋里塞银子,如果他应了这件事,这就叫统一阵线,到时候多担点罪名怕什么的?我还差这点罪名么?
  “许先生啊……”
  西亚人伸出食指,抖动着指向了我:“你这一辈子都不带吃亏的,因为你从来都不吃独食。”
  话音落下,西亚人直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来提醒你的!”
  此言一出,我赶紧配合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西亚人非常满意的说道:“这佤邦,三易其主,从包家到林家,现在到你老许手里,我才算是稍微看出了点东西,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说话,脸上却表现出了‘愿闻其详’的态度。
  “凡是能走到你今天这一步的,在全缅,都可以说是一方霸主了,但那些人,都不太能让东边满意,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有一颗当家做主的心思!”
  “唯独你不同……”西亚人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向东边表现出来的态度,不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国主愿意低头朝贡,而是同一国的臣属,面对君王。”
  我一下就听懂了。
  包家也好,林家也好,那都是身上有着反骨,即便是嘴上臣服,也总有点别别愣愣,人家拿的,是瓦剌面对大明时的范儿,哪怕是臣服了,纳了降表,也得撇着大嘴。
  我不一样,我是藩王范,那永远双手紧扣成礼拜姿态,口中自称的是‘臣’而不是‘小王’。
  我不别扭。
  我别扭啥?
  我就是从那儿来的,如今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了,我还有什么可别扭的?
  面对东方巨龙,可不就是臣下面见君王么,这三拜九叩都是应该的,能一样么?
  西亚人继续说道:“就说你想买坦克,我不卖你,你最多就是抱怨两句,琢磨琢磨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是一不威胁、二不另投他主,这一切都看在东方巨龙的眼里;”
  “再说你最近的表现,勐能,分批次将园区囚禁的人都放了回来,甭管这些人有没有为了钱再回去,却已经不是囚禁了,还将所有的盘口都改成了‘海外盘’。”
  西亚人伸手一指顶棚:“上边非常满意。”
  我当然知道园区这种事长远不了,你用温水煮青蛙行,想用温水煮龙,得多少柴伙能给大海加热了?
  我赶紧赔着笑脸说道:“嗨,我就想赎罪……”突然间,我故意表现的很惊讶,看向了西亚人问道:“你是说,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关注我了?”
  西亚人对我表情很满意:“我是从让你帮着找军火开始关注你的,到了打邦康之前,才确定要在你这儿押宝。”
  这一切我都有所感应,可我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我得震惊,得诧异,得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看着西亚人,现在这套反应都已经成为肌肉记忆了,根本不用在大脑里做任何情感预设就可以瞬间表现出来。
  西亚人对我的表现满意的点头,却没做任何品评的说道:“可我还是得提醒你,你有了邦康,就等于和东方巨龙有了最紧密的衔接,有些事,就不能做的太过。”
  我连忙回应道:“这您放心,邦康的所有小快乐实验室,我将在一个月内完全摧毁,并且已经在准备整座城市的‘扫毒’工作;”
  “园区被困人员,也会分批次全都送达口岸,还会联系大使馆,将所有案件资料呈交。”
  全用上了,我所准备的全都用上了,或许,这才是未雨绸缪真正的意义。
  “舍得么?”
  西亚人看着我的眼睛,问出了这三个字。
  我咬着牙说道:“舍得!”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真挺肉疼,可还真不能不做。
  “那好,我再帮你一回。”西亚人在我回答完这句话之后说道:“不久之后,东方巨龙会发表一份‘声明’,声明中将宣称‘由于边境局势不稳,南疆边境下全员进入备战状态,以防不测’,还会呼吁各邻国应以发展经济建设为主,不要同室操戈。”
  啪!
  我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大腿上,当时浑身上下的热血直往脑门子上顶!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东方巨龙宣布‘邦康禁战’,否则,将视为对我国边境线的挑衅。
  从表面上看,这是为了边疆百姓的安危着想,万一这边开战以后,炮弹打过了南卡江呢?万一因为你们的战争,南卡江外的百姓受到了伤害呢?
  什么?
  东方巨龙管的太宽了?
  更宽的都管过,当年鹰酱帮着老李揍老金的时候,不也是这么管的么?只不过那是庞然大物对咱们边疆产生了实质性的威胁,这一次,是两只狗子在东方巨龙身边打架给人家打烦了,发出了一声怒吼而已。
  这都是有先例的。
  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是我占领了邦康,东方巨龙帮着拉偏架,拿龙爪子指着老林家的脑门威胁:“你别动啊,你动就大嘴巴子抽你!”
  为啥?
  因为我听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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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高手过招,艺高人胆大!

  “但是,上边真正能做的,也仅仅如此了。”
  “关于对待邦康的态度,是可以表达的,立场,也可以站,但真要有傻子迎风上,东边却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派兵踏过国界……千万不要以为这回我能给你借来几台电脑,下一次就能弄来更利害的武器,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得优先以我帮不上忙的角度进行考虑,这才叫立于不败之地。”
  今天,我终于算是把西亚人交下了,要不谁跟你苦口婆心的说这个?
  谁不在两杯酒下肚后,牛逼专挑大的吹?
  这等于西亚人明明白白在告诉我:“哥们,我就一个臭打工的,你要是因为邦康这一仗嚣张跋扈了起来,万一有一天我不好使了,向上边申请的事都驳回来了,你怎么整?”
  我赶紧给西亚人倒满了一杯酒,随后给自己也满上,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下去,喝完,才开口说话:“明白!”
  西亚人饶有深意的看向了我:“那行,开始聊正事吧。”
  当场我就笑了出来。
  这是哪?
  这是夜场!
  这地方的正事就一件,刚才那些都算插曲。
  我连忙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老鹞鹰,让人都回来,我们这儿完事了。”
  一句话落下,连一分钟都没到,老鹞鹰一手一个推了两大长腿进屋、身后全是莺莺燕燕,直接将这俩扶手女都推到了西亚人怀里,紧接着半布拉、佤族头人也都进来了,他们一进屋,玩闹模式彻底变了,整个局成了以西亚人为首的局面,个顶个开始歌功颂德。
  “我们许爷说了,打邦康要是没有您,那绝对成不了事,我敬您一个!”
  “来,再走一个!”
  屋里的氛围一烘托,小音乐降低了声音一放,筛盅摆上,开始了以‘真心话和大冒险’为赌注游戏时,我他妈头一把就输了。
  西亚人好像不太尽兴,撂下酒杯说了句:“这怎么罚啊?”
  老鹞鹰在这种场面上将所有交际能力都用了出来:“您放心,我们许爷在外边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大不假,可进了这屋,大伙肩膀一边齐,要不然这游戏没法玩了。”
  这时候,我不想挨罚也得挺着,老爷们既然玩了,那就得有里有面。
  西亚人询问了一句:“真能罚?”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乐意罚不罚,反正一会儿我赢了,肯定不会饶了你!”
  这就叫拱火,可在这种场合,玩这种游戏还想让客人尽兴的时候,你就得拱火,要不然玩着多尴尬啊?
  西亚人把眼睛一瞪,拿要跟我打仗似的姿态说道:“行,老许,那我可不客气了,你不是要大冒险么?”他琢磨了半天:“那你就在不用手的情况下,给咱们现场取个水儿,不拔丝不算啊!”
  轰!
  顿时整个房间就炸了,安妮那个王八蛋在我身边蹦着高和老鹞鹰一起拍巴掌喊:“取水儿,取水儿,取水儿!”
  那个小姑娘还有点懵,我则摸了摸刚打完仗完全没时间管的胡茬,那胡茬才长出来薄薄一层,个顶个跟钢针似的,这时候取水儿……
  “来就来,谁怕谁啊!”
  我一个猛子冲了上去,整个屋子里的动静立马变了……
  ……
  半小时后,走廊。
  我叼着烟从屋里出来那一刻,里边已经玩冒烟了,取水儿那都是基本活,后面还有‘取经、火烧战船’,于老师瞪着眼睛就跟进了妖精洞似的,完完全全看傻了,可安妮却兴奋的跃跃欲试。
  当我趴在会馆栏杆上,看着眼前的金碧辉煌,本想歇口气儿、透透风儿,没想到安妮这个在屋里已经玩疯了的疯丫头竟然跟了出来。
  “许先生,我没想到这边竟然玩的比国外还开放……”
  她用手指夹着烟,另外一只手都不经过我同意,直接从我嘴上将烟屁拿走,对着了以后,就给我送了回来,还放回到了嘴边。
  这个行为自打我从729逃出来,就再也没人敢对我做了,这在外人眼里,与摸虎须无异,可安妮就这么干了。
  “怎么了?迷信啊?”安妮冲我笑着,完美的用另外一种方式,解决了我注视着她的目光。
  可碍于屋里的西亚人和她的身份,我只能遮掩着说道:“其实,里边玩的,都不是在正常情况下能体会到的。”
  安妮冰雪聪明,立即用手指比了个‘六’放在了嘴边。
  而我,则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故意一缩脖,我能看出来她一定是故意的,就连后边那句惊讶的:“我说呢!”都是我最擅长使用的方式。
  我露出了笑容,用一种‘静静的看你演完,绝不揭穿’的目光望了过去:“你要是喜欢,可以接着回去玩。”
  “你要走啊?”
  我点了点头:“邦康刚拿下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筱筱来了?”
  她故意插科打诨让我一下就笑出了声,有时候女人唠点流氓嗑,就是能迅速取得男人的好感,很显然,这一点安妮心知肚明。
  安妮看我放松了下来,说道:“我听说,你和筱筱在一起是因为误会?”
  “这虎玩意儿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我那个气啊。
  安妮则很自然的回应:“我们可是闺蜜,是那种出了车祸,在临死之前都得删了聊天记录的关系!”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都在抖,人生第一次在这个年龄感觉到了不好意思的问道:“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以前你就喜欢享受,喜欢让女人伺候你,然后直接冲刺,现在不一样了,开始摆楞脚了……哈哈哈哈哈哈……呜!!!”
  我一把就捂住了安妮的嘴,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故意假装威胁道:“你他妈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小心我杀人灭口啊!”
  安妮拿出了非常恐惧的表情,在我将紧绷的面容收敛了一些,才补充了一句:“那我把筱筱告诉我那句‘你最近总惦记不走正道,结果始终没成功,让她拒绝了’彻底咽肚子里,谁也不和谁说。”
  这娘们在勾搭我……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安妮就笑的前仰后合,当她笑声结束之后,看着我说道:“其实我特别想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大魅力,能让筱筱这么魂牵梦绕的,你知道么,来邦康前,我约她出来吃饭都没约出来,人家说‘老许不让’。”
  她竟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挑向了我的下巴,用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将视线停在了将军肚以下的位置……
  ……
  洗手间拐角,于老师手上的水正在不停往下滴落着,而刚刚的话,全都落进了她耳朵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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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错综复杂

  于老师没喝多,可今天喝的XO,对她来说,酒精浓度的确有些高了。
  但于老师今天高兴,相比于其他人,她更知道邦康的重要性,更知道这是整个佤邦地域内,距离东方巨龙最近的城市。在这儿,一切都要有规有矩,正好适合她施展自己的抱负!
  她熬出来了……
  终于熬出头了!
  不需要和在勐能似的去适应那些自己并不熟悉、又没有明文规定的狗屁规则,像邦康这样的大城市无论是为了吸引外界投资、还是为了整个佤邦的声誉,都必须有法可依……
  她高兴!
  于是,多喝了几杯,甚至还在音乐声中,竖起了一只手比作枪,枪口冲上的摇了起来,等酒劲上了头,才打算去厕所洗把脸。
  可没曾想……
  竟然看见了安妮和……
  最开始于老师没觉着这有什么,安妮的属性在那儿摆着呢,她都想过去打声招呼,顺便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结果!
  步还没等迈开,就看见安妮用手指抬起了对方的下巴。
  包厢里,于老师在回来那一刻,直接抄起了一整瓶没开封的XO,‘砰’就给瓶盖掰开了,下一秒对着酒瓶一通牛饮。
  包房里没人注意她,老鹞鹰见能约束他的人出去了,立即打兜里拿出了鼻烟壶一样的小玩意儿,西亚人和他对了个眼神,紧接着整个屋里全上听了。
  而佤族头人和半布拉看见老鹞鹰在托盘上‘刷刷刷’倒出来三道,人家起身就走,都明白,接下来的游戏内容已经不适合他们这些正常人了。在这种情况下于老师回到了屋里,这会儿谁还会关注她?屋里早开始群魔乱舞了。
  ……
  我用两根手指搭着安妮的手腕,将她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推开,抬眼望着这个酒气上脸,鬓边飞霞的女人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我还假模假势假正经的说了句:“我是你闺蜜筱筱的男人。”
  安妮让我逗笑了。
  她拉开了棕色女士皮夹克的拉锁,将里边内衬的白衬衣露了出来,掐着腰面向我,让我在灯光下都能看见那一抹代表着冷色调终极颜色的蓝说了一句:“所以呢?”
  她竟然用一个男人的方式,在勾搭一个男人!
  就跟我上学的时候,给小姑娘堵在了胡同里,胡同口还横了一辆自行车,逼着人家问:“你跟不跟我搞对象?”让人家连话都不敢回应似的。
  “什么玩意儿‘所以呢’?”她给我问懵了,彻底懵逼了。
  安妮却满脸嘲讽的问道:“你还真打算跟筱筱过一辈子啊?”
  “既然大家都知道不过是搭伙过日子,又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在明面上?”
  给我整的进退两难了,就好像我退后了就成怂货似的……
  尬在了这儿。
  “许先生。”
  此时,楼梯上,一个女人快步上楼,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离着挺老远就伸出了手:“许先生,您好,不知道您光临,失敬了。”
  “我自我介绍一下……”
  安妮只搭了她一眼,就充满敌意的说了一句:“华人商会会长,朱洺,道上的人都称呼你为竹叶青,说你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全靠口蜜腹剑的阴狠。”
  “安妮!”
  我喝止了她,毕竟我们对于邦康这座城市来说,叫‘初来乍到’,而‘华人商会会长’那才是真正的坐地炮。
  而我,也终于开始打量起了这个‘竹叶青’。
  以我看女人的经验,这个竹叶青,就是放在曾经社会上最顶级那批大嫂里,都属于让人惊艳的类型。这倒不是说她长得多漂亮,而是肉肉的神态让人看着就觉得‘合财’,人家身上还自带一份气度,属于那种影视剧里,大哥死了以后都能出来压场面的类型。
  这种女人搭配上珠光宝气,老了就是香江的‘向太’,年轻也得是豪强富绅追求的目标,而她们最终的选择,一定是那种由草根飞上枝头的凤凰男,没有点野气是真压不住。
  “朱小姐。”
  我握着朱洺软糯的手,指了指安妮说道:“手下人在小地方待惯了,不懂事,您别介意。”
  实际上安妮做的非常好,她不光以适合的姿态将对方的身份透露给了我,还能找到合适的借口离开,将空间留下。
  果然,安妮转身走了,奔着包厢走了回去,一切都像是故意安排好的。
  竹叶青见有了说话的空间,直接开门见山:“许先生,在勐能军入驻邦康之后,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原邦康政府的官员说,您将对这座城市进行一次大清洗,这让很多来此投资的园区老板都十分惶恐不安……”
  “江湖上的朋友还说,您发话了,以后的邦康决不允许再有任何实验室,请问,这都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这要不是真的,你能来么?
  我微笑着看向了竹叶青,为自己刚刚入驻邦康打出去的第一张牌有了作用而兴奋!
  在邦康市政府的会议上,关于清理邦康的消息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的,可以我的性格,绝不会如此不小心,更不至于在邦康市政府官员没有立下任何功勋的情况下,乱给好处。
  也就是说,一切我都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出去中饱私囊。
  他们要是不贪,我怎么将关键位置空出来塞进去自己人?
  他们要是不犯错,我拿什么办他们?
  那我将这群人推到了马上就要犯错的位置上之后,又该怎么处理呢?当然是让他们去激起民愤,然后借着民间不满的怨气彻底整治他们。
  到了那时,这伙人就会在我的授意下大发横财,却根本不知道装进兜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夺命的刀。
  就这,我也不会大规模的处理所有人,我会一个一个将其中的最甚者揪出来慢慢处理,让所有人都觉着不是我许锐锋不是人,是他们这群王八蛋干的太过份了,要不然,怎么不处理别人呢?
  那些曾经听到都觉着脑袋疼的肮脏,如今在我手里已经成为了随时可以使用的‘技能’,过去跟天书一样的‘政治’眼下也开始玩的炉火纯青,我好像已经彻底适应了这个纷乱而又复杂的世界,终于开始如鱼得水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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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混搭

  “你干什么呢!”
  安妮一回来,就看见于老师靠在沙发上拎着XO的瓶子在豪饮,过去直接将酒瓶子夺下,怒视着她。
  于老师将手无力的甩起,想要将酒瓶子夺回:“你别管我!”
  安妮坐在了于老师身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于老师西装内的衬衫上全是酒液,打沙发上缓缓坐了起来,盯着安妮的眼睛问:“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安妮一点被人揪住痛脚的表情都没有,相反,很坦然的靠在了沙发上回应道:“和你们许爷聊了一会儿。”
  于老师转过了身,如同一个彻底发疯的女人,在房间内大喊大叫的说道:“你都和人这么聊天么?用眼睛盯着人家的裤裆,用手兜着别人的下巴!”
  她无辜且忿怒,像是把所有承受的苦难都一股脑算在了安妮身上,泪水不断在眼眶内滚动。
  整个包厢内正在逐渐精彩的氛围,全让她这一嗓子给喊停了。
  于老师根本不看任何人,盯着安妮再问:“那我算什么!”
  她好像忘了,曾经有一个男人也用桃花眼看过她,也曾想这么歇斯底里的问上一句,可,她用冰冷的态度给人家逼的只能远远在山头来遥望这辈子第一次爱上的女人。
  安妮有点让于老师给逼急了,起身顺着她的气势顶了过去:“我们之间并没有人任何关系。”
  “你说什么?”于老师连这声质问都显得虚。
  安妮继续说道:“我没说过要和你一生一世。”
  于老师愣住了。
  “我也没说过咱们正在热恋。”
  “你放屁!”于老师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昨天晚上你还在我床上……”
  安妮的回答却是:“可我前天却在别人床上。”
  说罢,安妮转身走了。
  于老师整张脸都红了,仿佛被烈火灼烧,扭过头看向了满屋子里的其他人,厉声大骂:“看你妈!”
  一嗓子,将勐能所有豪强都骂的转回了头。
  她则推开房门追了上去。
  ……
  “消息传的真快啊。”
  当时我就站在走廊外,面对着竹叶青,听着她不断想我描述着如果采取如此激进举措,会带来什么样的坏处……
  “许爷,您刚到邦康可能对这个城市还不太了解,这座城市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以往大包总在的时候,会将各行各业的利益全都让出来,让从业者用交保护费的方式来经营各自的买卖,这才有了今天的盛况……”
  我知道她还有长篇大论要说,但是我已经没心思听了:“你有几个园区?”
  “我的意思是……啊?”
  我直接捅破了窗户纸说道:“若非你是既得利益者,能冒着生命危险来直接接触我么?”
  “就不怕接着‘背叛佤族’的名义大开杀戒,在邦康生生挖出来一个真空带,将自己带过来的人手填充进去么?”
  竹叶青不说话了。
  最终,她经历很长时间的沉默,竖起了四根手指。
  “总投入是多少?”
  竹叶青抿了一下嘴唇:“两个亿。”
  这竹叶青往四个园区里砸了两个亿,就不可能在听见风吹草动之后,寻找应对的可能:“抬钱了?”
  “跟赵家借了一亿……顶格利。”
  顶格利,就是复利,俗称高利贷,比如借了十个,利息是月一,那第二个月迎还的十个利息,第三个月还的可就是十一个的利息,第四个月就是还十一个加第三个月利息总额的利息,能活活把人磨死。
  而竹叶青借的既然是顶格利,那就不可能是月一的利息,更何况还是从赵家借的……
  “你……不觉着这么干太冲动了么?”
  竹叶青急切的解释道:“是阿德,他向我们这些人许诺,只要愿意支持军费,就会让出邦康各行各业的利益……”
  “他说你就信?”
  “他可是东掸邦的阿德!”
  我现在明白阿德为什么不缺钱了,这货不偷不抢不压榨,打下来一个地方先卖一波战争债卷,卖完了要是打输了,就立即卷钱跑路,打赢了你们也不带捞到好处的,处理你们还不跟整死个小鸡子似的?这可是犹太人用几百万人命验证出来的真理,算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了。
  “这件事啊,并不是我提议的……”我按照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实施着:“实际上是到了邦康以后,邦康政府的官员,在市政会议上提出的议案。”
  “相信你也听说过我的背景,这完全是他们看上了我的背景,打算取悦东方巨龙提出的议案,为的,是即将更改进出口口岸的事。”
  “你也清楚,南卡江的另外一头,干点什么可都得规规矩矩,那都是有章程的,所以,这件事我还真是爱莫能助……”
  我怎么可能帮她?
  就因为你长了一张大嫂脸?
  我能将这些话告诉你的意图,就是让你站出来去主动和那群人斗,你要是赢了,我开始安插自己人,你要是输了,我就以‘破坏民族团结’为名把赢的处理掉,继续安插自己人。
  你欠谁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先生……”竹叶青还要说话,此刻……
  嘀、嘀、嘀。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当我走开了两步,接通了视频,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了筱筱,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筱筱假装生气的撅起了嘴,我看的出来,这是在撒娇:“你把勐能的人都调走了,为什么不让我也过去?”
  她是无聊了,以往还能和闺蜜扯扯蛋,现在就剩自己了。
  “这边还很乱,等稍微平稳一点,听话。”
  筱筱故意装小孩似的说了个:“好”满脸失望,我却听到了身后争吵声和脚步声。
  我回过头,连视频都没挂,眼看着安妮气呼呼的走了出来,于老师在她身后穷追不舍的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安妮彻底被逼急了,走到我近前一把揽住了我的脖颈,当着她……们的面,一口就啃了上来!
  我艹!
  我直接瞪起了眼睛往旁边手机上瞟,手机屏幕上,筱筱彻底定格了,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
  安妮啃完潇洒的一抹嘴,转身看向了于老师:“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起诉我吧。”
  她走了!
  惹完祸,她他妈走了!
  当时整个走廊里都安静的像是闹鬼了一样,只有我机械性的将脑袋扭向了手机屏幕,怯生生说了一句:“筱筱,我要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能信不?”
  “许!锐!锋!!!!”
  这一嗓子的尖锐程度,强过世间最锋利的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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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巨骨龙鱼(感谢Mr__lrz的打赏!)

  邦康市政府顶楼办公室。
  当我在清晨踏入了邦康最富丽堂皇的办公室,看见了大包总平时工作的空间时,那一秒,我真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办公室内,刚一进门是一面用鱼缸墙做成的影壁,在鱼缸墙两侧,还分别立着两个小鱼缸,而鱼缸墙里,两条巨大的巨骨龙鱼正在摇曳身姿,大包总曾经的秘书和我说,每次包总来,都会从旁边的鱼缸捞两条鱼去喂这巨骨龙鱼,来体验在城市内逐渐丧失的野性。
  我尝试了一下,用鱼网从小鱼缸里捞出了一条小臂长短的鱼放进了影壁一般的大浴缸,这条鱼刚进去一秒,巨骨龙鱼就冲了上来,一口将其吞下后,两腮在水里随后喷出了一整团血雾,整个过程血腥至极!
  绕过影壁,当我彻底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下陷式的会客区,要先下去几个台阶,才能进入方形会客区内,等你此时抬头,却能看见头上圆形吊顶如同装饰物一样闪烁着各种灯光,那灯光,是用颜色区分的全缅地图,而这个会客区,也正好对应了天圆地方。
  打会客区出来,两侧是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种书籍,但无一例外都是中文的,书架两端,分别摆着四副古代铠甲,两副欧式铠甲和两副中式铠甲隔着会客区对立;
  再往前,才是那张用巨型树根打磨出来的办公桌。
  当我走进办公室,站在了办公桌后方,顺着落地窗去俯视整个邦康,终于感叹着说了一句:“包总还真会享受。”
  秘书则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将这个时刻留给了我独享。
  这也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知道胜利者需要独处的时间来消化心中刚刚涌起的骄傲。
  随后,我听到了一个故意将声音传递出来的关门声,等再回头,大包总曾经的秘书已经退出了这个房间。
  其实这个女人……我还真知道她,不过我能认出她来,倒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声音,我让塞拉囧骂过她,还骂的挺脏……
  想到这儿,我露出了笑意,她恐怕至今都不会想到,当初那个在电话里插科打诨的人竟然是我。
  我带着笑意坐到了大包总曾经坐过的地方,很惬意的将双脚搭在桌面上,顺手拉开了办公桌一侧的抽屉,漫无目的的看过去时,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U盘。
  我有点没想明白,作为佤邦之王的大包总,没事往自己办公桌抽屉里放这东西干什么?
  于是,我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入后……
  里面展示出的资料让我眼前一黑!
  这里面有全缅所有重要人物的信息,为首一张,居然是果敢王大佬彭,接下来说果敢四大家族、东掸邦林闵贤、南北掸邦领导人以及,各大势力下的重要人物。
  我算是彻底明白大包总平日里是怎么下这盘棋的了,他是拿着全缅最详细的人物资料,来设计‘用谁牵制谁’的计划,而且,光用这一招,就令东掸邦多少年都不敢动弹。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包总手里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或许这个情报网比赵家的消息都灵通。
  想到这儿,我已经没什么心思继续看这份资料了,而是将办公桌上的所有抽屉都拿了出来,挨个抽屉翻找着,希望能够多找到点蛛丝马迹……
  可,始终一无所获。
  我掏出了电话:“喂?央荣么?”
  “哥。”央荣用最简短的回答回应了我。
  “带人去包家庄园,仔仔细细的翻,将里面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马上送到邦康市政府办公室。”
  央荣停顿了一下:“哥,你要找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现在非常确定大包总手里捏着一支能将咱们内裤颜色都曝光出来的情报网,你得尽快给我把这个情报网挖出来,这玩意儿,顶得上十万精兵!!”
  情报,在混乱的缅甸是最值钱的东西,可我的位置始终没有达到值得去触碰这个阶层的阶段,导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得靠猜。
  如今老天爷给了我一次能拥有一支大包总用一辈子打造出来的情报部队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珍惜?
  “好,我这就和布热阿过去。”
  当我放下了电话,凝神看向了混乱的办公桌,和眼前这部并没有设置任何密码的笔记本电脑时,安妮给我惹的那点麻烦已经不算什么了。我只要能将这张情报网挖出来,并且牢牢捏在手里……
  甚至都可以推迟彻底掌控邦康后,张榜安民的计划!
  是的,即便我已经将邦康打了下来,依然还没能完全掌控这座城市。
  或者说……掌控一座城市,和掌控一个县城,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模式。
  在勐能,我可以眼睛一瞪、大嘴一撇,手指到哪枪就打到哪,谁敢跟我炸刺,我就敢挖个坑把他埋了。可是这一套在邦康能行得通么?
  战争进行时是可以的,战后呢?
  这就相当于进了金銮殿了,你要是抓着大臣按个放血,那不成李自成了么?
  可若是手一软,那这帮当大臣的就会把各种条条框框、规矩法案都搬出来,以此来限制君权,在这儿的博弈和在勐能完全就是两个体系。
  在这种地方你只能在体系内,通过自己的手段令他们臣服,否则,就会有人想通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方式,想方设法的颠覆政权!
  所以,我在进入邦康之后,并没有大肆劳军,还让央荣约束部队,更是连包家庄园都没去住,直接住进了酒店。
  我在等,等一个能给邦康顶层建筑彻底洗牌的契机。
  当、当、当。
  此刻,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秘书推开了房门试探性的问着:“许先生,华人商会的朱洺女士想要见您……”
  昨天在十一会馆出了那档子事以后,我和这个竹叶青什么都没谈成,便转身离开了。
  我得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安妮,我对于她的逾越,很愤怒,可实际上碍于她的身份我又实在无法处理,只好采取另外一种手段来冷处理。
  问题是我能等得起,竹叶青可等不起,这不,大清早的就找了过来。
  “让她进来。”我冲着门口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向门口的巨骨龙鱼走了过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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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以一敌二的母老虎,飒!

  砰!
  硕大的巨骨龙鱼在浴缸内一个转身,冲着被刚刚扔入鱼缸的小鱼冲进去时,巨骨龙鱼两侧的一片血雾直接就出现在了浴缸里。
  那一秒,背着挎包的竹叶青被吓了一跳,但这个女人并未惊呼,极力控制着情绪望向了鱼缸。
  我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惊恐,也可以从她回望我的眼神里,看出这个女人已经理解了我这么干的深意。
  我安抚着转过了身,轻声说道:“朱小姐不用怕,这东西看着是野蛮了一些、凶残了一些,可要是养熟了,那可是很好的宠物。”
  “我还在国内的时候,就见过一个大哥养这东西,人家用的是一人多高的鱼缸,清理鱼缸的时候,人得进浴缸里边去擦拭,可这东西从来都不攻击他……”
  竹叶青圆润的脸蛋上有些苍白,缓缓开口说道:“许先生,咱们能不能去……”她用手指了一下屋内。
  “呦,怠慢了,怠慢了,赖我。”
  我很满意竹叶青的表情,给她个下马威的原因,是不希望她言辞有度,别以为我刚到邦康,就可以拿话给我装里边。
  我率先大步走进了办公室,竹叶青很懂事的转身关门,等我都在‘天圆地方’的会客区内坐定,她这才稍微缓过来神儿了似的走了过来。
  “许先生。”
  她就站在我面前,两只手都搭在了背包的肩带上,头一次见我的‘大嫂’气质让巨骨龙鱼一口都给咬没了,畏畏缩缩的连坐都不敢说道:“我来,还是为了昨天的事……”
  昨天,我让安妮搅和的转身就走,留给了所有人一个生气的背影,在这种情况下,竹叶青还敢迎难而上,这就说明已经被逼到一定份上了。
  “在这儿,没人敢欠赵家的钱不还,我还有两个月时间就要到账期了,要是还不上那笔钱的首期款,会有人源源不断的从木棉来要我的命,所以,我恳请许先生来让我的园区开工……我愿意将除了账期款之外的所有收入,都交给邦康政府,算是欢迎勐能军入城的一点诚意。”
  竹叶青的套路变了,不跟我聊治安、聊经济环境了,开始和我聊困境了,从最开始的想要通过压力让我就范,变成了博取同情。
  尽管这在我看来还是套路,却代表着我在她眼里的地位有了改变,起码,人家承认了你的强势。
  我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不够。”
  随后,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的冲着沙发伸了伸手,说了句:“坐。”
  竹叶青这才坐下。
  我向她解释道:“知道勐能为什么和东掸邦突然开战么?”
  竹叶青摇了摇头。
  “去年,是所有园区生意最好的一年,由于佤邦的连年征战,勐能缺钱,我从729各位园区老板身上借了足足十一个亿作为军费和勐冒重建资金,就这,都没能让729的各位园区老板伤筋动骨。”
  “如果我继续支持他们搞下去,几年至少还能再收回来十一个亿。”
  我望着竹叶青的眼睛说道:“可我没这么做。”
  “我让他们直接切断了国内所有盘口,给他们找了英语老师,让他们开启‘海外盘’,拿货币差价补齐对生意体系不熟悉造成的损失。”
  “理由,就是因为东边!”
  竹叶青低下了头。
  “而我在军力不足、装备不足的情况下和东掸邦开战也是如此。”
  “东边的一位大人物想要花钱赎回自己的孩子,被拒绝后勃然大怒,直接动用自己的关系撤回了对东掸邦所有援助,这我才对东掸邦动手,战争过程中邦康断粮、断油、断网、断电的事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这时候你还想恢复园区的生意,怎么想的呢?”
  “知道咱们和东边是什么关系么?”
  “是信众香客和庙里菩萨的关系!”
  “咱连人家活佛金身就见不着,可要是惹怒了人家,随便来个三年大旱,就够咱忙活一辈子的。”
  “哪怕你想在邦康开赌场、夜店,这我都能帮你,园区?以后在我姓许的地盘上只能有‘海外盘’,朱小姐,海外盘有兴趣么?只要你不针对东方巨龙,保护费的事情,好谈。”
  竹叶青开始为难了!
  国内市场是最容易产生巨额利润的地方,人员还不用经历语言培训就可以直接上岗,再加上多少人总结出来的话术,那真是有台电脑就能干;
  海外盘呢?老外的思维模式、人情世故和咱们完全不一样,不光是需要重新培训狗推,连语言结构都要从组,这要摸索多长时间?
  “许先生,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她故意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裙摆下白皙光泽的小腿在莹莹放光,红色高跟鞋充满了诱惑……
  这娘们是在会馆里看见安妮以后,就觉着我吃这一套了,豁出去了要来一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种让人轻视的感觉使我有一种抓着这娘们头发将她直接扔出办公室的冲动,假如这儿是勐能,我现在就把她扔出去,还得让她明白明白,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怎么商量?”
  竹叶青歪着身子扭向了我,那圆润的身材据我目测,起码得有42E!
  这别说是华人范畴,哪怕到了欧美体系,也有一席之地,可这一秒,我竟然半点那个心思都没有,反而还想冷笑。
  “只要您让我们开工,所有要求,我全满足。”
  我看着她的眼睛:“是这话?”
  竹叶青顺着沙发边缘主动握住了我的手:“是这话。”
  “行!”
  “你想让我为了你背叛东边,也不是不行……”
  我看见了竹叶青那充满自信的目光,很显然,在她眼里,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见了女人都只会拎着几把追。
  “你让我进白宫,当一个终身制,没有任期的一把大哥,只要你能办到,我当家做主那一天,就是你能打开门做生意的时候……”
  竹叶青刚开始还认真的听着,听到了后面,直接从略带羞涩的含情脉脉变成瞪起了眼睛的目瞪口呆!
  “你耍我!”
  我面对面的说道:“怎么,我玩不起么?”
  这一秒,我终于感觉到自己在缅甸的圆桌会议桌面上站起来了,总算有了跻身顶层的感觉!
  当我面对邦康市政职员的时候,我可以放下身段和他们平和交流;在面对华人商会这种民间顶级势力的时候,我也能肆意羞辱,予取予求!
  只看我想不想!!
  我不用再担心得罪谁以后有可能遭到怎样的报复,她高兴不高兴更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自此,我只需要想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现在高兴不高兴,老子要是不高兴了,谁他妈也别玩!
  “你不能进去!”
  “这位女士,你真不能进去!”
  “你是瞎么?看不见外面的绿皮兵都不敢拦我?听不见他们叫我什么!”
  碰!
  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了,那一秒,筱筱直接冲了进来,门外的秘书过了两秒以后才追进了屋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女士,你真不能进!”
  筱筱看见竹叶青正握着我的手,一张脸肉眼可见的变鼓,再转头看向了那个女秘书的时候,如同狮子一般怒吼道:“松手!”
  秘书委屈的看向了我……
  啪!
  筱筱一点不惯着,抬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下一秒,筱筱趁着秘书愣神,直接冲下了台阶,一把揪住了竹叶青的头发,过去五指成爪,照着脸就是一把:“你他妈个破鞋!”
  一爪子就给竹叶青挠流血了。
  我懵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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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全部!

  “你干什么?”
  我站起来刚要说话,筱筱忽然甩动着头发转过了头,冲着我怒吼:“老娘们说话,你他妈闭嘴!”
  再回头,筱筱抓着竹叶青的头发一顿晃悠,硬是给人家从沙发上拖拽到地上,都赶上摔交了,把竹叶青摔的‘噗嗵’一声,我都觉着疼,故意往沙发上缩了一下。
  筱筱这才松开手,那手上缠的都是头发。
  她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沙发上:“你缺男人了是吧?”
  “来人!”
  “安排车,给这个破鞋送729园区……不,给她送黑狱!”
  门口白狼偷偷冒了个头儿,我连忙瞪了他一眼,我眼看着白狼用嘴型跟我说解释:“爷,拦了,真拦不住……”一点声都不敢出,非让我学图文解字。
  他说的是,筱筱前往邦康的时候,他拦了,没拦住,又不能真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女人自己来邦康,出点事怎么整,这才带了一队绿皮兵给亲自送来的,谁知道刚进屋正好撞见竹叶青握着我手在那儿摆弄啊。
  筱筱一下就把在视频里看见安妮啃我的火拱起来了,进屋直接上了‘九阴白骨爪’,那竹叶青脸上的血都开始往下滴了。
  “你这是干啥啊……”
  我无奈的撇过了头,正好看见房间里的钟表上时间在10:40的位置,我估计,这是筱筱昨天晚上就炸了,白狼就生拦着没让来,说天太晚了,白天再说,结果到了早晨就彻底拦不住了,只能亲自给送来,要是这么算,时间刚刚好。
  “你是谁啊!”
  竹叶青满脑袋青丝乱成了一团,捂着脸上伤口的手顺手指缝往下渗血,用要吃人的表情坐在地上瞪向了筱筱。
  筱筱坐在那儿喘着粗气,人气的都哆嗦了,她左右看了好几眼,冲着门外的白狼勾了勾手。
  白狼赶紧说道:“夫人,这是您和爷的家事,我就别……”
  “少废话!”
  白狼立马走了进来,筱筱顺着他后腰往出一把,手枪直接入手,我眼看着她冲竹叶青扣动了扳机,还是十分用力的双手持枪扣动扳机,这是真动了杀人的心思。
  给竹叶青吓的,扭过头‘啊!’一嗓子,转身就跑。
  结果,筱筱在枪械卡着保险的情况下没扣动,我连忙起身一把拖住她手腕将枪往棚顶一送,将枪械卸了下来,再推了一把筱筱,将其推倒在沙发上,才把手枪扔还给白狼。
  白狼都不等我骂他,立即说道:“爷,勐能还有挺多事呢,我先回去了啊……”这孙子转身就跑,多一秒都敢待。
  “你打我~”
  等屋里只剩下了我和筱筱,给筱筱都委屈完了,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我,直接从弱者的角度对我展开了审判!
  “你他妈搞别的女人对不起我,还打我!”
  不是……
  就这么自然么?
  这帽子都不带给我看一眼,直接往脑袋上扣啊?
  我听完这句话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一种错觉好像是我真打她了……
  “许锐锋!”
  “你妈的你在我这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他妈就没让你不走正道,你就对不起我,还他妈打我!”
  “我跟你拼了!”
  “我整死你!!”
  我以为这娘们就是虚张声势;
  我以为筱筱不过是让安妮给自己绿帽下的在宣泄情绪;
  我以为……
  筱筱站起来直接身后摸向了烟灰缸‘碰’一下就砸我脑袋上了。
  我懵了。
  这回是生理上的,眼前一黑,脑瓜子里‘嗡嗡’的,如同进了一百多只苍蝇。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根本站不稳,我一下就坐地上了。
  随意杀人的园区我挺过来了,拿人命当草芥的勐能我挺过来了,枪炮无眼的战场我挺过来了,这他妈……怎么现在觉着家里这娘们比之前都危险?
  我觉着筱筱好像骑到了我身上,下一秒我连忙用手护住了头……
  “我整死你!”
  筱筱就跟疯了一样,当我勉强睁开眼的时候,正看见这个虎玩意儿用两只手高高举起厚厚的烟灰缸。
  我突然,突然放下了护着头的手,就这么看向了那个满脸扭曲如同恶魔附体一样的女人,在阳光下整个身体边缘洒金的模样,她像个魔鬼了,像跟我是一家的了……那一秒我竟然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慢慢伸出了手,在她脸颊上抹去了宛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
  她真哭了。
  特别痛苦的哭了,眼泪根本止不住的在往下流。
  “别他妈碰我!”
  筱筱似乎在我的情绪渲染下,软了下来,那种已经绷直要用出全身力气的身体在往下落,激动到颤抖的脸颊也逐渐趋于稳定,高高举起的手都开始打弯儿。
  一瞬间,她似乎觉察出了哪不太对,一只手松开了烟灰缸,直接推开了我的手,骂了这么一句。
  那种感觉,很神奇。
  从认识筱筱至今,我都觉着她是个‘人’,能让我放松、能给我温情,可我从未觉着,这是我一生都不应该放手的女人。
  可,自打刚才看见了她那恶魔附体的模样,那口口声声‘我整死你’的表情,我好像在她头顶也看见了角,身后长出了尾巴。
  我趁着她放松,慢慢坐了起来。
  筱筱如同惊弓之鸟的问道:“你干什么?”
  我兜着她大胯将其抱起,直接扔在了沙发上就扑了过去。
  咔嚓!
  衣服没时间脱了,我顺着领口直接撕扯开衣服,筱筱吓的扔掉了烟灰缸奋力想要从身上将我推下去:“你滚,滚啊!!!”在声音中,烟灰缸于地上毫无顾忌的滚动着,正如肆意放肆的我。
  我不管不顾,耳朵出现了能自动过滤声音的功能,只进行着自己的事那一刻,筱筱忽然不挣扎了。
  而我,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再次哭了起来,咧开了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哭得‘呜呜’作响,和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差不多。
  “你怎么了?”我诧异的问着。
  “你个王八蛋!”
  筱筱伸手有气无力的打我。
  “你就是毒药,明知道我离不开你,就玩命欺负我!”
  筱筱委屈坏了:“你有权有势,那么多女人都不找,偏偏找我闺蜜!”
  “你就是想让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你不是人你!”
  我捧住了她的脸,像个变态似的享受着她的伤心,等那股情绪宣泄结束才心满意足的说了一句:“我和安妮没事,从她到了这儿那一秒开始,我没动过她哪怕一手指头。”
  筱筱一下愣住了,仿佛在等待着我的辩解。
  “昨天晚上,是她和于老师闹别扭,拿我气于老师,我也觉着很突然,根本没有我什么事,不信你可以去问所有我身边的人,昨天我一个人在酒店住的。”
  唰。
  筱筱呆滞了半分钟,伸手指向了门外。
  “竹叶青就是生意,我准备打击电诈,她的生意首当其冲,为了能够维持下去,宁愿把一切都拿出来。”
  筱筱低着头,抿着嘴,倔强的不肯说话。
  我低头吻下去的时候,怎么也撬不开那张嘴。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在信与不信,或者说装作信与不信之间徘徊。
  “又怎么了?”
  筱筱直勾勾看着我:“你到了邦康,就没碰过其他女人?”
  她在寻求最大的心理安慰。
  我则急切的说道:“我找女人用来邦康么?”
  然后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一顺:“你看看,都火上房了!”
  噗嗤。
  筱筱突然笑了。
  我们俩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还如此开心。
  我趁机吻了上去,这次,她半点都没有抵抗,直到我将手伸进去了,她才改了武当派,突然清醒的问道:“那我给那女人脸挠成那样,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我坚定道:“哪怕你真崩了她,我也给你兜着。”我终于吐露了心声的说:“你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说完,她的两只手同时绕过了我的脖子,再不设防主动拉低了我的脑袋……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融化。
  ……
  那天,我攻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那天,她竭尽所能取悦着我。
  那天,这个女人毫无保留全部属于了我,甚至,结束后还趴在我腿上休息。
  呃,我没看时间,但据我估算,这回可能超过了十二分钟,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全线满足。(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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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另一种模式下的战斗

  一张沙发上,不同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从刚才水乳交融的相互全力出击,到眼下谁也不多看谁一眼,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嗯!”
  突然,筱筱毫无来由的给了我一拳,随即撅起了嘴又是接连两拳,这连续三拳打的都十分用力,可我的回应却是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又怎么了。”
  筱筱:“现在想起来还生气!”
  我笑出了声。
  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
  我将筱筱的脑袋从肚皮上捞起,以窝在沙发上的姿势用力亲了一口后,嫌弃的撒开手扔了回去,宛如扔掉了一件垃圾,其中的惬意,只有娶了老婆,知道什么叫老夫老妻的男人才能理解。
  “安妮怎么办?”
  筱筱没在意我怎么扔她脑袋的,嫌弃的用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留下的口水,如此问着。
  我摇了摇头:“不太好办。”
  “她的身份和这边人不太一样……”
  我话都没说完,筱筱立即说道:“我办!”
  “你办?”
  我诧异的看着她:“你连林曼妙都对付不了,你能怎么办?”
  筱筱得意的扬起了哑巴:“林曼妙又没和我抢男人!”
  “你明天约她吃饭,其余的事情,我办。”
  我很慎重的说道:“东边对咱们很重要……”
  “行啦,我知道了。”
  我当真不理解筱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我看见了筱筱对安妮的报复行为,才明白女人的占有欲实际上和男人一样强,根本不存在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完全不介意的情况,假如这种状况真出现了,那就得马上考虑考虑俩个人的关系是不是早就出现了问题。
  “哎,你一会去干嘛?”
  我这话连脑子都没过的直接说道:“开会,今天得把勐能的人介绍给邦康市政的人,算是双方权力阶层,第一次正式打个招呼……”
  筱筱从我身上坐了起来:“你给我衣服扯成了这样,你去开会啊?”
  “艹……我忘了,你等我会儿。”
  我穿好衣服,将西装完全整理好,拿手机照了一下,眼看着自己又像个人了,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有没有熟悉的女装店?”
  女秘书很紧张,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刚才,动静很大么?”
  女秘书说道:“办公室是完全隔音的,我没听到什么……”紧接着她指了指我的脖子……
  我用手机对准部位再一看,好家伙,我就和让吸血鬼咬了似的,脖子上两个清晰的虎牙牙印深陷到紫青色印记之中,看着都渗人。
  可我,却气定神闲的吩咐:“按照筱筱的尺寸,定一整套衣服,她身高172,体重九十多一点,窄肩……”
  我说完了话,女秘书也已经完全记录完,然后,我看着她脸颊上的巴掌印,伸手端起了她的下巴:“给自己也订一套,算是我给你的补偿……还有,告诉服装店,一小时内送到,我给双倍的价格,晚一分钟,人不仅得进监狱,我还封他铺子。”
  “对了,衣服送来以后,你把衣服留下就行,别让人进办公室,听明白了么?”
  “是的许先生。”
  此刻,我才松开手转身回屋,那时,筱筱正在补妆,哪怕刚那身衣服已经破损,却依然坚持着穿在了身上。
  “咱们住哪啊?”
  她来了肯定不能长期住酒店,我琢磨着说了一句:“一会衣服送来了,你先去逛逛街,顺便熟悉熟悉邦康。”
  “我呢,让人把包家庄园收拾出来……”
  听到这儿,筱筱马上来了精神:“庄园?”
  “是不是那种能让我感受到孤独的空荡荡大房子?是不是那种像电影里有病的女猪脚一样,非说雍容华贵不适合自己,一定要找街头小流氓追寻真爱的大房子?”
  我瞧着筱筱极具戏剧化的表情:“你有病啊。”
  “能住那样的房子没病还不得得点病么?什么抑郁症、相思病,我要是不给自己折腾的跟林黛玉一样,我都感觉对不起那房子。”
  “老许,我求你了,就按照这个模式狠狠折磨我,拿钱玩命砸我,让我马上就觉着生命没有意义,用空荡荡的庄园和草坪上喝下午茶时和煦的风把我逼成精神病吧,我愿意忍受着病痛,绝不出去体会世间险恶。”
  我知道,筱筱这是在故意逗我开心的说道:“你琼瑶剧看太多了吧?”
  筱筱这才恢复了正常,过来一手捂着衣服,一手牵住了我的手:“对不起啊,刚刚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
  她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可对于女人这种生物来说,能不能意识到自己错了是一回事,愿意不愿意向你认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假如你硬实力够,嗯,硬实力,那别说认错了,你整天端着高冷范,让她演傻子天天哄你都行,要么霸道总裁身边怎么总有一个傻白甜呢?
  “你呀~”
  我伸出手在她脑门上用力戳了一下,筱筱假装着很痛苦的模样往后退后了好几步,慢慢悠悠往地上一坐,这回不哭了,抬起头,撅着嘴:“你又家暴我!”
  我终于笑出了声来,我笑的不是她拙劣的演技,是这份心意。
  男人不傻。
  你是真心实意想让他们高兴,还是假装着想应付一眼就能看出来,只不过男人需要做抉择的时候,能干扰的因素太多,比如孩子的成长、家庭的变化带来的麻烦、别人异样的眼光等等,就连年龄都会成为阻碍。
  这才有了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心思。
  可你要是真心想哄他高兴,那无论是否能做好这件事,他都能感受的到,除非,是感受到了也想装不知道。
  “你就作吧。”
  作,是个好字儿,从表面上,这次筱筱过来撒泼,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就是作,我摆明了是被冤枉的。可她这么一搞,我这心里还挺得劲,不光没什么芥蒂,还觉着这是男人应该包容的范畴。
  “我开会去了,一会儿换好了衣服再走啊。”
  我过去双手抱起了筱筱,顺势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直到看见了筱筱娇羞的笑,然后撅起了嘴,才在双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转身离开。
  这回,该去邦康的权利阶层用非暴力手段去战斗了,另一种模式的战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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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他们以为我是来讲道理的!

  邦康市政府会议室内,众多官员都已经齐聚,除了主位空缺外,主位旁边的左手坐着半布拉、右手坐着勐能佤族头人,而老鹞鹰则一只戴着手套、另一只手夹着烟一口一口抽着。
  当时会议室内的氛围还不错,半布拉将自己全部交际手段都用了出来,和周遭的人频繁打着招呼;佤族头人则冷着一张脸谁也不答理,好像眼前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直到我进入会议室,整个房间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老鹞鹰看见我以后,用极其尊重的态度走到了一旁,伸手将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下一秒,这些市政官员有样学样,乌烟瘴气的会议室一下就有了秩序。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我到主位坐下,很随便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那些身体坐直、将两手搭在桌面上的官员说道:“我左手边这个,叫半布拉,原勐能司法委主任。”
  “我打算让他接任邦康市秘书长的职位,负责咱们之间的沟通工作。”
  “我右手边这个,是勐能佤族头人,我听说邦康市民族办公室还有职位空缺,即日起打算让他接任民族办公室的工作,处理佤族和其他民族的事宜。”
  “各位,有什么意见么?”
  从政治角度看,这其实是一次全力交换,就像罗马有一位国王和长老院的交易一样,他每同意长老院的一次举措,长老院就会给他冠名上多加一个字以表尊重。
  按照常理,我在往市政府塞进自己人的时候,首选的就是无关紧要职位,等话语权足够了,才能瞄准重要位置,再逐个击破,一个个将其拿下。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忍辱负重,不断用各种条件换取市政府内属于自己的声音……
  这是权力接替的过程,否则,就得露出军阀的残忍,让所有市政官员给我贴上‘暴君’的标签。
  “许先生,对于秘书长这个职位,我没有任何意见。”最先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官员,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邦康的警察局长。
  “但是,民族办公室可是邦康的重中之重……是否应该多一些人选,让大家好有个备选进行讨论?”
  人家这话的含义是,你是老大,你优先提出条件没问题,往邦康市政府塞人也没问题,但是,咱们得一替一个的来,你塞个人,我们提个条件,不能一起来俩。
  那强秦要是割地割上瘾了,还有头儿么?
  我这种从底层爬出来的人如今再看这些人在政治上的小心眼,就跟数一个大铁盆里的三个豆子似的,一目了然……
  “你们还有其他人选么?”
  我微笑着给了佤族头人一个眼色,随后又看了看半布拉。
  那位警察局长刚张嘴:“我觉着,原邦康的佤族头人莱登,很适合这个职位。”
  这是择中的提议,莱登已经在邦康没有拿下的时候就投诚了,理论上,算是我的人。可莱登和这间办公室内所有人都熟悉,他们办起事来会十分顺畅,属于两边都交好的局面,不算是强烈对抗。
  半布拉此刻开口:“这个莱登啊,的确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他话都没说完,哈伊卡就瞪了他一眼,以为这是要胳膊肘往外拐,谁知道下一秒半布拉的话头儿峰回路转了:“可是勐冒的重建也十分重要,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在那儿,莱登的确走不开。”
  “勐能佤族头人哈伊卡呢,能力不比莱登弱,除了对邦康不太熟悉,做起事来一样有规有矩,再说,任何一座城市都需要给年轻人机会,否则怎么欣欣向荣呢?”
  半布拉的温柔一刀扎过去时,不痛不痒,以讨论人员规划为题,始终坚定的站在了我这一边,将那位警察局长的建议全部驳回。
  警察局长将近三十秒没说话,他一直在看着我的眼睛。
  他不是没词儿,而是在琢磨我的底线。
  关于我在勐能的名声,这位在邦康任职的警察局长肯定听说过,万一在这种情况下跳的太高,惹了不该惹的麻烦……
  他将脑袋转了回去,看到所有人都望向他那一刻,终于又看了过来,开口说道:“秘书长的话,非常有道理,我们也很认同。”
  “不过邦康和勐能的情况不太一样……”
  他这句话说完,哈伊卡立马摆出了战斗脸,我则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
  哈伊卡的表情我懂,他是觉着,这位警察局长用邦康和勐能的形势不同,说我是土包子。老大受辱,就跟他受辱一样,立即就不愿意了。
  如果这还是勐能,那这伙人肯定不会这么抱团,他们将在我的阴影之下各自为政,甚至还会为我更向着谁争吵不休。一出来,整个环境变了,这一盘散沙必须在我旁边形成一个整体,哪怕任何一个点遭受了攻击,他们都得同仇敌忾。
  所以,有时候团结并不是领导者个人魅力统御出来的,也有种情况是将身边的人放进了必须要团结的环境里。
  可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就会觉着‘勐能这伙人心真齐’。
  “邦康更靠近东边,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必须有规矩套在上面,乃至于原本一些违法的事也不能直接打击……”
  “过于强烈的冲突,会带来社会的不安定,一些江湖人要是闹起来,他们可不会冲着咱们这些人下手,他们会对冲着东边来的商人下手,让东边来问责,这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就是邦康的政治,所有人都在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完成自己的目的,这个理由可能是社会安定繁荣、可能是百姓安居乐业、也可能是经济腾飞,总之,就不会是他的个人利益。但是,要把这层伪装撕开,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依然没说话,作为一个老大要始终知道什么时候是适合开口的时机,类似这种事情就要让手下人去吵,你都当老大了还和别人吵个脸红脖子粗,像什么?
  哈伊卡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而我,冲着他笑了笑,哈伊卡仿佛得到了圣旨般将脑袋转了回去,用最正常的嗓音回应着那位警察局长:“刚才,我听你说出了‘江湖’两个字?是么?”
  他要反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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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大清……早亡了!

  “据我所知,所谓的‘江湖’这儿代指恶势力,更何况刚才你提到了这些人会冲商人下手,这没错吧?”
  佤族头人冷笑了一声:“这是一个警察局长应该说出的话么?”
  “你应该是维护法纪,打击恶势力的人,你应该是还邦康一片青天的人,这时候你能在嘴里说出江湖?”
  身为佤邦最大恶势力的我,扭过了头,我怕自己笑出声来。
  “我还想问问,江湖和民族办公室的人员备选有关系么?”
  “还是说你的警察局已经掌控在了所谓的‘江湖人’手里了?”
  “那所谓的‘江湖人’是谁?是杀人犯?黑帮大佬?”
  警察局长的表情变了,被刺激的瞪起了眼睛:“你在歪曲我的意思,我是说仓促选择一位政府官员,就和仓促清扫一座城市的‘江湖势力’一样,是会闹出后果的!”
  一向稳重的半布拉开口了:“什么后果?”
  “依法保护民众,拿起武器向非法组织进行抓捕,能带来的只会百姓安居乐业,还能有什么后果?”
  “要是真有后果,不妨摆在桌面上,咱们一起探讨一下。”
  他们俩小配合一打完,整间办公室的人都诧异的看向了这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从勐能那个小地方来的人,竟然可以将办公室政治玩的如此炉火纯青!
  全场只剩下了那位警察局局长在哑口无言。
  当、当、当。
  此时,我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在马上就要全胜的时刻叫停了这场争执,这,才是我应该开口的时机。
  “关于哈伊卡上任民族办公室的事,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我们聊聊清缴邦康所有黑恶势力、实验室、园区的事。”
  我没说谁对谁错,就着警察局长的败退,强行把哈伊卡塞了进去,用胜利者的姿态开始推进自己的计划。
  哪怕在这看似平和的环境下,不断感受着暗流涌动……
  我知道,他们怕的是我手里的兵,我呢,则不希望他们搬出条条框框让我脑袋疼,双方都在试探着,牵扯着,等待着对方出招。
  “邦康市局。”
  警察局长将头转了过来,嘴里居然一句应答声都没有,这要是在勐能,都不用我说话,立即就会有人一个嘴巴子抽过去,再骂一句:“你聋啊!”
  “说一下邦康黑恶势力、实验室、园区分布情况。”
  警察局长十分警觉的立起了眼睛,他觉着这有可能是个套,自己万一要是说出来了,那不等于渎职么?你在警察局长的位置上坐着,邦康还有这么多人违法乱纪,那还要你干什么?
  “许先生,邦康的事情比较杂乱,我回去详细调查一下,然后给你一份报告。”
  我伸手在半布拉的桌面上拿起了烟盒,慢慢抽出了一根,当把那根烟叼在嘴上,手上的烟盒轻轻一松,叭哒一声落在桌面上后……
  “你回去查?”
  我是军阀,但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演出气急败坏来,我必须要告诉所有人,邦康新王是可以沟通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去抓对方的痛脚。
  “邦康的警察局长口口声声嘴里说出‘江湖’,我跟你要‘势力分布’,你告诉我你要回去查?”
  “那你在位这些年都干什么了?”
  “一天班也没上过啊!!”
  我怎么可能让他从我的圈套里蹦出去?
  我怎么可能让他反驳完我的人员规划后,不实施任何打击报复?
  我怎么可能让随便一个谁谁谁都敢在我的会议上,胡乱说话?
  你他妈以为老子是软柿子啊,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
  刚才不说话,那是我心里知道你斗不过半布拉和哈伊卡,这俩人全是勐能的警察局长位置上下来的,给你挖坑还不一挖一个准?等他们俩将你的成色试出来了,踩死你就是分分钟的事!
  “说话!”
  警察局长出汗了,在没谁用枪指着他,也没人用他家人威胁他的环境里,汗出如浆。
  啪。
  此时我才在半布拉桌面上拿起了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香烟。
  那一刻整个会议室内,和让谁摁了静音一样。
  现在坐在办公室里的我,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我了,是一个背后站着恶魔军团的骷髅帝王!
  他们惟一能和我博弈的那一点点机会就是在这个骷髅架子里,还有一颗心在跳,否则,我将挥舞起手中权杖,让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在我熟知的世界里,文官能限制的君权,从来都不是开创者的君权,相反他们还要用开创者的条条框框当成‘祖制’去限制下一代君王,不巧的是,我还真就是一个开创者。
  所以,局,我可以组,摊子我也可以掀。
  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第一个要学会的便是摆正位置。
  千万别逼我不讲理。
  “最大的恶势力是……”
  “大点声!!”
  警察局长扬起了脖子,闭上了眼:“最大的恶势力是曾经邦康的师长,他因病没有参与和东掸邦的战斗,原来邦康的实验室一直在他手里,东掸邦进入邦康后他就赋闲在家,直到今天!”
  他想给我出个难题,以为把曾经邦康的军官搬出来,或许会让我进退两难。
  我直接拿出了电话:“厉歌,从军营里带一百人,去……”我看向了警察局长,他说道:“北城有一个废弃的厂房。”
  “去北城的废弃厂房里,将那儿的实验室给我剿了,记得带记者去,我要让整个邦康都看见这件事。”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
  眼下的邦康城内,坦克、装甲车,老子都有,我能让一个赋闲师长给我吓唬住?
  我要是不把这块硬骨头砸碎了,碾成粉,以后我说的话谁听?
  朋友,大清……不是,是佤邦亡了,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么!
  轰!
  十五分钟后,城市北边传来了一声爆炸,紧接着,一团火焰在远处冒起。
  又过去了五分钟,仅仅五分钟,电话打了过来,我接通后直接摁下了免提,厉歌的声音在电话里清晰无比:“爷,拿下了。”
  我故意大声说道:“详细说说!”
  “这是个规模很大的实验室,有很多市面上刚出现的小快乐,我们找到满满一仓库‘蘑菇’、一仓库‘小药丸’、一仓库……反正足足有十几仓库……我正安排人称重。”
  “有人员伤亡么?”
  “没有,我直接用50火凿开了大门,开着装甲车进来的,倒是杀了不少人,还有很多穿着旧佤邦的军装。”
  “很好。”
  我没挂电话,看着那位警察局长说道:“事,我给你办完了,收尾工作总会吧?”
  那位警察局长立即重重点了点头。
  我这才又一次冲着电话说道:“等警察到了你们就撤出来,去下一个地址。”
  随即,我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向了这位警察局长:“哎,你说的‘江湖’、‘社会动荡’、‘报复’在哪儿呢?”
  “来,你指给我瞅瞅!”
  警察局长用手背一把一把从脑袋上往下抹汗,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勐能那个小地方来的人,竟然如此雷厉风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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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得处处放着他们!(感谢‘希絲特辣’兄弟的打赏)

  等我开完会再回到办公室,筱筱已经走了,于老师冷着脸、眼睛肿的和桃一样在办公室门外等着,半布拉他们则紧紧跟在了我身后。
  “许爷。”
  于老师看见我们从电梯里出来以后,主动站起来打了声招呼,也站进了半布拉他们的队伍,随即我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里面,还弥漫着香水味儿。
  “都坐。”
  我往会客区指了一下,所有人下楼梯后各自寻找坐位,而我则回到了办公桌上拿起了烟盒,自己叼上一根,将烟盒向半布拉甩了过去。
  市政府的会开完了,接下来要开的,才是真正的会议。
  最先开口的是佤族头人:“许爷,正好于老师也在,让她找点那个警察局长的贪污把柄,借这个机会直接给他拿下得了。”
  半布拉歪着嘴点着了香烟:“给他拿下来倒是容易,可咱们人手够么?我在市政府跑上下串联,你跑民族办公室,于老师算是咱们制衡这群官员的利刃,给他拿下来,谁接手啊?”
  “咱爷要是想把谁拿下来,就今天会议室坐着那几块料,谁能坐得住?”
  “可这邦康不是勐能,勐能咱爷一个人都能干,邦康呢?得用他们管理。”
  “今天的会议上你还没看出来么?咱爷的意思不是给谁快速拿下来,是能要拿下那些不能降服的,愿意归顺的,还可以接着用。”
  我伸出夹烟的手指了指半布拉,这货现在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话,我看向了众人:“咱们的人手,勐冒重建用进去了一批、勐能管理用进去了一批,在基础人才储备不够的情况下遭遇了拿下邦康的战机,又干成了,那就不能挥舞屠刀,再杀邦康一个鲜血淋漓。”
  佤族头人一指老鹞鹰:“这不是还有姚四海么。”
  他自己说完都改口了:“他要是当了警察局长,暗地里的事就没人办了,把鱼头和老烟枪从勐能调过来,勐能就会不稳……”
  我又进入了人才匮乏的局面。
  当、当、当。
  办公室房门被敲响了,秘书探头进来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许先生,安妮女士要见您。”
  “让她进来。”
  女秘书退了出去,等安妮进来,整间办公室的会议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于老师瞪着眼睛死盯着安妮一动不动。
  她这个对权力充满渴求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在终于有了可以施展的舞台后,又开始舍不得感情了,那种玄妙,那种被欲望拉扯的撕裂感,几乎能被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
  唯独安妮装着看不见。
  “我刚从上级那儿,拿到了关于邦康的资料……”
  安妮拿出了手机,抬手就给我发过来两个文档,我用手机打开一看,一份文档是原邦康‘军队’下野军官的详细信息,安妮甚至在这些人的信息中挑出了哪些是有真材实料可以用的,哪些是被养成了老兵油子、变成了兵痞的;
  另一份,则是市政府官员的资料,这份资料页数多了很多,将所有人的优缺点、银行记录都调了出来,有意思的是,这些邦康政府官员从不信任当地银行,乃至于都不信任当地银行,将钱都存在了咱们的银行里,那真是一调一个不吱声!
  我居然看见了一个负责管理进出口的官员银行账户里躺着三千八百万现金!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把邦康的情报体系挖出来的原因,否则干点什么都只能等。
  “谢谢。”
  我冲着安妮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可这个笑容才浮现在脸上,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立即将其收了回去。
  “各位,今天的会议仅仅是个开始……”
  轰!
  我这边正说着话,窗外远端一声炮响传来,火光带着黑烟正向天际翻滚。
  那儿,是厉歌带人去捣毁的最后一间实验室,光是在今天的会议上,我就让他直接捣毁了四间有一定规模的实验室。
  “接下来,才是比较难对付的。”
  老鹞鹰冷着脸回应道:“他们还能干啥?”
  半布拉笑着搭腔:“弄一帮平头老百姓打着横幅来你市政府门口抗议,你能怎么办?”
  “让你手下那群人拎着刀去砍人家嘛?”
  佤族头人与其一唱一和:“弄点人天天在网络上曝光邦康一些阴暗角落,咱们爷也会承受非常巨大的压力,到时候东边一看你拿到了邦康竟然治理出这样的结果,人家松手很可能就是分分钟的事。”
  我没有责怪老鹞鹰的不屑,他这个层面的人不了解这些东西很正常。
  我只是简明扼要的说了一句:“在政治上,煽动群众属于基础手段,相反,能让煽动者白费心思,那才叫高明。”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让邦康处于军管之中了么?”
  半布拉插话道:“爷,现实里的事,还比较好弄,起码咱们手里有军队,网络上……不太好控制啊。”
  “那就不控制。”
  我顺势说道:“从明天,不,今天下午开始,你们带着人挨家挨户敲门,用一周的时间走遍邦康的每一个角落,用这种方式去了解民众的需求,再将问题汇总……”
  “现在人人都有手机,为什么不选更简单的网络投票方式?”
  我扭头看向了安妮:“人有见面之情!”
  “政府的人亲自来你们家敲门,挨家挨户的走,和在网络上扔出一条冰冷的投票对话框,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在有政府官员亲自登门走访,问你所需所求的情况下,你是在家里等结果,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在网上当个网络暴民?”
  “咱们现在要做的,不光是要稳定住邦康的局势,实际上想要稳定住邦康的局势,首先你得稳定住老百姓的心。”
  “这些日子各位都辛苦辛苦吧,记住,我要求你们将动员起来的人都动员起来,务必要在邦康挨家挨户都走到……”
  随后我转过了头:“于老师,你负责将信息汇总;安妮,在信息汇总之后,你负责在网站上公布出结果,结果上要写明多数民众所提出的要求是什么,能做到的,要给与准确的日期,做不到的,要告诉人家为什么。”
  半布拉皱着眉说道:“这个工作量很大啊……”
  此刻,一屋子人都看向了佤族头人。
  佤族头人叹了口气:“明白了,一会儿我就去当地佤族长老家里走访一下,让他们出点人帮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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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和我说说邦康(感谢‘是仰望着宿命的人呀’2888!)

  我当然知道邦康这些政府官员能用出来的终极手段是什么,这些东西在新闻里几乎天天都在放;
  我更知道老百姓要的是什么,因为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说实话,有时候站出来闹的老百姓需要的都不一定是真有人出来解决问题,很可能他需要的只是有人来管。哪怕站出来的这个人解决不了问题,只可以好模好样的说明原因,遭遇问题的老百姓都有可能带着万分委屈将这口气咽下去。
  他们恨的,是没人管。
  他们恼的,是我都他妈当老百姓了,你怎么还跟我牛逼呢?
  他们痛的,是老百姓让人一扒拉一个个子,听话都听到不知道怎么听好了,这怎么有点什么事还没人来解决?
  他不是非要整死谁!
  他就是想站出来问问,能不能有人管管我。
  这就是老百姓。
  可佤邦有人管么?
  我说的当然是佤邦!
  还真没有。
  有本事的人和官员在沆瀣一气,没本事的拎着刀为了保护自己开始拥抱暴力,这才造就了这片土地上的奇葩景观。
  隔壁,就在隔壁,他们也有烦心事,可人家强大的其实并不是对待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而是当突发事件发生的时候,老百姓让干啥干啥的调动能力,就这份调动的能力,全世界谁行?
  我很想将这个烙印也刻在佤邦老百姓的心里,可我知道这叫急于求成,那就换种方式,先让他们看见有人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哪怕你不相信会有这种结果,也先别急着骂街,看看这帮人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在努力。
  当然,为此我还留有第二手准备。
  摧毁了邦康大部分实验室以后,我没着急马上摧毁所有园区,而是在第二天,让央荣和布热阿将所有园区老板都单独拎了出来,关在了酒店里。
  紧接着,我除了让人堵住了房门,一直都没让人答理他们。
  我在等,等那些随时有可能跳出来和我作对的人先生……
  处理完这些事,我接下来处理的是安妮提供的众多信息中,有关于那些原佤邦军部队干部的信息,眼下正是我缺人的阶段,邦康偏偏又是一个人才众多的城市,我当然要将所有资源都利用上。
  我在半布拉、佤族头人他们寻访邦康百姓的时间段里,一户户的登门这些底层军官的家,自打东掸邦的军队进入了邦康,他们这些底层军官就从未被信任过,很多部队都被就地解散,源自民族之间的不信任感让阿德根本不敢依赖佤族人……这导致了东掸邦掌管邦康期间大量军官赋闲,所以才有人统军投奔勐能。
  那时,我似乎更能理解白起的难处了,虽然人人都说他坑杀四十万降卒不配称为军神,可我倒想问问,你是白起你怎么办?
  知不知道四十万降卒一天要吃多少粮食?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两个半团一天人吃马喂需要多少钱,因为那是我自己养的勐能军!
  为了养他们,我得当毒枭、我得开园区、我得开赌场、开嗨包,甚至,还要给园区老板们抓到一起敲诈勒索。
  你让白起怎么办?
  这四十万人因为待遇不好,再造反,你又让白起怎么办?
  阿德遣散他们,已经是采用最平和的手段了,就这,我估计阿德掌权期间还需要专门找人盯着这些军官。
  那我为什么不去找曾经可以进入佤邦顶层的那群师长、团长,而是找这些底层军官?
  我当然知道从视野上来说,那些师长、团长可能更具备价值,但是,我这是初入邦康,那些师长团长看待我的目光是什么?是一个穷秀才考中了状元才见着了皇帝,你以为自己是一步登天,可在人家眼里顶天算是个暴发户。
  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弄一群不好摆弄的人到自己手里?
  在我彻底掌控邦康之前,我是绝不会和这群人接触的,但是,我又需要扩军、还需要更多的军事管理人才,那这些底层的军官就会成为我最强大的助力,因为他们也想出头。
  邦康,农贸市场北侧清真寺边缘的一栋民宅旁,我的车就停靠在这儿,而我带着护卫出现在这条街上时,整条街上一个人没有,这就是军管状态下的邦康。
  当、当、当。
  木质房门被绿皮兵敲响时,我能明显听见刚才还有说话声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屋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喊声:“你别去!”
  在脚步声快速传来后,木门被打开了。
  我看见了一个强壮的佤族中年人站在门口,赤着脚面向我站立。
  他算是有担当的,尽管目光中带有些许恐惧,却依然转身关上了房门,我在关上房门的那个瞬间,能清晰看见里边的女人在往外冲,等他关上房门以后,奋力的拍门声传了过来。
  “我是吴有生,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家人。”
  我饶有兴致的看向了他:“你觉着我是来干什么的?”
  吴有生带着一股血性说道:“干什么都行,要我命都行,但有些话你不能让我说!”
  他死死拽着房门,说什么也不让房间内的女人将房门打开,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我。
  “你说。”
  吴有生颤抖着嘴唇说道:“我当了整整七年兵,在这七年里,我从什么都不会到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经历了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站岗的时候看见过口岸士兵看见护照里没夹钞票的人就会直接拒绝入关;”
  “我训练时见过连长犯瘾了把士兵扔下,自己回办公室扎针;”
  “我想告诉你的是,邦康并不是没有真正的男人,东掸邦打过来的时候也不是没人敢反击!”
  “是我们这些本该成为钢钉一样的男人,从一开始就被这片罪恶的土地给腐蚀了……”他低下了头,像是失去了一切尊严:“军队训练时,班长会因为收了钱给战士病假,普通士兵没钱了会背着枪前往‘不夜城’充实钱包,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士兵,怎么可能敌得过东掸邦那些人。”
  “所以我觉着你们勐能军将佤邦失陷的罪名怪在我们这些底层军官头上,根本就是在找替罪羊!”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来找你,是来清算的?”
  吴有生突然愣了一下,手上一松劲,房门被拽开了,一个女人冲了出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我能从这个女人的表现上看出,吴有生,可能是这片土地上为数不多的好男人,毕竟他能让自己的女人在如此情况下用自己的命护着他。
  我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掏出了烟盒,从里边抽出根烟递了过去说道:“跟我说说邦康的情况。”(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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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所有伟大都是委屈幻化而来(感谢田家爷们打赏)

  吴民生说的话,让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邦康。
  在我眼里,邦康是一座十分发达的城市,起码对佤邦来说。
  可吴民生的几句话描述彻底撕碎了我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宛如听见了有人在地狱中怒吼。
  他说:“这是一座表面上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城市,随处你都能看见、听见各种条条框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生活在法治社会。”
  “可实际上的情况,你见过么?”
  “那些交通违章的,连车都不下,随手掏出一张100美子,顺着车窗缝隙扔下,开着车就能扬长而去!”
  “我看着地上的钱被其他穿着军装的人兴奋踩住,整张脸烧得通红,我觉着他踩的不是钱,是我的脸……”
  他还说:“在这,无论你想干点什么,金钱都是敲门砖,我说的可不光是东边来的那些商人,就连我们自己去哪个部门办事,都要准备好足够的钱,然后按照窗口一张一张的送过去。”
  “差一张都不行!”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
  “明明所有规矩都是大包总的职能部门设定好以后,为了方便群众而存在的,结果却变成了他们变相勒索的依据,不给钱还不行。”
  他双眼冒火的看着我:“你违反交通规则可以用钱解决、打架斗殴了同样可以用钱解决,即便是杀了人,在这儿只要足够有钱,都能在运作之下很快逃脱法律制裁……不,这座城市根本就没有法律。”
  “我穿上了军装以后脑子里想的不是保家卫国,是发下钱来,能不能在不欺负别人的情况下应对各种勒索!”
  “知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他们在想能去哪勒索别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语速极快,十分想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男人愣了一下,这和我看见的邦康似乎不太一样,要是按照他这么说的话,这座城市就是套上了一层华丽衣装的勐能,那件外衣就是各种条条框框。
  “大包总不是在努力打造一个有规有矩的城市么?”
  吴民生笑得很苦:“有什么用么?”
  “他的军队,是用小快乐养的,他怎么要求治下的城市公正廉明?”
  “他大把大把往兜里赚钱,却要求手底下人廉洁,人家能干么?”
  “一棵从根上就长歪了的大树,想让它越往上长越直,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问了一句:“那这儿的规矩……”
  “都是假的。”吴民生叹了口气:“不信你可以去口岸试试,只要你往绿皮兵兜里装一叠钱,他才不管你会运什么出去,只要你自己有把握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不被抓就行。”
  “那这儿的法律……”
  “和没有一样,只要有钱你可以肆意践踏法律,惟一的区别就是,在这儿,践踏法律的方式稍微文明一点,你要先被抓进去,再通过运作让律师找到突破口,就可以很轻松的将一起谋杀打成正当防卫。”
  “知道么,在这儿开赌场的老板说,雇的保镖比警察靠谱,江湖上的兄弟比穿军装的管用。”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同时,也低下了头。
  这就是佤邦的世界,所有老百姓都在名为‘规则’的黑色砂轮下,被强行打磨着血肉。
  他们甚至在网络来临之前,都不知道这样的世界有什么错,只会追寻着前人的脚步,梦想着成为新一代的豪强,好去剥夺别人的付出;
  是网络普及之后,才明白原来这儿就是地狱,原来他们可以委屈,可这个时候,却又发现自己生活在军阀的枪下,将所有想要呐喊的声音咽回到了肚子里。
  看看这些军阀吧!
  大佬彭、大包总、果敢四大家族、林闵贤,看看这些人有几个没在国际通缉榜上挂号?
  看看这些凭借武力掌控了权力的人都是怎么起家的,看看他们控制下的世界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这片土地上会有于老师、吴民生这样的人存在了,他们不是为了伟大而生的,他们的梦想也不该是我嘲笑的对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们……
  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所有民众的委屈幻化而成,来到这个积怨难返的世界,是要逆天改命的,哪怕矫枉过正。
  在我的沉思里,吴民生沉重的张开了嘴:“我说完了,做你想做的吧。”
  我扭头看向他:“你觉着我要做什么?”
  “不是要替佤邦来一次大清扫么?将没有为佤邦战斗的军人、背叛过佤邦的官员都干掉。”
  “这应该是勐能那位新‘王’的命令吧?”
  “我听说他姓许,别人都叫他‘老阴比’,这种人,是一定会用这种手段震慑其他人的,难道,不是吗?”
  我周围的那些佤族士兵都紧张兮兮的看向了我,有几个人还握紧了枪。
  他们在等我的命令,只要我的命令下达,就会直接干掉眼前这个家伙。可我,却不知道这片土地上有多少于老师、吴民生因为戳痛当局,消失在了这里。
  我在吴民生的肩膀上拍了拍,问了一句:“如果你是那个……”说到这儿我自己都笑了:“老阴比……”
  “你拥有了主宰这座城市的权力,你会怎么做?”
  吴民生身上荡起了一股杀气:“我成不了那个‘王’,不过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一个内心坚定且心里干净的人,站到他身边当一把枪。”
  “我会用自己这条命和所有挡住阳光照入这座城市的人,和他们拼命,哪怕杀光所有人,哪怕最后一身血污倒在尸骸之中,只要天上的乌云能散,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再次望向他问道:“图什么?”
  “你明明可以拥有权力去享受人生,你明明可以靠着手里的枪过的比别人好,为什么要理会那些既没本事又不敢说话的人?”
  我问出了心里最关键的问题。
  吴民生缓缓说道:“因为只有我洒出了这一腔热血才会温暖下一个人,因为只有我们这儿通过热度绽放出了星星之火,才能吸引来更多人。”
  “老百姓胆子小,小到假如身边没有一定数量的人同仇敌忾,他们连话都不敢说。”
  “我愿意成为保护这股声音的人,哪怕我还没听见这个声音。”
  我诧异的问道:“哪怕什么也得不到?”
  我以为他会用‘牺牲精神’回应我一句‘对,哪怕什么也得不到’来体现自己的高尚,没想到的是,他却告诉我:“我已经得到了很多,只不过我得到的,你这种人根本就看不懂。”
  “闭嘴!”
  咔嚓!
  我身边的绿皮兵扣开了枪械保险就走了上来,大骂着:“你他妈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吴民生无所畏惧:“我都要死了,你觉着我还在意这个么?”
  我用手势阻止了绿皮兵,冲着吴民生笑着说道:“你死不了,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你口中内心坚定且干净的人,给你认识。”
  吴民生转头看向了我:“你是?”
  “你嘴里那个老阴比。”
  下一秒,吴民生突然退后一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而我,只是笑了笑。
  “怕了?”
  我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吴民生瞬间打了个笔直的立正:“报告长官,民生向你报道!”
  我这才想起来,在缅甸,吴,代表的是军人。
  “你配得上吴这个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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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大脑

  别问我想干什么,我不知道。
  邦康街头,我带着吴民生一条街一条街的寻找着,直到在公园旁的一条街上看见了于老师,我整个团队内的一切,才被尽收眼底。
  在前往寻找于老师的途中,我看见了半布拉、看见哈伊卡,他们都带着人在挨家挨户的走访,可我能明显从他们的态度上看出来,这帮人就是在应付差事……
  换句话说,人家根本不觉着普通民众有什么重要的,只是简单的随处闲逛、敲门、问问需求,然后记录,仅此而已。
  惟独于老师不一样。
  于老师带的这一伙人,正在深入了解老百姓真正的需求。
  尤其是于老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正在和一位老人闲聊,她的手下人询问年轻人的所思所想时,她开始关注这些老人、孩子等弱势群体。
  “于老师。”
  我坐在车上摇下车窗喊了一嗓子。
  于老师看见我的车后走了过来:“许爷。”
  “给你介绍一个人,一个军人,叫民生。”
  坐在我身后的民生从车上下去了,简单的和于老师握手后,我留下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他归你了。”随即,让司机开车离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此刻我却已经给‘理想’配上了枪。
  因为我看见于老师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依然没改自己的行为方式,就确定了这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或许最开始的于老师的确是一个备受嘲讽的人,但每一个可以在备受嘲讽的道路上坚持下去的人,最后,都一定会赢得尊重。
  现在,她开始配得上我的帮助了。
  而我,也终于开始在自己的体系内开始培植另外一股势力了。
  至于他们能不能突破这以我为首的黑暗束缚,是否可以弯弓搭箭穿破云雾,为整个世界迎来阳光……那都是后话,起码我觉着这么做是对的,哪怕,还不清楚这么干的后果。
  等我再抬头,我看见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频繁出现,哪怕被疾驰而过的车辆略过,也会如同下一个红绿灯似的出现在更远的前方。
  对,这次出现的还是那个骷髅。
  那个有心脏在骨架内跳动着、头戴皇冠、手拿权杖的骷髅,只是,这次他和以往不同的是,那本该是窟窿的眼眶内,竟然生出了一双眼睛。
  一双拥有白眼仁、黑眼珠的眼睛正在盯着我看……
  “停车……”
  “停车!”
  我一声咆哮让车辆直接急停在了空荡荡的街道上,随后,我打开了车门,在街头向着那具骷髅走了过去。
  他依然在看着我,身上没有一丝皮肉,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在看着我。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这病不是源自身体,是长在精神世界里。
  我当着骷髅面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安妮的电话号码后:“安妮,去医院等我。”
  然后我快速转身,回到了车上冲着司机说了这么一句:“去邦康医院。”
  我以前觉着自己只是单纯的怕死,可现在却已经开始害怕生病了。
  车辆在马路上疾驰,直奔邦康医院,等我赶到的时候,安妮很能理解我意图的已经让人将原邦康医院各科室医生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我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和询问。
  “许先生,你有没有莫名其妙的呼吸急促?”
  “许先生,你是否会在夜晚睡不着,总会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许先生,你疼么?”
  我看见医生用一个稍微带有尖的物体正在扎我胳膊,肉已经凹陷进去一块了,再抬头,发现医生已经不看我了,他看向了安妮。
  紧接着,我被送出了问诊室,被护士引领着前往一个房间,钻进了一个巨大的仪器里。在此之前,他们不让我带任何铁器进去,还让我脱掉衣服,我几乎扒光了自己后,有人送来病号服,这我才换上了衣服钻了进去。
  那时,我耳边不断传来‘嗡嗡’的响动声,没过多久检查结束后,我再从房间出来,亲耳听见了大夫和安妮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怀疑是PTSD。”
  而我看向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人同时闭上了嘴。
  “什么是PTSD?”
  我一个流氓子,我知道个屁!
  医生用手往回一引,说了一句:“我们回去说吧。”
  这才又带着我回到了问诊室。
  “许先生,根据您的回答,您说您见过恶魔;见过一个头戴皇冠、手拿权杖的骷髅;还看见了镜子里自己和恶魔的位置互换了,是吧?”
  “我们怀疑您这是‘创伤后遗症’。”
  我真没听懂。
  于是抬头看向了安妮。
  安妮是专业的,解释着说道:“创伤后遗症,并不一定指精神敏感、无法控制情绪等反常反应,这种疾病最恐怖的地方是,它会诱发很多衍生疾病。”
  “比如幻想症。”
  “你是说,我看见的东西,都是幻想?”
  安妮点了点头。
  “我们甚至怀疑,这种伤害是从园区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可那时候的你,却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强撑了下来。”
  安妮抱着肩膀思考了一阵子后说道:“就像是两个人正在战场上厮杀,很可能被扎了一刀后,由于肾上腺素的原因感觉不到疼,可这并不代表着没有受伤。”
  “当时你的也许还可以继续战斗,问题是在失血过多以后,一定会因为身体机能的丧失而倒下。”
  安妮对我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她能够通过仪器检测结合我的过往更清晰的表达。
  “我们现在怀疑你于园区患上了创伤后遗症以后,一直在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压制着疾病,这种压制,就像是战场上的肾上腺素,大脑会通过对危险环境的分析来提供帮助。而一旦危机解除,或者得到了缓解,就会病发。”
  “您再想想,是不是每一次看到恶魔,看见那个骷髅,都是在危险环境解除之后才会有的反应,而不是在危险环境进行当中?”
  我没有按照安妮的要求回忆,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医生看了安妮一眼,为求自保的说了一句:“还是由您和许先生说吧,我们去外边等着,如果需要,喊一声就行。”
  精神科的主治医生竟然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安妮,这就说明,人家在专业上已经认可了安妮的段位。
  “你的大脑在替你寻求保护。”
  安妮坐下后,在其他人走出了这个房间,如此说着。
  “它替你将所有接受不了的恶行,都推给了恶魔……”
  我笑了,冲着安妮摆摆手:“胡扯。”
  “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也没想过用精神病洗白。”
  安妮指了指我的头部说道:“可你的大脑想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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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是进化是病态?

  安妮说,人体内的大脑是个很神秘的区域,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宰相,灵魂,则相当于被囚禁在皇宫里的帝王,事实上帝王对国家的了解,是通过各地奏则上书表述的,而将这些信息汇聚在一起往上汇报的人,就是大脑。
  也就是说,你身上哪疼,会先通过身体神经将感觉传递进大脑以后,再由大脑告知灵魂,从而得到疼痛感受;相反,舒服的感觉也同样如此。
  其实,大脑对身体的掌控还不仅仅是这些,比如吃饭,在你吃到七分饱的时候,是你的大脑告诉了你,你已经七分饱了,实际上,你已经饱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吃到好东西很快就会吃撑的原因;
  大脑还会通过各种方式试探身体机能,比如在睡眠时让你感觉到坠落,以此来试探你是否死亡;
  在睡着的情况下会用突然性的刺激感,令你猛然间惊醒;
  还会通过呼吸急促、久睡不醒等等情况来告诉你应该放松精神了;
  乃至于会通过调动欲望,来迫使你进行身体上的改变,比如,在运动过后制造大量多巴胺。
  事实上,人,是无法通过自己的意识完全控制大脑的,你只能通过大脑去控制身体。
  所以安妮告诉我,我所看到的那些恶魔、骷髅,是大脑对我的保护,非要找出一个原因的话,是因为我的大脑不希望我承受太大的压力。
  “那创伤后遗症呢?”我看着安妮问道。
  “这就是我们都觉着诡异的地方。”安妮详细解释着:“一般来说,精神疾病患者是不太会感受到自己得病了的,我记着我在学医的时候,有过这样一个案例……”
  安妮说,她学医的时候学过这样一个案例,那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把家人实在作的受不了以后,家人将其送进了医院,经过医院治疗,这个人出院了。
  那时,周围的所有人都觉着这人好了,他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和所有人交流着,谁都没觉察到此人有任何不同,惟独家里人不同,家里人开始觉着越来越恐怖。以家人对他的熟悉程度来说,可以轻易分辨出这人表情的真假,而此时的他,在家人看来,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如此空洞,表情里不含有一点感情。
  果然,没过去多久,这个人就自杀了。
  后来专家分析称,这人是让药给拿住了,以前还能发个疯发泄发泄,如今,就像是个不断积蓄压力的罐子,爆开是早晚的事。
  “或许,这就是你至今还没有发病的原因。”
  安妮看着我,诊断出了为什么我明明得了病,却没有症状的原因。
  可这一秒,我脑子里突然听到了枪响!
  就像是找到了缺失的记忆一样……
  那枪响不是一声,是四声,是整整四声!
  我还在回想为什么记忆中会有枪响,脑子里很自然的出现了一段画面……
  在画面中,老乔就坐在勐能地下室的那张破椅子上看着我。
  他说:“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他温柔的看着我在笑。
  他还说:“你拿下勐能以后,把我的手下人都赶走吧。”
  “他们没有好人,所以不用给这些人一分钱,这群浑身上下充满贪欲的人,只有当没有任何能力的穷人才会老老实实的……”
  他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气息不够。
  他还想说话,可我听不下去了。
  我就像是一个犯错的人得到了对方的原谅,心里全是愧疚。
  我看见画面中的自己用手捂住了脑袋,像是要阻止所有声音钻进耳朵里一样,最终恼羞成怒的站起,我拿枪指向了老乔,老乔却在对我笑:“这就对了,要错就错到底。”
  砰!
  这是第一声枪响。
  老乔死了。
  一枪就已经死了,我却在这一刻开始疯狂嘶吼:“闭嘴,你他妈闭嘴!”
  砰、砰砰。
  我又连续不断地开了三枪,接着,有气无力的坐下。
  我眼看着老乔干净的衣服被鲜血浸透,眼看着那张干净的椅子沾满血污。
  我和老乔是从一个错误开始的,那就只能由错误结束。
  “你没事吧?”
  安妮轻轻晃动着我的肩膀,将我惊醒那一刻,我好像才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于老师、民生了。
  我其实根本没帮任何人,我唯一要帮的人,是我自己。
  我就像是一个在地狱里打拼的恶魔,终于升级成了骷髅君主后,发现自己还是不喜欢这儿,我要冲破一切禁锢的打这儿杀出去。
  这才是我留下了于老师,给‘梦想’配枪的原因。
  我要寻找的,是自己的救赎!
  “呵呵呵呵呵……”
  我穿着病号服在安妮面前低声笑了起来,安妮在惊恐中慢慢收回手,生怕惊扰了我。
  然而,当我再次抬起头那一刻,脸上再也没有了寻医问药的慌张,什么PTSD、什么创伤后遗症这一秒似乎都不太重要了,我只是扭过头问了一嘴:“我衣服呢?”
  我记得当时安妮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她慢慢后退,用身体贴着墙壁侧身往外走,等推开了房门,一个跨步立即窜了出去。
  “怎么了!”
  门外的大夫赶紧冲了进来,此时我才转过头,半扭着身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我很可怕么?”
  那一瞬间,我在窗户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这张脸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流氓德性,说是大哥都抬举我;
  后来,顶多就是仗着身上这件西装开始有了点气质;再往后就属于是真正杀人了以后,才会在急眼的时候流露出杀气。
  眼下?
  我变了。
  普通的表情不怒自威,哪怕什么话都不说,身上也会涌现出一种‘势’。
  我已经不再需要衣服、金钱、奢侈品、枪械、军队的衬托了,哪怕是一个人就穿着病号服,也具备了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个枭雄的气势。
  而且,我能压得住这股气势。
  “许,许先生……”
  邦康医院的大夫已经不大敢和我正常对话了,他这个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主动降低了自己的档次,以一个下位者仰望着的神态询问:“您,哪不舒服么?”
  我的回答是:“从没这么舒服过!”(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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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我不帮穷(感谢‘睡到自然困’的打赏)

  夜幕降临时,出去走访的人都回来了,对于半布拉、哈伊卡他们来说,这叫辛苦了整整一天,所以,这一伙人把资料放在我办公室后,人家就在天黑之后去寻找自己的娱乐项目了;
  而于老师和吴民生,则依然坐在我的办公室长吁短叹。
  我看得出来,这俩人是真的在发愁。
  我还能看出来的是,他们所发愁的事情,从古至今,人类都不曾找到任何解决办法。
  “许爷……”
  于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邦康的确和勐能不一样,这儿的百姓最担心的不是温饱,而是上升了一个等级的‘穷’。”
  “他们就像是坐在井里通过海市蜃楼看见了更先进的世界后,陷入了深度恐慌的蛤蟆,让人……有点不忍心去看。”
  我在会客区接过了那份调查问卷,在这份调查问卷里,被走访过的邦康民众有超过71%的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从东边过来的人,人家过来就能赚大钱,而邦康这些本地居民每天累死累活也没能富裕几个。
  更有甚者还在问,这是不是政府偏袒东方巨龙所造成的……
  这,是上半部份邦康百姓的提问,而下半部分则是于老师和手下人的问询。
  “您做什么工作?”
  “您会什么技能?”
  “您有多长时间的工作经验,又在该行业做出过怎样的贡献……”
  问题下,是一片空白,满满一整片空白!
  有一些能回答上来的,也不过是就是在东方人的工厂内打工,干的不是流水线,就是最普通的苦力。
  明白了吗?
  他们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富有,只想问问自己为什么穷,没准还以为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的人,怎么天秤会倾斜的如此厉害,心里都想过无数次弄把枪去干一票的想法了。
  因为这么想简单,不累。
  可你问他们能干什么时,这群脑袋里空无一物的人一准扬起下巴回答:“只要你教我,我什么都能干!”
  还得说的理直气壮。
  “还是不够穷。”
  以前,我可能会可怜他们,就像是去学校的时候,看见了那破落场景会动恻隐之心。这一次,尤其是离开医院之后,我发现自己好像换了一副铁石心肠,一点都不可怜这些普通老百姓了。
  结果,我这句话伤到了吴民生的自尊。
  “许爷,您可能是没看见当时的情况,他们已经穷到底了,没办法再穷了。”
  “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个时候还去践踏他们的尊严!”
  这就是层次不同的两个人对同一件事的理解,我却在这种时刻,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
  于老师替我开口说道:“只有穷到只剩下尊严的人,才会无时无刻都觉着自尊在被别人践踏。”
  于老师也变了,她看待事情的眼光再也不是之前的样子。
  吴民生怒视着于老师,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埋怨。
  于老师却冷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觉着应该怎么处理?”
  “让所有勐能军专门替这些百姓致富,还是让邦康政府停摆,为他们出一整套详细的致富计划?”
  “政府能提供的,只不过是一个相对健康、公平的环境,就这,也需要有人前仆后继的用命去拼。”
  “可这样的环境建成以后呢?你知不知道一套致富计划能招来多少蛆虫附骨食髓?”
  吴民生愣了一下,他好像活了这么大年纪,才第一天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没人能救得了一个假装努力的人,因为结果不会陪着任何人说谎。”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穷’这个问题是应该问政府的么?”
  “他们最该问的,应该是自己。”
  于老师侃侃而谈:“人家会的你不会,那你当然就穷,可你能去学啊!”
  “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当你劳累了一天回到家端起了酒杯的时候,那一口辛辣入喉体会到的是全身心放松,是享受,你却不知道还有人可能在打第二份工,读一本你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书。”
  “为什么?为什么一样的生活环境里,总会出现那么几个凤毛麟角的杀出重围?”
  “为什么底层这么恶劣的环境中,总能蹦出来几个让世界惊讶的人去打破阶层?”
  “因为这些人穷怕了,不想再穷了,他们选择了拼命的往上冲,要让他们继续受穷,他们宁愿去死!”
  “所以许爷说他们还没穷够。”
  “所以我放弃了理想,如今更想要改变的,是每一个普通人的内心。”
  于老师叹了口气:“可事实上,更多的穷人都只会在卖苦大力的时候怨天尤人,既不听劝、也不让说,还觉着自己很牛逼。”
  我看到了于老师的进步,她开始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人心上。
  而我,已经不看人心了。
  对我而言,看见的是整个邦康、整个佤邦乃至整个东南亚的‘势’!
  我看见了被邪恶污染的土地上,骨瘦如柴的饥民将养分都供给给了邪恶之花;
  我看见花朵杰出果实后,掉落进土里又变成了参天大树,于是,一批又一批的孩子开始到树下乘凉,他们想的不是改变这片土地,而是爬到树顶可以看的更远;
  终于,有人开始疼了,开始哭闹、嘶喊!
  可迎接他的绝不是其他人的理解,是被这声音吵到后,瞪过来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和一句句‘再叫唤整死你’的咒骂。
  这群人没空理会环境给他们造成的痛苦,却对着噪音制造者冷言冷语,拳脚相加。
  因为,他们能打过他,因为,那个疼到了极点的人已经身体脆弱的无法反抗。
  吴民生好像听懂了,他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我则还是多了一句嘴:“民生啊,我帮不了任何一个穷人,可我能帮任何一个下定决心想要变好的人。”
  “再稍微等等吧,佤邦不是一天烂成今天这个模样的,自然也不可能用一天的时间立即变好,我说的话,你明白么?”
  我说话的时候多了一丝小心翼翼,我发现处于底层人除了如同蛮牛一样的倔强外,当他一旦发现了真相就会变得如同纸张般脆弱,假如他真的开始觉着不堪重负了,下一个选择马上会变成破罐子破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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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城市之心(感谢‘书友’兄弟打赏)

  十一会馆,包厢内,以警察局长为首的官员和‘华人商会’众位富商坐在了一起,只是,此时他们脸上根本就没有宾主尽欢的快乐。
  “不对!”
  “肯定是哪不对!”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说道:“勐能的许锐锋,按理说是老乔带出来的,那地方比咱们邦康可野蛮多了,他身上怎么没有半点看见什么都想往兜里揣的匪气呢?”
  “听听会议上说的那些话,又是法律、又是规则,稳稳拿捏着会议上的所有节奏,最关键的是,还不显山不漏水,咱们除了知道他捏着能打败东掸邦的军队以外,完全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底牌。”
  旁边有人搭茬:“这要是一个只知道捞钱的多好啊,喂饱了他,邦康还是咱们的天下,就相当于养了个看家犬,不过就是表面上尊敬一些。”
  “可我怎么看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呢?”
  竹叶青将头发垂下挡着脸,满脸怒气的低头不语,此刻警察局长开口问道:“朱小姐,你不是和这位许爷接触了么,结果怎么样了?”
  竹叶青慢慢撩起了头发,脸上结痂的爪印清晰无比,那吹弹可破的脸上因为这爪印的存在而变得凄厉:“怎么样了?”
  “油盐不进不说,还差点死在他女人手里!”
  竹叶青放下了头发,周遭众人皆惊:“他就不是来当土皇帝的。”
  “你什么意思?”身旁的人问了这么一句。
  竹叶青昂起了头:“他是来掌权的!”
  “这个许锐锋不是李自成,更不是洪秀全,他眼睛里有世界、脑子里有东西,知道打下了邦康不代表着邦康的归属,只有拥有了这儿的城市之心才行!”
  “刚才,就在刚才,我的人看见了他那几个手下正在街头挨家挨户的奔走……”
  警察局长愣了一下:“挨家挨户的奔走?”
  “对!”
  竹叶青继续说道:“他要的甚至不是旧佤邦,而是在处心积虑要……”
  “他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竹叶青在众人的问询下没敢说。
  警察局长皱眉说道:“或许是我们想的太多了,我调查过这个人,在东边,不过是最普通的囚犯,被释放以后,也就是个工地打工人。”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竹叶青摇了摇头。
  她开始对眼前这些人失望了,这些人和市政大楼那位,好像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你倒是说啊。”
  竹叶青再次开口:“我听说,他在勐能善待佤族,这才导致整个勐能的佤族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他身边的央荣、布热阿、半布拉、哈伊卡,这些都是佤族人……”
  “我还听说,勐能的729不做国内盘,只做海外盘,那些猪仔可以在勐能随便蹓跶,有一次猪仔们职业病犯了,骗了佤族姑娘,他竟然派人把猪仔抓进了警察局。”
  “你们听明白了?”
  “他在乎老百姓,在乎那些苦命人。”
  “他还不介意种族,能让老鹞鹰这些江湖势力和佤族人和平共处,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他自己充当粘合剂将整个勐能粘在了一起,这才有了你们能看见的力量去战胜东掸邦。”
  竹叶青不再看着这些人说道:“还不仅仅是这些,他除了能在这方面处理的驾轻就熟,还能转过身面对敌人冷酷无情,冷血的像是个魔鬼!”
  “勐冒说炸就炸了,曲虎说杀就杀了……”
  “在他身上你看不见优柔寡断,好像有人用剃刀将不适合东南亚残酷环境的人性都剔除了。”
  “现在,他还专门在729画了个圈,告诉所有邦康园区的人说‘生意可以做,但得按照他的规矩来’,还给了这群人考虑时间……”
  竹叶青拿起手机晃动着说道:“可是,今天我联系很多老朋友的时候,他们的电话都已经无人接听了。”
  “以前那些能让我们肆意妄为的日子,恐怕不会再有了。”
  穿着西装的男人回应道:“难道我们就这么认输么?”
  “我问你们,勐能是他姓许的老窝,竹叶青,你会不会把生意搬过去,搬过去以后这生意还是你的么?”
  “二龙!”
  “现在邦康有名有姓的实验室都被扫干净了,你的那群小弟拿什么养!”
  “还有你,我的局长大人,警察、军队,一向都是当家人手里的嫡系,姓许的第一个就会把你从邦康市政府管理层清理出去,到时候你怎么办?”
  他将双手一摊:“再说了,他那种大人物,真的会把手伸进这些旁枝末节里么?他有那么多时间么?”
  “大家伙就不如团结团结,将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扛过去,顶多一年,一年以后邦康就还是咱们的邦康。”
  “大不了,咱们给他老人家找点事干,让他别总盯着咱们。”
  这正是吴民生说邦康已经烂透了的原因。
  在这座城市里,军人有自己的体系、政府有自己的体系、就连商会都有自己的体系,他们在自己的体系里肆意妄为,隔着体系勾肩搭背。
  说好听一点,这叫共同进退;说不好听的,这就和藩镇割据时那些兵痞一样,他们要以下治上!
  唐末藩镇时期,藩镇内兵痞才是实际上的领导者,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全靠吃拿卡要生存,任何官员想要整顿吏治,都会马上遭遇哗变,甚至,兵痞还会要挟着副将一起哗变,拥立那些副将为主。
  可这个‘主’真的是主么?
  他们是听你的,但你得保证不伤害他们的利益;万一哗变败了,你是要被杀头的,人家会被安抚,这叫法不责众。
  自大包总死后,邦康就完全陷入到了藩镇状态之中,包少爷没有压住这些人的能力,武将们又在争权夺利,这直接导致大量油水流入,迅速凝聚成了一个以文官集团为首的全新组织。
  东掸邦进入邦康后,更是对这一切置之不理,他们只要钱,只要利益,这就眼看着这群文官集团势力做大,而文官集团中拥有武力的警察局长成为了这群人的首领。
  这个势力一旦形成,他们会比藩镇更让人恶心,这帮人不光心坏,由于受教育程度不同,坏办法还多,宛如曾经架空朝堂的东林党。
  只是,这群类似藩镇又酷似东林党的文官们有一点没想到,那便是这一回来邦康做主的根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朱由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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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对手(感谢‘有个大地主’打赏)

  “你别动!”
  原包家庄园里,我躺在圆形浴缸内被筱筱当成了要被退毛的猪,这娘们手握搓澡巾,由头到脚给我这顿搓。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打我回来就被推进了浴室,三下五除二将我扒的那叫一个干净,随后伸手指着浴缸说了一句:“进去。”我脑瓜子开始疼了。
  让烟灰缸砸完,是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的进入了浴缸,看着她穿着小吊带裙也迈步走了进来……
  下一秒,没有任何暧昧的从洗头开始,再到洗脸,然后是脖子、搓澡,反正里里外外她全都包办了,还用磨脚石给搓了脚后跟,这才气喘吁吁的拍了拍手,好像完成了一件艺术品似的说了句:“出来吧。”
  “你这是要干嘛?这么整,我会觉着自己像是个残废……”
  面对我的质疑,筱筱的回应是:“今天是个例外。”
  话音落下,她从外边将内衣、西装、衬衫、领带整整一套全新妆束都准备好了,开始一件一件给我穿,连袜子,都是她亲手穿的。
  说实话,我没让人这么伺候过,还真有点不习惯。
  可筱筱给我穿完,才在我的满心疑惑中,拿手机打了通电话:“喂?安妮,我请你吃饭,对,就去邦康唯一的那家日本料理,什么,没开门?他敢!”
  “你去就行了,其余交给我。”
  我一下就明白了!
  这不是给我洗澡呢,这就跟牛马市上买完了牲口往屁股上画X是一个意思,这是做标记呢……
  这是打算给我带出去耀武扬威啊。
  “等我,不准动!”
  筱筱开始化妆了,以往她要跟我出门,就会选择简妆,抹巴抹巴就完事的那种,生怕我等不耐烦了。这次完全不同,各种膏、各种粉的抹,明明脸画的挺白,还要专门打上阴影来增加立体感……
  筱筱化完妆,人变样了!
  她给自己画成了那种欧美妆,不仔细看,我都觉着自己找了个外国娘们。
  那是真漂亮啊,我从来都没觉着筱筱这么漂亮过,这会儿你要再说她跟几个老板搞过非法集资,那我指定信,我是老板我也乐意亲近这样的……
  紧接着,我愣住了。
  对啊!
  这个人畜无害的筱筱只是分和谁比,人家以前也是网红,靠脸打天下的,怎么可能没好看过呢?
  “走吧!”
  筱筱这个妆足足画了得有一个半小时,我坐的腿都木了,才听到了这句如逢大赦般的话,而我的回应是:“晚上回来,能不能先别卸妆?”
  筱筱扬着下巴笑骂了一句:“滚。”
  那时,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用不甘心的声音说了一句:“我要的就是阿凡达……”
  “哈哈哈哈!”这一句话,招惹来了筱筱银铃般的笑声。
  ……
  日式料理店。
  我和筱筱盛装出席,推开门被服务员引入包厢时,看见餐桌上已经摆了两个清酒酒壶,这说明安妮早就来了,也说明筱筱这回就是专门让她等的。
  “你们俩可真行,约了我吃饭愣是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安妮以朋友的身份白了筱筱一眼,等我们俩坐下,筱筱才一边把包放在一旁、一边抱怨着说道:“那不还得怪老许?”
  “回去了就非得缠着我,完事了还得让我给他洗澡……”
  我一下就把脑袋扭过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仿佛在问:“哪有这回事?”
  “就这,我化完妆了还不老实呢,愣跟我装电影明星,非说‘他要的就是阿凡达’。”
  “咳!咳!”
  我一下让一口唾沫就给呛着了,整张脸呛得通红通红的,只能用手捂着脑门遮挡面部缓解尴尬,另一只手在下面一个劲儿捅筱筱的腿。
  我那意思是‘大姐,我都多大岁数了,还和你们小孩玩吃醋这一套?’,筱筱直接拍在了我手背上。
  安妮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马上缓解关系似的说道:“筱筱,我得和你道个歉,当天啊,我和于老师生了点气……”
  “我知道~”筱筱善解人意极了:“老许和我解释过了,我信他,真的,放心吧。”她可没说信安妮。
  这会儿服务员端着一盘三文鱼刺身走了过来,将满是冰碴还冒凉气的刺身放下后,转身离开。
  筱筱直接给我夹了一筷子:“老许,你不最爱吃这个么,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是,这玩意儿不弄熟了容易有寄生虫……呜!呜!”
  今天的筱筱是既不听安妮解释,也不听我说的任何话。
  安妮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迫于无奈起身离开……
  “站住!”
  筱筱喊完这一句都不带回头的,直接说道:“安妮,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国了吧?”
  她不等安妮回答继续道:“那这儿就是我的家。”
  “老许就是我的男人。”
  “不管结婚没结婚。”
  她又夹起了一块三文鱼送到我嘴边,见我没有吃的意思,哏叨着呵斥了一句:“张嘴!”跟训儿女似的,我刚刚开嘴,肉就塞了进来,好悬没拿筷子搐着我嗓子。
  “既然我已经跟你挑明了,就不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因为我不会冒着失去男人的风险,容忍你的存在。”
  “对于你来说,勐能啊、邦康啊、佤邦啊,没准就是一个过渡,可老许要在这儿君临天下,我就会一辈子不离开,毕竟,我们俩都没有后路可走。”
  “我甚至能允许你们俩偷偷摸摸的苟苟嗖嗖,他晚上回不回家我也不在乎,可你,安妮,你绝对不能到明面上来,哪怕上来一步都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你要是有本事,你俩藏一辈子,那我佩服你。”
  “可要是下一次再让我知道了……”筱筱突然回过了头:“在佤邦可不止男人会杀人。”
  我以为安妮会推门而走,给筱筱留下一场胜利,然后我们重归于好,毕竟这件事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筱筱要是不占个上风,她怎么母仪天下?
  没想到啊!
  我万万没想到安妮都要出门了,硬是让筱筱几句话给说的转身回来了!
  她回到了座位上,就坐在了我对面,表情非常自然的说了一句:“行,你说了就算,我啊,全听你的,吃饭。”
  不是……
  这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是安妮回来了,我说的是,筱筱提出了‘这件事绝对不能上台面’以后,你他妈把鞋脱了,穿着短款丝袜拿脚踩到我裤裆上了,是什么意思?!
  筱筱就在我旁边顺着我的目光低下了头,当时我就觉着不好,下意识拦腰一抱……直接给筱筱拦腰抱住了……正赶上筱筱踩着凳子要往出窜……
  我要不抱这一下,这娘们踩着凳子都能飞出去挠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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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巨龙烦了(感谢‘小阳和你拼了’的打赏)

  啪!
  我将筱筱拦腰抱住,随后扔在椅子上,下一秒,我抄起面前的芥末碟,用力拍在了桌面上。
  那一声巨响之下,两个女人彻底安静了下来,我则直接将食指指在了筱筱脸上,大喝一声:“作!”
  被芥末碟破损后割破的手指迅速流出了鲜血,血液正在缓缓滴落,安妮起身指着我伤口那一瞬间——啪!
  我反手就是一个嘴巴抽了过去!
  她让我直接抽倒在餐桌旁,用手扶着椅子低下了头。
  “没完了?”
  我这才用力甩了甩手,将血甩到了墙壁上。
  “这几把破事和我有几毛关系?”
  我怒视着安妮:“你和于老师扯犊子的时候我参与了还是怎么地了,非要给我装里边来,啊!”
  安妮忿怒的仰起头:“是你女人……”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这都是出国镀金过的老绿茶了,推脱责任要是都不会,不是白出去这么多年了么?
  “挺着!”
  可此时,我却一点让她辩驳的机会都没给,张嘴骂道:“站出来挑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后果,既然知道自己好嘚瑟,就得明白,你能嘚瑟出去的一切,都早晚有一天会转个弯回来找上你,没有扛事那两下子,就趁早回窝里趴着!”
  我一把抓住了安妮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拽到了嘴边说道:“信不信,你撅撅尾巴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你不就是想通过对我的试探,来测试出我在处理家庭琐事的强硬程度,好判断我在整个东南亚局势上的手腕么?”
  “窥一斑而见全貌,这都是老套路了,拿我当雏了吧?”
  “西亚人让你用这种手段的时候,肯定是将我在勐能的全部资料都拿了出来,你们俩做过具体分析的吧?”
  “我要猜的没错,你那份破资料上,连我去了几次夜场,每次去找了几个女人,都写的清清楚楚,对么?”
  我松开她的头发往椅子上推了出去。
  “咱们那个地方的人啊,好总结、好归纳规律,连喝完酒哭是怎么回事、不爱说话是怎么回事、吹牛逼是怎么回事都给你整的明明白白,尤其是打算培养谁、用谁的时候,且得试探呢……”
  “从古时候开始,商户就用往地上撒铜钱测试伙计的心性,我说的没错吧?”
  我为什么会突然往这儿想?
  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安妮没必要和我来这一套!
  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就我这张脸,跟帅完全不搭边;再说,我也没有185的身高和撩起衣服就能看见的清晰腹肌啊。
  那安妮这么上杆子图什么?
  图权力?
  假如她图的是权力,到了勐能以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冲我下手,和于老师扯什么?
  在这点事上我要是没有自知之明,就不可能走到今天,我他妈可不是和女人说上两句话就觉着人家会爱上我的傻逼。
  那,还能因为什么?
  只能是西亚人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句话了。
  他说,我要是勐能的许锐锋,那他对待我的将会是一种态度;我要是佤邦的许锐锋,对待我的将会是另外一种态度;我要是缅甸的许锐锋,没准我能登上晚上七点的电视节目。
  如今我的身份变了,他们对待我的态度自然也就变了,当初我在勐能的时候,也许对于西亚人来说,了解不了解我都行,大家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挺好,可今天我已经成了佤邦的许锐锋,哪怕孟波和达邦还没有收回来,可邦康却有着不少华人呢!
  对我的了解,还能和以前一样点到为止么?
  那么,想要了解一个男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女人更方便下手的么?
  否则安妮闹这一出,就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了啊,除非她刚好契合我那长达十二分钟的极限耐力,和羡慕我那平均十分钟以内的日常发挥。
  想到这儿,我骄傲的撇起了嘴。
  我的意思是,我看透了这个女人的所思所想。
  安妮坐直了身体,不恼不怒还很平静的看着我,用最稳当的语速说出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已经给了我标准答案,而且,答案和她说的正好相反。
  任何一个大国都不可能眼看着有人在他身边做大而坐视不理,否则卡斯特罗这辈子遭遇到的暗杀不可能比我拧开冰红茶碰见的‘再来一瓶’的次数还多。
  “安妮~”
  筱筱终于冷静了下来,紧盯着对方那张平静的脸说道:“你到底图老许什么啊?”
  傻子都明白过来了。
  筱筱太知道我了,我身边这两个女人就没有一个是凭借个人魅力弄到手的,而安妮不说风华正茂,那也是要哪有哪,她来这破地方就已经算是委屈了,何苦再……
  安妮没忍住,笑了。
  她看着筱筱说了句:“你可真碍事。”
  随后安妮看向了我:“我们想要你一个态度。”
  我终于放松了下来,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掏出了烟,给自己点燃后说了一句:“你接着说。”
  “所有和边疆接壤的地域,几乎都是不法之地,缅北、金三角,到处都是实验室和园区,四大黑产在这地方生根发芽,电信诈骗、粉红色交易、小快乐、人口黑市这儿应有尽有,你们威胁的不光是缅甸,还有边境线外的我们。”
  “可碍于权限问题,我们没办法来这儿执法……”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国民备受危害,眼看着我们国家的人被骗到这片土地上残害、眼看着治安案件日益增加却无法处理。”
  安妮用手指撩起被我一嘴巴打散开的头发别在耳后:“老许,你知不知道这两年的时间里,诈骗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国内普遍现象了?”
  “你又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前往这片土地上之后,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我们每年光投入向‘反诈骗’当中的资金都快能够支撑起一场战争了,不然,你觉着为什么你会有‘高精尖’的尖端武器,为什么会有人来支持你打赢这场战争?”
  筱筱听到这儿,扭头看向了我,眼神中满是不安。
  安妮这才说道:“在这片土地上随意蹦跶的跳蚤,已经开始将我们国家那条巨龙惹烦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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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真不是我阴(感谢‘书友’打赏!)

  这就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
  当东方巨龙想要明确知道我是什么态度时,是不会来直接询问的,换句话说,即便问出了答案又能怎么样?以我现在的身份,肯定要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问题是,这些话哪一句作数不得以观后效么?
  那他们想要了解我的真实意图,就只能通过观察和判断来进行,而想要观察这些的最好位置,自然是被窝里。
  说实在的,安妮不怎么在乎这种事,要是能通过这种事拿到挽救万民于水火的结果,也算是一桩功德,为此,她宁愿牺牲与闺蜜之间的友情。
  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出闹剧。
  “我们希望,日后的佤邦再不要有伤害我们利益的非法园区存在,也希望你能真正的秉持正义,去维护法律,许先生,你意下如何?”
  讲道理,这并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在你掌控的土地上出现了伤害人家国家民众的事情后,人家通过帮你忙,来提出让你处置违法乱纪分子保护他国民众安危的事,很正常。甚至人家只是要求你所掌控的区域,能以一个正常国家存在的方式存在,说白了,这话说出来都有点可怜。
  这也不算是干预你们的内政,毕竟,这只是提出了一个简单的要求……
  “东掸邦那边是怎么回答的?”
  安妮明显没想到我会问这句话,突然抬头看向了我。
  我继续询问道:“果敢那边,你们应该也用这种非官方的方式试探过了吧?他们又是如何回应的?”
  安妮不说话了,因为答案在那儿明摆着!
  东掸邦如今已经和东方巨龙闹掰了,果敢还依然拿这东西当成摇钱树,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我同意了。”
  当这四个字从我嘴里说出去,安妮一下就愣在了当场,她没想到这数十亿美子的收入,我能说舍弃就舍弃掉,即便我一入邦康就在‘口口声声’的围剿园区。
  “许先生,您……说什么?”
  我伸出了手,打断了她:“别着急。”
  “我有要求。”
  安妮不再说话,看着我等待着答案。
  “第一,国内盘口我可以一刀切全部砍断,但是,海外盘你们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儿说的就不是盘口了,我是指从国内过来的狗推:“当然,我向你们保证,以前的囚禁方式在我能掌控的区域内不复存在了,直到我佤邦可以经济独立以后,我将禁止所有黑产。”
  安妮马上回应道:“这不可能!”
  “按照你的说法,佤邦依然是法外之地,国内犯了法的通缉犯还是会往这儿跑,你觉着会有国家允许邻国成为他们的法外之地么?”
  她,说的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可我要答应了会配合抓捕通缉犯,包括配合遣返……我身边这点人第二天得跑一多半,那谁还敢跟着我混?
  “这样吧,我将给与所有待在佤邦我掌控区域的华人佤邦身份,按照国内的法律,你们依法注销他们的国籍,让这些人自此和国内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从这儿开始,咱们作为结算点。今后再来佤邦的人,如果涉及到国内通缉,我愿意配合抓捕,同样配合遣返,你觉着怎么样?”
  安妮沉吟了一声:“这我倒是可以向上汇报。”
  我点了点头:“那咱们接着说第二点。”
  “第二,我会尽全力给与来邦康经商的商户予以保护,我也不指望国内给我们进行宣传,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再进出口方面给我们一点政策……”
  “我也是最近才刚刚知道,邦康这地方还有很多人在种植热带水果,以前这些水果就是销往国内的,可是后来由于小快乐泛滥,国内对于这些水果的进出口数量压制到了最低,这还是为了照顾邻国,而且检查十分严格。”
  “我想问问能不能适当提升一些热带水果的进出口采购量,当然,你们该怎么检查还怎么检查。”
  “而作为回报,我将彻底封死佤邦周边的‘黑车’市场。”
  “要知道国内一台六十多万的丰田,在勐能二十万出头就能搞定;一百多万的路虎,到了这边,也就四十多万。”
  “这导致边疆很多年轻人玩了命将国内那些无法过户的‘黑车’往这边折腾,如果我把这条线断了,边疆的治安会改善不少。”
  安妮再次点头回应道:“关于这些,我也会向上汇报。”
  “还有第三点。”
  “还有?”安妮诧异的看向了我,就像是我有多得寸进尺似的。
  “对,还有第三点。”
  我对她表现出的一切都只装成没看见:“关于‘更改进出口口岸’的事,我觉着勐能还是小了点,邦康怎么样?”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
  安妮明白了!
  安妮一下就明白了!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容忍她胡作非为,非要把这种明明在背地里相互配合就可以整明白的事摆上台面来,其主要原因就在这儿呢!
  这个男人通过自己不断让步,又配合你们打击电诈、又配合你们遣返通缉犯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邦康定位为边境进出口口岸。
  以前他是没资格提这件事,拿下邦康以后又碍于是东方巨龙的帮助才有了这个战绩,不好意思提,反而自己这么一作一闹,人家不光拔走了撅,还把驴也牵走了。
  这时候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如果最后一条你觉着人家不够格,那前两条你往上报不往上报?你安妮有胆子不跟国家实话实说么?你不报,西亚人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的一切付出,全都落空了!
  可真要是把这三条都报了上去,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一伙人已经开始将意愿倾向于邦康了?成不成都单说,这种事你让上头怎么想?你们让一个劳改犯给集体策反了?
  这姓许的什么时候把政治玩得这么明白了?
  “事,是你又作又闹逼着我谈的,现在谈完了,怎么,你没胆子往上报了?”
  “那你说你扯这个犊子干啥?”
  我用手一扒拉筱筱的胳膊肘:“走吧,回家了。”
  安妮望着眼前的男人在心里说道:“他他妈还喊了一句将军!”
  这叫什么事啊!
  “许锐锋!”
  我领着筱筱都快走出门口了,回过头看向了安妮,这女人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扭过头来怒视着我说道:“你可真阴!”
  我站在原地将一只脚绕到另一只脚脚后,一只手掌心朝上放在腹部微微弯腰,用一个西方礼节回应了一句:“谢谢夸奖。”
  说罢,转身就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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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我是这意思么?(感谢‘山月与古人’200打赏!)

  我算出师了么?
  我不知道。
  更不知道老乔、大包总他们看见如今的我,会不会有些许欣慰。
  回到别墅,当我躺进浴缸,将身体泡在水中,脑子里莫名冒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今天,恐怕是我到了东南亚以来过得最长的一天,好像各种杂七杂八的事都汇聚到了这一天,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百感交集。
  其中感触最深的,就是和安妮在夜里的这次交涉。
  这都不是用一手托两家能解释的清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本应该无条件服从生我养我的国家,又藏了私心的希望可以通过这次交涉,让刚刚到手的地盘能发展的更好。
  “老许。”
  筱筱穿了一件黑色吊带裙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端着烟灰缸,烟灰缸里还放着烟,就这么进入了浴缸和我坐在了一起,完全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水泡湿的靠在了我怀里。
  啪。
  我用沾湿的手,点燃了一根湿了一点点香烟,筱筱则一动不动的说了一句:“我别扭。”
  “我也别扭。”
  我一手搂着筱筱,一手夹着烟,抽着打湿后的香烟说出了这句话。
  我俩是真别扭,碍于身份,只能用这种态度去和安妮交涉,既没有谈判时该有的凶狠、也没有同一战壕里的信任。
  那时,筱筱突然转过了头,我看见了她目光里没有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她想说:“要不,咱们走吧。”
  我想说:“咱们如果什么都不管的离开,那整个佤邦又会变成了之前的样子,甚至还会在战火纷争中,成为真正的地狱……”
  她把头扭开了,然后低了下去。
  我觉着在我俩无言的交流中,我想说的话,她可能一句都不信。
  我也不信。
  “水凉了,出来吧。”
  筱筱起身离开了,在浴室内只剩下了我。
  就像是我用虚伪罩住了自己,隔绝了全世界。
  从浴缸里出来,我拿浴巾擦干净了身体,当站在全身镜前再看自己,忽然有点不认识了。
  这还哪是那个整天在工地上出苦大力到练出了一身腱子肉的我啊?
  曾经晒出来的黝黑变成了长期熬夜的黄,原来强健的身体已经满是赘肉,就连下巴上,都出现了层层叠叠……
  我都不忍心看自己的肚子!
  不喘气都能看见两侧的游泳圈,两侧!!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当我从洗漱台上拿起手机打算回卧室,按亮了手机屏幕以后才看见日期,原来我都来到东南亚整整两年了。
  我怎么觉着这两年的时间,好像一眨么眼儿就过去了呢?
  回到了卧室,我和筱筱背靠着背躺在床上谁也没说话,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而月光下的我,却在仰头看向窗口的那一秒,下意识的将视线看向了东方。
  那是家的方向……
  家……
  ……
  我一宿没睡,在早上六点从床上爬了起来。
  同时,我还非常肯定筱筱也躺在床上一宿没睡,我们俩在后半夜四点,翻过身的那一刻,竟然同时睁开了一只眼去偷着查看对方的状态,一瞬间,被双方抓个正着,然后露出了微笑。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失眠了。
  踌蹰在进与退之间,就像是生活中比比皆是的烂好人,明明有机会拿捏对方,或者是已经拿捏住了对方,还要装孙子似的,讲两句道理来证明自己其实本心不坏。
  对,这就是我想对安妮表现出来的,因为她代表着的,是我永生永世都不会背叛的国家。
  邦康市政府。
  当我在清晨06:20走出电梯,并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时,屋子里大量资料都消失了,而于老师却依然坐在我会客区的沙发上拿着掌上电脑在查看着资料,民生则坐在另外一边,摆弄着刚领到手的一把新枪。
  “你们怎么这么早?”
  我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很随意的打了声招呼。
  民生回头看了我一眼,回应道:“我是刚到,她是一夜没睡。”
  “睡不着啊。”
  于老师顺着话茬往下说道:“我对比了一下邦康和东边一个小县城的GDP,还不是挑的发达地区,是边疆山沟里的小县城……”
  “你就不该对比。”我没让她继续往下说,因为那就不是你应该追赶的目标,老金家都不敢往东边扭头,你还看上了,人家好歹还达到了东边八十年代的经济水平呢。
  “许爷,咱们有了邦康,也算是有了个都城,你说咱们怎么才能狠狠刺激一下这儿的经济发展,让老百姓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知耻而后勇?”
  那一瞬间,我止住了脚步,将马上就要绕回到办公桌后面的身形止住,强行将自己拉了回来说道:“真想听?”
  于老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后,我这才走了回来,就坐在了她对面。
  我觉着,这件事我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毕竟,我就来自东边的国家,还来自那个国家的东北。
  “那我就和你们说说。”
  我给他们讲述了一段历史。
  一段,囫囵半片的历史。
  从洋人用银子冲击整个国家的货币市场导致闭关锁国讲起,随后跳跃到了倭寇犯边,人家都在发展的时候,我们还在朝堂上斗心眼,以最终谁能登上史书论英雄,将一切科技都视为奇淫巧技。
  再到已经成为落后国家的我们让人狠狠打了脸,用机枪干掉了一整支军队,还说征服这个国家只要十几个人……
  最终,讲述到了那场恢弘的大战,讲述了什么叫落后就要挨打,可这个国家的人硬是凭借一寸山河一寸血将其击退。
  用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将我所了解的东西都说出来时,可这还不足以讲述出那段历史的万一,但是就这点玩意儿已经足够给于老师和民生听得一愣一愣的了。
  这一秒,我才从于老师的话语中听到了他们对那场战争的了解,原来,他们只是知道二战时我们击败了岛国,对于那场战争的了解,只限于这一句话……好像根本没听说过那么多场骇人听闻的战斗,更没听说过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行。
  也同样是这一秒,我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和安妮交涉完以后,会觉着别扭。
  就像于老师问的那句一样:“爷,你怎么记得这么多……”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每一个华夏儿女都应该记得这么多么?我这都算少的!”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对这片土地有多么舍不得!
  “等会!”
  民生忽然叫停了我们的对话:“这和邦康的发展有什么关系?”
  于老师替我解释道:“佤邦的人如果不像东方巨龙一样,狠狠疼这么一下,是不可能明白该怎么发展的,哪怕是你给所有人都送到课堂上,挨个拎着耳朵教他们也学不会。”
  “那怎么办?”民生很担忧的看向了我。
  于老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许爷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么?”
  民生:“他说什么了?”
  “开放啊!”
  “彻底让邦康开放,让所有想挣钱的人都过来,让他们去骗这些愚民,让他们从愚民手里的辛苦钱都拿走,直到有一天把这些人逼急了,你不用去教,他们自己就学了!”
  我一下就转过了头:“我是这个意思么?”
  我发誓,我只是想阐述一下落后就挨打的事实,没想说最后一句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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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以勘大用(感谢‘G梦行’兄弟的500打赏!)

  嘀、嘀、嘀。
  早上07:40,老鹞鹰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刚和于老师他们唠完历史,这边还有点余兴未尽,那边就已经把电话拿起来了:“喂?”
  “爷,我回一趟勐能。”
  他一句话给我说愣了,挺好的氛围硬是在这一秒彻底消失了。
  “勐能出事了?”这是我惟一的担心,勐能是我的老窝,无论我拥有多大的城市,它也不能出事。
  “您上网上看了么?”
  老鹞鹰说道:“昨天晚上,邦康官网下面突然刮起了一股邪风,这肯定是有人捣鬼,我回一趟勐能,让财神通过IP把人揪出来,然后……”
  听到这儿,我这颗心才算是放进了肚子里:“来我办公室。”
  “嗯?爷,您是不是没听明白?”
  “我说,来我办公室。”
  说罢,我将电话挂了,紧接着用手机打开了邦康市官网下的评论区,里面已经彻底乱套了!
  “已经实施了整整4天军管,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偷着乐吧你,起码勐能那些野蛮人没冲进邦康直接屠城。”
  “知不知道勐能的许锐锋是什么人?那是炸了勐冒的人,他统治下的邦康,我真不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能比之前还差么?”
  我饶有兴致的一条条评论翻了下去,看得津津有味。
  “爷?”
  于老师纳闷我怎么突然拿着手机笑了起来,我则冲她勾动了一下手指,等于老师站在我身后,这个女人就像是被我传染了一样,也阴冷的站在那笑出了声。
  他们直接打我手背儿上了,用出的招数和我预先准备好的如出一辙!
  “爷!”
  这个节骨眼,老鹞鹰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迈步走了过来,一路嘀咕着:“这回事大了,邦康的民众这是合起伙来要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我扭头看着老鹞鹰说道:“秘书上班了么?”
  老鹞鹰纳闷的瞪大了眼睛:“在呢,要不,我们先出去等一会儿?”
  “滚犊子!”
  我笑骂了一句:“去,让秘书找网站的管理人员,把后台管控账号和密码要来。”
  老鹞鹰扭头就走了出去,边走边小声说:“我就说么,都这时候,怎么还能惦记裤裆里那点事……”
  那给我气的!
  “爷,要来了。”
  等老鹞鹰再回来,我拿手机登陆了后台,那些留言的IP地址一显示出来,所有人都傻了!
  有长三角地区的、有天府之国的、最气人的人,这些人的地址遍布了国内大部分发达区域,真正佤邦的IP地址和边疆的IP地址少的可怜。
  “这!”
  老鹞鹰瞪大了眼睛。
  “这是咱们国内兴起来好几年的买卖了,最开始,是那些娱乐圈的人泼脏水用,后来进了网红圈,如今又介入了商战。他们这群人,别的不干,就做一件事,那就是上网开喷,而且每一条帖子明码标价,人家喷完你,还会主动联系你,知道联系你干嘛不?问你要不要删帖,他们自己发的帖子,再自己删掉,里外里相当于什么都没干,却赚了两份钱。”
  “这群人啊,国内叫水军,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了。”
  “可你看看这次他们的操作,拢共发帖量不到一万,很显然,这就是有人临时约的生意,人家接活的并不知道生意临门,东拼西凑弄了点人过来意思一下。这要是真正的水军大部队,能在你评论区整整齐齐刷出队形来。”
  老鹞鹰听的似懂非懂,还羡慕着说道:“这买卖可比我们拼命在边境线上送货划算多了。”
  很快,他立即反应了过来,这哪是羡慕人家的时候啊:“爷,那咱们怎么办?”
  我坏笑着说道:“早准备好了。”
  “地址给他。”
  于老师拿出了手机递了过去:“这是咱爷提前扣下的几个园区巨头,一会儿你领着央荣或者布热阿去酒店把人提出来,挨个送回他们园区,告诉这群人,想活命,就一个要求,把队伍都给咱们拉到网上,以真正邦康的IP去和这群人对线!”
  “另外,和园区里的所有狗推说,打赢了这场仗,赔付全免,所有人都可以正常通过口岸回国!”
  老鹞鹰一瞬间抬起了头,满脸惊讶的看向了我:“爷,这,这,这……这是啥时候的事?”
  他说的,是我的未雨绸缪。
  而我,则在被人阴、被人算计中早就学会了缝缝补补的说道:“快去办吧。”神秘兮兮的,多一句都不说。
  老鹞鹰临出屋前,还不断回头看着我,我想,那时候他跟我刚到这儿的时间差不多,觉着老乔、大包总那些人都如同天人一般,脑子里都带T的,运转起来我连跟都跟不上。
  终于,终于我也能给人这种感觉了。
  这感觉,真好。
  于老师此刻在我身边,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来:“爷,用不用我让人先把他们那几块料控制住?”
  我转回头问道:“你要试试枪啊?”
  话音落下,我都不等她答复,看向了民生:“手里人手够么?”
  民生点了点头:“我身边还有很多刚脱下军装的战友……”
  于老师此刻直起了身子:“都叫回来,让这群人暗地里盯着市政会议上所有官员,他们不动你也不动,他们只要敢动,立即拿下!”
  “是。”
  民生还保持着军人习惯,起身就往外走。
  当他也走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我挺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于老师……”
  “爷。”她以为我还有什么吩咐的站在了我身后。
  我慢慢起身,面向她说道:“关于安妮……”
  “我懂,这里边本来没有您的事,是她,把您牵扯了进来。”
  瞧见没有?
  瞧见没有!
  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我真想给筱筱摁床上,照着那小屁股狠狠给几巴掌,可你要换个方向想,人家那也叫关心则乱,你还真下不去手了。
  “那就好。”
  我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气氛本来应该尴尬了,以我的身份,是没有必要向于老师解释的,或者,她应该找点什么理由出去,让双方都别这么尴尬,可接下来,于老师彻底让我看见了她的进步。
  于老师先说了个:“谢谢。”
  是那种以低头的姿态,微微抬起头来说的,能明确表达出低姿态对上位者的感激。
  随后,干净利索的转身:“爷,我去补充点那些官员贪腐的资料,等您要用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既表达了我向她解释的感谢,还用手里的正事离开了房间,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一点没有拖泥带水。
  这个于老师,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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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让同行给骗了(感谢‘普通人哥’再次1500打赏)

  邦康‘荣升’科技园区,一台军车开了进来。
  当门口的打手在回望中关上了园区大门,此刻,园区老板蒋升才从车上走下。
  蒋升本来和妹妹蒋蓉是来这边做娱乐场的,这俩人在国内便是干足浴出身,来的时候自己带了小妹,原本每年也能弄个百十来个……可看见邦康遍地园区,一个个老板都挣得盆满钵满,来洗脚的时候都用成叠的钞票砸人,那种诱惑谁受得了?
  于是哥俩一咬牙,足浴不干了,将所有积蓄拿出来直接投了园区。
  这哥俩一共投了将近一千八百万,正赶上2015年的好年头,俩人仗着绿皮兵往死里逼狗推,原本的足浴妹全成了他们诱骗猪仔来这里的招牌。结果仅仅过去了一年,园区回本了,第二年盈利超过了200%!
  这泼天的富贵降临,谁不迷糊?
  蒋家兄妹也知道自己干的是生儿子没屁眼的事,私下商量着干完这一年就金盆洗手后,硬是拖到了佤邦和东掸邦打起来,也始终没能离开邦康一步。
  谁舍得走啊?
  他们这个破园区总过四百来人,主业是用‘儿女被绑架’为借口,骗孩子在外打工的老人钱,那真是等于拿扒犁往口袋里搂钱,一骗一个准。每天,至少六位数打底的收入,这还得说是刨去了吃喝水电的。
  问题是,谁知道勐能军打下邦康以后,政策变了啊!
  蒋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他还以为让姓许的抓走就彻底回不来了呢,整个东南亚,谁不知道那姓许的是混世魔王?
  “蒋老板!”
  车辆副驾驶位置,民生戴着墨镜看向了他:“我们许爷吩咐的事,不用我再嘱咐你一遍了吧?”
  蒋升摇晃着胖脸,脸上的肉直颤悠。
  民生才继续说道:“那好,去办事吧,还是那句话,你要觉着自己真是那样的,可以和许爷对着干试试。”
  “不敢,指定不敢!”
  蒋升生怕惹怒了眼前人,转身奔着楼内跑去,进屋了以后放声大喊:“人呢!”
  “都死啦!”
  “把所有人都叫出来,就说我说的,全都给我去邦康市政府评论区刷评论,只要这次做的好,所有人,我说的是所有人赔付全免,马上就能回国!”
  ……
  同样的嘶吼声不光在这一个园区内响起,几乎被从酒店放出来的园区老板都在集体干同一件事,一瞬间,邦康所有狗推全成了键盘侠!
  邦康市政府评论区:
  “这邦康在许锐锋控制下,准没好!”
  跟帖:“你一个IP地址在浦东的人,讨论什么邦康?邦康跟你有关系么?有本事你亮出邦康地址来,你来过邦康么你就喷?”
  评论区:
  “邦康的政治生态就不应该让军阀控制……”
  跟帖:“你放屁!”
  “从大包总到东掸邦,哪个不是军阀?军阀不控制你能控制啊?”
  都无法想象这些狗推为了自由到底付出了什么,只要评论区有任何一条新发出来的帖子被刷到,再刷新一次,跟帖瞬间就能达到几十。
  最初,这些人还愿意和他们辩论一下,往后风气全变了。
  评论区:
  “邦康市政府就从没干净过……”
  跟帖:“我X你妈!”
  “你们怎么骂人呢?”
  跟帖:“楼上,我也X你妈!”
  ……
  疯了,狗推们彻底疯了,有一个无论从语气上还是态度上,一看就是邦康普通民众的人进来发个帖子,都被瞬间淹没在了这股浪潮里。
  “我觉着也没什么必要这么粗暴,新政府起码还是有一个态度的,这几天不就一直派人走访么……”
  “去你妈……”
  “X你妈的!”
  “滚!”
  终于有一个清醒点的狗推往楼上看了一眼:“兄弟们,你们喷错人了好像。”
  回帖:“X你死妈,你也滚!”
  呃……
  都不带有人多看一眼的!
  就像是一群丧尸被放进了猪圈,那真是见着什么都惦记张嘴咬两口。
  ……
  内地,一间挂着网络公司招牌的办公室内,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用电脑翻墙出去看见网站评论区都懵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找人先把邦康网站的评论区喷下来,哪怕喷到他们关闭评论区也可以,然后再把这件事拿出来在网络上酦酵,这样水军的效果会更明显……
  天知道哪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伙人,自己手底下那些人根本就扛不住。
  那能扛得住么?他们的人挣的是钱,人家拼的是命,怎么扛?!
  他觉着如果说自己人还得找点理由去喷喷邦康的,那这伙人骂人真是连理由都不找,全是脏话,有些脏话还带着地方方言,你看都看不懂。
  莫非,邦康政府也花钱了?
  嘀、嘀、嘀。
  他电话突然响了。
  “喂?”
  接听后,对面责怪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你们怎么办事的!你去看看,你去邦康网站上看看!”
  他倒是很冷静:“您定的业务是抹黑邦康,我让一万多人发帖,已经完成了委托,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概不负责,这是咱们提前说好的。”
  “你他妈的……”
  对方愣住了,在短暂的停顿后,电话被直接挂断,反手就扔进了黑名单。
  ……
  十一会馆,警察局长捏着手机坐在那儿直运气,竹叶青凑过去问了一句:“结果怎么样?”
  啪。
  警察局长顺手就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这些人怎么一点信誉都不讲啊?”
  “王八蛋,他他妈连我都敢骗,现在这帮王八蛋告诉我人家已经完成了委托,不管后续了,艹!”
  竹叶青解释道:“这些在国内本来就是灰产,是不会有人做售后的。”
  “那怎么刚开始的时候不说明白?”
  “刚开始的时候和你说了,你还做么?”
  警察局长指着手机看向了竹叶青:“这不就是诈骗么!”
  竹叶青耸了耸肩:“咱们不就是搞诈骗的么。”
  一时间,他们俩全愣住了。
  搞诈骗的让诈骗的以没有售后的方式,给诈骗了,换句话说,搞诈骗的竟然希望同行提供质保……他是真不知道有多少灰产是靠将别人拉黑活着的。
  警察局长恶狠狠的瞪了竹叶青一眼,骂道:“全是你出的馊主意!”
  竹叶青推卸责任道:“没事啊,姓许的不可能知道是谁干的。”
  警察局长反口骂道:“他需要知道是谁么?对于他来说,将所有人都赶出市政大楼才好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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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进去了,不等。
  如题,明天白天再处理,今天太晚了,大家不等了,明天看一样的。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第三章进去了,不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deq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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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被害者(感谢‘仲夏梦之书’500打赏!)

  “邦康居民周知!邦康居民周知!”
  “邦康市政府颁布《邦康一号令》,即日起,军管解除,邦康居民正常出行,三日后,口岸开放,除进出孟波、达邦等地外,进出自由。”
  巨大的装甲车上,绿皮兵拎着循环播放的喇叭正在大街小巷环绕,原邦康市民尝试性的推开门窗,开始有人在窗口探头探脑的同时,胆子大的已经迈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另,即日起,为弥补邦康百姓在战争中承受之苦,凡种植热带水果的商户,都可以通过邦康官网上报自家产量,由政府统一收购销往国外。销售水果之利润,在扣除新政府成本后,全部归果农所有……”
  “还有,境外商旅为了躲避战争舍弃在邦康的物业、房产,已经被占据的,尽快让出,若境外商旅归来,发现本属于他们的物业、房产被霸占,一经报警,将严惩不贷。”
  “军管撤消后,想趁人心不稳扰乱治安者;打算搅风搅雨,让邦康百姓人心惶惶者;肆意挑拨、制造冲突,浑水摸鱼者,皆严惩不贷!”
  咵!咵!咵!
  装甲车的机械轰鸣声中,穿着绿色军装的绿皮兵队列整齐的大踏步向城外走去,那时,拿下邦康的坦克紧随其后,一名名士兵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邦康百姓们纷纷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绿皮兵撤离邦康,用目光询问着:“邦康,真解除军管了么?”
  此时,装甲车又绕了回来。
  “《邦康一号令》!”
  “所有邦康商户,请尽快恢复营业,新政府根据走访时各位提供的信息向各位保证,今日起,军人、警察,乱收‘规费’的情况将完全消失,如有人继续胡乱收费,请不要与其争执,在官网上留下你被收取‘规费’的时间、地点,新政府一定给你个交代。”
  “三日内将被再次乱收的规费退还,且,重奖举报人!”
  百姓在装甲车的宣传声音下,窃窃私语着……
  “这是真的假的?前几天我还在网上看见有人攻击邦康,说这地方永远也不可能跟东边似的恢复清明,今天的《邦康一号令》怎么颁布了这么多利民条款?”
  “看网上那些人指指点点干啥?你没瞧见官网的‘后续’么?这些人都是被雇佣的‘水军’专门来抹黑的,你也不想想,一个不想有作为的政府,会像如今这样,通过走访调查后做到事事有回应么?”
  “我觉着,还是不能光看他们说了什么,还得看看他们做了什么。要是邦康还是和以前一样,警匪一家,遍地都是江湖人贩卖小快乐,警察收黑钱,那这个新政府也是玩嘴的……”
  “哎,长期盘踞在咱们街上的那些流氓怎么不见了?”
  “你们瞧,街面上最大的KTV被查封了,上面还贴出了告示!”
  几名百姓凑了过去,亲眼看见告示上写着:“赵临通、董智勇等人为首的流氓团伙长期扰乱治安,贩卖毒品,如今已经全部被捕,其制毒实验室被捣毁,待案件审理清楚后,将于官网公布公审时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加上市政府的印章出现在这张白纸上,外加KTV门口的两张封条,这一切让百姓看在眼里时,目光中所流露出的东西就叫难以置信!
  他们不是不愿意相信,是被糊弄太多次,不敢相信,一个个站在这张贴在墙壁上的纸张面前呆呆的发愣。
  忽然,有个人哀叹一声道:“这估计又是迫于压力演的一场戏,要不然怎么就这些地方封了?那些园区呢?咱们天天被骂为什么,不就因为那些园区么!”
  他的一句话,似乎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可周围人却越聚越多。
  “那园区动不动就传来被虐打的哀嚎声,不根治园区,咱们这儿在外人看来还是蛮夷番邦。”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装甲车打这些人身后经过时,车上的绿皮兵在大喇叭的噪音中冲着百姓喊道:“都去园区门口看看,看看那些地方还存在不存在。”
  说着话,装甲车缓慢的从街面上开出。
  百姓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的冲着不远处一栋外墙竖着铁丝网的高楼走了过去。
  等到了门口,同样贴了两张封条!
  “荣升园区因非法拘禁、虐待、故意伤害等违法乱纪行为被查封,被囚禁人员将于军管撤销后,移交给东方口岸,由大使馆官员协助申请两国共同执法。”
  “罪魁祸首蒋蓉、蒋升兄妹,已经被拘捕,进入司法流程,公审时间看官网公示。”
  这一刻,百姓们看到的是邦康新政府亲手砍掉了整座城市中,最能创收的两大黑色支柱,甚至在凶残的扼杀所有不合规矩的潜规则,这全新的政府仿佛疯了一样在拿着刀子往自己身上捅,其残暴程度让所有人看了都害怕。
  却又,隐隐觉着有那么一丝痛快。
  与这条街相似的情况,在每一条街的街面上持续不断的发生着,民众们在质疑、不解的表情中,被一张张‘公告’震撼着。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政府的走访是可以有回应的,原来并不是所有军阀都像大包总、东掸邦一样,只会说的冠冕堂皇,却什么都不做。
  与此同时,农贸市场贴出了‘禁枪’公告;
  警察局门口贴出了‘主动认罪、宽大处理’的标语;
  录好《邦康一号令》演讲稿的装甲车在街头一遍又一遍的巡游,直到日落西山,才为了不打扰百姓的撤回。
  那时,距离口岸近的百姓还看见了一台台装满狗推的卡车将那些肉体与精神被摧残到极致的人送了过去,他们还听见了这群人在口岸边缘的嚎哭,口岸另外一侧的东边也特事特办,24小时开启了口岸,不停接收着所有被骗来的人。
  对,每一个过口岸的人在被问询‘你为什么出境’时,回答都出奇的一致,全都开口说‘我是被骗的’,在被问‘你们在异国他乡有没有违法行为’时,都异口同声‘我们是被逼的’。
  那一秒,人在良心和道德面前变得无比渺小,为了推卸责任,所有人都变成了受害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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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赌狗赌狗,一无所有!(感谢‘香油蒜末’5641打赏)

  “怎么回事!”
  十一会馆门前,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站在了金碧辉煌的建筑之下,看着不断游走在街头的百姓,听着装甲车喇叭中传出的声音暗自沉思。
  “帕帕尼局长……”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取销军管不和咱们商量也就算了,颁布了这么多条令竟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嘛?”
  众多邦康市政府官员中,一位穿着深色西装的人站了出来,指着街道上的车辆回头抱怨着。
  那时,众多官员脸上写着不满,像是要跟谁同归于尽似的,火气蹿腾。
  警察局长却慢慢的转回了身……
  他有点泄气了。
  他看着所有人说了一句:“你们在邦康这么多年,到底知不知道‘一号令’代表着什么?”
  这次,连竹叶青都转过了头。
  “一个政权在颁布‘一号令’的时候,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代表着‘开国’!”
  “是一定要被记入史册的,哪一位君主在颁布‘一号令’的时候会不思考?”
  警察局长摊开了双手说道:“然而咱们这些自视为朝中重臣的人却连被通知的资格都没有,你们还没品出当中的滋味来?”
  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顺着话茬说了一句:“他没瞧得起咱们……”
  警察局长笑了,苦笑!
  “是咱们根本不配站在人家的对立面!”
  “姓许的颁布《邦康一号令》时能进入核心圈子商议的人,是他身边那个秘书长半布拉、是那个佤族头人哈伊卡,这里边不仅没有咱的位置,甚至,人家往外看的时候,都不会扫咱们半眼,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十一会馆是否要投资重新装修,竹叶青,你会和服务员商量么?你会和扶手女商量么?”
  “你不会。”
  “也就是说,这位许爷自打进入了邦康,就在一直拿咱们当成立在头顶的招牌。当年深日久,这块招牌在风吹日晒下变了颜色,大不了就换一块,只有心情好了,才会找块抹布踩着凳子出来擦擦招牌,这还得说是当天没什么别的事,闲得难受。”
  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纳闷的说道:“可咱们还占据着邦康最重要的职务,比如说您的警察局,我手里的税务局……”
  警察局长看着逐渐走向街头的民众,慢慢的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我有一种感觉,我感觉,咱们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哪怕还担任着自认为的重要职务,也会被一点点边缘化。”
  ……
  酒店。
  总统套房里,十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在等,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
  而我,此时坐在沙发上用牙签扣着指甲。
  我指甲缝里面的肉上,爆皮了,这本来是个小事,可理可不理,但自从我看见了这玩意儿之后,就觉着要是不理会它我就闹挺,于是,坐在沙发上扣了起来。
  当时老鹞鹰就坐在我旁边,用手机刷着短视频平台上的美女跳舞,不过他没敢放音乐,看的时候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后的无声版。
  “你们别跪着啊,都起来吧。”
  我随口说了一句,用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挑起眼皮、面露坏笑的瞧了他们一眼:“之前咱们不都商量好了么,你们帮我打赢了官网网页下面的那场仗,我对你们既往不咎。”
  “结果你们几千个狗推用一宿的时间,让我每次刷新官网评论区连对方的帖子都看不见,干得漂亮!”
  我终于把那块皮抠了出来,然后上嘴咬住,撕扯了下去,还含糊不清的说道:“我遵守承诺,对你们不做任何处理,将你们全送回国。”
  “许爷!”
  蒋升‘嗷’就是一嗓子!
  “许爷,不能送我们回国啊,您先把那些狗推送了回去,再把我们送回国,这不等于让那群狗推把屎盆子都扣在我们脑袋上了吗,这我们回国谁也活不下去了啊!”
  “哎!”
  老鹞鹰放下手机骂了一句:“你们这帮犊子在干这一行的时候,谁想的不是‘老子就赌这一次,拿良心赌富贵,赢了就金盆洗手,礼佛赎罪’?”
  “今儿这是怎么了?赌输了想他妈不认账啊?”
  “既然是赌,自然有赢有输。”我冷笑着回应:“赌狗赌狗,一无所有。”
  吐。
  说完,将嘴里的死皮吐了出去。
  “许爷!许爷!”
  “您行行好吧!”
  “许爷,我们真不能回国,我回国了以后,崩六个来回还得倒欠人家俩死刑……”
  “许爷,我在邦康的房产不要了,都捐给新政府,能给我留条命么?”
  老鹞鹰骂道:“你他妈哪有房产?那房子都因违法被查封了,本来就属于被没收的财产范畴……”
  他这一句话,就像是彻底点亮了一盏灯,蒋升马上跪在原地喊道:“我还有!”
  “我……我有!”
  他用既想豁出去又十分不舍的表情,语速极慢说道:“干这一行的时候,我因为怕出事,就在瑞士、巴拿马银行纷纷设立了两个户头,会定期将收益当中的一部分汇入到海外银行账户里……”
  我好奇的问道:“干嘛选巴拿马?”他们留后路我能理解,可巴拿马是什么鬼?
  蒋升开口道:“巴拿马和鹰酱没有引渡条款……”他越说我越糊涂了:“哎呀,许爷,这么多年咱们国家从鹰酱弄回来那么多通缉犯,给我们弄得挺害怕,如今我们这些人给自己留后手的时候,都不敢在鹰酱的银行开户,一般都选巴拿马这种和鹰酱没什么关系的地方。”
  我诧异的看了老鹞鹰一眼,老鹞鹰撇着嘴骂道:“你们是玩的真他妈花花啊!”
  他替我开口问道:“你在那边有多少钱?”
  “两千万!”
  老鹞鹰都没测试这笔钱数目的真假,问其他人道:“你们呢?”
  “我有三千六百万。”
  “我在法属群岛银行,有两千四。”
  “我在众合基金会有定存的六千一百万。”
  老鹞鹰看了我一眼:“爷,要不您走吧,这帮玩意儿拿咱们当要饭的了。”
  老鹞鹰都不等我回答,张嘴就骂:“我X你妈的,你们知不知道在勐能那个小地方,我们爷需要钱,那些园区老板主动捐出来多少?十一个亿!”
  “你们这群在邦康做买卖的大老板一个个拿几千万糊弄我们啊?”
  “爷,这仨瓜俩枣的咱们要他干啥,给人都送口岸去得了。”
  我当然知道对付这些人,老鹞鹰是最有办法的,我自然会按照他的思路走:“下午你安排车吧。”
  “等一下!”
  当我说完这句话准备起身离开时,蒋升终于将手高高举了起来,他深深低着头,恨不得将脑瓜子埋进腔子里的说道:“我还有!”
  “我还有一个亿。”
  蒋蓉惊着了似的看向了自己亲哥,一母同胞的亲哥!
  “我有一个亿,在巴拿马的第二个账户里。”
  蒋蓉直接抓起了他的衣襟,抬手一嘴巴子就打了过去:“我一共才赚了三千多一点,你他妈哪来的一个亿,你哪来的一个亿!”
  还用问么?
  不用了。
  荣升园区的洗钱事宜,肯定掌控在蒋升手里,那岂不是他想分给自己妹妹多少就分给自己妹妹多少?
  既然你们上了牌桌,打定主意要赌这一局里,那就从发牌开始,肉眼所见皆是敌人,既要防着对手的牌比你大,还要防着你最亲密的战友做扣,伺机吞掉你的财产。
  当你们觉着这笔钱好赚的时候,就应该抬起头看上一眼,看看那蔚蓝的天际上,会不会在碧空如洗的情况下,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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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温柔的反制(感谢‘帅奇豪’500打赏!)

  “一共榨出来了十七亿四千两百六十万。”
  邦康办公室内,当我看着窗户下邦康百姓的人流涌动,听见了老鹞鹰报出来的数字。
  半布拉惊呼道:“多少!”
  我则趁机搭腔:“十七亿四千两百六十万。”
  随后我冲着面前的窗户玻璃伸出了手,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却越来越弱。
  “这就是邦康这座城市的经济支柱之一,在咱们拿走了那些园区老板的物业、车辆、古董、玉石和可以视为财产的‘猪仔’之后,还能榨出来这么多油水。”
  “要是算上刚刚被我亲手毁掉的另外一个经济支柱实验室,光邦康这一座城市,靠着这两项形成产业链的黑产,还不知道每年能挖出多少黑金。”
  假如,把这些东西都算成钱,包括猪仔身上的零件;实验室每年生产出的小快乐和厨子、超过90%的质量……
  我相信,这一切加在一起,邦康每年的黑色产值能达到百亿规模,而依靠这百亿规模所出产的现金,每年也得有几十亿。
  所以我的声音虚了。
  在这滔天巨浪一样的财富面前,别说是我,任何人都得虚。否则四大家族能守着果敢老街心甘情愿当昧良心的土霸王么?他们连生孩子没屁眼都认了!
  “哥。”
  此刻,央荣和布热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布热阿很自然的在走近后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央荣却站在我身边说道:“庄园里每一块地皮我都翻遍了,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始终没现身的原因,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寻找潜藏起来的‘情报网’,可惜,一无所获。
  “那就先不找了。”说出这句话的我也十分无奈,我以为能拿到作弊器了,可这……
  “半布拉。”
  “先从咱们的账户里,转出一亿劳军,之前说好的所有奖金,你必须亲眼盯着给我发下去……央荣,你配合半布拉,如果有层层扒皮的情况发生,见一个杀一个。”
  “许爷。”
  下一秒,哈伊卡、于老师也推门走了进来,他们见其他人都站着,也站在了人群当中。
  “半布拉,再拿出一亿拨给‘民族办公室’,让哈伊卡妥善处理邦康开放之后的民族融合问题。”
  我觉着,邦康只要彻底开放,肯定会有曾经在这儿做生意的商人会和佤邦闹出矛盾,假如这种事情真的出现了,差一不二的情况下,我宁愿暂时性的贴点钱先解决,毕竟在‘进出口口岸’事宜没有彻底定下来之前,我不希望闹出什么麻烦。
  “许先生。”
  此时,备受关注的安妮也推门走了进来。
  “接下来我宣布一项任命。”
  与此同时,包括安妮在内的所有人,都站在了我办公桌前方。
  邦康警察局长猜对了,我的确有自己的核心圈子,并且这个核心圈子里不可能有他们这群人的位置,甚至我都没有将他们当成对手,因为如今的我,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民生,从今往后,你代替原警察局局长,上任邦康警察局。”
  “于老师,这件事情你来搞定。”
  于老师点了点头。
  这才是邦康新政府的正式人事任命,会发生在会议室内的,都只不过是安排好的一场戏。以前,我还愿意去当这个导演,去帮着研究一下该怎么演,如今在于老师可以独当一面以后,我连参与的兴趣都没有了,否则我培养他们干什么?
  “安妮。”
  安妮没想到经过之前的事情后,我还会念出她的名字。
  此刻,我没用命令的口吻,而是用商议的口吻说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邦康口岸马上就要开放了,届时会有很多人从东边过来做生意,我希望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专门经管进出口口岸的事情,这个部门由你领导,可以吗?”
  我这就不是跟安妮说的,我是在向那条东方巨龙献媚!
  你们不是对我有所顾忌么?
  不是希望我斩断黑金政治么?
  我听你们的,我这个人哪都不好,就是听劝,谁强我听谁的。如今园区被我彻底封了,小快乐在邦康禁绝了,进出口口岸办公室我都交给了安妮,以后不光是什么东西能进入那条边界线由你们说了算,就连什么东西能出这条边界线依然由你们说了算。
  还顾忌我么?
  我把脖子主动伸进你手里,让你想掐就掐!
  我看你选谁当东南亚的代理人!
  既然我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无法做到对抗,那我就用最温柔的方式和最顺从的态度来实施反制,把所有好处都给你,让你帮着发展不完了么?
  安妮懵了。
  我冲着她笑了笑:“即便有足够强的阳光,想要融化一片冰川也要有先解冻的地方给别人看见,邦康,是咱们的试验地,假如在这儿做得好,往后的勐能、勐冒都可以按照这个模式来。”
  我不能一抬手就把所有的黑金都舍弃吧?
  我舍弃了邦康的黑金,还可以用勐能去填补市场,实际上等于没多大损失。国内盘不让做了大不了就做海外盘,小快乐不能往东边送,我还不能送到泰国、小西八、小日子手里么?再不济,那不还有毛熊呢么!
  我祸害他们,你总不能有意见吧?
  “另外……”我转过了头:“老姚,你和咱们手底下的兄弟都说一声,凡是已经回不去了的,佤邦会给与他们全新的身份;能回去、也愿意回去的,我让半布拉给你一笔钱,充当遣散费。”
  当安妮看见我将一条条命令在办公室里的小团队下达,而不是去会议室大张旗鼓,她已经不用分辨真假了。
  我已经用自己的态度告诉了她所有答案。
  嘀、嘀、嘀。
  我的手机响了,我则冲所有人挥了挥手说道:“去忙你们的吧。”
  当这些人转身从我办公室走出去,我才接通电话:“喂?老林啊?”
  “爷!”
  “赶紧给我在勐能再批一块地皮!”
  我没明白的问着:“你要做房地产啊?”问题是,邦康都在我手里了,他在勐能做什么房地产?
  “不是!”
  “我做什么房地产啊,是729人满为患,装不下了。”
  “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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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以法正心(感谢‘艾吾霞’1500打赏!)

  老林跟我要地皮,并不是因为邦康放回去了一批人,而是勐能最先富裕起来的人把钱打回家里以后,给勐能园区彻底干成了乡下驰名商标。
  一听说园区不光不要人命了,还真能挣钱,惟一的要求就是学英语、还免费,好家伙,这帮人真是拖家带口的往过冲,老林都把人头费降到了一万、赔付涨到了五十万,那也来,来了以后全和小学生似的跟着老师学英语,最后大会议室里人都坐不下了,得去园区院里上课。
  我听着和听故事差不多,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年月的年轻人什么德性谁不知道?
  那是奸懒馋滑坏,内心还极度脆弱,你让他学呲电焊,他怕打了眼,你让他去工地搬砖,他觉着没牌面,你让他当海员,他觉着太孤独……
  可你要跟他提及境外有一伙人正在搞什么灰产……那小眼睛‘噔’一下就能亮起来,和开了写轮眼一样觉着自己肯定能飞黄腾达,且成为黑道巨擎。
  我想,如果现在729园区依然没有改变,这些人往家乡发回去的消息全都是假的……
  那729园区外满是尸骸的山坡上,泥土还不知道要被挖出来多少遍!
  要是勐能还是以前的勐能,恐怕那才应该是他们所要面临的结果。
  “地皮我就暂时先不给你了,你和白狼说,让他把原来的绿皮兵办公楼腾出来,从现在的情况看,已经没有必要再派绿皮兵守着了。”
  “那是。”
  老林答话道:“您知道现在边疆的乡下都怎么传么?”
  “人家都说,想要出境,别的地方绝对不能去,只能去许爷的园区,在那儿是真能挣着钱。”
  “行了,赶紧联系去吧。”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不耐烦的将老林打发了。
  他当然觉着我的名声越大,对他越有好处了,反正实惠他也能得着,这要真有什么事,还有个背锅侠。我能一样么?我的名声越大对于东方巨龙来说我就越危险,别看我现在手里捏着一个还不算小的地盘,可就我这实力,人家一个地级市的市长都不带尿我的,对于更高级别的人来说,碾死我,不过是召开一次决策会议的事。
  想到这儿,我忽然还有点骄傲了呢?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好像能混到让东边开一个会来决策,是不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功?
  ……
  口岸大厅。
  于老师一直在这盯着。
  原本邦康口岸是没有所谓‘口岸大厅’的,可东掸邦占领邦康的时候,为了争抢‘进出口口岸’的事,竟然临时起意,在这儿建了一个。与其说这儿是正规的跨越国境线的海关口岸,倒不如说是为了增加收入而存在的,不过就是个空间较大的平房而已。
  实际上,这儿的作用除了收取护照里夹着那点钱的时候看起来更隐蔽了一些之外,还真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毕竟谁也没想过去真真正正的改变这里。
  而于老师想了,这才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喂?”
  不过,于老师在来这儿之前,还是给大佬彭打过去了一通求助电话。
  “喂?”大佬彭还不乐意:“喂你妈哈批喂!”
  “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老子没得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好不容易打回来一通电话,就拿‘喂’称呼我?”
  于老师被骂笑了,嘴上却依然不叫任何称呼的说了一句:“我让人给你送去了正宗的红油火锅底料和朝天椒……”
  “爬!”
  “你给老子有多远爬多远!”
  “你这个没良心的和许锐锋一个鸟样,有求于人的时候都是现用现交,老子是银行嘛?你来了输个密码老子就得吐钱!”
  于老师太知道大佬彭长了一张什么嘴,立马回应了一句:“那你早点休息……”
  “莫挂!”
  “莫挂莫挂莫挂!”
  “认得你们两个,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老,你明知道老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无事可做,就专门钓老子胃口!”
  “说嘛,啥子事么!”
  于老师将自己面临的情况往外一说,电话里大佬彭的笑声就没停止过。
  他甚至冲着电话外边喊了一句:“林闵贤,你听到没得?老子调教的娃儿都比你强,已经能独当一面老!”
  大佬彭在电话里问道:“你知不知道老百姓最怕啥子?”
  于老师回应了一句:“不知道。”
  大佬彭立即说道:“对喽!”
  “老百姓最怕的,就是不知道!”
  “老百姓怕有任何事情需要处理的时候,公职人员拿出与常识相反的‘规定’告诉他们这就是‘法律法规’;”
  “他们更怕已经习惯的事情,被随意更改。”
  “可政府做事不可能事事通知到位,桩桩件件和民众说个明明白白吧?那咋个办呢?”
  “怎么才能通过你手里正在处理的事情,达到‘以法正心’的效果呢?”
  以法正心,是于老师一直以来的诉求,而她正在办的事情,就是要将政府官员中的警察局长踢出局,将负责辅佐自己的民生扶上位来达到‘以法正心’的效果,这叫一箭双雕。
  “怎么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你让老百姓以为他们知道,他们理解了,不就行了?”
  听完大佬彭的话,于老师陷入了沉思,可大佬彭却急坏了,掐着手机等了半分钟就已经不耐烦了:“你就是没有许锐锋反应快,我要是和许锐锋说这些,他早就反应过来了!”
  “既然你们能够将处理案件的办法以公审的模式公之于众,为什么不能邀请百姓参加即将把那个人提出市政府的会议呢?”
  大佬彭掰饽饽说馅的说道:“反正你已经有了许锐锋的全力支持,干脆把市政会议搬出市政府大楼,去民众聚集的地方召开,在会议上,将警察局长彻底踢出局……”
  “如此一来,民众知道了邦康新政府是有法纪的,是一个讲规矩的政府;”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法纪是你们在小圈子里谋划好了以后才拿出来的,这就叫,百姓自以为他们知道了,而实际上,他们还是啥子都不知道,明白了没的?”
  啪。
  电话挂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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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个人的舞台(感谢‘审判!!’打赏!)

  “今天这是什么章程?”
  炎炎烈日下,绿皮兵将会议室内的大办公桌搬了出来,以我为首的诸多市政府领导汇聚在政府办公楼门前的小广场上,周遭,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百姓。
  此刻,我在人声鼎沸中,歪头问了半布拉一嘴。
  半布拉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最近我一直在忙劳军的事,确保每一分钱都发到弟兄们手里,不过,今天的一切好像是于老师张罗的,要不我给她叫过来,您问问呢?”
  我摆了摆手:“这姑娘刚有了点心气儿,让她折腾吧,大不了,咱给她托着点底。”
  我这句话说完,半布拉扭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笑着摇晃了几下脑袋。在东南亚找个敢给你托底的人有多难,半布拉心里太清楚了。
  等开会用的桌椅板凳摆好,绿皮兵在周遭放好了音响,又在每一个席位前摆放上了话筒,这于老师才冲着我走了过来。
  “爷,您请。”
  我点了点头,首先迈步走向了广场中央的长条桌,向主位一坐,周遭七名绿皮兵以凹字型将我围绕到了中间。
  于老师的确长大了,她不光考虑到了民众有可能提供的助力,还考虑到了是否有人隐藏在民众之中能够造成的危险。
  凹字型外围,是整整一圈绿皮兵围绕而成的人墙,这人墙并非是将百姓们压成一群后,向后推,而是将所有百姓以人墙的形式层层隔开,每一层都有间断式的绿皮兵驻守,光是这些人,就得有三五百,况且还有布热阿在会场中心来回蹓跶着守候!
  “走吧。”
  半布拉紧随其后进入,再往后是哈伊卡,是原邦康市政府的官员,等我无聊的抬起头往天上看去时,还看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站在高处,正在用狙、、击、枪时刻瞄准着人群,生怕有人图谋不轨。
  “各位。”
  当所有人落座,于老师终于拿起了话筒,她站在人群当中说道:“诸位,今天这次邦康市全市市政会议,作为新政府成立以来的首次由全部邦康市政府领导及全体邦康市民参与的市政会议,其召开的主要目的,是要以法正心,是要政策、法纪透明,是要让所有邦康市民知道,邦康市政府每天都在干什么,每个阶段都在干什么,让大家有目共睹。”
  我瞄了一眼周遭百姓,我估计,周围起码得有近千人,就这,一个个穿戴的还不像是普通人,应该是于老师专门挑选的民众代表。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要重申本次的会议进程,首先,由市政官员就最近公布的《邦康一号令》进行研讨,其次,讨论出结果以后,由市民代表提问,市政各级负责官员专门回答,最终,我代表新政府向各位作出承诺……”
  “现在,开始邦康全民市政会议第一项!”
  帕帕尼局长原本坐在位置上就很拘谨,可听见已经颁布完的《邦康一号令》将又被拿出来重新研讨的时候,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不明白于老师这么干的意图,总觉着好像有人挖好了坑等着他跳。
  “请各位分别阐述一下对《邦康一号令》将对邦康做出的改变,以及,刚刚颁布并执行的《邦康一号令》是否还有可以改进和完善的地方。”
  “帕帕尼局长,由您开始可以么?”
  于老师一点名,半布拉就露出了笑意,哈伊卡则挺起了胸膛,摆出了战斗模式。
  两个阵营的官员几乎都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在无形中拉开了帷幕。
  “呃……我觉着这《邦康一号令》……”
  帕帕尼拍了拍话筒,轻轻的‘呃’了一声,来尝试话筒的音量,随即开始了自己的演说。
  想要从政,就得有在任何场合都能公开演讲且‘言之有物’的能耐,很显然,帕帕尼有这个本事。
  “邦康的百姓很苦……”他从大包总建立佤邦之前的坤沙屠戮,说到了建立佤邦之后的百废待兴,又从民众的苦楚说到了接连经历了两次战争。
  最后用一句话结尾:“其实,我们也和百姓一样期待着一次巨大的转变,希望这次转变能令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希望这里可以法纪清明,有规有矩。”
  哗!
  帕帕尼话音落下,不明真相的百姓彻底动容,几乎每一个人都从这次演讲中想到了自己的生活,仿佛是有人为他们说话了似的,开始热烈鼓掌。
  不知道的还以为帕帕尼破了什么答案,为邦康百姓声张正义了呢。
  于老师接话道:“帕帕尼局长说的非常好,每一句都说到了所有人心里。”
  下一秒,于老师看向了帕帕尼:“这么说,帕帕尼局长对《邦康一号令》是支持的?”
  帕帕尼已经退无可退了,他用自己的慷慨激昂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这时候能当缩头乌龟么?
  “我当然支持!”
  于老师都没有一句废话:“那么,请看昨天我们工作人员在口岸拍下来的视频。”
  人群中,有人搬过来一台苹果一体机,当这台电脑开机后,一段视频播放了出来。
  视频里,邦康口岸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从东边要进入邦康的商人有些被拒后正愤怒嘶吼,有些则贼兮兮的递过了护照。
  在口岸工作人员,当着玻璃上张贴的《邦康一号令》打开了护照,从里面抽出一张美元默默揣进裤子口袋,自以为在桌子底下的动作没人看见后,将护照递了回去,直接放行了!
  看到这儿,我、老鹞鹰、哈已开都在看着帕帕尼微笑,那种笑,宛如正在瞧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而故意不提醒,在私下里相互一乐,骂上一句:“这个傻逼!”
  帕帕尼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大喊:“这必须严惩!”
  严惩你奶奶的六舅姥爷啊?
  谁看不出来你这是彻底没词儿了?
  人家于老师对《邦康一号令》颁布后的情况心里明镜儿一样,知道有吃拿卡要习惯的底层会管不住手脚,这才专门去口岸拍摄的视频资料,用你在这儿喊?
  于老师搭腔:“当然要严惩,《邦康一号令》里有明文规定。”
  “不过,我要先问一句,帕帕尼局长,这口岸的出入境的事,是不是也归警察局管?”
  邦康不是北上广深这种大城市,并没有专门的出入境管理处,这种事当然归警察局,这还是他们警察局重要的一项收入来源。
  帕帕尼瞬间就明白了,可他再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周遭有众多民众代表正在看着,这时候,谁也不敢徇私枉法!
  “嘶……嘶……是。”一个字儿让他说出了三个阶段式音阶才说全,当其坐下时,用灰暗的脸色注明了什么叫面如死灰。
  “播放下一段视频!”
  一段只加速且全程无剪辑的视频被播放了出来,于老师令人冲进了口岸,当场抓住了那名警员后,在全程录像的情况下,带回去审讯。
  而那名警员面对审讯的回答则是:“这不是……邦康一直以来的规矩么?”
  “这规矩上到我们帕帕尼局长,下到每一个警员全都知道,我们收完了钱,回到警局还要上交一部分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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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扇动!(感谢‘落花葬雨’兄弟5000打赏!)

  帕帕尼没有暴走的大喊:“他胡说八道!”
  因为此刻再去推脱,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他知道这是以我为首的新政府要对他下刀了,那这把刀只要掏出来,便一定会一击毙命。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对他动刀的,确确实实只有于老师一个人而已。
  “帕帕尼局长,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于老师开口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整个广场上只剩下了百姓们的呼吸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帕帕尼抬头看着于老师:“这不就是新政府掌管邦康之前,在清理曾经大包总的旧部么?”
  “这就是朱老四在诛杀方孝孺!”
  “我是输了,可我输在了政治迫害上,不是人品,我的人品,整个邦康人尽皆知!”
  于老师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帕帕尼局长,我只是问你对这件事情的意见,您,怎么忽然激动了起来?”
  一种难以言表的错愕出现在了帕帕尼脸上,他是打着鱼死网破的主意,准备将整件事拉到政治层面上,结果让于老师一个平A将大招、闪现都骗出来了。
  “是,我知道,帕帕尼局长是有功劳在身上的,2011年,大包总的外甥遭遇糯康绑架,是你,深入虎穴与其交涉,最终以付出190万美元的代价,将其带回。”
  “因为这次功劳,你也从一名普通的警员,成为了警察局副局长,进而成为局长。”
  帕帕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像是一名悍将在战争中遭到敌人俘虏后,宁死不降。
  于老师继续说道:“可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在此次事件之后,你在花旗银行的账号里,多了整整60万美元的进账,又那么巧,这笔钱是从糯康的老窝大其力打过来的……我说的,当然不是帕帕尼局长伙同糯康绑架了大包总的外甥,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啊,要不然,您解释一下?”
  呜!!!
  民众所在位置传来了一声惊呼,帕帕尼看过去时,目光中已然出现了惊恐,但,恐惧的极限却是忿怒。
  帕帕尼扭过了头怒视着于老师,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于老师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行,就算是你去办案过程中,进了大其力的赌场,运气好到了极致,赢了60万美元。”
  “可我还想问问,您在担任警察局局长期间的薪资是多少?”
  “为什么可以在邦康众多银行旗下有诸多账号,每个账号内都至少存有三千万,总共超一亿美元的存款是哪来的?”
  “除此之外,您还拥有‘荣升园区’所在物业、被定义为诈骗组织的‘亨达科技公司’64%股份、豪车21辆、结婚证……14个。”
  于老师冷笑着:“帕帕尼局长的人品,还真是人尽皆知。”
  “你!”
  帕帕尼要吐血了,整张脸涨红着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您有话说?”于老师隔着长条桌指着桌面上的话筒说道:“对着话筒说,也让大家伙都听听,事无不可对人言嘛。”
  帕帕尼只能狡辩式的反问:“我还就他妈不信了,你在勐能那么久,兜里的钱就比我少么?”
  于老师直接掏出了手机:“我的财产,是可以公之于众的。”
  “我去勐能,最初是许先生高薪聘请的老师,在职期间,我一共赚了不到十万美元;入职肃正局后,勐能政府每月给我的工资为21000美元。扣除我的花销,我还买了一台车,如今银行账户剩下的总额为,194623美元,每一笔钱都有对应的工资单。”
  帕帕尼撇着嘴骂道:“你就这一个账号?”
  “我是大学生毕业入职,所以,只有这一个账号。”
  “帕帕尼局长,如果您有什么其他问题,都可以问。”
  哈伊卡突然看向了我,压低声音问道:“爷,去年您没给于老师分红么?”
  在勐能,就没有官员是靠工资活着的,他们指望的都是年底分红,而我给出的分红光去年就高达整整三千万,这还仅仅是管理层,这些头头脑脑哪一个都盆满钵满,怎么可能缺了于老师?
  半布拉呵斥着骂道:“你是虎逼吧?”
  哈伊卡连忙把嘴闭上了,再不抬头。
  这不明知故问么?
  人家于老师这是上阵杀敌呢,哪有给自己盔甲卸下来,赤膊开打的?
  哦,你上去了,你能和帕帕尼实话实说么?
  你说去年光过年就拿了几百万么?那周遭的民众怎么看你?他们看你的时候,都会觉着你是手里拎着镰刀来的,你信不信?
  “你就骗吧!”
  “你们这帮玩意儿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于老师将手机打开后,直接登陆了自己的银行账户,转过身就把手机递到了人群中:“行,你说我骗人,那我就骗了,但是我可以将自己的银行账户给所有人随意查看,手机可以让他们随意翻找,哪怕里面有我和朋友的私密聊天记录!”
  “你呢,除了用嘴说,还能不能拿出其他证据来?”
  人群里,也不知道谁那么欠,除了查看人家银行流水之后,竟然拿真打开了绿泡泡,头一条对话框里,居然就有令人震惊的东西:“哎,快来看,她和朋友聊天在骂许爷!”
  漂亮!
  我在心里给于老师挑了个大拇指,只要她手机里有私下骂我的话,那这一切都会变成真的,民众就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其实,于老师是否骂我了重要么?
  哪个当老大的不知道自己兄弟天天都在背后讲究自己?
  我跟着霍三哥混的时候,也经常说‘霍三哥最不讲理’又怎么了?
  可老百姓不这么想,他们就觉着你敢骂主子就是‘海瑞’、就是‘魏征’,那就是青天!
  于老师站在人群面前,面向帕帕尼露出了微笑,这一次,她再不是被哈伊卡算计的那个女人,每一步迈出去都踩着帕帕尼的气管。
  帕帕尼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了,他不仅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还知道在邦康积攒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当于老师从人群里把手机拿了出来,完全没理会有人偷偷加她绿泡泡而弹出的申请,站在所有人面前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楚老板,你跟大家说说你们园区为什么被帕帕尼局长拿走了64%的股份?”
  “于局长,那哪是拿啊,那就是抢啊……”
  电话里的声音顺着扬声器播放出来,每一个人都清晰听到了这段对话,此刻,已经没人去想那位楚老板的身份真假了,全都怒视着帕帕尼。
  “我他妈崩了你!”
  帕帕尼就算有一万张嘴,此刻也说不清了,他迅速从枪套里掏出了手枪,直接指向了于老师……
  砰!
  我身边传来了一声枪响,布热阿虽然是后拔的枪,但速度却比他快了不止一步,当布热阿扣动了扳机,帕帕尼准备射击的姿势刚刚摆好,子弹于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顿时贯穿了对方手掌,在手枪握把上撞击出一朵火花,将其击飞。
  “玩枪啊?”
  “行,那你过来,我稀罕稀罕你!”
  布热阿满脸凶恶的怒视着他,撅着嘴,拿枪说出了这句话。
  于老师此时才看向了众多民众!
  “想要以法正心,就需要法纪清明,要法纪清明,就不能有执法蛀虫!”
  “今天,在整个邦康民众代表的监督下,警察局长帕帕尼一案已经审讯清楚了,现在,我代表邦康政府肃正局、司法局,询问大家的意见,这件案子是即刻宣判还是将文件全部整理出来之后再度宣判?”
  这种话问百姓那还能有好?
  光是帕帕尼银行账户里那过亿的美金都能在老百姓要了他的命!
  “即刻宣判!”
  “即刻宣判!!”
  “即刻宣判!!!”
  从未当家做主的邦康百姓总算找到了能向位高权重的高官报复的机会,喊的一个比一个用力。
  于老师再问:“是判处死刑,还是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句话问的都多余。
  “死刑!”
  “死刑!”
  民众人群里已经喊乱套了。
  于老师依然唱戏唱全套的说道:“我理解所有人的愤怒,可,不能将杀人的心理压力强加给你们。”
  在情绪激动之下,于老师都喊秃噜嘴了:“许爷,您定夺吧。”
  下一秒,我就坐在座位上,将双手手肘搭在桌面,十指交叉说道:“我宣布,根据《邦康一号令》,判处警察局局长帕帕尼,诈骗罪、贪污罪、扰乱治安罪等数罪并罚,判帕帕尼局长死刑,立即执行。”
  我这一嗓子喊完了,布热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布拉用脚偷偷踢了他腿一下,偷着说道:“你哥让你整死他。”
  布热阿就跟刚睡醒似的:“哦。”
  他迈步就走了过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一把揪住了帕帕尼后脖领子直接将其拽倒,当帕帕尼躺在了地上,布热阿冲着其脑袋‘砰’就是一枪。
  这一枪打完他连看都不看,就跟刚用打火机点了根烟差不多,又走了回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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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制衡其实是这么回事!(感谢希絲特辣1500打赏!)

  帕帕尼被击毙了。
  现场没有任何人发出欢呼声,更没有哪怕一个人热烈鼓掌,所有人都在一滩血污喷溅在广场上那一刻,被吓得愣住了。
  而今天并不是主角的我,却在全部民众被吓愣住的那一瞬间,彻底看到了于老师的成长。
  她从办事开始、到设局、倒彻底将对方拿捏死、再到完全交还权柄……
  成长速度是如此惊人!
  最后时刻,从民众手中夺回宣判帕帕尼的权力,将其交还给我,这就代表着于老师已经彻底明白了以我为首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并心甘情愿在黑暗中向光明祈愿。
  我可以放心了。
  可以彻彻底底的放心了。
  眼下,我只剩下最后一幕没有看到了,那就是于老师将怎么样去善后。
  “我宣布!”
  “警察局长帕帕尼,正法!”
  她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高高举起了右手,在呼喊声中,发丝震动。
  这已经是于老师可以追求到的最高权力了,接下来,则完全是她在操控权柄之下的长袖善舞。
  “从今日开始,邦康将完全恢复法纪!”
  “我将在许先生的领导下成立邦康‘肃正局’,实施对所有执法机关、政府职能部门的监督,邦康将竭尽全力完善法案,让任何事情都有法可依,让所有规章制度都有迹可循。”
  “今日起,百姓们遭遇的不公,都可以向官方网站油箱投诉,但,投诉之前,必须要有警察局或者政府职能部门的批复。”
  “如今的邦康新政府还太过孱弱,不能让过于沉重的政务拖垮,可我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委屈可以有地方诉说,并且邦康新政府会朝着充满朝阳的方向前进!”
  “至死方休!!!”
  被震撼的百姓安静的听着,我在椅子上听的起了鸡皮疙瘩。
  我被感染的原因其实并不是那些话,而是于老师身为一个女人在历经了千难万险,体验了自私、背叛之后,能稳稳的站着,终于可以朝着梦想大踏步前进了。
  她的尊严没有被勐能外的逃跑所绊倒,她的生命没有被戏耍布热阿的情感玷污,她的脊梁也没有让安妮的背叛砸弯,这个女人咬着牙在艰辛中一步步挺了过来,这才有了今天。
  半布拉看着于老师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佤族头人哈伊卡在望向于老师的目光中也抹去了轻蔑,多了一丝尊重;
  最后是我,脸上露出了亲手雕塑出一个完美艺术品的笑容。
  别人对你的尊重,从来都是你自己亲手赢回来的,无一例外!
  于老师在澎湃的情绪渲染下,看着民众真诚发问:“你们,还愿意再相信我们一次么?”
  “哪怕很多问题我们现在解决不了,包括让邦康的交通更加便捷、让邦康拥有属于自己的机场可以畅游世界;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依靠世间来逐步完成,比如让佤邦出产的粮食自给自足,让佤邦的建筑全都有咱们自己建成……”
  “可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们,那一天一定会来,会在我们一起努力之下到来……你们还愿意相信我嘛?”
  所有百姓都在问询中,选择了沉默,正如谁说过的,他们胆子小到哪怕聚集在了一起,如果没有个领头羊也不太敢张开嘴说出心里话。
  “我愿意!”
  最先喊出这句话的,是在泥泞里浸泡了太久的民生,他对于老师描述的生活向往了太久太久,在听于老师说出来时,终于控制不住的喊出了声。
  那一秒,连我都没有怀疑过民生这一嗓子的真挚。
  “愿意!”
  “我愿意!!”
  “愿意!”
  “我信你们!”
  嗡!
  在民生这一嗓子之下,整个广场上彻底乱了起来,民众的情绪被完全调动,一个个振臂高呼。
  于老师终于笑了,她眼眶微红的笑出了声。
  那时她转过身的时候,身后的欢呼声联接成片,而我看到的却是,这个女人的背后终于有了万千民众的基础,像是亲手点燃了一团火焰。
  她在民众的呼喊中,慢慢走向了我的身旁,绕过绿皮兵,在我身侧弯腰,低头说道:“爷,可以宣布任命了。”
  此刻,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于老师这才冲着众多民众伸出了双手:“大家,安静一下!”连续将这句话说了几次后,这如同浪潮一样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新政府宣布一下全新认命。”
  “我宣布,民生,即日起担任警察局局长一职。”
  半布拉率先站起搂过了民生的肩膀与其握手,说道:“恭喜你啊,兄弟。”
  他知道,我要捧谁的时候,会率先将其安排在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真诚如此、布热阿如此、众人皆是如此,就像是唐朝要让谁当太子,会先赏赐个‘秦王’的封号。
  “民生啊。”
  我说完这句话,将民生叫了过来:“今天可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呢,千万别行差踏错,重蹈帕帕尼覆辙啊。”
  “到时候,于老师可会秉公执法,我是真不希望看见她带着人抓你的那一天。”
  民生挺起了胸膛高声呼喊道:“许爷放心,我一定会记住您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宣布第二项认命!”
  “邦康市将会成立肃正局,局长由于老师担任;”
  “呜!!!!”
  民众在疯狂欢呼着,这一次,他们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扇动了,像是彻底成为了于老师的附庸。
  我笑着在欢呼声落下后继续说道:“另外,于老师还会以邦康市副市长的身份,参与邦康市的决策。”
  下一秒,半布拉、哈伊卡、布热阿及所有和我一起走到今天的人,全都回头看向了我,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我说出‘邦康市副市长’的时候,人选竟然是于老师。
  我则笑盈盈的在宣布完这一切后,留下了一句:“会议按照进程继续。”说罢转身离开了。
  那一瞬间,整个会议现场无人懂我,而我对自己所作所为,心知肚明。
  是我给了于老师机会、给了于老师前途、给了于老师施展抱负的空间,如今我又给了她在邦康市除了我之外最大的权力!
  可还是我,亲手给于老师套上了整个组织结构内的唯一光明属性,亲手将她推向了孤军奋战的局面之下。
  这叫……制衡!(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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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小民的生斗(感谢‘鞘刀小猪’的万赏!)

  我害怕得东西出现了。
  这东西不是能让阳光普照的正义,也不是可以只手遮天的权力,而是可以汇聚成海,并淹没一切的民意。
  今天之前,我从未在这片野蛮的土地上见过这种东西,可今天,这东西就在于老师的背后燃烧。
  那股火焰让我想起了扑向罗马执政官住所的暴民,让我想起了让陈胜、吴广乘风而起的浪潮、让张角焚烧汉末的黄巾,和,即使在特殊年代也敢呐喊的声音。
  原来这个游戏是这么玩的,哪怕你手里捏着三个A,也怕最小的235。
  即便这种牌型一旦出现,牌桌上势必要闹出人命来。
  邦康街头,我在绿皮兵的保护下背手前行,那时的我不在乎天气,更不在乎在建筑物上还没有被填补的弹孔,惟独在思虑民意。
  这是我没玩过的东西,平日里在我看起来蠢笨如猪的普通百姓要是真把所有力气都往一处使,我还真有些承受不住。
  一名百姓在街头看见我的阵仗后,调头就走,他恐怕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却已经开始胆怯了,转身离开则说明此人并不想惹任何麻烦。
  看见了么?
  这就是民。
  而这样千千万万的民汇聚成众,则山海皆可平。
  幸运的是,这地方的百姓好像暂时还没有这个觉悟。
  我一路向前,在路过一家刚刚打开门做生意的东北菜饭馆门前,被香气十足的肉味所吸引,抬腿就走了进去。
  自从我当上了这个老大,自从我妈离开了东南亚,我已经很久没再吃到过家乡的味道了。
  可我在走入房间那一刻,坐在了只有七八张桌的小饭店的一角,偏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老板,来点什么?”
  饭店老板拎着菜单走过来的时候,那用塑料压住的菜单边角都已经翘起来了,该老板系着围裙面带笑容的看向我时,还很客气的问了一句:“老板,您,来点什么?”
  我在他第二次提醒的时候,才缓过神儿来,问了一句:“哥们,你以前是不是在勐能开过东北菜?”
  “咋没开过呢!”
  话刚说完,他就一挥手:“别提了,勐能天天打仗,就我在勐能那一年,我饭店对面的别墅区,几个月内干了两三回,最严重的一回,给他妈装甲车都整过去了,那子弹顺着脑瓜皮乱飞。”
  “我一琢磨,这勐能是呆不下去了,挣多少钱也不能把命搭里,于是,拖家带口来了邦康。虽说这地方房租贵点,菜价高了也没人吃,可总能落个踏实不是?”
  “结果可倒好,我刚租好了门面、弄好了门脸,佤邦和东掸邦干起来了,这两家干完,勐能又和东掸邦没完没了了。”
  “有时候我就想,我怎么倒哪哪有战乱呢?他们不是专门奔着我来的吧?”
  噗!
  我让东北人特有的幽默给逗笑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就相当于老赵在电视剧里说出的那句:“怎么你到哪哪大环境不好呢,你是破坏大环境的人儿啊?”
  别提多亲切了。
  我望着老板的眼睛问道:“哥们,你看我一眼,认得我不?我在勐能照顾过你生意。”
  他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要说勐能照顾我生意的人,还真有一个。”
  “原本啊,人家是园区里一个管事的,园区后厨采买的时候,都专门来我家,说人家就好我家酸菜这口儿。”
  “后来人发达了,说是混社会当大哥了,给勐能整个夜场包圆了,打那儿开始,咱就再也够不着人家了。”
  “不过,咱家的酸菜,那在勐能所有东北人心里都是独一份的,汆白肉一绝……老板,来一份啊?”
  我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行,那就来一份。”
  “汆白肉锅里再给我来一份血肠,熟了单独装盘,配蒜酱。”
  我这番话说完,他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一句:“您是会吃的!”
  说罢,直奔后厨。
  此刻我才明白,再牛的人,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也就是喝多了才会拿出来吹牛逼的调料,否则就算你能上天入地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人家一个按时交税、靠做买卖养活一家老小的生意人,开饭店挣辛苦钱,还管你是谁?大不了挨了欺负就认怂,你总不能冲着一个认怂的人扬起屠刀吧?
  这才是老百姓过日子的方式,他们活的不是权柄、财富,他们活的是老婆的娇嗔和孩子的笑,老娘的健康和偶尔凑上三五知己来场牌局的逍遥。
  他管你城头王旗换呢,反正这儿也不是国内。
  想到这儿,我反而想通了,没准我瞧不上怂人的那些点,正是他们可以安稳活下去的优势;
  当你耀武扬威或者濒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人家最需要的,就是心爱之人的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心里觉着已经不普通了的,但,这一秒,我竟然有点羡慕这些普通人的简单和安逸了。
  只是,我这个混社会、蹲大狱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怂,居然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还是人世间最普遍的生活方式。
  菜上来了,老板还很大方的端过来一个口杯:“哥们,喝酒不?”
  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自己酿的,在国内,整这玩意儿要么得有手续,要么得偷着弄,到这儿不一样,想喝什么自己动手。”
  他指着酒杯继续说道:“纯高粱酿的,进嘴就能顶个跟头,来,尝一口,我请!”
  就这个二两半的口杯,让饭店老板豪气的拍起了胸脯,就跟我得领他多大人情一样。可,今天我看见此人做出了众多违反心中交际原则的行为,不光没有厌烦,还有点想笑,善意的笑。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没他说的那么好,口感还有点粗糙,进嗓子眼有种很特殊的香醇,咽下去后的辛辣根本没经过任何调和,带着一种野气。
  可这酒喝的舒服啊。
  舒服的是,身为小民在邦康却没有国内那么诸多管制;尽管在异国他乡,却能凭本事赚钱,不跨越雷池半步。
  我懂了,我全懂了。
  民心不一定得是拥有多高的理想,又或者被逼入绝境,真正的民心是只要统治者能给他们留一口饭,最好还能吃着舒服,那就算有人拿来真金白银,他们也不愿意造反。
  他们所要的,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活着,唯一的奢求,是能再多一点尊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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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阳光不需要重量(感谢‘书友’的500打赏!)

  关于勐能军的奖金,半布拉和央荣盯的比我紧,他们甚至采取了上下双监督制。
  双监督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班长负责提供获得奖金战士名单,排长负责获得奖金班长名单,如果,战士举报被喝了兵血,一经查实,从排长到班长一撸到底。
  排长往上的连长、营长、团长都按这个规矩来,结果这个规矩刚刚实施,就撸下去整整十二个一线军官!
  这帮小子在金钱面前,是真不给你长脸,把央荣气的完全抬不起头来。
  就这,半布拉还安慰呢:“行了,兄弟,这是咱爷新政刚刚开始,怎么还不得见点血腥?”
  “这要是奖金发在我勐能司法委,我这个已经调到邦康的原司法委主任都得让肃正局姓关那小子拽黑狱里蹲两天。”
  是的,勐能肃正局在于老师离开后,姓关了。
  但于老师在查贪腐上,依然没给任何人留面子,这次的军队贪腐就是于老师领头查出来的,公之于众后,又狠狠圈了一波民心。
  央荣终于在憋了半天之后,憋出来一句:“高薪才能养廉啊。”
  他的意思是,尽管勐能军的薪资水平已经翻倍过了,但薪水待遇依然还是太低了。
  半布拉则笑着回应道:“未必。”
  这俩字儿说完半布拉根本不解释,转身就走,坐上了自己的那台奔驰,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布拉是懂时局的,在这次的事件当中,他品出了一些其他人没品出来的东西,现在的邦康百姓好像只知道于局长,根本不在乎真正的掌控者是谁。
  这是个危险信号,可一步步促成这个危险信号的人,却让他一个字儿都不敢提,因为他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判定。
  半布拉如今思考的是,上头那位爷到底是在清理邦康,还是清理这些满身污秽的旧臣?
  若是清理邦康,那便是他们所有人的福音,那位爷会满身泥泞的和这批人继续站在一起,于老师即便混身是铁也白费;可他要是清理旧臣,那可就麻烦了,从勐能出来的这些所谓‘大人物’,最终也只能是邦康市政府高层的下场,那……
  呲。
  邦康别墅区,当半布拉的车停在别墅区自己家门口的一瞬间,一个女人在别墅前的黑色Q7车内打开了车门,她在下车时,还甩了甩自己的秀发,冲着这台奔驰走了过来:“半布拉秘书长!”
  竹叶青。
  半布拉认识这个女人,他还认识整个邦康所有的有钱人,更知道这个女人是‘华人商会’的重要人物。
  “半布拉秘书长!”
  “能不能帮个忙。”
  竹叶青满眼渴望的看着他:“求半布拉秘书长给许爷带句话,就说我们这些人,服了!”
  半布拉望着她露出了微笑:“朱小姐,这话你自己和许爷说更合适吧?”
  竹叶青急的直叹气:“说了,可我在人家眼里,说话的分量不够啊。”
  “我们这群人还觉着自己是个人物时,觉着许爷来到了邦康怎么不得在一段时间内倚仗一下我们这群地头蛇,哪知道人家许爷根本就没瞧得上我们……”
  “许爷一手太极给我推得晕头转向,他先是让政府官员将园区迁往729,通过用购买门票的方式好捞一笔,可在邦康做买卖的谁愿意去勐能那破地方?”
  “我趁你们进城庆功那一天就和许爷谈过了,当时就被干脆拒绝,后来又去了许爷的办公室,让二夫人一顿挠,你看看,这给我挠的!”
  “至此,我一直都觉着这是许爷设的局,打算让我们和原邦康市政官员掐起来,谁能赢他站在谁那边。”
  “结果呢?许爷玩的就不是拉拢一波打压一波这一套,他让我们全都集中了视线防着他,暗地里给于老师派出去下黑手……”
  “我们攻也攻不下来、防又不知道该防哪,输了个一败涂地,帕帕尼局长就因为……嗨,不提了,人都死了……”
  竹叶青继续说道:“昨天,广场上的会议开完以后,我们所有人就去了庄园,想要见许爷一面,被奚落也好、撵出邦康也好,我们都认,好歹能留条命,可……愣是没进去啊!”
  半布拉纳闷的问着:“那么多官员求见,许爷一点面子都没给?”
  “还面子呢,门口的绿皮兵说,许爷自打出去开会,就没回过庄园。”
  “他刚到邦康,不回庄园还能去哪?这不是明摆着不见么!”
  竹叶青急切道:“我们现在彻底没招了,秘书长,您能不能给说说情?”
  半布拉不说话了,他此刻一眼就看出了‘未雨绸缪’的威力!
  因为那些‘未雨绸缪’让原邦康市政官员的‘处心积虑’连肉皮儿都没伤着,而于老师一出手就在万军之中斩了贼首,这使得原邦康市政官员内所有人都有一种对自己的轻视感,且这种轻视感在与日俱增。
  他们都在害怕成为下一个帕帕尼,毕竟邦康主事的这位爷亲手捧起了一缕阳光。
  当烈日当空,被驱赶的只能是潮湿和黑暗,这就叫相生相克。
  在这缕阳光的压制下,这些现管们的权力再也大不过君权,这位爷只杀了一个‘鳌拜’就将整个邦康彻底捏在手里,甚至,都没有顾命大臣。
  此刻的原邦康市政管理层完全乱了,即便是想树倒猢狲散,都不知道该往哪投奔,眼下,竹叶青已经开始有病乱投医了,拜佛拜到自己门下……
  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是,他们自认比从勐能出来的这些旧臣低了一个等级,那对掌控邦康的那位爷,也只剩下仰视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未雨绸缪,简简单单的一个闭门不见,简简单单的冲着邦康挥一挥衣袖,整座城市就彻底拿捏在了手里。
  如今这些人不光不用杀了,那位爷只要给他们一个笑脸,他们都得跪地上高呼谢主隆恩!
  “没问题。”
  半布拉开始大包大揽了。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判定那位爷不会对原邦康市政高层赶尽杀绝之后,要拼尽全力将所有人都聚拢在自己身边。
  阳光是不需要任何重量的,但黑暗不行,黑暗需要用利益、圈层、覆盖面等等因素叠加来创造价值,只有黑暗的价值超越阳光的数倍,才能让那位在佤邦可以只手遮天的爷,不忍抛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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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喜欢打麻将嘛?

  当半布拉跟我说,原邦康市政府那些官员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不断求神拜佛,寻求关系保住官位、性命,把邦康整个官场吵的不可开交时,我却觉着,耳边终于清净了。
  我知道这群人脏,于是让于老师这缕阳光彻底压制住了所有人,又害怕于老师背后的民众,主动站在了半布拉、老鹞鹰他们的阵营,如此一来手下这群人终于达到了一种平衡,那就是于老师要处理的案子,即便牵扯再大,也没人敢遮掩,半布拉要保的人,即便是我明确拒绝过,也会多少给一些暗示……
  “园区是不能留了,但竹叶青的命可以留下。”
  这是半布拉贱兮兮的出现在我办公室,特意等没人了才跟我说出竹叶青请求时,我对他的回答。
  随后,半布拉立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说罢,他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爷,央荣,没结婚呢吧?”
  “你说啥玩意儿?!”
  我刚把眼睛瞪起来,半布拉就跟看见我要揍他似的,连忙用手去挡着说道:“爷,爷!别急啊!”
  “竹叶青!”
  “华人商会!”
  “央荣!老乔!”
  “我说明白没?”
  不管他说明白没说明白,我已经听明白了。
  半布拉是让我在彻底拿下了邦康之后,在通过这种方式拿下整个‘华人商会’,还能让人随时监视央荣,只要他那儿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我瞪起眼睛的原因,是考虑到兄弟之间的这份感情,觉着这么干事有点下三滥;
  当半布拉说完这句话,我没有马上回答的原因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那也不行!”
  这回我说的毫不犹豫。
  可半布拉却笑着说道:“爷,您放心,只要是您不同意的事,我绝对不会违逆。”问题是他的表情,却好像说出了另一个答案。
  这小子就跟在我的腔子里伸出了一只手一样,在这一秒,准确的摸着了我的心思。
  可我,的确没给过任何暗示。
  嘀、嘀、嘀。
  电话响了。
  我顺势伸手拿起了电话,才放在耳边就听见了木棉老赵的声音:“哈哈哈哈哈,许啊,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从小小的勐能一路打到邦康,硬是击退了东掸邦的阿德,俘虏了林闵贤,如今你这战绩,在整个东南亚都首屈一指。”
  “我他妈都佩服我自己这眼光,你说我怎么就在大战开始之前,把至关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了呢!”
  这就是半布拉要救竹叶青的方法,她想在邦康这个圈子里混下去,还不被姓赵的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只能嫁入高层,否则……不,就没有否则。
  “许啊,既然你已经拿下了邦康,那我就得送你一份贺礼啊。”
  “我这儿有份情报,免费送你了,阿德正在联络闵雷昂,林曼妙在老街也不停上下活动,其目的,就是要三方出兵,救出林闵贤。”
  “许啊?许?”
  我拿着电话回应了一声:“我在听。”
  “果然有大将之风,听到了这种消息,声音还能如此沉稳,可以!”
  我将两只脚都翘了起来,搭在了桌面上:“我怎么好意思免费要你这么重要的情报呢?是不是得回点什么礼?”
  “哎!一家人怎么说起了两家话?”
  “咱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
  “你忘了?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如果你能拿下‘进出口口岸’,到时候咱俩共同开发……我听说,好像是快有眉目了,如今你更是占据着佤邦最大的城市,距离东边只有一条江的间隔,这个‘进出口口岸’还能落到别人身上不成?”
  “不过,咱暂且不提这件事,许啊,我能不能求你帮个忙,小忙。”
  能让他姓赵的连‘进出口口岸’都放下的事,怎么可能是小事?
  “你说。”
  他在电话另一端说道:“这么回事,不久之前,我借出去了一笔钱,借给了邦康的一个女人,她用自己的十一会馆作为抵押,我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觉着这会是一个讲究人,就这么把钱借了。”
  “可最近账期到了,我不光一分钱都没收回来,甚至已经联系不上她了。”
  我瞟了一眼半布拉,他刚做出了要起身离开的姿势,我就用手势将其摁下,冲着电话继续说道:“不能是打起仗来以后,人跑了吧?”
  “不能,十一会馆那买卖还营业呢,就是你们拿下邦康那天晚上庆功的地方,你忘啦?”
  我慢悠悠说道:“是么?我那时候哪有工夫看招牌啊。”
  “也对。”他给了我一个台阶:“这么着吧,我知道邦康现在正整顿吏治,我也不给你添太多麻烦,我啊,就派几个人过去,保证不闹出动静来,安安静静的把事办了,连治安案件的尾巴都不给你们留下,行吧?你就当邦康一个有头有脸的女人失踪了,这在咱们这儿不算大事。”
  姓赵的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客气,还愿意将情报免费赠送,除了看在‘进出口口岸’的事情上以外,更重要的,是看明白了我背后的势力是谁,要不然偷摸派点人过来把事情办了,你能怎么着啊?
  隔空骂一句‘我X你妈!’啊?
  “我吧,还真不是在乎这几个钱,可要是在东南亚传出去有人欠我的钱不还,还活的有滋有味,光是这句话,都能让我觉着脸上火辣辣的。”
  “所以呢……”
  “喂?喂?”
  “半布拉,你这个邦康市秘书长怎么当的?这都几天了,怎么电话线还虚接呢,都好几通电话说到一半就听不着动静了,不耽误事么!”
  啪。
  电话让我挂了。
  那时,我抬起眼皮看向了半布拉:“你说让我保的那个竹叶青,现在老赵打算拿交情让我交人~”我说道最后,故意拖起了长音。
  “咱们和他老赵有交情么?”
  我冷笑了一声:“在这儿,咱们要是和老赵再不攀个交情,那就光剩下六国伐秦了。”
  “那爷您的意思是?”
  “我这不就是没想好么,想好了能找个由头把电话挂了?”
  叮。
  我拿起了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刚叼在嘴上的香烟,顺手将烟盒撇过去说了一句:“说说吧,对这个明明和咱们没什么交情,还总惦记着在进出口口岸里插一手的老油条,咱们该怎么办?”
  半布拉一点没客气,接过烟盒直接来了一句:“爷,您没问问他喜欢不喜欢打麻将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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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回家了,和家人孩子团聚,请假一天。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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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魂没了(感谢‘书虫不肯出去’打赏)

  “许爷!”
  “爷!”
  鱼头、老烟枪、面瘫、老鹞鹰等人出现在邦康时,我们正在邦康外围的一处馆子里涮火锅。
  此时盛夏的天气和冒着蒸腾热气的火锅没能给开着空调的房间带来任何炎热,只有冰镇的凉啤酒倒入杯中时会冒起丝丝凉气,冷和热在极度拧巴的环境下共存,宛如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爷,您来点这个,这玩意儿叫贡菜,进嘴儿嘎嘣脆,吃着痛快。”
  老鹞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我却望着满桌熟人,他们谁也没问这次聚餐的目的,个顶个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这就是江湖人,和那群玩政治的完全不一样,大哥带出来以后让吃就吃让喝就喝,几乎不怎么胡思乱想。
  当然了,这个的前提是,得有一个他们信得过的大哥。
  我看着他们涮锅子,却将筷子撂下了,此刻邦康已经被我死死捏在了手里,内政有半布拉操持、整顿吏治有于老师、治安有民生、军事有央荣、布热阿、厉歌他们几个,就连进出口和税务,安妮就都整的明明白白,我几乎可以说是能当甩手掌柜了。
  可就在这个本该安心享福,也过过土皇帝的逍遥人生时,西亚人到了我的办公室。
  他说:“事办下来了。”
  刚开始表情还很严肃,紧接着开始露出近乎疯狂的笑,大声欢呼道:“进出口口岸的事定下来了,边疆的进出口口岸往后就放在邦康,哈哈哈哈,邦康!”
  他这句话给我说的忽悠一下子,我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终于到手了,光是这一个‘进出口口岸’的项目落实,就能给邦康至少添加百亿营收的总值,这还仅仅是每年的数目。
  但这一秒,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我在饭馆拿起了电视机遥控器,在晚上19:30打开了电视机。
  当时周遭所有人都安静了,我看的不是19:00的新闻,而是新闻播完之后,有重要消息各地方电视台会在这段时间插播的地方新闻,尽管有些电视台会将这档节目放在其他时间段,但这一回,却是紧跟着新闻播出的,说明了此事的事关重大。
  “各位观众,现在插播南疆新闻,根据南疆省委、常委多次开会研讨,今日决定将更改过后的‘进出口口岸’放在刚刚平息了战乱的邦康,以赤诚之心,完成对邻国的帮扶与援建。”
  老鹞鹰才听了一句,嘴就撇起来了,美的大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一般说道:“爷,从今天开始,我对你佩服的算是五体投地了。”
  “您查封了邦康所有园区,遣返了所有民众,惩治了所有园区老板,还将一切案件都交还给国内处理,当时我挺不高兴的,就光琢磨为啥放着这么一大笔钱不挣了……”
  “现在看起来,爷,你是真高啊!”
  “上面,让央荣处理实验室;下面让我领人清理整个邦康的江湖势力,事干完了,还把整个邦康肃清,这是为了给国内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儿,要不然这‘进出口口岸’能赏下来么?”
  鱼头端起酒杯直接将扎啤杯里的啤酒全咽了,打着气嗝说道:“这进出口口岸一立,咱们的收入能立马翻几个跟头,到时候什么粮食、军火,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运了……啊?哈哈哈哈哈!”
  我一声不吱,继续看着电视。
  电视里的新闻在周遭声音逐渐安静下来的那一秒,从进出口口岸的事,说到了诈骗……
  “据我们公安机关日以继夜的侦察与搜证,近期捣毁了多个境外诈骗园区,引渡回数千名被骗至境外有家不能回的无辜民众,下面,请看记者在前方带回的报道……”
  老烟枪立马就瞪起了眼睛:“爷,这咋对咱一个字儿都没提啊?”
  老鹞鹰冷哼了一声:“这还看不出?人家是拿进出口口岸堵咱嘴呢,让咱们往后都把嘴闭死了。”
  我依然没说话,看着刚刚拿下邦康时,那些用卡车送回口岸的猪仔们排队过去的镜头,望着他们不停被接收的场景,红了眼眶。
  终于,电视机上的画面又回到了演播厅,主持人继续说道:“由于海外尚有一些罪犯涉案再逃,很多罪魁祸首还没归案,警方特此颁布通缉令……”
  “诈骗集团首脑蒋升、蒋蓉兄妹在邦康设立园区,以诱骗的方式长期经营诈骗园区,用残忍手段坑害百姓,警方决不轻饶,特颁布通缉令……”
  “于隆,绰号鱼头,常年混迹在勐能、邦康等地从事毒品交易、运输,国内多次劝导其回国自首却不知悔改,特颁布通缉令,并注销国籍……”
  “姚四海,绰号老鹞鹰,收购赃车、贩卖毒品、谋杀……恶行累累,罪行罄竹难书,特颁布通缉令,并注销国籍……”
  “……绰号面瘫……注销国籍……”
  “许锐锋……”
  “根据回国的多位被害者供述,此人是勐能地区实际领导,与佤邦的武装冲突、勐冒屠杀事件密不可分,并于去年就已经登上了泰国的通缉令,在泰国背负四条人命,双手染满鲜血。”
  “公安机关以战争罪、反人类罪……贩卖毒品罪、杀人罪……迫害同胞罪等数罪并罚,颁布红色通缉令,并注销国籍。”
  一瞬间,饭馆内的所有人好像都明白了我为什么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坐在同一张桌面上来看这次的新闻了。
  嘶。
  我习惯性的抽动了一下鼻子,看着眼前的所有人说道:“头一段,我让老鹞鹰都分别问过你们了,是吧?”
  “当时我说过,想回国的,我不留,给钱给路敲锣打鼓的送伱们回去。”
  “其实,为的就是今天,因为今天之后啊,咱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以前,只是自己心里知道回不去了,这回事情算是彻底挑明了,所有人都在我的话音中,定格了一样坐在当场。
  屋内所有人的表情已经没人能说清了,这帮拎着刀就敢杀人,拿起枪谁也不惧的江湖人,像是被谁凭空抽走了灵魂,集体愕然。
  那一秒,我靠在椅子上满脸苦笑,望着天花板呢喃自语的说出了一句话,因为如今眼前这些人,都是在黑了心以后奔着这句话来的,现在,这句话却拥有了其他含义!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感谢‘书虫不肯出去’兄弟的打赏,感激不尽,万分感谢。
  今天好像是小年儿,祝大家辞幕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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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神厕(感谢‘HI西瓜’500打赏!)

  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我自己这个知情人都没想到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后,这玩意儿后劲儿竟然这么大!
  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这张嘴让电焊给呲上了,怎么也掰不开一样,只感觉视线模糊。
  再一抬头,一群大老爷们全都眼眶通红。
  这是一帮为了一句话就能杀人的人啊,这群人为了钱、为了地盘、为了利益拿人都不当人,甚至觉着弄死个把人都没什么值得吹捧的,一门心思奔着下地狱走的人,居然也红了眼眶。
  鱼头转过脑袋来,愣呆呆的说了一句:“这么说,我这辈子也回不了伊春了?”
  老鹞鹰撇着嘴骂了一句:“人家已经不要咱了,你他妈就算是想回去,人家哪怕让你回去,你也得拿着护照夹紧了尾巴回去,从现在开始,那儿,是人家国家了,明白不?”
  老烟枪瞪着眼珠子问:“真……没人要咱了?”
  “要伱干啥啊?”
  “你一个从来不讲规矩的猎户,以前带游客进山的时候,直接给人家扔山沟里,人家不给钱你都不带往出领的,让你回去你不也光剩下违法乱纪了么?”
  老鹞鹰没光骂别人,连自己都骂:“我更是了,从国内有了租车行业,我就在偷着租车卖,后来被通缉以后和同伙在逃跑途中越看那小子兜里装着老子弄回来的钱,心里越不痛快,最后干脆一狠心把人杀了来到了这儿……”
  “我这样的逼玩意儿,人家注销国籍的时候一看档案都他妈不带手软的……”
  随后,他整个情绪急转直下,嘀咕着说道:“谁要咱们干啥啊?扔垃圾堆里都嫌占地方。”
  就在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整个氛围开始低沉的时候,我终于掰开了自己的嘴:“我要。”
  一时间,桌面上的每一个人都看向了我。
  我脸上有了笑容,还顺手给了老鹞鹰一拳:“瞅几把什么,我说我要你们!”
  “你们这几块料哪怕穿上了西装也不像人,到现在鱼头整俩逼子儿还惦记给赌场当送钱小工兵,那他妈我也要你们。”
  “爷……”鱼头带着哭腔看向了我,可他一滴眼泪都没流。
  我则缓缓起身,拎着酒瓶子走到了他近前,往桌面上一放,张嘴说道:“我不要你们,我自己不也成孤家寡人了吗?”
  “我不要你们谁还能要你们!”
  我拿手一指老烟枪:“就这样的,三棍子攮呲不出一个屁来,在勐能弄了七八个媳妇了吧?哪个他留住了?弄回来一个打跑一个,弄回来一个打跑一个……”
  我用力一推他脑瓜子:“别人都以为他有病,觉着整景儿的时候好动点武巴抄,可我知道,这玩意儿就是嘴笨,让娘们怼呲几句能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要不能动手么?”
  “我不要他,他碰上有心计的女人,能拿蜜罐子活生生把他药死,这起码只要我活着,整个佤邦就没有谁敢干这件事吧?”
  碰。
  我往老烟枪身边也放了一瓶啤酒。
  绕了个圈,走到了老鹞鹰身边:“还有这个。”
  “本事没多大,可心气儿高啊,我刚到老乔身边的时候,这犊子连我都瞧不上,要是从我这儿走了,到了其他地方,光是瞅人不服不忿的眼神儿都能要了他的命。”
  我将啤酒放好,再一指面瘫:“这就更不用提了……”
  等把啤酒摆完,我自己也拿起了一瓶:“我不要你们,谁还能要你们?”
  最终,举起了酒瓶说出了心里话:“我不要你们,我咋整!”
  “来!”
  “都像个老爷们似的,站起来!”
  唰。
  那几块让我骂到狗血喷头的货全站起来了,可我在他们脸上并没有看见不满,反而看见了被温暖后的笑。
  “敬……”
  这个字儿说完我半天没想出词儿来,这实在不是值得端起酒来庆贺的事,最终,只能说了一句:“敬咱们这些人,终于成了孤魂野鬼。”
  那时,我终于懂了什么叫‘成功后的落寞’,也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人间正道是沧桑’。
  叮。
  众多酒瓶撞击在一起,所有人一起仰头,我们痛痛快快的喝着,心里却在嘶嘶啦啦的疼。
  我们这些宛如被人拿刀把心给剜了个口子的人,只能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否则失血过多后的寒冷,会将所有人彻底冻住。
  那瓶酒放下时,每个人手里的酒瓶连最后一滴答酒沫子都没剩,像是在相互证明谁也没藏心眼……
  那天我们不知道喝了多少这样的酒,反正服务员是一趟一趟的往屋里搬啤酒箱子,桌面上的火锅一直在烧,直到烧干锅了,才由老鹞鹰冲外边喊了一句:“添汤。”
  那一秒,屋里的所有人都死了,却又在我的身边重生,自此,他们的根就扎在我脚下,生长出藤曼后盘绕成了我的盔甲,与我,再不可分。
  我记得,当天说话内容极少,酒成了唯一的突破口,这群平日里喝白酒都得喝个一斤以上的人,拿啤酒当水灌,还谁也不肯上厕所,就跟去一趟厕所得多丢人一样。
  我就这样由着他们胡来,等每个人灌大肚一样,肚子有了起伏,才缓缓起身离开。
  “爷~溜达溜达吧,实在坐不了车了。”
  老鹞鹰在出门一口指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说了这么一句。
  我故意气他:“饭店没厕所啊?你就不能去放放?”
  老鹞鹰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周遭其他人,见这群人一个个仰着下巴,全都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立马回了一句:“我没事。”
  男人致死仍少年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哪怕明面上谁也没说过任何赌约,可这群人之间的赌约偏偏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形成了。
  我憋着笑迈步从城外这件馆子走了出去,那也不能真给老鹞鹰塞车里窝着吧?
  就这么,我们这伙人带着满身罪恶与污秽,顺着城外的山间小路站成了一排,身后跟着好几辆车和各自的手下缓步而行。
  那时,我们漫无目的的行走,就像是各自的人生一般无法辨别方向,所有人都紧跟在我身后根本不问前路是哪,直到,我眼前出现了一座非常奇怪的建筑,瞧着那建筑好像是个寺庙,我都怕污染人家的正要转身离开……
  “爷,啥叫‘马魂碑’?”
  鱼头往寺庙方向瞅了一眼,立马回头问了一句。
  老鹞鹰直接损道:“你说啥呢?怎么着,刚整没了国籍,以后还得给你专门配个翻译啊?”
  鱼头那叫一个气,拿手指着寺庙,我顺着他的手指也一个角度下看到了一块碑,可却没看见任何文字。
  再一抬头,我在那个角度还看见了一个写着‘慰灵’的繁体字牌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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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仗义多少屠狗辈

  我隐隐觉着不对劲儿了。
  因为我看出了这个寺庙的建筑风格,是日式的。
  那一秒,我控制不住双腿的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时,我顺着门缝,竟然看见了一尊卧佛,去寻找刚才那个‘马魂碑’的时刻,总算看清了牌匾下面的文字!
  慰灵213联队,捐赠人:坂口睦。
  下面居然还有详细描述,只是,日文描写的内容让我根本无法分辨。
  我一抬头,一个和尚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身后的绿皮兵生怕我们有危险,赶紧冲到了近前。
  “不好意思……”
  这个和尚看着和我见过的和尚有点不一样,却是以日语开头,紧接着,还能说出流利的缅语。
  在他与绿皮兵交流完,那个绿皮兵说道:“爷,这和尚说非常抱歉,庙宇正在修缮,暂时不接待客人。”
  我指着那个写满日文的碑问道:“你问他,这是什么玩意儿?”
  绿皮兵问完,回头向我解释道:“这是R国人立的招魂碑,专门为死在战场上的213联队所建,和尚说这支部队被东方远征军全歼在了这里,只有坂口睦死里逃生,成了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坂口睦晚年重返缅甸时,以捐赠寺庙的名义在此立碑,实际上就是为了纪念战友。”
  这种事,在缅甸很多,缅甸北部的密支那,从咱们腾冲过去也就四五个小时,当地就有类似的寺庙。
  那这东西为什么要以寺庙的形式存在呢?
  理由很简单,整个缅甸没人敢接受R国的人关于建造神侧的要求,生怕得罪东方巨龙。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通过建造日式庙宇的方式,将这些人的碑立在这里。
  而且,会通知各地旅行社,咱们的导游概不接待,咱们的游客也拒绝来访。
  绿皮兵继续说道:“这和尚说,在这个地方,曾经有3400名士兵的生命如樱花般凋落了,他们英勇的战死,而活着的人却不应该遗忘他们。”
  “爷,不行,我顶不住了!”
  喝了一肚子的老鹞鹰实在受不了了,站在原地张开了嘴,灌进去的啤酒就跟冲开了闸门一样,冲着墙壁上那一个个名字喷射了出去。
  哎呀,当时那个味儿,直冲天际!
  “八嘎!”
  R国和尚立即瞪起了眼珠子!
  我本来就憋闷着满心怒火,听完绿皮兵说这些话已经准备好动手了,正一把揪住了R国和尚脖领子,硬是让老鹞鹰恶心的实在没挺住,张开嘴,也开启了喷射模式……冲着和尚的脸……
  哕!
  噗!!!
  我是揪住了那个R国和尚吐的,当时吐出去的酒线估计已经让他感觉到了跑车的推背感。
  等我吐完,一把推开了那个和尚,破口大骂:“我X你妈啊,你他妈弄了我一手!”
  我再一扭头,面瘫正扶着马魂碑再狂呕,老烟枪一口就喷到了卧佛上。
  这一吐可不得了,里面脚步声响起,一起出来四五个和尚,站在那躲着脚的叫唤。
  我此刻已经吐的昏天黑地了,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和尚揪着在呕吐中的老烟枪就要从卧佛旁边拉走,一把就从身边绿皮兵腰间将匕首掏了出来,就这还没忘回头大喊一句:“穿军装的都出去,今天,这儿没伱们的事!”
  老鹞鹰刚刚吐完,正在那儿干呕,睁开眼就看见我拎着刀走了过去,他连想都没想,迈开画龙的脚步就跟了上来……
  我才冲着一个和尚发狠的亮出了刀,老鹞鹰立即靠近,顺着对方腋下架住了那小子的双手,我打侧面一刀就扎了进去——噗!
  一刀扎完,老鹞鹰怀里的和尚疼的直打挺,他这才问出了一句:“爷,因为啥啊!”
  我冷着脸说道:“R国神厕!”
  下一秒,老鹞鹰总算反应过来了,将被我扎那小子放了下来,单手夹住对方脑袋用力往上一掰脖子——嘎吧!
  一声脆响传来。
  紧接着,面瘫用袖子抹着嘴往过冲,老烟枪一听见我的话,立即在三个和尚手里开始折腾,一个人扒拉倒了俩,在地上用身体压着对方连蹬带踹。
  等我拿刀再过去,他旁边摔倒的和尚刚要往起爬就被老鹞鹰不知从哪捡了一块砖头给直接拍到了。
  绿皮兵已经彻底看傻了,他实在想明白自己怀里明明抱着枪,身上还挂着手榴弹,这群站在邦康权力最中心的男人为什么要用如此方式来杀人。
  “爷,给我留一个!”
  面瘫晃晃悠悠喊出自己祈求时,我刚把刀顺着一个和尚的胸口刺入,老烟枪则恶狠狠的骑在了另外一个和尚身上,用双手死死掐着对方脖子,将其整张脸都掐紫了。
  面瘫看见了那个逃跑的和尚,他左右看了看身边实在没家伙,来见我也绝对不可能带枪,这才一低头追了过去。
  等他追进了庙宇,在大厅里正看见一具穿着西装的金身向一本名册鞠躬,在那儿,他还看见了写着‘必胜’的膏药旗,和一把‘靖国刀’,还看见了名录上长井正二郎与福山正通的名字与照片。
  转过头,面瘫一把抓住了和尚的后脖子,喊了一嗓子:“乐意拜是吧?”
  捏着他的脖子往桌面上直接砸去!
  砰!
  鲜血崩溅。
  “我他妈让你拜!”
  砰!
  骨骼崩裂。
  自此,头部撞击的声音就没停止过,直到我满手是血的冲进来,面瘫还在那儿砸着。
  此刻,我才走向了一旁带有文字记录的印刷品位置,此刻,我才看明白这支部队在缅甸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负责强迫战俘和劳工修建泰国至缅甸铁路的,我国远征军在全歼这支部队时,他们有一本册子上写着俘虏40000,劳工300000的字样。
  照此看来,这条铁路的每一块枕木下,都埋藏着冤魂,而这群害了整个亚洲的乌龟王八蛋竟然能在死后拥有如此哀荣,他们配吗?这群家伙不光很多人都拥有自己的照片,上面竟然还清晰记录着死亡时间,而我们很多战士至今都不知道名字,凭什么?
  “面瘫……”
  “行啦!”
  我一把将面瘫从满是鲜血的石质桌面上拉开,指着这些东西说道:“都烧了,一点别留,都他妈给我烧了!”
  他们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起码我从这个寺庙里看不到半点悔改之意。
  我只看到了这群王八蛋竭尽所能的纪念,和对那个悲惨年代的哀思。
  我让你们纪念,我让你们哀思!
  我X你妈!
  呼!
  熊熊烈火在寺庙内烧起时,我们几个从里面刚刚走出来,那一刻,老鹞鹰突然张开了嘴……
  “长江长城!”
  鱼头随即跟唱:“黄山
黄河!”
  下一秒,我们这些失去了国籍的人异口同声:“在我心中重千斤!!!”
  关于这些事,可自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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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我就觉着缺点老师(感谢‘G梦行’1000打赏!)

  我在监狱听过犯QJ罪进去的老和尚念过‘一花一世界、一岁一枯荣’,也曾经拿手机看见那种‘抗R图M’的就烦。
  但这一次,我是真的感觉到了痛快,痛快的我谁都没告诉,将这件事当成了自己的小秘密藏在心底,总是会在夜晚的时候回味一下,然后甘之若饴。
  可这个世界却很奇怪,你想藏起来的小秘密总会在不经意间闹得人尽皆知。
  “许爷。”
  邦康办公室,我一个愣神间,安妮指着办公桌上得图纸说道:“我打算按照将进出口口岸设计成口岸在前、海关在后的样子打造咱们的口岸,也就是说从进出口口岸运送的集装箱,会在口岸后的海关基地进行集中抽查,再放出。”
  “至于进出口口岸,我准备建造成一个可以同时接待五万旅客的……”
  我听到这儿一下从幻想中醒了过来,此刻,我正在开会,小会。
  会议内容是,将东掸邦建造好的简陋口岸全部推倒重建,建造成一个更宏伟的建筑,来表示我们对待东方巨龙的诚意。
  于是,安妮找了最好的设计公司设计出了图纸,可我觉着,这娘们可能没过过正常人的日子。
  “多少!”
  我惊讶的问了一嘴。
  安妮还犟呢:“五万旅客啊,不大,一个每天可接待人流量五万旅客的口岸,在国内已经是很小的规模了,一线城市的交通枢纽都是百万人口的规模……”
  老鹞鹰在我旁边站着,都要憋不住笑了:“给你建一座首都机场得了~”
  我沉吟了一声:“安妮啊,咱们这儿是邦康,主要对接的是南疆,即便是建造了进出口口岸,其实咱们依靠的还是东边的官面扶持,而不是用旅游吸引客流量。”
  安妮这明显是大公司办公室主任空降小公司当CEO,什么都想按照国际标准来了,那是那么回事么?
  这年头敢闯缅北的,那都是什么人?要么,直接版纳出境,招呼都不带和你打的,顶天拜拜妈祖;要么,带枪出逃,身上背着多少条人命,他还巴不得没人看见他呢。
  正常人,除了经常出入口岸的生意人外,能有多少人频繁往返邦康?
  要我说建造一个可以日容纳旅客5000人的口岸,就已经是一大关了,反正最重要的是海关嘛。
  但,我依然给足了安妮面子,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按照一万人规模建吧,伱回去和设计公司再改改图纸。”
  “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安妮隐晦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则给他讲了一个道理:“咱呐,这是居家过日子,不能富二代请咱喝顿酒花个几十万不当回事,咱们家卖车卖房子、连日子都不过了的还人情吧?”
  “要是真想还这个人情,那就不如给富二代请家里来亲自下厨,在展示厨艺的同时,用温馨和舒适替代无法付出的款项。”
  “这个道理,你明白么?”
  安妮点了点头,总结的很精辟:“就是穷。”
  那不废话么?
  我也想弄个可以接待百万人的大口岸,可哪弄百亿起步的钱去?
  “那行,我回去改一下,改成一万人的口岸,可是许爷,按照这种规模,即便是一万人的口岸,建起来也得过亿,加上后面的海关基地,我觉着总估算很可能会超过两亿。”
  我咬着牙回了一句:“我给你两亿八千万的预算,怎么也不能太寒酸。”
  为什么是两亿八不是三亿、也不是两亿五?
  我得让安妮觉着我这钱是咬碎了牙拿出来的,你花钱不当刀还行?
  当、当、当。
  我们正商量着关于口岸的重建,这时敲门声响了,白秘书探入半个身子说道:“许爷,于局长和半布拉秘书长有急事要见您。”
  我看了一眼老鹞鹰,说了一句:“让他们进来。”
  下一秒,于老师风风火火走入办公室,半布拉笑眯眯的紧随其后,这俩人,就跟天使和恶魔看见了同一件事却瞧见了不同结果似的,表情截然相反。
  “许爷,这是怎么回事?”
  她拿出了手机,将手机上的新闻页面打开后,顺着办公桌退到了我面前。
  我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是R国外务省大臣召开媒体招待会时的演讲,内容还有详细记录。
  “我仅代表我国向联合国、全世界提出严重抗议,质问缅甸政府,佤邦因何烧毁我国合法入境公民的寺庙,残害我国合法入境宣扬佛法的僧侣!”
  “为什么监控之下还有军人持枪进出寺庙的画面,为什么有人屠戮僧侣时连个原因都没有!”
  “贵国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答复,必须严惩凶徒!”
  于老师瞧着我望向手机时扬起的嘴角,问道:“不是说好了要休养生息了么?”
  “这怎么地上的祸不惹光惹天上的呢?”
  “爷,我的爷,您要是带兵去孟波捣乱都算是对得起我,你说你没事动R国寺庙干什么?”
  咳!
  老鹞鹰打我身后站了出来,在我没说话的时候,咳嗽了一声,瞪着于老师说道:“爷是不是给你好脸儿给多了,你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瞬间点燃了于老师的怒火:“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么?”
  “我整天累的和狗一样在邦康奔波,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的!”
  “明天有记者跨越国境来到邦康,你们让我怎么交代。”
  半布拉都不搭理他,探着身子就快趴在桌面上了,说道:“爷,听说R国那边人情淡薄,还有很多食草族也不找女人,一辈子给自己关屋子里和游戏过日子……要不你给老林打个电话呢,我总觉着咱们园区缺几个日语老师。”
  我眼睛一下就亮了!
  那边不光人情淡薄,脑瓜子也像有毛病似的,喝茶都能整出个茶道,插花也能弄个道出来,就这样的一根筋,太适合园区了。
  “你马上去办!”
  半布拉刚要转身,我喊了一句:“回来!”
  “告诉园区所有老板,只要他们愿意投入做R盘,该盘口去除该交的税以外,全线绿灯……嗯……”我思虑着说道:“另外,在园区专门设置一个R盘排行榜,榜一奖励百万,我自掏腰包!”
  “得嘞。”
  半布拉与和珅一样转身就走,脸上那叫一个喜庆。
  我这时才扭过头来说道:“刚才你说啥?”
  感谢‘G梦行’1000打赏,千恩万谢,兄弟,太破费了,点个赞,打赏个100意思下就行,这能看好多章书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另外,正在写,别急,别急,十二点前,肯定更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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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这是你干的?(感谢‘HI西瓜’再次500打赏!)

  “哦,我想起来了。”
  “你是说他们外务大臣抗议这个事,是吧?”
  我贼有经验的说道:“那咱们肯定不能承认,说死了都不认。”
  于老师都傻了!
  “我的爷,是你们干事没干干净,让监控给拍下来上传到了网络上,人家才有了向国际上抗议的视频资料,这怎么不承认?镜头底下你那张脸清晰极了!”
  我摊开双手说道:“还是的啊!”
  “当年的金陵,何止是拍到他们的脸了?”
  “他们承认了吗?”
  于老师望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的,说道:“这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
  “那您就不怕真招惹来一场战争?”
  面对于老师的问询,我笑了:“伱知道自卫队是什么意思么?”
  “自卫队,是只能被动保护国家而不能主动攻击任何国家的军队,他们的委屈只能向那个后爹哭诉,由他们后爹替他们出头。不然,只要他们敢把自卫队派出来,他们那后爹就得大嘴巴抽过去。”
  于老师让我说的愣住了,看向老鹞鹰问道:“什么后爹?”
  老鹞鹰没好气儿的解释道:“老美。”
  于老师急的立即反驳:“哪个咱们也惹不起啊!”
  “你恰恰说错了。”
  我气定神闲说道:“上次战争之后,你还见过他们踏足亚洲这块地盘么?”
  “别说咱们了,老美真要是为了这么点事敢过来,都不用那条巨龙出声,毛熊就第一个接受不了!”
  我打椅子上站了起来:“是,当天干这件事的时候,我们的确都喝酒了。”
  “可我告诉你,我们这群白酒能喝一斤的人,不至于不清醒到这个程度……既然我选择了这么做,那就是已经想好了结果。”
  “我就是要死不承认,我就是要告诉那群一米半半,否认你对别人的伤害时,无异于是在实施第二次伤害!”
  “许爷……”
  “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了,按我说的做!”
  我说完话快步走向了办公室的房门,直接推开房门离开了。
  老鹞鹰单手插兜斜着眼睛看着于老师:“你是有点混大了。”
  于老师此刻不屑的说到:“文死谏!”
  说罢,转身就走。
  老鹞鹰这时候才看向了安妮,张开了嘴用长长小手指指甲剔着牙哼唧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跟她处了,这整个一四六不懂啊。”
  安妮将设计图收拾了起来以后,看着老鹞鹰回应:“这次于老师没错……”
  等老鹞鹰看过去时,安妮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站许爷这边。”
  是啊,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没有对错,又或者是说不出对错的。
  可我们还是佩服那些敢承认对错的人,起码柏林墙倒塌后,那个冲全世界下跪的人获得了原谅,而始终否认的人至今还抬不起头来。
  所以,哪怕安妮也恨他们,在情感上,也希望这群人全被车裂而死,却又不得不在理智上承认,许爷一点规矩都不讲的直接下杀手、还让人抓住了把柄的行为,的确过于鲁莽了。
  当安妮也走出了房间,老鹞鹰一个人在房间里弹了弹指甲盖上的肉渣,自己嘀咕着:“啥呀?不久死几个一米半半么!”
  “艹,多大点儿几把事啊!”
  而我,却根本没听见这些后续的声音,第一次和筱筱牵着手走入了邦康最奢华的西餐厅。
  “你怎么高兴成了这样?”
  我在进入餐厅后,随着服务员的引领来到了老板为我们预留好的位置,才绅士的为筱筱拉开了椅子,她便如此问了一句。
  我没什么感觉的反问道:“有么?”
  “怎么没有?”筱筱指着我的嘴角:“嘴裂的能吃下一头熊,平日里从不舒展的眉心也舒展开了,竟然还主动给我拉椅子,老许,你确定这是平时那个你能干出来的事么?”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低下了头看见了自己拉着椅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佯装发火的呵斥了一句:“坐不坐?再墨迹,我他妈揍你!”说着话,我连自己都不信的扬起了手。
  筱筱很配合,摇晃着脑袋故意装作惊恐:“我可害怕了。”
  我们俩一唱一和的坐好,各自点好餐食,这才再度聊了起来。
  筱筱给我点了个惠灵顿牛排,又要了个蔬菜沙拉和罗宋汤后,在焗蜗牛和海鲜烩饭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还是由我做主都点了,服务员才得以脱身。
  对了,我们还点了一瓶红酒,筱筱说出‘拉图’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在‘罗曼尼康帝’和‘拉菲’之外,又记住了一个红酒品牌。
  “现在可以说了吧?”
  服务人员拿上来酒瓶,将红酒倒出来醒酒时,筱筱问了我一句。
  我压低声音说道:“我干了点让自己心里痛快的事。”
  筱筱没问什么事,事实上,只要我不主动说,她很少问事情的详细情况,她明白,我有很多秘密都不能说。
  我只能继续说道:“这件事和其他事完全不一样。”
  “我做坏事时,图的是坏事干成以后,能拿到大量收入后、可以挥霍的爽快感;”
  “我干好事,是希望有人能用温暖的目光看我一眼,我也希望被善意包裹。”
  话说到这儿,我投降式的举起了双手:“我承认,自己达不到做好事不留名的境界,我这人做什么事都得有点目的,这才能干的有劲儿。”
  “可这回这件事,我什么都不图,非要说我图点什么,也许,就是图口气。”
  我望向了窗外明媚的阳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按理说,在东边注销我国籍以后,这种事我做不做都行,有国籍的时候都没谁要求我,更何况现在了。”
  “可事情真到了关键点,这就不是谁要求不要求的事了,我做整件事那一瞬间就没经过大脑,就跟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我想接上一句‘想要了得找娘们’的时候,旁边小提琴的声音束缚了我,让我没能将最后一句说出来。
  筱筱用双手托腮姿势,拿明亮的双眼看着我,我这个干过诈骗、还从无数台手机里看过女人沉醉目光的坏人,当然马上就能分辨出她这个眼神绝对不是装的……
  她已经爱上我了。
  所以才能在我的话语中沉浸,如果没有这种情感作为依托,任何听到这句话的人,哪怕表面上奉承,内心也得想要嘲讽,那是绝不可能表露出这样目光的。
  我将手机拿了出来,搜索出国际新闻后,递给了筱筱。
  筱筱接过手机后,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是你干的!”
  感谢‘HI西瓜’再次500打赏,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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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我招谁惹谁了!(感谢‘如生.’的打赏!)

  “四条。”
  黑狱,茅草屋下的麻将终于凑够了牌搭子,可今天过来打牌的人,是脚踩高跟鞋,身穿黑西装的于老师。
  她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找人说说心里话,想唠唠自己在邦康是多么辛苦,但,于老师却清晰的知道,自己这些话在邦康根本没人敢搭茬,就更别提谁会替自己说话了。
  或许,这就是面向阳光大踏步急行的艰辛,她无法在绝对的对错上偏移自己的角度。
  那么在这片被掌控的区域内,有谁能向着自己说话呢?
  于老师想起了黑狱。
  这儿关着的可都是那位爷的敌人,到这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没人会向着当今邦康的王。
  于老师倒不是想干什么,她只想痛快痛快嘴,只想在自己辛苦的时候,能有人在自己身边替自己也说上一句……
  所以,她来了,带着戒备心来的,她也害怕让这里边的老狐狸给骗了。
  “二筒。”
  贺春田打完这张牌,还专门冲着于老师挑了挑眼眉,很显然,那天晚上有他一个。
  “于局长,我瞧着你这面色,最近好像不怎么痛快啊?”
  林闵贤只搭了于老师一眼,就用目光给大佬彭递过去一个信号,这俩人视线一对焦,什么都不用说了,都在心里。
  “你一个在东掸邦当太上皇的人,怎么知道为人臣子的辛苦?”
  大佬彭随口的一句话直接戳了过去,于老师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触碰到了似的,用手里的麻将牌用力敲击了一下桌面,仿佛是对这句话的赞赏。
  嘴上,还略带防范的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些人不拿你的努力当回事,就像是伱刚擦过的地,他非要过去踩几脚。”
  “那憨儿惹你了?”
  大佬彭将话头抻了出来,林闵贤顺着话题跟上:“许锐锋,底层出身,凡底层出身的人能做到顶还受人称赞的,一个刘邦一个朱元璋一个张小个子。”
  他掰出三个手指头数着:“其他人呢?”
  “陈胜吴广、李自成、洪秀全,哪个不是亲手作践了大好局面?”
  “这种人一旦得到权柄,就像是野马被松开了缰绳,无法无天都是轻的……”他算是彻底骂痛快了,这才问了一句:“邦康,到底怎么了?”
  于老师叹了口气:“原本形势一片大好,我们正在重建邦康的秩序,也获得了邦康的民心,还打算推倒口岸,建造的更宏伟一些好敲定进出口口岸的事……”
  “可这个时候……那位爷不知道抽什么风,烧了一座庙!”
  林闵贤和大佬彭就跟阴谋马上要得逞似的,再次对视了一眼。
  大佬彭在煽风点火:“其实吧,有些人是注定没办法成就霸业的,杨广在前期装的有多好,后期就崩得有多快,说白了,还是自身没有压住场面得硬实力。”他为了能让于老师听懂,说了一辈子的口音都改了!
  林闵贤就差亲手缝一件黄袍给于老师穿上了:“我还是那句话,得看出身。”
  “一个搞诈骗、毒品起家的人,再有本事,最后在乎的也不过是蝇营狗苟。”
  “到底什么庙啊?”
  于老师深吸了一口气:“R国庙。”
  于老师这口气可算是顺下来了:“邦康马上就要腾飞了,进出口口岸的事但凡定下了,那就是百亿营收,这个时候许爷硬是给自己闹上了国际新闻,让R国外务省召开记者招待会痛骂!”
  “说是他玷污了曾经的先烈,侮辱了人家的祖先,对着镜头后面的联合国不停控诉……”
  突然间,林闵贤和大佬彭都不说话了。
  林闵贤慢慢张开嘴问了一句:“刚才你说,R国外务省说许锐锋玷污了他们的先烈?”
  “啊。”于老师点了点头。
  “说详细点。”
  “我没看太仔细,新闻上说,二战时期这边有一支R国部队被全歼了,后来就活了一个,那老头到了晚年有了钱,就回来盖了座庙,好像连战死的战马都给立了‘马魂碑’。”
  大佬彭就跟精神不正常似的重复着:“许锐锋,烧了R国的庙,烧了他们战死R国人的牌位,还烧了马魂碑?”
  “是啊,这个时候闹出这种纠纷,你们也觉着不可思议吧?”
  “你们也觉着无法理解吧?”
  哗啦!
  大佬彭抓起一把麻将直接砸向了林闵贤,破口大骂:“我日你先人!”
  林闵贤躲都不躲的低着头,连声都不敢出。
  “你龟儿子占据邦康快你妈一辈子了吧?”
  “境内有个神厕自己不知道啊!”
  “还要姓许的憨儿去砸,去烧!”
  “你让老子死老,啷个去底下见老汉儿?啷个敢见那些川军!”
  林闵贤动也不动,这时候都不犟嘴了,低着头近乎祈求大佬彭平息怒火的说道:“当时正在打仗,我哪有心思去看邦康附近有什么啊,我要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能轮到他许锐锋烧么?!”
  “等一会!”
  于老师觉着自己脑子有点乱,她怎么听不太出来这两位到底是向着谁说话的了?
  “你们……这是觉着我们许爷做的不对?”
  大佬彭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们是恨他烧的太晚了!”
  “为什么?”
  于老师始终觉着自己没有错的问着。
  “学过历史没有?”
  于老师摇了摇头:“我大学主修的不是历史。”
  大佬彭伸出手指指着于老师的鼻子尖:“那就回家看看族谱往上查四代、五代,看看那时候你们家先人在二战时是哪国人,过的是啥子日子,又是因为啥子!”
  “不是……我……”
  林闵贤望着于老师:“你是姓于吧?”
  于老师点了点头。
  “你不配。”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出来,于老师都懵了。
  她也站了起来:“你们都疯了吧?”
  说完,她站起身转身就走。
  “站住!”
  大佬彭突然叫住了她,说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来了,也不要再给我打任何一个电话,你我,就当没认识过。”
  这时,他嘴里的普通话是如此标准,似乎宁愿舍弃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口音,也要和这个能被自己鼓动后闹出点幺蛾子,没准还能给自己弄出的傻女人——割席。
  贺春田看着于老师离去的背影,奋力拍了一下大腿,哀叹一声:“唉,多好的机会。”
  啪!啪!
  林闵贤和大佬彭一边一个大嘴巴子,打完一句话都没有,分别朝着两个方向离开了麻将桌,只留下贺春田一个人错愕当场,自己嘀咕着:“我招谁惹谁了啊!”
  感谢‘如生.’的打赏,感激不尽,万分感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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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不能在大街上(感谢‘强袭的毛玉’5000厚赏!)

  那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吃过最痛快的一顿饭。
  我不挑西餐刀叉难用了,也不挑菜品不合口味了,还给蔬菜沙拉里的菜叶子拿出来,在手里卷了卷,蘸着沙拉酱吃。
  除了酱有点腻得慌、也不咸,一切都很好。
  吃饱喝足以后,我还抱着筱筱的腰在悠扬的小提琴声音中跳了一段。
  不就是快三、慢四的么,有什么啊?
  当年舞厅在九十年开始正经流行的时候,霍三哥就带着我们往里出溜了。
  筱筱的姿势拿的很正,后背挺直了以后用双手搭在了我的肩头,而我则搂着她的腰,我俩就慢慢悠悠晃悠了两下后,在音乐尾声到来之前,携手走出了餐厅。
  当然,我给钱了,老板还很客气的出来和我聊了两句,经过筱筱翻译,他说出了自己的国籍是加拿大以后,我看在白大夫的面子上,不光给了钱,还用力拍了两下那老外的肩膀。
  随后,我亲自开着车拉着筱筱,在邦康市内转悠了两圈。
  此时的邦康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活力,像是一个盛世中的城市般,街头巷尾站满了壮劳力。
  可我却知道,这些所谓的壮劳力以前应该都是穿军装的,是阿德拿下了这座城市以后,才将他们解散,让这群人回归了家庭。
  其实这么一来也挺好,起码街头有了父亲将孩子高高举起的欢笑声,有了佤族女人低着头跟着男人身后的脚步。
  这才像是一座正常的城市。
  我的嘴角出现了笑意,不是为了他们的生活,而是仿佛看见了那个藏在东北偏北的小城。
  当年我所在的城市也是如此,那时候由于人口过剩,当兵的名额都得抢,连近视、身上疤痕太长的武装部都不要,那年月也没有去大城市打工的潮流,街头巷尾的棒小伙、壮劳力随处可见。
  几乎有点什么热闹事,就能看见满坑满谷的人脑袋……那年月的日子,过的才是人,现在?什么节日过的都他妈是手机!
  “你真开心。”
  筱筱望着我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我笑出了声。
  一脚刹车将皮卡停在了邦康的一座商场门口时,我问了她一嘴:“让你也开心开心啊?”
  我指了指商场外玻璃上挂出的奢侈品品牌LOGO,用对待芳姨的方式准备用一个包或者几个包摆平一切后,筱筱却拉住了我的手,默默的摇了摇头。
  她说:“我想要,会让你给我买,我也知道你不会吝啬,但相比这些,你不用在每天半夜醒来去沙发上抽烟的快乐,我却更在意。”
  “哦?”
  我诧异的以为,这是女人所谓的‘我说我不要是为了面子,那你就真不给我买了么?’时,筱筱再次开口了:“我买这些东西的原则是,如果是为了那个牌子能给自己长面子,那就绝对不买;”
  “可要是我喜欢的,我需要的,那就多少钱都要买,就像是之前买的那个床垫。”
  筱筱和芳姨不是一类人。
  她早知道了以自己如今的地位,已经可以挥金如土了,但,这个女人似乎从没这么做过。
  尽管她还是喜欢没什么事去咖啡厅喝点咖啡满足一下自己的小资情调,哪怕我没送也要一个人去花店买点花满足一下对浪漫的憧憬,可每一笔花销都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她也会买首饰,也会买华而不实用过一次就忘记的东西,问题是,以我的资产和身份,如果一个女人花个万头八千的去做这件事,谁又会觉着她这是浪费呢?
  就比如筱筱没事时,买了一个做陶艺的小工具以后,那几天一直在家里玩泥巴,但经历了几次失败,那东西就被塞进了纸壳箱,再也未曾被提及。
  后来我和人聊起过这玩意儿,人家说玩这个,一份好的陶土可能就得挺贵。
  可那又如何呢?
  就像筱筱说的:“我不需要用任何奢侈品去武装自己的爱情,因为,我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我明白了。
  只有将‘身份低微’的种子种到了心里,奢侈品的效果才能最大程度的体现出来,就像有些人觉着LV是奢侈品,有些人却觉得真心实意才是一样。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她不好意思低下头,娇嗔了一句:“你这样像是在摸狗。”
  下一秒,她突然抬起头说道:“我们养只狗吧?”
  我真觉着自己不是在谈恋爱,倒有点像养孩子,明明在唠奢侈品,人家就生能天马行空的给你说到狗身上。
  “不,还是算了。”
  筱筱笑了,低着头偷摸的在笑。
  “你笑什么?”
  我纳闷的问着。
  筱筱用双手捂着脸,整张脸红的好像是熟透的苹果:“老许,你还记着之前你说想要孩子的事情么?”
  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细不可闻:“我同意了……”
  我故意扯着脖子喊:“你说啥?”还越上岁数越喜欢调皮的用手指扣着耳朵。
  筱筱本来想重说的,但是仰起头看见我的表情,举起拳头就满脸带笑的看似凶狠实则绵软无力的打来:“讨厌!”
  我可乐意听她说这俩字儿了,尤其是逼急了时候,那家伙星辰‘当啷’一下子就能站起来起船儿。
  “怎么又同意了?”
  说也说了、打也打了、闹也闹过了,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筱筱很认真的回答:“我可以喜欢一个人渣,也可以爱上一个毒枭,但我孩子的父亲不能是一个恶人。”
  她看向我:“今天你让我看的那件事,令我对你的想法有了最根本的改变,许锐锋,你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可你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坏人。”
  我听明白了。
  她说的是人可以坏,但不能不长良心,可以捞偏财却不能忘祖。
  我在这句连夸奖都算不上的评语里,感觉到了心满意足,这就像是一个男人想干点啥的时候,身边的女人的回复并不是‘你能行么?’的质疑,而是:“我觉着你一定行!”的肯定。
  那滋味,可以在无形中带给你力量。
  我捧住了筱筱的脸,轻轻吻在了她的双唇上。
  筱筱焦急的一把把我推开,红着脸怯生生说道:“不能在大街上……”
  哈哈哈哈哈……
  这种场合下,我想不笑都不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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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宋江!

  “边疆省委、常委经过多日会议,已经有了讨论结果,决定将‘进出口口岸’定在距离边境更近的邦康,为此,省委已经派出了调研组……”
  “今日新闻已经播报完毕……”
  新闻,是这个世界上最玄妙的东西,他们不想让太多人反对的、又不得不公之于众的内容,一般都会放在结尾,让主持人在新闻最后一句提及,随后快速出字幕。
  这样做的好处是,前面境外的狂轰乱炸会在你脑海深处停留更长时间,而这看似无所谓的一句话,就会被当成不太在意的闲话,直接滑过。
  所以,你还觉着自己的认知是由自己决定的么?
  起码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尤其是搞上了政治以后。
  邦康办公室内,我的小集团汇聚在会客区正在商讨着应对方案,东边已经发来了‘调研组’的入境时间,那么,我们必须得应对有度。
  “从口岸进入市区,这一段的安全,我负责。”这是央荣说的话,他考虑的,是怕东掸邦趁机捣乱。
  布热阿也成长了很多的回应道:“那我就负责市区内,哥,你每天把调研组的考察路线给我一份,我带人严防死守。”
  半布拉插话道:“布热阿,你别带咱们的人了,这种事咱们的人经验不足,这样,咱爷不是还有几个老黑么,你把他们带上,那一个个的都是专家……”
  半布拉提起这几个老黑,我才想起来,抬起下巴问道:“大黑他们呢?”
  “我怎么感觉,好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央荣插话道:“走了。”
  “啥!”
  我愣了一下,纳闷的说道:“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呢?”
  央容解释道:“哥,雇佣兵,尤其是非正规公司旗下、自己挑头单干的雇佣兵,大多数和普通人认知的不太一样。”
  “尤其是这种只认钱的,他们接触的人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有时候为了钱,这些人什么都干,如此,也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灭口。”
  央荣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叹息着这些人的命运:“在非洲,很多刚刚掌控了权势的军阀手都很脏,会让这群雇佣兵干很多脏活,然后,翻过头来就会在对方即将离开之前找个理由灭口。”
  “几次之后,单干的雇佣兵们就自己定了个规矩,那就是离开之前绝不会通知雇主,也不会按期离开,而是会选择提前在雇主安全的情况下撤离。”
  “总不能拿命挣回来的钱,到最后有命挣没命花吧?”
  我慢慢的将胸口这口气压了下去,让自己情绪平稳之后,理解了他们。
  “老鹞鹰。”
  老鹞鹰坐在沙发上抬起了头:“爷。”
  “从今天开始,晚上带着人再清理一遍整个邦康的外围,我不管以前邦康有多少江湖人,今天往后,只要不是想在邦康过日子的,全都给我撵出去。”
  “如果碰上了不听劝的,你自己处理。”
  老鹞鹰重重点了点头,算是给了我一个回应。
  “民生。”
  已经当上了警察局长的民生站了起来,他和老鹞鹰不一样,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
  “让你手底下的警察,快速再进行一遍人口普查,由佤族头人配合你,务必做到彻底掌控邦康的每一个区域!”
  “是!”
  民生站起来敬了个礼,又缓缓坐了回去。
  可我还觉着不够似的:“于老师?”
  “最近把你那没用的小心思放放,把原市政府那些官员都盯紧了,这时候可不能让任何人跳出来捣乱。”
  于老师很明显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点头后,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拿笔随意写着。
  这时候缺少一支有力情报机构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否则我能清晰的洞察周围所有势力对这件事的态度,起码知道该如何防范。
  “都忙去吧。”
  我冲着办公室外挥了挥手:“安妮留一下。”
  将始终未曾说话的安妮留了下来。
  等所有人离开了房间,我看着安妮说道:“上头……下定决心了?”
  安妮笑道:“调研组都下来了,您还不放心啊?”
  “因为我烧R国寺庙的事?”
  安妮点了点头。
  “咱们国家的领导,除了注重能力之外,还十分注重风骨。”
  “您已经被认可了。”
  我点了点头。
  他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这就像是京城一个普通人因为没钱,私刻医院公章,为妻子透析治病,抓他,一点问题没有,判三年无可厚非,但所有人性都放在了缓刑四年上。
  首先,人家私刻公章为妻子续命三年期间,依然在玩命工作,尽管已经找到了医院漏洞,可三年只使用了私刻的公章49次。也就是说,他不是为了牟利,而是为了让妻子活着。
  国家判刑是因为法度,缓刑是因为法外容情。
  这么一对比,我冤么?
  一点不冤!
  勐冒一炸先不说,光是勐能那一摊子烂事,就不是能说清的。
  上红色通缉令有毛病么?
  更何况你都成了边疆向下驰名商标了,注销你国籍更是应当应份的。
  但是,冲着你把邦康被囚困的人送了过来,还烧了神厕,人家该援助还是援助,不过就是在新闻上故意称呼你为‘勐能许锐锋’,用这种方式将你和邦康区分开,这就叫够意思了。
  这就是其次。
  最后,安妮沉声说道:“你的资料,上头都已经看过了。”
  “他们对你被困勐能时无法伸出援手感到愧疚,有些事是即便咱们国家已经强大起来了,也不能随意去做的。”
  “还……希望你能理解。”
  几句话,给我说的视线模糊了,我想伸手去拿烟,最终在目视安妮的情况下连续伸手摸了好几次都没有摸到。
  安妮过来将烟盒拿起,找出一支放在我嘴边后,点燃了打火机。
  “我已经将对你的评估交了上去,另外,边疆一位曾经卧底在勐能的警察,也和上边汇报过那天晚上你在电话里的内容。”
  “许先生,上头让我转达给你的意思是,东南亚的局势依然很复杂,还希望你在国家需要援助的时候,可以提供帮助……”
  金三角!
  安妮说的是金三角!
  任何国家都不希望自己的边境线外有金三角那样的地方……
  “他们希望我能荡平金三角?”
  安妮没有给与任何回复,却以医生的角度说道:“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能从泥泞里走出来,哪怕,不是以英雄的方式。”
  宋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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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你就用这个考研干部?

  我做过恶梦,也惊醒过,但是从没在早上06:00的时候,一分不差的准时惊醒,且困意全无。
  因为,我梦见了昨天和安妮在办公室里说的那番话,可那番话的结尾却并不是现实中所出现的,而是多了一句。
  当时我无比渴望的问了一句:“我拿下整个金山角,能回家么?”
  这句话刚刚说完,我便惊醒了,不是大口大口喘息的被吓醒,也不是瞪着眼睛的害怕,是十分平稳且充满嘲笑意味的醒来,再回忆那个梦的时候,还在心里骂了一句:“你都这个逼样了,还想回家?”
  下一秒,当我拿起手机,刚好06:01,筱筱甚至都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
  夏末。
  这是我在东南亚经历的第三个夏天,可我来到这儿,才整整两年。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从地狱里的猪仔摇身一变成为了拥有一座城市两个县城的许爷,让人人都以为我置身天堂,却没谁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内蒙羊和酸菜汤。
  哗。
  我进入浴室放出了水以后,任凭喷洒在头顶将温热的水流浇下,当我希望用热水澡让自己更加清醒时,却发现水蒸气让浴室遍布迷雾。
  洗完,我站在梳妆镜前,看见的是自己头顶被狙///击//手用子弹留下的疤痕宛如托尼老师在发廊亲手制造的艺术体一样一根头发也不长,是手臂上被布热阿拔出木刺形成的伤疤宛如一个大包粘黏在了那里。
  我终于懂了陈浩南去学校里替女友上课时,面对肥尸的唬烂,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当年看那部电影只是觉着南哥帅、南哥威风,今天,我总算看到了他的可怜。
  再抬头,我居然在满是雾气的梳妆镜里又看到了那个骷髅。
  我看见那个骷髅除了拥有眼睛和心脏外,还长出了头发,是黑发。
  这就对了。
  因为我已经开始懂这个骷髅为什么存在了。
  也知道了之前为什么每一次看到恶魔的时候都会深有感触,看见骷髅却不会。
  毕竟……恶魔不是我,或者说我不是天生的恶魔,而这个骷髅,却始终是我。
  我笑了。
  镜子里的骷髅也笑了。
  我们俩的笑容仿佛在说:“傻逼,左右牵右手哪有感觉?”
  对啊,自己去触碰自己的躯体怎么会有感觉呢?
  即便是有,也早该习以为常了才对。
  当我擦拭干身体,从浴室走出,又换好了西装……
  这一次我没有继续选择深沉的灰或者沉默的黑,而是一反常态挑了一身在衣橱十分耀眼的白,当我穿着这身衣服走出卧室房门,眼看着就要走下楼梯,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等会!”
  是筱筱。
  她光着脚从屋里走出,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拽回了房间,紧接着在衣橱里找过了一件我穿过不止一次的黑色西装,扔在了床边说了句:“换了。”
  我纳闷的看着她:“这不是你给我买的么?”
  筱筱摇晃着脑袋,头发都睡的炸毛了,依然倔犟的说道:“我不管,换了!”
  我的整个衣橱里,所有西装都是筱筱买的,却只有这一件亮色。这件衣服的出现,是之前我们俩聊天的时候,她嫌弃我穿的衣服颜色太老气,总显得死气沉沉,于是我回应了一嘴:“我不爱穿亮色。”
  结果,第二天这件衣服就出现在了衣柜里。
  这就是女人。
  她们总想在试探中去尝试着操控控制权,可你要按照她们心中对‘帅哥’的想法打扮,比如早上出门的时候洗澡、整理头发、穿时尚的服装,用不了几天一准疑神疑鬼。
  她们决不相信男人会有心血来潮,觉着稍有改变就有可能是出现问题了。
  对,我的筱筱用不让我穿白色西装,开始宣示主权了。
  她怕我出去招蜂引蝶。
  她爱了,开始不自信了,尤其是从安妮的事情发生以后。
  我却像一个胜利者,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用力的宛如要将其挤进我的身体,随后用自己的缺点安抚她说道:“你得相信自己,我那五分八分的时长,没人跟你抢。”
  噗!
  筱筱笑了。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自此之后,一个对韭菜、大葱、枸杞、生蚝研究的比老中医还明白的女人诞生了,每天三顿饭按照药膳那么搭配,我都不好意思往人身边站,身上全是味儿……
  “听话。”尚不知道真正的噩梦即将降临、还以为自己玩了一手高超御‘丁’手段的我,转身潇洒离开,当时我恨不得跟老鹞鹰打个电话炫耀一下咱的家庭地位……假如,我俩不是上下级关系的话。
  邦康市政府。
  身穿白色西装出现在办公楼里的我,迅速成为了一道风景线,在这儿工作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目不转睛的在看,直到我进入电梯,回到了办公室,在办公室外等待着的半布拉还愣么呵的看了得有半分钟。
  最终,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爷,您今天……俊啊!”
  “滚犊子。”
  我他妈让半布拉这半大老头子给夸不好意思了,只能用张嘴骂街演示自己的尴尬。
  半布拉完全不当回事:“哦,我明白了,这叫老来俏,不用问啊,一会儿准是得见三夫人,爷,什么时候的事,谁家姑娘?能和咱二夫人比不?”
  “你有事没事?”我横了他一眼。
  半布拉坏笑着根本不说正题:“都是老爷们,这怎么还保密呢?”
  我作势要打,半布拉才顺着我的身影在门缝里钻进了办公室:“有事,有正事。”
  “东边正式给咱们下函了,调研组四天之后出发,我已经在最好的酒店内留了房,还跟安妮交流过了……就是……”
  我见半布拉为难,终于说了一句:“哪卡住了?”
  “娱乐项目啊。”半布拉用食指扣着下巴说道:“好不容易从东边过来,不得撒撒欢么?可安妮死活不让安排,非说这次的事,是十分正式的活动,不能动歪心思。”
  “我就琢磨,能不能因为这么点事,最后怪咱们招待不周,把口岸搞黄了?”
  我思索了一下:“听安妮的。”
  “啊!”半布拉惊讶的看向了我。
  “这回的事的确非常正式,不管咱们怎么邀请,人家也不带往套里钻的。”
  “那我这……”
  我摆了摆手:“听我说完。”
  “你去给酒店所有服务员的装束都换一下,别总整紫了巴几那个颜色,像老太太似的,都换成黑白相间的,就电影里那种,女仆装。”
  “另外,让面瘫从夜秀紧急调一批人过来,身高不能低于一米七,条得顺溜盘儿得亮,最重要是干净。”
  “让这批人都去同一楼层,等人到了,就说这是酒店新引进的服务,其余什么都别说,另外,多嘴点一句就行,就说他们所住的楼层,监控坏了,然后你找人把所有监控都拆掉,记住,把拆卸痕迹留着。”
  “去办吧。”
  半布拉听完直接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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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底线(感谢‘核平时代’打赏!)

  “许先生,是个人才啊。”
  当我在邦康市政府小食堂内听见这句称赞的时候,距离去迎接从东边前往邦康的调研组已经过去了一上午,而这整整一上午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位领导似乎对我印象并不怎么好。
  早上08:00邦康市政府所有官员就开始在口岸桥边等待着了,而那台负责过来调研的奥迪A6,硬是拖到了上午09:35才缓缓在对面口岸现身。
  行,天朝上邦视察藩属小国,即便是让你们国君在城门前等一会儿也没毛病……
  可接下来这台奥迪A6开过口岸,抵达了邦康那一秒,由车上走下一位头发花白,身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时,他头一句话竟然说的是:“许先生,久等啦。”
  玩呢?
  不是前两天才给我扔到了红色通缉令上嘛?现在就直言不讳啦?
  我小心翼翼伺候着,回了一句:“周,周爱国。”
  这是我昨天晚上特意想出来的假名,结果,人家解读这个名字连一分钟都没用上,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轻而易举的说道:“周而复始,好名字。”
  我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国内混不出来了,这就像是足球圈里的那句‘每一个被梅西过掉的球员,都曾经是当地的天才’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在老家混出头?那是地狱开局!
  而那位领导直接点明我是谁的态度却有些盛气凌人,这不是明显在说‘你只要听话,是谁都无所谓;可你要是不听话,那伱是谁都不好使’么?
  接下来,迎接队伍将奥迪车护送到了邦康市政府门前,由半布拉引领着,引入会议室后,双方正式开始了会谈。
  会议上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双方堆砌华丽的辞藻再夹杂各种听不懂的数据,在这一项上,于老师和安妮是绝对主力,俩人轮番上阵,各种带有英文缩写的数字组合频繁从嘴里冒出,我和听天书一样在旁边坐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敢回头问一句半布拉:“他们说什么玩意儿呢?”
  “GDP,是指生产总值,中位水平是指全民生产总值当中去掉最好的再去掉最坏的,选取出的中段数据……”
  我好像听懂了,但仅仅是像。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那些官员有点瞧不起我。
  当会议结束时,半布拉主动上前说了一句:“还请各位留步,我们已经略备薄酒,想尽尽地主之谊。”
  这近乎于舔的行为当然没有迎来嘲讽,可对方的客气还是让我闹了一个半红脸。
  “心意领了,可我们回去还得开个会,消化一下今天的会议内容。”
  当我听见这一句的时候,整场会议才算是进入了我所熟悉的节奏。
  此刻,我第一次在调研组面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之前园区的事情,的确给国内造成了太多伤害,我们邦康市政府也想借着这次机会,向所有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
  “当然,我们不奢求原谅,只希望能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明白了么?
  吃这顿饭的目的不是宴请,而是道歉,我愿意将自己的脸放在尘埃里,来换取一次会晤,用最低姿态。
  这怎么拒绝?
  人家主动将人员遣返、案件呈交,你说‘原谅不了?’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还是我都如此低三下四了,你来一句‘我们没办法替受害者接受这份歉意?’?更何况我已经说了,我们不奢求原谅。
  那位头发花白的官员终于用正眼看我了,然后,点了点头。
  我在他脸上第一次看见了友善的笑。
  这才是和上位者接触的应有礼节,是在人家的勉为其难中,不得不屈尊,是在你的再三请示下,拿出近乎强求的态度。
  我们一起去了食堂,对,就是食堂。
  可站在食堂门口等待迎接的人,却不是我的人,而是西亚人。
  西亚人迎面开口说了一句:“老许,我来这儿蹭顿饭,你不能撵我吧?”
  这才是我让这位调研组官员夸奖之处!
  在他们来之前,我一直在考虑,假如我是调研组官员,这次行程,最难的难点是什么……最终,我将答案定格在了‘交流’上。
  他们怕说错话被记录下来,根本没办法张嘴,我就算是给多少许诺都白扯,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就得在双方之间竖一道安全墙,让人家可以畅所欲言的同时,又不必承担风险。
  所以我给西亚人叫来了。
  原本今天是没他的,他对外的身份是军火商,怎么可能参加这种会议?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他要是不来,人家怎么开口呢?
  官员看见西亚人那一秒,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嘴角微笑的弧度彻底咧开,回头看着我说出了那句:“许先生,是个人才啊。”
  从不受待见到被瞧不起,再到改变对方的看法,然后破冰,我用了两步。
  可为了学会这两步,我在监狱里蹲了十年,又在东南亚舍生忘死的生活了两年。
  边疆派人来这儿,能不派一个熟悉情况的人来么?
  那整个边疆,还有人比西亚人的领导更熟悉这儿的情况么?
  其实道理就是如此简单,但能看懂和能熟练运用,是段位的差距。
  “领导请。”
  我什么都没说,伸手向引了一步,在此之后,仿佛所有环节都顺畅了起来。
  我将这一车来的四个人,先安排到了同一桌,随后,给西亚人一个眼神,在半布拉陪着那几位官员的时候,眼看着西亚人拿起了手机,发了一个短信后,那位领导查看了短信,起身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各位,我去个厕所。”
  紧接着,我起身:“领导,我带您去。”
  就这么着,我,西亚人,还有那位领导从屋里走了出来,直接转入了食堂包厢,这儿的桌面则早就备好了极为精致的几个小菜,我们仨,则在相互看了一眼后,各怀心思的用笑容掩饰着,纷纷落坐。
  真正的会议,此时才刚刚开始。
  “许啊,临来之前,我去见了一下你的母亲和孩子……”
  这绝对不是威胁,而是在告诉我她们的近况。
  “也和当地政府打过招呼了,要竭尽所能,解决她们的一切困境。”
  “可我们这次去,老太太却说,家里没有什么困境,也不用帮助。”
  这位领导尴尬的笑了笑。
  我能想起当时我妈的神色,老太太应该是吓着了,以为政府上门是我在东南亚东窗事发,说她这会儿都打算收拾行李要带芳姨和孩子回东北躲灾我都信。
  领导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顺着桌面推到了我面前:“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一句话说完,我有一种憋不住的感觉的,因为自打老太太安全离开后,我从不和她们联系,就连那边告诉我近况我都不回复。
  这不是我冷血,是……我不敢,我生怕有人在平时的只字片语中推断出什么来,然后拎起屠刀去找那孤儿寡母。
  家人,是我在东南亚最后的底线,毕竟……我连国籍都丢了。
  感谢‘核平时代’打赏,感激不尽,无比感谢。
  这章早就该更,可是之前写复杂了,如何通过细枝末节判断出的端倪,怎么用话茬引诱出本意,再完成破冰。我写出来了,可写完自己看了一遍,实话,看着累,各种表情,各种暗示,所以改成了最简单的版本,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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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很多事都能可以聊嘛(感谢‘希噝特辣’1500打赏!)

  “妈!”
  我在视频电话中看见了老太太,如我所料,老太太正一手尿不湿一手奶粉的往行李箱里装着,累得气喘吁吁。
  “小兔崽子,打电话干啥啊?”
  “我这儿正忙着……等会?”
  老太太反应过来了:“你在那边又惹什么麻烦了?知不知道今天上午,政府的人都找到家门口了?”
  “你要气死我啊!”
  “就不能让我们过几天消停日子么!”她原来一直都住在边境小城,住在这个一眼就能看见自己儿子的地方!
  头发花白的领导往摄像头前凑了凑,带着笑意说道:“老太太,你是真的误会了,这次许锐锋不光没闯祸,还帮了我不少忙。我们去呢,也是真心实意的慰问,可您老人家甩过房门就关上了,我这儿……”他尴尬的笑着。
  老太太愣在镜头前没说话,她一个农村妇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场面。
  我开口说道:“妈,你不用怕,那是在国内,没人会伤害你们。”
  我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拎着尿不湿坐在了床边。
  “妈,谁啊?我怎么听见他的声了?”
  芳姨的声音出现了,等老太太将手机扔在床上,芳姨抱着孩子捡起了手机。
  她没用手机对着自己,而是始终对着孩子,小胖小和我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小脸儿圆嘟嘟的,从里到外透着那么股子没心没肺,还在往外伸出小舌头吐泡泡玩。
  我凝视着屏幕中的孩子,感受着那隔着网络都能体验到的血脉至亲露出笑脸,当婴儿的笑容出现在镜头前那一刻,我就像是心中的无数伤口都被治愈了一样,混身上下充满了舒适感。
  “阿……爸!”
  我听着孩子在胡言乱语中喊出近似于‘爸’的音节,整个人触电似的愣住了,哪怕我清晰的知道这只是孩子一个无意识的行为。
  “再叫一声……”
  “宝儿啊,再叫一声?”
  在我们那儿,甭管孩子有没有名儿,名儿叫个啥,叫‘宝儿’一准没错。
  “你想的美!”
  啪!
  就在此时,芳姨愤怒的挂掉了电话。
  下一秒我拿着手机扭头看向了那位领导,领导则把手指向了手机说道:“打回去啊。”
  我慢慢摇了摇头,芳姨的意思,我懂。
  “谢谢您。”
  领导看了西亚人一眼,伸手在我肩头拍了两下。
  西亚人趁势说道:“领导怎么可能在意这一个电话的事呢?”
  “不过有些事,你是不是得和人家说清楚啊?”他也指了指电话:“起码得有始有终吧?不能跟你们佤邦和东掸邦似的,打仗打一半扔那儿了啊。”
  这已经不是话里有话了,这是明着点我。
  我知道,昨天我邀请完西亚人,他肯定会和上级领导沟通,来商定一下今天需要由他阐述的内容,这不已经说出来了么。
  我振奋了一下精神:“我也想出兵去打孟波,拿回达邦,但是手里捏着邦康,和以前在勐能不一样了。”
  “勐能说破大天也只是县城,对南北掸邦的吸引力有限,加上东掸邦虎视眈眈,他们不动很正常。”
  “邦康完全不一样,这儿是佤邦的政治、经济中心,是块肥肉,我要是轻举妄动,可是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西亚人继续问道:“那你的打算呢?”
  我沉吟了一声:“我~”
  “我打算完成整个‘进出口口岸’的事情之后,再开始征兵扩军,也希望能用两年的时间,让自己强壮起来……”
  西亚人和那位领导对视了一眼,领导说道:“你们的事情,我本来不太方便参与,但是,国内有很多人还在小勐拉的园区里,他们怎么挺过这两年,他们的家人又怎么挺过这两年?这两年又要死多少人啊?”
  “国内这些年经济环境大好,可境外的诈骗组织却屡次三番的让老百姓遭难,我这个当父母官的,于心不忍啊。”
  西亚人看着问道:“先拿回佤邦失地,再用东掸邦和佤邦的战争当借口,拿下小勐拉、连通大其力,将佤邦在缅南的地盘也拿回来,最后谋求发展不行么?”
  他想让我征方腊,打田虎、王庆。
  没准,还会让我征辽。
  或许这才是阿德尥蹶子不打算玩了的真正原因。
  “我不是不想。”
  我非常真诚的说道:“而是不能。”
  “勐能那些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别说打邦康时候的高精尖武器了,就连我们后来买的坦克,那都是鼓捣了很久才整明白的。”
  “人数、素质、装备,单论我手里的人手,哪一样也比不过东掸邦,我之所以手握邦康还选择龟缩,是不想出去丢人……”
  “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希望直接荡平缅北到缅南的所有军阀势力,下一步就兵发金三角,可问题它不在这儿啊。”
  话说到这儿,我是彻底没脸了,低下了头:“我手里真正会打仗的,实际上只有一个,那人叫央荣,其余人……我都张不开口和你说!”
  “我手下的一个团长,在山林作战时,用一个团防御东掸邦虎贲团的进攻,竟然能让人家给团长崩了……”
  噗!
  说到这人,头发花白的那位领导都笑了。
  他跟听闲白一样,用筷子夹着精致的小菜,刚把菜放进嘴里就笑出了声。
  西亚人带着笑意说道:“行了,你的难处我已经向上面汇报过了,上面呢,也不是不体谅你……对了,你知道‘石陆指’么?”
  我愣了一下。
  “SJZ陆军指挥学院。”
  “啧,非洲,知道么?”
  “那边所有军事人才,几乎都出自这儿。”
  “上头打算给你几个名额……”
  我赶紧伸出了两根食指,往中间一架:“十个。”然后坏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
  西亚人看了那位领导一眼,见那位领导点头后,开口说道:“就给你十个名额,开学的时候,你让他们去学校报到……”
  “上头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咱们也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上边,是吧?”
  “那行,你们聊,我啊,看看他们在干什么。”领导听到这儿,放下筷子从屋里走了出去。
  此刻,西亚人才张嘴:“到时候,我让人把卷子给你弄过来,你找几个文化程度高的,答完给发过去,去石路指,好歹你得有点高考分啊,明白么?”
  我刚要点头,西亚人再次开口:“还有,人选一定要找踏实的,去了绝对不能惹麻烦……”
  “领导的意思呢,是国内已经对这边园区的事很厌烦了……一年吧,你在邦康踏踏实实稳当一年,一年之后,让去石路指的人回来检验结果。”
  西亚人见我一边听一边思索,没准备打扰我的站了起来,而那一刻,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那装备呢?”
  西亚人回头的那一秒,笑了。
  “你现在是佤邦的许爷了,很多事,咱们都能聊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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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邦康,所有能通往调研组所住酒店的交通要道,都在经历绿皮兵在街道上的设卡检查,今日邦康的拥堵程度已经超越了往日的五倍有余。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时过境迁的人,竟然在街头会面了。
  当于老师开着车经过拥堵街道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负责检查的绿皮兵走到车窗前,随口说了一句:“熄火、开后备箱。”后,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的,便直起了腰在一旁等待着。
  于老师很自然的熄火并打开了后备箱,此刻,不远处的布热阿却摇晃着上半身走了过来。
  “不认识于局长的车么?”
  布热阿半开玩笑似的,伸手抽打了一下手下人的军帽,随后,弯下腰趴在车窗处说道:“没事了,于局长,走吧。”
  他笑的还是那么单纯,那么灿烂,可于老师觉着这个男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却又如此时过境迁。
  “布热阿。”
  就在布热阿要起身离开时,她忽然喊住了对方。
  话从嘴里说出去于老师就已经感觉到了多余,但说都说了,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聊:“执勤啊?”
  布热阿回头看了一眼调研组住的酒店:“是啊,哥说了,要确保他们的绝对安全。”
  于老师好像出现了幻觉,在看布热阿的那一秒,眼前出现的还是那个往肃正局送饺子的单纯少年……
  “还有事么?”
  嘀!
  一声汽车鸣笛后,坐在车内的于老师,和站在车外的布热阿都笑了。
  他们或许都在觉着自己傻,布热阿觉着当初脑子一热的行为都傻透腔了,于老师却觉着自己在勐能对这个傻小子的拒绝,简直傻到了极致。
  “不忙的话,聊两句。”
  “好啊。”
  于老师将车停在了路边,俩人中间隔着车标分别坐在了车头两侧,在相互对望一眼中,忽然发现那已经释怀的过往,成了他们可以完全敞开心扉的羁绊。
  “我听说了你和安妮的事……”
  于老师笑了,像是被最好的朋友发现了自己的糗事。
  “所以你打算给我两句,就像是当初我拒绝你的时候一样?”
  于老师彻底变了,变成了能笑着说出打压对方的话,还让对方觉着是在开玩笑似的,掌控着话题的主动性。
  “没~有。”布热阿拖着长音,靠在车上回应道:“希望你好。”
  他……
  用自己的善良狠狠回击着于老师学会的阴谋诡计和说话技巧,那回击方式不是一个嘴巴或者凶狠一刀,是真心实意的一个微笑,露出牙齿的那种微笑。
  这让于老师很受不了的扭开了头。
  “艹。”
  她一个从不说脏话的人,骂出了声,却不是在骂布热阿。
  “不聊这个了。”随后,主动更换了话题:“你喜欢现在的邦康嘛?”
  布热阿抱着肩膀点了点头:“比勐能好太多了。”
  “这儿的街道足够宽敞,高楼大厦足够多,各种新鲜的店铺,我直到今天还没有逛完……”布热阿缓缓低下了头。
  他用这个姿势表达着哪怕邦康再好,自己也是勐能孩子的心情。
  “那你说,这儿是许爷想要的邦康么?”
  听到这儿,布热阿立即撇起了嘴:“我哥要的,比咱们要的多多了。”
  “他和我描述过飞往泰国时,在首都机场转机所见过的一切,他说那儿的一个机场比一个勐能都大,机场里的跑道比整个缅甸最好的公路都强。”
  “他还说那儿有世界上所有奢侈品店铺,很多美食连锁……”
  布热阿看向了于老师:“我觉着,他是想要一个那样的城市。”
  “那岂不是连仰光、内比都都会被比下去?”于老师反问着。
  布热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呢?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于老师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布热阿用两手向后支撑,整个人往后倾斜了一些,看着天际的繁星说道:“我会活着了。”
  于老师没舍得打断他。
  “我知道了一个人看了另外一个特别喜欢的人时,并不是要玩了命的将自己和他拼命绑在一块……”说完他还特别解释了一句:“我说的是我哥。”
  “我现在已经不缠着他了,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
  “是啊。”
  “我找了一个女朋友……”
  于老师惊讶的差点喊出声:“什么!”
  布热阿不好意思的说道:“哪不对?”
  “我认识了一个出生在邦康的城市姑娘,她喜欢穿特别时尚的衣服约我去看电影、滑旱冰,我跟你说,最开始我也特别想每天和她来在一起,可这一次我控制住了。”
  布热阿将脑袋偏向了另一边,依然看向天空:“我每天忍住了不去想她,把每个时间段的工作当成最重要的事,然后,工作完再去看她有没有找我。”
  “哎,你知道么,这很奇怪,时间久了,我开始觉着自己能正常了,不再是喜欢上谁后像发疯了似的。”布热阿甚至开了个玩笑,用手肘撞了一下于老师:“这回说的是你。”
  于老师抱着肩膀,低头笑出了声。
  “我们俩,就这么在只有看见对方的消息时,才表达一下自己的情感,可我却觉着双方的感情反而更浓厚了……”
  “布热阿!”
  忽然,身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于老师回头的瞬间,看见了一个大概是才刚刚大学毕业年纪的女孩,正在不远处呼唤着布热阿的名字。
  “哎!”
  布热阿从车头处站起身快步跑了过去,那个女孩在看了于老师一眼后,不知道和布热阿说了什么,布热阿回应道:“今天不行,今天有特殊任务,对不起啊。”
  “过两天,等过两天这个调研组走了,我一定陪你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于老师看着那个女孩生气的转过了身,还故意用脚跺着地面,而布热阿则顺着腰部抱住了她,只说了两句话,这对儿小情侣就叽叽喳喳的笑了起来。
  于老师没多嘴问哪怕一个字,她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每一个年轻人都会有的青春,只是,站在青春中肆意遨游的人,却永远都不可能属于自己了。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可能是一辈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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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还有人记得他(感谢‘HI西瓜’500打赏!)

  “别总领导领导的叫了,私下里可以随便一点,我姓魏。”
  我在酒店房间里握住了调研组那位领导的手,低下头喊了一声:“魏叔。”
  我是一个很老派的人,在我们那个年月大个十几二十岁没有叫哥的,都得叫叔。
  魏组长点了点头,率先坐在了沙发上后,说了一个‘坐’字就开始从兜里往出掏烟。
  依旧是没有任何标识的白盒,可他掏出来的白盒是侧开盖的中支。
  “抽烟。”
  魏组长将烟递过来后,一点递火的意思都没有,后仰着靠在了沙发扶手上,而我,则迅速掏出打火机,欠身为其点燃香烟,紧接着才点燃自己嘴里这支。
  “许啊,把你叫过来呢,其实是我有个事要求你。”
  他?
  求我?
  这还真把我听糊涂了。
  “说起这件事,咱俩之间还真有点渊源。”
  他笑着说道:“大概两年多以前吧,我一个有换命交情的老战友,给我打过一通电话,电话内容是,他女儿被骗到了这儿,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找了些人,询问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将得到的处理办法告诉他以后……唉……我这个脾气火爆的老战友对我一顿破口大骂。”
  “就因为我当时跟他提钱了。”
  “他说,如果这个求救电话是我打过去求他,他会不顾性命过来帮我处理,而我却告诉他这件事得要多少多少钱……”
  魏组长苦笑着说道:“我没怪他,真的,以他的层次和那个急脾气,根本没心思去了解这件事就不是咱们国家机构能够说了算的。”
  “后来,他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人来到了缅甸,给我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说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女儿救出去。”
  “自此,了无音讯。”
  “我查过出入境记录,他是用合法身份出去的,却没有回来过……”
  “我也找人在这边侧面打听过,说是他去了一个园区里和人动了枪,最后趁着雨季进了林子。”
  我听到这儿就已经觉着那人凶多吉少了,东南亚的雨季我经历过,林子我也钻过,那种感觉有多恐怖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会知道,很可能随手摘取一颗解渴的野果都会要了你的命。
  “再往后,我让人和邦康的园区老板周旋过,他们仗着大包总的庇护,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最后,是你拿下了邦康,才将那个女孩送了回来……”
  “可现在不是爹找闺女了,成了闺女找爹。”
  魏组长特意说道:“当年当兵的时候,如果不是我这个战友在我腿受伤以后背着我走了二十多里山路,硬是用身体极限将我们俩的成绩拉到了及格线上,我就不可能以全优记录在转业后进入机关工作,也不会有今天。你说,我那大侄女的要求,我能拒绝么?”
  “帮我找找吧,也算了了我一个心愿。”
  我望着魏组长的双眼,知道只要找到这个人,就可以彻底拿下‘进出口口岸’的时候,张开嘴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啊?具体资料有没有?”
  “叫赵新成。”
  这个名字我听着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当年在我们部队,他的攀爬技术是敢叫板全军区的水平,几次比武都凭借野外生存和攀爬技术拿到了好成绩,立过三回三等功。”
  我突然木那儿了:“魏叔,这人,写不写日记?”
  翘着二郎腿的魏组长立即将腿放了下来,用夹着烟的手指向了我:“你认识他还是见过他的日记?”
  “是不是管自己女儿叫‘大闺儿’?”
  魏组长都不往下问了,直接喊了出来:“人在哪呢!”
  “您等我一下,可能时间有点长,差不多要几个小时……”
  说着话,我掏出了手机:“白狼?”
  “你现在放下手里一切工作,去佤族楼里,找一个做‘猩猩绒’的老头,他是真诚的师父,你让他带着你去一趟他们村寨,等到了地方,让他领你找到村子外边不远处的猎人小屋,到地方给我打电话。”
  这番话说完,魏组长光听我说话的内容就已经察觉出了这地方有多不好找:“你怎么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撂下了电话,舔了舔嘴唇,仿佛要去感受那早已被忘记了的‘劫后余生’的余温般说道:“我在那地方死过一回。”
  紧接着,我说出了关于我的全部故事。
  我是怎么进的园区,怎么逃出来的,怎么碰上了真诚,怎么找到了猎人小屋,看见了那具尸体……
  魏组长才将我的故事听了一小部分,脸上的表情便已经很精彩了,我想,他这个通过当兵被分配到机关从政的人,即便是耗费了大半辈子的努力才爬到了开奥迪A6的级别,也绝不可能见过这如同炼狱一般的世界。
  他看我的目光从‘吩咐’到‘可怜’转变的非常快,哪怕听我说出了打六楼一跃而下时,也带出了些许震惊,可最后定格在眼睛里的,却依然是可怜。
  谁不是娘生爹养的?
  要是你到了当爹妈的年龄,亲耳听着孩子是从‘生死’之中趟出来的,又会是什么表情?
  反正我自打有了儿子以后,刷视频时看到打孩子的、孩子受伤的视频是一眼也看不了,就跟有人拿刀在剜我的心一样。
  嘀、嘀、嘀。
  在我描述完这一切后,电话响了。
  白狼发来的是视频。
  “爷!”
  茫茫大山里,我又看见了那间猎人小屋,当初我和真诚点过篝火的地方,依然漆黑。
  “去小屋里找几张纸,日记本的纸。”
  白狼那儿的信号不太好,卡在了屏幕里,等信号恢复了,他已经从猎人小屋中走了出来,手里捏着的,是几张被雨水泡过不知道多少次后,又被数次晒干,一碰就掉渣的纸。
  “爷,上边还有写过字的模糊痕迹,可一个字儿也看不清了。”
  我忽略的那间小屋的概况,想要让魏组长通过日记多知道一些他战友的事,却碰到了天灾。
  老天爷似乎都不忍心看着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痛苦的记录,挥手抹去了一切。
  “你往北,我已经忘了具体位置,但是我记着那儿有一颗歪脖树……”
  “对,就是这儿。”白狼在我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转身查看了,我在镜头里找到了当年那棵树。
  “找点东西在树底下挖吧,如果幸运的话,应该能挖到一些证件,假如没有腐烂……”
  魏组长看着我,许久没说出来话,我知道他看看战友的遗体,可我却说了一句:“魏叔,两年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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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感谢‘G梦行’500打赏!)

  证件找到了,那一秒,我冲着手机说了一句:“别挂断。”
  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想给魏组长留点时间。
  赵新成是幸运的,他的尸骨还能回去,可烂在729后山那些却再也回不去了,甚至,连让人发现都难。
  有时候我在想,假如今天来求我的不是赵新成呢?
  他是一个没权没势的人……
  我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想法,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即便想给我跪下,都找不到跪在我面前的门路。
  那假如这个人我又必须得重视,却没有如同赵新成那样拿捏着我命门呢?
  我可能会很礼貌的答应,然后在吃饭或者一个不太重要的间歇时间把这件事吩咐下去,但,绝不可能玩命的在脑子里搜寻这段记忆,直到想起这个人是谁。
  要是按照这个逻辑,那些被埋进后山里的人,的确回不去了。
  我也回不去了。
  “许啊。”
  当我站在酒店走廊里撵灭了手里的烟,房间内传来了呼唤声,我转身那一刻,房门打开了,红着双眼还在不停吸鼻涕的魏组长将手机递了过来。
  “来,进屋。”
  我跟着他走了进去。
  随后,他当着我的面,问了我这么一句话:“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说吧,打算让我怎么还你这个人情?”
  魏组长在我还没开口的时候,伸出了手,用‘且慢’的手势阻止了我说道:“说点我能办到的。”
  “魏叔,我没这个意思。”
  魏组长回应了一句:“假了。”
  我急切的想要解释,可他根本不听,想了又想:“这么着吧……”
  “我告诉你一个全邦康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他为什么不把进出口口岸的事拿出来?
  很简单,那不是他能决定的事,用可以公开的语言说,我觉着会是这样一句话:“那能一样么?一个是国家的事一个是私人的事,我姓魏的再愚钝,还能叛国?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听明白了?
  这就是我在魏组长明明欠了我一个人情的情况下,去索要人情的回答。
  “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我还得点你小子一下。”
  “大包总还在的时候,咱们边疆曾经抓过一个人,职位不高,有趣的是,抓他的人,连我都没接触过,甚至我都没资格问。”
  “可被抓的人我接触过,尽管只是一面之缘,我却知道这个人是个佤族。”
  我听明白了。
  魏叔的意思是,国内抓过一个佤邦间谍,在劝我千万别以为自己有点势力了就飘。
  我点了点头:“魏叔,我明白了。”
  魏叔依然继续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
  “你啊,根本没明白。”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吧。”
  不是……
  我就这么被轰出来了?
  我往旁边足足看了有三秒,才终于回过了头,在魏叔的笑容里恍然大悟!
  “魏叔,大恩大德,我记住了!”
  说完,直接出门,站在门口不停的深呼吸着。
  老魏还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告诉我,边疆抓了一个佤族间谍,而我正急切寻找的情报机构,当然是和这个佤族间谍有关系。
  那么,整个邦康,能如此大规模操控佤族的人,还能是谁?
  明明非常有能力,以大包总的达棒身份还可以压制住的邦康佤族头人莱登,又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在邦康市政府管理层中?
  当初邦康佤族头人莱登到勐能投奔我,很可能是看出了在大包总没了以后,包少爷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这才带着投名状(那些士兵)来的,结果我抬手给人发配到勐冒重建去了……
  我这不是瞎刘备么?
  手里捏着这么一个凤雏还不自知,要是没有人家的一句提醒,这得造成多大损失?
  我立即从兜里掏出了电话,刚把电话拨了出去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劲儿,我不能让莱登来见我,他再误会了点什么,扭头跑了怎么办?
  我得去一趟勐冒,还得亲自去!
  “半布拉?”
  我将电话给半布拉拨了过去:“我有事,今天晚上你别休息了,去市政府大楼值个班。”
  说罢,我冲着酒店内的电梯走了过去。
  当走出酒店,上了车,我扎好了安全带说道:“去勐冒,快!”
  此刻,邦康的街道上,一台尼桑车,与我这台皮卡擦肩而过,我甚至都没有回头去多看一眼。
  ……
  尼桑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一个男人拎着电话说道:“老板,我们到了。”
  电话里,赵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别闹事,鸟悄的找到人,装车里,有任何事,都去城外解决,整明白没?”
  “放心吧。”
  他还挺不耐烦,车辆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拐入了一条小胡同,等扎进去,几个人拎着两个旅行袋下了车。
  车辆所停的位置,是一家小旅馆,他们钻进去后,前台的老板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去鼓捣手机。
  几人熟门熟路的往旅馆内走,顺着楼梯进入地下室,最后路过吧台的人,还把车钥匙扔在了吧台上。
  下一秒,旅馆老板从屋内走出来时,锁上了门,这证明旅馆内根本就没有客人。
  他独自一人开着尼桑车在街头重新现身,再一拐弯,进入了一家汽修厂,出来时,车没了。
  他再出来时自己一个人拍打着双手,仿佛这台车在这座城市里,只剩下了灰尘。
  ……
  勐冒。
  当我深夜赶到,这座城市早就不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
  小城内的残垣断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栋拔地而起的高楼。
  高楼中央,曾经遍布裂痕的商业街民房也全都修缮完毕,莱登还专门为这些房子重新刷了漆,几乎看不太出修缮过的痕迹。
  只是这个小镇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除了为建筑工人开起来的饭馆、粉灯小店外,完全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寡淡到了极点。
  “爷,咱们到了。”
  当皮卡缓缓在街头移动,我看见了几个正在执勤的绿皮兵正在工地旁边晃悠。
  这地方我还记得,当初央荣炸了这座城市后,有一栋断裂的大楼就应该在这儿,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拆了。
  “哎!”
  我摇下车窗冲外边喊了一嗓子,绿皮兵一看是皮卡,皮卡车顶还有机枪,没敢摆出兵痞面孔。
  “莱登呢?”我如此问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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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那又如何?(感谢‘暮色悲歌啊’5000厚赏!)

  “完了。”
  在我见到莱登后,他一句话就将我逗笑了。
  他都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勐冒,而是直接将架起来的肩膀塌了下去,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一间小平房门外,我慢步走到了门灯下,歪着身子靠在了窗前的石桌上,问道:“你也来我这儿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差不多了吧?”
  我的意思是,即便是良禽择木而栖,都考察了这么久了,还不能做出决定么?
  莱登投奔我的时候,是亮明了自己在明面上的佤族头人身份,他可没说自己手里还握着什么特殊部门,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许爷,您……早就知道了?”
  我很诚实的回答:“早知道能等到今天才来找你么?”
  “我是受人点拨了之后,才想明白的。”
  莱登伸手往东一指,我则顺着他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莱登此刻将手里不停磨擦的木制烟袋举了起来,打跨兜里往外掏烟丝塞入烟斗按压,压实了以后这才说了一句:“还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而我则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缅政府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们顾不上咱,昂山素季的和善怀柔政策与闵雷昂的雷霆手段正在激烈交锋……”
  我听到这儿赶紧摆了摆手:“自己人就别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了,我就想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可能统一阵线。”
  莱登很自信的扬起了下巴说道:“那绝不可能。”
  “闵雷昂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女人。”说到这儿,莱登突然一捂嘴:“爷,咱……不相互试探一下,就这么直接进正题么?”
  我多一眼都没看他:“你这招,我之前老跟老乔使,现在变成了和西亚人使,咱俩两个老中医碰到了一块,就别相互把脉了,这要是再把出来点不好说的脏病,脸上哪还能挂得住啊。”
  莱登赶紧把烟袋塞进了嘴里,不好意思的笑着。
  “老街怎么样了?”
  “还那样,四大家族各自把持一方,并使劲儿横向发展,期望凭借壮大自己悄无声息的能压倒其他三家。结果把果敢局势弄得十分紧张,就跟冷战时期军备竞赛似的,各个家族玩命捞钱,再加上一个把持内政的明家,热闹极了。”
  “我是问你他们能不能腾出手出兵勐冒。”
  莱登坏笑着:“爷,他们都走不出果敢,就得掉头回去,要不然,心里就得打鼓,生怕谁把自己黑了。白家坑大佬彭的事,已经让几大家族做下病了。”
  “那林曼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我还真知道。”
  “林曼妙自从到了果敢,是不停奔走上下活动,拿仇恨挑动白家,用金钱挑动两刘,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掀动了魏家,结果四大家族外带明家坐在一起一开会……愣是把说好的事给改了。”
  “他们之前可是满口答应着一定出兵,哈哈哈哈,到最后给林曼妙耍了个团团转!”
  我心里话了:“难怪林曼妙之前如此嚣张,现在又没了动静,这是彻底困在果敢回不来了。”
  “东掸邦呢?”
  莱登沉吟一声,说道:“很危险!”
  “怎么说?”
  “我的人从孟波带回来的消息称,有一群R国人,打着经商的旗号去了孟波。”
  我把眼睛眯了起来,看向了远处:“是我烧了那个神厕以后吧?”
  “是他们向联合国抗议没有得到任何反馈,就连缅政府都没有正面回应之后。”
  缅政府的昂山素季正在和闵雷昂过招,哪有工夫回应你?那R国可不就剩下资助东掸邦给我捣乱这一条路了么?
  当整个局势已经被我看清,我扭过了头:“大包总在赵家船上有几成股?”
  这是明摆着的事,谁做生意不希望把周边豪强都拉进来呢?如果大包总不占股,关于佤邦的消息,他姓赵的凭什么拿捏的那么准,还敢在邮轮上公开拍卖?
  呼。
  莱登就像是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似的,长长出了一口气,走回了房间,不久之后,将一张银行卡和一本账目拿了出来。
  “许爷,这是大包总死后,咱们通过情报在邮轮上的所有收益……”
  我把帐接到了手里,随即在莱登诧异的眼神中留下了银行卡,并露出了笑意说道:“自大包总死后,你没少往里搭钱吧?”
  “许爷,咱们这条线上的所有人,每一笔开销我都记录在了账本里。”
  下一秒,我连账本都塞了回去。
  “这就该是一笔糊涂账。”
  莱登突然看向了我。
  “咱不能要求手底下人在外边完成自己工作的同时,清清楚楚记录下来花销了多少钱吧?他们脑子里得记录信息,还得隐藏自己,要是再记这个,还活不活了?”
  “所以关于帐的事,我不问,真与假我都不问,而且,你也不许问。”
  我掏出了烟给自己点燃后问道:“往年,在合理的情况下,你们这条线一般得投入多少钱?”
  “过亿……算上贩卖情报……”
  “这钱我掏,明天我回去就让半布拉打钱。”我很正式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手里这条线,只烧钱,不用交收,万一能挣点,你们就自己犒劳一下。”
  我起身摸着口袋,不知什么时候打火机丢了,随后想起来在酒店给魏组长点完烟就把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的事……
  嚓。
  莱登用自己手里的火柴在夜晚划着了火,用另外一只手聚拢着将火焰藏在中间递了过来。
  我看见的是臣服。
  等我把烟点燃:“莱登,你在这儿操控你那条线没有任何问题吧?”
  “没问题,现在都有电话了,沟通也方便。”
  我点了点头:“你们家几个孩子?”
  不等莱登开口:“我记着你从邦康来投奔我就是带着儿子过来的,是吧?当初勐能也乱套,又刚炸了勐冒,我也是忙懵了,没看出来那么好个棒小伙。”
  “这么着,你让他啊,来我身边当个警卫班长,先委屈委屈,等锻炼锻炼以后,我给他放到军队后勤去。”
  莱登一句话没说,挺了半天,终于重重点了点头。
  “嗯!”了一声。
  “那行,你让你儿子跟我走。”
  “我得连夜回邦康。”
  在我转身期间,莱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爷,我就那一个儿子。”
  我的回答则是:“这句话说的多余了。”
  表面上看,我的意思是,我又不送你儿子上战场,你怕什么;实际上我说的是,那又如何?(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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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废泡子(感谢‘锤就完事了’5000厚赏!)

  我可能给老鹞鹰伤着了。
  回到邦康以后,我给央荣叫到了办公室,当着姚四海的面,说出了石陆指的事,原打算让他从部队里挑几个有前途的派过去……
  没想到老鹞鹰当时眼睛就亮了,立马贼兮兮的说了一句:“爷,我能不能……”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寻思出来这么多年了,也没给家里做任何贡献,打算给亲属孩子塞进来,混个好大学么。
  “你们俩商量吧。”
  我琢磨,弄进来一个还不就知足了?
  结果央荣提交名单的时候,老鹞鹰弄进来仨!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破口大骂:“你他妈又嗨大了吧?啊!”
  “这帮人是未来上战场给咱们打天下的主力,你要干嘛?”
  老鹞鹰把脑袋低下了:“爷,你说我也没个孩子,好不容易碰上点好事……”
  他是一点都不为我考虑,加上长期在一起我早拿当了自己人,说话没了顾忌,一张嘴就把最不应该说的话说了出去:“你那胳膊上天天小针管续着,还想要孩子?”
  “能活过四十对你来说就一大关了!”
  我当时就看见老鹞鹰的脸黑了,他错愕的站在那儿,怎么也想不到会被我用如此恶毒的言语攻击。
  这货头一回连声招呼都不打,转身直接离开了办公室,顺着市政府办公楼到了停车场,开着那台新入手的野马冲了出去。
  “哥。”
  央荣在办公室看着我站在窗前,呼唤了一声。
  “我知道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生气的地方,那老鹞鹰已经越来越过份了,上次在我办公室里开会,哈欠连天不说,连自己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弄得周围人都在瞪他。
  现在别说让我在邦康市政府给他安排位置了,哪怕是勐能司法委,我也不敢让他去啊!
  然后呢?
  说他两句,他还不乐意了,还觉着被刺激到了柔软的内心了,扎针玩小快乐的时候,琢磨你妈来的?
  “咱们早点盯着他好了,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
  我立即扭头看向了央荣,骂道:“放屁!”
  “我从729开始铺盘子到现在铺下了大半个佤邦,每天都连轴转几乎不休息,就这还觉着精力不够用呢,指望我盯着谁?”
  “你们这帮人要全靠我盯着,我连口气儿都别喘了!”
  我越说越来气:“再说了,我盯着你了么?”
  “我盯着布热阿了么?”
  “你们俩怎么不扎针呢?你在村寨里想要多少那玩意儿没有啊?”
  “就他脆弱!”
  这就是我地盘扩大了以后,手底下人所暴露出来的现状,以前的小毛病如今都成了致命缺陷,稍有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蚁穴溃堤。
  这也是我为什么坚定不移的使用于老师的原因,有她在,起码我这儿的半壁江山塌不了,可她身后那凶险如刀的民意我又不得不防。
  我已经是一身污秽无法站在阳光里了,那自然要坠落黑暗之中,冲着普通人幸福的笑容充满敌意。
  这才是邪恶之花盛开之后,最恐怖之处,它能让你在能回去的情况下,不敢回去,因为,回去就得死。
  十一会馆。
  音响声被放到了最大,老鹞鹰拎着话筒在大声宣泄着。
  “刀个刀个刀刀,那是什么刀。”
  “刀个刀个刀刀,一把杀猪刀!”
  “一刀一刀一刀,刀刀催人老……”他一边唱一边挥舞着残废的手,直到嚎够了……
  他放下了话筒,端起了酒杯,此刻,门外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姚爷,您的快乐来了。”
  如今,他也是爷了,那能不是爷么,勐能主事的面瘫都是他小弟,在外面谁敢不给他面子?
  老鹞鹰冲服务员挥了挥手,将这个女人撵了出去,打自己包里拿出没开封的针管……一套流程下来,连针都不带拔的,任由针头在小腿上晃悠,就靠在了沙发上。
  他已经扎到腿了,胳膊上烂得早就无处可扎,不扎腿还能扎哪?
  老鹞鹰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开始自言自语……
  “他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拎着柴刀剁我手,随后一身是血去杀人的许锐锋了。”
  “他现在穿上阿玛尼了,戴上劳力士了,再回过头,开始觉着我脏了……”
  “我能不脏嘛!”
  茶几被老鹞鹰一脚踹了出去,然后,就这么挽着一条裤腿的坐了起来,身边要是有人,高低得吓一跳。
  “我从让老乔看上开始,就被吓的瑟瑟发抖,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要上位了,你他妈来了你!”
  “自打这只手断了,我是既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干掉我,又不得不跟你混,好不容易和你混成连桥了,已为塌实了吧?”
  “得,你越爬越高,一甩手就给我发配到勐冒当苦力去了,我他妈都不知道自己哪错了!”
  呵呵。
  原本就是一个人在房间内说着话,老鹞鹰毫无预兆的便笑了出来,随后,笑容迅速收敛,和没笑过一样。
  “我只有在每天把这玩意儿扎上才能睡着……”
  “你以为我不想忌啊!”
  这才是江湖!
  江湖,是尔虞我诈,是口蜜腹剑。
  没有人能在江湖上不染风霜,更没人能在江湖中行走一遭后,于心头不留下伤口。
  可这时候你要是敢喊疼,敢赖唧,他们还瞧不起你,即便,私底下每一个人都龇牙咧嘴的活着。
  “是这儿么?”
  “是这儿。”
  楼道里,拖拽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有人开始说上话了,而此刻的老鹞鹰,在音乐声下,什么也听不见。
  那,他为什么要来这儿宣泄呢?
  其实很简单,自打邦康被清理干净以后,只有十一会馆还敢做这种买卖。当然,他们也不是明着干,将整个顶层房间全部锁死,对外宣称顶层不营业后,专门为豪富提供这种包间。
  与此同时,竹叶青也将自己的办公室放在了这儿。
  走廊里,四个男人全部以一手枪一手刀的姿态进入该楼层,原本被锁住的铁门正在来回晃悠,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而本该站在门口的两个又高又壮的安保人员,已经全躺下了,有两个人正在往楼道里拽尸体,另外两人正挨个房间检查。
  吱……
  老鹞鹰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了,他不知道陷入到了怎样的世界当中,正躺在沙发上傻笑,根本没意识到有人来了。
  “老三,你那什么情况?”
  “没事,这屋是个抽迷糊了的废泡子,瞧那样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正飘呢。”
  “赶紧找竹叶青,老板说了,不能把事闹大,快!”(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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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视人命如草芥的笑(感谢‘G梦行’1000打赏!)

  啪!
  老鹞鹰是生让一个大嘴巴给抽醒的,等醒过来,还满脸茫然。
  嘴巴子是我抽的,此刻我正掐腰站在包厢里,然而整个楼道内的血腥味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似的在往屋里钻。
  “爷……”
  老鹞鹰木讷的爬起来,我抬脚便踹了过去,‘碰’一下将其踹倒在沙发上,怒骂道:“你他妈还不如死了!”
  骂完,我转身就走,多一眼都不想看。
  出事了。
  这次的坏消息并不是由老鹞鹰那张乌鸦嘴带来的,而是十一会馆的服务员报的警。
  民生带人赶到时,整个案发现场除了老鹞鹰以外,没有一个活口。
  两名安保人员被干掉后由凶手拖拽着藏到了楼上,办公室内竹叶青的贴身保镳也让人用刀给扎在了木门上,整个过程没人开哪怕一枪,这才没有惊动任何人。是案发两个多小时以后,会馆开始上人了,服务员领着客人准备进嗨包的时候,才发现了楼梯间的血迹,报了警。
  民生觉着这件事,事关重大,尤其是在调研组还没有离开的情况下,并没有私自处理,而是给我打了电话。
  等我赶到,他指了指场所内留下了唯一活口的包厢,我看见的却是老鹞鹰腿上插着针管睡得正香!
  看到这一幕,我还以为是老鹞鹰嗨大了发了狂,可想起来这货一只手不好使,几乎不怎么用刀,身上又没有半点血迹……
  等民生找到了监控,这才明白过来凶徒是没拿老鹞鹰当回事,以为他就是个过来玩的‘嗨客’,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民生推门进屋了,很客气的走了过去问道:“姚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或者看见什么?”
  这句话不问还好,问完老鹞鹰就跟卡碟了似的,只说出了一个‘我……’,紧接着就用手开始揪头发,痛苦的想要回忆什么似的,极为不堪。
  民生看到这儿都不问了,转身又走了出来,站在楼道里冲我说道:“爷,这个事应该是在姚哥上劲儿了以后发生的……”
  “我X你妈!”
  我抬腿就要往屋里冲,被民生一把搂住:“爷!跟姚哥没什么关系,他就是来这儿玩,就算是不嗨大了,还能怎么样?”
  “我的人查过了,现场死的三个人身上呈现三种不同的刀口,也就是说,过来的人都是狠角色,各个都是敢杀人的主儿……”
  “他不嗨大了会怎么样?”
  我扭头看向了民生:“你怕是没见过老鹞鹰一个人顶着枪口和眼前一堆果敢同盟军叫板的样子吧?”
  民生完全不信我说的话,见我稳定后松开了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包厢,我估计他内心想的是:“就凭他?”
  人就是这么开始被瞧不起的,他看见了你现在的堕落,永远不可能会联想出你曾经的辉煌。
  “竹叶青呢?”
  我问完这句话之后,民生摇了摇头:“整栋楼都快翻过来了,还是没找到人。”
  “我给你个方向,事儿,应该是老赵让人做的,这伙人既然敢来,那肯定是硬茬子,朝这个方向查。”
  “至于竹叶青,死活不论,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我刚一转身,民生又问了一句:“爷,姚哥呢?”
  我这股火又上来了:“邦康没他妈有法律啊!”
  我已经不怎么骂人了,因为爬的越高越觉着有种无形的东西在束缚着我,可这一次,我再也控制不住了,脏字频繁的从嘴里往外蹦,就没停过。
  骂完以后,总算痛快了点的我快步下楼,连电梯都懒得等,硬是在步行梯上一路下到了楼下才喘过这口气儿。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底层,在你拼尽全力往上冲的时候,总会蹦出人来拖你后腿。
  让你觉着每往上挪动一步,都好像拖拽着千斤重担,好难。
  “过来!”
  一向心思缜密的我,在愤怒之下还是有些事忘了交代,在门口冲着守警戒线的警察挥了挥手,当对方跑过来时说道:“告诉你们民生局长,案子一定要低调处理,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也不要惊动任何媒体,去吧。”
  交代完最后一句,我特意在楼下多停留了一会,在思考还有没有遗漏的部分,当确定自己已经在当下无能为力了,转身走向了自己那台皮卡,刚上车,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就看见有两名警察带着戴上了手铐的老鹞鹰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时,我再次拿起了电话:“喂,筱筱啊?找个戒毒方面的大夫……然后没什么事让你妹妹多去黑狱看看老鹞鹰……还发生了什么?他要再不把那东西戒了,这辈子就彻底废了!”
  碰。
  我关上了车门。
  紧接着,给莱登打去了电话:“找人,赵家派来邦康的。”
  说话间,我看着那台警车载着老鹞鹰从院内开了出去,坐在后座的老鹞鹰则始终看着我,那表情……
  ……
  小旅馆地下室。
  竹叶青被绑在了椅子上,他面前一个男人正吹着口哨在擦带血的刀,另外几人甚至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围在一起摔扑克。
  “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欠赵家钱的事了?”
  竹叶青没想到眼前的男人是这种闲聊天的态度,有点没反应过来的看着对方。
  擦刀的男人拉过了一张椅子,椅子背冲前的骑坐在那儿说道:“那怎么身边就放了一个保镖?你是不是以为赵家的人怕他许锐锋,不敢来邦康?”
  “我……”
  “我这……”
  “我这儿正四处求神拜佛想办法,可姓许的也不开面啊,我都找到了邦康市政府的秘书长半布拉,还是没能把人情要下来,这才在老鹞鹰来我这儿玩的时候,把手下人都赶了出去,打算他痛快了以后求人办事……”
  擦刀的男人冷笑了一声:“那个在包房里直打挺的废泡子,就是勐能的老鹞鹰姚四海?”
  竹叶青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三,我就说别留活口儿,你非说没事,这要是一刀给他扎那儿,咱们哥几个是不是也在东南亚扬名立万儿了?”
  正打牌的一个男人回过了头:“我也不知道他是姚四海啊,还以为谁扎针扎动脉上了呢,那都要嗨上天了。”
  轰。
  地下室内的人突然哄笑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视人命如草芥的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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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你都不配当个男人(感谢‘深夜不睡者’的打赏)

  2016年,立秋。
  此时的邦康就像是渔船碰到了来求救的虎鲸,当我看见虎鲸在藤壶纠缠下不停嚎叫,第一反应就是拎把刀过去清理。
  结果,我发现就算是我将长期寄生的藤壶全部清理干净,原本藤壶所在位置也不会立即恢复如初,而是伤痕累累。
  我说的是十一会馆,是那些在我暴力打压下依然将污秽隐藏在暗处的阴暗面;我说的是明明我已经清扫了邦康全部实验室,可老鹞鹰还是能找到玩的地方。
  不知道调研组还没走是么?
  不知道我从园区的一名狗推走到今天,是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换回来的么?
  不知道进出口口岸的事一旦敲定,改变的整个邦康的生态系统么?
  为什么还要用你们眼里那一点点蝇头小利,来干可以损毁老子过百亿收益的大事!
  我在明明知道一个底层老百姓心态是‘你那百亿进出口口岸和我有屁关系’的情况下,开始恨他们了,我开始恨这些人的无知。
  和就像是去建筑工地偷人家花大把钞票弄下来的铝合金门窗去卖废品,又像是爬上电线杆剪电线却只是为了卖电缆里的铜。
  这种行为能生生给你蠢哭,你还无可奈何。
  我现在知道老乔为什么爬到了高层次以后,懒得废话了,刚开始我还觉着老乔的做法过于偏激,哪有只因为一点点怀疑就将所有人都干掉的道理……
  现在我他妈也想这么干!
  哪怕……我也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哪怕,曾经当流氓的时候我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嘀、嘀、嘀。
  手机再次响起时,我将其拿了起来。
  “喂?”
  “人没找到,估计在邦康有根。”
  是莱登的声音,可我从那稳当到了极点的声音里,却听出了他的自信。
  “直接说结果。”
  莱登稍微停顿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第一次给我办事,竟然听到了如此镇定的声音。
  “我找到了车。”
  “准确的说,是我的一个族人,最近收了一批拆车件,明明是一台车的整装,却以拆车件的形式在卖,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原车不太值钱,拆车件却很值钱的老车身上,可这台车,售卖拆车件的价格,却是市场上的一半。”
  “我的族人说,这种手法一般是将出过事的车化整为零的手段,好让人无迹可寻,但是那个汽修厂的老板他认识,本来是只打算卖他一部份的,可三墨迹两墨迹之下对方烦了,这才将整车拆车件都给买走了,除了没有车壳,所有拆车件连个螺丝都不缺。”
  “是台尼桑。”
  总算有个靠谱的人了。
  我冲着电话里说道:“那个汽修厂的老板,有没有其他把柄在你手里?”
  莱登再次停顿,随后说道:“倒腾点赃车。”
  “行,让你的人把心放到肚子里,另外,把汽修厂的地址和老板资料给我发过来。”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对于莱登,有关情报的钱和账我可都没动,为的就是让他有足够的利益驱使着给我效力,也为了让其他人挖不动。
  此刻,我的每一个布局都呈现出效果了。
  收到了消息,我转手就给民生发了过去,要求只有一个,用一台子虚乌有的车,把人抓起来以后,再以搂草打兔子,以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突然想起来什么的形式,将这台尼桑车给问出来。
  我得保证那个佤族的安全,绝不能让这件事落在情报人员身上,要是每一个给我办事的情报员最后都出了事,以后谁还敢为我卖命?
  ……
  勐能,黑狱。
  一台红色的奔驰小跑停在了黑狱门口,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带着墨镜于此处等待着。
  当那台从邦康开出的警车接近,她这才在烟尘中打开了车门。
  警车停下了,老鹞鹰带着手铐吸着鼻涕在烟尘中下车,刚要无奈的低下头那一秒,看见了那台红色的奔驰小跑:“你怎么来了?”
  那个和筱筱轮廓相同,却风格各异的女人走了过来,像是陌生人似的面无表情说道:“你当然不想看见我。”
  “每天被外面那么多莺莺燕燕围绕着,你怎么会想得起来我?”
  “现在好了,彻底踏实了。”
  老鹞鹰戴着手铐瞪起了眼睛:“你跑这儿发什么疯!”
  “我发疯?”
  “我又没在邦康开会的时候连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我又没在邦康出事的时候嗨大了,连身边发生了好几条命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什么时候发疯了?”
  “我看发疯的是你!”
  她脾气很硬,属于那种说一句都不行的类型:“调研组可刚到邦康,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有一件是给许爷长脸的么?”
  老鹞鹰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举起自己的手:“我给他长脸?”
  “你是不是忘了我这只手!”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姚四海,你长没长良心?”
  “你从一个倒腾二手车的,到有了夜秀,再到成了司法委的副主任,你是不是都忘了是谁一手安排的?”
  “你手里拿着整个勐能散货市场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你在勐能包了好几个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呢?”
  “吃饱了你要踹桌子啦?”
  她掐着腰破口大骂:“你他妈混蛋你!”
  “许爷就不该拿你当兄弟,我也不应该来!”
  老鹞鹰在门口愣了许久,最终问出了一句:“是他,让你来的?”
  “不然呢?”
  “你自己算算许爷发迹这两年你碰过我几次,你们男人有一个是能憋得住的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那还非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另外你看看自己眼皮上的扁平疣都长出多少了,再看看你手背长出来的那东西,知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
  “知不知道这种脏病怎么得的!!”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探着脖子脑袋摆在前方咒骂:“现在别说你不碰我了,就算是你想碰我,我他妈也得敢让你碰啊!”
  “可许爷,埋怨你一句了么?”
  “给你调去了勐冒,自己就不想想,这是不是为了给你换个环境?”
  “知不知道这次筱筱打电话来怎么说的?”
  “说已经给你找好了戒毒的医生,让我多来关心关心你……”
  “你他妈配嘛?”
  “你都不配当一个男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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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还不够嘛?

  “喂?”
  邦康办公室,当电话再次响起时,我又一次听见了老赵的声音:“许啊,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故意冷笑着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和赵家的关系一直挺好,咱们都没红过脸,你为什么这么想?”
  “噢……”
  “那我怎么听说邦康戒严了?”
  我非常平静的回答:“不应该么?”
  “如今东边的调研组正在邦康考察,以我们和东掸邦的关系,不该戒严么?这要是让东掸邦动了调研组的人,咱每年营收过百亿的生意可就彻底泡汤了……”
  我还专门多问了一嘴:“不对啊,我这么兢兢业业的,你不是应该高兴么,这里可有你的股分,怎么还问有没有误会呢?”
  “不是……哈哈哈哈……那什么,之前不跟你打过招呼了么,邦康有个女人欠我赵家的钱,失联了,我就让人去办了点事。”
  “这事我知道。”
  老赵在电话里继续说道:“如今事办的差不多了,还闹出了几条人命,加上邦康突然戒严,人撤不出来了,我这不就以为,你小子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了么。”
  “那不能,把心放肚子里,指定不能。”
  “咱们啥关系?”
  “我能让你下不来台么?”
  “这么着吧,你把他们电话给我,我让人送他们出城。”
  “老赵啊,实话跟你说,调研组一来,我都忙疯了,你那事如今根本到不了我这儿,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治安案件么,下面警察局就给办了。我这是接着了你的电话才听说……哎,他们闹出了几条人命?”
  “呃……”
  “老赵?老赵?”
  “喂~”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下一秒,我听着忙音将电话从耳朵旁边挪开,看着手里的话机,露出笑容说道:“太假了?”
  我怎么可能放那几个人离开邦康?
  他们专挑调研组在的时候来这儿搞风搞雨,这不是当着领导的面儿给我上眼药儿么?
  这我要是让他们走了,以后整个东南亚的人怎么看我!
  我邦康是他妈公共厕所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还有你姓赵的是不是心也太大了点?
  一份布热阿的DNA检测报告差点没给我勐能闹得分崩离析,但凡你发过来的检测结果是动过手脚的,我也知道你多多少少替我考虑过一星半点,结果你发过来一份大公无私的。
  我许锐锋不倒台你不放心是吧?
  就这,你指望和我一起吃下‘进出口口岸’的红利?
  你怕是这辈子都没去过大同吧?你哪怕听江湖上的朋友聊过大同的矿,就会知道没有一个合股的矿场是不闹出几条人命就可以安稳的,你真拿我许锐锋当过家家的小孩了?你说一句带你玩,我他妈就得带你玩啊?
  要是以前,这些话我会在电话里直接咆哮出来,并立即与其撕破脸。
  现在?
  绝不会!
  我会迎合着你说,我会奉承着你说,等你敢把狗爪子伸过来,立马一刀就砍下去。
  然后才恶狠狠的看着你,告诉你:“这就是敢往老子兜里伸手的结果!”
  ……
  勐能。
  黑狱。
  鱼头、老烟枪、面瘫三人拎着整整两大包东西围在了老鹞鹰身边,当时的老鹞鹰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一颗大树上,手背上还扎着能缓解毒瘾发作时痛苦的点滴。
  “大哥,我给你买了点睡衣和烟,也和看守打好招呼了,你要是觉着上劲儿了,不行就顶一袋。”
  面瘫将塑料袋放下以后,鱼头也凑了过来:“水果、熟食,我们几个也买了,另外给你在看守那儿放了点钱,想要什么就让他们买,钱不够了,就打电话,我们哥几个再给你送。”
  老鹞鹰被绑在树上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脚下摆满了兄弟们送过来的东西,这才半开玩笑的骂了一句:“你们他妈上坟来了?”
  哥几个这通笑啊,就像是谁也没拿老鹞鹰进黑狱当回事似的。
  等笑够了,鱼头才开口说道:“上不上坟的,先搁一边,反正这回啊,咱爷是让你架火上了。”
  老烟枪习惯性的接话:“能不被架火上么?调研组还没走呢,邦康还出了这种事,身边就这么一个连桥,还……”
  他无意识的一句话说出,老鹞鹰整张脸立马就黑了下来,他就跟才反应过来一样,整个人尴尬在了当场。
  他好像想起来最近这段日子自己在邦康都干了什么了,那一朝朝一暮暮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在眼前不停播放着……
  明明人家在开会,他伸手往嘴上抹一把的瞬间,却发现自己鼻涕眼泪在一起淌,只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转身去厕所;
  明明是出去办事,结果办完事刚进车里,就犯了瘾,一针扎上,等再睁眼,本该是阳光明媚的上午却变成了夕阳斜下;
  明明自己是来干那位爷不方便出手时,不得不去干的事,现在呢?
  失联已经成了常态,出门车钥匙不拿、手机不带都属于正常,除了必须揣进包里的针管不会丢以外,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再也没有了任何重要的事和人。
  这是怎么了?
  再抬头,等老鹞鹰从思绪里出来,眼前的兄弟们早就走了,远处只有几个苦力瞧着自己面前的塑料袋流口水。
  “滚!”
  “咳、咳、咳……”
  落魄成这样了么?
  我姚四海已经到了连这种人都敢惦记的程度了么?
  那在邦康的时候,自己那连桥是在怎样忍无可忍的环境里才不得不……
  老鹞鹰再次低下了头。
  他就像无数瘾君子一样,在正常的时候会赌咒发愿的说‘一定会戒’,可瘾头子一上来,就成了‘再给我来一口我就戒,一口就行’!
  老鹞鹰抬头向夕阳下看了过去,那温和的阳光之中,一个人影正一只手插兜一只手夹着烟往嘴里的送的看向他。
  那也是姚四海,可那个姚四海,是站在夜秀门口意气风发的姚四海,是迎来送往、脑瓜灵活的姚四海。
  那时的姚四海身边兄弟成群,包里钞票无数,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点头哈腰,尊敬的称呼一声:“姚总。”
  如今呢?
  一阵风起,矿场里的风沙遮蔽了双眼,老鹞鹰等风沙过了再去看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皮包骨坐在街头,他浑身烂疮根本没人敢靠近,就连在街上掏包的小偷路过时,都恨不得往他身上吐口痰。
  “姚爷。”
  一个绿皮兵此时走了过来:“大夫说了,不能老绑着,要不然不过血以后,身体受不了。”
  “咱说好,我这就给你松开绳子,但你不能跑。”
  老鹞鹰苦笑着点了点头。
  任凭绿皮兵拔掉了手上点滴的针头,只是药物才刚刚停止往体内注射,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千万只虫子在身上爬的难忍,就像是不来一针根本活不下去了一样。
  老鹞鹰顺着树干软如面条般摔倒,在地上拱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的时候,歪着沾满尘土的脸向正在收绳子的绿皮兵说了这么一句话:“兄弟,能不能……给再整一针……”
  绿皮兵瞅着他了出了声:“许爷说了,谁敢给你那玩意儿,全家陪葬,你说我敢不?”
  许爷!
  这两个字仿佛在他那逐渐被吞噬的灵魂世界恢复了一丝清明,问题是老鹞鹰此刻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自己这辈子完了,否则都到了这般境地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想法?
  这嘴巴都已经把脸抽肿了,还不够嘛?!
  还!不!够!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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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全境通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
  “过来。”
  老鹞鹰被绑在树上,望着远处直流口水的苦力时,说了这么一句。
  苦力兴奋的在远处傻笑着,刚要起身往这边走,绿皮兵端着枪就瞪起了眼睛。
  “没事,那些熟食都是我啃过的,再不吃也该坏了。”
  他这句话说完,苦力才手刨脚蹬的冲了过来,抓起塑料袋里被啃过的烧鸡,张嘴直接撕咬了起来。
  老鹞鹰看了这小子一眼,那常年砸石头练出来的肌肉,和健壮体格让人羡慕,低头撕咬肌肉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子凶狠。
  老鹞鹰问道:“杀过人么?”
  那人点了点头:“杀过。”
  “用的什么家伙?”
  “刀、枪、石头……”他抬头看了老鹞鹰一眼:“以前我是牵驴的,跟胡子。后来胡子倒了,二奎也死了,我们这些受牵联的都被扔进了监狱。”
  牵驴的,就是运送骡子的人,在运送骡子的过程中如果发现了逃跑的,那他们就得负责处理。
  老鹞鹰听到这儿,笑的特别残忍:“在东南亚待了多久了?”
  “忘了,在黑狱里关了一年多,我连今天是几号都不记得了,怎么还会记着来这人多久了?”
  老鹞鹰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不冤,你这罪过在哪都够毙的,能来砸石头,已经是捡了一条命了。”
  “说那都没用,不就是跟错人了么。”
  他还挺有主意。
  “姚爷是吧?”
  他看了一眼老鹞鹰:“我听那些新进来的人说过你,你是许爷成事以后,‘窜红’最快的,据说以前‘胡子哥’在勐能的势力都归了你们。不过,我多嘴劝你一句,你胳膊上扎那个……一点事都不顶,什么用都没有。”
  老鹞鹰纳闷的问道:“你的意思,我戒不了这玩意儿?”
  他抓起一个芒果,连皮一块咬下咀嚼着,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也丝毫不在意:“那倒不是。”
  “我信你能戒,戒了之后呢?”
  “夜秀你是能不管了,还是能不出货了?”
  “除非你能离开这儿,最好是回国,能回去没准还能活回个人样,只是,还回的去么?”
  “要是回不去了,即便你将身上的瘾彻底戒了,许爷给你放了出去,哪怕不让你再管夜秀、也不出货了,可你脑子里永远有个最深的记忆是那地方能买到快乐,生活上稍微碰到点不顺,就得折返回头。”
  他叹息了一声:“这种事,我跟胡子哥的时候见多了,以前一个女的,佤族,当地的,染上这个了以后,她爹一狠心给扔地窖里活活闷了俩多月,可才放出来一个多小时,她就能趁着她爹上厕所的工夫跑出来,还直奔卖货的地方。”
  “以前我们都拿这种事找乐儿
  老鹞鹰没和他犟,这是明摆着的结果,想要戒毒,首先就要将周遭的圈子全都断干净。
  最痛苦的是,假如这东西曾经充斥过你的日常生活,一旦戒除,你会觉着干什么都没意思了,哪怕是和女人做那事。
  老鹞鹰试过。
  假如说普通人开凿的快乐,用数值来代表是100的话,那扎完针再凿,快乐就有可能是110000。
  为什么?
  因为你大脑中的多巴胺会让你误以为自己的感官神经特别灵敏,你会误以为自己体会到了平时根本感受不到的细节。
  可要是习惯了这种感觉以后,在不扎针的情况下凿,对不起,快乐的数值……不,不光没有快乐了,数值还有可能变成-1000000。
  不光是觉着这事没意思了,甚至还会成为牛仔电影中最出色的快枪手。
  而顶上小快乐以后的强悍是真实的么?
  也未必,起码夜秀里的姑娘们不是这么形容的。
  但,你的大脑会将你幻想中的一切逐步具象化,并让你相信这就是真实的。
  老鹞鹰看着眼前的苦力,喘了一口粗气,故意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那你觉着,你还能出去么?”
  “净扯。”这俩字儿说完,他自己都笑了:“老乔让人给我扔进来的时候连刑期都没有,怎么出去?”
  老鹞鹰故意绕开了这个话题,看向了矿场里正在干活的苦力,像是无意识的问了一句:“这儿的人,都是勐能的?”
  “哪都有。”
  “有果敢那边过来做生意得罪了老乔的,还有从南北掸邦来的,连木棉的都有。”
  老鹞鹰好像都没意识到,他的脑子已经开始逐渐好用了,并开始有了自己的逻辑思维。
  “你和这帮人都熟么?”
  那人警惕性十足的问了一句:“你要干啥?”
  “无聊,想听听勐能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儿的,想听听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
  “那行。”此人将一块鸡肉关节上的脆骨塞进嘴里咀嚼的‘嘎吧嘎吧’直响,回应了一句:“等晚上下了工的,但是我劝你别打歪主意,这座大山外边的所有佤族,他们就指着抓咱们发财,抓着一个从矿场逃出去的,就能挣几十万,在这儿哪怕苦点累点起码还能活着,只要不得病就不至于活不下去……”
  老鹞鹰冷笑着说道:“面子都已经丢干净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语气,就像是站在煤山之上眼望京城四处火起的明思宗,他不是不能活,是不想活了。
  ……
  “全境通缉!”
  “爷……”
  “闭嘴!”
  “爷

  “我他妈让你闭嘴!”
  邦康办公室内,所有和我出生入死过的人,都在。而此刻我脸都快被气歪歪了,因为不久之前白狼打电话来说老鹞鹰跑了。
  当时的我,就像是让人往嘴里喂了一口屎!
  我给他找戒毒的大夫、我让他老婆去多关心关系你他……
  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被气的手直抖啊,给他求情的半布拉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爷,您先别生气,他这是抽坏了脑袋,要不谁看不出来您这是要小惩大诫。”
  这是抽坏了脑袋的事么?
  在我看来,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哈伊卡,你亲自回去办。”
  佤族头人听到这儿也在劝我:“爷,我就别去了,我回去了……”
  他想说的是,他回去了能抓不着么?
  可是这抓着了怎么弄啊?
  抓回来不是更丢脸了么,就不如把人放了,当没这么个人算了。
  “让他死!”
  当我瞪着眼珠子说出这句话来,周遭所有人都开始了劝阻,而我,则让他们通通都闭上了嘴!
  我愿意这么干么?
  可我不这么干,手底下人会怎么看我?
  老鹞鹰啊,你他妈这辈子是不是就没长过心啊你!(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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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无限膨胀的野心——我想要一个时代!

  有一种人总以为自己是个恶人,可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知道坏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竹叶青就是如此。
  当我再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乱了,很多断掉的发丝还搭在肩头,像是让人狠狠揪过;
  衣服也被撕碎了,白衬衫被撕扯的如同拖布上的拖布条,我都能隐约看见胸口位置有被捻烟头时烫出来的水泡。
  更过份的是,她身上还有一股子尿骚味,所以,我判断她衬衫上的那抹黄,应该是尿碱。呃……虐待她的人,最近可能有点上火。
  “竹叶青?”
  在我的轻声呼唤下,已经坐在我办公室的竹叶青明显抖动了一下,随后木讷的抬起头,眼神发直的看向了我。
  当我看见了这种神情,完全认不出这个十一会馆的老板娘了。
  “我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输……”
  竹叶青说出第一句话后,随后,她的世界彻底向我展开了。
  “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折磨我!”
  我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你早应该想到的,就比如我现在就知道自己的结果,我要是落在了对手手里,对方能一枪崩了我,对我来说都是善终。”
  竹叶青看向我的时候,对我的表情很不理解,这时候普通人肯定会在她的状态里流露出担忧和对痛苦的无法想象,可我,却慢慢咧开嘴,笑了出来。
  “他们把我抓走以后,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从我身上把钱挖出来……”
  “我告诉他们,钱都砸进了园区里,但是……他们没信……”
  我非常冷静的分析道:“他们也许根本就不是不信,而是完全不想管。”
  竹叶青歪着脑袋扬起下巴看向了我,像没听懂一样。
  我继续说道:“十一会馆的果盘儿,和你说例假来了,今天不能喝,你会怎么办?”
  竹叶青想起了当时的场面,那些人被她揪住头发抽大嘴巴场景在会馆里发生了不下十余次,只是,这一秒她对于自己的恶死死闭上了嘴巴。
  “他们折磨我……”
  竹叶青自己把这个话题滑了过去,往下说道:“不拿我当人,从抓着我的头发用脑袋撞墙,到扒下我裤子告诉我,如果还想不起来一个可以汇款的电话号码,他自己也不知道会把什么东西塞进去……”
  竹叶青此刻剧烈颤抖动着,从回忆中抬起头望着我,有些呆傻的说道:“我以为我输了的结果最多也就是失去全部家产,回国等待死刑!”
  “我根本想不到有人可以为了钱,做出如此恶毒的事!”
  我知道这几天竹叶青一定不好过,所以,给了她几分钟休息时间。在这几分钟时间里,说话的始终是我。
  “那你知不知道你砸了重金进去的园区,是干什么的?”
  “又知不知道那些被你雇佣的管理,会怎么对待手底下的狗推?”
  我摊开双手说道:“你觉着那些狗推说‘我骗不了人,我没这个能耐’的时候,是由公司经理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谈心、进行心理疏导么?”
  “你要非这么说也行,可我见过的园区里,心理疏导的方式是用锤子砸狗推的脚趾,知不知道为什么是砸脚趾?”
  “因为实践证明,砸完手指以后,会耽误工作。”
  竹叶青彻底张大了嘴巴。
  “别用你那无辜的眼神看我,你以为让你承受下体撕裂的疼,那些混蛋就叫恶贯满盈了?”
  “知道什么是‘火焰山’么?”
  “是将双手吊起来,给裤裆点着,烫一篮子泡都算是祖上积德!”
  “知道什么是西天取经么?”
  “用的是砂纸!”
  我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肯定不会干这种没人性的事?”
  “那我问你,你几个亿砸进了园区……不用几个亿,你拿几百万砸进了园区,每一个狗推都是你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光培训他们就用了整整一个月,等一切准备就绪了,他告诉你‘对不起老板,今天没骗到人’,你怎么办?”
  “你饶了一个,明天所有人都会用这句话对付你!”
  “你怎么办?你跪下给他磕一个,喊‘亲爹’嘛?”
  “还是摒弃人性,用最凶残的手段,让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滚回去老老实实骗人?”
  我望着竹叶青的双眼:“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最多只想把成本捞回来?”
  “我信你,真的,每一个字都信你。”
  “可你捞回成本以后,看着现成的园区只要运转起来就像个下金蛋的母鸡,能让你到处包机去玩,买奢侈品可以买空一个店面都不用眨眼的时候呢?做到这一点只需要舍弃根本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性呢!”
  “这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竹叶青不说话了,在这有限的几分钟里,宛如坠落深渊般瞠目结舌。
  最终,她只问出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的?”
  可这句话问完,她便闭上了嘴。
  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没理会她的问题:“让人恶贯满盈的,从来都不是钱,是我们迈向邪恶的第一步。”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向竹叶青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总之,我们俩都没有了回头路。
  “接着说吧,说说现场发生了什么。”
  民生把竹叶青救回来了,在我的授权之下。
  执行这次任务的时候,民生只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调研组还没有离开邦康,这件事我可以处理到什么份上。”
  我给出的答案没如老乔那般模棱两可,也不是留下一句‘你看着办’,而是让他放宽心的‘你是来邦康捣乱那些人可以见到的最高级别’。
  如今我已经是邦康的王了,要是连这种事都亲历亲为,哪怕顺裤裆里拽出来的毛都能变为分身,毛也不够使的。
  为君上者,切忌事必亲恭。
  得到了我授权的民生彻底放开了手脚,用一台角磨机磨掉了汽修厂老板半张脸之后,问出了小旅馆老板卖车的信息,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竹叶青告诉我,警察局这次行动没有任何‘口头警告’更没有‘鸣枪示警’,是直接武装突袭,砸开地下室的门之后,根本不看下边有没有人,直接探进去两个枪口开始扫射。
  如果当时的竹叶青不是被祸害的太厉害了,身上又太味儿被扔到了楼梯底下,根本就没机会坐在我面前。
  对了,她还说了一个细节。
  凶徒最后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曾经和民生交流过,他只问了一句:“我们老板不是和你们许爷打过招呼了么?”
  民生便毫不犹豫的击毙了他。
  而民生直到将竹叶青送到我这里,都没提过哪怕一个字。
  他是聪明的,知道这句话不能漏出去,干脆连最后的活口都干掉了,这叫死无对证。
  至于金三角老赵到底有没有和我打过招呼,这件事我是不是幕后黑手,民生一概不问,他只奔着如今邦康肉眼可见的改变走,身为军人,他对任何血腥手段都丝毫不抗拒,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此刻,竹叶青在我办公室内突然抬起了头,像是经历过这次磨难之后,明白了一切似的问道:“所以你对园区赶尽杀绝,不管我找了多少人求情都无动于衷?”
  她好像懂了。
  “也不全是。”我当然没必要将自己的想法打算告诉她。
  竹叶青没理解的问道:“那是什么?”
  我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解释着:“当一个人奔赴一个时代,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也无能为力,最终只能粉身碎骨;可要是一个人点燃的星星之火能让所有人一起奔赴一个时代……”
  我说完这句话,只留给了竹叶青一个眼神儿,随后背对着她站到了落地窗前。
  竹叶青好像看见了什么,抖动的说道:“一个恶魔要名垂青史……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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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刀条脸儿(感谢‘Lancelot_ac’1666)

  “一个活口都没留?!”
  木棉,用水泥抹出来的养牛棚下,一只眼睛不停眨动的老人回头怒吼了一句。
  身侧,穿着黑色民族服饰的人默默摇了摇头,随即,退了出去。
  这个老人名叫赵炜,刀条脸儿,双目有神,尽管已经上了年岁,却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这小子是真不需要朋友啊。”
  转过身,已经这么大岁数的赵炜,竟然折腾起了牛饲料,在用叉子将草料和饲料混合的过程中,仿佛和谁聊天一样,嘀咕着。
  “也对,那位受人尊敬老人早就告诉过我们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场面下,要是我,也得拼着承受巨大损失,来一场鱼死网破。”
  “可,他就不怕邦康一乱,让调研组的人失望么?”
  “嗨,失望也比让人拿住强啊……”
  赵炜‘叨叨叨、叨叨叨’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嘴里的话没完没了,最恐怖的是,整个牛棚里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
  被赵炜派去邦康的人,其实是去试探深浅的,都快打成热窑的缅甸哪怕在老百姓眼里是一片水深火热之地,可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那可是个聚宝盆。
  那里动用的一枪一弹都是钱,被毁掉的一草一木也都是钱,这个时候你让他隔着东掸邦干看,既伸不上手也说不上话,他能乐意么?
  在纵观全局后,赵炜于果敢、南北掸邦、东掸邦、政府军、瓦邦军中间,挑中了刚刚崛起也地盘最小的新秀。
  他觉着,只拥有一个市两个县地盘的佤邦,才是最容易操控的,如今的佤邦可谓是四面环敌,是最需要朋友的时候。
  那……钱不就来了么?
  这才有了接下来了两国纵横,在东掸邦和佤邦间不断摇摆周旋,想要在夹缝中,找出一条生财之路。
  最终,调研组进入邦康,让赵炜眼睛亮了。
  这是佤邦最容易操控的时刻,只要他们想要调研组高高兴兴的回去,那就必须保证邦康不出现任何意外,而此刻派人过去把竹叶青的欠款收回来,就能直接威胁到佤邦的未来发展。
  否则,在调研组考察期间一次来震惊世俗的爆炸案就能让所有人打退堂鼓,这就是赵炜的如意算盘。
  而他想要的,也特别简单,那就是把手彻底伸进缅甸!
  对于赵炜来说,小勐拉才是他到缅甸的第一站,而林闵贤则是他在生意上的贵人。
  通过投资和对整个缅甸的了解,赵炜发现哪怕自己在东掸邦林闵贤的庇护下大发横财,可上限也就到这儿。林闵贤是个明君,不光勤政,对很多事情也非常敏感,就比如赵炜曾经想过组织自己的武装力量,但,林闵贤的回答却是,派一支部队专门保护他……
  这是保护还是监视已经不言而喻了,透露出要弄一支武装力量的赵炜,此刻失去了在小勐拉所有的发展机会,不得已,才看向了老挝、看向了金山角。
  他明白,沈万三就算是再有钱,也得死在朱元璋手里,那为什么不干脆当朱元璋呢?
  赵炜费尽心思开始研究老挝局势,在千辛万苦之下从一片烂泥地里建出了如今的金木绵集团,这时候再回头,才看懂白驹过隙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奈何,人以到残烛之年。
  他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只要老老实实待在木棉,以他的人际关系,整个金三角谁也动不了他。
  问题是这么过一辈子的意义在哪呢?
  钱他有了、权力他有了,这个时候你不让他去逐鹿天下?
  这不相当于让乾隆看着国库里雍正积攒下的家底,不去建功立业么?那心里的痒痒劲儿,就跟兜里揣了俩钱不出去得瑟的小孩一样,心里都得长草儿!
  于是,赵炜隔着锅台上炕,直接把手跨过东掸邦伸向了佤邦,他琢磨的是,那新秀即便再驴,也不可能派兵跨越东掸邦的领地和自己开战吧?
  他甚至都想好了,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该用什么话去刺激对方。
  结果,佤邦这新上任的一把手还真是不管不顾,虎揍的德性活像他那个死犟死犟的六舅,一出手,就把自己派进佤邦人的全都给干掉了,连之前扎进去的钉子都拔了。
  赵炜穿着靴子从牛棚出来的时候,两个仆人一人拎椅子一人拎鞋,赵炜坐在椅子上连脚都不用抬,那仆人就知道给换鞋,可他还是伸手摸向了跨兜,将手机拿了出来。
  “喂?许啊,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打过招呼了么?怎么派过去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呢?”
  “什么?谁是我的人?”
  “我不是……嗨,上回在电话里说了一半,我这儿不来且了么,就把电话挂了去招待客人了,忙完,硬是忘了给你发资料的事……”
  “噢、噢噢,调研组的人要视察,你就提前清理了一遍,和我的人撞上了,验证身份的时候,我的人不听摆弄……遭遇战啊?”
  “怪我,怪我啦,怪我没说清楚。”
  “那什么,竹叶青给我送回来呗?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因为‘华人商会’的关系,竹叶青让调研组给扣下了?那我的钱怎么办?”
  “你确定?只要人一放出来,你立马把人给我送过来,是吧?”
  赵炜当然知道电话里的内容全是胡诌八扯,他才接到手下人的报告,能不知道么?
  但,他不光一句都没揭穿,还顺着剧情演了一个全不知情!
  那叫一个像。
  “行吧,算我倒楣。”
  电话挂了,赵炜坐在椅子上瞧着手里的电话:“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有跟我扒瞎的,年轻人,勇气可嘉啊。”
  “老爷子,谁和你撒谎了?”
  仆人满脸凶恶的抬起了头,赵炜想都没想,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啪’!
  “让你搭茬了嘛?”
  “我他妈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搭茬!”
  那仆人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低下了头,而赵炜,自己和自己唠上了。
  他时而高兴、时而烦忧,又在想出解决办法以后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就像是和老友相聚。只是,说话的却始终只有他一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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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暴风雨前夕(感谢‘希噝特辣’1000打赏!)

  我没撒谎,也知道自己的欲望又一次膨胀了,这一刻的我从想成为勐能的王到想成为佤邦的皇帝之后,拥有了第三个念头,那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
  这是古今王朝历代帝王的梦,可在历史中那些风流人物,又有几人能够做到的呢?
  而我敢去做这个梦的原因,是在无聊时刷手机视频看到的一个记录片,一个关于迈克尔杰克逊的纪录片。
  历代统治者当中很多人都不曾拥有的‘独领风骚’竟然让一个明星办到了,可很多政治家想要完成一场同样的表演时,却被历史标注上了‘政治闹剧’的标签。
  直到我看见了于老师的演讲……
  在恐惧感出现之后,我一直在心里询问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是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呐喊、还是怕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百思不得其解中,我忽然明白了另外一个事实。
  我不是一个领袖。
  由始至终都不是。
  直到今天,我依然只是一个江湖大哥,还在躲避着摄影机,没事藏在市政府大楼里惦记着捅咕捅咕这个、琢磨琢磨那个,否则,我不应该惧怕任何人、任何组织、任何事。
  那么领袖是什么?
  是信仰?
  是精神力?
  我在这个问题之下迷茫了很久,终于在反复琢磨于老师的表现之后,想通了这个问题……
  领袖,其实是方向。
  就像竹叶青和我说的那样,她在国内结过婚。
  很普通的相亲,很普通的拒绝了对方,又很普通的被对方说‘可以从朋友开始接触着试试看’,甚至,人家都上门提亲了,她还在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对方,只知道在交往过程中对牵手不怎么抗拒后,那个男的笨拙的吻了过来。
  这是一个迷迷糊糊的过程,没有求婚、没有表白、更没有海誓山盟和歇斯底里。
  父亲说‘那男的挺好,看起来挺老实’,母亲说‘不就是老百姓过日子呗,哪能每一天都惊天动地’。
  就这么着,她结婚了。
  结婚了!
  这就是很多八零后的人生,他们没有在特别残酷的环境下成长,也没有多么勾心斗角生存,傻大憨粗的宛如庄稼地里的粮食,到了日子就生长,长成了以后,心理年龄实际上根本没比童年时期强上多少。
  直到俩人顶门户过日子了,才发现,这孙子怎么一身毛病啊?
  这怎么和我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呢?
  正当要以捍卫自己的身份喊出什么响动来,又被三亲六故摁着,往你耳朵里灌‘习惯了就好了’、‘谁家日子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呢’。
  你想自己做主,门儿都没有;你想通过沟通改变对方,人家还拿自己当独立个体呢,根本没有融入婚姻状态下的生活环境。
  最后,只能一拍脑门儿:“我当初怎么像个二逼似的,就这么嫁了?”
  紧接着网络上的各种鸡汤成了半夜抑郁的主要调料,手机里稍微蹦出了一个女拳,立马就能说到你心缝里。
  你宛如缰绳在别人手里的驴,被怎么牵怎么走。
  最关键的是,当你睁眼望去的时候,会忽然发现,和你一样状况的人还不少,大家都以为这是成熟的晚,实际硬熬到了人过中年天过午才明白,这叫没有方向。
  那,什么是方向?
  当时我的想法或许是高祖斩白蛇、又或者是马丁路德金的那句‘我有个梦想’,甚至,连达奇范德林德的‘我有个计划’都有可能算。
  这就是我当下最浅薄的认知,一个从给人当兄弟到成为大哥,再到枭雄,到终于有了觉醒意识的前兆,要往最高峰攀爬的粗浅认知。
  而我这一路走来,想要从一个普通人变得满身金光,得拿自己这条贱命去冒无数次风险,得亲眼看见同路者尸骨无存。
  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和大佬彭、大包总、林闵贤他们站在同一段位了,怪不得当初大包总说我最多到县。
  用句网络中的段位比较就是,我终于站在了‘化神’境界里,同境界且段位处于‘化神大后期’却一生都无望突破的那几位‘大能’已经成为了尘埃。
  于是,在我面前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赌上一切,去拼独上高楼后的瑰丽风景;要么,当个守城君主,等另外一个有志之士崛起时,被人碾碎,成为下一粒尘埃。
  想到这儿,当天夜里我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原来偶尔扫过几眼的网络描写的并不是‘修真’,是人生缩影;原来官场文描写的也不是尔虞我诈,是独上西楼;原来商场文求的也不是豪掷千金,是……
  原来,天下大同。
  原来所有人都从懵懂无知会走到迷茫的人生岔路口,再由无数次失败、退缩到最后咬紧牙关的走向赤诚,最终,殊途同归。
  我要从躲在老乔身后操控媒体、再到躲在于老师身后操控民意的幕后,走向台前了,毕竟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领袖去拥有一个时代,首先你得先让人看见。
  就像是出来混,你得先出来。
  ……
  勐能,郊外。
  佤邦头人抓着一把瓜子,带着几个手下正在山里逐个村寨转悠。
  他已经出来好几天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开车进山,然后在族人家里胡吃海喝一顿后,晚上回勐能继续耍。
  这真不是哈伊卡不听命令,是他实在想不出真要把老鹞鹰抓住了,邦康那位爷的脸往哪放。
  抓住了姚四海,送去了邦康,那位爷的脸色能好看么?他脸色要是不好看,那就算是白出力了,这不吃力不讨好么?
  抓不着呢?
  当年您自己可就是这么从山里跑的,山里抓人有多难,没人比您更清楚了吧?
  佤族头人觉着,自己就算是抓不着,邦康那位爷最多也就叹息一声,了不起大骂几句,总比在佤邦留下一个‘专冲自己人下手’的名声要好吧?
  瞧瞧于老师混的,哪有一个人还肯替她说话。
  这就是层次不同所带来的观感差异,我想的是杀鸡儆猴,哪怕手段过于冷血;佤族头人想的是人际关系,他觉着‘亲戚’这层关系是可以跨越层级与法律的,别到时候差事办成了,小姨子过年一抱怨,最终招人恨的不还是他么?
  这买卖,不划算。
  这就像是电视里说过的那句,你其实不是你自己,精神世界的那个你也不是你自己,而你眼里看到的别人,才是你自己。
  因为你只会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看别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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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木棉敢死队(感谢‘G梦行’1000打赏!)

  夜幕下,山区绿植随风摇摆,当其随着一个方向摆浮,宛如充满艺术气息的少年被风吹动着长发。
  绿植之下,溪水潺潺,佤族姑娘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将秀发偏落入水用双手揉搓着,还生怕衣服落上水滴的将一只手从服饰内拿了出来,在月光下露出了洁白肩膀。
  那时,如寒霜般的月光都比不上这肌肤的雪白。
  丛林里,一双贪婪的眼睛正在毫不避讳的看着,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如今好不容易才从黑狱逃了出来,怎么可能忍得住。
  嚓。
  他顺着草丛伸出了手,正打算如猎豹一般压低了身子冲出去,却感觉向前的过程中后脖领子仿佛被谁拎住了似的,让人倒拖着硬给拽了回来。
  “我……呜!”
  他看清了拽自己的人正是牵驴的莽汉后,刚要放声咒骂,便立即被另一只手封住了嘴,等再抬头,身前除了莽汉,还站着两个人。
  “姚爷?”
  老鹞鹰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那黑矿中的苦力却充满委屈的说道:“为什么啊?”
  “咱刚逃出来的时候,您说不让动村寨里的人,咱们没动吧?”
  “咱明白,只要留下痕迹,就会被人踪着痕迹给追上。”
  “可这都到了勐能边缘了,往东翻两座山就是北掸邦,在这儿不管干什么,半宿就能逃出境,这怎么还不让啊?”
  牵驴的壮汉痛骂道:“北掸邦人家要你?”
  “你会干啥?”
  “还真他妈瞧得起自己!”
  此人坐在地上,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站起:“那咱去哪?”
  “东掸邦。”
  老鹞鹰将这三个字说完,此人眼睛亮了:“对!”
  “东掸邦的阿德和许爷是生死大敌,姚爷,以您在勐能的名号肯定备受重用……到时候,一准吃香的喝辣的……”
  “兄弟。”老鹞鹰喊了他一声。
  “哎。”那人答应着说道。
  老鹞鹰继续道:“家是辽宁的?”
  “老家苏家屯。”
  老鹞鹰伸出那只好手在他肩膀拍了拍:“兄弟,我答应你,只要出了佤邦地界,你再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
  “惟独在佤邦不行。”
  “姚爷,你也太小心了。”
  这句话刚从苦力嘴里说出,山林里就有人答复着说道:“他不是小心,是觉着欠我们爷的!”
  话音落下,林子里,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老鹞鹰拧过身子,半转身半回头看过去那一刻,正看见佤族头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俩人一照面,牵驴的莽汉就从腰间拽出了那把枪,才刚刚举起,老鹞鹰就伸手摁了下去,并解释道:“对他来说,这玩意儿和烧火棍没区别,他只要冲着大山里喊一嗓子,咱们连这个山头儿都下不去。”
  对,佤族头人强的根本就不是武力。
  “你跑什么啊?”
  佤族头人看都不看壮汉手里的枪,站在老鹞鹰面前问了这么一句。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让自己连桥给扔进黑狱里,有什么可委屈的?人家又给你找大夫又让你老婆多关心你的,你他妈瞎啊?”
  这也是佤族头人心中始终解不开的疙瘩,他想不明白。
  老鹞鹰低下了头,使最小的声音说道:“没脸了……”
  “放屁。”
  哈伊卡不信的说道:“咱们这帮人,谁没给咱爷惹过祸?我和于老师当初在勐能人脑袋都要打出狗脑袋了,怎么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老鹞鹰抬起头看向了他,十分认真的说道:“我说的是……我戒不掉!”
  哈伊卡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再也无法往前一步了。
  “那……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戒不掉……”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充满了不自信。
  老鹞鹰却苦笑着说道:“我就是倒腾这东西的,怎么戒不掉我比你清楚。”
  “我能戒掉的是身瘾,可我为了抽这玩意儿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会在未来变成一个个瞧不起我的眼神,哪怕是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嘲讽,都会无形的将我推回去。”
  “到时候我脑子里只会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那东西能给我快乐……”
  “你明白嘛?小快乐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老鹞鹰再次问道:“你能明白吗?”
  “这东西最毒的不是让人上瘾,是让所有人都痛恨你、远离你,拿最恶毒的方式将我从所有认识的人眼里给彻底抹去。”
  他指着自己脑门说道:“这玩意儿逼着我给身边所有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让其他在这种印象里,恨不得赶紧离我远点,马上把我忘了……”
  老鹞鹰再次张开嘴的时候,唾沫丝在上下唇之间粘黏着:“这是我的报应,我造下那些孽的报应。”
  “让倒腾这玩意儿的人,最终死在这玩意儿手里……”那一瞬间,老鹞鹰的面孔突然坚毅了起来:“我认命!”
  “可我不能白死,我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自己把自己用一块布包裹了起来,还缝死了所有衔接处,让佤族头人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佤族头人憋了半天,才张开嘴说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俩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像是一个活着的人,看见了枯骨冢。
  “你怎么找着我的?”
  佤族头人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解出来,他朝山下指了指:“昨天晚上你们待的山洞对面,是我族人的村寨。”
  “刚才你们路过的那条河,是我另一群族人的栖息地。”
  “这么说吧,只要你还在勐能的山里,只要有人能看见你,我就能找到你。”
  老鹞鹰点了点头,没说话。
  “其实我也不乐意找你。”佤族头人似乎不愿意再看他的眼睛,转过身去说道:“我原本的想法是让你就这么逃出去得了,毕竟无论是把你带回去,还是干掉你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咱爷都不会高兴。”
  “可我后来转念一想,还真不行。”
  “这你要是万一投奔了东掸邦呢?”
  “好么,咱爷在邦康一打开电视,要是看见阿德搂着你的肩膀在上面骂街,我估计他剁了我的心都有,到时候就不是你死不死的事了,是我想活都不可能。”
  佤族头人这才转过了身体:“今天我来就是要你一句话。”
  老鹞鹰此时退后了一步:“你的意思是,我连寻死,你也不打算让我痛快痛快么?”
  “反正东掸邦不行。”
  佤族头人开口说道:“你就算死在东掸邦都不行,林闵贤现在还在黑狱里蹲着,咱爷要是知道你死在了东掸邦的消息,回过头来得活吃了我。”
  他在老鹞鹰伸手从壮汉手里接过手枪那一刻,说道:“这么着吧,我给你指一条明路,我找人把你从邦康和东掸邦地界送过去,我送你去木棉,到了那儿,你想怎么折腾都行,还能顺便给咱爷解解气。”
  “木棉?”老鹞鹰看向了自己身边那个木棉的小伙子。
  “对,家伙和钱,我都给你准备,只要你们……”
  他顺兜里一掏,掏出几根针管:“每人给自己来一针这玩意儿,放心,我加了料,保证一觉醒来,你们已经到木棉了。”
  “给我准备一笔钱,送到我这几个哥们家里,这是逃出来之前,我答应他们的。”
  佤族头人连个磕巴都没打:“说个数,留个地址,事儿,我给你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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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百亿!(感谢‘大道如青天’666打赏!)

  魏组长终于开始考察了,他先是去准备建‘海关’的场地看了看,随后对照着现有的‘口岸’仔细端详了一会,又拿出了全新‘口岸设计图’,但,嘴上却一句与此相关的话也没说过。
  “国内啊,最近兴起了一波特别不好的风气,现在新一批的孩子,什么都要求快,一点耐性都没有。”
  “没来这儿之前,我和一群新媒体人开了个会,他们说,短视频最好控制在40秒至1分20秒之内,在这个范围内时限越短越好,爆点越足越好。”
  “我不理解。”
  他按照图纸对照着整个地形继续说道:“我只知道港台电影从最早的90分钟变成了现在的120分钟,为的,就是能讲清楚一个故事;”
  “养猪,用那些‘三个月保出栏,不出栏包赔’的饲料,猪肉就是不好吃,要是能耐住心思在猪圈里老老实实喂上一年,以过去杀年猪的方式宰,那肉味儿就不一样。”
  此刻,他回过头,任凭手里的图纸在风中抖动,冲着我说道:“以前咱们国家穷,国内求快是为了满足需求,现在起码在大面上已经过得去了,本该越活越精致了,年轻人反而把‘快’当成了时尚。”
  “饭店上菜慢,肯定没客人;上菜快了火候不到菜又没味……我跟你说,我已经很久不出去吃东西了,以前出去吃一口叫打牙祭,现在出去吃一口,只能叫对付。”
  我无奈的笑着,没好意思接话儿。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么?”
  我立即点头说道:“进出口口岸一旦建成,我一定在确保稳定的局面下,逐步、缓速扩充,以维稳为主,绝不会将目光只盯在利益上,不会贪图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的爽利,最后惹出什么麻烦来,让您几位回去以后不好做人。”
  “哈哈哈哈哈!”
  魏组长笑的很开心,随后摆着手说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这啊,都是领导敲定的事,我们只负责考察、汇报,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还得看你小子的运气。”
  “可要是真有让你身穿西装,回国去边疆签署合约的那一天,你周爱国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我立即低下头回复道:“明白,我会找那帮做影视的化妆师处理一下,既然我跟您报的是周爱国,回去的也只能是周爱国。”
  魏组长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这回知道亏了吧?走了一条错的路,哪怕能光宗耀祖,哪怕能衣锦还乡,回去的人也不再是许锐锋了,如今的许锐锋,只剩下了一张红色通缉令。”
  这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难的一句:“命该如此。”
  我不信命,由始至终不信。
  但今天再回头去看,好像发现了命运的轨迹似的,似乎我的命运轨迹从由家门跑出去非要跟着霍三哥混社会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眼下的结果。
  耳侧,还仿佛听见了命运的嘲讽一般:“有本事你别信啊。”
  “叔。”
  我几乎眼含热泪的看向了魏组长。
  魏组长那一秒似乎已经动容了,可随后却收回了扶着我手肘的手,说了一句:“这什么孩子,连我都骗。”
  我……
  骗了吗?
  我不是被他说的话感动了吗?
  我不是真的在这情绪里无法自拔了么?
  我就差半句:“叔,您觉着我往后该怎么办?”便把整句话都说出来了。
  我甚至都想好了下一句:“叔,其实我人不坏。”
  那近乎哭泣的表情都已经出现在了脑海……只是,我为什么没有热泪盈眶呢?
  我为什么没有情绪翻涌时,头皮上过电的感觉呢?
  噗嗤。
  我冲着魏组长咧开了嘴,用小辈儿可以无限占便宜的笑容说道:“没,我真被您那句话触动了。”
  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别么?
  我这种经历了世俗拷打的老油条在魏组长眼里,就和被卸去了所有美颜一样原形毕露了。
  随后,在我一个错愕间,竟然看见了魏组长在笑……
  我则站在原地,用微笑的表情直视了过去,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假,只是将一切都假定为‘假’在通过我的反应去判定自己的判断。
  我输了。
  以前我会觉着如遭雷击,如今,输了就输了。
  看到这儿,魏组长才点了点头。
  这,是我人生中上过的最重要一课,这一课叫‘失败者也有价值’。
  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古代两军征战中的‘夜袭军营’,我所经历的,是人家早就准备好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用什么反应人家才能满意?
  肯定不是惊慌失措的去解释‘其实我是怎么怎么想的’,因为你怎么想的不重要,夜袭军营奔得就是让你陷入乱局来的,有了乱局,你手下人就会哗变,四下狂奔如无头苍蝇。
  那才是真正的输了,是真正的退无可退。
  那,令人满意的将领是怎么做的?
  是在纷乱的情绪下控场,哪怕士兵已经哗变,也要放声呼喊,大吼:“莫乱,许锐锋未死!”
  是擂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用一切能利用的力量进行反击。
  你不乱,敌自乱,你若乱,那便是夜黑风高杀人夜。
  “还行。”
  图纸被魏组长甩回到了我怀里,当我接住那一刻,他说了这么一句。
  在这些上了岁数的人眼里,稳重远比一瞬间的闪光重要。
  而此时的我,甚至都没有终于可以卸下千斤重担的感觉,用一种‘常态’冲着魏组长故意说了一句:“叔,我没明白。”
  魏组长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看向地面,以一声没有笑容的笑音在我身边走过,没留一句解释。
  我的客气和装傻,人家根本不在乎;之前的帮助也不是评判的标准,惟一能让那句‘还行’说出口的,其实只有两个字而已,那就是能力。
  假如要给这种事情排序,则应该是能力最强者优先,能力相同者选关系近的,能力相同关系一样选态度好的。
  而我在态度好的同时,通过帮魏组长拉近了关系,如今又展示了自己在事态面前的控场能力。
  我觉着,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许啊,我们也考察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话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给老太太,吱声。”
  他冲我笑那一刻,我知道,这件事,成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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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史上最强悍匪(感谢‘劣马浊酒半杯茶’1000打赏!)

  秋。
  调研组走后,邦康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进出口口岸后方开始大兴土木,‘海关’这个全新的部门正在筹建之中;
  第二,邦康开始全方位大面积的征兵,无论曾经有无服役史,只要是佤邦人,能服从管理,全要!
  两件大事一启动,整个邦康市政府就彻底忙飞了,当初那些勾心斗角人全都忙得脚不沾地,此时,邦康市内所有想要找各部门一把手办事的人都要给这两件大事让路。
  另外,邦康还发生了一件小事,竹叶青回华人商会了。
  回到了华人商会的竹叶青一改以往的性格,从风风火火开始变得稳重、谨慎,尤其是在与国内商业伙伴的沟通上,不停在宣扬着邦康的各种利好消息。
  像:“佤邦经商条件好不好?”
  “那还用问么?进出口口岸一旦建成,知不知道每年产值会增加多少?光是为了这个口岸在邦康进进出出的人,就能比得上原邦康的固定人口,你说经商条件好不好?”
  “还有,许爷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他在打下邦康以后,连战争发生之前商人被侵占的房产都归还了,眼下邦康是被拿来当做佤邦的首都进行发展的……”
  这段话并不是竹叶青自己想出来的,也不是我琢磨的,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个人形象打造公司在收了我的钱以后,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
  是,我找了那家公司来为我量身定制面向媒体的个人形象,他们的意见是,不要强求公众去改变对我的看法,要一点点潜移默化的从小处着手。
  首先,要将我的名字加入到利好消息之中,而不是用我的名字去宣布利好消息。如果以我的名字去宣布利好消息,则政治意味太足,老百姓会以为这是秀。
  其次,我需要更多的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不是以社会大哥的形象,是以百姓眼中的领袖形象出现。
  最后,等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个名字,并且对这个名字有了较为改善的看法时,再寻找爆点,去扭转乾坤。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管用不管用,反正,一百万美元的钞票是付出去了,在给完这笔钱之后,我才明白那些富商为什么个人开销会如此之大了。乃至于我一度认为,自己好像被诈骗了……
  不过这笔钱很快就被我赚回来了,因为我卖了一块地。
  不知道是不是边疆释放出的信号太多,让国内的商人闻见了血腥味,国内一家搞房地产的公司决定用1700万美元的价格,在邦康‘海关’附近收购一块地皮,听说他们的老板和我还是本家也姓许……
  自此,整个邦康开启了飞速发展之路,东南亚各大赌场都开始派人过来申请领取合法牌照,这件事我交给了于老师。她做事一板一眼的态度,最适合和这些捞偏行的打交道,反正我们内部商量的底线是,发放一个拍照就必须盘活一个区域,否则,坚决不给牌照。
  比如说,你既然准备开赌场了,最低要求得是五星级酒店吧?盖酒店的时候,为了方便玩家往来,顺带牵出一条小巴线来,不犯毛病吧?
  再比如说,小巴线有了,下一家想领牌照的赌场,帮忙建一座适合孩子们游玩的大型游乐场,不是问题吧?大不了门票钱都归你,我邦康就光卖个地皮还不行么?
  反正你只要想在邦康领赌牌,那对不起,就得跟去奢侈品店买东西似的,你得搭配着来,当然,你也可以不来,谁也不求着你不是。
  我也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一天了,再也不是为了建一所学校都凑不齐钱的许锐锋了,在‘进出口口岸’和‘海关’两项大工程开工之后,几乎每一天邦康都有全新的振奋人心消息要公布,整个邦康市政府由上到下的所有官员都被这些利好消息充斥着撇起了嘴。
  我甚至都忘了让佤族头人去勐能找老鹞鹰的事儿时……
  一通电话打到了我办公室座机上。
  嘀、嘀、嘀。
  当我将电话接起,老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许啊?我。”
  我听出来,这才立即变换口吻:“赵老哥?你可给我来电话了,你都不知道,最近的邦康,差点没给我累死!”
  “你可不够意思啊,说好了‘进出口口岸’的事拿下以后,你会过来帮忙,结果事我办下来了,你人呢?”
  “你们木棉好歹过来点人,不管是拿地皮盖大楼,还是领赌牌开赌场,你人得来啊,你不能给我晾这儿啊,这么大个项目我一个人能吃的下来么?”
  “再给国内那些人惹急了,在我回国签约的时候不和我签,赵老哥,你这不是调利我么!”
  呃!
  我隔着电话都听见老赵让我气打嗝了,可他越生气,我越得把好消息告诉他。
  “赵老哥,你听着呢么?”
  “我在……”
  “你不够意思啊,国内的开发商、东南亚数得上的赌场基本都在我这儿聚齐了,就你们蓝盾不见人影,那怎么地啊,还得我专门去请你们金木绵集团啊?都是自己家人,家里有喜事人家都提前过来帮着忙活忙活,哪有你这么干看着的。”
  “是不是上回那事我得罪你了?要这样的话,我给你赔个礼道个歉还不行么?”
  “不就是几个手下折在邦康了么?我赔,我按照你们那条船上最好的雇佣兵价格赔,这总行了吧?”
  “不生气,摩挲摩挲毛,气不着,要不我给你飞一个?”我自己都快乐出声了,拿着两根手指头隔着电话在那儿玩了起来:“抖抖飞啊,猫儿?”
  啪!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摔砸声响后,我兴高采烈的将电话拿起,轻拿轻放挂在了话机上。
  他老赵是不想来么?
  他是知道,来了也没用!
  他还知道,只要带着钱来了,无论是盖赌场还是建酒店,只要大楼盖起来,那他妈得姓许!
  这光从我对待他那几个手下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要不然,能让那几个人连一个活口都剩不下么?
  可就是这样我也不解气,竹叶青被绑的事要是发生在调研组来邦康之前,我还真就得让他们闹一个鸡飞狗跳,毕竟当时的邦康还没被我稳稳握在手里。
  只是,我没有预料到,我还没找到出气的机会呢,有人把这口气给我出了!
  东南亚诞生了一伙史上最强悍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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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四凉四热送行酒

  木棉。
  对于老鹞鹰来说,到了这儿以后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感受完全区别于佤邦的风土人情,他甚至不清楚这片土地属于哪个国家,也不想知道。
  就像是刚醒来的时候,他都不在乎跟哪醒的,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冲着房间内桌面上的紫色叶子就狂奔了过去。
  完全不看坐在桌子旁边的人。
  当老鹞鹰熟练的将那些包菜似的紫色叶子搓碎,卷成旱烟卷,并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一口深深吸入后,这才感觉到自己那股躁动的情绪缓缓平稳了下来。
  说了声:“好货。”
  他抽这玩意儿,是小快乐。
  小快乐也分很多种,而他抽这种,就是在鹰酱某些州已经合法化,并且在泰国印在了各种商品上的绿叶子图标那一种。
  其实这东西也分种类,功效从阵痛安神、到亢奋至幻,那都是有等级划分的,而在大规模种植这种小快乐的时候,容易出现一种变异产品,那就是将绿色的小快乐,变异为紫色的神秘色,功效从安神、亢奋直接提升到了极度亢奋,圈子里都管这种紫色的货品叫白金,因为贵,比普通货色至少贵四倍以上。
  这种变异品种一出现,体会过快乐的人就开始研究它是怎么来的了,从调整环境温度到调整光照时间,经过不懈努力以后,终于将这东西彻底种了出来,至此,白金,成为了绿植小快乐里,最坚挺的品种。
  老鹞鹰鼓的这根,就是白金。
  “你谁啊?”
  老鹞鹰看着旁边人问了一嘴,紧接着他才又看向了桌面。
  桌面上,紫色白金有整整四包,成捆的美金则装了满满一旅行包,其余位置摆放着各种枪械,最狠的是,桌面上还有手雷和一根60火的火箭筒。
  老鹞鹰明白了,这肯定是佤族头人给自己摆上了四凉四热的送刑酒啊。
  “你不用说自己是谁了,说了我也报答不了你这恩情,这么着吧。”
  老鹞鹰还没抽胡涂,直接顺着旅行包里抓了一把,他也不用看具体几捆,全塞给了那个人:“算你的辛苦费。”
  那人千恩万谢的站起:“姚爷,还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不够啊?”老鹞鹰还以为这小子开始不要脸了呢。
  那人连连摇头:“木棉这几天有点不太稳当,赵家在召集人手。”
  “为啥?”
  “这不是明的么,老赵家的人折在邦康了,找人过去寻咱们邦康的晦气呗。”
  “有搭茬的没?”
  那人靠近了老鹞鹰说道:“有!”
  “一个外号叫驼龙的罗锅子,好像惦记接下这买卖。这驼龙啊,平日里就靠手底下兄弟玩命过活,靠着好勇斗狠在金三角有了一席之地,硬凭下手狠、做事绝,在金三角打出了名声。”
  “人好找么?”
  他拉着老鹞鹰的胳膊,往窗口走去,顺着窗外脏乱差的街道向拐角处一指,姚四海在烟尘弥漫中,看见了一个关闭了霓虹的招牌,上面写着B2酒吧字样。
  此时才发现自己住在一栋破旧的老破楼里,这楼破的像是香江70年代的城寨。
  老鹞鹰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反问道:“还有别的么?”
  “给。”
  一台悍马车车钥匙被此人拿了出来:“尽量别把车毁了,这儿不是咱的地盘,补充起来不方便,特别容易被人揪住尾巴。”
  “嗯。”老鹞鹰用鼻音应答着。
  “那行,我先走。”
  他刚要转身往外走,老鹞鹰直接将手搭在了此人肩膀上,他回头问道:“姚爷,还有别的事啊?”
  “天黑前,把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带出去,万一我要是折了,肯定挺不住。”
  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可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人立即转身,似乎怕让这个男人看出什么似的,转身就走。
  “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这么香?”
  那人走后,壮汉才让这股小快乐独有的气息给勾搭醒,等他看见桌面上的紫色植物,一把就抓了起来,放在鼻子前用力的嗅着!
  “白金,这是白金啊,姚爷!”
  “这在咱们这儿是能当钱使的硬通货啊!!”
  老鹞鹰都没回头,趴在窗口抽了一口手里的烟,回应道:“抽吧,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么,只要离开了佤邦,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管。”
  “哈哈哈!我他妈一个牵驴的,竟然有一天能抽白金!”
  这货卷好了一根旱烟,得卷了大拇指那么粗、和雪茄一样,一口下去,刚想往椅子上坐,直接就让这股烟给顶起来了,扭过头‘哇’一口就吐了出来,吐了满地带着恶臭味的绿液。
  老鹞鹰赶紧过去将那根旱烟抢了下来,骂道:“傻逼吧!卷这么粗,你是打算直接过量么?”
  突然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壮汉,抬手指了指老鹞鹰手里的家伙,姚四海笑了,他慢慢撸起袖子,亮出烂呵呵的胳膊:“你跟我能比啊?老子现在这样,能扛医院的麻醉师一针,还咋地不咋地,你行啊?”
  哕!
  他再次吐了出来。
  “唉。”
  老鹞鹰叹息一声,拖拽着此人,往开着门的卫生间走去,随后,用嘴叼着烟,从墙上摘下了花洒,将水温调整到最凉,照着壮汉脑门浇了下去。
  那一秒,在佤邦企图对佤族姑娘图谋不轨的家伙也醒了,他看见厕所门口的老鹞鹰正往壮汉身上浇水,问了一句:“姚爷,您这是干嘛呢?”
  老鹞鹰叼着烟:“给他降温,防止过度亢奋下血流速度过快而造成脑出血。”
  这就是道友的世界,他们每天都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祸害着自己,又在死亡即将降临之前,拯救自己。
  他们在生与死的边缘来回横跨,每一次与死神擦肩,都会成为下回嗨大了以后,与道友吹牛逼的谈资。
  老鹞鹰瞧着眼前人在凉水冲刷下脸色正一点点变正常,这才重新将花洒挂上,随即用湿漉漉的手将嘴角的烟夹了出来,那时,一整根旱烟长短的烟卷只剩下了烟屁,就这,姚四海还嘬了两口,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浪费一口都是罪过。
  挂好了花洒,让水流不断冲刷着壮汉的身体不关,老鹞鹰又走回到了窗口,看着B2酒吧的招牌,露出了狞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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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要么你先?

  知道一个人一旦放弃了一切,是一种什么感觉么?
  老鹞鹰以前觉着,这肯定是一种极度痛苦的撕裂感,就像是爆皮之后,将死皮从身上撕下。
  可实际上真到了这一天,当老鹞鹰决定好了要放弃一切,包括生命的时候,他才瞬间明白过来,死皮,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夜色深邃,B2酒吧的霓虹在街头闪烁,此刻,如香江城寨般破旧的楼道内,几个人影走了出来。
  他们这群人每人拎了一件衣服,就这么拎着衣领让衣服卷曲着自然垂下,随后,在街头嚣张行进,连来往的车辆都不躲。
  嘀!嘀嘀!
  他们几人所造成的拥堵,让街道上到处都是鸣笛声,而脸色略显苍白的壮汉迅速拎起了衣服,伸手在衣服包裹的棍状物体下方一撸,‘咔嚓’传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声响后,一把霰弹枪的枪口直接顶在了汽车玻璃上。
  他恶狠狠的瞪着司机,说了一句:“你再他妈摁一个!”
  司机是木的,嘴巴微张、往后躲的看向了窗外。
  “走啦!”
  老鹞鹰此刻回头喊了一嘴,领着这三个人在街道中央,直奔B2酒吧走去。
  嚣张至极。
  老鹞鹰爽了。
  他不知道是在白金的效果之下爽了,还是在这个没有法律、情谊约束着的环境里感受到了自由,反正他有了一种即将起飞的感觉。还在B2酒吧门口保安刚要扭头过来问点什么的时候,一巴掌扣在了对方脸上,将其一把推开。
  老鹞鹰都想好了,只要他敢多一句嘴,立马崩了他,但,那个保安没敢,很可能是被这种不要命的气势给吓住了,靠在酒吧墙壁上直挺挺的望着这边。
  “嘿嘿。”
  姚四海一边乐着,一边推门而入,在狂躁的音乐声浪传出时,他转身又走出来了,站在那个被吓着了的保安面前问了一句:“驼龙在哪个包房?”
  “二楼,大包。”
  老鹞鹰点了点头,这才走进酒吧。
  咣!咣!咣!
  酒吧内的音乐和老鹞鹰刚刚抽完的那根白金完美契合,仿佛在这种音乐声里,他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活跃,老鹞鹰将手里的衣服高高举起,晃动着手臂径直穿过舞池。那个惦记过佤族姑娘的苦力紧随其后,当经过一对情侣身边时,居然一把从一个男人怀里将金发少女拽了出来,狠狠啃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我艹!”
  自己女人被占了便宜的家伙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刚追上楼梯——嗵!
  楼上一声霰弹枪的枪响传出,此人从楼梯上被直接崩起,一屁股撞击在墙壁上后,反弹着趴在了地面上。
  那一瞬间,整个舞池彻底炸了,先是一小圈人望着尸体惊恐的发出了尖叫声,紧接着,舞池里所有人都不知所以然的高举双手开始叫嚷,他们还以为音乐声即将迎来高潮部份。
  可老鹞鹰,却在二楼走廊单手将霰弹枪扛在了肩头,就这么迈着四方步向二楼走廊内走了过去。
  “你们是哪的!”
  守候在走廊门口的男人警觉的看了过来,可他没有见人就开枪的觉悟,曾经牵过驴的壮汉抬起手里的霰弹枪枪口,将整把枪端于小腹位置,枪口朝上直接搂动了扳机——嗵!
  又是一声枪响。
  霰弹枪在近距离射击下,击透了拦截者的身躯,将一团血肉喷雾喷溅在墙上,那人才口鼻窜血的倒地。
  老鹞鹰突然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自己带过来的壮汉问道:“刚才哪保安说驼龙在哪屋来着?”
  躁动的音乐让壮汉什么也听不见,大喊着:“爷,您说啥?”
  老鹞鹰不问了,一脚踹开了一间包房的门,只见里面三四个老爷们正对着被摁到的女人上下其手。
  他看都没看,径直走过,可那个好色之徒站在门口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紧接着,手里的衣服落了地,一把AK被端起,冲着屋内所有人,进行着无差别扫射——哒哒哒哒哒!
  第二个间包房被推开时,屋内一位大佬刚刚倒出满桌子的小快乐,正用银行卡切分,壮汉瞧见这一幕,顺着腰里拔下一颗手雷,手指尖触碰地面的将其滚了过去说道:“啥他妈好玩意儿啊?老子下午差点没死这玩意儿手里,艹!”
  轰!
  巨大的爆炸声下了后面刚刚杀完人的家伙一跳,等他走过来,整个包间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只有沙发位置有少量火光在闪耀着,而里面的人,都崩碎了。
  终于,当老鹞鹰推开第三间包房房门时,刚把脑袋探进去,就被手枪枪口顶住了太阳穴,这间屋子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屋子里全都是龙精虎猛的汉子,他们在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老鹞鹰,几乎人手一把枪。
  沙发上,一个罗锅坐在正当中,肩膀上的大包比脑瓜子都大,这迫使脑袋只能歪着的问了一句:“兄弟,咱们有仇啊?”
  “都别动!”
  老鹞鹰带的人也冲了进来,壮汉松开了手里的霰弹枪,任凭枪械被绑带系着悬挂在身上,双手双持手雷站在了门内,另外两人端着枪都瞄准着罗锅时,老鹞鹰在枪口指着的环境里,坐在了罗锅对面,还毫不在乎的从桌面果盘里拿出了一块西瓜,大口啃了起来,汁水淌了满手。
  “听说……嗯,吐……你要接去邦康的暗花?”
  老鹞鹰把西瓜子吐出,问道:“赵家人怎么安排的?”
  罗锅瞪着他:“炸邦康市政府大楼,安排人狙击邦康许锐锋……这可都是精细活,就算你们抢到手了,以你们的作风,能行么?”
  老鹞鹰又啃了一口西瓜,随后,直接用持枪顶着自己太阳穴那人的衣服擦手,这才冲着罗锅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抢生意,只杀人。”
  “什么意思!”
  罗锅没听懂,他已经在金三角混了不少年了,为了钱拼命在这地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他没听说过有钱不赚的!
  老鹞鹰一抬手,打腰里掏出了一把柯尔特蟒蛇,随后将子弹全部退出来,再一颗一颗往回装:“咱们玩个游戏……”
  一颗。
  “我要是给自己崩了呢,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再送你点钱,反正我们这些人你一个也不会放过,是吧。”
  两颗。
  “我要是给你崩了呢……哈哈哈哈……我们再从你这儿杀出去,怎么样?”
  “不是,你他妈说什么呢!”
  唰。
  老鹞鹰根本不在乎罗锅说了什么,把第三颗子弹装好,用手掌直接搓动弹巢,使其转动后,又将其扣了回去。
  咔!
  老鹞鹰装好了子弹后,扣开了枪械击锤,将枪把递了过去:“要不你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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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牛肚子里的玄幻

  “干了他!”
  驼龙直接瞪起了眼睛,他都没听懂眼前这个人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叫‘你不要钱,只杀人’,什么叫‘要么你先来’?
  捏着手雷闯进来了不起啊?
  这儿是金三角!
  在这儿,谁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换俩钱儿花?
  驼龙一声令下,一直用枪口顶着老鹞鹰太阳穴的男人直接用拇指叩开了枪械保险……
  啪!
  老鹞鹰伸出手一把就握住了枪口——砰!
  拎枪那货连犹豫都没有,顿时扣动了扳机。
  老鹞鹰眼瞅着子弹在废掉的那只手手背上卡着骨头偏离方向的打斜飞出,同一刻,几乎房间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有些在看他死没死,有些则单纯的是被枪声所吸引过来的。
  但,当子弹擦着老鹞鹰的鼻子尖飞过后,他仅仅愣了一秒,下一秒,整个精神状态被白金和眼下的危险环境刺激着几近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
  他几乎疯了一样长大了嘴,整个人的疯颠状态都不用质疑,像是大脑内分泌了过多多巴胺和内啡肽以后,人体内的操控系统完全崩溃,导致他暴走了一样的不停大笑。
  然后,他转过了头,看向了驼龙。
  咔!
  一声枪械空击声传了过来。
  驼龙真是命大,塞进了三颗子弹的大左轮子竟然在俄罗斯轮盘中没能打响。
  老鹞鹰笑的更加疯狂了,根本不管自己正在流血的废手,直接站了起来,枪口冲着驼龙再次扣动扳机——砰!
  柯尔特那不同寻常的枪口上跳之下,子弹径直飞出,冲向驼龙脖颈时,在脖颈边缘带飞大片血肉,等子弹被血肉阻截后钻进沙发,依然炸出了一个巨大窟窿。
  此刻再看驼龙,脖子边缘出现了一个很大的C型缺口,鲜血都不是嗞出来的,而是成股成股的往外涌,就这出血量,哪怕驼龙用手捂着脖子也依然挡不住,几秒钟之后,就脸色惨白的倒了下去。
  “干啦!”
  “干啦!”
  黑狱两个苦力端着霰弹枪同时开火,几乎每一次开枪都能通过散射出去的子弹穿透效果放倒至少两个人。
  牵驴的壮汉更狠,两颗手雷往嘴边一放,咬住拉环用力往出一拽,双手向前一撇直接将手雷就扔了出去。
  此刻驼龙手下也完全反应了过来,抬起枪口冲着老鹞鹰他们持续开火,可唯独老鹞鹰在枪林弹雨中看都不看这群人一眼,转身很坦然的冲着门口走去。
  那时,他身前有刚刚窜过的子弹正在旋转,脚下,有被子弹崩碎的玻璃散落,却唯独没有任何一颗子弹、一粒玻璃碎屑去伤害他。
  当老鹞鹰推开门走出包房……
  壮汉和那两个黑狱苦力,奔着包房里的落地玻璃撞了过去,就在人影撞碎玻璃的空挡——轰!
  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火焰将只由几根柱子支撑的悬空包房彻底炸碎,冲击力宣泄进舞池时,所有人都被同时吹倒,空中伴随着碎玻璃落下的,是已经被崩碎尸体的血肉。
  “走!”
  在爆炸声里,耳朵不断传出‘嗡嗡’声却没怎么受伤的苦力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他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有个人正扶着一个腿瘸的大高个往外逃,赶紧从满是玻璃的舞池内爬了起来,冲过去架住了那人胳膊说出了这句话。
  “跑啊!”
  “啊!!!”
  整个酒吧彻底乱了,无数摔倒在舞池内的客人,起身后连滚带爬的向门口逃窜,每一个人都想冲出这道生死之门。
  老鹞鹰就是这时候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可他偏偏逆着方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慢慢走向了舞池,他甚至伸手从DJ的舞台上将话筒拿了下来,放在嘴边冲着仓惶逃走的人群喊了一句:“过瘾!”
  “真他妈过瘾!!!”声浪在印象中震荡了出去,好像一个人的灵魂,正在燃烧着最后的火焰。
  “哈哈哈哈!”
  他还在舞池里伴随着音乐节奏扭了两下屁股,像个疯子似的甩动着头发摇摇晃晃,伴随着鼓点半眯着眼向门口走了过去。
  这时候最好谁也别问他任何问题,问了也得不到回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傻了吧唧的冲进屋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着那么多枪口和人家玩俄罗斯轮盘,还觉着对方一定会玩……
  他只知道自己这么干很过瘾,觉着用这种在无数电影里看过的方式解决对方,能体验在看电影时紧张刺激的感觉。
  老鹞鹰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他没有计划,也不可能去演练,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来了,大大方方的杀了人,大大方方的从B2酒吧走了出来,临出门,都是使双手用力向前推开的酒吧大门,然后,在酒吧霓虹下,任由不断变换颜色的灯光映照在自己脸上。
  “姚爷!”
  “快点啊,咱们该走了!”
  门口悍马车后座,壮汉落下车窗探出头喊出了这句话,老鹞鹰才既不情愿的甩了甩头,奔着车辆副驾驶位置走了过去。
  嗡!
  悍马在苦力驾驶下奔着木棉城外冲了过去,一路绝尘。
  ……
  木棉,金木绵集团庄园养牛棚下,赵炜面前正躺着一只牛,牛腹大的像是要临盆,可这头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赵炜一边伸手摩挲着牛脖子,一边独自嘀咕着:“许锐锋……”
  这三个字刚说出口,他的一只眼睛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整张脸满是杀气,一瞬间变得阴冷。
  而站在他身后伺候的仆人,则齐齐退后了一步。
  “我做初一,你做十五;我找人去邦康,你让人来我眼皮子底下;我开枪杀人,你就炸酒吧。”
  “哼!”
  “你这是刚和我定好了楚河汉界,扭过头喘了口气儿就派兵打过来了啊。”
  “你也没拿我当人啊?”
  噗!
  赵炜此刻向后一伸手,仆人赶紧递过来一根如同针管一样的东西,赵炜接过后看都不看,抬手就扎进了牛肚子上,下一秒,这根针管的另一边,不断有气体冒出,偶尔还有液体形成的泡泡被吹起。
  赵炜伸手在针管上抹了一把,打兜里掏出打火机,在针管一端打火——呼!
  牛肚子里涌出的气体被点燃了,不断往外喷火,看着十分玄幻。
  “听着……”
  赵炜说完这句话,好半天都没人敢搭茬,他则满脸愤怒的扭过头怒吼:“聋啊!”
  俩仆人吓的猛一个哆嗦,赶紧都凑了过来。
  “把咱们的人都派出去,白天在街头抓人,到黄昏就偷偷撤回来……”他原本近乎冰冻的一张脸在描述之下笑容越来越盛,最后,那笑容转化为一股狠辣,将剩余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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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谁猜对了?

  十一会馆。
  竹叶青变成了往日的模样,破落时参差不齐的头发已经剪短,身上被撕成布条的衣服也变成了职业装,哪怕脚踝上依然能看见未曾愈合的伤口,可她依然穿上了高跟鞋,用巴黎世家掩盖。
  此刻,她正落落大方的坐在包厢内,而对面坐着的,则是如今在邦康风生水起的于老师。
  她面带微笑的上前,很友善的端着酒瓶倒酒,除了手腕仍然无力的会让酒线抖动外,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初。
  “老板娘,据我所知您除了拥有十一会馆之外,还是华人商会的会长,是吧?”
  “好像你还和邦康的市政府官员关系都不错,也与国内的很多商家来往频繁……”
  竹叶青将酒倒满,座落到于老师身旁,微笑着点头说道:“是。”
  “于局长有话就直说吧,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拒绝。”
  于老师很纳闷的看向了她,慢慢的愣住了。
  如今邦康百废待兴,所有人都等待着‘进出口口岸’的建成,好一飞冲天。她来,是要找一个熟悉东边的人熟悉情况的,要在将‘海关’与‘进出口口岸’建成的同时,保证市政府投入的每一分钱都物尽其用,而不是被谁中饱私囊。
  要做到这一点,先得了解市场,再让熟悉的人看着那些建筑商……
  可市政府的那些人,包括邦康那位爷身边的人,她一个也不敢用,甚至都不敢让他们知道消息,这才找到了华人商会的会长。
  结果,这个女人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需要有人去联系国内的建材商人,得到他们的底价,还需要熟悉工程的人看着工地,保证每一车料都用在了工地里,而不是趁着夜黑风高被拉出去变成钱……”
  竹叶青听到这儿频繁点头说道:“可以。”
  “嗯?”
  这于老师就更纳闷了,她不明白一个来自东边的商人在最能挣钱的时候,怎么会顺着自己的心思。
  竹叶青指了指自己:“我的态度是吧?”
  她低下了头说道:“许爷之前和我说过了,她能从木棉那些人手里把我救下来、并对我开园区的事既往不咎的条件,就是让我全力配合‘进出口口岸’的重建。”
  于老师试探着问道:“我们爷,知道你来找我?”
  “许爷知道……他还知道,你只能找我。”
  竹叶青抬头看向了于老师:“他说,半布拉、老鹞鹰那些人的账户都是他经手的,他们兜里装了多少钱,都在许爷心里放着。你于老师的办事手法也在许爷心里装着,你要办什么事,肯定会先看看那人的银行账户,若是你看到光半布拉秘书长账户里就趴着四亿美金,哪怕这是勐能黑暗时期许爷默许的,你也不会和他合作。”
  竹叶青补充道:“不是你嫌他脏,是你控制不了他,也接受不了好好的一个工程,最后变成了蛀虫的天堂。”
  “所以你只能找我,在你眼里,我的弱小刚好‘合手’。”
  于老师凝视着竹叶青:“许爷,还说什么了?”
  竹叶青稍显停顿,嘴唇在一个细微颤抖间:“许爷让你放手去做,一切有他。”
  噗。
  于老师笑了。
  笑的有些无力。
  她觉着自己是迎着光照一路走来,所以才能问心无愧,才能经历风雨。没想到啊,直到今天才发现给自己撑伞的人,竟然是黑暗。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要在黑暗里撑起一片光明,就得得到最黑的那个人同意。
  所以她才无力。
  “行,这件事交给你了。”
  于老师起身离开了。
  再不多说一句。
  而竹叶青在房间里看着于老师的背影,双唇微张着似乎要吐露什么,却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直到竹叶青再也听不到房间外的任何脚步声,才满脸恐惧的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仿佛在严寒中承受刺骨烈风,颤抖着说道:“理想,真他妈是一把好刀!”
  ……
  “告诉所有人,所有和咱们有关系的人,凡是粘上‘进出口口岸’的事,都他妈给我离远点,谁要因为肉香忽视了炉火,到时候引火自焚,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他!”
  邦康别墅区,半布拉才回到家就和家里的仆人说出了这句话。
  仆人凑到附近,帮着半布拉脱下了西装,趁着半布拉摇晃手臂活动肩膀的时候说道:“进出口口岸的事,这么严重么?上次勐冒重建,好像……”
  “你懂个屁!”
  “勐冒,只要能过去的都是自己人,到了最后,缺口实在太大才去了一个莱登,他去了以后,连老鹞鹰都得把手收回来揣进兜里。这说明什么?说明许爷烦了!谁要再敢伸手,见一个剁一个!”
  “进出口口岸呢?”
  “一开场,就把于老师给派了出去,于老师是谁?”
  “不长脑子啊!”
  仆人被骂的低下了头,这才转变话题的说道:“家里来客人了?”
  半布拉问道:“谁啊?”
  “哈伊卡,在书房。”
  半布拉看向了楼梯方向,换好拖鞋后,撇下仆人后,迈步就冲着楼上走了过去。
  等推开书房的房门,正看见佤族头人哈伊卡叼着烟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你怎么回来了?”
  哈伊卡听见熟悉的声音,将手机收起,回过头:“我不回来能怎么办?真把老鹞鹰抓回来啊?”
  “是不能抓。”
  半步拉回到了办公桌后自己的位置,看着佤族头人改变了语气:“那你也不能回来啊!”
  “什么意思?”
  “老虎饿了要吃人的时候,还管你好人坏人?”
  佤族头人愣神的片刻,半布拉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说道:“肃正局,插手了!”
  “就连我都要暂避锋芒,还不明白么?”
  佤族头人皱起了眉:“那你就眼看着姓于的发展壮大么?”
  “你怎么眼睛里只有人啊?”
  半布拉指着窗外说道:“姓于的为什么敢在邦康如此嚣张?她怎么能扯下一片阳光披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是咱爷允许的,否则就这样的,随便一个枪手就能让她死在街面上!”
  “你敢!”半布拉站起来骂道:“你要是由于个人矛盾敢走这一步,从今天开始咱俩就彻底断交。”
  “咱爷就怕有你这样的人冒虎,才把民生配在了于老师身边,给梦想佩了枪。”
  佤族头人很明显根本上节奏了,他只能玩转勐能的眼界在这时候根本就看不清整个邦康。
  “哎呀,你都愁死我了!”半布拉骂道:“于老师有今天,是许爷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他身上的阳光,是许爷微笑着扯破了自己身上的黑暗,赠与的……”
  哈伊卡:“你到底要说什么?”
  “养蛊!”
  “这是咱爷养的蛊,在邦康只能她杀人,你但凡有点敢碰的心思,势必要粉身碎骨!”
  “现在我他妈都想从邦康躲出去,把这儿空出来任由她折腾,你这个能躲出去的反而往回钻,你不是有病么?”
  佤族头人这才突然明白了似的:“你说咱爷要夺舍!”
  “和你说话可真费劲。”(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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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不晚!

  “于局。”
  “于局长。”
  于老师回到肃正局,手下人频繁的打着招呼,很快,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大高个怀里堆满了文件的追了上来。
  “于局,我们查到了。”
  等于老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那个大高个进屋后,将文件都放在了她办公桌上,说道:“目前‘进出口口岸’重建投入的三千三百万美金,已经有足足两千七百万进入了工地,还有六百万留在了承包商的账户里……”
  “我们查过这笔钱的走向了,这笔钱当中的一百万美金,已经通过化整为零后再次聚集,进入了邦康各级官员的账户,其中,有整整五十万美元进入了原邦康市政府监造局局长的手里,其余的,分别进入了其属下和其余管控工程防火、安全等各部门领导手中……”
  于老师都没等他说完,只说了一个字:“抓。”干脆利落。
  于老师手下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的都没再多说一句话,而是将话题转入了另外那笔钱身上:“剩下的五百万,明明进入了一家银行账户,可是我们去查的时候……银行却说,要查这个账户,一定要许爷发话,否则谁也不行。”
  慢慢抬起头的于老师看着手下人问道:“什么人的账户?”
  “我不知道,一个刚刚入籍的人,姓林,目前登记的居住地是勐能别墅区,要不要让勐能的肃正局帮着查查?”
  “别查!”
  于老师已非吴下阿蒙,这点事还不清楚么?
  姓林,刚入籍,还能让邦康银行为了保护这个账户,专门说出‘许爷’的名头,这要不是729大拿林老板,于老师实在想不出任何人了来了。
  可,729,是能查的地方么?
  都不说这里边有多少套程序锁着,肯定能让你查不出来,就算是让你误打误撞查出来了,你敢去抓么?人家林老板敢走自己的账户,是跟你不怕你们查!
  于老师甚至现在就能把幕后黑手告诉你,那人就在庄园别墅里吃晚饭呢,这几天还总是抱怨茶杯里经常被莫名其妙泡了枸杞,每天餐桌上都有韭菜、大葱、生蚝,偶尔还有人给炸点虫子,说是蛋白质高。
  你敢去么?
  可于老师能说什么呢?
  说‘邦康不是真的有法制,是那位爷的覆盖之外,才有法律?’,她说不出口,她的梦想就是要彻底改变整个佤邦的百姓生存环境。
  那么,佤邦的生存环境改善了没有?改善了。彻底么?不彻底。
  “这笔钱,我亲自去查。”
  手下人离开了办公室,于老师在对方关上了房门之后,绕过办公桌又去看了一眼房门有没有关严,这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喂,爷。”
  “是,我有点事……”
  “我这儿查进出口口岸的事情时,查到有一笔钱通过729林老板的账户不知去向了。”
  “噢,是哈伊卡手下人干的,他人在勐能山区并不知情啊?噢,噢,这事半布拉秘书长和您说啦?”
  “那,这事怎么办呢?”
  “公事公办啊,明天这笔钱的走向,会发到我手机上,然后我按照名单抓人就行?好,好好,爷,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于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天色,时值黄昏,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和人家说早点休息。
  她开始讨厌自己了,哪怕学会了圆滑、学会了市侩、学会了政治里的阴谋诡计,可今天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干净的自己了。
  再说,这叫公事公办么?
  你发过来一个银行账户钱款走向记录,找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替罪羊的人站出来,就为了结案,就为了告诉所有人邦康沐浴在阳光之下,这叫公事公办?
  于老师在办公桌后握笔的手越来越用力,明明身上哪也不疼,却有一种要强忍着的感觉。
  最终,‘嘎巴’一声,碳素笔的塑料壳被她撅断了。
  这才稍有缓解的大口大口吸起了气。
  这几天,她在竹叶青的帮助下见了许多建筑商,了解过这里面的很多事,要是拿现在邦康的情况和勐冒对比,连邦康市政府的半布拉秘书长都得抓起来崩了。
  可她能那么做么?
  她能去老虎嘴边上拔胡须么?
  是,钱都是你的,邦康也是你的,勐能、勐冒也都是你的,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那些兄弟中饱私囊都不叫贪污……
  问题是,这是法制么?
  你用自己的光环罩住的人,肃正局一个都不能动,原邦康市政府的贪官污吏出现一个处理一个,那你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啊。
  自己竟然在给一个幕后黑手依法治国……你还不能矫情,因为从第一天开始,这片地区就是这样,目前的状况已经有了明显改善,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人家给的,你还矫情什么呢?
  于老师再次陷入了人生的两难之中,一处,是只要脱离了身后的黑暗就将寸步难行境遇,她从这儿跌落过;另一处,是在黑暗的操控下,将人家允许的区域内洒满阳光。这两样于老师都不想选,可她都经历过。
  她,没的选。
  于老师不想考虑了,松开手时,碳素笔的破碎塑料壳已经深嵌进了肉里,尽管没扎破,却也扎出了坑,得用另一只手去拔才能拔掉。
  收拾完,于老师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走了出去,她想放松一下自己,想让自己高兴一点,想找个有音乐的地方喝点酒……
  “于局长!”
  就在此时,楼层内的公共办公区里,几个穿着平民百姓服饰的佤族,和明显是从东边过来的商人拎着手里卷上的锦旗走了过来。
  “于局长!”
  “我们是来感谢您的,是您,让街道上胡乱收钱的军人、警察都消失了,让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啪!
  他将送来的锦旗抖落,锦旗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字——大公无私。
  看见这四个字的时候,于老师的脸都在发烫!
  “于老师。”
  从东边过来的商人也走到了近前:“是您,让我们被侵占的房产都归还了回来,是您,让我们在出入境的时候,不用往护照里塞钱,感谢您。”
  他也抖落了手里的锦旗,上面同样是四个大字——刚正不阿!
  下一秒,办公室内的同事都站了起来,那个大高个率先鼓掌后,整个办公室内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啪、啪啪、啪……
  于老师低着头,脑袋始终不敢抬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愧对这些人的感谢,更不配成为整个肃正局那些小年轻的偶像,这一点,只有她自己清楚。
  于老师许久之后在这并不激烈的掌声中抬起头来回看了一圈,在只有几个人的感谢队伍面前,莫名的怔住了。
  好像这羞愧的情绪正在告诉她什么,好像这些人的感谢正在告诉她什么,好像肃正局的同事们投来崇拜的目光正在告诉她什么……
  那声音,她听见了。
  她没有在人山人海的呼喊声里感受到的,今天全都感受到了,这才是老百姓发自内心的真诚,再不是通过手段去操纵出来的从众心理。
  这一切的情绪向前铺出了一条路,一条,可以甩脱一身污泥,重新干净起来的路,那条路上还有个天使在说:“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不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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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解药

  “怎么又是生蚝?”
  夜幕下,我看着餐桌上筱筱有意无意端出来的一盘子生蚝,眼睛都直了。
  我坐在别墅内豪华餐厅餐桌旁,不停絮叨着:“你这是怎么了?早晨起来,杯子里给我塞大半杯枸杞,倒满水喝不了两口就得接着倒,我忍了;”
  “中午我在邦康市政府食堂对付一口,一桌子炒菜厨师愣能端上一盘烤韭菜,还说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咋,你连厨子都收买啦?”
  “晚上回家更没法活,海鲜是生蚝,蘸酱菜只有大葱,今天还行,没有炸虫子……”
  我话都没说完,仆人就端进来一盘蝉蛹。
  蝉蛹!!!
  “家里的,明天,你要是让人弄一桌子绿叶菜,我真能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真的。”
  筱筱被我这怨天尤人的情绪给逗笑了:“我这不是给你补补么。”
  “光往下三路补啊?”
  “一烟灰缸给我脑门砸了,也没见你弄一盘猪头肉啊。”
  筱筱挽着我的胳膊说道:“大夫说了,人上了年纪以后,曾经熬过的夜、抽过的烟、喝过的酒、使过的坏都会留在基因里,所以年纪越大,要出来的孩子就越容易出问题,我这要是好意。”
  “那意思,自打你想要孩子开始,到现在才两三个月时间没要上,怪我呗?”
  “赖我子儿不成呗?”
  筱筱站了起来,在我旁边依着椅子扶手坐在我手边,嘴里说的是:“成,你怎么不成,我也没瞧不起你啊。”手里可抄起筷子,端着生蚝壳就凑了过来:“我这不是有备无患么。”
  “你说啥?”
  我这个‘啥’字儿刚出口,筱筱瞅准了机会,在我张嘴的一瞬间,抬起筷子就将生蚝送进了我嘴里,我隐约间都听见了一句‘走你’。
  “我也去查过了。”筱筱见我刚要发火,趁着瞪眼珠子的间隙说道:“可邦康的大夫说我没毛病。”
  我咀嚼着说道:“我没查啊?”
  “我不是在勐能就已经查了好几遍了么。”
  筱筱突然惆怅了起来:“那可能就是还没到时候吧。”
  有些事,也真是奇怪,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芳姨说怀就怀了,跟能掐会算似的;可我真正准备好了,无论是从财力、地位上来说,要个孩子都没问题了的时候,小玩意儿还就是不来了。
  那我都多努力了?
  隔三岔五的就恨不得站起来蹬,后来筱筱说,得按照排卵期来,恨不得排卵期来临之前给我找把锁锁上,有时候给我整的,都想找个开小粉灯的屋去痛快痛快。
  结果呢?
  一到日子就赶紧开车往别墅赶,进屋啥也不干,先凿上,那真是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有一回劲使大了,腿疼好几天。
  不是腰疼,是腿疼,用劲儿的时候给腿都抻着了,那也没好使啊。
  筱筱那肚子,也没鼓大包啊?
  要不是大夫检查说什么事都没有,一切能力正常,我都怀疑她那是盐碱地,种不了庄稼。
  这不,人家有了医学依据以后,开始怀疑咱这种子了么。
  我心里却隐约觉着,可能是这两年造孽造的有点过,否则在两个人都身体健康的情况下,还处于全身心放松没什么发愁事的时候,怎么就不行呢?
  对,这段日子我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度过的每一天,佤邦和东掸邦的战争,在谁也没有鸣金收兵的情况下,极有默契的偃旗息鼓了。
  为了这事我还专门给莱登打过电话,想要探探虚实,莱登说,东掸邦在孟波没什么大动作,但,阿德却对所有人下了封口令,让任何人不得谈论有关邦康战役的一切内容。
  顺便,莱登来问了我一句关于他儿子的事,我的回答是:“在东边一切都好。”
  是的,他儿子在那十人名单之中,让我顺手就给送去了石陆指上学,而且,别人都是读一年,他儿子,实打实的四年。
  我一方面是让莱登看见恩典,另一方面,是在威慑他,他在有任何心思的时候都得先琢磨琢磨,自己儿子有没有在石陆指回来的可能。
  与此同时,我几乎每天都能收着几张老太太发过来的孩子照片,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越长越结实了……会不会是我偷着看那小子的照片时,被筱筱瞧见过?
  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她要是离远了瞧见我看孩子照片,那我肯定听不见靠近的脚步声,要真是这样,她发了狂似的要孩子,也有情可原。
  不想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抻了个懒腰将身子缩进了被子里,秋天到了,一早一晚的还有点凉了,尤其是下雨的时候,还真得盖上辈子。
  我就这么在精神放松、身体健康,还没有什么烦心事的环境里,安稳的眯上了眼睛,眼看着都要睡着了……
  感觉到被让人掀了起来,应该是筱筱刚练完瑜伽。
  “哎,老许,每天让你跑的五公里没断吧?”
  “没有。”其实我一天没跑过。
  “该戒烟酒了啊,书上都说了,要孩子的时候,得提前半年把烟酒都戒了,你瞧瞧自己,哪天回来不是一身烟味?”
  “嗯。”
  “还有什么来着?”
  这娘们可能要疯了。
  我闭着眼露出了笑容,随着思绪的放松,耳边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段日子,是我到了东南亚以后最放松的时间,不用谈论生死,也不用考虑战争,邦康在高速发展,市政府那帮玩意儿每天忙着和各路投资商接触,连半布拉近乎起飞状态的脚打后脑勺,恨不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却很少有人来烦我。
  我都开始看书了,因为坐拥邦康这座各部门官吏齐全的城市,我只需要负责画蓝图和监督就好,还真不用事必亲恭。
  像什么《欧洲史》和《二十四史》,像什么《社会学的想象力》、《信仰基础》与《信仰解析》。
  我找了很多书,很多很多,多到连我的手下人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不过这些书我没有全看,就像《欧洲史》和《二十四史》是对照《社会学的想象力》看的,《信仰基础》和《信仰解析》基本是我用来‘读史’时,当成字典查的,可有一天带着书回家,进了包家那个满是书架的书房……
  我居然看到了书架上很多和我所购买的书籍一模一样的书!
  那一秒,我突然站在书架面前看了许久。
  原来大包总曾经也和我一样,希望从这些大部头当中,找到关于东南亚、邦康的解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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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如果那一抹微笑有名字

  “爽啊!”
  木棉,郊外一处偏僻山林里,老鹞鹰几人或坐或躺的靠在一堆篝火旁。
  老鹞鹰满手鲜血盯着受伤的大个,将兜里白金烟卷掏出来放在嘴边点燃时,另外两个苦力哈哈大笑着正在释放专属于他们的劫后余生。
  “姚爷,知不知道我都多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在黑狱都把我给憋屈完了!”
  “这多好,见人就干,什么他妈的生生死死,干不过你老子就躺下,爱谁谁!”
  老鹞鹰将烟卷嘬巴了两口放进大个嘴里,说了句:“叼着,别停。”
  高个壮汉用力嘬着嘴里的烟,双眼却可怜巴巴的望着老鹞鹰。
  “你不行了,伤了腿以后,是打也打不得、跑也跑不得。”老鹞鹰用手磨擦着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顺手往包里一掏,先掏出一把手枪扔在了壮汉的身上,随后,又拎了两捆钱出来。
  “今天呢,咱们兄弟就得分道扬镳了,一会儿我们开车给你找一家农户,和人家说好了让他们送你去医院,在往后的事,你就得靠自己了。枪,给你留着防身,钱,你愿意怎么花怎么花,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儿是金三角,自己多留个心眼。”
  壮汉用双手将烟卷从嘴边夹了下来:“你们呢?”
  老鹞鹰转过头,给自己也点了一根:“我这辈子已经够本儿了。”
  “一宿一万的娘们,咱玩过;”
  他亮出了手里的烟卷:“整个金三角最好的小快乐,咱抽过;”
  “世界上最好的家伙,咱使过;”
  “勐能赌场里,一宿过千万的牌局,咱输过。”
  老鹞鹰说到这儿本该是高兴的,本该彰显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哀叹了出来:“唉,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现而今,佤邦的皇上,是咱连桥,曾经咱也有过和他在一张桌面上掰手腕的机会,在风起云涌的头两年儿,咱手里不也有整死他的机会么,哪怕最后让人把手腕子掰折了……”
  老鹞鹰看向了自己那只已经接上,却又被子弹打穿的手,忽然,觉着有点疼了。
  他又嘬了一口烟。
  “这人世间的日子,我过够了;勾心斗角,我腻了;我现在就想求一个轰轰烈烈。”
  说到这儿,他仿佛又来了斗志:“哎,你们几个,咱临出来之前可是说好了的,是你们说在黑狱里活够了,我才带你们出来的,真到了不行的时候,可不能怪我。”
  好色的苦力立马摇了摇头:“那哪儿能呢?”
  说着话,他一点素质都没有的站了起来,将手伸进了裤裆,搓了一把之后说道:“姚爷,这样的日子,我们盼都盼不来。”
  说完,把手拿出来还闻了闻:“就是吧……”
  老鹞鹰都不乐意看他了:“说。”
  “爽是够爽了,可这,该舒服的地方,没舒服着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老鹞鹰从小声的笑到笑出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豪迈,在舍弃了生死之后,转变的无比丝滑。
  他知道那些大人物为什么会有气质了。
  “行,这就带你们去痛快痛快!”
  “先给大个送走。”
  老鹞鹰在篝火旁起身,伸手往大个肩膀上拍了拍:“兄弟,各安天命了。”
  大个仰头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
  ……
  邦康。
  于老师在肃正局依然忙碌着,自打‘海关’和‘进出口口岸’动工以来,她抓了很多人,原邦康市市政府的高层领导一半都被肃正局抓走了,由此可见原来的邦康执政环境有多不好。
  “于局。”
  一个手下挠着头走入了房间,进来以后才想起敲门,又退了回去敲了两下。
  “有事啊?”于老师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手下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面对于老师说道:“那个邦康管税务的官不是让咱们抓了么,可这小子嘴太硬,怎么审都没结果,还满嘴脏话,说咱们新政府就是在卸磨杀驴……”
  “我就没忍住……”
  于老师头也不抬,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说道:“动手了?”
  “可能……是给打坏了,躺地上直抽抽,我让人给送去邦康医院了。”
  于老师敲击键盘的手突然抬了起来,随后,她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转过头来说道:“去补一份报告。”
  手下人没明白的看着她。
  “日期往前写,内容就是询问该如何处理邦康这些顽疾,我会给你批复上‘必要时可以动用任何手段’的字样。”
  手下瞬间站了起来:“那不是等于把责任推给您了么?”
  “要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自己去警察局自首,刑讯逼供我也认了!”
  于老师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按着手下人的肩膀,将其摁在椅子上说道:“冷静点。”
  “你要是自己承认,那就真是刑讯逼供了,我不一样。”
  她指着自己说道:“我是谁啊?”
  “许爷钦点的大将,整顿邦康吏治,那是拿着尚方宝剑的。在这儿,只要许爷不发话就没人动得了我,明白么?”
  小伙琢磨了一会,点头道:“是这么回事……”
  “行了,快去吧。”
  小伙离开了,当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于老师的时候,她顺着未关闭的房门听见了手下人正在外边嘀咕着……
  “怎么样了?”
  “于局怎么说的?”
  小伙有点担心却又想炫耀恩宠似的说道:“于局倒没什么,还说要把这件事替我扛下来,可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呢?”
  “态度不对?”
  “那不是,于局态度好极了。”
  周遭人说道:“咱们于局,是吃过苦的,听说她为了改变这儿,还被许爷罚去了黑狱,那哪儿是人待的地方?所以,咱们于局知道普通人的苦,这才对普通人非常和善,对那些贪官污吏下死手。”
  “行啦,于局都没说你什么,你还不偷着乐啊?”
  “再说了,这在警察局那种地方,都不叫个事……”
  小伙回应道:“啊?警察局也刑讯逼供么?”
  “有时间你看看卷宗吧,民生上位之前,屈打成招的都多了去了,还什么刑讯逼供啊,怎么审案子完全看他们心情。”
  小伙忽然明白过来了:“或许这就是于局护着咱们的原因吧?”
  “她这是在给咱们撑伞,不想让咱们为了理想,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于老师此刻眼睁睁看着办公室的房门关上了,在最后的缝隙中,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笑容如果有名字,应该叫如沐春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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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江湖人的歌

  “姚爷,咱为什么来这儿?”
  金木棉集团,当悍马停在了金木棉集团的KTV门口,好色的苦力在车里问了他一句。
  老鹞鹰从倒车镜里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木棉的各种车辆在他们进入这座城市以后,就开始远远的坠着,顺嘴儿答对了一句:“你不是憋不住了么,带你来开开荤。”
  “咱要是在这地方让人堵屋里,可不好跑啊。”
  老鹞鹰随手推开了车门,将提包往起一拎,下车时直接甩上了肩头说道:“谁说要跑了?”
  “不想跑了,想唱歌了。”
  “唱歌?”
  “对啊,江湖人有自己的歌。”
  “什么歌?”
  老鹞鹰冲着他笑了笑,拎着提包直接走了进去。
  “姚爷,您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歌呢!”
  金木棉旗下的KTV里,人声鼎沸,喝多了扶着墙吐的果盘、嗨大了光着膀子就从包房里往出闯的嗨妹,在这儿,什么西洋景儿都有,只看你兜里有没有足够的钱。
  “呦,老板,这是做了大买卖之后,来享受的吧?”
  一个妈妈桑凑了过来,脸蛋长得还成,就是动静次点,可能是常年在这种场合烟熏火燎的,加上自己在抽点烟,给嗓子作没了。那嗓子,哑极了,和山鸡哥他媳妇一个味儿。
  “这个不错啊姚爷!”
  “归你了。”
  这妈妈桑原本是生意比别人差、专门来门口劫客人的,这才碰见一伙看上去肯花钱的主儿,就露出了熟络的表情。
  谁知道还没聊两句,让人一把给推到了色狼怀里。
  那小子是真憋不住了,大庭广众上去直接掏裤裆,给妈妈桑掏的‘嗷唠’就是一嗓子。
  可这KTV里的人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对此视而不见,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老鹞鹰懒得走了,就近推开了KTV的房门,直接走了进去,人家屋里有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正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玩纯情呢,拉着手在满脸羞涩。果盘配合的也好,歪着身子扭过头,给你逗的心里直痒痒。
  这应该是刚开始,桌子上的洋酒还没打开、果盘也是摆出了花样的一口没动过……
  老鹞鹰一步跨过了茶几,坐在茶几上掏出了手机,冲着那个秃顶直接拍照,‘咔嚓’一下,闪光灯都亮了。
  “你谁啊?”
  秃顶马上就不干了。
  老鹞鹰用手机对准了他:“来,说茄子。”
  他拎起酒瓶子刚要去砸——嘡!
  另外一个苦力拎着手枪直接扣动了扳机,紧接着将屋子里的女人扑倒,根本不在乎人家是不是满脸惊恐的说道:“这个归我了。”
  老鹞鹰都没看他们,伸手拿起了话筒,摊开双臂大声喊道:“江湖人的歌,当然是悲歌,悲歌,就是江湖人的歌!”
  此刻,那个死掉的秃顶所点的歌放了出来,老鹞鹰听着熟悉的曲调,用半生不熟的东北闽南语张开嘴就唱……
  “我放荡了一生,笑看世事险人心……”
  “二字啊,相挺,是非甘会真……”
  KTV楼道里,到处都是脚步声,刚才跟着他们的人,在这一秒全都冲了进来,进来便没头没脑的问着:“人呐!”
  “我执迷了一生……啊轻谈尘缘情,风霜夜雾深,飘泊不归人……”
  一个服务员听到这群拎着枪的人描述了几句,又指了指外面的悍马,这才反应过来,用目光看向了一楼的包厢,下一秒,所有人拎着枪冲了过去。
  “一杯酒,干落去;敬这浮华的年纪……”
  “一支烟,点过去;沉沦岁月的滋味……”
  拎着枪的男人将手摸到了房间扶手处,房门才缓缓推开,就已经看见了房间内一个叼着卷烟的男人端着霰弹枪冲他咧开了嘴在笑,可他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嗵!
  一声枪响,霰弹枪穿透了房门将第一个冲过去的人直接击飞,随后,三把枪从三处频繁开火,硬是给房门打出了个大洞后……叮。
  一枚圆咕隆咚的物体顺着那个洞被扔了出来,在这个间隙,弹飞了保险。
  轰!
  “这条路行下去,坎坷路途的孤儿;”
  “一颗心看过去,找寻坚定的勇气……”
  一楼的整个墙壁在这颗手雷的爆炸声中,倒向了一侧,谁能想到这么有钱的金木棉集团,竟然用板材装修自己的KTV,连真材实料的墙壁都不用。
  在这声爆炸声落下之后,KTV门外的安保、军队,全都拎着家伙冲了进来,当这群人进入门厅,看见了里面烟尘滚滚,周遭尸骸遍地,那一秒,都傻了。
  他们都有点懵了,好像没弄白这到底是你们过来抓人,还是人家来屠城的。
  “一生啊,蹉跎去,怎怨青春
换无一片天!”
  老鹞鹰缓缓从烟尘里走出时,他肩膀上是扛着东西的,可当木棉军人看见他的那一秒:“这是60火!”
  嗖!
  老鹞鹰没用他继续做产品介绍,站在墙壁倒塌后的通道里,冲着人群直接发射了火箭弹。
  空!!!
  一团火焰炸开时,气浪顺着这走廊就往里钻,即便已经有了门厅破碎的玻璃门作为气浪宣泄口,可这股气浪还是直接将老鹞鹰给吹躺下了。
  “哈哈哈,过瘾!”
  “姚爷,您把那个家伙给我玩一会儿。”
  好色的苦力将这玩意儿捡了起来,手里还拎着火箭弹按照老鹞鹰之前的方式安装过后,他再去看门厅,没人了,只剩下了满墙的漆黑。
  谁还敢进来啊?
  你们这帮玩意儿杀人连招呼都不带打的,进来送死么?
  但是,当好色的苦力慢悠悠走到了走廊门口,趁着老鹞鹰正往起爬的工夫,他看见门口有两辆装甲车凑过来了。
  呲!
  嗖!
  火箭弹顺着玻璃破损的前门飞了出去,奔着门外的装甲车前脸一头扎入,火箭弹的尖正好扎在了装甲车风挡玻璃上——空!
  好好的街头,硬是出现了一台被炸的撅起后屁股的飞车!
  碰!
  装甲车被炸的一个后空翻就拍在了地上,那个好色的苦力乐完了,拍着大腿往回走:“我得再来一个,我必须再来一个。”
  此时,刚刚站起来的老鹞鹰骂道:“行了,你他妈跑这儿玩《侠盗飞车》来了?”
  他似乎说出了一个对如今的年月来说,很古老的游戏名称,尚不自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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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哪个才是正事!

  “爷,你这不玩赖么……”
  别墅里,我和半布拉一人拿了一根台球杆,在台球桌前抽着烟。说实话,这玩意儿……真不好玩。
  我就不应该在半布拉看见这玩意儿以后,试探性的问一句:“玩两局?”
  半布拉一个如此能揣测帝王心的人,拿起球杆来眼神儿都变了,开完球有下后,上手就是一杆清台。
  我连动都没动弹,半布拉便主动开始从袋口开始往外掏球了。
  我赶紧问了一句:“你干啥?”
  半布拉纳闷的说道:“爷,您输了,咱该打下一局了。”
  不是……
  “我上场玩了么?”我问向老鹞鹰。
  半布拉在向我解释:“我先手清台了。”
  “我不管你清台没清台,我就问你我上场玩了么。”
  给半布拉挤兑的放下了球杆,双手握着说道:“那您来。”
  我拎着球杆走了过去,趴在白球后面,瞄准着一个近在咫尺的洞口球,当使足了力气打出去的时候,可能是力气太大了,也可能是没打准,白球居然没有向前,而是打斜往库边转了过去。
  当我扭头过去看向半布拉的时候,他立即说道:“爷,刚才您跟我说什么来着?我光打球了,没听见。”
  我顺势挺直了身体:“我说,你看邦康官网上的留言了么?”
  “爷,我哪有时间啊?”他巧妙的避免了我的尴尬。
  “自打进了邦康,您就让我盯着犒赏三军的事,我眼睁睁瞅着您拨下来的每一分钱都发到了士兵手里,这才喘了口气儿。”
  “结果您比我们速度都快,又搞定了‘进出口口岸’的事,如今打东边过来的投资商得我接待、打东南亚来的商人还得我接待……”他说着话还挺委屈的嘀咕了一句:“咱哪有于局长命好啊,拎着上方宝剑想办谁就办谁,光知道破坏,一点都不珍惜咱们今天有了这么多地盘都是怎么得来的。”
  我靠在了台球桌上:“可我看,官网上都是给于老师歌功颂德的啊?”
  半布拉差点就要骂娘了,可他听我说话都没带脏字,愣是没敢:“爷,那老百姓只要看见抓捕贪官污吏,没有不歌功颂德的,明儿您把我抓起来游街一圈,就说我贪污了佤邦投资月球的款项都有人信。”
  “还得有人往你脸上扔臭鸡蛋和烂白菜呢。”
  我这才骂了一句:“你他妈跟我装什么星爷?”
  听到我骂人了,半布拉反而放松了。
  “要说于老师没什么功劳,倒也不是,邦康的发展也得有人来打扫打扫屋子,不然,臭气熏天的,谁都得绕着走。”
  “我是什么意思呢,我是说我们这些人啊……”
  我听到这儿,故意转过了身,将球杆扔到了案子上,走向一旁椅子,自顾自的点了根烟。
  半布拉似乎看出了我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他又看了看台球案子:“我说我们这些人浑身都是污秽,没您活不了,她于老师可不一样!”
  “我听说,现在的于老师,和您之前在勐能似的,一呼百应!”
  我此刻又看了回去,故意‘哦?’了一声。
  “您在勐能的地位,是实打实用命换的,于老师在邦康的地位是您给的……可整个邦康的百姓,似乎没什么人谈论您,全都在议论于老师,说她是魏征、是于谦、是海瑞。”
  我笑着说道:“你瞧瞧这三人让你提的,给这仨人一个皇上,够他们骂一个月的。”
  “可说呢!”
  半布拉就坡下驴说道:“爷,于老师现在可就差骂皇上了。”
  “哈伊卡手下人贪污那件事,我要是不提前跟你打招呼,没准现在都骂上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哈伊卡,她是查到了老林那儿。”我说完,压低声音说道:“于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人家给了我一个面子,没往深了查。”
  “她还想给老林揪出来啊!”
  半布拉瞪着眼睛说道:“她到底要干嘛啊?”
  “真想让佤邦变成一片清平世界啊?”
  我则顺着话题说道:“我也想啊。”
  随即,递给了半布拉一根烟。
  “要不,我能这么放任她么?”
  我拿出打火机点燃的时候,半布拉赶紧弯着腰用手遮火,将香烟点燃:“爷,我自己来就行。”
  我笑着将打火机扔到了桌面上:“这个于老师,要是能和你一样这么懂我心思就好了。”
  “爷,您要有大动作了?”
  我用夹烟的手指向了远方:“咱们现在地盘大了,需要的管理人才越来越多,于老师又将以前邦康市政府的官员抓起来不少,勐冒、勐能、邦康,太需要人了……”
  “爷,这是要开恩科!”
  “是社招。”我冲着半布拉骂道:“开他妈什么恩科,你真拿我当皇上了?”
  “是给所有佤族人一个希望,让他们能亲眼看见上升渠道,然后,利用这个上升渠道,建立起信仰。”
  半布拉忽然迟疑了一下,随后立即反对道:“不行!”
  他坚决的态度给我说懵了:“为什么?”
  “爷,如今一个于老师、一个肃正局,都开始让百姓们歌功颂德了,这要是再社招上来一批人,那这批人肯定会往于老师的方向倒啊,谁让她如今在您的庇护下声势浩大呢?”
  “这就是势力。”
  “这股势力形成之后,咱们这些满身污秽的人,就会成为他们首先要击倒的目标,这种情况,可清清楚楚的全写在世界历史里,包括那个破烂岛上就有过普通民众刺杀大臣的疯狂举动。”
  我看着他,没给与任何答复。
  “爷……”
  “有时候一件好事也能瞬间让一个王朝覆灭,这件事您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我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半布拉一下刚要说什么……
  “老许!”
  筱筱大白天穿着丝绸睡衣就站在二楼栏杆上,是,在家里穿睡衣没毛病,也没怎么暴露,不会显得无礼,可她拿出手机用另一只手指着,干嘎巴嘴不出音儿的告诉我:“到日子了。”让我这股火‘疼’一下就撞到了脑门子上。
  我这儿正说科举的大事,你扯什么王八犊子?
  呸,什么科举,社招!
  我白了她一眼,等再回去,半布拉不见了,我拉开了落地窗,穿着拖鞋走向庄园内的草坪后,整看见半布拉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庄园外走去,这是……知道我好这一口,不打扰我了?
  这他妈什么败家娘们,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还用在邦康混么?
  谁家皇上说着正事呢,愣让娘娘给拽屋里鼓捣小孩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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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有可能是误读么?

  央荣踏入半布拉的别墅时,脸上多少露出了点不耐烦。
  他不想来,可如今整个邦康都知道半布拉就相当于佤邦的宰辅,这地位,还真就不来不行。
  最重要的是,半布拉是个了解‘今上’的人,知道‘今上’猜忌心重,从不搞私下聚会,这突然召集勐能旧臣,能没点什么重要的事么?
  所以他来了,不光他来了,他还看见了哈伊卡的车……
  半布拉、哈伊卡,这要是再加上自己,佤邦政军最顶层的几个可算是到齐了,这是要干什么?造反么?不,造反谁敢拉着自己啊?
  央荣想不明白,却在下车后直接步入了别墅,由仆人领着,去了楼上书房。
  “半布拉,你是不是有病?前几天我回来,是你给我撵走的,说什么你都想找个由头出去躲几天,这才几天?转过头你就把我找回来了,还说事情紧急,你到底要干嘛啊?”
  是佤族头人的声音,等仆人将央荣送入到书房内,那一刻,佤邦从勐能发展至今的三巨头总算是碰面了。
  “有事快说吧,我那边征兵的事倒现在还没忙完呢。”央荣也不客气,奔着沙发走过去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扶手旁边的位置,和哈伊卡一人把着一头。
  这场面,也只有半布拉这位宰辅能办得到。
  “没事,我能惊动央荣师长么?”
  “没事,我敢把哈伊卡头人从勐能叫回来么?”
  “邦康,马上就要出大事了!”
  就在央荣和哈伊卡聚精会神之时,半布拉嘴唇蠕动着说出了两个字:“爷要开恩科了。”
  哈伊卡和央荣同时把脑袋歪向了两边,他们俩都觉着这是和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
  “哎,你们俩这是什么态度!”
  哈伊卡这才转回了身:“这不是好事么?”
  “咱爷手里人材不够用,让老百姓考试成为最底层的政府职员,再把有经验的提拔上来,哪不对?”
  央荣叹了口气:“半布拉,我是真没时间和你闲扯,部队从两个半团如今已经扩充成了整整两个师,我军队里还没几个合手的人用,我看啊,这恩科不光应该在邦康开,军队里也应该搞一搞。”
  半布拉猛然打断了央荣:“糊涂!”
  “在军队里开恩科,我得高举双手赞同,为啥?咱爷尽管不怎么抓军队的事,可你央荣和布热阿压得住!”
  “在邦康开恩科,我能压得住于老师么?”
  “于老师如今在邦康是什么声望?我毫不客气的说,假如帮康市长这个职位咱爷放手了,要搞一次选举,她都没有竞争对手!”
  央荣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哈伊卡还是没听明白的说道:“你要和于老师抢市长啊?”
  央荣解析道:“他是怕于老师威胁王位。”
  “胡扯,我怕的是咱爷万一哪一天让于老师给忽悠了,和她们站到一头!”
  哈伊卡挠着鼻子:“咱……不是一伙的么?于老师也是从黑狱里粘了满身血才爬出来的……”
  “这才是可怕的地方啊!”
  半布拉用手背敲击着手掌,敲击的‘啪啪’作响:“人家不光了解咱们,还试着成为过咱们,可咱们,什么时候明白过阳光底下是怎么回事?顶多闻过阳光晒过被子的味道。”
  哈伊卡也不说话了。
  半布拉再问:“我问你们俩,盖晒过的被子舒服么?”
  “要是恩科开了,进来一大批拥有‘理想’的年轻人,他们晚上睡觉是盖阳光晒过的被子,还是钻进咱们这个又潮又凉得靠自己体温捂热的被窝?”
  央荣和哈伊卡全明白了。
  “她,怎么成长的这么快啊?”
  “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吧?”哈伊卡如此说着。
  “那是大佬彭一手一脚教出来的,是咱爷用一个又一个难题给逼出来的,是被你一个嘴巴子打光了所有尊严后打黑暗里滚出来的,你觉着呢?”
  半布拉看着哈伊卡:“你遭过最大的罪,顶天也就是被关了一天紧闭吧?”
  “咱爷更是连一句磕碜话都没和我说过,咱们和人家,如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啦。”
  央荣翘起了二郎腿:“出主意吧。”
  对于央荣来说,只要王座上的人不换,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恩科得开,这对邦康来说是大好事;”
  “佤邦还要继续改变,于老师的路子的确能让这片土地变得干净起来;”
  “但是!”
  半布拉瞪着眼睛说道:“佤邦的阳光不能落在她于老师手里,恩科录取的人,也不能去投奔她!”
  “咱们这批和许爷打水里火里滚过来的人,必须平稳落地,这亲手打下的江山,不能因为晒进来了一缕阳光,就由一个娘们说了算。”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半布拉压低了声音说道:“……”
  哈伊卡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这是要给咱爷黄袍加身!”
  央荣慎重劝道:“我哥……不是傻子,这事就算成了,半布拉,你也得失宠,用自己的前途去换一切,合适么?”
  半布拉坐在两人面前低头思考了许久,仿佛在做什么决定,念叨着:“失宠也比让这么一个女人当成反派搞下台,没了命强。”
  “我决定好了,你们俩,就说干不干吧!”
  哈伊卡扭过头和央荣对视了一眼,随即,俩人同时看向了半布拉。
  “好!”
  半布拉看到了对方的目光立即说道:“哈伊卡,白狼那儿,你搞得定吧?”
  哈伊卡点了点头:“他是佤族,还在勐能,那就没有我搞不定的。”
  “央荣,到时候整个邦康的安稳,可都握在你手里了。”
  首次参与进政局的央荣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可我要提醒你,这事要是威胁到了我哥,哪怕一丁点,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那就这么说。”
  哈伊卡起身从书房走了出去,随后才是央荣,等房间内只留下半布拉一个人的时候,他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了。
  半布拉望着门口露出了阴笑:“你们哥俩懂个屁啊?”
  “黄袍加身,怎么会失宠?这他妈是真正的从龙之功!”
  “咱爷说的那句‘我就问你我玩没玩’,你们俩这辈子也听不见,因为,你们就他妈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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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信仰的崩塌

  “姓名。”
  “大弟。”
  “没人问你辈份。”
  “你问不问我也叫大弟。”
  啪。
  打火机点燃香烟那一刻,一个流氓模样的小伙坐在肃正局审讯室,一点都不拿眼前几个执法人员当回事。
  等他瞧见对方用愤怒的目光看过来时,翘起了二郎腿,将夹烟的手举了起来:“咋,不让抽烟啊?”
  不等回答,他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灭后,抬头又看向了那两名正在审讯他的执法人员。
  肃正局的职员瞪着眼珠子望向了他:“我咋瞅你那么来气呢?”
  大弟冷笑了一声:“那你来勐能啊,我招待你。”
  “我他妈……”
  “哎!”
  大弟伸出了一根手指:“别动,我是来自首的,关于钱的事,我可全知道,你要是动了手,好好的一件事就彻底毁了。”
  “你还真不拿肃正局当回事!”
  大弟收敛了笑容,在灯光下一字一句说道:“我大哥说了,让我到了以后,一定要配合,否则,咱俩得换个角度说话。”
  “你大哥是谁啊?”
  “面瘫。”
  肃正局的小伙实在压不住了,讽刺道:“你大嫂是全瘫,你爹是脑瘫,你们一家子都是瘫巴吧?”
  “我X你妈,你再说一句试试!”
  大弟站起来了,隔着桌子将手指头指在了肃正局小伙的鼻子尖上。
  “你来了以后都不等我们问,就说从邦康转出去的钱,是你给洗的,可你看看你身上这一生牛仔服,值一千块钱么?谁会把那么大一笔钱打到你账户里?”
  “你们家但凡没几个正儿八经的瘫巴,都不会生出你这个脑残来。”
  “我去你大爷的!”
  大弟一把就揪住了肃正局小伙的头发,向前一拽,习惯性就往腰上摸,等摸空了才发现自己是来自首的,根本没带家伙。
  这节骨眼,另外那个肃正局的职员扑了上来,隔着桌子拽住了他肩膀将其摁在了桌面上,俩人合伙给他这顿揍……
  ……
  肃正局职员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西装也歪了、领带也松了,就连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都散落着。
  他们可都是于老师从邦康新招来的人,怎么可能给勐能一个县城的大哥面子?
  “怎么样?”
  “问出结果来没有?”
  这货甩着头发说道:“全招了,而且你们可看见了,在审讯室里是他先动的手,这回咱们可是依足了程序。”
  “你小子这不是走了狗屎运了么,案子办完,于局肯定要升你。”
  “不升他升谁啊?上回于局不就专门把他保下来了么。”
  “赶紧吧,快去和于局汇报去吧。”
  小伙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脚下速度明显加快,冲着于老师办公室走了过去,直到门前,这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当、当、当。
  小伙敲响了房门。
  “进。”
  他推门进入房间时,发现于局长不忙了,哪怕桌岸上卷宗堆积成山,还是稳如泰山的坐着。
  “于局,问完了。”
  “他承认了?”
  “不止~”小伙兴奋极了,于老师却猛然间瞪起了双眼。
  小伙子拉开椅子坐在了于老师对面,将笔录递过去说道:“这小子还挺嚣张,在审讯室跟我动上手了,结果让我俩收拾了一顿。我一琢磨,不能白挨打,就顺便审了,他全招了。”
  “于局,原来佤邦最黑暗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邦康,是勐能,咱们邦康已经全部清除的园区,在勐能正如火如荼的发展着,就是这群人,败坏了咱们佤邦的名声。”
  “还有小快乐,这东西在勐能是有统一管理和统一销售,弄得像个流水线公司,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一个黑帮手里,这个黑帮的大哥叫面瘫。”
  “不光有这些,还有人口拐卖,勐能有一家叫‘夜秀’的夜场,里面很多女人和两年前勐能的人口拐卖案件有关系,我上网查过,两年前的乔县长真的查获一起人口拐卖案件……”
  小伙越说越兴奋,于老师慢慢低下了头。
  “你给我站起来!”
  于局长突然的怒吼,吓了这小子一跳,他不明所以的问道:“于局?”
  啪!
  这份笔录让于局长直接摔他脸上了,紧接着于局长从原地站起,伸手指着眼前的小伙子:“你他妈的……”
  从不怎么说脏话的于局长,竟然开始骂人了。
  “你他妈的……”
  只是同一句脏话她骂了足足两遍,却骂不下去了。
  是她,冲着所有民众高喊要带来光明的;是她,振臂高呼,要还邦康人民一个正义。
  也正因如此,这帮小年轻才将她视之为偶像,供她趋势,任劳任怨。
  这怎么按照你的方针查案,你开始骂人了?
  这怎么触碰到最黑暗的区域,你突然翻脸了?
  你还要脸么!
  于老师整张脸如同火烧,在光明与黑暗之间,被彻底撕裂。
  她都妥协了。
  打算稀里糊涂过这辈子,就管好眼前一亩三分地儿,她认。
  可老百姓送什么锦旗啊?
  你个小王八蛋干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让那小子嚣张一阵子,只把进出口口岸的贪污案办踏实了,按上手印不就完事了嘛?
  “出去。”
  于老师坐下了。
  小伙子愣在了当场。
  “滚!”
  于老师一声怒吼之后,那年轻人转身气呼呼的推开了房门,平白无故挨顿骂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于老师在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以后,真实的像是每一个经历过苦痛挣扎之后的普通人。
  锦旗、荣誉降临时,她勇气十足的敢向一切黑暗宣战;
  真出事了,又开始担心做出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会不会招惹来不好的后果。
  好像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从她在山里舍弃学生逃跑那一秒,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也纯粹不起来!
  于老师拿起了电话,将电话打到了一个人的手机上,等外面另外一个姑娘走进来,于老师才缓缓抬起头说了一句:“大弟的笔录,重新写,将这份笔录从档案里删除。”
  那女孩看向了于老师。
  “案件,要一桩一桩办,这一次,只办理到进出口口案贪污案截止。”
  又一具身躯在办公室内充满了疑惑,于老师在此时咆哮着说道:“我说的话,你听懂听不懂?”
  那女孩迅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笔录,转身走了出去。
  仿佛听见了一声信仰的崩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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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利益共同体(感谢‘狗蛋儿’199打赏!)

  乌云密布,阴雨连绵。
  我坐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满庄园的绿植被雨水灌溉,在来到东南亚的第三个雨季,喝到了埃塞俄比亚运送过来的咖啡。
  咖啡是竹叶青送的,都没敢送到别墅,送到我办公室以后,我又让人拿回来的。
  竹叶青这是在告诉我,该懂的,她都懂,该避忌的,也都会避忌。
  挺懂事。
  懂事的,不止是竹叶青,还有老林。
  老林打电话过来了,问了问我的健康情况后还扯了几句闲白、汇报了一下729自打增加了R国盘,整个产业简直是全面开花,用各种我已经不在乎的数字报了下账,这才委宛的提出:“爷,现在咱勐能也没什么事,我能不能领着白狼、面瘫上邦康看看您去,想您了?”
  老林可能是在勐能呆腻了,见佤邦又有了邦康这么个大城市,想出来透口气儿,要不然怎么会和白狼、面瘫一起组团来?
  “那勐能谁看家?”
  “729有孙子,县城不是还有鱼头和老烟枪么,我们商量好了,换班……我是说,他们也想您了。”
  老林说到这儿都给自己说乐了,这种事,他根本不怕说漏了,又不丢人。
  “来吧,不过丑话说前头……”
  “许爷,如果是我们没安排好勐能的事,在离开期间出现了任何意外,您崩了我。”
  “行。”
  我把电话挂了。
  转头看向外面的阴雨连绵,嘀咕着说道:“阵仗整的挺大啊。”
  我终于明白历史里的嘉靖为什么能把群臣玩弄在股掌之间了,因为所有臣子已经入了棋盘成为棋子,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于帝王来说,都了然于胸。
  那老林是想我了么?
  狗屁!
  这是让阴魂招来的外鬼!
  看看这几个人,白狼,那是在于老师入狱期间的典狱长;面瘫,那是执行清理计划时的黑手。
  半布拉在与央荣、哈伊卡偷着开会以后,不停的在往手里一张一张的偷底牌,牌局还没开始,他不光有了俩猫四个二,还惦记把四个A也偷出来。
  这才是明白事的人。
  一个明白事的人,是绝对不会把任何麻烦推给自己顶头上司的,即便有这种麻烦,也会提前说好。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着,也不知道于老师能不能应付。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于老师的过去,她从一个只会耍嘴的女人,到已经学会了‘政治’和‘阴谋诡计’,却不知道我这个亲自把她逼出来的‘授业老恩师’还偷偷留了一手。
  我这一手,绝不是‘铁红的时候别拿手摸’,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共同体’!
  那什么叫利益共同体?
  就是将所有人的利益都绑到自己身上,迫使对方不得不上贼船,还得为你而战。而这也是黑暗属性的天赋技能,所以,人们形容黑暗的时候,会用‘笼罩’这个词汇。
  光明则不一样,它的天赋技能源自内心的骄傲,所以人们在形容光明的时候,叫‘普照’。
  我,就是黑暗,我将半布拉、老林这一群人笼罩在了一起,用729、勐能、勐冒、邦康的利益让他们根本下不了船,还得时时刻刻为我着想,生怕我出点什么意外;
  于老师,就是阳光,她拥有最温暖的内心环境,最健康的视野,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同路就可以坚信自己所走的方向是对的。
  所以魏征、于谦、海瑞总会在某一个特定时刻显得那么形单影只;
  所以李善长、胡惟庸、严嵩、和珅在某一个时刻一定会成为领袖。
  骄傲或许很重要,但有时候真不一定是好事;怯懦或许不是良好品质,但拥有了这个品质之后,就能学会抱团取暖。
  土匪没有一个人去劫道的,哪怕你看见的是一个人,他身后也一定藏着势力;
  书生却从不怕走夜路,即便路过般若寺也敢进去和女鬼乐呵一宿。
  所以,切记,独行的绝不可能是野兽。
  嘀、嘀、嘀。
  此时,我的电话响了。
  我拿起电话来看见半布拉的号码时,接通‘喂?’了一声。
  “爷,我考虑了一下,那天阻止您开恩科的事,的确不应该,是我没考虑周全。”
  这就是半布拉,他永远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应该后退。
  “另外我让手底下人整理出了一份完整的材料,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开个会吧?”
  “行。”听到这儿我心情大好。
  半布拉继续说道:“爷,我琢磨着既然是全邦康的大事,您觉着有没有必要和上回于老师一样,咱们也召开一次全民会议。”
  我问道:“这么有信心么?”
  半布拉回答:“要不显得咱欺负人。”
  咱!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全邦康的事,我觉着应该召开一次全民会议。”
  他一点问题都没抛给我,一力承担了下来。
  只有在这种时刻,我才会说出老乔经常和我说的那句:“你看着办吧。”
  我把电话挂了。
  几乎就在我挂了电话同一秒,仆人出现在了书房门口:“爷。”
  我转身看过去时,仆人说道:“门卫打电话来说,一个自称是肃正局于局长的女人想要见您。”
  啧。
  我咂吧了一下嘴唇。
  估计现在的于老师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否则绝不可能一个电话都不打直接来庄园。
  “还说什么了?”
  “没了。”
  没了……
  我看向了窗外,隐约能看见庄园门口的那台车,在雨天开着大灯就停在庄园门口。
  甚至还能感受到于老师和我当初在勐能别墅里,给那位‘爷’打去电话时候一模一样的心情。
  但你怎么就不能把心里的骄傲扔了呢?
  你现在也许正被这骄傲充斥着,挺直了后背的站在雨中,拔着脖子觉着自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吧?
  “说我病了,有事等上班了再说吧。”
  “是。”
  仆人退了下去。
  我不知道那台车里的于老师有没有看到我,可我就站在阳台,端着咖啡杯看向了门外。
  后来当我重新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才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一刻我们俩看到的世界根本就不一样。
  她看见的,只有光明与黑暗,而我,看见的比这要多多了。
  所以,我才是那个站在棋盘之外的人,而她,只能是棋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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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开局儿!

  邦康市政府,民众代表正在排队进入,整个过程在绿皮兵维持秩序之下,显得井然有序。
  佤族头人哈伊卡看到这儿,眼前一亮,冲着身边的半布拉说道:“秘书长,您今天作的一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半布拉在人潮中点头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还是觉着咱们这属于杀鸡用上牛刀了。”
  哈伊卡指着周遭百姓说道:“您让百姓直接进入邦康市政府大会议室开会,还让许爷亲自主持会议,更是让这群为了生计必须在雨季进山的佤族,用两脚泥玷污了市政府,就等于告诉了他们,在咱们爷心里,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咱们爷等被百姓彻底拥护那一刻,肯定第一个得想起你的这番良苦用心和不贪名声的做法,我的秘书长,您前程似锦啊!”
  半布拉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可这笑容瞬间便收了回去:“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论权谋,我比咱爷差远了,但,还是多多少少学了一招。”
  “什么招?”
  半布拉低声轻语道:“即便对手是一只蚂蚁,也得用全力。”他神秘兮兮的补充:“而且一出手就得致他于死地,即便眼看着对方已经死透了,还得往脑门上补一枪。”
  “就这?”佤族头人似乎没瞧得起这最普通的招数。
  半布拉点头说道:“就这!”
  哈伊卡再问:“那今天这是……”
  半布拉说道:“去年雨季,咱爷在网上刷到了一条新闻,说是一个学校给孩子们开会,让孩子们在雨中淋雨还不算,校长竟然让孩子们打伞。”
  “当时咱爷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说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勐能,他当场就得给校长崩了。”
  “现在外面就是雨季,这场雨已经下了足足36个小时,这时候开全民会议还能去广场么?去了以后个顶个都淋成落汤鸡?”
  “到时候是他们给你打伞,还是给你弄个遮雨棚体现你的高高在上?”
  “只要是这事办出来,就得成为别人攻击咱们的口实,今天,咱连一句闲话的借口都不能留下。”他最终下结论道:“像咱爷说过的‘心可以是黑的,但屁股必须擦干净’。”
  别看哈伊卡是佤族头人,可从思想意识里,他好像将自己和所有佤族区分的非常开,近乎没把这些人当人,宛如将所有佤族都当成了自己的奴隶一样说了句:“与其说今天让邦康百姓进市政府大楼是要告诉百姓,这座大楼就给他们盖的,倒不如说是,你要让咱爷知道,你也可以有这颗心。能做到体恤万民的人,并不一定得大公无私,没准就是往救济灾民粥里扬沙子的和珅。”
  “啧!”半布拉翻了个白眼:“话,说白了就没意思了。”
  半布拉压低了声音:“咱爷喜欢玩朦胧感。”
  “对。”哈伊卡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我也觉着咱爷有时候说话云山雾罩的。”
  半布拉猛一激灵:“我哪是他妈这个意思。”
  俩个佤族在同一秒相视一笑,笑容里,全是刀光剑影。
  俩人正说着话,央荣过来了:“安保人员全都准备好了,放心,今天肯定出不了乱子。”
  哈伊卡不说话了,半布拉拱手道:“辛苦。”
  而在这极度客气的表面之下,他想隐藏的东西,怕是一般人即便挖空了心思也不一定能看见。就像是,这个在勐能不显山不漏水的家伙,鸟悄的,在谁也不看好他的时候,迈开双腿跟上了整个新佤邦成长的步伐。
  半布拉不光跟上了新佤邦的成长速度,还像一个出色的商人可以跑赢通货膨胀一样,领先了整个时代的脚步。
  他知道新佤邦的未来发展一定是走东方巨龙走过的老路,所以最近这些日子他什么都没干,在手里底牌足够以后,一直在研究东边的发展史,还专门找出了其中的糟粕警省自己。
  比如说半布拉自打到了邦康以后,从不系大牌皮带,他的裤腰带上就没有过LV、大‘H’等标志,更不戴表,看时间只会拿出手机。至于本不该出现在官员身上的金链子与豪车,半布拉更是碰都不碰。
  可你说,半布拉不喜欢享受么?
  不是,他比谁都爱享受,尤其是爱吃。
  上等的鹅肝、松茸、鱼子酱那都成百万的往家里折腾,家里一套音响价值高达几百万,据说他儿子的一个游戏账号都值将近千万,可半布拉从不让人看见这些,甚至都不和别人聊这些。
  在连白狼都已经开始购买装备去打高尔夫的情况下,他连一张会员卡都没有。
  可他都已经小心到这种地步了,依然在下雨天将老百姓请进了市政府大楼,继续小心着。
  就像是,严嵩有一日在家里看见自己儿子穿上了紫色衣服是,将其狠狠骂了一顿后,他儿子还不服,说‘这并不违制,朝中很多官员都穿’,可严嵩是怎么回答的?就一句话‘唯你我父子二人不可’。
  在半布拉的忙碌间,民众代表纷纷进入了大会议室,此刻的大会议室已经人满为患,于老师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在门口。
  “于副市长。”半布拉在这一秒还满脸堆笑的迎了过去,问好的说了一句。
  于老师直接接受了这个称呼的问道:“到底什么事,非要召开全民大会?”
  半布拉专门跟他透了个底:“爷打算开恩科,以此解决勐冒、勐能人才匮乏的问题。”
  于老师担忧的说道:“就怕白瞎了这份心思。”
  于老师这句话根本让人听不出来是说这次会议,还是说的恩科,又或者另有所指。
  “副市长,您刚才说什么?”半布拉假装没听见。
  于老师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在一个文化底蕴并不充足的地方,哪怕有了社招考试,也未必能招收到我们所希望的人才。”
  半布拉望着她,笑而不语。
  于老师再不多言,奔着会场走了过去。
  此刻,当央荣走过来时,邦康市政府大楼的门厅都改猪圈了,满屋子都是泥!
  这些为了生计在雨季也得进山的佤族真脏,但只有半布拉知道,整个佤邦的权力就诞生在这样的泥土里,如果你嫌弃他们,那你就永远无法和权力融为一体,顶多也就还是一个军阀。
  “央荣师长,麻烦您上楼请许爷。”
  半布拉都小心到什么份上了?他连谁上楼去请人都考虑了进去,眼下,唯独央荣去请,能让各方面都安心。
  等央荣冲着电梯走了过去,半布拉这才进入邦康大会议室,那一刻,高台之上的邦康政府官员都坐好了,他还专门找人定制了名牌,摆在了高台上的桌子前,弄得像模像样。
  就连老林、白狼这些凑热闹的,都和普通百姓一起坐在观众席,唯一的不同是,他们坐在第一排,凳子上有名牌而已。
  而当他走入会场,上了高台,坐在了高台主位旁边的位置时,台下本该与其多日未见的老林、白狼等人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个坐在自己位置上摆弄着手机。
  在这场权力争斗中,被完全忽视了的布热阿此刻就坐在台下,他歪着头向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说道:“我没骗你吧,今天是整个邦康最重要的场合,来参加这次会议的人,都是整个邦康的高层。”
  那女孩双眼中已经冒出了闪耀的光芒,尝试性的问着:“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当兵的,没想到你还真是邦康的大人物。”
  布热阿扬起了下巴:“那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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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你从盘古开天演吧

  叮。
  电梯门打开时,央荣率先从电梯中走了出来,紧接着,是电梯两侧的绿皮兵,当门口被这些人彻底挡住,我才从电梯中走出。
  今天,我没穿西装,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茄克。
  我觉着魏组长他们的装束很合适出席各种场合,普普通通的黑夹克,普普通通的西裤,既不会让人有对西装的距离感,去了正式场合也同样不失庄重。
  我学会了这一手,立马开始实施,这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会议室。
  当我从电梯走向大会议室的那一刻,已经闻见了满屋子的土腥味,可我回头看向市政府大楼门外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佤族百姓站在雨中,那时,我几乎就已经知道于老师输定了。
  她的对手,是用足够老成持重的年纪将其彻底压倒的,从这一秒开始,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进入了会议室,很正常的在人群中走过,不背手、不低头,脸上没有不好意思的笑,也不存在特殊场合下的严肃,就这么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
  半布拉从看见我那一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接着是所有邦康市政府的官员,等于老师站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上了高台。
  “坐,都坐。”
  我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出去那一刻,我已经站在了高台上的桌子后面,音响很不合时宜的传出了‘嗡~’的连电声,半布拉只做了一个手势,台下音响旁边站着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开始处理了。
  这说明在会议开始之前,半布拉亲自测试过每一个环节,甚至在一些不需要大费周章处理的小问题上,都做了准备。
  “那会议现在就开始啊?”
  在话筒打开的情况下,半布拉在我身旁,并没有使用任何称呼的说出了这句询问,可态度却很卑微。
  我点了点头。
  半布拉将话筒拉进说道:“咱们现在开始开会,众所周知,进出口口岸的重建,将会给邦康带来巨大改变,有了新的机构就需要新的工作人员,那么,这些人从哪来呢?”
  “是从外部招聘,还是在咱们邦康进行内部挖掘呢?”
  “我的意见是外部招聘,去聘请那些有经验、有能力的人,替咱们度过刚开始的不熟悉阶段,等咱们熟悉了,再用自己人也来得及。”
  “可市长……不同意。”
  “市长是咱佤族的达棒,他坚信咱们自己人能处理好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事。”
  “我对此持反对意见,市长却说,既然这是邦康的事,自然要由邦康的民众来自己决定,就连勐冒、勐能政府职能部门的职员、干部的补足,也应该由我们自己人来。”
  “这就是这次会议的具体内容,今天我们要讨论的,就是到底应该外聘英才,还是从内部挖掘人才;如果挖掘人才,用什么方法去挖掘,又怎么去选择。”
  半布拉看了我一眼,见我再次点头后,说道:“今天咱们也民主一次,一会我会让人把话筒送下去,但是,话筒没送到面前的民众,不得喧哗……”
  是民主么?
  民主个屁老鸭子!
  下面第一排全是我的人和让我收拾怕了的原邦康官员,后面两排都是他们的手下,这话筒即便落到了这几排之后,那些位置上的人也都是安排好的。
  这些被安排好的人,会按照你的所思所想用最温和的方式把话语说出来,反正就这么点事,老百姓心里想问什么这些人精儿能不知道?那都有人替你问了,你还着急么?等回答不就行了。
  至此,紧挨着我,坐在我另一边的于老师还没觉着有什么,只是觉着这属于邦康非常紧要的政务,更何况,这满会场的民众代表关注下,大会议室相当于她的主场……
  “市长好,秘书长好,邦康各位领导好,我是邦康市政府的一名普通职员,我也觉着这次的进出口口岸改建是好事,也知道一旦建成需要一大批人才,但,我还是觉着市长说的对,我们佤邦自己的城市就应该由佤族来建设。”
  “海关、进出口口岸带来的繁荣可以为邦康提供无数个就业岗位,普通百姓能够挣到足以养家糊口的钱,有什么不好么?为什么要去外聘?”
  呃……这个演员可能有点紧张了,自己准备的词儿都整歪了,这研究的是开恩科的事,你得把考试制度引出来啊,你整什么工作岗位?
  他旁边的小年轻一把就将话筒夺了过来,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觉着,这人可能是他领导。
  “我不这么觉得,一旦这个只雇佣佤族人的想法成为了规则,那是不是什么样的佤族都能上去当官儿?不学无术的呢?当流氓的呢?更何况光凭借外貌,我们如何来评判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心肠?”
  瞧瞧人家,硬是把歪掉的节奏给带回来了:“我觉着,秘书长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外聘的人,起码有成绩能让我们看,人家是有执业经验的,咱们这些普通民众真要是上去了,谁能保证业务水平?”
  于老师脸都变形了,她隔着我看了一眼半布拉,那表情好像在说:“要不你从盘古开天开始演呢?”
  半布拉臊的老脸通红,他能保证自己的进步速度跟上节奏,却低估了手下人在这种场合的压力。
  “无论是外聘还是内部挖掘,我觉得,还是应该有一场考试来卡一下能力问题,起码这样咱们能知道上任者的最低水平。”
  “这个进出口口岸是和东边打交道的,起码要会中文吧?”
  这一句话说完,底下就开始‘嗡嗡’起来了,中文这个最低标准能卡掉多少人,他们心中太有数了。
  “肃静!”
  台下递话筒的职员在半布拉喊出了这两个字以后,迈步向肃正局的阵营走了过去……
  半布拉继续说道:“有什么话,等话筒送到面前一个一个说,一起说谁能听清?”
  话筒递给了肃正局阵营中的一个大高个,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半布拉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的确应该有一场考试来区分一下能力,但是我想说的是,即便有一场考试可以区分能力,也未必能区分出内心。”
  他声音不大,但,整个现场安静了。
  “如此大规模的社招,谁能确定招上去的是一个准备为邦康发展做贡献的热血青年,还是已经穷困潦倒了许久,打算大发黑心财的饿狼?”
  于老师顿时瞪起了眼睛!
  她不傻,经历了这么多要是连眼下的场合都看不出来,那就不配坐在今天的位置上。
  “闭嘴!”
  这是什么场合?说句不好听的,这是邦康新政府建立科举制度的场合,你张嘴要在这儿批判人心,你不是疯了么你?
  在这个所有人都期盼着发展的好时机,谁不惦记听点顺耳的?
  所以,一直没有说话的于老师仗着自己是肃正局领导的身份,立即喝止了那名手下的言语,之前,就是他不停在肃正局里给自己惹祸的,要是再让他说下去,那就要捅破天了!
  半布拉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拦了她一句:“于局长,今天是咱们自己人的会议,就让这些年轻人畅所欲言嘛。”
  于老师立即转头看了过去,她听出来了,再抬头去看那个大高个的时候,发现那个大高个始终都不敢看自己,顿时觉着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过电似的起了鸡皮疙瘩……
  他,很可能一直都不是她的人,而她,却从未察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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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至暗时刻!

  原来,不光打架是要偷着下手的……
  原来,根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同一阵营战友,也会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刻,出手给你一刀!
  于老师发现自己拦不住那个要说话的大高个了,否则,她就会被所有人怀疑是不是在掩盖什么。
  这是什么场合?
  一旦让人有了这种怀疑,那站出来问话的人,将会是……
  我!
  我迎上了于老师的目光,依然面带微笑与之对视。
  我甚至在于老师的目光里,看到了清清楚楚的三个字:“为什么!”
  这三个字要是化为声音,分贝拿数字来表达,将会让所有人,震耳欲聋。
  于老师没想明白。
  她之前还为了查到729的事,顶着大雨准备登门道歉。
  可那个大高个接下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拼图里添加的板块儿……
  “我不是给各位增加危机感,是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让我直到今天,依然耿耿于怀!”
  “对了,我要向各位介绍一下自己……”他转过了身,面向了所有观众:“我是肃正局的调查员,是于局长的手下,邦康很多案件都是我们办的,我也和你们大家一样尊敬于局长,还将她视为老师、偶像。”
  那一秒,很多民众代表都笑了。
  于老师就是在这一刻明白的,半布拉这把刀扎过来以后所要夺走的,根本就不是权力,是这些普通民众脸上的笑!
  而这笑对于半布拉这个满身污秽的人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会幻化为滔天洪水将他淹没。
  能控制洪水的,知道哪儿该分流、哪该堵截的,只有大禹!
  知道大禹么?
  那个拿到了皇位,还将尧书写成伟光正的禅让者那个人。
  如果他第一时间就站出来争夺至高权柄,恐怕会被所有敌人攻击的体无完肤……
  这至高权柄如今在已经成王的那位爷眼里,就是普通民众脸上的笑。
  这就像是没地方停车之后堵住了别人车位,人家催促着让你来挪车时,在叫骂声中说出的那一句:“这是我哥们的车,我就是过来挪一下。”
  他是一句骂名都不承担啊,而他说出那个哥们的名字,却是于老师自己。
  这,就是于老师的表情。
  “我们在查一起贪污案时,顺着一笔黑钱查到了勐能……”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抓到了大鱼,结果却被彻底制止了,有人告诉我们说,会有人来自首……”
  “我看见了一个嚣张的人……我问出了一切……”
  他猛的转回身,面向了我:“市长,我想问一句,这个案子,我们查的对不对?”
  我在话筒前,面不改色的说道:“当然。”
  “那,729园区,到底是经营网络科技的发展型园区,还是一个经营洗——钱项目的黑窝点?”
  “是经营网络科技的发展型园区。”我回答的如此自然,好像,729一直都是一帮码农工作的地方,只不过,我们官那群人叫狗推而已。
  唰。
  从这一秒开始,整个会场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像是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哪怕一个字。
  “也就是说,有人藏在729园区里经营洗——钱窝点,当我们查到线索以后,新政府当局还有人利用权力阻挠我们的调查……”
  “我想问问,如果新政府都如此的话,军管时期还搞什么‘清缴罪恶’的行动?那些被‘清缴’的园区、小快乐实验室,都是演给我们看的么?”
  “在这样的环境里,外聘也好、内部挖掘也好,即便是真有人材,谁能在这儿待下去?”
  “今天,我就算是舍弃了这条命,也要问个清楚。”他转过身,看向了满屋子的佤族:“这个代价我来付,我的结局,就能代表着这个新政府说话的真伪,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想不想知道真相!!”
  会议室内在落针可闻的安静过后,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想!”
  “想!!!”
  “想!”
  我看向了半布拉,半布拉用手捂住了嘴,我顺着缝隙能看出他在笑,他讥讽的,是民智。
  有多少人就是这么在网络上被人诱拐成了喷子,高呼正义,开始集体出征的?
  有多少人在人家操控着事态、进行了反转反转再反转之后,现在看见新闻都不敢信了,只能留下一句‘后续没出,暂不评论’的?
  往往这种事最终的结果是,被激发出来的情绪成为了黑手的利剑,我们的善良就像是过年时候从大年三十吃到年初五的剩菜,最后给狗狗都不吃。
  那时,留在我们眼前的还有什么?
  只剩下一片苍白……
  和许久之后再想起这件事时,反胃般的恶心。
  大高个举着话筒,在情绪落下之后,望着高台上的众人:“现在,谁来给我答案,谁!来给我子弹?”
  他,宛如一个以身试法的义士,我都快相信这义举了。
  ……
  起码……
  口才不错。
  这是我即将面临如洪水般滔滔民意时,表现出的轻松,还在轻松之中对眼前这个小伙子给与了肯定。
  “半布拉秘书长?”
  我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半布拉站了起来,手持话筒说道:“市长,人家说的是新政府高层可能有黑手,我觉着,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已经不太合适了,更何况还是在整个邦康民众代表的关注下。”
  “您来吧,就算是查到我这儿,我也绝对配合。”
  他起身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是原邦康的所有官员同时起身后退,紧接着……谁也不敢沾染这随时可能让自己丢掉性命的民意。
  央荣从台下走上了台,就站在角落里看着。
  所有人都给我让出了舞台时,于老师现在全看明白了。
  “刚才你说……”我说半截话,特意看了于老师一眼,她没有像个普通女人一样歇斯底里乱喊乱叫,大骂‘这儿都是你们的人,还他妈演什么演!’,她在皱眉沉思,她,还没认输。
  “刚才你说,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遭遇到了阻挠……那现在咱们从头捋,你现在就告诉我,第一个阻挠你不让你往下查的人,是谁?”
  大高个瞬间闭上了嘴,双眼由之前不敢看向于老师的目光,变成了直勾勾的直视!
  大概半分钟之后,他举起话筒无力的说出了一句:“我……不问了。”
  “放屁!”
  啪!
  央荣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大吼一声:“你想问就问,想不问就不问啊?”
  大高个充耳不闻,想要顺着过道往外走的时候,两个佤族出现在了他身前。
  紧接着数名佤族顺着自己的座位挤满了过道!
  他们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这个大高个,这目光尽管没出现在于老师身上,却已经彻底将她毁了。
  大高个这一手,比直接点出于老师来还狠!
  只是……
  我却没在于老师的脸上看见半点波澜,她,怎么还不认输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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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 围剿

  为什么?
  你没读过书么?
  不知道‘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这句话的含义么?
  我看不懂了,看不懂于老师为什么会如此坦然的坐在那里,给我摆出了一副‘爹死娘嫁人,随她去吧’的嘴脸。
  你不是应该混身颤抖着看向我的么?
  不是应该用祈求的眼神奢望怜悯么?就这,你都不敢说出藏在你肚子里的真相!
  因为我这个恶魔的怒火,可以瞬间燃烧整个佤邦。
  我有点急了,像是看见了一个明明没了任何反抗能力,却还不退缩的人,那时候你只想立即打死她!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我抬头看向了大高个所在的方向,一名绿皮兵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将人拽回以后,直接扔在了地上。
  大高个再也不敢去看于老师,他都不敢看任何人,仿佛内心也在被煎熬着。
  “我问你,当你查到黑钱途径729的时候,有证据么?”
  大高个默默的点了点头。
  此刻,我看向了729所在的阵营,问了一句:“谁能作证?”
  一个女孩刚要站起来,却突然被身边的同伴按了下去,其余人都选择了默不作声。
  这是一个正常人最基础的反应,但不正常的是于老师。
  “我能作证。”
  于老师就坐在我旁边说道:“我的手下人的确查到了这笔钱,也的确查向了729,还查到这笔钱最终有一个姓林的老板操作着不知道去向哪里。”
  于老师站了起来,走下了台,在所有佤族人的目光中亲手扶起了大高个,还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她,没怪他。
  和之前一样,像一把伞,继续挡在了他的面前。
  “啊!!!”
  大高个在情绪高压之下近乎崩溃,张着嘴没发出声的呐喊着,可那声音,却穿透了我的心脏。
  周遭所有人都没看懂这代表着什么,我却好像看到了她抱着装载着500吨当量的阳光,冲向了黑暗。
  尽管,我还没看懂她到底要怎么做。
  “是我不让他继续往下查的。”
  呜!
  这句话说出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众佤族的声音足以掀开会议室的顶棚!
  她好像……不怕了。
  没有了在山里逃跑的慌张,也没有了去我家吃饭时,被我狠狠拿捏的妥协,更甩脱了在黑狱里的一切。
  我忽然觉着,今天哪怕是我把所有肮脏的整局都摆在台面上,于老师也敢落落大方的承认。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错,就是错了。
  ……
  她明明没做什么啊。
  她……明明在一场必输的赌局里下错了注,现在怎么和我把皇上这个职业干倒了行市似的呢?
  我差一点就觉着自己是亡国之君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觉着于老师一定会指向我,来个同归于尽的大揭秘!
  “因为这幕后的黑手,他惹不起。”
  于老师回头安慰性的看了大高个一眼,在这个瞬间,我瞧见大高个眼眶中,一滴晶莹的热泪滴落。
  “我也惹不起。”
  她在逼我。
  我这个脑子里只有黑暗和阴谋诡计的人,第一时间如此想着。
  她这分明是要我将所有人涉案人都拿下,否则,即便是眼前这些热切关注着一切的佤族,我都应付不了。
  “来人,给勐能打电话,立即缉拿729林老板!”
  我话音落下,半布拉早就准备好了这手棋似的说道:“729林老板如今就在会场……哦,他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是因为投资了两个邦康的项目而受到了咱们的邀请……”
  央荣都不用我吩咐,立即喊了一声:“摁倒!”
  几个绿皮兵顿时冲了上来,将林老板摁倒在了地上。
  我张嘴继续问道:“林老板,于局长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阻止手下人办案,是因为你在勐能的势力太过庞大,已经威胁到了肃正局调查员的安全?”
  既然于老师说幕后黑手他们的人动不了,在众多佤族的期待目光下,我只能去动了,毕竟,那才是我需要的。
  然而这一切早就在半布拉他们所有人的推演之中!
  老林被拿下了又怎么样?
  哪怕我亲口说出把他崩了,他是死是活,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我甚至能搞出一个热闹的处决现场,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着他被枪毙,第二天,这小子还能活灵活现的出现在729。
  “不是!”
  老林让绿皮兵踩着后背扬起了头,瞧着台上的我说道:“我没犯法!”
  这时候肃正局的人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胡扯!”
  “我们肃正局的档案室现在还留着你的犯罪证据!”
  我一指门外:“去拿。”
  转过头冲央荣说道:“找几个人护着,不许出半点差错!”
  那个肃正局的女调查员也和豁出去了一样,在座位上站了起来,甩着头发随绿皮兵走了出去,就像是终于找到了靠山。
  “我冤枉!”
  “不是我!”
  “闭嘴!”
  半布拉瞪了嘶吼中的老林一眼。
  啪!
  啪!
  啪、啪、啪、啪……
  整个会议室内的掌声响了起来,佤族代表站在过道里不停拍着巴掌,他们像是已经恨透了这些官僚庇护下的黑手,又对这群人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安之若命,还得变着法的哄着自己说‘德之至也’。
  “还有谁?”
  我继续问道。
  于老师很平静的说道:“729在勐能,自然,和如今司法委主任脱不开关系。”
  “告诉勐能治安营……”
  “呃,勐能司法委主任今天也在。”
  央荣再次挥手:“摁那儿!”
  第二批绿皮兵打外边冲了进来,分开人群不由分说将白狼摁到了地上。
  我此刻看着于老师:“729园区的老板、邦康两个项目的投资人,勐能司法委主任,未来的县长,现在都让我拿下了,你说,还有谁?”
  肃正局的几个年轻小伙子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高喊道:“市长,这群人肯定有打手,除恶务尽!”
  “除恶务尽!”
  民生在人群中站了起来,说道:“勐能黑恶势力领导者面瘫,因涉嫌多项犯罪已经被邦康警察局传讯,如今也在现场。”
  “非法走私者鱼头、非法制造毒品者老烟枪,警察局正在全力缉捕中。”于老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是整个黑暗阵营对光明的围剿!
  面瘫手腕上盖着的衣服被掀开了,带着手铐的面瘫站了起来,难怪他在半布拉进来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时,我看着于老师说道:“还有谁!”
  我要看着他说出我的名字,我要看着他说出在场每一位邦康管理者的名字……
  只要她敢说,这群佤族一定会认为……于老师疯了!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完全是站在了光明的这一边,我正在用尽一切办法去处理所有黑暗,那我,怎么可能是黑暗属性的呢?
  这就像是朋友约你去打牌,你输了六千,他输了一万二,你会怀疑,他套路的你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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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走错了路

  “证据!”
  出去拿证据的女孩子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她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到了我面前,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您看,这就是我们查到了转账记录……”
  “这个,是贪污者的账户,钱就是从这儿转走的……”
  “这个,是接收账户……”
  “这是林老板的账户……”
  我一边看一边点头,心里的想法是:“还行,老林没黑太多。”
  老林当然在黑钱,不过每一笔钱都是在可允许范围之内。
  我将电脑转了过去,问道:“还冤枉么?”
  随后,我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我宣布,729林老板涉及洗黑钱,金额过十亿……”
  “半布拉,按照法律,这应该怎么判处?”
  半布拉说道:“根据法律,应该是死刑,剥夺全部非法所得。”
  “将这个句话,写在我的处理意见里,给勐能司法委送回去,还有,告诉勐能司法委,处刑时,必须全程直播,我邦康百姓要清清楚楚的看到处理结果。”
  我话都没说完,底下再次乱了起来。
  “好!!”
  “这样的,早该杀了!”
  “就是他们这种人在咱们这儿挣着我们的钱,还败坏着我们的名声!”
  掌声再次响起,联接成片时,本应该站在于老师身后民意,正在向我身后倾斜。
  只是……于老师,为什么如此平静?
  我等掌声刚落下,继续问道:“现勐能司法委主任,应该如何处理?”
  “市长,我就是司法委主任出身,这时候,就应该特事特办,尽管罪不至死,为了以儆效尤,也应该处以死刑。”
  “慢着!”
  于老师再度出声了。
  这两个字刚说出口,原本站在她身后的民意,就张开了血盆大口!
  “你什么意思!”
  “这种庇护罪恶,让罪恶越来越猖獗的人,不该处死么?”
  “于局长,您之前的血性呢?”
  “处理上一任警察局长时,那些雷霆手段呢?”
  我以为于老师一定压制不住这些声音,我以为她哪怕长了一百八十张嘴,也没办法冲过去和这么多人逐条逐句的争论……
  最关键的地方是,于老师知道这一切都是假,后面,还有更加阴狠的手段要彻底将其推向深渊,为什么要在这里较真儿呢?
  于老师没和任何人对抗,就是静静的站在那,承受着所有人的指责,我都已经看见有人将手指头戳在她脸上了,她还是动也不动。
  渐渐地,周围声音弱了下来;
  渐渐地,那些最为激动的情绪平淡了下去;
  于老师在整个现场没有任何声音后,反问道:“你们要杀他,心情我理解,因为他庇护了罪恶,让你们痛苦。”
  “可我想问你们,如果他该杀,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该不该杀?”
  民怨再次沸腾:“该杀!”
  “你说出大天来,也该杀!”
  “一个孩子丢了,几个家庭都会顿时崩溃,凭什么不杀!”
  于老师点头,再次问道:“那违背女性意愿,强行……”
  “更该杀!”
  这次,连现场极少数的女性都发出了声音,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在肃正局工作的女孩子。
  “那小偷呢?”
  于老师不等所有人回应,继续说道:“要是这个小偷偷走了别人的救命钱,导致有人死在了囧困的生活环境里呢?”
  “也……该杀。”
  佤族人的语气弱了。
  “要是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恰巧你被撞出了马路,被车撞成了残废呢?”
  “要是我只是骂了你一句,导致你心情不好,从楼上跳了下去呢?”
  “要是你们去林子里打猎,不小心射出去的箭,扎在了路过的行人身上,导致了他的死亡呢!”
  于老师站在所有人面前,用这一桩桩一件件假设,将民怨平息了。
  “我辛辛苦苦找仰光的法学博士为咱们修法,你们却要有法不依,要以儆效尤,你们知道不知道,在西方案例法中的一次破例,就会成为桩桩件件案件的依托!”
  “每个人都知道对错是吧?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是吧?”
  “那为什么你们聚集在一起,被愤怒裹挟着的正义,成为了坟场里升起的太阳,谁碰见谁就要死?”
  “这还是正义嘛?”
  “如果你们的亲戚、朋友,包括你自己正在承受这无法拒绝的正义,你们谁还希望正义降临?”
  “谁还尊重法律?”
  于老师一个人,将满屋子人骂了个一个沉默不语后,真挚发问:“那和之前还有什么区别?”
  “还要法律干什么!”
  “这只不过是掌控权落到了你们手里,还不允许任何人列举出事由的邪恶么?”
  杀穿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可她就是一个人将这沸腾到如开水般不可触碰的民意完全杀穿了。
  问题是,我却没看到于老师在胜下这一阵之后的傲视群雄,她好像根本就不是为了赢。
  “市长、秘书长,请继续。”
  “啊……啊……”半布拉错愕的张开嘴‘啊’了两声,随即看向了我。
  这时候你他妈看我干什么?!
  我知道,半布拉是彻底没招了。
  “交由司法委,依法论处。”
  我这句话说完,我所率领的黑暗,面对着肚子冲锋的于老师退后了一步,承认了她此时此刻孤身走暗巷的一腔孤勇。
  “该我了么?”
  于老师转过身,面向了我,如此说着。
  随即,她一挥手:“我自己说吧。”
  她转过了身躯,看着满屋子的佤族,轻声说道:“我是个傻子。”
  这个本该是骂人的话,竟然在这一秒,让我眼眶发木。
  “一个只知道……满嘴空话的……”她特别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时,光阳顺着窗户照耀在她头上,笑得是如此灿烂:“玩理想的人。”
  “我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我亵渎了理想,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以为见到了勐能的最高领导可以一飞冲天的卖弄,让根本没有决心支撑梦想的身躯临阵脱逃……”她对从山里逃跑的事,侃侃而谈,选择了面对。
  “我以为冲着职高权威跪拜,就是化解心中阴暗面的想法;去最邪恶的地方接受考验,就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方式……”她如此坦然的说出了在黑狱里是怎么杀的人,又是怎么付出的一切:“我以为,无耻才是追逐理想的最快步伐,可我追上的那个不叫理想,叫权力。”
  “我竟然尚不自知的以为这就是成功,认为可以在黑暗与光明之间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我觉着她说的不是她,是最开始的那个我。
  “我以为我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利用黑暗去实现光明,到了最后才明白,光明就是光明,不能有哪怕一丁点杂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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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罗马

  所有佤族都听傻了。
  他们眼前的于老师、于局长在不停变幻着,有时候是青春靓丽,有时候是充满委屈。
  “可当有人给我送来了锦旗,让我在办公室里得到了掌声……”
  “我陷入了两难。”
  “我不敢告诉光明自己曾经黑暗过,也不敢和黑暗说,自己心里给光明留下了一席之地。”
  “那几天,世间就像是一个寿司师傅,将我片成了人生。”
  “我开始觉着自己废了,都能在身上闻见腐朽的气息了,我好像彻底烂在了泥澡沼泽,还期盼着可以种出玫瑰。”
  她的痛苦不是演的,是重现了这几天的挣扎。
  “我以为自己看不到未来了,却没想到这就是我的未来。”
  “我走错方向了。”
  她在笑容里,让我看到了痛苦,在平静的阐述中,让所有人开始挣扎。
  我都分不清这一刻她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整个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回不了头了。”
  于老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本该低着头,本该愧疚;她偏偏仰着头,在阳光闭上了双眼的享受着。
  “那又怎么样呢?”
  “我认了。”
  于老师回头再次看向了我。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个雨天驱车赶往别墅时的场景。
  “可惜啊,我还是注定没办法去当一个坏人,只要我沐浴过阳光。”
  这一回她说的是今天,是在已经准备沉沦的时候,被黑暗给与了致命一击。
  “我恐慌过,不知所措过,还以为被人抛弃了。”
  “我一个女人,该怎么应对如此强大黑暗?”
  她只说了感受,将一切内容都隐藏了起来,让本已经听明白了一切的佤族,陷入了迷雾之中。
  “我不想挣扎了,既当不了坏人的我,也没办法将魔鬼关回到瓶子里。”
  我在最应该无可奈何的时候,看见了于老师身上居然有了胜利的曙光,这是她那毫不在乎的表情告诉我的。
  “那,我就在输掉一切之前,再多说几句好了。”
  她看着我问道:“市长先生,林老板经营的园区竟然涉及到非法洗钱,那会不会与咱们在邦康打掉那些一定和非法洗钱有瓜葛的诈骗园区有关?729是不是要彻底调查,并给所有民众一个交代。”
  她的问题背后,是所有佤族的注视,只要我还想要民心,就必须回答。
  “一定水落石出!”
  于老师点了点头:“那既然勐能还存在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罪恶,会不会在那片土地上还有一个我们并不知道的利益集团?”
  我仿佛看到了于老师将民众的微笑、民心、正义、阳光拱手相送!
  她还语态正常的说道:“你不是想要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可你要知道,一旦接受了这些,你就只能和所有黑暗脱离!”
  “毕竟阳光下,不允许有杂质。”
  我是可以选择阳光下那些阴影的,可当阳光普照的时候,我习惯了在黑暗中沉沦的贪念,会迫使着我去追逐更广阔的天地。
  我让于老师击败了。
  她没能将魔鬼关回到瓶子里,却亲手将‘我’封印在了所有人的目光关注之下!
  你不要是为自己代言么?
  你不是要‘出来混,得先出来’么?
  只要你出来了,就得让所有人看着,就得被阳光照耀!
  你黑一个试试?
  你在民众的监督之下,再亮出獠牙试试!
  一旦你觉着不自在了,选择转身继续融入黑暗,即便黑暗接纳了你,你又能只手遮天了,可那条龙呢?那可是在阳光里烁烁放光的存在,他们又怎么会与你为伍?
  你失去了他们,在东南亚,还是个屁啊!
  于老师的确走错了路,但,人家将最终的重点设定在了罗马。
  条条大路通罗马。
  所以她不畏惧我了。
  所以她不害怕黑暗了。
  她在重大危机中选择了去面对那个最差的结果,哪怕摇尾乞怜还有一线生机时,自己重拾起了自尊。
  “新佤邦的法律,是我建立起来的。”
  “那我当然要第一个遵守。”
  于老师由我开始,看向了会场内的所有人,半布拉、哈伊卡、央荣,她还看向了肃正局的那些手下,又看向了佤邦民众时,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满眼泪水,咧开了嘴角。
  “别哭。”
  于老师蠕动着双唇没有出声。
  她又再次看见了布热阿身边的女孩,用脑子里的幻想将那个女孩换成了自己,去弥补本应该拥有的爱情后……
  潇洒的掀起了衣襟,从背后掏出了枪。
  没人觉着她会伤害谁,所有人却都看向了她用这世界上最凶恶的凶器指向了自己……
  砰。
  扣动扳机时,连枪声都开始变得轻柔,生怕吓着了她。
  那一瞬间,我看着于老师倒地的时候,连眼都不愿意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一直看着。
  我看着阳光在她死后依然不肯挪走的照耀在那张脸上,让已经没了生机的皮肤吹弹可破。
  我看着她的视线转了过来,就像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死。
  那一秒的阳光有点刺眼,我的余光中,一个手持权杖头戴王冠的骷髅,从远处走来,那时,他的黑发在震动,他的双眼直视着尸体,他的心脏在跳动,就这么躺在了地上,和尸体完全重合。
  地上流淌出的鲜血回到了他的身体,他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重塑,最终,被再生的肌肉彻底包裹。
  我看见了,这回我真的看见了!
  那是我!
  等这具骷髅有了血肉,我看见了一个彻底死了的我。
  我的皮肤像是死了很久似的,苍白得发紫,当我好奇的走过去,站在尸体边那一秒,我在尸体胸口看见了刀伤,再一低头……
  我自己手里握着染血的匕首。
  我……
  我看不懂了。
  可再抬头,我看见了整个邦康的民众代表都在看着我,他们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拍摄,回过头,我看见了所有恶魔都在错愕中,始终不敢上前一步靠近这阳光。
  这一局,光明战胜了黑暗。
  用于老师的命。
  这时候我才想起‘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的下一句是‘悟其可以纵横而行之无忌,道之极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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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她用生命筑春秋(感谢‘锤就完事了’5000厚赏!)

  我想跑。
  真的。
  已经在黑暗世界里待习惯了的我,早就不在乎自己身上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了,这突然间站在了阳光下才发现一身污秽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是,我被阳光照耀着,就站在于老师的尸体旁边,脚下就是流淌而出的鲜红血液。
  她给我留下了一个巨大难题,要么,选择民心、民意,要么,放弃一切可以发展的机会,变成那个只能住在村寨里的军阀……
  “许爷!”
  半布拉已经顾不得该怎么称呼我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准备如此充分的围剿,竟然让一个人打了个一败涂地。
  “市长……”
  民众代表也张开了嘴,可他们的态度却无比低微:“总得有个说法吧?”
  总得有个说法……
  可不是总得有个说法么!
  眼下……我却连给出个说法都难……
  这500吨当量的阳光终于炸了,炸毁了我赖以生存的天地。
  “许爷!”
  “爷!”
  “市长!”
  我在一声声呼唤中伸出了手,抬头看向所有人时,问出了一句:“你们在指望什么?”
  我是真没词儿了,让我没词不是于老师的死,而是面对阳光时,我无法抵抗。
  “指望我一个人解决这些问题?”
  “指望邦康市政府官员解决这些问题?”
  “还是指望我再弄一个肃正局局长,成立一个调查组来解决这些问题?”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这也是我为数不多可以挣扎一下的机会。
  可我手上,只剩下了在阳光里被庇护着的民意,从于老师手里抢回来的民意。
  “那要是我再招上来的肃正局局长,也有私心呢?”
  “我都不该这么问……”我走向了一位民众代表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就是你,你敢对我保证假如把肃正局局长的位置给你,你能一点私心没有,将正义永恒的延续下去,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都保证坚定不移么?”
  那人让我给问傻了。
  “如果惩罚是,你一旦被我发现了哪怕一丁点私心,我就会毫不留情的灭了你和与你产生联系的每一个人呢?”
  他突然推开了我的手,转身直接钻进了人群,一个普通人本不应该承受如此压力,更何况我还故意说了狠话。
  我一点都没计较,再次看向所有人的时候说道:“看见了么?”
  “他不敢。”
  “我也不应该将问题推给他,但是你们又知不知道,让上任的官员没有私心,不会被物质化,这可是东方巨龙用了整整五千年都没能解决问题,还让这个问题延续到了今天!”
  “我不该将这样问题推给民众代表的原因,是因为他并不是邦康政府的管理层,可各位民众代表,你们应不应该也想一想,难道将这样的问题推给邦康政府,并且马上就要给出答案,是不是同样不讲道理的么?”
  民众代表中有人搭话道:“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瞬间转过头看向了话音来源方向,都不去问是谁说的,立即坚定的说道:“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
  到这儿,我自己就奔着那张轮椅走了过去,已经不用谁忽悠了。
  “邦康政府无法马上给与你们一个立竿见影的结果,但是,我却觉着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政府官员,应该马上给与你们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
  “好!”
  民众代表当中,有人应答了这一句。
  可我的呼吸节奏却开始急促了起来,于老师在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之后,将我彻底关进了笼子里。
  “民生!”
  民生站了出来,就站在我身后:“肃正局提到的勐能案,关于729,关于非法走私、黑恶势力……你查……”我说话时声音都在抖,那都是我的血肉!
  再回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生出血肉的骷髅,原来,血肉是这么来的,我亲手从身上割下来以后,给了他。
  “是!”
  民生此刻根本不敢说什么。
  我走向了那个去取证据的肃正局调查员,那个女孩略显紧张的低着头,我问道:“你叫什么?”
  “秋天,翻译成汉语的话,我的名字是秋天的意思,我是佤族。”
  我转过身,在鲜血中捡起了于老师的枪,冲着这个女孩问道:“你敢不敢接下于老师的衣钵,并将这股精神传承下去?”
  秋天的眼睛里有光,立即应答道:“我敢!”
  她真的很勇,拥有理想的他们,都很勇。
  我将枪递给了她,她嫌弃脏,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接过枪以后,将血污擦干净,这才握到了手里。
  下一秒,我看向了所有民众代表。
  “该惩治的罪犯,我惩治了;该拿下的贪官,我拿下来了。”
  “接下来,我们说最重要的,谁来保证这些人永远不变心?”
  “我能保证么?”
  “我能天天24小时监控他们的账户,可要是他们将黑钱放入了别人的账户名下呢?”
  “我能保证选材的时候,录取进来一个个充满阳光的年轻人,可他要是和高官、富商的接触中变质了呢?”
  所有佤族民众代表都在盯着我,他们在等待着结果。
  可我却绕开了话题,又在兜了一个圈后,说了回来。
  “你们这些民众从没有参与过管理这片土地吧?”
  “是不是觉着老百姓就是社会的最底层,没有任何权力?”
  “即便我给你们举报贪官污吏和不法事件的权力,你们敢用么?”
  一个愣头青站了出来:“我敢!”
  我望着他:“那你有几双眼睛?得多少个你才能盯着整个邦康?”
  他不说话了。
  我看向了其他人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敢,我也怕报复。”
  “为了出口气的事别说丢了命,即便挨顿打也犯不上。”
  “那我再给你们提供一个方便。”
  “我给你们开一个邮箱,这个邮箱是干什么用的呢?我允许你们匿名举报……”
  嗡!
  民众代表们又开始交头接耳了,他们似乎没太听懂,一个老人问道:“我们举报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这个邮箱,直通肃正局,而这个邮箱内提到的事,肃正局则有案必查!”
  “邮箱里的内容,每月通过官网单独的网页向各位公布,让你们时时刻刻了解事态的发展进程。”我就是这么被于老师的‘死亡’关进笼子的,可我要是不进去,我就无法拥有民心,没有民心我就对抗不了光明。
  可一旦拥有了民心……
  老人诧异的看着我:“市长,您是说,我们可以指挥政府?”
  “对!”
  我将这个字喊了出来。
  “不光是你们,是邦康市内,所有拥有合法身份的普通民众,你们所有人都有通过‘检举揭发’的形式,指挥政府办理违法乱纪案件的权力,我给你们这个权力。”
  一个身上很脏的民众站出来说道:“要是有流氓再欺负我,我也可以举报嘛?”
  他给我逗笑了,好像这个人到现在还没听懂:“这个不用,这个你直接去警察局报案就可以。”说完,我向身后说道:“民生啊,这个人你亲自接待,他被流氓欺负的事情,亲自处理,确保他不会被任何人报复。”
  说完,我竟然看见了其他民众代表在羡慕的这个佤族……我这才想起来这是邦康,以前他们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种待遇!
  那可是羡慕的目光啊!
  “我说的邮箱,是让你们举报所有佤邦政府官员的,该邮箱内,绝不会有删除邮件选项,肃正局只能查看,并没有邮箱管理权。”
  “不过咱们得说好了,权力我可以给你们,你们却不能乱用。”
  “明天,邦康的官网会全部改成实名制登陆,而向这个邮箱发送邮件,只有从邦康的官网发出的,才会被查看,其余都会直接被打入不被受理的垃圾箱。”
  “一旦你们举报的事情被肃正局发现是诬告、是扯淡,是为了测试邦康市政是否会言出必行,对不住,从发现那一刻开始,你将失去在佤邦的一切权力。”
  “这种人,如果你们家有孩子在当兵,将取销孩子上学的免费资格、老人看病的免费资格;如果孩子当兵时立下了功勋分到了房屋,对不起,你得给我搬出来。”
  佤族老人点了点头:“这句听懂了,不能没事找事。”
  “是这意思。”
  “这样一来,选才用才,有我和整个邦康市政府看着;他们有没有变质、变坏,有你们民众看着,一旦发现有官员过分了,就立刻举报,肃正局就会介入调查。”
  “我向你们保证,整个邦康市政府自我之下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在双向监督下尽职尽责,但,咱们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得有个限度。这样,今日之前所有人犯下的罪行都既往不咎,今日之后,再犯者,全都按照邦康法律处理,绝不姑息!”
  说完这番话,我又尝试性的问了一句:“你们觉得,这么做,行不?”
  半布拉脑瓜子上的汗不停的往出冒,他都紧张完了。
  “行!”
  “怎么不行!市长,您敢将权力下放给我们,我们能不支持您的决定么?”
  “这次邦康总算是来了一个眼睛里有百姓的领导人了……”
  “等我儿子一毕业,我就让他回来考邦康的‘社招’,这片土地终于有了希望了。”
  我再次从百姓脸上看见了笑,那笑声化为一把把刀锋,全都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让我浑身发凉。
  在众人的声音落下之后,我突然惊醒一下的说道:“哎呀!”
  我后悔的猛一拍大腿——啪!
  所有百姓的目光再次被我吸引了过来,我却指着地上的老林和白狼,还有带着手铐的面瘫说道:“那这几个怎么办?”
  “咱刚说完今天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我他妈这不说错话了么?”
  嗵嗵!
  嗵嗵!
  我听到了心跳声。
  不是我由于紧张而感受到的心跳,是亲耳听到的心跳。
  那心跳声距离我很近,我顺着声音回头时,正好看见了本该躺在地上的于老师幻化成了手持权杖、头戴王冠的我,而我的胸口,正在心跳声持续传来时,在略微震荡着。
  下一秒,我的手被人握住了。
  当我转回头,那个老人正用满是老人斑的手紧握着我……
  “市长啊,谁都会犯错,其实我们这些普通人要的也不是一个完美的市政府。”
  “既然您今天选择了我们站在一起,那是对是错,就全都是咱们自己的事了。这错么……错就错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那,我们就一起承认,不就可以了么?”
  他,后退了一步,回身问向所有民众代表:“你们说呢?”
  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在我眼里恨不得穷如乞丐一般的民众,竟然向我这个富可敌国的人展示出了慷慨,而我直到这一刻依然在用阴谋诡计去操纵民意……
  我开始恶心我自己了,我以前从未这么觉着过,我觉着那是心机、那是智商,可在眼前民众最纯粹的‘善’面前,‘恶’居然如此相形见绌。
  “那有什么说的?市长拿咱们当人,连权力都敢放手给我们,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么?我们认!”
  “市长,别说您说错了一句话,只要您真心为我们好,这个错我们认了还不算,我们就连您这个勐能的达棒都认!”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以前我只会觉着厌烦……
  此刻,我却感受到了一股股暖流在向我涌来!
  我终于明白了于老师在临死前的顿悟是什么了,她是彻底明白了光明的不可抗拒,这才放宽了心的让我抢走。
  这温暖就像是挂出去的被子,在清洗我内心的污秽时,烘干着我每一寸的皮肤,我还能闻到阳光晒过棉被的味道。
  我想起了以前刷到的一个视频,视频内容是香江动作片明星龙哥,他说成名以后有人找他作戒烟大使,那时候他还抽着烟,他拒绝道:“我怎么能当戒烟大使呢,我自己是抽烟的。”
  结果人家的回答是:“有什么不行,反正也没人看到。”
  龙哥觉着也是这么回事,就去了。
  可这一去,他就不敢再抽烟了。
  他怕,怕在街上抽烟让人认出来;他怕影迷的寒心,毁了自己的事业;他怕一个谎言将自己推下深渊,他怕。
  他戒烟了。
  没谁催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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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阳光多少有点刺眼(感谢‘希絲特辣’1000重赏!)

  邦康,庄园内的别墅里,灯开了一宿。
  我,和我麾下所有坠身黑暗的每一个人都在这儿,可我们这一宿都没有说话,像是都哑巴了一样。
  一整夜,屋子里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屋子里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还算正常,除此之外,只剩下了唉声叹气。
  半布拉琢磨了一宿,坐在沙发上憋不住了的说了一句:“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咱们到底输在哪了呢?”
  老林挠了挠头发:“刚开始我还觉着整挺好,老百姓也让咱糊弄了,咱也还拿到了民心,后来我他妈一寻思,这事不对啊!”
  他侧过身看向了所有人:“咱们要是还和以前一样,这不给许爷坑了么?”
  “一个没有信誉的政府,谁还会听你的?”
  “和老百姓离心离德,兵从哪来?”
  “光靠威压和震慑获得的权力,不又成了下一个老乔么?那咱们还打下邦康干什么,回勐能当土皇帝不好么?”
  “姓于那个女的可真毒啊,这是让咱们无路可走啊。”
  哈伊卡接话道:“你还是没看明白。”
  他抽了口烟,将烟头撵灭在烟灰缸里接着说道:“这是无路可走么?这是只剩下了一条路可走了。”
  “要不是咱爷灵机一动,说出了‘今日之前,既往不咎’,姓于的差一点就逼着咱爷拎起屠刀冲着自己人下手了。就那场合,少说一句话,咱们今天所有人都得跑路,咱爷,也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面瘫这个武夫叹了口气:“唉!”
  那一秒,屋子里又再次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我被逼到绝路上了,于老师没费一枪一弹,用自己这条命和我要抢夺的民意,将我们这群代表着黑暗的人,从黑暗阵营里给拉了出来。
  “729园区,解散。”
  我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嘴。
  “啥!”
  老林当场就站了起来:“爷,那可是海外盘,而且现在才刚刚成熟,我们才将年收入突破了十亿美子……”
  “解散!”
  这两个字我喊出了口,我竟然看见最忠心的老林瞪起了眼睛。
  利益共同体既然是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那也一定会因为利益分崩离析,一切,早已注定。
  老林在我的态度下软了下去,我不知道他脑子里思考的是什么,只能顺着话题说道:“如果你还想做,我不拦你,你的钱、你的人,只要你能带走的,一切都可以从勐能带走,我保证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爷!”
  老林冲我举起了他的手:“您瞅瞅啊!”
  他想说,当年为了保住我,他连命都不顾了……
  “你要是愿意按照我说的办,就去勐冒把刚刚建设起来的勐冒发展起来,至于园区里的人,愿意回国的,发遣散费,不愿意回国的,正好咱们缺少大量人材,让他们通过考试为佤邦出力。”
  房间内再次沉默了。
  光明的胜利,势必会造成黑暗的颓败,而我如此选择,是因为从未在五千年的历史中,见过黑暗可以长治久安的统治。
  原来,我一直都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原来,很可能我小时候在大人讲述大道理时,总是快速的去说得那句‘我知道’,不一定是逞能,是‘知道’不等于‘懂’。
  “村寨……”
  “拆了吧。”
  央荣一下抬起了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所有厨子,都赶出佤邦,所有货,就地销毁,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佤邦再不允许这东西的存在。”
  “夜秀,关了。”
  “面瘫去勐冒配合老林,至于你那些江湖上的兄弟,愿意留下的,给身份、给职务、给房子,不愿意留下的,发遣散费,想去哪里都行。”
  没人动,在这一秒,他们好像都不愿意听我的了……
  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从现在开始,留下的人,只允许做正行……”
  “爷……”
  我好像听见了类似哭腔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祈求,像是商量,像是小时候我们在和父母说:“求求你了,就这一次。”
  “不然我能怎么办!”
  我咆哮了出来,不知道是冲着他们怒吼,还是在气愤自己在光明面前的无能,起码这一刻,我对光明依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抵触情绪。
  “我能怎么办?”
  下一句,我的声音软了:“亲手拆了咱们拿多少条人命搭建起来的佤邦吗?”
  “让咱们这群为了自己个儿痛快,连国籍都他妈混丢了的人无家可归嘛?”
  “都混这个逼样了,还混啊?”
  “还江湖不江湖了!”
  这回我明白了,我骂的就是我自己,我才是这群人中,混得最大的那个。
  “我们足够幸运了,想想那些死在我们手上的人,我们走这条路的时候有多难谁心里没点逼数?”
  “当初咱们要是少了半点戒备之心,得一起完犊子!”
  “改邪归正,已经是老天爷的法外开恩了,非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半布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爷,我们不是不愿意,就是觉着心里窝囊。”
  “什么窝囊?你窝囊什么?让你秉公执法你不愿意啊?”我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指着面瘫说道:“让你不卖小快乐了,你窝囊啊?”瞪着老林问道:“不让你骗人,你就窝囊了?”
  “不是……”这是老林说的。
  “我们说用这种方式,我们觉着窝囊。”这是半布拉说的。
  面瘫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气的背过了双手:“我他妈也觉着窝囊。”
  “在我和那些民众代表耍心眼,从所有人手里,救下你们俩这条命之前,我一直觉着窝囊。”
  “结果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
  “咱们玩阴谋诡计的那些活儿,人家全接过去,还笑着替你开脱!”
  我‘啪啪’的拍着胸脯:“替我承担!”
  “我得要脸啊,咱们出来混,不就是混一张脸么?”
  “我他妈,我他妈……”
  “我他妈明天去市政府估计嘴里连一句啷当儿都不敢有,生怕人家觉着咱们没素质。”
  “这是他们拿咱当救世主了,可你见过哪个救世主说急了,张嘴就是‘我X你妈’的?”
  “于老师用民意、民心给咱们打造一张全新的龙椅,她还不怕你抢,只要你坐上去,就会自己约束自己。”
  “我就奇了怪了,以前这些我最看不上的东西,当自己不得不去做的时候,明明没什么回报,可老百姓随口的一句话,怎么就那么让人心里舒服呢?”
  央荣终于开口了:“刚开始,我一直在防备着人群里会不会有人伤害你……后来,我把这件事给忘了,就觉着浑身上下发麻,一直发麻。”
  我来到东南亚以后,始终被黑暗冲刷着三观,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觉着一切都是应该的,是如此的顺理成章,现在,又开始觉着不适应光明了,甚至,想在阳光下用手遮眼睛,总觉着光线有点刺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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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分崩离析(感谢‘2月17’万赏!)

  我以为,砍掉村寨、729以后,会引发轩然大波,起码会让勐能地界陷入短期的混乱,这才让厉歌带着一个营跟随白狼回到了勐能……
  结果。
  诱发混乱的,并不是我带出来的那些流氓,而是道友。
  白狼和我说,自打拆了村寨、关了夜秀、彻底禁止了小快乐,勐能的道友都疯了,曾经卖过小快乐的商店纷纷被砸,摆过小快乐的摊位全部被抢,给我带来动荡的,竟然是这些本就只剩下躯壳的家伙。
  当然,厉歌一个营的绿皮兵肯定不是摆设,这场动乱很快平息,那时,半布拉在我的办公室问了一句:“爷,咱还继续么?”
  我斩钉截铁的回应了一句:“继续!”
  我看见了网友拍摄的视频,被砸过的商店玻璃碎了一地,各种食品、饮料散落一地,钱财被抢、老板被打伤……
  到了这一秒,我依然硬着头皮喊了一嗓子:“继续。”后,和半布拉说道:“将所有道友都关进医院,从邦康派医生过去给他们强制戒掉,戒不掉的,扔进黑狱。”
  这是我亲手在这片土地上撕裂的伤口,如今,又在诱骗式用小快乐当心理安慰后,生怕他们忘了疼的倒上了酒精。
  “爷,这是下个季度的财报。”
  半布拉又递过一份文件,我刚刚敲诈园区老板换回的财政平衡,那宛如天文数字般的十几亿,居然只够支撑一个季度,也就是说三个月后,我的财报上将写满财政赤字。
  这赤字鲜红的标注在‘进出口口岸’这个天然大坑中,‘海关’更是如同一张血盆大口,在一口口撕咬着,每一次啃食,都会让邦康市政府账户里的钱像倒计时一样快速缩减。
  代价终于出现了。
  我的报应,却刚刚开始。
  鱼头、老烟枪、面瘫这三位勐能黑道巨擘同时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他们面沉似水的先是陷入了沉寂,随即由鱼头开口说道:“爷,我们是来辞行的。”
  我亲手打造的黑暗天团,在此时此刻,要彻底分崩离析了。
  我瞧着这三个曾经帮了我大忙的人,问了一句:“要去哪?”
  老烟枪低下了头、面瘫保持着沉默,鱼头看谁也不说话,才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许爷,我们这些在江湖上行走惯了的人,受不得管制,您管我们行,因为我们心里服,可要是拿那些条条框框管我们……爷,但凡我们要是服管,不就不走这套路了么。”
  他说的是实话。
  实打实的实话。
  混江湖的要是能板板正正穿上西装,当初早就在课堂上认真听讲了。
  “你们手底下人呢?”
  鱼头再次开口:“这您放心,除了我们身边的兄弟,所有外围的人,我们都遣散了,全都给了钱,绝不会有人站出来向媒体乱说,更不能给您添麻烦。”
  听到这儿,我点了点头。
  始终没说话的老烟枪终于憋不住了:“爷,您以后,真就和那些当官的一样了么?”
  他那意思是,也张口之乎者也、闭口以天下先为先么?
  这时,我摇了摇头:“其实吧,也不一样。”
  老烟枪瞬间扭头看向了鱼头,尝试着再次问道:“哪不一样?”
  我将半布拉留在我办公室的财报推给了他们:“这是咱佤邦的财政,现有资金在养军队、勐冒重建、进出口口岸重建、海关基建四大天坑中,只能维持三个月,这还是全力节省的情况下。”
  “原本,咱手里有729一年十几亿的收入,这笔钱能填平勐冒、口岸、海关三处大坑;村寨的小快乐出售以后,能给军队武器更新换代、发放军饷、维持市政开支,还略有赢余。”
  “咱们还有赌场,但,佤邦的环境比较尴尬,加上这两年的战争,导致东边的豪客都不太敢过来玩,敢过来的基本上都是输青皮的赌狗,从这些人身上弄钱,只能压榨他们家里,所以,一个月几百万红票子对于这么大一个摊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了手机。
  “这是边疆官网昨天发布的消息,东方巨龙已经通过会议正式向国家申报,要将进出口口岸定在邦康了……”
  “也就是说,只要进出口口岸建成,东边对咱们打开了一条缝隙,国内的人流就会蜂拥而至,咱们就再也不会缺钱了?”面瘫不懂这些事,很幼稚的问道。
  鱼头毫不客气的将面瘫顶了回去:“你当农村老家盖房子呢?弄块宅基地,没几天架子就能搭起来了?”
  “就进出口口岸和海关,不砸百亿进去,怎么可能?”
  “勐冒咱爷都砸进去多少钱了,现在不还跟废墟似的?”
  鱼头叹了口气:“这东方巨龙就是觉着咱爷表现得还算恭顺,给点甜头,反正建筑队都是国内的,到时候从这儿整回去的基建钱,还能算外汇。”
  面瘫没在乎鱼头说话是否难听,看向了我:“爷,您这是遇到难处了……”
  他沉思了好一会,伸手往兜里一掏,将一张银行卡掏了出来,放在了我桌面上:“爷,给您当兄弟这些日子,我们活的太舒服了,没剩下什么钱,但是,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您现在碰上难处了,我没多有少,这三百一,是我全部家产,您拿去用。”
  鱼头脸色难看极了,气的破口大骂:“就他妈你仁义,艹!”这等于把他架这儿了。
  鱼头只能气呼呼的从兜里也掏出了一张卡:“爷,半辈子了,还是没凑上九位数,多少就是它吧。”
  老烟枪一声不吭。
  鱼头怒视着他说道:“你咋的?”
  老烟枪回应道:“你又不是我不知道我,我从不攒钱。”鱼头刚要急,他立马冲着我说了一嘴:“但是我山里有不少金子,我就怕自己折了,万一没死的话,留钱给留毛了,这才把钱都换成了金子,埋进了山里。”
  “爷,明儿,我给您挖出来。”
  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们彻底给逗笑了。
  这些混江湖的人啊,个顶个利益为重,不管是跟大哥还是贩、、毒,脑子里全是钱。
  我何德何能啊?
  能让他们把最后的家底都拿出来……
  嘀、嘀、嘀。
  此时,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
  我没拿话筒,直接摁下了免提:“喂?”
  竹叶青的声音在电话里传了过来:“爷,事办成了。”
  “我们刚刚经过实验测试发现,咱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和原产地一模一样!”
  鱼头立即指着电话,满眼都是惊愕!(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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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都这么久了,还不信我?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竹叶青,这个女人无论从资历还是对佤邦集团的贡献,都没有将电话直接打进办公室的资格。
  最关键的是,这娘们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点都不能错。”我非常严肃的吩咐着,同时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心道:“我要是不给这竹叶青点甜头,她凭什么帮我去夺民心,去迷糊于老师?”
  竹叶青在电话里说道:“放心,绝对错不了。”
  电话挂断了。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鱼头的表情,问了他一句:“你要吃人啊?”
  鱼头问道:“爷,她这是……”
  我笑了。
  我一个堂堂市长,邦康民众眼里的正道之光,竟然只能在和这群人混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到放松。于是,我将脚扔在桌子上晃悠了起来。
  “你们啊,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见过我寅吃卯粮?”
  “729和村寨得砍,是我认识老乔那一天就知道的事,这怎么按部就班的把事办了,一个个对我的信任都消失了呢?”
  “100-1=0?”
  “那行,乐意走就走吧,心不在我身边了,我留你们不属于强人所难么。”
  我将桌面上的卡推了回去:“可你们的钱,我不能要。”
  “不是钱的事。”鱼头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银行卡拿起来揣进了兜里,一点都不带脸红的:“爷,您跟我们说说,如今这个局面到底怎么应付?”
  “我应付个屁!”
  我看着鱼头说道:“眼下我现烧香拜佛还来得及么?”
  “那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老烟枪也迫不及待了,在凳子上,半起身、腰弯着的翘起屁股,将手肘压在了我办公桌上。
  “从第一次登上老赵家的船开始。”
  面瘫不知道这件事的看向了其他人,鱼头都不答理他,等待着我的下文。
  “当时我就纳闷,贩卖和制造小快乐的幕后黑手都是军阀,运货有骡子,那老赵家的路,是卖给谁的呢?”
  “后来我拿下了勐能、又有了邦康才明白这件事!”
  “鱼头,你说,当时咱在勐能走货的时候,要是有人敢把货送到咱们的地头,你们这些当地的坐地炮,得怎么干?”
  鱼头脸一黑:“我但凡要是让他们跑了一个,都算是头一天晚上跟姑娘一被窝的时候使劲儿使大了。”
  “还是的!”
  我用手指敲击着桌子:“那一条条路咱们看得都跟自己被窝里的娘们一样,谁会拿出来卖给外人?我敢卖你就敢买?就不怕黑吃黑?我连小快乐都卖了,你还觉着我有信誉,是么?”
  “后来我和老赵接触后,他玩了命的要参与进出口口岸,我就更糊涂了。”
  “这的确是块肥肉不假,可它在我碗里,我都咬一口了,这时候你伸筷子,这不是找打架么?”
  “直到竹叶青出现在咱们这儿,我又打木棉派过来的人手里将她救出来,整件事才彻底搞清楚。”
  鱼头急得都要飞起来咬人了:“爷,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啊!”
  “药!”
  “啥?”鱼头就和泄了气一样坐回到了椅子上:“咱自己产的小快乐多大劲儿呢?谁没事整药片子?”
  我拿起文件夹直接敲在了他脑袋上:“就他妈知道黑的!”
  “那小快乐在原产地利润才多少?”
  “如今全球都在高科技化,咱们那些玩意儿早就落伍了,还能卖,只不过是仗着成瘾性强!”
  “药可不一样。”
  “那玩意儿是国外花费几十亿上百亿美元为了攻克病症进行长时间大成本投入后,又经过多少道实验搞出来的,一旦实验成功,必须以高利润快速收回成本……这里边的道道我听了挺长时间也没弄懂,有机会让竹叶青专门讲给你们听,他们华人商会有人在专门搞这个。”
  “可人家阿三哥会玩啊,在那边,完全无视知识产权,就这么将药仿制了出来,吃着现成的红利,导致很多国内的病人由于吃不起药,得打折机票往那边飞,就为了能活下去。”
  “咱们小快乐才挣多少钱?从这儿生产出去运到国内,搭着人命、自己兄弟捅刀子、黑吃黑,到头来得有一万多人分利润,进兜的才几个子儿?”
  “咱干什么不盖厂房直接产药?”
  “以后还什么中间渠道?还牵驴?去你妈地!”
  “所有人都滚犊子,有多远滚多远,咱何苦为了挣那两个子儿得罪全世界呢?”
  “搭着人情、搭着名声还他妈得搭着人命!”
  “我就盖厂房生产药,白血病的特效药、尿毒症的特效药、抗癌药,阿美莉卡出一款我仿一款,天高皇帝远,不服你就去国际足联告我!”
  鱼头听到这儿忽然愣了一下,提醒道:“爷,联合国。”
  “爱哪哪!”
  我把手一挥:“以前,咱要是因为生产小快乐和谁干起来了,到哪都让人指着鼻子说是罪犯,现而今,我自己都觉着腰杆子直了!”
  “这他妈叫捍卫生命。”
  我同时伸出了两只手,一手放在阴影里说道:“一边,是满手鲜血,以万恶享富贵;”另一只手放在阳光里:“一边,是受人敬仰,满嘴道理,还挣钱挣的有底气。”
  “你告诉我,我凭什么不把729和村寨砍了?”
  “知不知道光是这些药,运送过边境线以后,得有多大的市场?”
  “在当好人还是当坏人不好选的情况下,若害人还是救人挣得钱一样,这道题是不是就不难了?”
  鱼头、老烟枪、面瘫,都不出声。
  我此刻,终于卸下了重担似的说道:“同样是穿越边境,一种是让人抓着直接死刑,反抗就会被击毙;另一种是顶天判个走私罪,关几年儿就放出来,还得有一群病人感恩戴德,我凭什么还继续往身上抹屎啊?”
  等我将最后一句说出来,故意后悔了一样:“嗨,和你们说这些干嘛,咱呐,好聚好散,走,在你们离开佤邦之前,一起喝点,好好喝点,没准这辈子就见不着了呢。”
  我刚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鱼头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爷,你这个,是不是也得走货?”
  “那肯定的,这玩意儿也是违法,不光侵犯了人家的知识产权,还得走私呢,罪老大了。”
  老烟枪抓住了我另外一条胳膊:“爷,走私,这事我们熟啊。”
  我连忙摇晃着脑袋说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了解你们,你们受不得管制,我能为难你们么?”
  “都跟我出生入死好几年了,这么着,你们啊,带着钱去享受人生……”
  面瘫一把就将桌面的银行卡抢了回来,往兜里一揣,用半张脸咧开嘴笑道:“爷,带我一个。”
  “憋回去!”
  好家伙,他一笑,好悬没给我吓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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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 三哥你人怪不错嘞!

  我吹牛逼了么?
  吹了。
  因为我所说的话,自己并没有见过,那些东西全是由我的猜测和竹叶青印证后所描述的内容凑起来的。
  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佤邦更适合干这件事的地方了。
  首先,我们迈步就能跨越国境线的距离,就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其次,华人商会的销售渠道,根本不用让我操心生产出来药以后卖不掉的问题;
  最后,为了测试药物,我们还专门从国内请过来几个正在患对应病症的狗推亲属,进行实验,在经过检查和检测后,拿到了和原药品几乎相同的数据,这才开始了大规模生产。
  当时并没有《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我也不清楚魔都有个人早就这么干了,还被判过刑,我看见的只是国内几百亿上千亿的医药市场,和那些大把大把从国内转走巨额钱财的国外药品公司。
  至于生产场地,放在了以前的园区楼,反正那些楼盘闲着也是闲着,经过改造之后,我的无菌生产地,绝对比三哥家的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而员工,我一个狗推没用。
  他们赚快钱已经习惯了,不可能老老实实当工人,我在遣散了这批人之后,将当地佤族都推进了制药厂。
  那一刻,佤族看我的眼神如同神明,而我,除了给工资外,连保险都不用给他们上。
  最令人惊讶的是销售,我以某类药品325的成本价出厂,再用3000的价格转手卖给华人商会,华人商会以3500的价格经由鱼头的水路、老烟枪的山路运送过境后,依然供不应求。
  而我那几间厂房还真是小瞧了国内的需求了,24小时连轴转竟然连一省都满足不了!
  入冬时,光我从华人商会的收入,就超过一亿,也就是说,邦康的药厂已经能顶下村寨了。
  我这个在境外给国家丢尽了脸面的人,终于实实在在救了普通老百姓一回穷。
  这次,我不再是杀贫济富,真的开始杀富济贫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还不少挣。
  “爷!”
  “邦康已经有四个厂房同时开工了,不能再增加厂房了,要不然目标太大了。”半布拉汇报这个情况后,开口说道:“外包吧!”
  “留下最赚钱的我们自己生产,将其余利润稍低的,扔去勐能和正在发展中的勐冒,让华人商会那些有钱人去建厂房带动经济的同时,也喝口汤。”
  我笑着说道:“咱们是不是太损了点?”
  “让三哥顶着被全世界口诛笔伐的名头,自己将实惠全装进了兜里不说,还要带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
  半布拉立即转身,招呼都不打向我办公桌走了过去:“喂?我是半布拉,马上命令所有工厂同时停产,从今天开始,咱们全都更换外包装,包装上都他妈给我写上印度字儿!”
  呃……
  半布拉反应的可真快,阿三哥那可是除了正品之外的,全球驰名商标,不用白不用。
  就在此时……
  一通国内的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当我接通时,魏组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啊,我问你件事。”
  这我哪敢怠慢?
  “叔,您说。”
  “勐能有大量的华人通过口岸回国,我还听说,勐能也开始扫黑了,这件事,是真的么?”
  “保真。”
  顿面忽然间陷入了平静,在许久没了声音后,再次说道:“我怎么还听说,国内有很多病人最近都在办理护照,而这些原本应该待在南疆医院的病人,全都奔着邦康去了,这又是为什么?”
  “魏叔,您,说话方便么?”
  电话里,魏叔突然点了我一句:“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一下就明白了。
  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冲着电话说道:“国外的那些药,太贵了,这导致国内很多患者根本吃不起,有些人为了活命,吃垮了家庭、吃空了儿女,一个人生病让全家都活不下去。”
  “那些生产药品的国外商人呢?”
  “挣着咱们的钱,还在高调的宣布‘没有我们你就得死’,用知识产权将所有人都变成了合法的奴隶,毕竟他们只要想活着,就得不停的往里砸钱,这和当年端着枪把黑人从非洲弄回来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一次用的是专利。”
  “是,知识产权是他们的,可他们用价格勒索的不止是病人,还是病人全家!”
  魏叔连问询的声音都变低了:“你,知道这是违法的么?”
  “叔,我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如果说这件事必须得有一个坏人去做,那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么?”
  “起码我没有害人,我将几万块钱的药变成了三四千,是,依然很贵,可这些钱一个人的工资足够了,再也不需要全家人都掉进去了吧?”
  “自己一个人生病,自己拿出钱来治,有什么问题么?”
  魏叔用最温柔的态度再次问道:“你有多少这样的工厂?”
  “叔,那是药,我还敢成批量生产啊?”
  “我只有一家,而且目前只生产一种药。”
  魏叔提点道:“你……已经涉嫌违反了我们国家的法律。”
  “那您的意思呢?”
  “我已‘进出口口岸’项目总负责人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一旦口岸建成,决不允许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以任何方式通过口岸进入到国内。”
  我假装焦急的问着:“救人命的事儿,也不行?”
  魏叔非常坚定的回答:“不行。”
  “那些国外医药公司交给国内的税都是从咱们老百姓兜里掏走的,我现在能还给那些家庭全部的微笑,这也不行?”
  “不……”魏叔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行。”
  我对着电话说道:“好,我这就停工。”
  啪。
  我立马将电话挂了,扭头看向了半布拉:“印度标签的事,抓紧啊。”
  半布拉指了指我的手机,那意思是:“刚才不还说停工么?”
  我瞪了他一眼:“阿三生产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可都是从咱们这儿进入边境线的……”
  我回应道:“那怎么了?他们连自己家导弹崩出去都能丢,药弄丢了希奇么?”
  半布拉无奈的耸了耸肩:“那你要是硬这么说,我觉着挺合适。”
  我突然转头看向了半布拉,刚才好像是他最先想到的这个主意,还没和我商量直接将命令下达了,这怎么转瞬间就成我的主意了?
  我笑了,冲着他肩膀砸了一拳,骂道:“你大爷的。”
  半布拉低头微笑着晃动了一下身体,一声不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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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根腿毛(感谢‘艾吾霞’1500打赏!)

  天气转凉了,筱筱在我的西装内,加了一件马甲。
  可邦康的热度却突然提升,一瞬间,这座刚刚结束了战争的城市,由于口岸的开放,彻底火爆了起来。
  半布拉说,昨天一天由东边入境的巨龙百姓就超过了一千人,原本他也纳闷这群人怎么会冒着危险来到邦康时,经过询问后,终于得到了答案。
  这些人都是来买药的,华人商会运送过去的药,基本上都是落地就被清空,这的确救了很多病患,可名声扩散出去以后,全国各地的病患都开始向南疆涌动了,三千五的特效药哪怕再加上一张机票,也比花好几万买正品强。
  如此一来,华人商会送过去的药就更加成了抢手货……
  这还不算,那些买不到药的人开始打听药物的源头,有些人已经为了活命,开始从口岸过关向邦康涌来。
  听到这儿,我立马就精神了!
  这是来了一千人么?
  这是给我送来了一笔大钱啊!
  这群人来了以后,当天肯定是回不去了吧?住宿不?吃饭不?
  买完药,哪怕有立即转身就走的,是不是还得坐车?想看看异国风情的呢?
  “好好接待,记着,这一千人,将会是让邦康站起来的希望!”
  好家伙,我这一句话说完,半布拉在邦康市政府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后,将整个邦康全都动员了起来。
  那些拿我当成精神领袖的佤族已经开始在道路两边铺设路标了,这东西可从未在佤邦的地域里出现过;
  从口岸进入邦康市的公交车原本没有‘药厂站’,半布拉为此特别调整了路线,让公交车绕邦康一圈后,将药厂全都放进了路线图里,终点站,是邦康本地药品销售点。
  当然,我没给好处都摁狗食盆里,搂着狗食盆自己造,这一路上的药品销售点全都交给了华人商会和佤族的权贵,而我只有一个要求:“挣钱可以,可必须把这些人伺候明白!”
  佤族给我的答复是:“达棒,您放心,我们头人交待过了,这些来买药的人,绝对连个钱包都丢不了。”
  这一千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来,又在买完药之后,无声无息的走了……
  我和全邦康都在期待着下一波人潮时……
  次日,从东边入境专程来买药的人,竟然达到了两千五百人,其中,还有药贩子!
  这回,连半布拉都懵了,在办公室里冲着我问道:“爷,咱也不是开演唱会,这怎么还有黄牛了?”
  不用问,这些药贩子肯定是要买药回去加价卖的,比如说正品药的价格是两万,他从邦康拿药是三千三,那回去卖一万九,是不是比正品药便宜一千?买不着华人商会运回去那些三千五特效药的,花一万九,是不是还能省一千?
  “卖!”这帮人是什么钱都敢赚啊,现在开始在我的地盘上打秋风了!
  我只说了这一句,然后笑着说道:“给安妮透个话,咱们国内的边检也得有点业绩不是么?”
  “国内不也得检验检验咱们药品的质量么?”
  “这些人是专门给咱们架桥的,为什么不卖?”
  果然,这群人带着药往过连蒙带虎的想要夹带入关时,全都给摁在了检查站,藏在背包夹层里的十几瓶药全被翻了出来,瞬息之间,边检站冲出了得有几十名记者,给药贩子吓完了,他都以为自己可能运的不是治病救人的药,而是之前佤邦特产小快乐。
  好家伙,这次事件直接上了南疆新闻,顿时引发了社会热议,新闻一播出,全国都知道药是从哪来的了!
  “许爷,口岸顶不住了,您得派人支援。”半布拉给我发视频的时候,口岸都快崩了,桥上堵的全是人!
  白狼也把电话打了过来:“爷,怎么回事,勐能口岸突然来了好几千人!”
  莱登:“爷,手底下人打电话说小旅馆根本住不下了,您看用不用让佤族都把家门打开,象征性的收点钱……要不来这么多人,也不能全住进酒店啊?”
  还酒店呢!
  酒店早满了,邦康酒店一共就那么点房,可这是从东边过来的大部分病患!
  邦康市政府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以前的口岸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除了打仗,这地方就不可能出现人潮。
  我第二次在邦康市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这样,莱登已经让所有佤族打开了自己家门,那些当天回不去的人,由咱们市政府的官员领着,去佤族家里住,记住,价格绝对不允许超过……一百!”
  这是我思前想后的说出的数字,一百对于佤族来说已经很多了,可对于病患,绝对是个可以接受的数字,比花好几百去酒店强吧?这是买药,又不是旅游,舒适度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另外,这几天所有申请开饭店的佤族,马上特批准许营业,但,卫生必须是第一标准,用水一定要把控住。”
  这地方的佤族喝那都是什么水?那水我喝完都得窜,谁敢给病号喝?
  几天的光景下,邦康遍地都是小旅馆,到处都是小饭店,民生整天穿着警服在大街上转悠,看见新开的店面进屋就先检查水源质量和食物新鲜程度。
  我以为,我只是卖药;我以为,自己只是实实在在救了老百姓一回穷,我是真没料到,因为买不到药,来自东边的老百姓直接把我的经济危机给趟平了!
  “许爷,不行了……”半布拉累的人都没样了,打电话都呼哧带喘:“药厂的人都快罢工了,现在全都24小时连轴转,可……供不应求啊。”
  对于旅游城市来说,一天来几万人,就跟没进人一样,可对于邦康,那是真没有接待这么多人的能力,这儿甚至都没怎么接待过千人以上的外地游客,怎么可能容纳这么多人?
  是的,到今天为止,口岸入境人数过万了。
  可这么点人对于东边那个庞然大物来说,就如同腿上的一根儿腿毛。
  这我要是接不住,往后怎么办?真形成规模了怎么办?
  “给所有查封的园区全部开放,将重建口岸的工程队撤出一半来,进行快速装修,另外联系家具厂、被服厂,让他们马上赶制床、被子等必需品,一旦装修完毕,立马开业。还有,不允许用任何有害油漆,哪怕全都使用木材装修成原始风格,也不允许使用有害油漆。”
  “要是还不行,立马联系哈伊卡,让他准备车,将没有购买到药的人送往勐能、勐冒,和东边来的人说明白,咱们管接管送,不收费。”
  “爷,为什么?咱们累得都快成死狗了,为什么还不收费?”
  “你懂个屁,给这帮大爷伺候好了,他们能给死狗累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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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二号令!

  南疆,当三份检测报告同时摆在了一间大办公室内,魏组长连在这间办公室坐下的资格都没有,站在办公桌前陈述着。
  “这是咱们从邦康带回来的药品进行检测的检测报告;”
  “这份是咱们从边检站查获药贩子手里药品的检测报告;”
  “这份,是正品药的检测报告。”
  “三份报告全是我专门找医科大教授分析过的,和咱们之前检测的完全相同,没有任何质量差异,也就是说,这就是特效药,就是……就是……不太尊重专利。”
  魏组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拿着三份报告仔细比对着,比对完说道:“咱们和那些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谈的怎么样了?”
  “他们很傲慢,在交谈的时候,不断告诉咱们这种药投入了多少时间成本,那种药投入了多少金钱,还说要是再往下压价,咱们就是不尊重知识版权……”
  “哼!”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冷哼了一声,随后,面容不善的说道:“那咱们就尊重一下知识版权吧。”
  他手一挥:“最近啊,我也去医院了,大夫说我身上添了很多小毛病,但是高血压的问题,还是特别需要重视的。”
  “大夫给我提供了一个方案,要是想让生活恢复正常,就先把小毛病处理了,要是想让人彻底健康,他建议我辞职,安心静养,不操心了,血压也就下来了。”
  魏组长立即领会到了精神:“抓小放大,大的,拯救黎民苍生,小的,树立典型、大张旗鼓,告诉人家咱们干活了。”
  “魏组长!”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看着他说道:“刚才那事已经过去了,我在和你说我的健康,咱俩还不能闲聊了?”
  魏组长瞬间笑得特别开心道:“是我领会错了。”
  “不过,这么多病患到了南疆,咱们作为出境的中转站,最近各行各业的收入都有明显提升,顺便还带动了南疆的旅游经济。”
  办公桌后面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是有话要说吧?”
  “有人,想买点东西……”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那份报告。
  他看都没看说道:“往上报,一码是一码。”
  可已经下了决策之后,他立即补了一句:“刚才不都说了,咱不聊正事了么。”
  魏组长又笑了。
  陪着闲聊了一会儿,走出办公室后,魏组长拿出手机,将两个字发了出去:“成了。”
  有时候,只要他们愿意往上报,基本就代表着成了,因为连底下人都不确定的事情,是不可能会报上去的。
  ……
  邦康……
  有点从战争状态下解冻的意思了。
  我现在站在办公室往楼下看,都能看见逛街的行人了。
  与此同时,邦康的街头也热闹了起来,那些卖工艺品的、卖打折玉石原石的、卖民族服饰的,每一个摊位都会有人过去看看。
  “爷,我先喝口水……”
  半布拉领着民生、哈伊卡回来的时候,这些人个顶个一脑门子汗,民生衬衫上两个咯吱窝都湿了一大片。
  半布拉抱着饮水机一杯又一杯的接水,前两杯都是一口干,第三杯用手端着走了过来。
  “爷,这回咱邦康老百姓可实实在在挣着钱了,谁能想到咱们这儿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啊。”
  我回头笑道:“这还叫多?”
  “你信不信,涌进邦康的这些人,都没有国内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每天接待的人多。”
  民生吓了一跳:“爷,这人数还得增加啊?”
  哈伊卡:“爷,不行你给莱登叫回来吧,我就差往邦康的棚户区里塞人了,要不您上街看看也行,去看看咱们为数不多的两条商业街上,哪一家饭店还有空位,看看哪个新开的小旅馆不是刚开业就立即爆满。”
  “这实际上根本就是咱们自己的问题。”我顺着话茬说道:“邦康经过大包总的发展,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国内五线城市的规模,但是这座城市长期没有旅游业,这才造成了人潮涌入时的接待困难。”
  “咱们不是没有这个能力,是还没开发出这个能力,可你们也琢磨琢磨,有人不爱钱的么?”
  “没有吧?”
  “只要还有人爱钱,就会去填补市场空缺。”
  民生一脸憨傻的看着我,问了一句:“爷,你在说啥?”
  “《国富论》。”我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书:“一个国家如果具备物质资源,那就会冲进来一批奸商,他们会骗你的民众、坑你的百姓,久而久之,你的百姓就明白了什么是经济,和该怎么做生意。”
  “而这些东西,哪怕你这个君主给他们开课让他们免费学,他们也一定学不会。”
  “若是一个国家具备旅游资源,那涌入的就将会是大量民众,这时候你想挣钱,首先就先得学会服务,其次是坑人,慢慢的,你的民众就全都变成了奸商。”
  半布拉一把就将书拿了起来,嘀咕道:“我怎么记着看过这本书呢,爷,您说那些东西书里有么?”
  我在回过头那一秒,好像明白为什么自己比他们强了,我看书尽管有时候连书里的内容都记不住,却一定会找出一本书想要告诉我什么,再从这里出发,延伸到我可以通过这些东西悟到什么、理解什么。
  书,从来都不会把一个人变得八面玲珑,但,它会给你指明一个方向,你可以在这条路上变得八面玲珑。
  “明天,明天给服务态度最好的商家,敲锣打鼓送去一朵大红花,并且免除今年全部税赋。”
  半布拉明白了:“这是要立榜样了。”
  我却说出了另外一层更深处的含义:“我这是要让他们竞争!”
  “政府给他们免了税,他们就能更便宜,就有了更好的价格优势。”
  “其他人想要追上脚步,就得提高服务质量。”
  “咱们把这些病号服务好了,就相当于在医院旁边开了一家有口碑的店,客人,是不用愁的。”
  “另外,加上那些通过医疗援助来咱们这儿的大夫,在这儿治疗病患更放得开,也不用担心医疗纠纷,也许未来会有很多人专门来咱们这儿看病,在看病期间负责伺候他们起居的子女们如果需要工作,咱们还可以提供工作岗位……”
  哈伊卡突然眼睛亮了起来:“这人材就来了!”
  “对!”
  我转过身,面向所有人说道:“我现在宣布《邦康二号令》,即日起,全佤邦使用的第二种官方货币为,红票子!”
  “所有银行必须提供红票子与缅币的实时兑换,否则,取消其金融资格。”
  “另外,向国内的四大行发出邀请,彻底解决民众来买药、看病的全部困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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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终于有了答案

  佤邦,黑狱。
  收音机正在频发播放着整个佤邦的巨大改变,而门外在树荫下正在三家拐的麻将却停了。
  收音机内,每一条佤邦政策的下达都会让大佬彭陷入一次沉思,说到佤邦将红票子定为第二通用货币,彻底代替了美子的地位,还向四大行发出了邀请那一刻,林闵贤哀叹了一声……
  “完了!”
  他彻底输了。
  大佬彭在牌桌上看向了林闵贤:“你在东掸邦和东边处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也仅仅是获得了粮食和物资的支援;手里捏着邦康的时候,都快给这座城市捂熟了,还没人家许锐锋半年发展的快……”
  林闵贤也不反驳,仰头望着天说道:“时代不同了。”
  “我们那个时代,谁懂这些东西啊?”
  “那时候就知道上山下乡,都在支援全国发展,现在呢?网络、科技,哪一个不是在腾飞?”
  大佬彭骂道:“鬼扯!”
  “明明是你个憨儿眼睛里光盯着人家能给你啥子,却从未想过报答,谁家兄弟伙做买卖只进不出撒?”
  “看一哈许锐锋,看看人家干了啥子,从虎嘴里掏出好处先想着回馈,为了边疆的安宁宁可自断双翅,老子要是封疆大吏,也得把这么个娃娃架在脖颈儿头天天儿举高高。”
  贺春田不嫌事大的说道:“反正啊,阿德现在是一点打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还敢打回来?”
  大佬彭冷哼一声:“邦康现在有过万的巨龙百姓,但凡孟波敢先开枪,你说谁会下死手?”
  “这回别说阿德,即便是缅政府,想要动佤邦,也得仔细考虑一哈喽。”
  啪。
  林闵贤重重的将牌摔在了牌桌上,气的重重喘息着。
  他刚想明白,为什么东边来的‘巡抚’会那么颐指气使,原来上官也是有要求的,只是这要求他们还不好提,全都得靠自己领悟。
  他自己呢?
  始终站在了祈求可怜的位置上。
  人家给了粮食,他觉着还不够;人家给了医疗援助,他还想要军火;给了军火,他又想求着人帮发展……
  反正是你给我啥我要啥,就是不提还礼的事,这谁不烦?你再恭顺,人家也该烦了啊。
  再看看现在的邦康!
  人家帮着拿下了邦康,他扭头就干掉了灰黑产产业链,彻底维护了边疆安宁;那边给了进出口口岸,这头立马开始生产药,两边是互惠互益,完全一副,你给我养大,我给你养老的架式。
  这谁不说孝顺?
  一个,是不停装傻,表面恭顺;一个,是有点好处就惦记往家里搬,你不要都不行,这俩儿子哪个招人稀罕,就算老人糊涂,邻居也能看出来吧?
  更何况,东方巨龙还不是个耳聋眼瞎就知道疼老大的昏聩老人,这是个刚刚兴盛起来就派四儿子守边关的朱元璋啊,只要老四没有尥蹶子的心思,那就是父慈子孝。
  林闵贤恨啊,他恨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意识呢!
  不光他恨,恐怕地底下看到这一切的所有掌权者都在恨。
  为什么恨?
  很简单,因为制药这种事,不止佤邦能干,果敢也能!
  果敢四大家族不光干了,还在将药运过去的第一时间,就让边检全给摁住了。
  国内新闻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他们说东方巨龙是一个支持知识产权的国家,尽管现在医药上还有些问题,但,我们也希望通过友好的协商来解决。
  协商什么?
  说白了,这就是狠狠给了果敢一大嘴巴,还得骂一句:“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你一个投靠缅政府背叛大佬彭、手里养着卧虎山庄、老大走道直抽抽的人,你凑什么热闹?这要是和你联系上,磕碜不?
  我在办公室里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笑完了,满屋子笑得前仰后合。
  四大家族还以为这是佤邦开辟的新灰产呢,他们还以为这是生意呢,却不知道,这是我立下了投名状以后,拿到的奖赏。
  结果,果敢的药,被当成抓‘小’放大里的‘小’,一出门就祭天了。
  那猪队友都祭天了……
  我就只能法力无边了啊。
  半布拉盘了盘账,我们在不算其他收入的情况下,光是靠国内这些人来来回回的吃喝拉撒,收入过亿了。
  过亿!
  这就是东方巨龙一根‘病’腿毛的价值,这就是东方巨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价值。
  这笔账尽管和园区十数亿美子盈利之间还有差距,可这笔钱挣得乐呵啊。
  “爷,和你说个事,我看见邦康佤族开始买车了,真的,你别乐,拿着好几万去买的,买了一台拉货的半截子。”
  这是哈伊卡说的,是老百姓买车了,不是做生意的小贩、不是当眼线的佤族,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民生插话说道:“现在咱们爷在邦康声望特别高,前几天,我进饭店检查的时候,从外地来买药的正在吃饭,说起您有点不客气,还说军阀哪有不黑的,开饭店的佤族当时就不高兴了,连老带少都给轰出去了,还说,他们家的生意挣多少钱都不做。”
  “爷,您真别乐,我亲眼所见。”
  我一直在笑。
  “我高兴。没人怀疑你们说的话。”
  我真高兴。
  高兴的不是由黑到白的转变,我高兴的是,以后谁再跟我不对付,我已经不需要让手底下人拿出刀来,靠着把他扎死去震慑谁了,会有成千上万的佤族站出来替我们说话。
  我高兴的是,在死了这么多人以后,终于把佤邦给从黑夜里拽了出来,而我们这哥几个,还都活着。
  可我正高兴着,却忽然感觉到汗毛炸立。
  不,我们这帮人并不是全活着,那个亲手将我们推到这儿的人,死了。
  而她的名字至今无人再提,就像是足球世界里的‘博斯曼法案’让那么多球员通过转会赚了如此多钱,自己却过得凄惨;
  像那么多朝代的改革先驱大多以身披阳光的身姿去推动一个时代后,没几个能落得好下场。
  我们这是怎么了?
  当不用受人欺压时,却连先贤的照片都不认得,还需要网友提醒着说一句‘你身上有一根脊梁骨是他给的’;
  当能够吃饱喝足以后,却因为一个老人触摸豪车,觉着是素质低下,却根本不知道那是那台车的荣耀!我要是生产那台车的厂家,就把这场景做成雕像,保证能把车卖爆!
  这一次,我没有像之前那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中。相反,我清清楚楚的明白,这泼天的富贵为什么落到自己身上,因为……
  我没忘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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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最温和的方式(专为‘风乱天’贺盟!)

  四大行入驻邦康给国人带来的信心,加上《邦康二号令》把红票子设定为了法定货币,将国内病患来邦康买药的高潮直接从动冬季推到了年根底下。
  渐渐的,邦康已经不仅仅只卖药了。
  新鲜的竹笋、好吃的热带水果、一点饲料没有的纯走地鸡……
  除了没有景区一样的高昂物价,这儿的消费水平对于国民来说,就像是到了非洲。
  就这,咱们国家这群人还使鬼心眼子呢!
  咱们这群为了买药来到邦康的人,不管听见什么价格,只要对方能听懂汉语,那直接拦腰砍一半,给佤族那些实诚的村民全砍懵了,最后气的两边闹到了警察局。
  警察的判罚是:“你同意没同意?是不是当场交割?只要是,就不叫骗!”
  “交易合法。”
  佤族老实人当着全市场的人,露出了一张苦瓜脸,所有人都看见了他这种状态后,从第二天开始,市场上的物价彻底翻倍了!
  这回轮到国人去警察局报警了,民生非常重视亲自接待,并把昨天的询问录相拿了出来,问国人:“你同意没同意?是不是当场交割?只要是,那就合法!”
  当然,这俩人不是一个人,第二个人是买完东西以后才听说之前的价格,结果到了警察局,却哑口无言了。
  人教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生意经,让事教人,一次就会。
  后来,国人学奸了,他们发现邦康有两种物价,你要是说着缅语过来,还很熟络的样子骂骂咧咧,到这儿该多少钱还多少钱;要是穿着全身LOGO的大牌,脖子上还挂着金链子,对不起,能给你添个0。
  混乱的市场让很多国人看见了商机,有些需要长期在邦康治疗的病患子女,竟然主动摆起了摊,以诚为本的开始做生意了。
  佤族看见有外人开始来抢生意,态度也变了,可就这,做生意还是做不过国人。
  为什么?
  国人聪明啊。
  在邦康,十块钱八双的袜子,就写十块钱六双,等你买完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人家会热络的凑上来和你学两句缅语,随手多拿两双袜子送去过,还得多说一句:“你人好,这两双白送,以后常来。”
  他原本十块钱八双也挣钱,袜子这玩意儿走的就是个量,可这么一来,不光挣了钱,还学了缅语,最终还留下了一个回头客。
  邦康的佤族同样卖袜子,每天就大眼瞪小眼,愣得喝的看人家挣钱,什么时候人家收摊了,有人来买袜子问价,他才会来一句:“十块,六双。”
  我的意思是,邦康市场环境从混乱到有序,和勐能的变化不太一样,这儿几乎没怎么需要官方参与,就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转换,迫使所有人卷起来的不是政府,是在市场上流动的钱。
  慢慢的,市场上再也没有十块六双的袜子了,佤族看明白了这一招,直接给招牌改成了十块八双,说什么都要和对方拼了。
  我则在办公室里听着民生讲述整个邦康的民众转变,笑了起来。
  谁不想让自己的百姓不受欺负?
  可闭关锁国已经证明了将所有人护在羽翼之下只能使整个社会倒退,那为什么不拼着吃点亏选择开放,去尝试一下新的机会呢?
  “爷,有一个国内来的商人,看上了咱们这儿的病患市场,想要申请开一家养老院。”
  “啥!”
  我听见半布拉打电话过来询问的时候,也愣了半天,养老院这玩意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愿意开,可转念一想,这东西还真能赚钱。
  首先,邦康的人工便宜,用他们和去非洲用老黑差不多,千儿八百就搞定了,在国内找一个保姆得多少钱?养老院一个月得多少钱?
  其次,用药方便,全国也没有比邦康用药再方便的地方了。
  最后,空气好。
  “让他开。”我也想看看邦康到底能不能变成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城市,我也在期待着整个邦康市到底能发展成什么样。
  “爷,有个哥们开木材加工厂……”
  这是鱼头说的,而我给出的答案是:“不行。”
  这儿可不是国内,一旦开放了这个口子,我相信用不了几年,整个佤邦的山头都得秃,不信你让阿拉斯加开放华人捕鱼试试?能卷死你们这群老外,哪怕用命卷!
  这不,国人刚涌入邦康就已经卷起来了么,一家新成立的屠宰场直接将所有村寨的屠户全给灭了,干净卫生的环境让我都想养两头猪给送过去;
  国人正在用实际行动告诉邦康百姓,什么叫‘落后就得挨欺负’,幸运的是,人家没有亮出铁骑来,马踏东南亚,在做生意上的超前意识碾压顶多也就是挥舞两下鞭子吓唬吓唬你,起码,没打你,是吧?
  佤族头人的民族办公室都乱套了,天天有佤族去找事,今儿说‘自从这些华人来了,生意不好做了’、明儿说‘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我们饭店的客人都抢走了,我怀疑他们火锅里有大——烟-——壳子’可他的解决办法是‘您跟许爷说说,我们也得放大烟壳子’!
  哈伊卡差点没让这群人给气翻翻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警察局打电话人,让人家去新开的四川火锅店查了一圈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他们说的玩意儿,只不过人家在选材上比较用心,这才做出了美味……
  哈伊卡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们得变啊,这个改变不是动不动就让我通过关系将人家的店封了,而是得知道人家好在哪,为什么好吧?”
  “人家客人多,你就去吃一顿自己尝尝,看看到底强在哪不行么?”
  “还华人来了生意不好做了,华人不来,你们有生意做吗?”
  “就咱们佤族的伙食,菠萝饭、烤竹笋、鸡肉、牛肉、羊肉、猪肉,还有么?”
  “以前咱们的菠萝饭是招牌,可华人一来,一道菠萝古老肉,给所有饭店都干躺下了吧?”
  “你不能干不过人家就惦记着害人啊,干不过你就去学,学不明白,那就是你的问题。我就不信,你去饭店给人后厨刷碗,以咱们的工资,他能不用你。你要是刷几年碗,还切不了墩、上不了灶,那你说赖谁?”
  哈伊卡来我办公室的时候,长吁短叹的说出了这些话,最终,可算是说出了一句:“爷,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佤族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让人欺负。”
  我看着他,说道:“我们都快明白一百年了,你们能不被欺负就算怪了,起码啊……”我唏嘘道:“这种方式是最温和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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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我的邦康(专为‘风乱天’贺盟)

  快过年了。
  一眨眼,我来东南亚第三个年都快过起来了。
  这些天邦康市政府不停忙碌着在各条马路上张灯结彩,我也算是在经济紧张的时候开始了大出血。
  筱筱挽着我的手臂,在绿皮兵彻底隔出了空间的街头蹓跶着说道:“老许,你说,以前怎么一到过年我就那么兴奋呢?现在倒好,你跟我说完过年该准备的东西以后,我听着都脑袋疼。”
  我笑了。
  这是我刚来东南亚时,始终没有搞懂的问题。
  可今天,在我全力以赴的开始操持新年,准备给所有人带来宾至如归的感觉后,这个问题好像想通了。
  我吩咐了筱筱在家里准备丰盛餐食,还让筱筱准备红包,并且按照习俗,定下几号扫房、几号迎灶等等规矩,筱筱瞪着眼睛问道:“凭什么我一个人准备?”
  下一秒,她搂住了我的胳膊,撅起嘴道:“不行,你得跟我一起。”
  我喜欢这种方式,这就像是取快递时,家里那位喊:“老公,求求你啦~帮我下楼拿一下嘛。”
  和:“别整天往那一排排,像他妈死狗似的,就不能帮着干点活,去拿个快递?”
  筱筱拿捏我的时候,总有最合适的方式,哪怕看起来娇嗔一些,可最终的结果总是会如她所愿。
  “好,好好好。”我没招了,大过年的,总不能让家里鸡飞狗跳吧?
  所以,我扔下了整个市政府,被筱筱拉着,出现在了街头。
  “许爷!”
  “爷!”
  “许爷,您和二夫人逛街呐……”
  这是我拿到了邦康民心之后的第一次露面,我没想到这一秒整个街头都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他们看着我在笑,高兴的拎着刚刚买回来的大包小包在街头驻足,还有人跟我说:“许爷,我们得谢谢您啊,我那孩子去药厂打工,这一年没少挣钱,您看,看今年我们家买了多少肉!”
  “许爷,吃饭没呢?我这儿刚开的馆子,您尝尝?”
  “这是二夫人吧?二夫人,才砍的椰汁,您一定得喝。”
  筱筱接过了椰汁,笑着纠正道:“夫人!”
  哈哈哈哈哈……
  周遭人顿时笑出了声,看起来啊,关于我的那些阴暗面传说,早就已经在邦康传开了,可他们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什么?
  这么多人围过来不危险么?
  危险啊。
  但是我乐在其中。
  以前在勐能,不管我去哪,老百姓绝对不敢这么围过来,因为我当着他们的面,把姓白的埋在了市场门前,因为我在街头开枪,因为我浑身是血的从那里经过过;
  现在不一样,对于邦康的百姓来说,那都属于君主的初始创业阶段,他们不是不信,是在看过了我博取民心的表演后,相信我能成为双手沾满鲜血后,还可以普济万民的明君。
  所以,即便危险我也得笑脸相迎,毕竟一个明星在粉丝面前抬腿就走,他们可是张嘴就能骂出‘X你妈’的,可你要是和他们亲切的合影、签名后,他们就会说‘我没粉错人’。
  我被围在街上了,从现身之后被人发现,几乎两三分钟之内,整个街头就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我被老百姓围绕着隐约间都能在人群外围看见过来增援的警灯,但,那些警察肯定进不来了。
  他们没挤我,我不知道说出这段故事的时候,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在当时,哪怕街头已经人挨着人了,这群百姓还是主动给我留出了一个区域,让我可以舒服的站着。
  他们不想把我怎么样,就是好奇的想看看,就是想见见这已经灌满了耳朵的‘老阴逼’到底长了个什么样。
  而在这种吵嚷声中,我说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听得见,于是,我干脆闭上了嘴,微笑着看向所有人,我知道,等他们这股子兴奋劲儿过去了,自然会有我开口说话的时间。
  果然,大概四五分钟以后,他们把心里能说的话都说完了,全都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至于他们的问题,我一个都没回答,我甚至都没听清,可我太知道这时候应该和他们说什么了。
  “都,看见了啊?”
  这时候一定不能喊,哪怕你声音大了一点,民众都会发出比你声音更大的动静、生怕你听不见,你小声的时候,他们才会仔细听。
  “是不是瞧着我也没长俩脑袋啊?”
  已经有人开始笑出声了,我在人群中狭小的空间内绕了一圈,站在一个五岁小姑娘面前,突然说了一句:“但是,他们说我每天晚上吃一个小孩的事,是真的!”
  哇!
  那小姑娘当场就哭了,周围所有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孩子妈竟然下意识的轻轻打了我一下肩头。
  一瞬间,整个现场从爆笑如雷,顿时陷入了鸦雀无声中,像是被谁直接捏住了喉咙,他们都在替那个孩子母亲担心。
  我则慢慢的拿起了小女孩的,往自己身上一扔:“该打,该打,大爷不该吓唬你啊,不怕。”
  那一秒,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我回过头笑着说道:“谢谢你们。”
  我一个个摸过身旁百姓的肩膀,不分男女、不分老幼:“谢谢你们愿意将整个邦康交给我,还如此信任我。”
  “我谢谢你们拿我当最值得信任的家人。”
  “现在,轮到我替你们干点什么了。”
  “我已经让市政府去买霓虹彩灯了,准备让整个邦康在春节张灯结彩;我还让人买了大量烟花炮竹,到时候就会在广场燃放。”
  “你们都来……”我转过了身,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刚刚收起哭声的女孩旁边:“你也来,大爷给你留个大的。”
  她一扭头,再次扑进了妈妈怀里,连看我都不敢看。
  哈哈哈哈哈……
  百姓们又笑了起来,可我觉着那个小姑娘,今天晚上一定会做恶梦。
  “好了,我现在要去买东西了,能不能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在我的笑容中,年迈的百姓微微侧了下身,他身后的年轻人也侧了个身,往后的每一个百姓都在侧身,我仿佛看到了一扇门正在朝着我打开。
  “达棒,请。”
  “达棒,哪怕您是勐能的达棒,但我们也认您……”
  “别胡说八道,勐能的达棒就是咱们所有佤族的达棒!”
  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再往前走,所有佤族竟然主动在街头替我维持秩序,让那些没有近距离看过我的,只站在远端观瞧、打招呼……
  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拥有了邦康。
  这一刻,我的王位下,正有无数佤族百姓拎着抹布擦拭鲜血,他们舍不得我坐在脏地方。
  这一刻,我走上王位的这条路头一次没有用枪,却依然死了不少人。
  我也彻底明白了,我的年,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没有年味儿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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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朝思暮想的年兽(感谢‘失误万花筒1997’700打赏

  年。
  假如说年是一种期盼,我觉着,我们已经从接受这份期盼的人,逐渐变成了去制造这份期盼的人。
  也就是说,我们不再是主角了。
  “你这……大过年的,说这么伤感干嘛?”
  清晨,庄园内红毯铺地、净水扑街,连花圃都挂上了各种彩灯,随时准备在夜晚争奇斗艳。
  这时,我和筱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悟。
  而今年的年,我并没有在年29将所有人都召唤过来,一起欢庆,是将欢庆的时间定在了正日子上,毕竟,如今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嘛。
  “这伤感什么?这要是放到国外,无非是你从要糖果吃的小孩子,变成了需要化妆粘胡子的圣诞老人,你上边的那一代人,不也是这么为你服务的么?”
  瞧见了么?
  年味儿,就是这么没的。
  年少时那个红包里装十块钱就能乐一天的你,如今已经变成了年终奖被黑心老板想尽办法抹去的愤愤不平,再给你一个装着十块钱的红包,就和挠痒痒一样,你还高兴的起来么?
  结了婚更惨,一睁眼,都是来给你拜年的孩子,那一个头磕地上,最低都是一张红票子,有时候我都想搬广东去,起码,红包能少装点。
  “快去,洗澡去。”
  筱筱这一句话把我弄不会了:“大过年的洗什么澡?”
  “呦,一会儿过年的人都来了,你不得干干净净的么?”
  我在卧室床上躺的好好的被拽了起来,那一刻起,都怀疑筱筱到底是不是东北人:“你不知道过年不能洗澡么?为的是新的一年别光洁溜溜。”
  “不知道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穿着大红色裙子的筱筱,又问:“你不会也不知道大红色只有本历年才能穿,而且过年不能剪头,不然死舅舅吧?”
  筱筱突然一回头,拿了一把剪刀架在了自己头发上,张嘴就来:“舅,你洗不洗澡?”
  “哎!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喊的啊……”
  “滚!”
  筱筱转过身走了,像是个女主人一样安排着家里的一切。
  至于我,转身就进了厕所,蹲在马桶上用花洒往地上放水,还生怕迸溅到我袜子上,体验一次老家一出门都冻屁股的旱厕出场方式。
  片刻后,伸手接点水给头发打湿,在脸上落几滴,摆出一副言听计从刚洗完澡的架式,却又固执的坚持己见着,走了出去。
  这才是家,我的家。
  “许爷,过年好啊!”
  鱼头他们来了,虽说没有带小兄弟,但是这次却是拖家带口的过来了。
  我看见了一个年轻的佤族姑娘怀里抱着刚出生不长时间的孩子,诧异的问着:“这是?”
  鱼头笑着说道:“刚生不长时间。”
  我赶紧追了一句:“那咋没办呢?”我在说为什么没办满月,他解释道:“当时邦康正忙着弄药的事,我天天都不进家门,哪有时间办啊?这好不容易能闲两天了,不是又过年了么。”
  “我琢磨了,满月就不办了,等百天再办。”
  “爷,到时候您得来……”鱼头隔着挺老远冲筱筱喊道:“嫂子也得来啊。”
  我估计筱筱都没听见说的是啥,立马回应了一声:“好嘞。”
  此刻,半布拉、老烟枪、民生全到了。
  我习惯性转过身,高喊着:“来,给牌局支起来!”
  一嗓子下去,众兄弟们都露出了笑容。
  甚至央荣这厮到了以后连招呼都不跟我打,直接进了牌局,一帮人叼着烟算是彻底杀了一个昏天黑地。
  别看他们如今大部分都身价不菲了,可到了牌局上,还是锱铢必较,鱼头嘴里喊出了‘四’结果抽牌的时候抽出去一个‘七’,那都不行,这叫‘死牌落地’,绝对不带让你改的。
  但,他们要是上了战场,绝对敢把自己的后背交出去,今天能进这屋的,都是过命的交情,就像是我和布热阿一样。
  布热阿来了,可布热阿来的时候,没和以前一样,冲着热闹的地方直奔过去,而是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冲我走了过来。
  第一句话是:“哥,新年好。”态度比较端正。
  第二句话是:“哥,我想结婚了。”
  我没说话,连看都没看那姑娘一眼,回身喊了一句:“筱筱,家里来客人了,接待一下。”
  这要是真成了,往后得跟人家叫弟妹,哪能不重视?
  姑娘也挺懂事,直接将四盒礼递给了筱筱算是见面礼,便被筱筱拉到了一旁闲聊,话里话外给盘得可明白了:“来,吃点干果,姑娘家哪的?”
  “哎,你刚才说叫什么来着?”
  “老人身体怎么样?”
  “我跟你说,邦康最近有个华人开发的楼盘,又便宜又好……家里在邦康哪啊?离楼盘近不近?”
  我偷着听了几句以后,都想过去给她挽歌发髻,再给套个头箍,这要把腿盘好了落上,那就更像了。
  书房,我推门进屋的时候,再也没有那个曾经对布热阿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我知道这孩子长大了,就很和气的问他:“跟哥说说这个姑娘。”
  布热阿脸上率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可这笑容在我看来,甜的都齁嗓子。
  “哥,我没冲动。”
  “也不是那种每天连班都上不了,满脑子都是她的感觉。”
  这话我听着新鲜:“你还好好上过班呢?”
  本来就不太会说话的布热阿一下就愣在了那儿,我赶紧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状:“不说了,哥不说了,你接着说。”
  布热阿继续说道:“可我每天下班,却总是愿意第一个给她打电话,也不是多么急切的着急见面,就是想单纯的听听声音,聊几句家长里短,顺便逗她几句。只要她笑了,我会立马挂掉电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十分怀疑布热阿把我园区里的‘话术本’偷走了,那上边写的东西和他这路子可大差不差。
  “哥,我们俩已经处了很长时间,从夏天认识,到如今入冬、过年,眼看着都又要开春了。”
  “我觉着我们俩了解的已经够透彻了,我希望晚上下了班回去的时候,换上鞋以后,她能冲着我笑。”
  这回可是正儿八经的孩子大了不由娘了,我还觉着有点感伤,就跟谁从我身边要把这个臭小子抢走似的。
  甚至联想到了过年。
  万一他们过年要去这儿、那儿的玩,不回来呢?万一他们回来住了两天,就转身要走呢?
  这他妈不是年兽么,来了放几天炮仗,连吃带喝的崩完就走啊!
  合着,在如今的现代化社会,年兽不是怪兽啊,竟然是我们朝思暮想的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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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自由(感谢‘书友’的1888重赏!)

  过年这一整天,我很快乐,我快乐的听着门外鞭炮声响起,快乐的看着仆人从厨房往外端饺子、炒菜……
  看着兄弟们聊着刚才的输赢,却从不提钱多少,只说谁臭、谁玩赖了,最后哈哈一笑,算是彻底过去,至此都不再提起,我就觉着快乐。
  要是,佤邦已经一统就好了,或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白狼、莱登他们这伙人才能全聚集到邦康的庄园里,否则,眼下没人看着勐能和勐冒我实在是不放心。
  “来,大家一起举杯,再敬咱爷一个。”
  鱼头的舌头明显已经喝大了,这顿酒从这帮人来,到玩牌至下午三点来钟喝上,喝到现在已经喝了足足三个小时。
  再喝下去,春节晚会都快开始了。
  “撂下。”
  我冲着所有人挥了挥手:“都先把酒杯撂下。”
  我手指头上夹着烟,看向所有人说道:“咱呐,还有最重要的事没办呢。”
  鱼头左右看了一眼,纳闷的问道:“啥事?”
  “放烟花!”
  半布拉借着酒劲,张开了嘴:“爷,我觉着烟花不放也行,毕竟在咱们这儿,放烟花可不是什么吉祥如意的意思。”
  “那不行!”
  我果断拒绝着说道:“必须得放。”
  “我是因为诈骗来到东南亚的,如今咱手里的诈骗园区全都让我给灭了,不该记念一下子么?我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烟花上,没染血。”
  “咱们舍生忘死的在阴谋里多少次小心翼翼,这才活到了今天,又赶上大年三十,不应该纪念一下子么?”
  我抽了口烟,在烟雾中说道:“想想咱们当初在勐能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
  “钱是不少往兜里揣,可你花着踏实么?左一个坑右一个计,稍不留神就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脑袋丢了……如今没人算计你们了吧?”
  “哥们打电话过来,说打牌就是打牌,我给你打电话说有事就是有事,还有谁一听见电话响,就惊出一身冷汗的时候么?”
  鱼头点了点头,回应道:“得庆贺啊,这种自由,值得庆贺。”
  什么是自由?
  是不用被谁束缚的冲所有人说不?
  还是决定逃课以后,奔向网吧的路上去和风比速度?
  我觉着都不是。
  我的自由,只是不用将‘生死’捆在身上,可到了今天,我还没能实现。
  “许爷,那咱走?”
  我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喊道:“走!”
  央荣喊了一句:“我让司机去热车。”
  当我们向着停车场走去时,半布拉在我身边谄媚的宛如龟丞相,问道:“爷,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假如啊,假如说,东掸邦让咱给灭了,果敢也打下来了,您在这儿已经没有对手,您还想干嘛?”
  我回头看了半布拉一眼,笑着说道:“能那么快么?”
  “东掸邦实力不弱,咱们根本就没有碾压他们的能力,这来来回回的,不斗几个回合,消耗光了他们的家底,我觉着,这事没完。”
  “再说,即便是彻底结束了……”
  我在停车场前一台车那儿彻底停住了:“消停过几年好日子不好么?”
  “那南北掸邦……”
  “你还真想占了缅甸一半国土,和他们打擂台啊?”
  半布拉笑了。
  他知道,连邦康这一市两县的地盘,我都在强撑,地盘要是再扩大,那就不是撑不撑得下去的事了,是在没有一套完善管理系统下必然会出现的‘肢体肥大症’,而我一旦有个病、有个灾,很可能遍地都是烽火联营。
  这是我要的么?
  以前我知道在想要什么的时候,总会主动往那儿去想,比如老乔的王座,邦康的发达……
  但,我从来没想过哪怕一次内比都,连这个名字听上去都觉着陌生。
  我不想了,在半布拉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我把拉住了他问了一句:“你和我说说,这台车,车牌号到底是多少?”
  半布拉没明白,念道:“0726啊。”
  可我看到的,的确是‘0729’!
  一字不差。
  邦康广场。
  我以为的人潮并没有出现,好像他们对这玩意儿和我都不那么感兴趣了似的,整个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
  央荣很轻松的就控制住了整个广场,并没有因为喝酒而放松警戒后,负责看守烟花的绿皮兵带头掀开了广场中心的遮雨布,并将里面的烟花都拿了出来。
  为什么不选礼炮?
  因为邦康刚刚经历了战争,我不希望大过年的还让人吓一跳。
  那没有人围观会不会让我心情不好?
  或许有点,但,我知道今天所有人都在家里陪伴着亲人时,我的嘴角会往下弯,也就没考虑那么多了。
  “爷。”
  绿皮兵递过来一根香,这是特意安排好的,我以为会来很多人,所以让他们专门准备了香,而不是用更符合成年人的烟头去点,就已经说明我即便觉着光明有些刺眼,却已经开始珍惜的自己的羽翼了。
  呲。
  我对着一个巨大的纸壳箱子走过去,并点燃引线那一刻,看都不看的继续向前,随后,身后爆的烟花声,再也没让我恐惧的缩脖,而是继续向前走。
  嗵。
  一枚烟花上了天,在空中炸成无数星斗后,再次炸开,弄得满眼都是烟花,只要你双眼所关注的中心点是烟花炸开的位置,还没有移动方向,那这烟花就会占满你的全部视野。
  远处,西亚人领着安妮来了,我只是象征性的挥了挥手,就继续去点烟花。
  西亚人自己点了根烟刚要上前,鱼头那大体格子一下就横在西亚人面前,闷声闷气的问了一句:“你他妈想干啥啊?”
  “鱼头。”
  当我从另外一条由烟花铺路的位置走回,这才喊了一嗓子:“大过年的,这不还有很多烟花呢么,你们一起,一起都来。”
  西亚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不再言语,硬生生等我点完所有烟花,走到他身边道歉道:“别在意,喝多了。”
  西亚人摇晃着脑袋道:“小事,可我带回来的消息对许爷来说,那可绝对不是小事。”
  烟花还在继续,天上有无数光点闪烁着,而我,拉着西亚人的胳膊走向了那台分不清车牌号码的车,说道:“来,车上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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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甲流,从昨天下午四点半,睡到现在,人已经定床上了。请假了,抱歉抱歉。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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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deq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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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别太嘚瑟(感谢‘一个演员的1984’1888重赏)

  映满整个车窗的烟花频繁炸开时,只有我和西亚人在车内的车窗上,缤纷出了五颜六色。
  那时,我递给他一个手机。
  “村寨的所有秘密,从制作到遇到问题的解决方法,再到最后的结晶流程。”
  西亚人扭头看着我愣了半天,好半天。
  “专门给我准备的?”
  我则笑着点了点头:“自家兄弟。”
  西亚人颤抖着将其接过,却始终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我,视线没有任何抖动,想要看出我这份情谊的真假,而我,也直视着他的目光。
  这东西我不给他还能给谁?
  这东西只要在佤邦,就能让无数人生出黑暗之心。
  是,我能劝服那些整天在我身边的人,我能让他们杯酒释财权,可下边那些小的呢?那些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呢?
  所以我不能让人知道这东西还在,更不敢透露出去半点风声,给了西亚人,就算是将这东西最后的剩余价值利用到了最大化。
  然而,他还是不想领我的人情。
  “说吧,你想换什么?”
  我看着他:“你就不相信咱们之间的情谊么?”
  西亚人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不信,也不敢信。”
  最终他低着头补充了一句:“也不能信。”
  最后这一句我听出来了,是因为身份。
  “那行吧,不为难你,我换军火总行了吧?”
  “你觉着它能换多少军火,就换给我多少军火,出现了差价了,我再补足,有没有问题?”
  西亚人皱着眉说道:“许锐锋,从咱俩头一次合作到现在,你全是用小快乐结账,始终就没让我看见过钱……你他妈怎么这么抠啊?”
  我坏笑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可哪一回不是让你赚的满嘴流油?我要是用现金结账,咱俩能处到现在么?”
  “这是你早就算计好的?”西亚人突然醒悟的说道。
  我指了指窗外:“看烟花吧。”
  那我能说么?
  凡是这种将别人摁在地上碾压事出现事,你都得躲,还得往远了躲,更何况是西亚人这种关键性的人物?
  这要是让他恨上你,日子还能好得了?
  当我俩一起看向窗外的烟花时,我还找补了一句:“我哪有那个心眼走一步看三步啊,要真能那样,能到佤邦三年了,至今手里还只是一个市两个县么?”
  果然,西亚人脸上的表情好看多了,他慢慢回到了位置上,说道:“你仿制的药,国内已经检测过了,和正品没有任何区别……你也够损的,不光让‘华人商会’提供样品去国内找实验室仿制,还专门让邦康内的‘医疗援助’医生进行‘活体临床试验’,知不知道这件事存在多大的风险?”
  “起码我是在救人,是吧?”
  我回应着说道:“这我要是让国内的实验室给我的小快乐提纯,就咱们国家那些朝阳群众当时就能给我举报了,可我这不是替老百姓减轻负担么?”
  “华人商会拿着样品去国内分析出结果,再进行仿制,成功以后,我也没在国内制造啊,这不是来佤邦了么?”
  “你看看现在的佤邦明天有多少病患来买药,多少人因为这件事松了口气?”
  “那西方大国真要是气的不行了,你就实话实说么。”
  西亚人愣了一下:“实话实说?”
  “对啊,药物的商标和上面的说明,我都是找专业人士对照印度的复制品制作的,现在是印度通过走私途径将药品带进了国内,咱们也是受害者啊。”
  西亚人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提醒了一句:“上头说了,让你别太过份。”
  我赶紧点头:“明白。”
  “虽然说西方大国瞧不起三哥,觉着他们除了抄袭、自大,几乎没有任何本事,可我不能这么看,我得捧着我三哥唠,在我这儿,他们就是全能的,要不然,谁给咱背锅呢?”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开辟从印度到勐冒的走私渠道了……”
  西亚人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解释了一句:“做戏做全套。”
  “你可真他妈损啊。”
  “谢谢夸奖。”
  哈哈哈哈。
  我笑的很开心,西亚人拿着手里的手机笑的更开心,我们俩各怀心思的笑容之下,是窗外不断绽放的烟花。
  随后,我放下了车窗,冲着外面喊道:“走啦,回去喝酒啦!”
  我这一挥手,央荣带着绿皮兵纷纷上车,鱼头一点没客气,拉开了我这台车的车门,生怕我出点什么事一样凑了过来,等我车上的佤族小伙都上了车后斗,车顶棚传来‘碰碰’两声,已经许久没开车的我,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当时这台车发出的声音都不是好动静,像是让谁狠狠给了踢了一脚,咆哮着冲向了庄园。
  回到了庄园以后,西亚人就再也不用我去招待了,光是我手底下那群人,就够他受的,可接下来我看到的其乐融融,竟然是如此的啼笑皆非。
  一开始,西亚人嘴里还有词儿呢:“喝酒吃菜,不算赖。”美个嗞儿的满脸笑意。
  他也不知道从哪弄的散嗑,还在酒桌上说出来了,刚和大伙集体喝了一个,立马就说出了这一句。
  等把第二个喝下去,西亚人又来了一句:“宁愿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我估计他是飘了,手里捏着那个手机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心悦,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
  鱼头当时就不乐意了,你是且,没错,可你不能上人家做客,嘴上小词儿没完没了吧?
  这要是你家,鱼头绝对啥也不挑,叫客随主便,你这也太装逼了。
  我就在旁边眯着,连声都不带出的,鱼头一看我没有任何反应,立马就站了起来,还直接把我面前的分酒器、老烟枪旁边的分酒器都拿了过去,连他自己的,在面前摆了仨。
  “我要说啥呢!”
  鱼头站起来了:“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那不算酒;”
  “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
  “喝完九两才明白,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来,我单敬你,算是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的帮助,算是咱哥们之间的情谊。”
  世人都说东北人劝酒招人烦,撇个大嘴总没完,可实际上呢?你要是没在酒桌上装过逼、没刺激他,他不至于拿命和你这么拼酒。不信你酒醒了以后要是还能想起来酒桌上发生过的事,就自己琢磨琢磨,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就不信一桌子人都是你的好友亲朋,无冤无仇单把你摁那儿往死灌。
  鱼头亮出了三个分酒器,一手一个,张开嘴就直接倒进去俩。
  他是真拼了,这已经不是喝酒了,第三个倒进去的时候,鱼头趁着这股劲没上来,直接将三个分酒器摆放在了西亚人面前,留下一句:“你看着办!”
  西亚人都傻了,瞪着眼珠子看向了我,等着我解救。
  可我能怎么办?
  鱼头,那是和我生生死死滚过来的,捣腾小快乐的时候,货他送钱我赚,眼下人家为了我的面子和你杠上了,你觉着我能让他没脸么?
  可话,我还得说:“鱼头!你这是干啥呢!”
  当时鱼头都懵了,扭过头满脸诧异的看向了我,
  紧接着我说道:“咱家分酒器有的是,给多上几个不完了么,哪能让人用你喝过的呢?”
  不好意思,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尊敬了。
  嘀、嘀、嘀。
  正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
  当我将电话拿起来,不再去看西亚人的表情,‘老赵’的号码却让我生出了疑虑。
  大过年的,他给我打电话干啥?还是……视频电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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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章 没能忍住(感谢‘悲剧的存在感’1888重赏)

  电话接通后,木棉如宫殿般的别墅出现在了我眼前,整个房屋古香古色,全木质的家具一看就带有明清特色,咱也不明白这些老人为什么就喜欢这个。
  老赵拿着手机一只眼不断跳动着,面色欢愉,像是解决什么大难题似的说道:
  “哎!”
  “许啊?”
  “许!”
  我刚接通了电话,对面拔着嗓子已经开始起高调了,可这声音在我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喂、喂?靠!’。
  “啊,听着呢。”
  我俩宛如许久没见的同事,在节日非常官方的打了个电话问好,就这,还挑我理呢。
  “什么玩意儿听着呢?”他还不高兴了。
  “按照东北老家的规矩,你得给我拜年啊。”
  我听出来了,他故意的。
  可我不乐意了,哪跟哪啊,你上来就要倚老卖老,还惦记着压我一头?
  “按照老家的规矩,没有十二点之前拜年的,十二点之前拜年,你不怕折寿啊?”
  “关系最近的,都是十二点钟声一过,开始打电话拜年,关系稍微差一点的,初一去完姥家以后,初二初三才开始窜门。”
  老赵怎么也没想到,我能把这些老理儿记得如此清晰,这才说了一句:“啊,那是我着急了?”
  “你太着急了。”
  老赵在电话里突然笑出了声:“行,那就十二点以后再说,反正我这正好有别的事。”
  “对了,木棉最近可热闹了,关于这边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他肯定是话里有话,只是我当下没明白这老小子到底要和我说什么:“木棉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就有呢?”
  老赵坏笑着说道:“最近啊,木棉乱极了,原本已经被荡平的木棉,冒出来一伙人,手持霰弹枪、肩扛60火,我一点也不瞎说,比我当年都威风。”
  “可这帮小子有点虎,不是,说他们虎都算是我夸他们了,他们是异想天开,在木棉连续闹了两场,我的人都没给他们摁住以后,这伙人胆子肥透了,敢往我的养牛场里冲!”
  “你说,我能不生气么?”
  我能说什么?
  你们家让人闹翻天了,我能说什么?
  我说这帮人应该都拉出去按个放血?可他们干的事还挺合我心思的呢;
  我说他们做的对?那也不能当着你面说啊。
  正在我犹豫期间,老赵突然问了一嘴:“这些人,不能是你的手下吧?”
  “有病。”这就是我的回答。
  按理说,大过年的忌讳这些字眼,可我当下就是这么觉得的,你老赵派过来的人,在邦康也没占着便宜,也没能影响社会治安,哪怕当时让我堵得慌,可这件事都过去了,我也不至于隔着东掸邦去搞你吧?
  当然,我并不是说我不想,而是我怕赔本赚吆喝啊。
  “嗯!”他还上厅了,用鼻音回应了一声:“我也是这么觉着的,这件事肯定和你没关系!”
  “那指定是这小子冒了你的名字,我现在就崩了他,这种败坏别人名声的人,就不能活着。”
  镜头一转,一个混身是血已经没了人样的家伙被架进了房间,他已经站不住了,头发让血浸泡的于灯光下都变了颜色。
  我还没等看清楚人……
  “哎,不和你大哥再最后说句话啊?”
  我眼睁睁瞧着那人缓缓抬起了头:“老鹞鹰!”
  这三个字让我吐口而出——嘡!
  一声枪响传了过来。
  紧接着姚四海连句话都没说出来,用力的往后一仰头,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所有生机,被人扔在了地上。
  而我,在镜头里彻底木了。
  “老姚!”
  “老鹞鹰!”
  听见我俩说话凑过来的鱼头、老烟枪当场都激了,鱼头借着酒劲把脑袋凑了过来大喊:“姓赵的,我他妈高低要你命!”
  老烟枪看着镜头里的画面老半天才骂了一句:“我X你妈!!!”
  此刻,镜头才转过来,赵炜像是没事发生似的说道:“知不知道这小子还明白事的时候,最后一句问我啥?”
  “他问我喜不喜欢打麻将,还说在佤邦的监狱里,有一个东南亚各种领导人凑的牌局。”
  “那我能跟他这种小人物计较么?”
  “许,这种事要是你邀请我,我指定去……哈哈哈哈”
  赵炜笑的太嚣张了,那张木头一样的脸、不断抽动的眼角,像咳嗽一样一卡一卡的笑声,每一下都好像刚才的枪声,打到了我心里。
  他还唱上了:“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啊,哪个犊子才不愿意来啊~啊!”
  我盯着手机的双眼在逐渐模糊,甚至觉察到了说话已经有了鼻音:“你没机会了。”
  啪。
  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在我本该最开心的日子,起身看向了满桌子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禁毒了么?”
  “明白我为什么在站住了脚以后,立马把村寨给砍了吗?”
  我问完这两句,立即转过身,背着所有人,用手机拨通了莱登的电话号码:“喂,我要知道老鹞鹰从黑狱离开后的一切。”
  原本老鹞鹰逃跑的事,我已经不打算过问了;
  哪怕是哪个戒毒所传来他不治身亡的消息,我都认了,可就这么死在了外边,不行!
  我冲着西亚人走了过去,抬手端起了他面前的一个分酒器,与其对了一个眼神后,一仰脖,将分酒器里的酒仰头闷下。
  西亚人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老许,你放心,我会尽快打报告,将武器竭尽所能的运过来。”
  我没说话,在刚咽下去整整三两白酒以后,端起了第二个分酒器,再次喝下。
  西亚人有点急了:“我过完年就回去打报告还不行么?”
  我依然什么话都不说,端起了第三个分酒器,再次喝下去的时候,觉着酒就像是刀,往下咽都割嗓子。
  我没这么喝过酒,抬手就是一斤的量,我也是硬挺着。
  等把酒喝完,我伸手不知轻重的在西亚人肩膀上拍了拍,说话音儿都变了:“你的围,我给你解了。”
  说完这句话刚转身,我不撒谎,当时翻涌上来的血气差点直接给我天灵盖冲开……哕!
  我一弯腰将吃下去的所有东西全吐了出来。
  鱼头和老烟枪在我身边这顿拍打,给我拍的烦透了,我只是喝多了,翻腾的是胃,你拍我后背干嘛?
  我反手抓住了鱼头和老烟枪的手,一手一个将他们俩领着往前走了两步,当时每迈出一步人都在打晃:“这是咱的报应来了。”
  我硬撑着向楼上书房走去,到了楼梯近前有扶手可以扶了,才松开了他们俩的手,待慢慢挪动脚步一头扎进了书房,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吼:“啊!!!!!”
  在缅甸这几年,早已经习惯了枪林弹雨的我,这一次,没能忍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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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我得亲手拿回来!(感谢‘书友’打赏)

  “我艹!”当时我嗓子已经哑的快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喊的,还是上火。
  大年三十,十二点刚过,我那手机屏幕在不断被各种消息点亮过程中,我在书房里一拳抡倒了佤族头人哈伊卡。
  我打了四拳了。
  头一拳,我问他:“老鹞鹰从黑狱逃出去以后,你有没有从手底下人那儿听见点什么消息?”
  他愣摇晃着脑袋告诉我:“不知道。”
  第二拳,我问他:“你是怎么把老鹞鹰弄出勐能,跨过东掸邦送去木棉的?”
  他低着脑袋,翻翻着眼皮告诉我:“爷,不是我。”
  第三拳,我问他:“这么大个事,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他妈就敢自己做主啦?你只要提前说上哪怕一句,咱们用不用这么被动!”
  他让我打晃悠了,抬起头刚要说什么,我第四拳就抡了上去,四拳,最后一拳在他已经眼眶淤青、嘴角飙血的情况下,抡在了下巴上,一拳让我抡倒下了。
  这就是我的处事方法,哪怕站在了阳光里,依然显得这么鲁莽。
  但,我有我的原则。
  首先,和老鹞鹰关系最近的鱼头与老烟枪不能动手,因为他们地位相同,半布拉也不行,这事只能我自己来,也只有我自己来,哈伊卡不敢说什么;
  其次,这件事哪怕再窝火,都不能上升到已经在全邦康推行的法律层面,那叫打我自己的脸;
  最后,得让所有人都看见我许锐锋不是一个什么事都护短,出了问题也不处理的人。
  当初既然我敢一刀砍了老鹞鹰的手,今天我就敢要了哈伊卡的命。
  当然,这也只是让人看看。
  我真的能干掉哈伊卡么?
  不可能。
  哈伊卡死了,佤族头人就只剩下了一个莱登,那叫一家独大,有哈伊卡我可以将两个佤族头人对调,来个相互协调。
  “爷!”
  哈伊卡倒在地上眼神还模糊着,看人都不聚焦的喊了一嗓子:“谁都知道那是个不讨好的差事,您让我怎么办?”
  “我还能真给您连桥抓回来,让您亲手崩了吗?”
  事,的确是这么回事,我打心里理解,可你不能这么说。
  “放屁!”
  我抬脚直接抽了过去,在一个转身间,踢在了哈伊卡脸上,将倒下的他,彻底踢躺下了。
  “你那意思,是我故意下了一个让你为难的命令,目的根本不想让你抓老鹞鹰,在邦康所有人忙得脚打后脑勺时给你派出去衣锦还乡了啊?”
  “啊!”
  哈伊卡还要往起爬,半布拉凑了过来:“你闭嘴!”
  他喝止了还要说话的哈伊卡,扭过身看着我说道:“爷,事儿已经出了,咱现在怎么办?”
  那时,我就像是个要乱咬人的疯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没出事之前,你们一个个不都能耐透了么?”
  “不都觉着自己翅膀硬了么!”
  “现在知道还有我这个爷啦!!”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总有社会人身边,会出现那些明明是后来的,还快速上位的小弟了,他们是真不给你惹祸、还光给你增光添彩,这样的人,谁不希罕?像哈伊卡这样的,本事的确有点,到了新位置上摆平民族矛盾也能做出贡献,可一到要劲儿的时候就给你拉梭子。
  于老师在勐能的事,我都不提了,这回更行了,莱登给我回话,说连他的人都没听说过‘老鹞鹰’要出境的事以后,哈伊卡还跟我拨愣脑袋呢!
  在佤邦,连我都做不到悄无声息的把人送到木棉,哈伊卡愣说他不知道,我这败家嗓子还喊不出声来,能不动手么?
  可就是这样,在你浑身上下都是理的时候,当着满屋子兄弟的面,你也得承认是你错了,要不然,谁是大哥?
  我忽然有点理解那个在人前从来都没错过,最后却被崩了的霍三哥了,曾经他身上那些在我年轻时候最讨厌的东西,如今我竟然用的驾轻就熟,还让手底下人委屈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还社会不社会了?
  还江湖不江湖了?
  我!
  就以我现在的地位和成绩,哪怕明天就死了,在社会传出去,那也是个所谓的‘仁义大哥’,可这里边的肮脏和污秽就在这儿明摆着呢。
  多社会啊,多江湖啊?
  我哑着嗓子说道:“从明天开始,秘密给老鹞鹰发丧……”
  “爷?”半布拉提醒了我一声。
  “找人给刻一个木头身子,我兄弟的尸骨,我得亲自拿回来以后,再大操大办。”
  我身上这股火没发泄干净的冲所有人说道:“知不知道姓赵的为什么专挑今天这个日子给咱添堵?”
  “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
  “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不管心里有多大的怨气,也先都咽进肚子里,哪怕你心疼的像是用刀割一样,也得忍着!”
  “因为这就是所有江湖人的报应。”
  “江湖,就是一只脚踩进了棺材,一只脚踩进了牢房,要么,顺风顺水平趟,要么,在墓地里平躺。”
  “就在这种环境里,还有一堆王八蛋在等着看你笑话,但凡你急得上蹿下跳,他们就能跟穷人得个驴一样满怀宽慰,认为自己比别人技高一筹。”
  满屋子人没谁接茬了,哈伊卡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唯有半布拉说出了我的心声:“可惜啊,就算咱们这群人亮出满身伤疤去给那群小年轻的现身说法,人家没准听见的还只是咱们成功时那璀璨风光,觉着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标了。”
  这才叫会说话!
  他说出了在我这个位置不能说的唏嘘。
  “央荣。”
  “哥。”
  “把部队伙食拉满,为期半年。”
  “哥,咱们现在已经有两个师的兵力了……”
  “拉满!”
  我则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定:“把训练也拉满。”
  “通过高强度的训练,把原来佤邦那群老兵油子都筛出去,你得给我练出一支敢打敢拼的队伍出来!”
  为什么只拉满半年?
  因为半年之后去石陆指的人就该回来的,到时候整个佤邦都将鸟枪换炮,无论是战术上,还是思想上。
  我期盼着那时的佤邦军队再也不会发生命令还没下完,就开枪的事;再也不会出现,数十发50火冲着同一点位发射,只为了抢夺奖金的事。
  我要以我的名字给佤邦军队灌输信仰,让每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都知道什么叫使命!
  “明天是大年初一,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别墅内不准走,跟我一起去劳军。”
  正当所有人听见了我的最后一句结束语,稍显轻松时,布热阿在人群里拿着手机抬了抬手,又用热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这一次,我没理他,也不能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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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我怎么还是个要饭的呢?(谢‘失误的万花筒1997’)

  2017,大年初一,当我来到邦康重建完毕的军区,早就准备好的佤邦军吓了我一跳。
  一般来说,一个师应该有近万人,别怀疑我的语气,因为这是我打开手机现搜的。
  当时我进入军区,只感觉看见军区里站满了人,却根本数不清下面有多少。
  网络上说,一个师应该有近万人,这是标准,当然了,佤邦军肯定不能按照标准来,要不然我两个半团就敢给央荣一个师长位置坐,能让人笑话死。
  可佤邦军就算跟世界上的三流小国比不了,两个师有一万人出头,没毛病了吧?
  这个数据是央荣提供的,他亲口跟我说的。
  如今的佤邦军区也在我砸下重金之后全面开花,以前是只有吊儿郎当的作战部队,现在,作战部队,后勤部队全有,还有从勐冒培养出来的医疗兵。
  要细分下去,还有机械部队、维修部队、爆破部队和炮兵。
  而实际上原本的步兵,还是我打天下时候的精锐,当中以经历了几次大战的一营为核心搭建。
  我们从停好车,到前往主席台准备劳军这一路上,央荣不停介绍着军队的发展,整支部队在他的铁血手腕治理下、大黑他们留下的传承下,军容军貌与之前大不相同,哪怕是大年初一,一个个年轻小伙子也都神采奕奕,根本没有宿醉模样。
  我现在才觉着,管这样的军队叫‘绿皮兵’有点侮辱他们了。
  “央荣啊,咱们现在两个师一共有多少人了?”
  我回头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央荣在我身后回答道:“一万三千四百人。”
  说完,他继续道:“哥,若有外人问,我觉着咱们可以对外号称精锐三万,预备役六万。”
  我瞬间扭回了头,算是彻底明白了原佤邦的六万带甲猛士是怎么没的了,如今我拿下了邦康又将曾经的士兵都招了回来,这不也才一万多人么,这帮军阀,一个个全学曹操,各个恨不得号称要用八十万大军横扫天下。
  “关于军医方面?”
  这是我最担心的,以前在勐能的时候,这一直都是佤邦的短板。
  “现在军医体系已经很成熟了,我们部队使用的军医,都是打勐冒重建中退下来的,我找从东边过来援助的大夫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说,咱们的军医倒不至于说看病用错了药,就是……”
  勐冒?
  我听到这儿脑瓜子就有点大,当初我把人派去勐冒,还许诺他们只要想当大夫就能穿白大褂,无非就是画个饼,这怎么自己画完饼,自己给造了?
  “就是什么?”
  央荣笑了笑:“就是下手有些重。”
  我看着央荣:“没听明白。”
  央荣解释道:“就是用一颗子弹就能干掉的敌人,咱们这儿的军医,抬手就扔原子弹。”
  “啥!”
  我一直费劲巴力想要给佤邦搭建起属于我们自己的医疗体系,奈何搭建了整整两年,砸进去金钱无数,最终也就落一个这样的结果。我开始慌了……
  “我也不懂,被我请过来视察的大夫,太忙,待了半天就走了,说我们这个用药方式,阎王爷看了都摇头。”
  央荣可能不太了解咱们的神话,问了一句:“哥,阎王爷在他们嘴里,我听着也没什么本事。”
  “人家咋说的?”我哪有工夫逗贫?连忙往下问。
  央荣说:“从东边来的大夫,看了咱们这儿的大夫用药,头一句话是‘一个感冒,你们直接青霉素起手’、‘一个皮外伤,就抗生素、激素’二重奏?”
  我不懂医,可不知道为什么手在抖:“咱们的军医怎么说?”
  央荣:“已经告诉咱们的军医一定要有礼貌了,他们安慰从东边来的大夫说‘我们佤邦就是穷点,但是药还是不缺的,这个您可以放心’。”
  “我听着这话挺合理,可……大夫扭头就走了。”
  我说我这军费怎么跟把钱扔水盆里似的,连个响动都听不见呢?不是,我的意思是,照这么干,这群孩子们的身体不都完了吗?
  “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大夫手艺行,上次我感冒,几天就给我治好了。”
  我眼前一黑,就像是大白天挨了一闷棍。
  “听着啊,一会儿我去找东边过来援建的大夫,你让从勐冒下来的人,轮班去邦康医院当实习生,谁不去都不行,明白了吗?”
  勐冒!
  勐冒那是一片废墟,人家勐能过去援助的大夫这么用药,是从废墟能救回一条人命就算一份功德,你们倒好,把这一手本事用到军队啦?那我把村寨拆了干嘛?到打仗的时候,大家都扎着针管往上冲不得了么?
  央荣没有反驳,他似乎对军事医疗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军事医疗还分战时用药和非战时用药两个庞大的体系,别说他了,我也没怎么弄明白。
  “哥,一会儿您上去讲话,怎么介绍您?”
  “在这种场合,叫许爷不太合适吧?”
  央荣将那个话题抛下之后,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布热阿那个嘴才快呢,也不知道是去学校听课的时候学了什么历史知识,‘嘡啷’就是一嘴:“别的国家都那么叫……”
  “别介!”
  我吓得冷汗直冒,这哥俩是打定主意非要毁我啊!
  “怎么了?”
  我连忙说道:“市长、领导、领导人、你们怎么叫都成,就那两个字,绝对不能叫,哪怕你们和包总以前一样,叫总司令我都敢认,犯忌。”
  好么!
  我这儿只要喊出这两个字,这不要我命么?
  此刻,我们所有人都蹬上了军区内的高台,纷纷入坐。我在主位上看见了下面迎着艳阳而立的军人英姿挺拔、看见了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积攒下的家底烁烁放光,这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惊喜。
  看看那被焊接成奇形怪状的装甲车;
  看看那身上为了修补弹痕打满补丁的坦克车身;
  看看一门门才被修补完,连炮架轱辘都大小不一的榴弹炮……
  不对啊,我怎么觉着自己砸了这么多钱以后,还是个要饭的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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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知耻后勇(感谢‘公公公子啊’300打赏)

  我又碰到问题了。
  不是军容、军纪的问题,是我在所有佤邦军看向我的目光里,已经瞧见那股子炙热了,可央荣这个只会打仗军人,却根本没将这份炙热发挥好。
  换句话说,那就是央荣这个大老爷们,你让他冲锋陷阵没问题,可你让他绣花,他不会。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如今佤邦军也好、佤族也好,都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是握在我手里的,我就是他们的上升渠道,但是,缺乏信仰的这群佤族士兵,目前依然没有生出任何拿部队当家的心思。
  他们不明白装甲车上的棱形铁装甲不好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还千万别提什么以身作则,我要真下去拿着切割机给装甲车装甲切割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可能那群士兵还在发懵,会认为是不是这位爷就喜欢手艺活。
  那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
  作业就在东边摆着,我能不抄么?现在作家都不拿抄袭当回事了,我一个自认龙子龙孙的人,抄点作业怎么了?
  于是,我这几年在佤邦的所见所闻,都成了接下来这场重要演讲的底稿,我甚至都不清楚,从不演讲的自己,为什么面对着话筒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
  直到我听见央荣喊出那句:“有请,佤邦最高领导人!”
  我起身立即就走了出去,半点都不带怯场的。
  “嗵嗵。”
  当我穿着夹克衫,出现在了话筒前,还很老练的用手敲击了一下话筒,在‘嗵嗵’两声之后,用最经典的语录开场……
  “喂、喂喂……”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测试什么,明明刚刚央荣还在用这东西。
  见所有设备都正常,我这才开口说道:“我得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多次为佤邦舍生忘死。”
  “是你们,在勐能干掉了包有粮部队,这才有了拿下勐冒的机会;还是你们,拼尽全力攻入邦康,让我们恢复了曾经的荣光。”
  “可今天我有个问题很想问问你们……”
  “你们谁知道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们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所以我必须自问自答。
  “上司和属下么?”
  “领导人和士兵么?”
  我没有给与任何人答案的再次问道:“我还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对,我问的是,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佤族,是什么人?”
  我这个问题说出口,现场所有士兵都开始左右查看,他们似乎都没太明白我为什么要说这个。
  “没人知道么?”
  我看着所有人:“身为佤族,生活在佤邦,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行,可真行,你们这群不肖子孙算是彻底将老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我振奋精神的喊道:“都给我听好了,记住了,以后但凡有人问你们这样的话,就把胸膛挺起来,自信的告诉对方‘佤族乃天下第一信义民族’!”
  他们没听懂,我看出来了,要不然不应该脸上满是茫然。
  “不明白吗?”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
  我抬手拿出了手机……
  我真记不住,也得亏没人敢笑。
  “根据《华阳国志》记载,永昌郡,有穿鼻儋种、闵濮、越濮,其渠帅皆曰王。”
  “这当中的闵濮,就是佤族的老祖宗。”
  “后来刘备病逝,南中大乱,所有民族几乎都在孟获的挑动下,加入了叛军,这才有了武侯南征,七擒孟获。”
  “那,佤族的天下第一信,又从哪来呢?”
  “是诸葛武侯南征胜利后,没有屠戮,还教会了佤族种植技巧,让你们种植水稻,教会了佤族更好的房屋打造技术,如此,佤族才感恩的向武侯许下承诺,要永戍边关。”
  “直到1934年,英国人抢占了班洪银矿,那时佤族依然高喊着:“我们是天朝的臣民,是孔明的后裔,我们不做亡国奴!”
  “当即,以胡玉山为首的17个头人发布了《佧佤十七王敬告祖国同胞书》,上面说……”
  “我不大会说汉话,但说一句就是一句。我家几代都穿汉服,汉家始终对我等很好,我们不能背叛先祖,不能背叛朝廷。炉房银矿是朝廷的,我们为朝廷看守,我们不能失了先祖之意!”
  “1934年,佤族士兵向英军发起了冲击,毙敌56、我方战死16。”
  “一千七百多年后,依然能守护誓言的,全天下,也只有佤族一族,所以我说,佤族,是天下第一信!”
  高台之下的所有佤族都听傻了,他们这些连书都不怎么读,需要靠自己卖命才能把孩子送进学堂的人,怎么可能了解的如此详细?
  但我需要的是让他们了解嘛?
  不是!
  我是要让他们知道:“哦,原来我们也这么牛逼呢啊!”
  而我的目的,是将所有人都抬上了云端,再狠狠把人摔下来。
  说着话,我摘下了话筒,拎着话筒向旁边走了过去:“佤族,在我心里那是什么样的民族?能为一句承诺坚守一千七百多年……”
  “哎,你们知道么?一年有十二个月这件事,其实是你们发明的。”
  我突然停在了装甲车前方,看着那支楞巴翘的装甲:“替武侯戍边一千七百年,面对英军依然高喊我是天朝臣民,率先发明了十二个月……”我摸着装车上的装甲:“现在就这个逼样。”
  我占便宜了,我相比于大包总,在给部队灌输思想这件事情上,占了大便宜,因为我就没想过给佤邦部队灌输专属于自己的思想,去创造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在嫁接历史。
  不客气的说,刚才那些东西哪怕都是传闻,都是假的都无所谓,那‘昆仑山’中国出现多少了?‘天涯海角’又有多少?各个都说自己是正宗,我在并不想开国、当宗立祖的情况下,自然哪条道简单我选哪条啊。
  没准我明天就在部队立上国内营房的规矩,那可是造福天下的规矩。
  “哎呀……”
  我拎着话筒向坦克走了过去,看见上边的补钉时,冲着话筒说了一句:“这以后我要死了,都没脸去地底下见祖宗啊,不知道的以为我在佤邦这么多年,光领着你们要饭呢。”
  “哎呀
  “哎呀呀

  嗵!
  我直接将话筒扔在了地上,谁也不搭理,转身走出了军区。
  央荣瞪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好,他听着下边部队不断传出的‘嗡嗡’声觉着不是好事,有点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我离开的步伐又不知道该不该追。
  可我走到车前,一个身影竟然抢先几步冲过来打开了车门。
  还是半布拉。
  我转头看向了他。
  “爷,明白了。”
  我好奇的看着他:“明白什么了?”
  “明天,我就找些人,给咱们的部队开班授课,专门教授佤族历史和东边历史。”
  半布拉把我要办的事给说出来了,这还真把我惊着了。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人,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用四个字,解答了所有问题:“知耻,后勇!”
  “而。”我纠正道。
  随即上了车,等车门关闭,才顺着刚才那个字说出了自己的惊讶:“儿白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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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安心(大家节日快乐!!!)

  半布拉交出了一份满分答卷,让我满意的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他将整个三国的历史详细解析出来以后,重点描述了武侯与佤族相关的那一段,至于其他朝代,则和学校课本一样只要求大家有个大致了解即可,并说明,佤族是咱们国家传统的少数民族,紧接着,衔接了一大串辉煌的历史。
  半布拉说,唐朝的皇帝也是少数民族血统,可是谁也无法抹杀一个朝代的伟大;半布拉还说,元蒙、满清都是少数民族……
  他没有把历史描述的多么详细,其目的,就是怕佤族觉着自己是外人,不敢往上靠。
  他玩命宣扬各种英雄,霍去病、李靖、岳飞……就是要让这群军人血气上涌。
  而在最终的结尾,用满足了所有佤族人面子的一句‘我们为何至今还不回国?因为答应了武侯永戍边关,佤族,惟有信义二字!’。
  全打这群年轻小伙们的心里了。
  要个人崇拜有个人崇拜,要集体荣誉有集体荣誉,全民的信仰内容是对诸葛武侯的承诺,要永戍边关!
  “爷,我托人找人弄的,您觉着怎么样?就是有点贵……得个几万美子。”
  找人弄中文历史,要美子?
  我当初在老乔身边自污的那点招,全让他学去了,这都不是照猫画虎了,这是照搬啊。
  “半布拉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怕我了?”
  我很想知道个缘由,难不成,我比老乔还可怕么?
  半布拉没怎么遮掩,先是愣了下神,然后才说道:“爷,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死,怕有一天,不得不死。”
  “你他妈!”
  我没骂出来。
  他说的是于老师。
  于老师是他亲手扔进局里的,作为一个冤枉人的人,他最知道于老师有多冤。
  不!
  应该说,我最知道于老师有多冤。
  可我手软了么?
  我没有。
  “爷。”半布拉在我的办公室轻声喊了我一句:“我相信您。”
  “真的,您护着手下人,顾着手下人,里子面子都照顾着,把一群街头无赖都变成了亿万富翁,将我一个破警察局长,变成了佤邦的大人物。”
  “可要是命运有一天就轮到这儿了呢?”
  “如果下一次佤邦的巨大变革不是驱除黑暗,是去官僚,您被一帮小年轻簇拥着,就像军区那些四六不懂的年轻人……”
  “您在我死和政权稳固之间,会犹豫么?”
  “他们会给你机会犹豫么?”
  邦康办公室内,已经可以完全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我们,展开了一场连自己都害怕的促膝长谈。
  “你是说,这才是我们真正做错的地方?”
  半布拉撇了撇嘴:“我不该学历史的,那历史太可怕。”
  “唐朝,李世民夺位后,连亲儿子都想效仿!”
  “明朝,朱棣靖难后,朱家人手里不沾染亲族血的又有几人?”
  我连忙摆了摆手:“把心放肚子里,只要我在,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半布拉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信。”
  可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的却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么?”
  这权力才到了哪啊?
  这权力的涉及面,放在国内,连一个普通的市都算不上,这是怎么了?
  这要是我真拥有了普通‘汉东’一样的省,我觉着在这穷山恶水,能有个祁同伟,都算是我的运气。
  古人是怎么在这如同一盘散沙一样的结构里,树立起一根通天柱,让所有人都来攀爬的?我到现在都佩服老祖宗的智慧。
  难道,单纯是因为我不行么?
  “你想要免死金牌啦?”
  我突然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
  这不是保证你不死,是要让你安心。
  “我想……”半布拉忍了半天,这才说出口:“等咱们恢复佤邦全境的时候,爷,您能不能借着欢天喜地的时机,废除佤邦境内的死刑?”
  他没有要求赦免,更没白痴的选择辞职,而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在我一点都不难受的位置,做了一个提醒。
  免除死刑。
  也就是说,谁都不用死了。
  那,政治争斗哪怕输了,他半布拉也不会害怕进监狱。
  至于桌面底下的事,当年大佬彭的手下可是把他堵在了家里,都没能把他怎么样。
  “对了,那天,就大佬彭的人干掉了真诚、赛索那天,你不是也被堵在屋里了么?到底,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清楚记着,他之前和我说的是,我击败大佬彭的消息穿了出去,那些人跑了……
  半布拉抿着嘴乐道:“我答应他们,只要他们能赢,我第一个上街,安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特别开心。
  真的。
  就像是老乔听见了我向贺春田表忠心。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当初稍微有一点把柄落在他手里,都会立马曝尸街头。
  就像我现在看着半布拉的眼神。
  “爷。”
  半布拉低着头说道:“当时我掌控不了局面,如果我能向您似的,始终在局势之中,我觉着您现在毙了我都应该;那时,全勐能不是都在等您消息么……”
  我刚把烟放进嘴里,半布拉便拿出了打火机为我点燃:“我这辈子,就这么点丢人的事,这得亏是跟爷您说,但凡有个外人,我都不好意思。”
  我在眼前烟雾飘荡时,仔细盯着半布拉的双眼,看着他主动低头不敢迎我的视线,这才伸出手在他脖颈上拍了拍。
  这不是一个我应该防着的人,可老乔却说,年轻时候,他也敢凭借胆量拿捏人性,后来却必须得捏着别人的短儿了。
  “好,我答应你!”
  半布拉笑了,很开心的笑了,像是松了口气。
  “爷,还有个事,好事。”
  我靠在沙发上问道:“嗯?”
  “您还记着在勐能的时候,咱们给西亚人安排过一个易孕体质的女人么?”
  “她有了。”
  我终于在沙发上眯起了双眼,能让半布拉安心的,是我,而能让我安心的,就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我慢慢掏出了手机,半布拉却在这个时候起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在我‘喂?’出声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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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小伎俩拿不下的人(感谢‘初柏’500打赏)

  夜幕下,白炽灯映照的办公室内,我冲着西亚人递出了烟盒,他把烟盒接过去的时候,才打开便又扔了回来。
  我叼着烟,坐在发上冲他说道:“福根儿。”
  西亚人撇了撇嘴:“我没有抽别人最后一根烟的习惯。”
  我点了点头,将办公室内‘天圆地方’茶几下的雪茄盒拿了出来:“要不你来这个?别人送的,反正我是不怎么得意。”
  西亚人没客气,很自在的用雪茄剪剪好,又用打火机点燃,才张开嘴急速吧嗒了几口。
  “你不喜欢这个么?正宗的古巴货。”他品鉴着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抽不明白。”
  用自己的见识浅薄,将这件事滑了过去。
  “哎,咱们在勐能投的那个‘玉石交易中心’落成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西亚人摆了摆手,雪茄就在他手里摇晃,冒起的烟雾都在曲折中被挥散:“说正事。”
  他都不让我贫两句的说道:“勐能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叼着烟,看向了远处的窗户,能从玻璃映照中看见自己说话时,烟在我嘴上不断抖动的样子:“怀疑我?”
  “我要是对你动手脚,绝不现在告诉你,我会等那个女人生下来孩子以后再告诉你这个消息,到时候我就不信你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给掐死。”
  “现在?”
  “还没成形呢,刮个宫就能解决,我告诉你的原因,只不过因为是你的原始股,问问你意见而已。”
  我极其不屑的冲着西亚人说完这句话,用手指将烟从嘴里夹开,随后,将吐出的烟雾吹向了烟头,把烟头吹得通红发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任由上面的烟灰飘散。
  “我不是那个意思。”
  西亚人看我这状态,解释了一句,我却在话音落下的时候,赶紧拦道:“行啦~我没当回事,做你们这一行的,能没有防人之心么?反正啊,事我已经和你说完了,你的态度呢,我也看见了,明天我就安排人送那女人去医院,保证你以后都听不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不是……”
  又多听见了这两个字之后,我抬起眼皮看了西亚人一眼:“那女的也不留?”
  “你够狠的啊?”
  “那用不用安排人把人抓来,当着你面办,免得你疑神疑鬼……”
  西亚人打断我道:“老许!”
  “你还让不让我说话?”
  我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锁的手势,然后双手伸出,以‘请’的姿态做完动作后,再不言语了。
  接下来,我看见了西亚人在几次急促呼吸之下,问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
  我实在憋不住了:“哥们,你这不是买‘背户车’还让我给你保实表么?”
  “想什么呢?”
  “那娘们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人家也是根据日子推算出来可能是你的,这才找到了我,我是觉着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才通知了你,到现在为止我都觉着这个孩子不该留,你还问我保不保实表……”
  “要我啊,别说公里数了,我觉着发动机都可能不是原厂的。”
  说到这儿,我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故意若无其事的将烟雾吐出,等吐到一半,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西亚人,装着不自觉的骂了一句:“艹!”
  随后很慎重的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问道:“你什么意思你?”
  西亚人这时才靠在了沙发上,故意不看我的望向了窗外:“我想要这个孩子。”
  “你疯了吧!”
  我直接站起来了!
  他拉着我的手给我拽坐下:“老许,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其实和你们一样,有今天没明天……”
  “表面上很风光,可实际上,对方的心思我们根本琢磨不透。”
  他非常认真的向我说道:“谁能保证我和下一个客户进行商谈的时候,他会不会因为我几句偏向东方的言论打算要我的命?”
  “谁又能保证,会不会有人想从我嘴里撬出来点什么秘密,将我扣押在哪严刑拷打?”
  他在我手臂上拍了拍,自顾自的说道:“这些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可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呢……”
  他将夹烟的手指竖在我面前晃悠了半天,最终:“啧!”了一声
  我微微张开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看着他。
  西亚人笑了:“理解不了吧?”
  我木讷的回应:“我真理解不了。”
  “那你有没有办法能知道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这个简单,医学手段就可以做到。”我劝阻的说道:“不过你得想好啊,真要是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西亚人看了我一眼:“能不能……”
  “能。”我立即回答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送去国内?”
  西亚人笑了,笑的很诡异。
  我故意‘哦’了一声:“大体制下,还是有很多我们这种小人物无法理解的难言之隐啊。”
  西亚人赶紧辩驳:“别胡说八道。”
  “行。”
  “那……什么时候进行DNA检测,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
  西亚人再次拿起了白色的烟盒:“手里还有么?”
  “有几盒。”
  “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两箱。”
  “走了啊。”
  西亚人再不多说,起身就走。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哎!那勐能玉石交易中心的事,到底怎么办啊?”
  “你定吧,分钱的时候别忘了我就行。”
  他走了。
  我怎么觉着,不大对呢?
  我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全都思考了一遍也没想出任何破绽,可就是那么不塌实,就连唯一不合理的地方,都让西亚人自己解释的合理了,那就是他想留下这个孩子的理由……
  “白秘书!”
  我冲着门外喊道。
  白秘书推开房门后,将脑袋探了进来:“爷,您叫我?”
  “马上查今天晚上是谁给西亚人开车,另外,不管是谁,告诉他工作结束之后,马上来我办公室报道。”
  “是。”
  一小时后。
  一名司机出现在了我办公室,进屋头一句话便是:“许爷,西亚人在邦康这段期间,一直由我给他当司机,刚才来市政府就是我送来的,是半布拉秘书长派的差事……”
  我立即挥手打断了他,只问了他一句话:“从他上车开始,说的第一句话,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马上,学给我看。”
  司机想了半天,拿沙发当后排座椅,迈步坐了过去,然后抻着身上的衣服当西装说道:“唉……我不情真意切点,你能信么……”
  我知道我为啥不踏实了。
  那么爱钱的西亚人,在听见了‘玉石交易中心’落成之后,竟然一点想法都没有,这说明他的心思始终在别的事情上,而‘孩子’的事,我们刚刚搞定了,不是么?也就是说,我理解的‘搞定’,并不是西亚人所认为的‘搞定’。
  简单的说,那就是在西亚人眼里,这件事的真假,并不重要,他用完全不在乎的心理演出了‘在乎’的神态。人家知道,只要这个孩子在,就是牵制他的绳索,除非,他完全没当回事。
  所以,他将完全不当回事这件事,藏在了心里,将你需要的‘在乎’彻底表现了出来。
  就像是部门领导眼睁睁看着手底下人拿出了一份临时拼凑的PPT,还在听手下人说:“领导,这是我昨天晚上熬夜到凌晨三点做出来的。”而不揭穿。
  他的目的,不过是想知道接下来你还能唱出什么里根愣!
  而我,却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唱任何戏码了,尽管这次的局设崩了,身为一个孩子的亲爹,我十分清楚,这件事可以是阴谋也可以是阳谋,只要孩子生出来,只要孩子父亲看见孩子的那一刻,谁输谁赢的答案才会真正的揭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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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他自己的家(感谢‘牛困人饥日’500打赏)

  “爷,查过了,姑娘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是族里人,出生就在邦康,上学也在邦康,放心,出不了事。”
  这是莱登打电话来亲口和我说的。
  “爷,我找人打听了,人家女孩交际圈子非常简单,只有同学、亲戚,连邻居都不怎么走动。”
  这是半布拉和我说的。
  “老许,那姑娘家附近我去了一趟,和旁边商店的老板聊了聊,人家说了,女孩子是正经人,从小到大很正常的生活在那个区域,特别本份……”
  这是筱筱和我说的。
  ……
  我这是怎么了?
  布热阿和我说完要结婚以后,我怎么有种要嫁姑娘的感觉呢?
  我老觉着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那小子要是真结婚了,这心里空落落的。
  “老许!”
  别墅内饭桌上,我正看着布热阿失神,筱筱喊了我一嗓子。
  今天他回来吃饭了,出奇的是,跟结完婚以后孩子理解了家长的不容易似的,竟然领回来两瓶茅台。
  当时给我开心的啊……眼泪差点没下来。
  那种感觉真说不出来,也不是因为两瓶酒的事,是因为布热阿亲手给我拎回来了两瓶酒,我觉着孩子是真长大了。
  我一抬头,筱筱来了一句:“你怎么给布热阿饭碗搭得跟农村冬天里旱厕似的?”
  我再一看,好么,布热阿手里那碗饭还没怎么吃的,菜都让我给堆冒尖了。
  布热阿看了看手里的饭,又看了看我,他把碗放下了。
  那还能吃得下去么?
  “哥,你今天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我?我怎么了?”反问着。
  “打我回来你就一直盯着我看,哪不对么?”
  我缓解着尴尬的将一直探头向前看的身子收了回来,靠在椅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没……”
  拖着长音儿说完这个字:“咱说说你结婚的事吧,对了,你小子确定已经了解清楚那女孩了是吧?”
  “我非常确定。”布热阿很坚定的看着我。
  我看了筱筱一眼,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给。”
  随后说道:“哥没什么送你的,这是邦康别墅区的一栋房子,A区、靠左,就在人工湖旁边的第二套,哥是希望你能回家来住的,毕竟这个庄园这么大,怎么也能住下你们俩,等以后央荣结婚了,咱一家人住一起多好?”
  “可考虑到你新婚燕尔,小两口私生活不想让人打扰,还是单独给你准备了房子。”
  布热阿可一点不客气,伸手就拿钥匙:“谢谢哥。”
  那一瞬间,我把手盖在了钥匙上,充满了不舍:“周末得回来吃饭。”
  “放心!”
  我不是舍不得房子,是舍不得人。
  以前,这小子在我眼前一消失一个礼拜我都不带想他的,那是因为知道他总得回来,这儿是他家。如今不一样了,我真怕他猫自己小屋里动不动个把月不见身影。
  “还有车。”
  “都结婚了,就别总开军车了,出来进去接媳妇什么的也不方便,说说,你稀罕什么车,哥让人给你置办。”
  布热阿张嘴就说:“我喜欢悍马。”
  “说了别开军车。”
  “那猛士吧。”
  “……”
  我能说什么呢?
  孩子,之所以称之为孩子,那就是你总会在以为他长大了的时候,感受到他的幼稚。
  “行行行,你爱开什么开什么,定好了找半布拉,让他给你办。”
  “日子什么的,让你嫂子找个大仙问问,给定个黄道吉日,完事哥带着邦康这些人,亲自给你提亲。”
  我这才又凑近了问道:“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没有?”
  布热阿似乎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立即摇头说道:“没了,哥,你定就行。”
  我又想了许久:“另外啊,我给你准备两张银行卡,一张,每个月固定打一万美金,一张,是你全部的工资和分红,我的想法是,把一万美金那张,给你媳妇,至于什么时候愿意把另外一张给她,自己决定。”
  “咱可以坦诚相待,但是不能没有防人之心,毕竟在其他人眼睛里,这也是个天文数字,哪怕哥损失得起。”
  筱筱再次提醒了我一声:“老许!”
  我明白:“我又墨迹了,是吧?”
  我干脆放下了酒杯:“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老想把这辈子积攒这点经验都告诉这孩子,这话里话外的就控制不住了。”
  筱筱再笑,很理解的向布热阿解释道:“别怪你哥,他让人骗过。”
  噗嗤。
  布热阿笑了。
  他偏向我的说道:“嫂子,这回我不同意你说的。”
  “在勐能、在邦康市政府,你知道我哥话多少么?一次高层会议,根本就没几句话,每句话都在拍板的点儿上。”
  “他这么和我说,是惦记我。”
  布热阿扭头又看向了我,拿起酒瓶,给我的酒杯续上:“哥,可我总得有自己的家啊……”
  我恍惚了一下。
  布热阿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这儿不是我的家,我是说,自己的,家。”
  我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睛,看向筱筱问道:“我有那么脆弱么?”
  筱筱回应道:“在布热阿这儿,有。”
  “有就有吧。”
  嘶!
  我再次把杯中酒清空了,撂下就被说道:“谁也不是铁打的。”
  放下酒杯以后,我用力锤了一下布热阿的肩膀,说了声:“成人了,以后自己顶门户了,知道么?”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就像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在一个不经意间出现了意料不到的错落;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以为会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的兄弟,在原本相连的命运里,起了平仄。
  就像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小时候,哪怕对方父母不让我们在一起玩,宁愿顶着人家爹妈的骂,也得往一块凑;
  可参加完他的婚礼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也只是非常简单的一句问候;不管多少兄弟凑在一起再聚首,也不愿意让他为了和自己喝一顿酒,和家里那口子争吵。
  你说,这是时间把关系拉远了么?
  其实也没有。
  只是到了一定年纪的时候,他已经活出了自己,或者说,和另外一个人活成了整体,而你却只能默默转身。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自己兄弟幸福么?
  现在他幸福了。
  还在和你挥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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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从妻居(感谢‘一个演员1984’重赏1688)

  2017,春,过完年后的邦康什么事都没办,整个市政府高层全员出动,直奔邦康市周边一个叫‘志洪’的地方,这要放在国内,就是城乡结合部。
  不过从今天这里与平时不太一样了,平常没什么人经过的路上停满了豪车,这还不算,这些豪车开过来之前,军方的绿色皮卡和警方的车先来已经扫过一遍了,确定了周围没有任何情况后,这些豪车才开过来的。
  旁边的邻居都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站在家门口看着豪车车队和车队两旁站立守护的军警纳闷……
  “这是又怎么了?上次看到这么大阵仗,还是新政府入邦康捣毁小快乐实验室的时候。”
  “你还别说,没准又有那些害人的实验室了。”
  “拉倒吧!你们家捣毁实验室开豪车来啊?要我说啊,这回来的人非富即贵!”
  “那不是……许爷么!”
  许爷!
  这两个字让他脱口而出之后,周围人都踮起了脚尖,生怕自己看不清似的,要从高度上找齐视力上的差距,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这才有人问道:“你说的许爷,在哪儿?”
  “就从皮卡车里出来那个啊!”
  皮卡?
  “绿色的军用皮卡?”
  “许爷不可能坐绿色军用皮卡,人家说了,许爷坐的迈巴赫,马爸爸同款!”
  “没错,都知道咱们许爷低调,要不然,早就换上劳斯莱斯了。”
  这些人的话,我听的十分清晰,他们和我的距离连一条街的宽度都没有,而我却依然回头望着他们笑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
  “还真是许爷!”
  随后,在这群人的惊讶中,向其中一栋房子走了过去,是一栋挂着‘汽修’招牌的小二楼。
  当时汽修店的老板,正在往注满清水的脸盆里泡自己满是机油的手,可视线却始终关注着我们,直到我们凑到了近前,这才从洗手的动作中,直起了腰。
  “阿贵?”
  老老实实的修车汉子很紧张,他似乎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你是阿贵?有个女儿,叫桑帛?”
  阿贵身上套着蓝色的工装,脑门上还有没擦拭的汗珠,愣愣的点了点头。
  “女儿有个男朋友叫布热阿,是个军人?”
  阿贵张嘴就说了一句:“那是个老实孩子。”他的意思是,那孩子不可能惹事。
  听到这儿,我笑了。
  半布拉继续说道:“是个老实孩子,我们都知道。”他也笑了:“可有一点你不知道,这个布热阿,不光是个军人,还是新政府的功臣,佤邦的团长,许爷的弟弟。”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邦康新政府的市政府秘书长,我叫半布拉,这位,是许爷,许锐锋。”
  “你的亲家公。”
  阿贵很普通,普通的如今在我眼里宛如这尘世的一粒尘埃,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伸出了还没洗干净的手,看见满手油污之后又缩了回去,满脸不好意思、怕得罪人的在笑。
  就像是家庭很普通的父亲,高攀了富家女之后,到了人家家里,在人家没说‘换鞋’的时候,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我则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是许锐锋。”
  我能看见阿贵盯着我握住满是油污那双手的惊讶,也能看见那一瞬间他心里的舒适:“许爷……脏……”
  “不是,我是说我脏……手,手脏,全是机油。”
  我笑了。
  没在乎的将双手背了过去:“咱们进去聊啊?”
  阿贵赶紧往屋内引,我和半布拉俩人迈步走入,跟着他上了楼,才看见了朴素的屋子里,一张破损了以后用胶带纸粘着海绵的黑色皮质沙发。
  “要不,先坐这儿?”阿贵紧张坏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待客了。
  我和半布拉直接坐下,他甚至连茶都忘了倒的站在我们面前,连坐下都不敢。
  “不给口水么?”半布拉说道:“平时来你不给倒水我都不挑你,今天可不行,今天我们可是来提亲的。”
  阿贵懊恼的拿起满是机油的手就往脑门上拍:“哎呦!”了一声,进屋找了两个杯子后,直接将茶叶放进了杯子里,又拎起暖壶倒水。
  “布热阿和桑帛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他当然知道了,从他听到布热阿的名字以后,就开始护着这孩子,我就明白了,布热阿很符合阿贵的要求。
  “知道。”阿贵解释道:“桑帛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她有什么事一定会和父母说,所以,他们一开始接触我们就是知道的。”
  “那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我继续说道:“布热阿已经不小了,也到了结婚的年纪,要不,就让两个孩子结婚吧?”
  半布拉如同媒婆般说道:“我们呢,为了这俩孩子组建一个全新的家庭,也凑了一些彩礼,许爷出了一套婚房和一台婚车,我们身边人,给凑了99万现金,寓意长长久久,至于新娘子结婚时候需要什么金饰,只要符合佤族传统服饰要求的,你都可以提,到时候咱们商量,您看?”
  阿贵很着急的在半布拉说话时一直摆手,始终摆手,硬是等他说完了才敢接话:“不是,不是这话。”
  “那些东西我们都不要求,我们只要求一件事。”
  我看了一眼半布拉,半布拉更方便说话的问道:“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阿贵说道:“没有,您说的那些,我们什么都不要,如果你愿意给孩子,孩子要不要是他们的事。我们就要求一点,那就是布热阿必须在我们家待满一年,之后才能搬出去。”
  我再次看向了半布拉。
  半布拉解释道:“佤族有自己的习俗,是由从妻居到从夫居的转变。”
  “以前啊,嫁女的从妻居,是大家都穷,把女儿嫁出去了就等于少了一个劳动力,所以女婿得来帮着干一段时间活;后来的从妻居,就变成了对女婿的考验,看看女婿是不是真心实意,和对女儿究竟怎么样,这东西必须得在老人眼皮子底下才看得清。”
  我明白了,阿贵是怕自己女儿嫁给布热阿以后,受欺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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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嫁老妈啊?(感谢‘虚无愚者’打赏)

  边境线。
  当老烟枪无所事事的站在土路旁,甚至还点燃了一根香烟时,手底下人看见这一幕后,纳闷的左右看了一眼。
  这不是老烟枪的风格,平时他恨不得连影子都要藏进林子里,可这回,就差摇旗呐喊了。
  按照老烟枪的原话来说,叫:“抓着了他还能把我咋地喽啊?”
  “我就走个私,贩的还都是治病救人的药,哪怕是法办,也不能顶格判我吧?”
  “不吹牛逼的说,只要来人抓我,我他妈都不带跑的,三年儿五年儿的,我就当回去度个假了。”
  手底下人好奇的问:“那要是,东边的人把以前那些事都算上呢?”
  老烟枪总会在这时候,用脚上蹬着那双绿胶鞋跺跺脚,带起一阵烟尘说道:“所以我就算是嚣张了点,不也还踩在佤邦的地界上么?”
  “我不没去对面嘚瑟么?”
  老烟枪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不光有小九九,还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这货只要进山,准是一身猎户打扮,身上那件皮大氅,不管什么天气都得穿上,脚下一双绿胶鞋也长期不换,手底下人都管这双鞋叫‘解放鞋’,据说能够上这个标准的,那都得穿多少年不带开胶的。
  反正老烟枪这双鞋是一直穿着,具体穿了多久也没人知道,里面那味儿啊,都不用拖鞋,只要一进屋,顺着鞋能往外冒羊膻味,贼邪乎。
  “哎,你们说这布热阿结婚,咱们给送点什么?”
  一个小兄弟站了出来:“布热阿团长也不缺钱,要不,咱们给一套满堂红的家具吧,起码寓意好。”
  老烟枪回头咂摸着滋味说道:“这结婚用全红木打家具,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说完他挥了挥手:“咱们送不上了……前两天许爷带着人去下聘礼,央荣一进屋看见那阿贵家穷那德性,转身出门就给送去了两台卡车的全新家具,什么木咱是不知道,反正已经给凑齐了。”
  “那阿贵家也是真穷,我亲眼看着屋里沙发都用胶带纸包着,外边的皮都裂没了。”
  “我估计,是央荣怕自己兄弟从妻居的时候,吃苦,这才给阿贵家所有家具都给换了。”
  另外一个小兄弟顺着话茬问道:“家用电器呢?”
  “那还用咱们想?鱼头那个跑船的,第二天就从东边给拉过去了,电视机、洗衣机、微波炉、烤箱、洗碗机,鱼头打电话跟我说,阿贵那二层楼的修理铺都快装不下了,他是一条缝也没给我留。”
  “我还埋怨呢,你猜鱼头说什么?”
  “鱼头说我也没想着别的,就觉着便宜喽嗖的,有啥给装啥呗。”
  “满屋电器,全是东边买的,据说还是个大牌子。”
  老烟枪为了不让手底下人乱猜,直接把话说完:“金银首饰也甭想了,二夫人全包了,婚纱让那个叫安妮的二鬼子、假洋娘们给弄了套高定,车和房大件算咱爷的,酒席让华人商会给定了,就连婚车,都给接下了老鹞鹰生意的面瘫抢走了……”
  “我他娘的要不是怕布热阿开不起玩笑,我都想送他个孩子。”
  哈哈哈哈哈……
  手底下人乐坏了,还给出主意道:“大哥,这话可千万别在许爷面前说啊。”
  老烟枪点头道:“许爷没事,其他人不一定,所以啊,我在许爷他们近前的时候,几乎不怎么说话,只干活,咱自己知道自己啥毛病,能不管着点嘴么?”
  关于老烟枪嘴不好这件事,我直到离开了缅甸都从来不知道,他真如自己所说那样,死死的管住了自己那张嘴,在我面前一个字儿都没说过。如果不是回国以后碰见了曾经的熟人,聊起这段过往,我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老烟枪还有这一面。
  “别说话!”
  老烟枪那耳朵是真好使,突然间伸出手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之后,双眼盯住远方的林子不动了。
  不久后,一个端着金丝眼镜的小伙子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文质彬彬的主儿。
  此人老烟枪认识,正是华人商会安排过来接货的。
  老烟枪一看是他,放松了不少:“四眼儿?你怎么出来进去像耗子似的,动静那么小?”
  四眼扶了扶眼镜,表情很夸张的说道:“大佬,咱们这是走私来的,很大罪的!”
  “抓住,起码好几年啊!”
  老烟枪一下就被他给逗笑了:“判个三年两年的,就给你吓这样?那你来干这一行的时候寻思啥来着?”
  “身上没有千斤担,谁愿意拿着功名换罪名啊?”
  四眼还挺文气。
  “我也是迫于无奈的啦,老豆重病在床,没有佤邦生产的药,光靠我的薪水,根本支撑不下去啦,只能挺而走险……”
  “得得得得,你说那些话,我能听懂一半,就算是当初语文老师长得漂亮。”
  “赶紧验货吧。”
  “你们几个,把车开出来。”
  山间险峻的小路上,一台小货车晃晃悠悠的开始冒头了。
  老烟枪趁机插了一嘴:“四眼,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来着?”
  “码农啊。”
  老烟枪点了点头:“哦,老农,现在城里豆角多少钱一斤?”
  “码农啊!码农!”
  “豆角多少钱一斤……”他极其不屑的撇了老烟枪一眼。
  老烟枪还让这小子给骂乐了,就那一出,手腕还没自己大脚趾头粗,他还拿腔拿调惦记骂个人。
  紧接着老烟枪反应过来:“码农,是不是大半夜不开灯,偷摸捣鼓电脑那个?”
  “那怎么能是偷偷的呢?是我们需要安静,需要灵感,基本和写作一个状态,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太一样而已,写作是用文字,我们写作是用编码,写作是呈现的阅读效果,我们呈现的是视觉效果……”
  老烟枪就当自己听懂了:“那是不是你对电子产品特别熟悉?”
  “还可以啦。”
  老烟枪说道:“这样行不行,我给你钱,你从国内给我搞一套顶级的过来,什么电脑、笔记本、还有四四方方没键盘的小玩意儿、连手机带手表,你给我整一整套。”
  “你是说平板电脑?”
  “没问题,这一套你要国内最顶级的,如果不追求第一的效果,给十万,可以帮你搞定。”
  老烟枪琢磨着说道:“十万红票子?还能不能再好点,十万有点少。”
  “那你直接告诉我你想砸多少钱,这东西,别看平民百姓用花不了多少钱,可你要是真正的大老板,有多少钱我都能给你花掉。”
  “那就凑个一百吧,正好十全十美。”
  “咳咳……”四眼诧异的扭过了头:“你到底要干什么用啊?搞什么用得着花这么多钱?”
  “人结婚,我去随个礼。”
  四眼嘴比老烟枪还没有把门的,直接来了一句:“嫁老妈啊?”
  啪!
  老烟枪直接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妈的,再不好好说话,舌头给你割了。”
  四眼也不知道害怕,捂着后脑勺说道:“大佬,不是我不想好好说话,是这么多钱根本用不掉啊!”
  “这样吧,我给你想个办法,保证你有面子,好不好?”
  “你说的啊?”老烟枪一脸怒气的用食指指着四眼的鼻尖说道。
  “你放心好啦……不过,我能不能也麻烦你一下?下次来,可以不可以从勐能帮我带一点药啊?勐能的药不从咱们这里走货的,从国内买,贵好几百啊。”四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老烟枪。
  老烟枪挥了挥手:“行行行,真他妈能要人情,这么点事还带交换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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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你的无知,他去遭罪(感谢‘书友’500打赏)

  “这不是千里眼么?”
  我被惊着了。
  被眼前一台会自己动的笔记本惊着了!
  老烟枪去边境线送了几趟货以后,来了庄园,他不是来嘚瑟的,是来求助的。
  老烟枪委屈巴巴的和我说:“爷,我给布热阿拿这点东西,是不是有点少?”
  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么不爱说话,说完这一句,就彻底给自己的嘴管死,坐在了沙发上。
  我纳闷的问着:“你都给买什么了?”
  老烟枪一样一样的给我细数着,什么国内顶级品牌的顶配电脑、笔记本、平板、手机、手表一套不算,还拿出了一台单独的笔记本,说了一句:“剩下的都在院里。”
  院里?
  我愣了一下。
  老烟枪拉着我的胳膊从别墅里走了出去,那一秒,我以为我家门前趴了一地巨型花大姐!
  可仔细一看,不对,这玩意儿像是科幻电影里的产物,圆圆的盖子,四角都有螺旋桨,每一个背后还有未曾亮起的灯。
  我想起来了!
  大老板曾经在老乔的村寨里提过它,这东西,好像叫无人机……
  “这……”我没明白,咱们现在都不贩小快乐了,要它干啥?
  “爷,你别着急,你瞅着。”
  老烟枪给那台笔记本扣开了,依靠电池启动后,焦急的回望着:“谁会联网?”
  他急得脑瓜子上汗不停在冒,直到有仆人过来给连上了网,这才掏出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四眼儿,我这儿行了,你开始吧。”
  紧接着,我看见电脑上不知道怎么出现了一个对话框,我抻着脖子瞅见了‘是否接受远程协助’几个字后,老烟枪选择了‘是’,按下了回车。
  我这才看到了这个真实世界原本的面貌,那台电脑自己动了起来,先是不知道设置了个什么玩意儿,然后,各种在我看起来如同乱码一样的东西凭空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跟闹鬼似的,将一个空白档案变成了类似图标之类的东西。
  下一秒,笔记本电脑又自己点开了那个图标……
  嗡!
  我面前几十上百个无人机先是亮起了身上的彩灯,将我眼前映照得五采缤纷后,所有无人机螺旋桨同时转动了起来。
  我和老烟枪无知的一起退后了一步,我的右手已经摸到了后腰上……
  当时我俩跟两个农村老坦儿差不多,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
  等无人机飞起来,电脑屏幕上开始出现了画面,那是我庄园的场景。
  大概几分钟以后,这些无人机跟才反应过来似的,于我眼前上下乱窜着站队,我顺着他们形成的文字图案念道:“新……”
  “婚……快……”
  “乐……这他妈乐怎么还少一点?”
  我一低头,一台无人机不知道故障了还是怎么,拿脑袋瓜子拱地正在玩命撞我家花坛,撞的‘啪啪’直响,根本没飞起来。
  老烟枪尴尬的笑了笑:“爷,是不是挺新鲜的?”
  “反正就是没啥用。”
  他解释着说道:“可这也不赖我啊,我是实在没地方花钱了。”
  老烟枪又不说话了,因为我一双眼睛盯在笔记本电脑上连眨都不眨一下!
  我大概明白了在打邦康那场战斗中,卫星所提供的帮助是怎么回事了,我在整不起卫星的情况下,我要手里有这么一个可以操控无人机的人,再打仗,我想怎么捏对面,就怎么捏,他们连个扁屁都不敢有!
  最关键的是,这是我的自己的科技树,我自己的!
  “老烟枪?”
  我从他手里接过了这台笔记本,死死盯着屏幕。
  “爷。”
  “这是怎么回事?”
  老烟枪回应道:“就……华人商会那个接货的哥们,是个种地的老农,我问他,你熟悉不熟悉电子产品,他就给我整来这一堆……”
  老烟枪太久没在我面前说过话,已经说不明白了,我转过了头,当时自己是什么脸色自己都不清楚,反正老烟枪‘嘣噔’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战战兢兢的问道:“爷、爷、爷……我是不是做错,错啥了?”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
  伸手将老烟枪从地上拉起来:“你琢磨琢磨,这玩意儿要是高高的飞起来,再挂个绿色的夜视仪……”
  “这不是千里眼么!”
  老烟枪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马就要往出冲:“爷,您等着我,我这就给人带回来……”
  “等会!”
  我拽了一把都没拽住人,是老烟枪听见我说话自己停下的。
  “和我说说这个人。”
  老烟枪这才说了起来。
  老烟枪是走山路的,所以打邦康出的货,只要需要进山,都得由他经手,这是我的承诺。
  四眼,是华人商会那边的人,由于懂电脑技术,所以能准确找到接货处。
  两边交接模式呢,也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那就是老烟枪开一台带有GPS定位的车,按照边检巡逻时间,随意找空子穿梭,只要约定好时间,根本就不用约定地点,四眼就可以凭借GPS信号上的大致方位找过去。
  这样隐秘性更好。
  就这么的,老烟枪走货、四眼交接,俩人一来二去的熟了起来,对货的时候,也聊了很多双方的过往。
  四眼是干什么的呢?
  码农。
  高材生,大学毕业以后,直接进入了当地非常有名的网络公司,正经网络公司。
  后来,在16年,就做到了一个月一万的主管级别位置,那时候四眼真是风光无限。
  话说到这儿,老烟枪才叹息了一声:“四眼儿……其实挺脆弱……”
  四眼儿家就一个孩子,全家人都对这个孩子特别好,属于捧在手里怕摔,含嘴里怕化那种。这才让他小小年纪就有了电脑,也让他因为沉迷打游戏,搞坏了眼睛,戴起了眼镜。
  打那儿以后,家里人就不行了,和电脑成了生死大敌,看见小四眼玩电脑就骂;四眼也犟,你越骂我越玩。
  给家里人气的,什么话都往外说,什么‘你这么小就开始玩,玩到什么时候算一站啊?’、‘照这么发展,早晚和街边烂仔一样!’、‘你再这么下去,整个家不都让你毁了么!!’。
  四眼不明白,自己玩个电脑,哪来的这么大罪过,就开始想要脱离家庭,离家出走。
  他一走,全家人都慌了,在海东街头这顿找,找回来以后,是好声好气儿的哄着,四眼也觉着自己获得了这次抗争的胜利时,被人家以‘出个远门,去看个远房亲戚’为名,坐着火车,送去了一间‘戒网瘾学校’。
  家里大人送他进去的那一刻,还自以为是苦口婆心的在说呢:“你得听话,得改,这是病啊!”
  四眼就站在学校门口,瞪着小眼睛望着铁门之外的父母,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只看见了老师非常和善的微笑着,在冲自己最亲近的挥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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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这不是你们想要的么?(感谢‘头铁国锅王’450打赏)

  “我要离开……”
  “喊报告!”
  “滚啊,我说我要离开!”
  “我他妈让你喊报告!!!”
  四眼觉着,自己好像碰到了一帮人渣,一帮根本不管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不停重复那些傻逼话语的人渣。
  “你们不让我离开,这他妈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报警……”
  “啊!”
  “打我我也要报警!”
  “嗯!”
  “别……别打了……会死人的……会……”
  “死人的……”
  四眼,学会顺从了。
  可他付出的代价却不是承担一件事的对错,而是被一群人自称为‘老师’的人,以毫无理由的方式,肆意安排着自己的人生。
  “四眼!”
  有时候,类似于这种声音的怒吼只要出现,一个宛如木头般的孩子就会站起来,伸出手用力抽打着自己的耳光,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的喊道:“是我错,是我不对!”
  四眼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天、一天的熬着,他数日子的方式,是用指甲,在手臂外侧,扣出一道道长长的伤痕,然后,用口水止血。
  这样训练出来的孩子,在外表上,绝对过关,就像家长接待日,四眼的父母来看他那样。
  四眼当时坐在位置上后背笔挺,一动不动,像是一块钢铁。
  四眼妈妈还很兴奋,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和自己丈夫说道:“你看,崽崽精神多了,看来这次这间学校算是选对了。”
  四眼的父亲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赶紧坐在了四眼对面,问道:“你怎么了。”
  他看见自己的目光在抖,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四眼父亲在会客室的阳光下握住了孩子的手,他发现自己再也拽不动那只手了。
  那笔直的身体宛如被焊住了一样,直到父亲看向了老师,老师这才说了一句:“你的爸爸妈妈在这和你说话呢,放松点。”
  四眼才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眼眶内竟然是抑制不住的泪水在闪烁。
  妈妈也有点动容,可还是想掩盖的说上一句:“你看给孩子激动的……”
  四眼却连忙擦拭了一下泪水,笔直的站了起来,自顾自的高喊:“我没哭,老师,我没哭!”
  他在硬闭眼睛,想要努力的挤干泪水,可越这么做,泪水就越开始往出涌。
  老师只能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孩子可能没离开过父母,还是有点不习惯。”
  四眼可以肯定自己爸妈一定是感受到了一些东西,他们狐疑的对视,然后,居然说出了:“男孩子得学会勇敢,有些事情就是需要自己面对。”这样的话,转身离开了。
  那个年月的人,觉着老师就是圣贤,孩子就是顽童,哪怕是打是骂都应该,还会有家长主动找上学校里的老师说:“孩子不听话你就管,打坏了我绝对不找你!”
  甚至有老师在打完孩子,被孩子质问:“你凭什么打我!”时回应:“你爸妈让我打的!”气焰嚣张到极点。
  可那个特殊的年代,就让他们拥有了这样的特权,如今还翻过头来说:“现在的孩子不好管,打不得、骂不得。”
  那年夏天,四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熬了过来。
  自此,回到家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崽,你在学校里到底经历了什么?”父亲在他回家以后很好奇的问。
  四眼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崽,新学期,好好读书。”母亲实在听不到回答以后,只能如此叮嘱。
  而四眼为了这辈子都不回到那个鬼地方,只能在新学期开始以后,玩了命的读书。
  当时给家里的父母兴奋坏了,他们恐怕永远都不明白四眼坐在学习桌前,坐到胸口隐隐作痛,后背肌肉如断裂一般撕扯都不敢挪动一下的心气儿是哪来的,还以为是那间学校带来的福音。
  是,四眼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可他在选择自己要学习的方向时,毅然决然的还是选择了计算机;
  是,四眼凭借天赋获得了工作,才拿到了过万月薪,但是,此后他再也没和其他人多说过哪怕一个字!赚到钱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病重的父亲来到了边疆,还和父亲说,这边更方便治病。
  他说的都是真的,实际上呢?他只想离海东越远越好,这时候别说是南疆,哪怕是在东北能找到一星半点的理由,他也会奔赴那片冰天雪地。
  可是在梦里,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之后的梦里,四眼依然能梦见当时的场景,会在场景中吓的一身冷汗,甚至,在这个年纪了,还会在褥子上留下地图。
  他,可是在国内啊。
  国内啊!
  2017年,XX学院的事情还没有引爆舆论的时候,四眼去的那间学校已经被暴光了出来,他们戒网瘾的残忍手段刚在网络上铺开,四眼的父亲就已经看到了。
  那时,四眼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父亲重病躺在床上看着新闻……喊出了如同剜心般的话。
  四眼坐在沙发上根本不换台,面无表情的一边流泪一边看执法人员查抄他们虐待学生的工具……
  必须靠着四眼薪水买药活命的父亲这才望向了自己的儿子,他才知道当年在自己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不说呢?”
  老人哭着冲自己儿子喊道:“你怎么不说呢你!”
  四眼则站了起来,慢慢咧开了嘴,用从那间学校里学回来的机械性微笑面对着自己的父亲,用布满泪水的脸颊,以当年同样的姿势站在了父亲面前。
  他说了。四眼的父亲看见这个表情,瞬间就想起了当年在会客室看见的那个儿子!
  可当时,不是没人信么?
  四眼就站在老人面前,一字一句说道:“你想听吗?”
  不知道为什么,四眼的父亲忽然觉着眼前的儿子十分可怕。
  老人退后了一步,四眼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你想不想听啊?”
  “我可以和你说,从今天开始,每个月我给你买完药,将药回来给你续命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那间学校的事,可以吗?”
  他,客客气气的询问,规规矩矩的做人,这不就是你们需要的么?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么!
  那就给你们好了!!
  都给你们好了……
  四眼离开了。
  因为此时他的工资已经支付不了父亲庞大的药物开支了,他只能铤而走险。
  但是,他每次出去之前,都会用买来的手铐将父亲拷在家里床上,并且打开电脑,循环播放着那间书院被曝光的新闻,然后告诉父亲:“好好活着,我不是也在好好活着呢么?”再留下一个非常机械化的笑脸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离开的这十几个小时,死不了人,哪怕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人。
  他知道的,还知道时间可以更长一点,比如两三天,也没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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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通通去屎(感谢每一张月票!)

  “他牛逼不牛逼,和我有一毛钱关系么?”
  边境线上,四眼就站在老烟枪面前,直不楞登的问出了这么一句,那一刻,老烟枪的嘴连张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出来。
  ……
  这件事的起因,是老烟枪夸下海口,说一定能给四眼带回去之后,按照以往送货的时间,再次出现在了边境线,他觉着,以佤邦如今的地位和财富,说动这么一个码农,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么?
  于是,老烟枪在看见四眼从林子里钻出来那一刻,就凑了过去,穿着绿色胶鞋问了一句:“哎,你小子有福了,我们爷说要见你。”
  四眼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见。”
  一句话就给老烟枪干愣了。
  他再次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爷是谁?”
  四眼更虎,上来先问了个:“寿星老?”老烟枪摇了摇头:“那是阎罗王?”老烟枪再次摇头:“西方的死神?”
  老烟枪气的都开骂了:“你有病啊?”
  “那他不管是谁,都和我没关系了。”
  老烟枪哪知道,四眼故意提及这三个人的原因,是只有他们仨能决定他父亲活多久。
  “我们爷,是东南亚的霸主,佤邦之王!”
  老烟枪钦佩不已的竖起了根大拇指,想朗朗的吹一通牛逼……
  四眼:“嗯。”
  一个字儿,直接给他干没电了,接着,连话茬都不搭的问了一句:“货呢?”
  老烟枪没见过这样的,看着四眼:“你不想发财么?”
  四眼笑了一下:“想发财我和你干这个?”
  “咱们这些人啊,顶天也就是个小喽啰,在这个世界上小喽啰到死都是混个吃喝,谁拿发财、升官、人生理想这东西给你励志,那都是想让你给他卖命的,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呢?”
  “我艹……”
  四眼看着老烟枪的表情:“好啦,人生啊,很多事情都是固定的啦,就像是你的蠢和我的不幸,其实都是注定好的啦。”
  “哎呀我艹。”
  四眼继续说道:“我们惟一还可以改变的,就是在剩下的痛苦岁月里,想法办法将痛苦变成痛快,其余什么改变世界、创造未来,让他们通通去屎、通通去屎。”
  老烟枪差点在某一刻,让这个四眼给说服了……
  “哎,不对啊!”
  “你这话肯定不对……”
  四眼站在原地问道:“哪里不对啊?”
  老烟枪刚要说话,四眼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时间就马上要不对了喔,你确定现在还要跟我拖延时间,不把货拿出来么?到时候生意做不下去了,你那个什么许爷,会不会拎着一把勺子满世界要你的命啊?”
  “我艹!”
  老烟枪看着时间赶紧回头喊了一声:“快,把货车开出来。”
  “懒得同你讲啊,我要验货啦。”
  四眼验完货连话都不说上了车,开着车要走的时候,特别落下了车窗:“车呢,我会让人按照原来的方法给你开回来的,另外,你替我谢谢你的老板,和他说后备箱里多出来那些勐能生产的药我收到了,不过面就不见了。”
  “我呢,就是一个普通人,既不需要权力也不需要财富,事实上,账户里多一毛钱我都会觉着很烦,觉得留着浪费,不留着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花。”
  “至于你说的他牛逼不牛逼,有多牛逼,我信你啊,真的信你啊,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想让我给他卖命?”
  四眼将拇指指尖夹在了中指和无名指中间,冲着老烟枪笔画道:“丢!”
  嗡。
  接着一脚油门就把车给开走了。
  老烟枪的小弟此刻才凑了过来,和自己老大说道:“大哥,你说这小子每次说话都不客气,我咋一点都不想揍他呢?”
  老烟枪望着车台车荡起的烟尘说道:“你跟自己哥们张嘴闭嘴‘你他妈、他妈了个X’的说话时候,你哥们会想揍你么?”
  小弟摇了摇头。
  “还是的啊,人家又不吹牛逼,也没诋毁你,不过是看穿了你的心思说了出来,还不侮辱你,只是拒绝,你揍人家干啥?”
  等会。
  老烟枪自己愣住了。
  他是混江湖的啊,别说侮辱不侮辱了,这要是以前,哪怕是在勐能的时候有人和自己这么说话,刀子早捅胃里了,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转念又一想,这哪是魔力的事?
  自己和邦康那头已经许下承诺了,人要是带不回去,不丢人么?
  回去怎么交差啊?
  老烟枪还是头一回这么窝囊的拿出了手机,往回打了个电话说道:“爷,事可能办砸了。”
  ……
  一周之后,依然是边境线,等四眼再从林子里钻出来,顿时吓了一跳,他看见了十几个穿着便服的家伙围绕在一个身旁,差点以为让人给点了,可看见对方放松的模样又好像不是,想起这里依然属于邦康管辖,国内的警察好像无权执法……
  这才在瞧见了熟悉的老烟枪挥手后,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搞什么啊?”
  “你们和国内申请联营了啊?走私拿了牌照啊?这么大张旗鼓!很大罪的!”
  这回老烟枪都没敢先说话,我将手伸了出去:“你好,我是许锐锋。”
  四眼穿着人字拖,从兜里拿出了一根牙签叼在了嘴上,打左边转到右边,再从右边转到左边,这才说了一句:“相亲嘛?老板!还得亲自出马……”
  “呐,我再说一次啊,我承认你很牛逼,得了没?”
  我让这小子给逗笑了,就像是……看见了个婴儿在和我说:“我打不过你,你牛逼,能让我离开了不?”但是,他是瞪着眼睛撇着嘴说的,说完还问了一声:“得没啊?”的广东话。
  要多自不量力就有多自不量力,偏偏就是不招人烦。
  “是这样,我们需要你的技术,就是那个能让无人机自动飞起来的技术,想让它们飞到哪就飞到哪的技术……只要能帮我们办得到,要求你提。”
  四眼没有狮子大开口,耸了耸肩:“老板,你猜怎么样?我没要求喔。”
  说完,一副香江茶餐厅最叼服务生的姿态喊了一句:“点餐啦!”不是,是:“交货啦!够钟了喔。”
  我面带微笑的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歪着头看向了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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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不动了,明天继续。
  坐这儿半天了,剧情是提前准备好的,大纲是早规划完的,但是写出来的东西,不是我想要的,今天不熬了,各位也都早点休息,明天继续,明天把今天差的一个补出来。
  晚安,各位。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整不动了,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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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deq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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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洗白,才能畅通无阻(感谢’yyyyydb’打赏)

  我总是口口声声在和一个又一个人讲,你们知不知道外边如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又知不知道世界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如今,不认识这个世界的人,变成了我。
  想想也对,我都来三年了,我在这三年和所有佤邦人一样,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对外边的了解全靠网络,我能知道什么呢?
  什么?
  有网络就可以了解全世界?
  要不你试试呢?
  是你试试天天盯着大长腿跳舞的短视频平台,看看会不会给你推高科技无人机?
  你试试整天看擦边视频、游戏技巧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可能给你推送‘脑机接口、AI研究进程、大数据’等等视频?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那台手机,除了带有故事性的视频和扭着大胯乱晃的娘们之外,我在短视频平台上什么也看不见,连想找都不知道该怎么找。
  要不是老烟枪为了随礼的事往庄园弄去一堆无人机,我对这玩意儿的印象还始终停留在大老板那个时期,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东西已经会在天上写字了呢?
  这说明什么?
  说明无人机可以随意出现在你希望的任何位置。
  它可以成为你的眼睛,让你站在屋里看到士兵即将进攻的地方有没有藏着埋伏,又埋伏了多少人。
  紧接着,顺理成章的就想起了无人机上要是有个如同娃娃机一样的爪子,上边放点遥控炸弹,这不就是个天然的小型轰炸机么?
  可是!
  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尤其是老烟枪给我打电话过来说,他把事情办砸了的时候,难道我真能下一道命令,让手底下人把那个四眼给我绑回来么?
  我当然能,以我在佤邦的权势,我甚至可以将这件事做到无声无息的程度,然后,转过头去找华人商会问:“你们找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靠谱,说消失就消失了?”
  他们还得跟我道歉!
  真的,当四眼对我嚣张的说,凭他一个月一万出头的薪水已经对整个世界没要求了的时候,我只要挥挥手,他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被我随意安排在哪间小屋子里整日敲电脑,连外边过的是黑天还是白天都不知道。
  可我没那么做。
  我从山区回来了,回来以后给竹叶青打了个电话,竹叶青在两个小时以后,就已经拎着一份文件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外。
  “许爷。”
  她敲门进屋后,非常干练的说道:“这是您让我调查的东西。”
  那一秒,我看着眼前的东西头皮发麻!
  光是2017年一年,国内的无人机技术已经突飞猛进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航拍、无人机表白、拉横幅、无人机阵型排演、灯光秀,应有尽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无人机技术在国内已经趋于成熟,根本犯不上搭进去我这刚刚从泥泞爬出来、拿人命洗干净的羽翼。
  我指着上面的文件说道:“找一家技术最成熟的,下定单订购入一批无人机,要求飞行距离足够远、操作系统足够稳定,另外,还要求无人机悬挂可操控性必须简单易懂,就算是没什么文化的普通人也得可以轻易掌握操纵技术。”
  我看着这份文件又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去办吧。”
  竹叶青纳闷的望了我一眼,什么都不敢问的转身离开了,她恐怕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如今的佤邦之王,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喜欢上玩无人机了。
  就在竹叶青摇曳身姿离开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一句话!
  那时的大包总还活着,他问了我一个问题,说假如再过几个小时你的军队就要没粮了,你会怎么办?
  我现在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原来,在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洗白后,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会有多方便,只是他实在找不到洗白以后可以抵扣收支平衡的办法!
  有时候我真替这些老人感到悲哀,他们的前瞻性是那么的超越时代,可视野可拓展性又是那么狭窄,这才导致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就比如说洗白。
  老乔知道用诈骗这种轻罪去替代小快乐那种重罪;大包总知道无犯罪的洗白才是最终的重点,但是他们俩谁也没能走到最后,总是在找不到替代的时候辗转反侧,甚至,都不肯扭头往阿三哥那边看上一眼。
  我则完全不一样,我来的时候,就是赤条条来的,能活下来全靠在夹缝中生存。
  先是大老板和老乔,随后是老乔和大包总,我早就习惯了左顾右盼,等周边完全没了危险,又开始看向了周遭其他国度。
  我说实话,要是没有阿三哥,我断然不可能砍断小快乐和园区;不看了小快乐和园区,佤邦就不会有现在的治安;没有现在的治安也不可能造就从东边来的人潮,从而带动整个佤邦的经济发展。
  正路的果子永远藏在你一次次努力之后才会以叠加的方式展现出来,邪路,则叠加的永远是利润,和你所承受的恶果。
  我看着竹叶青扭动着屁股从房间走了出去后,终于露出了笑容,慢悠悠的将双脚扔在了办公桌上嘀咕了一句:“原来洗白……也能这么爽。”
  我因为洗白获得了东方巨龙再次向我敞开国门;我因为洗白,让以往会困扰我的问题,现在只需要下个订单就可以搞定,以前我敢么?
  哪怕我把钱打过去了,人家那头用不了几天账号也会被封,没准还得打个帮信罪,谁愿意和你合作啊?
  现在?我不光敢找人合作,我还敢将国门之内的科技树直接移植过来。
  只要不犯忌讳,整个东边的民间科技树,就是佤邦现有的科技树!
  大不了我花钱!
  说实话,能想明白这一点,我还真得谢谢四眼,要不是他拒绝了我,要不是他牛逼哄哄的冲我说:“我没要求喔!”
  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强大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不用太过于谋求发展了,只等着东边的口子越开越大,等着了解佤邦、明白了佤邦不再是非法之地的国人大批量的过来,整个佤邦,将彻底焕发出完全不一样的光彩。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后,半布拉推开门走了进来:“许爷,四大行给答复了,人家说只要您能顺利签下进出口口岸的合约,他们愿意过来开分行。”
  啪!
  我兴奋的将手拍在了桌面上!
  随即立刻开口说道:“马上联系国内最大的两家移动支付公司,用四大行给我们的答复,和他们谈移动支付的问题,并给东边发出全面的‘完善合作细则信号’。”
  四眼用自己的拒绝,帮我彻底想通过了一个最大的难题,这个难题就是佤邦在战争拖累之下,发展的实在太慢,我总是得分心去操持邦康、勐能、勐冒的发展,还要担忧周边的虎视眈眈。
  现在?
  我真想立马让石陆指的那些军官全都回来,用实际行动告诉告诉东掸邦的阿德,老子为什么洗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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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家的呼唤(感谢‘伟大的加菲’500打赏)

  自打有了‘无人机’的思路,我在处理佤邦的政务上,好像彻底看见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半布拉说:“爷,邦康的给排水系统可能出问题了……”
  我的处理方式非常简单:“去网上查查国内那个大学的给排水学科排名第一。”
  “清华。”
  “下定单,请人家专家为咱们重新设计一整套完整的城市给排水系统……”
  ……
  “爷,咱们邦康很多种植热带水果的果农希望能帮忙找一些专家,处理一下虫害问题……”
  “给国内最好的农业大学打电话,和他们说,不需要他们来缅甸,只需要视频看诊就行;然后告诉咱们佤族的农户一定要按照人家教授的办法种植,千万别听人家说完了自己做主。”
  ……
  “爷……”
  ……
  大到城市给排水系统,小到热带水果种植、牲畜养殖、医疗援助、电力供给……
  只要有问题,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转身,回头先往国内看。
  这件事但凡不犯忌讳,不涉及泄密,那指定哪个大学有相应的专业,我就找哪个大学,大学解决不了,就求助农科院,就比如热带水果种植和牲畜养殖,就是以佤邦政府的名义邀请农科院的专家给帮着解决的。
  除此之外,我还专门向国内定制了一整套‘户籍管理’系统,紧接着‘身份证防伪’、‘增磁、消磁’全都从国内定制,我不要技术,就拿现成结果,凡是用钱能谈下来的事,我准通过安妮、西亚人、魏组长三个人将这件事呈报上去,然后安心的等待结果就行了。
  咱这回也算是有娘的人了!
  正当我准备将整个佤邦都以树枝的形式彻底嫁接在东方巨龙的这个大树上时,魏组长将电话打了过来。
  “喂,周爱国同志。”
  我一听这话就不对,平时他可都是叫我‘许啊,小许’之类的,周爱国这个名字,只有在官方场合才会出现,那是为了不和红色通缉令上的‘许锐锋’扯上关系。
  “魏组长。”我都没敢喊‘魏叔’。
  魏组长在电话中很满意的说道:“周爱国同志,我代表边疆省委,向你发出正式邀请,邀请你下个月14日,来边疆省会洽谈‘进出口口岸签约事宜’,并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举办签约仪式,不知道你在时间上,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
  我!
  就我!
  我这个满手鲜血一身污秽的人,能被邀请回去,我还敢有什么问题?
  “那好,正式的邀请函会在三天之后发送至佤邦,到时候,我会亲自去口岸接你。”
  当魏组长挂了电话那一刻,我捏着电话的手都在发白,原本在天圆地方会客区沙发上的身体,也开始不断往下滑,那时坐在我对面的半布拉看了我的状态,立即问了一句:“爷,您没事吧?”
  我此刻只能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年了……
  三年了!
  从2014到2017,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我从生不如死,到不知生死,再到如今终于敢大声说话,我在佤邦打下了这么一整片江山,都没有这一刻的激动。
  我能回去了,那儿,是家!
  等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我才冲着半布拉勉强张开嘴说道:“国内的电话,他们邀请咱们去边疆省会,花城签约。”
  半布拉就跟没听懂似的问道:“真的?”
  事,早就定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可今天这通电话打过来,半布拉才觉着佤邦有了彻底腾飞的希望!
  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国内所有商人都会闻风而动的看见一块待开发的全新地标跃然纸上;
  代表着四大行落地、移动支付落实以后,整个佤邦都会被这群人一窝蜂似的当成全新赛道。
  国内不是不让狩猎么?
  来佤邦,我批你山头,让你开狩猎场,我还给你批枪!
  国内不是不让吃山珍野味儿么?
  来佤邦,这儿就没有忌口的地方!只要你不惦记吃人就行。
  这回明白这个进出口口岸代表着什么了吗?
  这不仅仅是进出口口岸的问题,更代表着政府之间的信任度,一旦这个信任度形成,加上病患常年往返宣传,用不了多久,佤邦想不起飞都不行。
  那么,不洗白有没有可能也拥有这个待遇?
  绝不可能,不洗白别说待遇,连吃屎都没热乎的!
  “去吧,去安排吧。”
  我想一个人待会,释放一下情绪,可半布拉这次是真不敢拿主意了,问道:“爷,这怎么安排啊?您的给个章程。”
  我没发火,这不怪半布拉,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到,我们佤邦能赶上边疆的邀请。
  “这样啊,人家是一台车来的,咱们也一台车去。”我稍微坐直了一些说道:“不带任何保镖,也不用装那个逼,咱也不是去大会堂,所以,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另外,给各位领导都挑选一些礼品,找个身强力壮的司机拎拎东西……”我想了半天:“就布热阿吧,让他开车。”
  “在礼品的选择上,要具有民族特色,且郑重其事永远要比雍容华贵重要,我的意思是,可以不值多少钱,但一定要有特色,不是让你真往礼盒礼给我塞两根鹅毛。”
  “咱们不是有玉石矿么?”
  “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好的,干脆直接往里塞品质好的玉,毕竟这东西属于特产。”
  话说到这儿,半布拉才稍微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嘴:“明白了。”
  我以为他能让我一个人待会了,没想到,他突然又张嘴问了一句:“车呢?”
  “他们来的时候是A6是吧?”
  “准备一台A4。”
  半布拉这才起身:“我这就去办。”
  等他出了门,我再次伸手去捂脸,我觉着我肯定能哭一鼻子,毕竟在这破地方受了太多委屈,没准情绪到了,还得喊两嗓子,结果……
  我拿手捂着脸酝酿了半天情绪后,刚才那股子直冲脑门的情绪就跟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过。
  给我气的,瞪着门口骂了一句:“真他妈耽误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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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2017年4月14日。
  当我穿着筱筱精挑细选的黑色西装,钻进了那台黑色的奥迪A4,内心中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当时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坐着好了,既怕翘起二郎腿压皱了西裤,又觉得就这么坐着太过死板,最后,连安妮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伸手打口袋里拿出一片绿箭口香糖递了过来,说道:“你现在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否则等会过了口岸之后,很容易因为紧张而说错话。”
  我带她来是对的。
  这次我们一共来了四个人,开车的人是布热阿、副驾驶是安妮、我旁边还坐着佤族头人哈伊卡……
  至于为什么是哈伊卡而不是半布拉,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毕竟我代表的是佤邦,要是一车人里连一个身穿民族服饰的人都没有,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再说了,半布拉要是都跟我出来了,那么大一个邦康,有点什么事需要有人做主的时候,怎么办?
  我接过了口香糖,三下五除二开拆包装纸后,将糖放进嘴里,包装纸顺手就扔出了窗外……
  “哎!”
  安妮就跟揪住了我小辫子似的说道:“这个动作,过了口岸之后不可以再有。”
  我一琢磨,也对,魏组长说了,人家亲自来口岸接人,好家伙,人刚接到,车队才上了高速,您这儿落下车窗夹着烟的手就伸出去了,那叫个什么玩意儿啊?
  前边司机看倒后镜准备转弯的时候,正好从镜子里看见您探着脑袋往外吐痰……您是佤邦来的领导人么?别他妈是那个街角转出来的小流氓吧?
  可问题在于,我都当了这么多年流氓了,哪怕进入了邦康市政府办公楼,不也一样把脚往桌子上扔么?
  “我尽量克制。”
  我只能如此回答。
  “别抖腿。”
  安妮这次说的不是我,是哈伊卡。
  他比我过份,上了车往后座上一仰两条腿就劈叉了,腿刚劈开,其中一条就抖动了起来。
  怨不得人说狗肉上不了正席,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我们这些人,哪个也配不上登基坐殿,天生就没长那雍容华贵的脸。
  啪。
  安妮那边刚说完哈伊卡,布热阿就给烟点上了……
  这回算是彻底妥了,作为外宾,司机是叼着烟下来的,少数民族的头人往那儿一坐开始抖腿,我这个政治首脑落下车窗往外扔口香糖包装纸,我们仨捆一块也没有国内一个小学校长讲究仪容仪表啊。
  “咋,你想来一根?”
  布热阿那脑子就不可能明白安妮说的是什么,他从不觉着给我开车的时候抽根烟犯什么毛病。
  安妮气的直翻白眼:“这是你开车的最后一根,出了口岸以后,只要开车,决不允许再把烟点上。”
  布热阿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能说啥?
  “听人家的。”
  车很快从邦康开了出去,等上了桥,佤邦这边口岸直接就抬了杆,到了对面,人家可不管那事,该停车你得停车,该拿证件就得拿证件。
  不过惟一的好处是,这台挂着佤邦旗帜的车开过去的时候,人家把应该给的面子给了,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证件,盖了个戳,就立即选择了放行,甚至都没有要求我们落下车窗来,拿着证件对照一眼。
  可等车一过口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几个人的小毛病瞬间就全改了,当我们看见远处迎接的车队,佤族头人从座位上也坐直了,布热阿也假模假式的把墨镜戴上了,就连我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主要是人家那阵势让你不得不这样,那两排春风CF650G大白摩托直接给你镇那儿了,随后是几辆奥迪A6在前,一台小巴空着的小巴收尾,我估计是怕我们来的人太多装不下,这才调过来一台小巴车,再往后,是灯光闪烁的警车。
  “周爱国同志,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我们这边奥迪A4刚刚停稳,立即就有人过来替我拉开了车门,我才下车,魏组长就已经走了过来。
  我赶紧过去主动伸出了手,魏组长握着我的手说道:“上次,我们去邦康的时候,还得感谢你的热情款待啊,这回轮到我们尽一些地主之谊了。”
  “应该的,应该的。”
  魏组长点了点头:“那好,咱们先去省会,等到了以后,再说其他的。”
  “来,上车。”
  几句话的工夫,我又回到了车上,随后,我看到几台大白摩托玩杂技一样的向前开了一段距离调转车头,顺着前方道路骑出,这才由警车跟上,再由其余车辆紧紧跟随。
  “跟在那台小巴后面。”安妮指挥着布热阿将车开出去以后,我问了一句:“安妮,我怎么记着迎接外宾应该是两排车在两边,礼宾车在中间呢?”
  安妮回应道:“那是国宾礼!”
  “你是国家首脑么?有一天你真成了昂山素季,就能体会到那种待遇了。”
  昂山素季?
  我还敢成为那老娘们?
  老娘们三个字刚出现在我脑子里,我就立马给自己提了个醒,这一会儿要是张嘴把这仨字说出来,可就全毁了,一定得管住了自己这张破嘴。
  嘀、嘀、嘀。
  此刻,电话响了,我将手机拿出来一看,正瞅着魏组长的名字在手机上闪动。
  “喂,叔?”我给了安妮一个眼神,随后接听了电话。
  “啊,许啊,这一趟全程可能需要六七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你们要是累了的话,可以在路上稍微休息一会儿。”
  “叔,我没事……”
  “听我的,休息,充足的休息时间可以时刻让你保持清醒。”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安妮,冲着电话说道:“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魏组长迟疑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你……好好休息。”
  电话被莫名其妙的挂断了!
  魏组长在见了我的面以后什么都没说,又在上了车开往昆明的时候,提醒我好好休息……这么明显的用意,我还能不明白么?
  可他想提醒我什么呢?
  我立即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妮:“安妮,西亚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毕竟我身边能扯上关系的人里,只有安妮和西亚人两个。
  安妮仿佛真没听说过任何消息一样回应道:“他能出什么事?”
  我还是觉着不对,拿出手机,给西亚人把电话打了过去,得到的回应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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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有来无回!(感谢‘杠杠更健康’500打赏!)

  “一路辛苦。”
  这是我经历了六个多小时车程以后,到了政府门前,由前来迎接的领导所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哪怕他连自己的身份都没介绍,只说了一句:“我是整个边疆进出口贸易的总负责人,我姓陈。”
  我就赶紧主动伸出了手,在握手时,自己低下了头。
  这不是自卑,是单纯的被压制。
  对于一个封疆大吏来说,只要这座‘政府大楼’往这儿一立,人家说话都不用大声,就足以镇压各路宵小。
  对,我就是那个宵小。
  我都忘了当时是怎么被邀请进政府大楼的,更忘记了进入高大敞亮的会议室以后,人家是怎么聊的‘经济、发展、规划’等等听起来就高大上到几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词儿。
  我坐了整整六个多小时车,开了三个多小时会,跟在那位领导屁股后面端着餐盘吃了一顿政府自助餐晚宴后,就只记住了一句话,那就是利用‘国内外两种市场、两套发展策略,为全省赋能’。
  这句话我还是能听懂的,领导的意思是,拿国内的商品去外边挣钱,完事了拿回来刺激国内经济发展。说的再简单点,就是用高水平去正低水平的差距,从而产生利润后,让那些在国内市场生存不下去的企业获得生机。
  就像是某手机品牌在国内根本卖不动,却在非洲横扫;某羽绒服品牌在国内已经没人买了,到了国外立即焕发了第二春。
  当然,人家大领导也没忘了屁股后面还跟着我这个小人物,总是在开会时很热情的说道:“你们也不能只想着挣钱,也要想着提供了这次机会的佤邦,一定要在帮助人家谋求发展的前提下,合理合法的挣钱。”说完,还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哪敢说话啊?
  我知道在这种场合应该说什么话啊?
  我只能闭嘴微笑,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一样坐着。
  原来,这才是内政。
  终于熬到了吃完饭以后的散场,那位大领导亲切的拉着我的手一直送到市政府门口,还在向周围的人嘱咐:“一定要合理合法的挣钱,千万不能让东南亚的友人回来投诉,说你们去了净欺负人。”
  这句话落下话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位大领导回头喊了一句:“老魏啊,你送咱们的国际友人去宾馆休息吧,这一天也挺累的了。”
  我这才和魏组长坐上了去宾馆的车。
  老魏……
  那位领导瞧着得比魏组长年轻个五六岁,可我看魏组长在人家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和我头一回见老乔也没差多少。
  “您放心。”
  他回应了一声,这才坐在了和我同排的汽车后座。
  等车缓缓开了出去,我实在憋不住了,张嘴说了一句:“魏叔……”
  下一秒,我明显感觉到了魏组长用鞋尖踢了我脚一下,魏组长就跟没这么回事似的:“周爱国同志,您有什么关于‘进出口口岸’方面的要求,尽管提,千万不要客气。”
  大人物那些挥斥方遒的事我不懂,这点小九九我还能看不明白么?
  我装成二傻子问道:“整个边疆都像花城这么发达么?”
  魏组长笑着回答:“不全是,也有贫穷且落后的地方,但是,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那些地方都和花城一样发达。”
  “以后啊,等咱们签署了进出口口岸的合约,我们也会让佤邦一样发达。”
  这是客气话,我当然听得出来,幸运的是,这台车已经开到了一家五星级涉外酒店,等我和魏组长都下了车,我的人也从那台A4上下来,魏组长这张脸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挽着我的手臂说道:“周爱国同志,您的房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来,我送您进去。”
  等我们一起进入酒店,魏组长才低声说了一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进了电梯,到了所在的楼层,硬等着服务人员用房卡打开了房门,所有人都进入了套房,魏组长这才拉着我,去了套房内的里间屋。
  “许啊,你怎么这么胡涂啊!”
  我站在房间里的窗户旁,纳闷的看着魏组长:“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魏组长气的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甩动着指向了我:“我问你,你是不是砍断了佤邦所有非法产业?”
  我点了点头:“这不是好事么?”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
  我做什么了?
  能让他魏组长如此生气,肯定不是药的事,那还能是什么?
  “我做什么了?”我只能把这个问题反问回去。
  “你就没给什么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让这些人衣食无忧一辈子,甚至几辈子!”
  嗡!
  我脑瓜子当时就‘嗡’一下感觉大了一圈:“您是说……”
  魏组长连忙伸出手打断了我:“几天以前,我们刚刚破获了一起特大贩毒案,境外毒贩一次性向境内运送这东西高达400公斤!”
  “什么!”
  我给眼珠子差点没瞪冒出来,那叫400公斤啊!
  “我们分析过这批货的成分了,和你们佤邦曾经生产的,分毫不差。”
  这回我全明白了!
  魏组长在来的时候让我休息休息……意思就是到了以后千万管住了嘴,别因为那句话说错了再给自己牵连进去;
  而那位大领导来来回回跟身边人说‘要合理合法的挣钱’,那根本就是说给我听的!
  否则,在境内他们谁敢胡来!
  “魏叔,不是我!”
  魏组长冷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你的人,你的运输团队早就和那群人没瓜葛了,你们这半年来一直都在折腾药,而且每一批药,都是经过华人商会检测才会入境的,这一点我们很清楚。”
  这句话说完,我再次反问:“那您吓唬我干嘛?”
  “可你把我们培养的……把你那个朋友给坑了!”
  魏组长放缓语速道:“你以为,你提供了配方,他就单纯的拿配方换点钱,过点灯红酒绿的奢靡日子就拉倒了?”
  “胡扯!”
  “你这是把一个化身恶魔的希望给了别人,谁能扛得住这种诱惑?”
  我再次问道:“那你们……”
  “我们怎么知道的?”
  他冷笑着说道:“惦记着吃进出口口岸这块肥肉的,可不止你们佤邦一家!”
  “不然,你以为那小子在境外试生产、试销售是怎么形成的规模?”
  “人家这是个局,惦记着要你命的局!”
  我都想明白了,脑袋上冷汗不停的往下淌……
  西亚人差点因为一个‘贪’字,让我有来无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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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这‘光’能处!(感谢‘吸烟有害喝酒无罪’打赏)

  魏组长说,西亚人拿到我的配方,就已经彻底跌落进了迷魂阵。
  他开始找地方生产、加工,等纯度超过90%的产品被生产出来以后,又开始了试销售,于是,一个全新的恶魔诞生。
  90%的货横扫了他所在的当地市场,可这点钱并不足以让他立即组建起自己的武装,他想要更多的钱就只能生产更多的货,想要快速完成自己的势力拼图,最快的方法,就是拼着背叛东方巨龙将货送进境内。
  那他怎么能不在我地盘上弄这些东西,还进行的如此顺利呢?
  因为有人恨我!
  因为他曾经在缅北纵横捭阖过!
  就这么着,西亚人的野心越来越大,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发展出了一定规模,并且向边境运送出了第一批货。
  我他妈都不敢这么干,可是他干了。
  结果呢?
  货刚到边境线上,就被扣了!
  “这是一个布局高手出的招,没有任何画蛇添足的环节,也没有哪怕多一步参与进计划,就这么看着那小子在境外发展,看着他被自己的欲望吞噬后,把货运往边境。”
  魏组长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的凶险让我后脖梗子发凉!
  “他哪怕多做一步都容易被人看出来是栽赃,可人家就是一步都没做,只是选择在外围看着,就像是料定了这小子一定会把货运过来似的……”
  “然后那个蠢货就按照人家画的道走了。”
  魏组长无力的坐在床上:“知不知道这批货被检测完,边疆政府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我看着他,用根本抗拒不了的态度说道:“进出口口岸计划……搁置……”
  这放谁都得搁置,总不能将这玩意儿放在一个敢往境内运货的危险份子手里吧?那要是被揭穿了,不等于自己打自己脸么?
  “你自己往进出口口岸计划里砸了多少钱,心里清楚吧?”
  “亲手砍掉了两大灰产经济支柱后,再给你进出口口岸的事情搁置了,边疆把通往邦康的口子一收紧……”魏组长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我的后背贴在了墙上,双脚都有点站不稳了。
  这一套组合拳要是真打在我身上,我得尸骨无存。
  这才是真正的驱虎吞狼!
  不对。
  我抬起头看了魏组长一眼,问道:“那是谁救的我?”
  魏组长冷笑道:“谁敢救你?”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救你!”
  “我连个扁屁都不敢放,生怕连累了自己。”
  魏组长看我愣呵呵的望着他,还是给出了答案:“老百姓。”
  “除了老百姓,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救你,非亲非故的,谁用前途救你?”
  魏组长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后说道:“国家为了确保去邦康那些老百姓的人身安危,会在他们回来以后,发放一份调查问卷,这份调查问卷,是我们开会讨论是否应该彻底搁置‘进出口口岸’项目的最后一项。”
  “进出口口岸毕竟是这么多人耗费了这么多财力、物力要办成的大事,总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吧?即便不做了,也要有个章程。”
  “于是,在这次的会议上,几份被抽调的调查问卷摆上了台面。”
  魏组长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还行,你小子,还算是长良心了。”
  他这一笑,我就跟得了一场重感冒以后去洗桑拿一样,浑身没劲儿还净冒虚汗,顺着墙根我就出溜到了地上。
  “调查问卷算是给你争了口气,不允许超过百元的小旅馆客单价,被老百姓写到了调查问卷上,他们还说,这是邦康市政府的规定,说是为了病患专门定制的价格。”
  “不允许超过百元的平安玉也在上面,还有人写,邦康市政府说了,老百姓过来是为了治病,不是来享清福的,图个好意头可以,绝对不能宰客。”
  “老百姓不会替邦康撒谎,他们受了委屈只会回国诉苦,哪怕你有钱,你也买不下这么多老百姓的嘴,所以这份调查问卷可信度,让整个会议发生了反转。”
  “当时我们都在纳闷,如果你还经营着小快乐,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治安环境,会不会在那批货的调查上出现了问题。”
  “这件事被当局高度重视,甚至联系了很多在邦康做生意的国人求证,结果,你又赢了一把!”
  魏组长拔直了后背,似乎他脸上都有了光:“国内的商人们说,他们在邦康被霸占的房屋、产业,你全都归还了还不算,还给发放了新政府的营业执照,让他们可以继续安心经营合法生意。”
  “他们还说,在做生意的过程中,邦康也一视同仁,无论是华人觉着被坑了还是佤族觉着被坑了,只按合同办事,绝对不会有任何偏向。”
  “当然了,也有人说你们当地的特产会出现两个价格,当地人买会便宜一点,外地人买就贵一些,可这点玩意儿在众多调查问卷里被单拿出来,只能证明你们邦康政府一直在为从国内出去的老百姓着想,瑕不掩瑜。”
  魏组长看着我:“你说,是谁救了你。”
  是光。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惦记着连阳光都当成统治手段的人,竟然让‘光’给救了。
  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和黑暗断绝了往来以后,居然被黑暗以这种方式报复。
  “可领导还是比较谨慎的,当即决定将所有调查问卷都拿出来,要看看这是有人动了手脚还是真实的……”说到这儿,魏组长自己都笑了:“你说你小子给我们增加了多大的工作量啊?”
  我终于能笑出来了。
  我还真就怕他们不看!
  因为这些老百姓没有任何诬陷我的必要,甚至,他们都不需要站立场,完全可以站在中立的角度去评价邦康,连撒谎都不需要。
  “十几万份调查问卷被全部翻阅,凡是去过邦康、勐能、勐冒的人,不说对那地方有什么好感度,起码,证明了佤邦已经完全清除了所有灰黑产。”
  “许啊,那次的会议我开着都提心吊胆,生怕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毁了佤邦,毁了那么多佤族的希望。”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明白了汉武帝为什么到了晚年要下罪己诏。
  他不是沽名钓誉,他是在看见了光以后,真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魏组长叹息了一声:“唉,等回去了,对老百姓好点。”
  这句话,彻底将我拉出了深渊。
  “一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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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我信了!(感谢‘小○’500打赏)

  魏组长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在白炽灯照耀下的房间,而窗外,是整个夜晚的黑暗与不断闪起的霓虹。
  “爷。”
  “哥。”
  可能是看我没出去,布热阿、安妮、哈伊卡三个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这一次,他们看见的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我了,而是蜷缩在墙角发楞的我。
  “哥,你怎么了?”
  我和魏组长的谈话,他们是不会偷听的,所以布热阿才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怎样的转变。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妮此时凑上来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得和我们说一声吧?”
  面对着这个女人的询问,我全身上下的情绪彻底宣泄而出,整个人好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宣泄口一样说道:“我怎么说?”
  我慢慢的看着她,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见自己渴望寻求答案的倒影。
  “我因为小时候看见过一个警察穿着制服坐在了霍三哥的酒桌上,就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因为去洗浴看见过穿制服的人上了楼,就觉着警匪一家、沆瀣一气!”
  “我因为觉着这个世界就是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而踏入了江湖,才成年就蹲了十年大狱;然后沉沦在缅甸的地狱里,苦苦挣扎了整整三年……”
  我竖起三根手指说道:“以前我觉着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可我都已经忘了,我因为小时候看见过的那点玩意儿,骂了全天下站在光明里的人三十年!”
  “我最不信的那些光,那些已经被我当成了统治手段的光,最后却照耀在了我身上!”
  我问安妮:“我还说么?”
  “我还说什么呀?”
  “连这样的夜晚都有灯在倔强的亮起,而我像个瞎逼似的选择性的失明,愣装看不见。”
  我抱紧了膝盖,将下巴搭在了上面,我想,他们未必能听得懂我所说的话,我不是说这些内容,我说的是,在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如果不是有我这么一团巨大的黑暗在上头压着,没准邦康那些人都不会给‘光’一丝笑脸。
  我在经历了人生中接连不断的几次翻转后才算是看明白,有些事,不到一定年纪你不会懂,而有一些事,你不经历,就不可能摸到边!
  哪怕是现在,安妮但凡干说一句:“我明白。”我都会一个大嘴巴抽过去,然后开骂:“你明白个几把!”
  可屋里没人开口,所有人都在安静的听着,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咱们差一点就让人坑了,差一点就让人坑死在这次来签约的路上……”
  “如果没有那些调查问卷,那今天来的人就不会是佤邦领导人周爱国,是红色通缉令上的罪犯,许锐锋!”
  我将这一切说完,安妮脸上已经出现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哈伊卡在反应了一会儿后,也终于开始了震惊,布热阿,我就没期待过他能懂。
  “这是阳谋,背后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咱们佤邦就彻底完了!”
  哈伊卡惊讶的说道:“咱们这么多人的努力,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全都砸进永远不会被启用的‘进出口口岸’时,只要边境线上口子收紧,让咱们的药也入不了境,整体经济就会瞬间崩溃,到了那时……”
  哈伊卡似乎还想到了别的,像是粮食的援助、医疗体系的援助,一旦这些被瞬间掐断,而我们又没有东掸邦几十年的底蕴时,整个佤邦将会如同在沙滩上搭建的沙堡一样,被海浪彻底冲垮,连饭都吃不起,这不是夸张。
  那种情况下,就凭我,我!我能约束住谁?没准那群在饥饿中的暴民会第一个冲进市政府,来干掉我泄愤。
  “爷,谁啊,这也太狠了吧?到底是东掸邦还是姓赵的?”
  我摆了摆手:“是谁都无所谓。”
  我指了指棚顶的灯:“我头上有光。”
  “断了黑灰产以后,佤邦走得正行得端!”
  “只要我还站在光里,就谁也奈何不了我,因为咱们为别人创造的福利,会回过头来反馈给自己。”
  我此刻又指了指窗外:“假如咱还像之前一般活着,是,当下就能看见实惠,可留在最后的永远是黑暗,到时候那黑暗会出现的让你防不胜防。”
  此时,我说出了一句让自己都觉着头皮发麻的话:“只有在光明里,才有人可以哭的像个孩子。”
  这!
  才是老乔、大包总、大佬彭那一批人对光明的渴望,奈何,他们走了一辈子都没能走到终点。
  “行了,我没别的事了,你们也都累了一整天了,都去休息吧。”
  安妮和哈伊卡都离开了,当房间内只剩下布热阿的时候,我抬头问了他一句:“你不去歇会儿啊?”
  布热阿愣了一下:“我上哪?”
  我刚要冲门外转头,布热阿立即说道:“我就在这儿。”
  “哥,你在哪儿我在哪。”
  奇怪,以前当布热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觉着这小子傻,可以利用,后来是有了感情了,觉着他单纯,好像从没有融入到这段感情里,总是会单独从感情当中跳出去。可这一次,我感受到了真挚,体会到了温暖,我觉着,这小子真像是我弟弟似的。
  我冲着他伸出了手。
  布热阿将我从地上拽起的时候,我一把将布热阿搂进了怀里:“行,以后我在哪,你在哪。”
  布热阿没明白:“不一直都是么?”
  我没解释:“对,一直都是。”
  那一刻,我看向了窗口的玻璃,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我好像直到今天,才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交给了兄弟情。
  我开始懂了自己在芳姨身上为什么体验不出来自己的‘爱’了,一个浑身都被冻住的人,连生死都无法自己做主的时候,我拿什么去爱别人?
  如果不是现在我融化了,如果不是我又能活在阳光里了……
  ……
  我信了。
  我又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为了别人的利益献出生命,我真的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为了‘高尚’而舍生忘死。
  我也相信,再有一个谁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聊法治、聊光明、聊让世界更美好的时候,我绝不会觉着他或者她装逼。
  我信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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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加‘新’(感谢‘艾吾霞’1500重赏!)

  “叔……”
  按照日程,今天我应该被魏组长带着去参观花城各处的产业园,看看人家是怎么将种植的各种花卉销往全国各地的。
  可我这心思根本就没在花卉上面。
  “啊。”
  鲜花丛中,魏组长领着我们这几个人享受着种植园内的各处美景,望着眼前的五颜六色回应了一声。
  “你给我出个主意呗?”
  我这句话刚说完,魏组长就回头看了我一眼,很有深度的说了一句:“舍大求小?”
  他指着眼前的种植园说道:“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这生意经,国内外地人来了我们都不一定教,现在你脚下就是花卉种植园,你却要问我别的事?”
  魏组长听出来我要问啥了他才故意这么说,而我,则舔着脸说道:“我不是气迷心么!”
  对,我就是小家子气。
  自打到了东南亚,我许锐锋什么时候让人这么算计过?
  西亚人这件事,光是这份隐忍、这份抑制力,就超越常人,他算是彻底勾动了我想与其掰掰手腕的心思了。
  “哼。”魏组长笑着‘哼’了一声,那鼻子眼出音儿的说道:“说吧。”
  我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后天咱们就签约了,有了进出口口岸的这件事以后,整个佤邦最高要务就是维稳……那你说我全部精神都哪去维稳了,哪有心思去开疆扩土?”
  “佤邦可还没有全部收回来呢,孟波还被东掸邦占着……”
  “叔,您是大人物,您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样?”
  魏组长往后边看了一眼:“周爱国同志,我们国家的人啊,懒,一般不爱参与其他国家的内政,这种事,你算是问错人喽。”
  说着话,他迈步向前走了过去。
  被撅了?
  不对啊,当初在邦康,你让我帮着找那个老战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魏叔!”
  我赶紧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身后的人就已经被甩开了距离,人家也明白事,都远远跟着,谁也不主动靠近。
  可我到了近前,魏组长却没在让我开口:“哎,咱们过两天签完约,你们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佤邦在这么大的工程之下,人材储备的怎么样了?”
  “我吧……”我刚想汇报一下邦康的人才储备情况,包括,最近是怎么利用国内资源改善自身发展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这话和我之前说过的,不挨着啊,哪有这么大一个领导说话不挨着的?这要是关系不行,我可能觉着这是不想和我继续往下谈了,可要是关系不行,他昨天能和我说那么多么?
  “愿闻其详。”
  魏组长让我这个半吊子给都逗乐。
  随后,郑重其事的说道:“要说用人,我佩服曹操,曹孟德用人,不拘一格,只要是出身,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没有前科、什么‘民族’他都敢用。”
  说着话,用眼睛扫了我一眼。
  “这才造成了北方势力的快速发展,在和袁绍大战中,有了敢迎战的底气。”
  他说的不是三国!
  “那你说,那些人才为什么要跟着曹操呢?”
  “连刘备、关羽,都在曹操手底下待过,这是为什么呢?”
  “咱们抛出一切不谈,曹操是不是得先对手底下人好啊?”魏组长这才抻着长音儿说道:“所以,还是得先对老百姓好!”
  我站在那儿琢磨了半天,仰起头那一刻,一拍大腿,差点喊出来:“高,实在是高!”这句话。
  魏组长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很简单。
  首先,我有了进出口口岸这个基石后,可以大肆招揽人才,在合理的范围内,增加所有人的收入,目的,是要让佤族、掸族以及其他民族都知道,你们可以过更好的日子,只有过这样的日子,活的才会像个人。
  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往那个管菠萝叫凤梨的岛上看看就明白了,他们叫菠萝的时候,那每年就能成船的往咱们这边出口,咱还不得不接着,还能养活无数果农,叫凤梨?不好意思,你们得一个人消耗几十斤!
  这时候老百姓骂谁?
  所以,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准,拉大两边经济差距,实际上是彻底拉崩所有想要在这条路上准备跟你齐头并进那些人的基础。
  因为当下的发展你跟得上,他们?肯定追不上。
  其次,对方发现了这个苗头之后,他能怎么样?主动出击,那就落入陷阱了,你怎么还手都不为过;被动挺尸,就得让老百姓骂政府无能;想要迎头追赶,东方巨龙在我身后,就算是去巴结毛熊,人家又凭什么帮你,能用上你啥,你心里就没点逼数么?
  这就会直接将对手拖入到陷阱之中,活生生将其拖垮,你还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安心发展自己就足够了。
  最后,经济只是基础,对方狗急跳墙还得依靠军事实力的时候,你对老百姓好,就能彻底成为双方巨大的胜负手。你都把佤邦发展成这样了,成为了老百姓的精神信仰,还会有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佤邦说让人给灭了就让人给灭了?
  那时候,你的兵源是问题么?
  那时候,你的士气,是问题么?
  那时候,你的运输、武器弹药在有东方巨龙的加持下,是问题么?
  所以,得对老百姓好!
  后来,大概是2019年前后吧,我看了一部电视剧,叫《大明风华》,大胖一登基,从怀柔开始,我看见视频上弹幕在不停的叫骂,我就觉着这群小孩根本就不明白咱们国家的智慧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中庸,就是站那儿露出笑脸啊?
  没有暴揍其他四常的硬本事,你再试试呢?
  你以为不争之争就叫窝囊?
  你要是心里连个准谱都没有,将这一套搬出来再试试呢?
  怀柔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强者怀柔;
  不开第一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实力荡平你的人眼看着你在耀武扬威,却还打定了主意不开第一枪!
  那时候,你就真该寻思寻思了,是得了便宜就偃旗息鼓,暗地里给人家道歉,谋求和平,还是继续在舞台上跳着脚的骂街,等人家真急眼了,可没准连你们首都的名字都得加个‘新’字了!
  那可扭的不是脚脖子,是连大胯都打丢了。
  “叔~”
  我跟在魏组长身后,贱呲呲的叫了一声。
  “嗯?”魏组长答应道。
  “你跟上头说说呗,我想跟您身边多待两天儿……”
  这个级别的智囊,我在东南亚几辈子也见不着一个啊,我能走么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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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立碑(贺第四盟‘十六夜饕餮’荣升盟主!)

  在花城这几天都干了什么?
  除了和魏组长学‘正道’,那位‘大领导’还专门抽出了一个小时时间再次接见了我。
  我不瞎说,当时我是带着笔记本去的,在进入办公室之前,主动将手机交给了那位领导的秘书后,迈步走进了办公室,理由是:“我怕会面的时候手机响,显得不尊重。”
  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话,由我的提问开始,到他的回答结束,一个问题,讲了足足一个小时。
  我问:“领导,一个国家想要崛起,最重要的点是什么?”
  领导回答道:“分大小。”
  紧接着领导说道:“大国崛起怕错,一步错步步错,积重难返;小国崛起怕停,停一次,就步步都赶不上,到最后,你只能看着人家发展。”
  大国怕错,他说的是老毛子,那么庞大的体系说崩盘就崩盘;小国怕停,说的是R国,曾经他们要买下全世界,结果说停就停了。
  可这位领导给我举的例子可不是这两个国家,他用了两个企业,第一个企业,就是Qvod。
  这款软件边播边下的技术改革对于当时网络市场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很快就开始在国内市场独占鳌头,可国家为什么要打击他呢?
  其实就一个理由!
  那就是使用Qvod的人,会养成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彻底忽略版权意识。
  一旦这个习惯被彻底养成了,那毁掉的绝不仅仅是一两个行业,被盗版彻底冲垮的音像制品行业、被盗版彻底冲垮的图书出版行业……要是再衍生下去呢?
  还有人会在乎那么多科学家的研究成果么?
  拿来主义,会彻底毁掉各行各业的标杆,让一群小人整天蹲在行业排行榜上看最近又新崛起了什么,好去抄袭。
  那结果会变成什么?
  还有人愿意当标杆么?
  没人去当标杆了,国家还怎么发展!
  你以为处理Qvod只是为了不播放动作片么?错了,国家是在下了大力气的保护刚刚成形的版权意识;
  你以为他在法庭上喊出的‘技术无罪’,国家不知道么?可要是不处理你,以后就没人研究技术了!
  我忽然明白了国家在明明有能力像阿三一样去仿制药品,而主动放弃这么做且不让国人这么做的原因了,国家要的,是以正确导向为结果的方向把控。
  不是方向对了就一定能有好结果,是想要有好结果,方向一定得对。
  可老百姓是怎么想的?
  老百姓想的是,如果这玩意儿不行当初你就别让我干,既然让我干了,就别说我违法!
  在这种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的时候,就得有狠人压阵,你得能咬住了牙,哪怕把牙咬出了血,也得把控住方向;
  小国,他没有具体举例,而是指向了所有正在创业的公司。
  这种公司业务量少,经营项目少,调头容易,可还有个更关键的问题涉及到生死存亡,那就是怕停。
  领导说,市场是讨厌真空的,一旦有真空地带出现,就会被迅速填满。
  所以,很多小企业宁愿少挣钱,也得将手底下人驱赶的像驴一样工作,他们清楚,只要自己一停,那就算是彻底废了。
  我忽然想起了佤邦,佤邦的村寨和园区双管齐下的时候,就一分钟都不敢停,停下来便会彻底失去经济来源,所以,那儿只能变成修罗场。
  而我建立起了制药业,又通过制药业引流,准备将‘玉石交易中心’打造成佤邦第二个支柱性产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这单薄的身子骨还是无比脆弱。
  我不敢停,一分钟都不敢停,所以,又开始调整发展方向,开始鼓励手底下的佤族种植热带水果,给他们找农科院的专家帮忙,想要像个玳瑁似的四只脚稳稳撑在地面上……原来我怕的,是停。
  当我问出:“那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的时候,大领导笑了。
  指着我说道:“这就是我们一定要崛起的原因。”他没详细说,可我听明白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咱们国家为什么要玩了命的发展!
  只要你将解决问题的希望放在了别人身上,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人家成为对手了,这才是咱们国家一定得强大的原因。因为你只要坐在上游,那就不怕任何人往河里撒尿,还能为所欲为。
  “这样吧。”大领导发话了:“签约的时候,我让几家公司和你们签署一些‘热带水果代销’合同。”
  “不过咱们先说好啊,一切都禀承友好协商原则。”
  看出来了么?
  这句话最重要的关键点是‘友好’。
  于是,第二天我出现在了花城举办的盛大签约仪式上,进出口口岸的项目负责人,整个边疆进出口的负责人全部出席,我们在涉外酒店的大会议室,在众多媒体的见证下,签署了进出口口岸合约。
  当时我还记着自己拿着笔和众位领导一起坐在位置上拍照时的样子,我想,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
  等签完约,几家公司找到了我,分别签署了‘热带水果代销’合同后,佤邦所有种植在山里的热带水果算是有了销路,以后的佤族终于不需要担心这东西该怎么从山区里卖出去了,因为这份合同签完,一家公司又找到了我,问我愿意不愿意以‘收费站收益’为抵押,修建从邦康通往山区的公路。
  当时哈伊卡看着我的眼神是充满了崇拜的,他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要砸这么多钱重建进出口口岸,只有在拥有了进出口口岸的情况下,才有资格和人家谈签约,也只有签下了这份合约,才有人和你谈热带水果的代销问题,从而,你的‘公路收费站收益’也才有了价值,可以用于抵押给其余公司,人家愿意过来帮你修路。
  那有了公路以后呢?
  交通方便了会不会有人愿意去邦康建度假村?
  有了进出口口岸的权益保障,邦康的地价是不是该上涨了?
  什么叫一带一路?
  什么叫全面开花!
  今天,我算是全明白了!!
  签约结束,酒席宴散,当明天我们就要返程的时候,我终于从兜里掏出了电话,将电话打了回去说道:“半布拉……给……于老师立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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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特产(贺盟!)

  返程这一路,我们谁也没说话,可我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
  我这么说吧。
  以前,我是这个家里的孩子,小时候觉着家里大人的钱是无限的,他们不让我买这个、不让我买那个,就是不疼我。
  所以我惦记着去偷,趁家里人睡觉的时候,总想从兜里掏出点钱来,明天去学校装个逼。
  可长大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我爹也就挣几千块钱死工资,这点钱得抠抠搜搜的防备着大家所有人有个病、有个灾的,还得养活一家人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我妈呢,那点钱也是一分都不敢乱花,恨不得都存银行里,就怕有点什么事没个过河钱,更怕家里老人去医院了,突然打电话通知说,得拿出一大笔手术费来。
  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一直不懂事的人,是我。
  我的身份变了。
  从一个只知道获取的孩子,变成了心里‘有家、有爹妈’的大人了。
  结了婚以后,他们所面临的情况很快会成为我所面临的情况……
  原来不是曾经从小玩到的死党再相聚时,人家怕我发生家庭矛盾不愿意叫我,而是我提前都打过招呼了,告诉了所有人:“哥几个,以后啊,这种聚会我就不来了。”
  是我,拒绝了那些社交,因为我也开始心疼人了,开始心疼家里人了。
  而我和他们出去胡吃海喝又能获得什么呢?
  除了三吹六哨时短暂的精神满足之外,还有嘛?
  在酒桌上喝躺下,一众兄弟给凑五十万医药费的感情有几个?
  他就算是有这份心思,万一兜里比我还穷呢?
  奥迪A4在经历了整整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从花城回到了口岸,而我,也在进入口岸以后,打车上下来换了一辆车。
  我得沉淀一下,得把从‘老家’学回来的东西好好沉淀沉淀。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学习了这么多东西以后,没有马上向下面去传达,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东边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三天之后,四大行向边疆递交的审批申请通过了,纷纷跨越国境到了邦康拓展全新的业务,他们不光替邦康老百姓办理存取款业务,还给老百姓办理助农贷款、购房按揭;
  伴随着四大行一起进入邦康的,还有另外一个这地方从没有过的行业,叫保险,也就是说,国内的保险公司,进入了邦康;
  除此之外,有了四大行做底、保险公司作保,两大移动支付公司也随之落地,我再也不用去养绿泡泡号了,所有佤族都可以在办理了银行卡以后,直接申请绿泡泡号与银行卡进行绑定,在眨眼之间完成所有移动支付的准备工作。
  我竟然看见街头有人扫码付款了,还是从国内来的病号……
  那种感觉,就像是连拉带拽的终于将这些佤族从泥泞的远古时代拉入了现代,成就感满满!
  紧接着,邦康在一周之后开启了第一家高科技公司,国内与我们有合作的‘无人机’公司,在四大行和两大移动支付商入境以后,将无人机助农公司开到了邦康。
  你们不是山区多么?
  你们不是果农多、打药困难么?
  这回行了,只要你们的果农自备农药,几家凑钱去无人机公司租用无人机就行了,一会儿的工夫就有无人机带着农药从你们家山头将农药喷洒而过。
  “爷,这不对啊!”
  半布拉看着邦康飞起的第一架无人机在山峦之间喷洒着农药飞出,站在我办公室立马说了这么一句。
  我纳闷的问道:“哪不对?”
  半布拉解释:“咱佤邦连架飞机都没有,老百姓竟然用上无人机了?”
  我扭头微笑着说道:“谁告诉你没有?”
  随后,我伸出双手紧握着半布拉的肩头说道:“从我打进出口口岸出关那一刻开始,脑子里一直重复着的画面,就是缅军利用直升机在南天门给大佬彭打得溃不成军……”
  “白秘书!”
  我在松开了他的肩膀后,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白秘书紧接着推开了房门,站在了我办公室的门口:“许爷。”
  “给安妮打电话。”
  “问问他咱们和东边的事,到底办到哪一步了。”
  片刻之后,安妮从门外拿着打印好的文件进入了办公室:“许爷,今天上午,东边刚刚给咱们发来了全新的资料,在这些资料中,我们多了很多可以挑选的余地……”
  下一秒,安妮当着半布拉的面,打开了文件夹:“除了81杠、85狙击步枪、69式40火这些原本就在允许我们采购的武器当中,东边在目录中又为咱们添加了85式重机枪、更适合山地作战的65式无后坐力炮、85式23毫米双管高射炮……”说到这儿,安妮抬头看了我一眼,慢慢露出笑容说道:“和,直8武装直升机。”
  半布拉刚要兴奋的挥动拳头,我却拦了他一句:“这个直8武装直升机,能武装到什么地步?”
  “可搭载天燕90空空导弹!”
  这回连我都要兴奋了,在缅甸,尤其是佤邦周遭这一堆一块,天燕90空空导弹已经足够横扫了!
  只要我不玩了命的和缅军杠上,这些可挑选的装备足够用了。
  “不过,东边有要求。”
  我愣了一下,问道:“什么要求?”
  “直8的使用,需要接受远程监控。”
  半布拉根本不管这是什么意思,立即插话道:“价格呢?”
  安妮这才微笑着说道:“远低于市场售价,而且,东边不会和咱们签署任何武器、装备售卖的合约。”
  半布拉开心的在屋里直转圈,半天以后才说出一句:“爷,这西亚人总算是办了一回人事……”
  安妮:“不是西亚人。”
  半布拉迈动的脚步突然停住了:“那还能是谁?”
  我过去搂住了半布拉的肩膀说道:“这回还真不是西亚人,要是西亚人在,咱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拿到这么多货和这么大的折扣。”
  “以后啊,不用再提西亚人了,西亚人,已经没了。”
  安妮问了一句:“许爷还没告诉你们,我们这群人去东边签约的事么?”
  半布拉摇了摇头,而我,却冲着安妮点了点头,她这才开口将在东边发生过的一切都说出了来……
  最后,我指着自己的鼻梁骨说道:“以后啊,这些东西再不是西亚人的特产了。”
  半布拉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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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文禾有才(感谢‘十六夜饕餮盟’2333打赏!)

  东掸邦,孟波。
  县政府办公室内,阿德正在望向窗外出神,张文禾站在他身后歪着脑袋一言不发。
  其实,他们差一点就赢了。
  就差一点!
  当初木棉的‘老赵’派人把‘西亚人’搭建了实验室的消息送过来时,阿德咬牙切齿的看着这近在迟尺的可击打目标已经要坐不住了,是张文禾生给他摁到了椅子上。
  他说:“杀了西亚人不光不能出气,对咱们东掸邦来说,还一点作用都没有,倒不如让他发展做大!”
  阿德终于冷静了一点,让张文禾继续说了下去。
  “发展做大这四个字,是个内心欲望的无底洞,想要尽快填充这个无底洞,并达到短暂的心理满足,西亚人一定会扭头看向边境线。”
  “那才是我们一举搬到佤邦的最佳时机!”
  当时张文禾的眼睛里都在绽放着光芒!
  “只要西亚人敢把货往境内送,咱们不光不能拦着,相反,还得给他提供方便,当这批货在国内泛滥成灾了,你猜,国内那些人最恨的,是谁?”
  阿德咬牙切齿的说道:“许锐锋!”
  “对!”张文华插话道:“这配方是他许锐锋的,运货出货的是西亚人,咱们根本没参与,这不等于他吃完饭打厨子么?”
  “到时候,那条巨龙还会和他合作?”
  “进出口口岸的事一旦落下帷幕,他身上的光环就会在一瞬间全部熄灭,只要西亚人继续作死,东边的边境线将立即收紧,到了那时候……”
  张文禾真的很毒,他让阿德作的只是驱虎吞狼,可这件事一旦办成,收获的却是整个佤邦。
  可惜,他输给了阳光。
  “文禾。”
  阿德手扶办公室的窗框,望着如花朵般日渐雕零的孟波,问了一句:“还有对策么?”
  他没怪张文禾,更没有冲着手底下人咆哮:“你当初不是说一定能成么!”
  直到这一秒,他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在正常说话,只不过语速上稍显急切。
  “放弃孟波和达邦吧。”
  阿德听到这儿,立即回过了头!
  张文禾叹息了一声说道:“自打许锐锋从东边回来,整个佤邦都大变样了,邦康的正经企业是一家接着一家开,邦康市政府开发出了限薪令,让所有在邦康的企业主雇佣佤邦劳工的时候,薪水不得低于‘1500元每月’。”
  “这是限薪令么?”
  “这是在向整个东南亚的百姓宣告,只要去佤邦工作,就能拿1500的月薪,还只是普通工作!”
  “可对于东边的企业主来说,1500算什么啊?但这对于佤邦,那可是一笔能够迅速提升生活水平的巨款,咱们部队的士兵才多少钱一个月啊?”
  张文禾摇头说道:“当初许锐锋为了稳固自己的权柄,将手下军队、警察的薪水翻了一番,唯独没有给老百姓的收入作提升,如今看来,他怎么好像步步都踩在了点儿上!”
  “这回行了,佤邦的军队、警察、公职人员全都成了东南亚最高收入,如今连打个工都比咱们手底下人的挣得多……”
  他指着窗外说道:“昨天,边检站的人和我说,光昨天夜里一个晚上,从孟波逃往邦康的人就多达二百以上,人家到了那边去工地上当个小工,比咱们扛枪打仗的军人拿得钱还多,谁还拼命啊?”
  阿德站在窗前半天都没有回应,许久之后,才缓缓问道:“就,一点对策都没有了么?”
  “许锐锋把人心给赢走了,难不成您打算到最后关头,守着孟波这么一座空城么?”
  阿德这才转过了身,指着身后喊道:“可我爸还在勐能的黑狱里!”
  张文禾整理了一下情绪,慢慢将双手放在腹前……
  “阿德,对于咱们来说,佤邦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内,是阳光、是正道,是背靠东方巨龙建成的进出口口岸,和无限的机遇;”
  “咱们这儿呢?”
  “是小快乐、是园区,不客气的说,即便是佤邦也经营这些东西的时候,咱也没人家玩的好,咱现在园区的规则都是人家定的吧?西亚人拿着人家的配方,横扫的是咱们的小快乐市场!”
  “如果不是咱们手里的士兵都是由掸族组建的,阿德,我说句不好听的,很可能如今跑的就不仅仅是孟波的百姓了。”
  阿德将眼睛瞪了起来:“你是说我不如他!”
  “你比他强。”张文禾说道:“许锐锋还只是729园区的老板时,你就已经接管整个东掸邦了,他执掌了勐能,你就已经打下了邦康,从出身、背景、家世、功绩上看,你哪一点都比他强。”
  “阿德啊,可你就一个选择做错了,你不应该放弃和东边的合作。”
  “看看现在的孟波,这几个月就从来没有完整供应过一个礼拜的电,咱怎么和人家打?这要是真开打了,咱们很有可能连电脑都打不开。”
  阿德嘴唇抖动着说道:“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孟波和达邦。”
  “是啊。”
  张文禾点了点头:“要是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很容易让对方直接派兵追击,导致各处守军如洪流般一泻千里……但是,咱们可以交换。”
  “文禾不才,受林家世代恩惠,愿孤身入邦康,凭三寸不烂之舌,以孟波、达邦两地,换领导安全归来,全,阿德‘孝’名。”
  张文禾的话已经点明了,那意思就是咱们现在在佤邦的地面上根本汲取不到任何营养了,如果你觉着就这么撤退了太难看,那他拼着一死,用对东掸邦来说十分鸡肋的孟波、达邦两地,去换林闵贤,这样,阿德有了‘孝’名,也能安全撤退回东掸邦,不至于让人狗撵兔子似的追过去。
  “不行,太危险了!”
  阿德直接拒绝。
  张文禾一把抓住了阿德的手腕说道:“一点也不危险。”
  “我到了邦康,表面上看许锐锋杀我如同杀鸡,可实际上,他根本不会动我一根头发。”
  “一旦杀我,就等于全了我的‘忠’、败了他的‘仁’,等于往身上自倒污水,告诉全天下他有多么小肚鸡肠。”
  “相比于杀我,我觉着,他羞辱我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阿德继续摇头:“那也不行!”
  他非常认真的说道:“我东掸邦的人,凭什么让他许锐锋羞辱?”
  “就凭我能让领导安然无恙的回来,只有领导回来了,咱们东掸邦才算是在这一仗中和对方打了个平手。”
  可不是平手么,你们摧毁了佤邦的包氏家族,又让新佤邦干掉了虎贲军,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我,想一想……”
  “阿德,等许锐锋穿过了这口气儿,咱们可就连谈的机会都没有了。”张文禾在尽可能保留阿德颜面的情况下,提醒着说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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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也太不拿流氓当流氓了(感谢‘yyyyydb’兄弟打赏!

  嗡……
  当无人机从天上飞过,我站在种满果树的山峦脚下看着远处漫天农药喷洒,心里总算是解决了一块心病。
  以前,佤邦的百姓想要给果树打点农药可算是费了老鼻子劲了,不光得爬山,要是想每一颗树顶端的果子都能均匀受药,还得爬树。
  这回妥了,飞机,来回几趟,就有漫天的农药如同雨点般洒落下来,均匀的落在山体每一处,哪怕是有朝阴面未必能落下多少,大不了让无人机调转个方向也就是了。
  “爷~”
  “许爷!”
  远处,半布拉忙三火四的冲了过来,到我面前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戒备了,那一刻,他站在我身侧回头看了一眼,说道:“爷,人带来了。”
  张文禾来了,人家是通过正规手续过来的,东掸邦那头向佤邦提供了‘外交’手续之后,张文禾才坐着车从孟波边境一路来到了邦康。
  此刻我才回身,正看见身旁抬头看向天际的书生。
  “你就是张文禾?”
  张文禾点了点头,眼睛却始终落在了喷洒农药的无人机身上。
  我问道:“没见过无人机啊?”
  张文禾摇了摇头:“我只是羡慕佤邦这根本不会间断的网络,孟波……呵呵……”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当我看见那台无人机再次从远端天际兜了个圈杀回来,顺路将周遭路过的山头都洒上农药,这才回应道:“你那意思,你是觉着我能赢阿德,赢在了背后那棵大树上?”
  我脸上刚要露出来不屑的表情,随即马上就改变了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改口说道:“我还真就赢在了那棵大树上,怎么着吧?”
  我和他解释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
  对于如今的佤邦来说,赢在哪不行?你们觉着我赢在了那棵大树身上,那就赢在了那棵大树身上,子凭母贵,咱啃个老有什么可丢人的?
  总比连祖宗都不认了的人强吧?
  张文禾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许先生,您赢在了身上没有那股子‘世家’出身少爷们的‘傲气’上,这一点,阿德估计这辈子也看不透。”
  这时候,我又把撇过去的脸扭回来了。
  原本,张文禾的到来,还真让我没觉着有什么,甭管他是领了阿德的旨意过来商量停战的,还是打算说点别的什么,都不会让我多看这个人哪怕一眼,可从他敢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开始,我觉着这小子有点意思了。
  “那你说说,我怎么赢在了没有傲气上。”我在山林里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张文禾就站在原地,看着我说道:“你不是‘世家’出身,为了往上爬受尽魔难,所以会低头,敢低头,而且知道只要低头,就一定能换回来点什么……”
  我开始瞧不起他了。
  “所以,你选择了最容易低头且不会给自己造成任何心理负担的方向,你向自己的祖国低头了。”
  他又将我的看法改变了。
  “我相信在勐能陷入万难的时候,在你看着东掸邦宛如看着一个巨人挥舞着石斧朝你冲过来的时候,你肯定想过向无数人低头,那时候哪怕缅政府向你抛来橄榄枝,你都会觉着终于来了一条大腿。”
  “否则,你不会在勐能发出呼吁和平的声明。”
  “人呐,到了一定年纪,要是身体不好还碰上了点闹心的事,就必定受尽世间冷眼,那时候别说低头,下跪都得认,谁让咱没本事呢?”
  “可谁又能知道,就是单单做到这一点,就能难倒无数英雄汉!”
  “许先生不一样,许先生不是项羽,心里就不会有愧对江东父老的想法;更不是从小长在皇宫里受帝王熏陶的朱由检,一个普通老百姓又怎么可能吊死在煤山呢?”
  他蹲到了我面前,蹲下之后又觉着不太舒服,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盘着腿说道:“这才将别人眼里的劣势转化为了优势,使勐能、邦康在整个缅北脱颖而出。”
  他说我心缝里了。
  我的骄傲,并不是出身,我的骄傲,恰恰是因为自己没出身!
  “行,说的不错,给你五分钟时间,这回说说你为什么从东掸邦来邦康吧。”
  张文禾坐在我边上听到这句话之后,眉毛一挑:“许先生,您这一路颠簸,夺勐能、下勐冒、守勐冒、打邦康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哪一步单拿出来,普通人都做不到,但,纵观你在佤邦的这几年,还是不够完整。”
  “想要成就‘全左’之功,起码得拿回完整的疆土吧?”
  “您也不希望有朝一日,史书上记录您在邦康的功绩时,写上‘许锐锋自勐能使,至邦康而终’吧?”
  我立即伸出了一根食指,在张文禾面前晃悠的都出了残影,说了个:“对!”
  “半布拉!”
  “给张文禾扣下,送黑狱交大佬彭凑牌搭子,另外告诉央荣点军,咱即刻出兵,直扑孟波。”
  “对外宣称,张文禾投降佤邦了,将‘孟波’守军军备、守备图都画了出来,被我封……中军司马,随军出征。”
  张文禾脸绿了!
  眼珠子差点没瞪冒出来。
  我起身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假装才发现张文禾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你?”
  张文禾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缓解过后,终于笑出了声来:“呵呵呵呵,许先生,您这一手一定吓唬过不少人。”
  “那你就看看我到底是还不是吓唬你……”
  张文禾再次开口:“许先生,你已经不是勐能的许锐锋了,哪怕是要和东掸邦一决生死,你也会堂堂正正的赢。”
  “把我扣下,理由是什么呢?我是拿着东掸邦正式文书,以外交方式来和您进行外交交涉的,你扣下了我,以后怎么面对周遭的其他势力?”
  我耸了耸肩:“鄙人……人缘不太好,周围这一左一右的,几乎都让我得罪光了。”
  “许先生,那后世的名声呢!”
  我冲着他竖起了三根手指,然后扣回去一根。
  “你总得听听我的来意吧?”
  我又扣回去了一根,将这最后一根手指,放在了张文禾面前。
  “我们愿意用孟波、达邦以及佤邦全境的土地,换东掸邦领导人林闵贤回归,全许爷您佤邦复辟全功!”
  我挥了挥手,山坡下一队绿皮兵冲了上来,夹起了张文禾就往山下走,随即,我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你他妈忘了咱们是死敌了吧?”
  “东掸邦境内电压不稳、网络不稳,我搞的!”
  “阿德的亲爹林闵贤,我抓的!”
  “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觉着我会让你回去?”
  “你们这些读书人也太不拿流氓当流氓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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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局与势(感谢‘一个演员1984’14219的万赏!!)

  “半布拉,回去通知所有人去大会议室等着,就说我说的,咱们要召开一下紧急会议,另外,把刚才发生过的事,在会议开始之前,传达一下。”
  我再次转过身,看向了山林间的一棵棵果树,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爷,都发生这么大的事了,您不和我一起回去么?”
  我偏过头看着半布拉:“多大个事?”
  我指向远处正在盘山公路上行驶着的车辆:“我什么时候欺负一个书生还叫个大事了?”
  半布拉的眼睛突然亮了:“爷,您的那意思是……”
  我咧开嘴冲着半布拉笑了笑。
  半布拉马上举起手说道:“明白了!”
  他转身冲着远处的车辆走了过去,上了车以后,立即催促着司机说道:“快,回市政府!”
  等车辆开了出去,半布拉这才拿起电话,悠哉悠哉拨通了电话号码:“喂?哈伊卡,赶紧回来,咱爷要召开紧急会议……什么事?好事,东掸邦来人了……什么宣战,东掸邦的人来拿孟波、达邦两地换林闵贤来了。”
  “来那小子挺能说,让咱爷扔监狱里了……你怎么就知道开战呢?咱爷想吓唬吓唬他,好利益最大化,这都看不出来!”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还得通知其他人呢。”
  挂了电话,半布拉在车上翘起了二郎腿,就这么一路打着电话,一路坐在驶向邦康的车上。
  待他从山区回到邦康,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那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整个邦康市政府的高层全在这儿。
  “秘书长,到底怎么回事?”
  民生瞪着俩眼珠子,坐在人群之中和其他人一样不明所以,这才开口直接问道。
  半布拉将东掸邦是怎么递交的外交申请,怎么派人入境,他又怎么接的人,怎么亲眼看着那人被架上了前往黑狱的车,整件事情简明扼要一说,这回连安妮都笑了。
  “和许爷耍心眼,我还真没见过谁能占便宜的。”安妮笑着说道:“这回行了,张文禾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半布拉往椅子上一靠,顺着话茬说道:“好歹那也叫用两座城换一个林闵贤啊,本钱砸的足够大了,端着点也有情可原……”
  “好了,都静一静。”半布拉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许爷让大家伙开会的目的都清楚了吧?”
  “咱爷的意思,是让咱们都议一议,想想用什么办法能从东掸邦身上再挖块肉下来。”
  “反正爷的态度我已经传达完了,等会儿爷从果木种植区回来,你们要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哈伊卡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他扭身看向了所有人说道:“你们说,咱爷还想要什么呢?”
  “人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愿意用孟波、达邦及佤邦在东掸邦手里的全境土地换林闵贤,这还能挖出来什么?咱爷总不能让东掸邦再割块地给咱们吧?”
  “这要是谈崩了,不是到手的孟波和达邦都没了么?”
  正说着话,一个市政府的官员站了起来:“秘书长,我不太舒服,去个厕所……”
  半布拉就没答理他,歪着脑袋也思考了起来。
  他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东掸邦身上还有什么可以挖的呢?
  人家想把林闵贤换回去,是父慈子孝,在情在理,咱拿回孟波、达邦,也说得过去……
  ……
  黑狱,夜幕将至。
  当一台绿色皮卡经历了长途跋涉停在了矿山外,几个绿皮兵架着张文禾送到了茅草屋旁的那一刻,正握着一把稻草已经快闲出屁来的林闵贤还在编草鞋。
  可一抬头的工夫,他愣住了,还恍惚着觉得自己看错了一样,用手背蹭了蹭眼睛。
  “文禾?”
  张文禾赶紧迈步走了过来:“领导,您怎么在这儿啊!”
  “您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林闵贤已经完全忽略了张文禾对自己的关心,扔下草鞋就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张文禾低下了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将整件事由头到尾都说了出来:“领导,孟波和达邦守不住了,我就想利用这两处最后的剩余价值把您换回去……”
  “呵呵呵。”
  一旁的大佬彭突然冷笑了起来,在摇椅上摇得越发欢畅了起来。
  “你笑什么!”张文禾很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再回过头——啪!
  迎面扇过来一只大手,正抽到他面颊上,张文禾立即偏身倒地,这一巴掌给他打的,眼前都看见星星了。
  “领导,我怎么了!”
  林闵贤气的手都在抖,伸手指着张文禾说道:“腐儒!”
  他都不知道骂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两个字想了起来。
  “老子一辈子积攒的家业,全都毁在了你手里!”
  “我他妈杀了你!”
  林闵贤左右转头寻找趁手的家伙,却被张文禾的声音给喊住了:“我怎么了我!我不是为了救你,能让许锐锋抓进黑狱么!”
  “许锐锋崩了你我他妈都不解恨!”
  林闵贤指着张文禾骂道:“知道我在位的时候为什么一直不用你么?”
  “因为你眼睛里只有‘局’从没有‘势’!”
  “是,从‘局’上看,你用‘孟波’、‘达邦’两地换我回去,是在利用它们最后的剩余价值,可从‘势’上看呢?”
  “这叫东掸邦示弱!”
  林闵贤气的直跺脚:“许锐锋是什么人?”
  “是狼!”
  “是从最底层登基的狼!”
  “已经登基的王,眼睛里看的从来都不是‘局’,是‘势’!!”
  “‘局’再精妙能大得过‘势’么?”
  “要是东掸邦真有大‘势’在手的决心,会派你这么个玩意儿来用两座城池换我一个糟老头子?”
  “你这就相当于告诉他许锐锋,‘我们东掸邦已经不行了,赶紧出兵吧!’,我要猜的没错,现在许锐锋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击了……”
  躺在摇椅上的大佬彭晃悠着脚尖吐出了两个字:“达邦。”
  林闵贤此刻扭头看向了大佬彭,大佬彭连头都不抬:“许锐锋这憨儿,要一鼓作气打下达邦这个交通枢纽,将阿德,困死在孟波。”
  “他要你的家业!”
  ……
  嘎吱。
  夜幕下,我终于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当走入房间那一刻,所有人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跃跃欲试。
  而我,却让他们一下午的准备全都白准备了:“接下来,我们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半布拉,马上集合手头一切能够集合的物资,全速越境发往达邦,天亮之前,第一批物资必须马上赶到!”
  我拿手机看了一眼:“我要猜的没错,明天中午之前,达邦,就会回到我们手里,我们总不能让咱的战士,饿着肚子杀到天明吧?”
  “安妮,起草一份发言稿,通告全缅媒体,中心思想就俩字——宣战!”
  一屋子人,一个反应过来都没有,都傻呵呵的愣在了当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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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接受调剂么?(感谢‘书友’500打赏!)

  达邦口岸,驻守在此的守军一个个唉声叹气,个顶个吊儿郎当,有些,还把头上的红色贝雷帽拿了下来,在手里抛着玩。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他是东掸邦的掸族,跟着主子打进佤邦,是为了建功立业的,可现在呢?这都两年了,两年不曾回家不说,整个东掸邦都被卡在了邦康之外,不能前进分毫,哪还有心气儿啊?
  这也就算了,当兵么,攻城伐地、保家卫国,问题是,手里握着枪的军人,起码对手也得是军人吧?
  “都打起精神来!”
  “看看你们想什么样子!”
  “孟波司令部刚刚下达了最新指令,让咱们一定要守住口岸,绝对不能让任何佤族百姓过去!”
  一位长官模样的人过来看见守军的样子后,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
  听听,快听听!
  这是人话么?
  咱占了人家的地盘,还不让人家佤邦的佤族回家,这不等于拎着枪在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么,他们挑的扁担上可只有铺盖卷!
  东掸邦手下的士兵已经出现心理问题了,他们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为什么要为难老百姓。
  佤族的老百姓可不是怀揣炸弹来跟你玩命的,人家就想找条缝从口岸钻过去,去邦康讨生活、挣那一个月1500块钱的工资,你看着他们干什么?
  这不欺负人么!
  长期无法回家的军人在对家人的极度思念下,心里已经没有了泾渭分明的民族意识,在他们看来,老百姓就是民,和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缺少了一颗门牙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自己呢?年轻力壮手握钢枪,每天因为上头的命令冲着老百姓吆五喝六……
  这谁还能有精神?
  都不如让上头下个命令,和佤族那些当兵的真刀真枪干一仗……呃,他的诉求,好像让雍和宫给听见了,还问了一句:“接受调剂么?”
  嗡~
  嗡~
  一个手里正捏着贝雷帽往空中抛着玩的士兵忽然听见了很特殊的声音,这声音他形容不出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转动。
  再回头,他看见远处空中有一个黑点飞了过来。
  那是什么?
  正扭头去看的时候,只见一架四角都安装了螺旋桨的古怪飞行物由远至近出现在了面前,这东西士兵不认识,有几个好奇的还专门围了过来。
  “哎,你看那东西后背上是不是粘了一块黄黄的东西?”
  “我瞧着那东西上怎么还有物体在闪光啊,好像是铁珠……”
  这边刚聊上,哪位长官也被吸引了目光的扭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放声大喊:“快跑!!!TNT!!!”
  轰!
  嗖!嗖嗖!
  巨大的爆炸声在无人机所在位置传出后,一股气浪将周遭好奇的士兵全部掀飞,此时,一团火光才冲天而起。
  气浪冲击下,黏在炸药上的钢珠宛如子弹般毫无目的的四下激射,这让原本没有执勤、坐在树林阴凉处休息的士兵都遭了殃,有一个,直接让钢珠撞到了眼珠子上,当场迸溅一团血雾后,摔倒在地。
  爆炸声过后,无人机残片、树林里被崩碎的枝叶落下的声响还没有停止,地上焦黑的土地依然滚烫,此刻被掀出去足足两个后空翻的那位长官抬起了头。
  他满面尘土的颤抖着看向天际,用爆炸火光中被熏黑的手指颤颤微微指向了天空,张开嘴时,鲜血不断向外流淌着说道:“跑……”可惜,声音已经细弱蚊虫了。
  嗡~
  嗡~
  当这种特殊的声响再次出现在天空,那一刻所有士兵都开始明白自己要面临什么了,一个个抄起枪械瞄向了远处天际,可他们再瞄准也没有用,因为头顶已经布满了黑点,一架架无人机宛如地府的勾魂无偿一般,冲着整个口岸飞了过来。
  轰!
  轰!
  轰!
  背后背着TNT,炸药上还粘满了钢珠的无人机在落下那一秒纷纷起爆,遥控器爆装置上的红灯一闪,一团火光便会冲天而起!
  有意思的是,这四处翻涌的气浪和无人机的间距似乎配合的非常好,每一次爆炸都能达到有效杀敌的效果并将钢珠覆盖面效果最大化的同时,又不会影响到其他无人机的飞行轨道。
  这是算计好的,是专业爆破人员和无人机操作人员经过精密计算之后的结果,哪怕无人机之间会因此间距过大,让整个无人机队伍看起来没那么壮观。
  “跑!”
  爆炸声中,一个反应过来的东掸邦士兵扭头就开始往林子里钻,可无人机的速度比他快多了,顺着他的逃跑轨迹就追了上去,等飞到了对方身旁……在那个士兵和无人机对上了眼神的同一秒,亮起了红灯。
  空!
  当着他的面,炸成了一团火光。
  “快速拿下口岸!”
  装甲车的轰鸣声在山谷里传了出来,一台台装甲车此刻才由荆棘遍布的密林里冲出,装甲车后,是一队队端着枪瞄准前方的佤族士兵。
  “天黑前赶到达邦,快!”
  是央荣的声音,也只有他,能调动如此多机械化部队,将一个师悄无声息的顺着山区送到达邦脸上。
  而让央荣来的人,是我。
  我知道,眼下不是最好的开战时机,我派去石陆指的人还没回来,我从东边购买的军火还没有送到,手里除了无人机和拿煤气罐改造的炮弹外,我还得用之前使用过的旧装备……
  可那又怎么样?
  我看见了‘势’,这‘势’在我邦康不断崛起,又在东掸邦所在的孟波不断熄灭。
  这就是战机!
  我用邦康的发展动摇了东掸邦所控制地面上所有佤族的心,让他们期盼着能逃到邦康了,让他们期待着我们可以打过去,这还不够么?
  “央荣,我命令你马上收拢部队,在天黑前,务必带着一个师抵达达邦,并立即拿下达邦口岸。”
  央荣只问了一个问题:“我能动用多少资源?”
  我的回应是:“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其余的,央荣多一个字都没问,立即挂断了电话,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央荣把电话打了过来,让我亲耳听着他喊出了一具:“全军出发!”
  而我,第一次充满了豪情,冲着一群正在干农活的果农挥舞起手臂高喊:“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给一群果农都听懵了,用看精神病的目光望了我一眼后,又觉着惹不起的,撅起屁股挪向了另外一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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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抬头(感谢‘初柏’500打赏!)

  “不是说不打吗?”
  “不是说许锐锋只是吓唬吓唬张文禾吗?”
  “你们这些搞情报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孟波,司令部会议室内,一名军官激动的叫嚷着,他的手指头已经快要扎进一旁文质彬彬的男人眼睛里了。
  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一脸无奈:“怪我嘛?”
  “是我让许锐锋打过来的嘛?”
  “情报,是木棉的赵家传递过来的,赵家的情报在东南亚是最准确的,他们说了,许锐锋的头号狗腿子半布拉在会议上宣称只是吓唬吓唬张文禾,因为这小子仗着自己有点文化,去许锐锋面前耍嘴,这才让许锐锋一生气给扔进了黑狱。”
  “我当然要将情报第一时间上报给阿德,你还怪上我了?”
  啪!
  阿德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将桌面上的手机都拍蹦了起来:“行啦!”
  他怒视着所有人,沉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找到主要责任人,这一仗就不用打了?”
  “佤邦军已经拿下了达邦口岸,真要是将达邦打下来,咱们连东掸邦都回不去了。”
  会议室内的火爆气氛,被阿德彻底给压了下去,对于这些人来说,能不能守住达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回家。
  “咱们还有多少兵力?”阿德冷静了下来,压着火气问道。
  他旁边的军官回应道:“马上就能参战的,至少一个师,邦康一战,咱们并没有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阿德再问:“佤邦攻击达邦,出动了多少兵力?”
  “这……我们怎么能知道……阿德,咱们和对方交战的时间太短了,完全无法摸清对面的情况……”
  “我要能摸清对面的情况,我他妈还用问你啊!”
  阿德再也憋不住了,站起来直接骂了出去。
  “出动一个团,驰援达邦,告诉咱们的人,达邦,不容有失。”
  穿军装的男人挨完骂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等会议室内只剩下了阿德和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时,他说了一句:“打电话,我现在就要和老毛子沟通。”
  “是。”
  文质彬彬的男人掏出了手机,当将视频电话打过去的那一刻,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白人的身影。
  “三件事。”阿德一句废话都没有的说道:“第一,我要求孟波、达邦两地,24小时不间断的电力输送。”
  老毛子很郑重其事的说道:“这可是个大难题,毕竟整个佤邦的电力网络都是东方搭建的……不过,你们要是真的遭遇了困难,寻求我们的帮助,可以通过国际援助的形式……”老毛子在视频里,微微抬了抬眼皮:“一亿,美金,一个月一亿。”
  “什么!”阿德已经要掏枪了,如果这不是隔着网络的话。
  “阿德先生,如果我们面临着一场战争,又有人可以拯救我们于水火,我会觉得,定价权在对方手里。”
  阿德呼吸出的气息都是阶段性的了,那断断续续的鼻音能够证明他此时此刻的忿怒:“我给!”
  “我还要你们的卫星网络信号,确保孟波、达邦两地即便被切断了通讯信号,依然可以通过卫星电话和部队联系。”阿德自打吃了上次的败仗以后,深深记得那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痛楚。
  “一亿。”
  “你他妈不认识别的数字是吧?”
  阿德咬着牙继续说道:“我还要上次战争中,佤邦那些高科技。”
  “需要一点时间,你确定能等到我们把装备调试好以后,通过空投的方式移交给你么?当然,价格还是一亿……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们是在进行一场公平的交易,起码我们不像阿美莉卡那帮人似的,把士兵派到你们的国家,再和你谈买卖。”
  “你们可以拒绝这次交易,就像我们随时都可以拒绝和你交易一样。”
  “我给!”
  阿德迅速挂掉了电话,他越想越生气,可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唰!
  阿德冲着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伸出了食指,憋了半天才说出了那句:“从今天开始,孟波、达邦两地,哪怕是到了后半夜三点,也得开着灯,不,白天也他妈给我把全部的灯打开!”
  “老子花钱了!”
  阿德是真气坏了,可他依然没有想一想,之前与其合作的东方巨龙哪怕是表达出了让他低头的意思,也不曾这么坑他吧?
  人呐,一旦因为脾气和你闹掰了以后,那就千万不要再去解释什么了,他哪怕在外边让人坑成狗,也不会像电视里演得一样,觉着后悔,相反,还会把这一切都算在你身上,觉着这是因为你,才让他忍辱负重。
  贱!
  天色越来越暗了,文质彬彬的男人看着阿德的背影终于体会到了王位上当家做主的难,他开始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了。
  嘀。
  此刻手机上的新闻推送出现时,文质彬彬的男人只看了一眼,就举着手机冲阿德走了过去:“阿德。”
  阿德没回头:“说。”
  他望着黄昏即将离去前的最后一点光亮回应了一个字。
  “佤邦……宣战了。”
  “艹。”
  阿德骂了一句,他骂的是佤邦不宣而战搞完了偷袭,竟然又开始在媒体上冒充好人了。
  这就像是警察在抓贼的时候,掏出枪来先一枪给你撂倒,随后才想起来没有鸣枪示警,又朝着天上扣动了扳机。
  “你,要看一眼么?”
  阿德将手机拿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那条新闻被点开后,一个梳着高马尾穿着皮夹克的女人对着镜头说道:“佤邦,是一个永远呼吁和平的民族,但,我们也决不允许丢失掉哪怕一寸国土!”
  “如今孟波、达邦,还有大量佤邦土地依然被掌控在东掸邦手中,这是我们佤邦的耻辱,这是我们新政府的耻辱。”
  “我们的同胞在孟波和达邦想要回到邦康却被东掸邦军阻止在自己的土地上,这和历史中被列强占据了北境的东方巨龙有什么分别?”
  “我们的领导人说,我们没有拒绝历史的资格,但,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历史重演!”
  “我们的领导人说,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我们的领导人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什么人想要让这件事再发生,那我们佤邦就会手里的钢枪告诉他们,这件事,不止有一个结局,一旦第二个结局出现的时候,你们可未必能受得了!”
  “朝天阙!”
  这段‘宣言’并不是按照顺序说出来的,是通过混剪的模式将同一场景下的两个人,剪辑成了一虚一实,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的那个语速缓慢,说‘你们可未必能承受得了’的那个语速急促,最终‘朝天阙’这三个字作为结尾,则充满了力量感,而此时,安妮正好昂起头,就像是经历了那段历史悲怆的国人,终于在今天,也抬起了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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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战争该怎么算计(感谢‘麦兜兜的爱’打赏)

  夜幕下,一溜车灯在山谷中快速前推,不断被踩动的油门带出的机械轰鸣声中,一台台拉着各式武器的东掸邦车辆已经到了Y字型岔路口。
  如果说Y字的顶端两处分别是邦康和孟波,那么Y字的交汇点,就是达邦。
  他们是来支援的。
  “快,再快一点!”
  军官在车内不断催促着司机,这一战对于东掸邦来说,不容有失,甚至可以说孟波丢了都无所谓,但达邦绝对不能丢。
  “长官,已经很快了,这是山路,再快会翻车的……”
  “我不管!”
  这位长官还打算强制提速……
  嗵!
  山林中传来了一声异响,这声音不像是炮声,更不像是导弹,怎么听着都有点似曾相识却又无法分辨的意思。
  下一秒,空中一个通体漆黑且圆咕隆咚的物体带着尾翼兜头袭来,那一瞬间,仿佛世间都静止了。
  煤气罐?
  军官看着眼前飞驰而来的物体在车灯下现出原形时,眼瞅着这东西顺着车顶飞过后,一头扎进了山里——轰!
  丛林内,一团火焰冒起后,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随即是被崩飞的无数落石和山摇地动。
  军官反应非常迅速,听见爆炸声根本不顾自身安危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灯处冲着身后车辆喊着:“下车!隐蔽!”
  “所有人迅速下车隐蔽,咱们中埋伏了,快!”
  嗵!嗵!嗵……
  远端丛林里,很特殊的炮音再次联接成片,空气中,数不清的圆柱体宛如下雨一般飞来,当其中一个迎面撞在卡车车头,那巨大的爆炸,将这台卡车兜头掀飞,以一个后空翻的姿态砸在了身后那台卡车的车鼻子上。
  哐!
  着火的车头,将那台卡车车鼻子砸得火星直冒,这种带有车鼻子的老式解放牌卡车恐怕也只有东南亚还在使用。
  “打!”
  央荣站在山巅只喊了一个字,可就这一个字,让漫山遍野的阴暗处都冒出了枪火。
  哒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突……
  佤邦军的枪声仿佛覆盖了整座山体,将山体迎接敌军的一面变成了专属于他们的火力堡垒。
  唰、唰、唰。
  空气中全是子弹破空之声。
  嗖、嗖……
  耳朵边上已经没有其余动静了,而刚才接连不断在山体两侧落下的煤气罐炸弹已经打的这群士兵心有余悸,如今加上近乎不用瞄准的散射,导致整个山路上处处都是杀机。
  是,央荣没有按照命令直奔达邦,他多想了一个问题就改掉了已经决定好的作战计划,那便是自己若将全部兵力都调往达邦,孟波支援的援军到了他应该怎么办。
  到时候达邦和孟波的东掸邦军来个里应外合、前后夹击,佤邦军就算是士气再足,也顶不了多少时间。
  那还打达邦干什么?
  明知道得吃亏,还硬往上冲,不是虎么?
  央荣拿下了达邦口岸后,彻底不着急了,就守在孟波支援达邦的必经之路上,还派了厉歌亲帅一个团去达邦能够看见、却够不着的地方安营扎寨,他就不信阿德这条鱼不上钩。
  经历了一整个下午的精心准备,央荣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后,等来了敌军。
  东掸邦军速度非常快,一整个团的兵力都在用车辆往达邦输送,由此可见阿德心里有多急。
  央荣在林子里看着远处的车灯一点点靠近时,还在命令手下的炮兵检查这‘煤气罐’炮,使用这种炮拦截对方的原因是,不管能不能打击目标,起码不会太心疼。
  那130榴弹炮开一炮得多少钱?
  这‘煤气罐’炮,一炮800,你管他能不能打中呢?打着玩呗!
  这大晚上的,漫天的炮弹从抛射改直射,怎么还不得蒙中几个?
  结果‘煤气罐’炮真给央荣长脸,一百多门‘煤气罐’钢管炮,以一百中一的成绩,将周遭山体轰了一个乱七八糟,估计山顶滑落的碎石砸伤的东掸邦军都比被炮弹炸死的人多。
  央荣看见这样的战果,几乎放弃了对‘煤气罐’钢管炮的使用,否则能下令开枪么?
  “师长!”
  央荣手下的军官冲上了山头,快速汇报着说道:“师长,东掸邦援军前进的方向已经被完全拦截!”
  央荣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喊道:“一营,封堵退路,绝对不能让这些援军退回孟波!”
  “是!”
  对讲机里传来了一营长的应答后,央荣再次冲着对讲机说道:“布热阿,我用重机枪拦截了东掸邦的前进方向,你在山上瞅准了机会,拿40火炸掉火力点,将山路上剩余的残存力量全都压制向达邦方向!”
  “知道了。”
  这就是央荣的全部计划!
  他不光要给这批援军迎头痛击,还要堵住他们回孟波的退路和可逃窜向邦康方向的路线,如此一来,整批东掸邦援军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达邦。
  为什么要给这些人留下一线生机?
  很简单,央荣要让这群残兵败将将失败的消息带去达邦,让整个达邦的守军未战先衰!
  如果你是达邦守军,在等待东掸邦援军的时候,首先收到的是东掸邦援军被围歼的消息,你会怎么想?
  这比全歼了东掸邦军,更具有战略意义。
  所以央荣选择了围三缺一,也暗合了兵法。
  “打!”
  刚被打懵的东掸邦军一个个躲在山谷拐角处不敢动弹,一些胆大的士兵才冲上旁边的山坡,打山体另一侧翻过来的布热阿就用肩膀架着一挺M249的枪屁股扣动了扳机,那一刻,山脚下弯着腰、低着头的一名东掸邦军顿时就被子弹贯穿了身体,布热阿眼看着子弹穿透敌军身躯的时候,脑子里自动给补上了‘噗噗’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山顶被佤邦覆盖以后,布热阿将火力一亮出来,四处响起的枪声与央荣的压制力,立即形成了交叉火力,两个方向的火力压制下,即便东掸邦军还有余力抬起枪口,也实在扛不住专找持续性火力点发射的40火!
  “11点方向,炸!”
  嗖!
  一枚40火火箭弹打林子里飞了出去,火箭弹撞击在一辆卡车的车屁股上那一刻,车后隐蔽着正在还击的东掸邦军直接被炸飞了出去——嗵!
  一股火光冲天而起,火光化成的黑色烟雾,在这个注定了要用人命往里填的吞噬之夜……翻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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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佤邦的运转模式(感谢‘不油腻的胖子’2000重赏!)

  “哎,哎,儿子!”
  莱登满脸是笑的举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中的孩子,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爸,你哭什么啊,我这是被许爷送来上学的,更何况这边处处都比佤邦强,您应该替我高兴。”
  “对了爸,你知道么,我被石陆指教授看上了,说我在这上面有天赋,问我愿意不愿意按照这边的大学流程再读三年,到时候能拿一个文凭,这文凭比他们来这儿进修一年的人强得多……”
  莱登有点接受不了的问道:“还得三年啊?”
  “爸,你怎么了,这是上学,又不是让我去玩命……对了,您啊,视频的时候不用把电话举那么高,这东西不是老款手机,还得拉出根天线来找信号……”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啊,我和同学们约了去吃海底捞……”
  嘟。
  电话挂了。
  莱登看着手机说道:“哎,还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啊,孩儿啊,你是没去玩命,可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在那边安全的萧洒,你爹得给人家头拱地啊?”
  莱登拿出了手机,将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哎,我,莱登,你们在孟波怎么样啊?族人情绪还好吧?”
  身为佤族头人的莱登,太明白眼下这是什么时候了,他更明白如今在邦康闲庭信步的那位爷是个什么人!
  ……
  勐能。
  白狼已经把眼珠子瞪红了,他在忙,忙着通过司法委将可以挪用的物资全部挤出来,什么食物、弹药、消炎药、抗生素、绷带……只要能用得上的,便一车一车发往邦康,而白狼的举动,竟然是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之下,私自完成的。
  “主任。”
  白狼手下人提醒着说道:“不能再送了,现在的勐能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多余的物资,连咱们上司法委的厕所恨不得都得按格子使用卫生纸……”他的描述是有些夸张的,可这就是勐能的现状,自打邦康被拿下来以后,整个佤邦的资源便开始了向邦康倾斜,勐冒、勐能顶多是喝点汤,这时候玩命给邦康输血,他们能受得了么?
  “你懂个屁!”
  到今天还没能拿到勐能县长职位的白狼回头骂了一句说道:“你以为咱爷一天什么也不干,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算其他一切都不知道,你勐能有没有为这场战争出力他还能不知道么?”
  “看看前任司法委主任半布拉吧,他为什么能升那么快,还让咱爷走到哪带到哪,不还得是到了关键节点的时候能使上劲儿么?”
  “有时候啊,你看着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好像是一天什么都不干,还总是不声不响的,可实际上这些人眼珠子都亮着呢!”
  “什么时候该雪中送炭、什么时候该锦上添花要是都弄不明白,你还混什么官场?”
  “赶紧,让司法委的人都动起来,就算把勐能的物资仓库都翻遍了也得确保将物资送到邦康,快!”
  ……
  邦康,民族办公室。
  安妮拎着文件夹进来的时候,整个民族办公室都忙乱套了!
  哈伊卡拿着电话正在不断安排着各种事务:“喂,我是哈伊卡,你们七岭的佤族无论如何也得将那批军粮运送到达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是用人抬,天亮之前,东西也得送到!”
  “哎,我,哈伊卡。”
  “什么?”
  “运送弹药的车坏在路上?那怎么的,我现在拎着钳子给你修车去啊?想办法啊!”
  “马上联系咱们佤族的汽车修理店,让他们火速增援,不过话说在前头,弹药必须按照时间送达,你在路上浪费多少时间我不管,晚一分钟,你们小山寨的佤族所有福利全部暂停,这他妈叫贻误战机!”
  哈伊卡挂了电话才看见安妮已经站在了办公室:“呦,安妮小姐,我这儿忙乱套了,有失远迎啊。”
  安妮看着这儿乱成了一团,好奇的问了一句:“头人,关于攻打达邦的事,不都是在会议上安排好的么,你这怎么还……”
  “看不明白?”
  哈伊卡笑了:“没事,我一点点跟你解释,爷说过了,佤邦所有的事情对您安妮小姐全部公开。”
  “来,坐。”
  哈伊卡给安妮让到位置上坐好,神秘兮兮的说道:“如今咱们佤邦兵强马壮,打达邦、孟波,是八辈子都碰不上的富裕仗,看着好像大家伙都应该云淡风轻了,坐等享受战果就行了,是吧?”
  “其实不是!”
  “想要在官场上混下去,想要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看什么?得干出成绩来吧?那成绩怎么干出来?”
  “你得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忙乎起来,还得明白,怎么才能在皆大欢喜的情况下脱颖而出。”
  “咱们和东掸邦开战,其实结果已经是注定了的,咱爷一动手,跟着咱爷这群人几乎全都看明白了。咱爷是什么人,那都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时候不赶紧表现一下,还等什么呢?”
  “等打赢了这场仗,是不是得论功行赏,功从哪来?尤其是咱们坐镇邦康的这群人,怎么你也比不过上战场的‘哼哈二将’吧?那要是一读功劳簿,上面连你的名儿都没有,这佤邦有你和没你有什么区别?”
  “所以啊,咱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在一定能拿出结果的项目里伸那么一小手,等完事了,人家一念名,大家伙是不是得觉着‘哦,原来你干了这么多事呢?’,那咱爷看我得用什么眼神?”
  安妮让他给说不好意思了,都没提手里那份可签可不签的合同:“那我是不是也得……”
  “你不一样。”哈伊卡赶紧摆了摆手:“这要是放在古代啊,你几乎就等同督战监军,你背后靠着的大树是皇朝正统,我们这都属于藩镇旗下的守将,我们靠的是我们爷,这才得玩了命的表现。”
  安妮笑着问道:“你这都把实话说出来了不怕让……”她伸手往棚顶指了指。
  哈伊卡还真顺着手指头看了一眼,回应道:“那怕什么的,咱爷还希望我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呢,他能不得意愿意给佤邦出力的么?至于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利益,重要么?”
  安妮实在没办法继续打扰人家了,只能说了一句:“那行,那你先忙。”
  “走啊?没事过来聊天啊。”哈伊卡给安妮送走,立即回到办公桌后继续忙碌了起来,而安妮脑子里转动着对这些繁文缛节的排斥和对复杂人际关系的厌恶进入电梯,待电梯门再关上,她的神情变了!
  安妮似乎想明白了。
  她想明白了自邦康向下的整个运转模式!
  那位爷用最古老的权力运转模式,将整个佤邦彻底转动了起来,使这个没有信仰、没有荣誉感的地域以他为基准,将荣誉全都绑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你想出头么?
  那就得眼明耳亮,得知道什么时候使劲儿,那位爷才能看见你。
  而当你得知能让那位爷看见你就代表着权力、利益的降临时,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便会不辞辛劳的忙碌起来。
  原来……
  办公室的那位爷,将整个佤邦这种自江湖而始的靠义气推动国家机构运转的模式,已经凭借一己之力拉动到了‘封建王朝’的阶段,这才三年啊,三年,他就让这种思想在所有人心里根深蒂固了,要是再给他三年时间……
  叮。
  电梯门打开了,安妮看向了不远处的那间办公室,已经无法准确的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了。
  她在想:“那间屋子里猪仔出身的人,真有这么厉害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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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君权该怎么用(感谢‘书友’打赏)

  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没干什么,就能在单位、公司的领导眼里脱颖而出了?
  又为什么在职场、官场中,有些人好像总在悠悠逛逛瞎蹓跶,有活也不干,却突然之间成了领导眼中的红人?各种奖金、带薪培训拿到手软,明明你是干活最多那个,不光什么都捞不着,还总挨骂?
  其实这些道理都很简单,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无非就是看有人将这些话告诉你的时候,你能不能听得懂而已。
  把活干在面儿上,这句话都明白吧?
  那怎么干,叫把活干在面儿上?
  举个例子。
  著名相声社因为某些人退出闹出满城风雨时,郭老师在电视节目里将自己一众徒弟招到了电视台,做过一期节目,其中,岳姓河南人在节目里声泪俱下,将郭老师所有的心酸都说了出来,还说郭老师就是心软。
  是不是觉着这件事没什么?不就替自己师父说了两句话么,这是徒弟应该做的,这谁不会啊?
  可当时的环境,考虑了么?
  徒弟反师父,和儿子反爹是一个意思,当爹的要主动站出来说:“我对你怎么怎么好,你怎么怎么不是人。”这叫和小辈矫情,这话就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那谁说?
  打那儿开始,岳姓相声演员红遍了大江南北,在此之前,有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
  再举个例子,同样是某相声社遭到众同行围攻,一众相声演员采取了六国灭秦的模式去静坐。
  该相声社风雨飘摇之际,李姓兄弟拿着自己拆迁的三套房到了郭家,说哥俩一人留一套,把那一套卖了报答师恩。
  那时候郭老师得什么心情?
  人家拿的可是真金白银!
  ……
  这回明白什么叫把‘活’干在‘面儿上’了么?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领导过来了,你赶紧拿起扫把!
  是首先你得明白,人家需要什么。
  那么作为一个团体或者一个公司的老大,真有时间去细品你每天在公司里都出了多少力么?他品那玩意儿干嘛啊?你出力再多,到头了也就算是一个力工,谁家老板没事给力工放身边?
  就图你一身臭汗味儿啊?
  想要出头,你得急人所急,你得想人所想,你得办人所需。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得长一双好眼睛!
  半布拉长了一双好眼睛,他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是拿着前线战报来的,可简略的说了几句战报之后,话题就变了。
  “爷,前线战报到了。”
  “央荣师长一口气拿下了达邦口岸后,并没有按照之前的作战计划直达邦康,而是守在孟波的支援路线上,与从孟波支援过来的一个团援军展开了激战。”
  “央荣师长以全师精锐将这一个团的援军锁死后,逼其进入达邦地域散布不利消息,如今达邦守军估计正看着头顶的愁云惨雾叹气呢。”
  说完话,他连最重要的战报都没递给我看,再次开口说道:“爷,咱宣布将张文禾抓进黑狱只是吓唬吓唬这小子的消息时,有人在会议上当场离席了。”
  “以前呢,咱们佤邦人才匮乏,根基不稳,很多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咱们都选择了能原谅就原谅;爷您也是菩萨心肠,没有追究过……”
  “我觉着这回得追究一下了。”
  我看向了半布拉:“好么?曹操都能在战后将与袁绍私通的书信烧了,我要是这么急着处理那些人,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了?要不,等战后吧,战后再处理?”
  半布拉立即摇头说道:“战后处理,才显得咱们没有肚量。”
  “到时候整个邦康都弥漫着收复失地的喜讯,谁愿意看着大年三十的时候邻居家披麻戴孝啊?”
  “就算是您心软,饶了他们,那以后这些人咱还用么?用着不膈应么?”
  “那手底下人怎么看咱们?就剩下优柔寡断了。”
  半布拉沉声道:“爷,这件事,您不好出头,这么着,我办,我亲自办,从今天开始,凡是我佤邦官员私通东掸邦的,有一个算一个,绝不姑息,全部严惩!”
  半布拉另辟蹊径,在所有人都脑瓜子削个尖在替这场战争出力时,他来当坏人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坐在老大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恨叛徒的,他来当坏人,可以说是来的恰到好处,以前这个角色可都是愣头青一般的于老师在扮演……
  所以,有时候二级领导在关键时刻提出惩治手下诉求时,未必是真跟你有仇,很可能是他正在急一把手之所急,在想尽办法证明自己正为整个集体出力。
  那这种时候一把手会怎么办?
  “不行……”我在拒绝了半布拉之后说道:“不是事不行,是让你一个人被所有人敌视,不行。”
  “这样吧,事,你领头去办,所有查出来的人呈报上来,并写上处理意见,最后我签字,这样,能给你分担一些压力。”
  身为君主,有两种权力是绝对不能下放的,第一种是奖赏,这是赢取人心的,第二种,是惩罚,这是震慑人心的。在我看来,其实还有一种权力不能下放,那就是分担。
  “爷!”
  半布拉演的可像了,哪怕瞧明白了一切,依然表现得如同被感动了一样高呼着。
  “好啦~”我还得劝慰着说道:“对了,处理意见的时候,让新上任的肃正局局长参与进来,人嘛,总得经历点风雨。”
  此刻,我才假装不知道的问了一句:“他们几个都干嘛呢?”
  半布拉收敛了一下情绪说道:“鱼头和老烟枪,正在通过水路和山路保障咱们药品过境情况,维持邦康的正常收入;哈伊卡在保障从邦康到前线的运输,所有车辆无法通行的山路,都是佤族在帮忙。”
  “民生每天都在街道上巡街,确保战争绝不会影响到邦康的治安……”
  他将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描述了一遍后,我才突然发现,原来半布拉比我还清楚这群人的行踪,那一秒,我笑了。
  “半布拉,你这些年对我的付出,我全都看在眼里,你放心,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一定让你满意。”
  半布拉的眼睛亮了,他对‘副市长’位置的觊觎,就相当于白狼对‘勐能县长’位置的期盼。
  可我准备奖赏给半布拉的,绝不可能是副市长的位置。
  我绝不会让这么一个声望、能力、眼力都如此强大的人,出现在我的脚下,这是我亲自走过的路,我不允许有人再在这条路上冒头。
  我会找一个永远都不会威胁我的人,但却肯定能让半布拉说不出来话的人,在战争结束之后,坐在‘副市长’的位置上,比如央荣;我还会在战争结束之后,满足白狼‘勐能县长’的要求,让其他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随后,分给半布拉一间制药厂,在利益上,去不断满足他的需求。
  那一刻,他即便再想拉拢周围那群人说点什么不合适的话,就会有拿了我好处的人主动站出来反对他,认为他这叫——贪得无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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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诛心(感谢‘书友’5000厚赏!)

  “怎么还不动手!”
  布热阿穿着军装,倒扛着那挺M249冲到了达邦外的一座小山包上,还振振有词的说道:“哥在咱们发兵之前都说了,一定要在天亮时拿下达邦……”
  “你别急。”
  央荣太了解布热阿了,部队里需要动脑子的事从来不叫他,谁知道这回他竟然主动过来了,还每一句话都没说到正地方。
  “我能不急么?天马上就亮了!”
  央荣气的直翻白眼,这也就是布热阿,换二一个当场都能给崩了。
  啪!
  央荣一把揪住了布热阿的脖领子,将其拽到无人处说道:“再多说一个字,你结婚当天我派人把你抓了,扔军营了关24小时禁闭,听明白了么?”
  “呃……”
  布热阿看央荣的眼神有点抖,他们这批一起长大的孩子里就没有一个不怕央荣的,关键是央荣狠就狠在只要说得出,他就做得到……结婚当天……关24小时禁闭……布热阿闭嘴了。
  嘀、嘀、嘀!
  电脑上的通讯软件传来声响后,央荣这才松开了布热阿的脖领子,一路冲向了在山包上搭建的临时指挥部。
  他在击退了孟波的援军以后,不继续进攻达邦是有原因的,不是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而是要将敌方的士气降至最低。
  电脑屏幕上,通讯软件内发送过来的几条消息让央荣眯起了眼,那种兴奋难以言表,消息1‘卫星网络准备就绪’、消息2‘无人机调试完毕’、消息3‘随时可以起飞’。
  看到这三条消息以后,央荣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个字母:“OK!”,看向了远处的夜空。
  嗡!
  夜空中,数不清的无人机闪烁着红色的小灯飞向了达邦,当飞行至达邦城市上空时,无人机上的爪子一松,一叠一叠宣传单便散落了下去,随风飘扬。
  紧接着,一架挂着大喇叭的无人机开始在军营上空不断盘旋,气人的是,这大喇叭还在循环播放着一个声音。
  “东掸邦的兄弟们,我是佤邦军事总指挥,央荣,我以生命向你们担保,佤邦是个热爱和平的民族,我们只是想收复失地,并不想和任何人开战!”
  “你们想想,咱们为什么要动手打仗?打赢了,打下来的地盘能归我们么?可你们身后的东掸邦境内,却有上了岁数的老娘、风华正茂的媳妇、嗷嗷待哺的孩子等待着你们!”
  嘡!
  夜幕下,达邦军营里响了枪,一架低空飞行的无人机被击落后,大喇叭很快被人踹碎,但,这并不能阻止该声音的蔓延,因为与此同时肯定会有三四个挂着喇叭的无人机飞到空档处,继续循环播放着这个声音,哪怕不同频。
  “放下枪回去吧,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朝你们的背后开枪!”
  “只要你们愿意离开达邦,我们许爷说了,不光让你们离开,还会派专车把你们的阿德送回去。”
  “难不成你们一定要在战场上争个生死,斗个输赢么?”
  “假如这是你们需要的,那行,你给个数,你们要是能付出一百条人命,就请派一百个人出来,我佤邦也派一百个人迎战,可意义在哪呢?”
  “侵略者的恶名就那么好听么?”
  “只要放下武器,你们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家,继续抵抗下去,恐怕你们达邦境内的佤族,都将视你们为仇敌,到时候我们军民一心,你们可连退路都没有了!”
  三板斧!
  对,这就是咱们那场战争中,最擅长的三板斧。
  撒传单、喊话,然后……说服不了的,那就直接打服。
  央荣尽管没学过这段历史,可是在几次聊天当中听人说起了‘十面埋伏’和‘四面楚歌’,依然惊为天人一般拍案叫绝。等他慢慢接触到了那场打出了我国国威的战争,才彻底明白了古书当中那句‘两军相交,攻心为上’是什么意思。
  央荣已经从一个眼睛里只有‘战术’的将军,彻底成长为了能看见‘战略’的统帅,他,再不是将了,在一个华丽的转身后,迈步冲向了更高的位置。
  ……
  达邦。
  军区。
  达邦守将刘志华听着从孟波赶来支援的援军在半路就遭遇了伏击,被对方四五个师围在山里一通暴揍时,恨不得一脚把援军军官踹死!
  佤邦给所有军队绑一块,连警察和治安兵都算上,有没有四五个师?
  他打一次伏击就能把所有部队都派出来了?
  可眼下的问题是自己人的夸大么?不是啊,是来增援的部队已经让佤邦军给吓破胆了!
  这边还没了解完情况,无人机的声响已经从头顶传了过来,由口岸退下的士兵立即指向了空中的无人机,用自己的无知证明着整个东掸邦军的无心再战:“这就是追踪炸药,这就是佤邦军的追踪炸药,我们在口岸的时候,就被这东西追着屁股炸!”
  达邦守将已经要气疯了,再也忍不住的一脚将此人踹倒,等回过头,大喇叭已经喊开了。
  下一秒,漫天的传单撒了下来,白花花如同雪片一般的落下。
  达邦守将刘志华捡起了一张,上面用了缅、英、中三种文字书写的内容其实就一句话:“家,就在你们身后,你们身后的家人还在等着你们,何苦要把命留在佤邦!”
  可刘志华再抬起头所看见的,却是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个个都扭头看着无人机,听着无人机大喇叭里的声音默不作声。
  “你他妈闭嘴!”
  刘志华从手下人手里夺过枪,冲着空中扣动了扳机,无人机落地后他过去几脚就踹碎了大喇叭,刚要喊:“你们让这破玩意儿给吓破胆了嘛!”
  话都没喊出来,几个挂着大喇叭的无人机再次飞到了面前,随后,漫天的无人机闪烁着小红灯,像癞蛤蟆上了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一样,冲着达邦飞了过来。
  这还打个屁啊?
  现在,除非佤邦的指挥官变成傻子,让手底下人从林子里钻出来冲着达邦发起‘自杀冲锋’以外,只要他们稍微有一丁点战术部署,东掸邦军都不可能抵挡得住了。
  他们打的就不是仗,这他妈打的是人心!
  嗵!
  与此同时,一门130榴弹炮在山里打出了一颗炮弹,炮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军区前方不远处炸开,整片土地在抖动中荡起了烟尘……
  刘志华算是看明白了,这次的佤邦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之前打邦康的佤邦军是要杀人,这一回,他们要诛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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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不要开枪!(感谢‘疏狂放歌死便埋’2000打赏!)

  “东掸邦的兄弟们,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我们是来与你们解决问题的……”
  “不要开枪!”
  “不要开枪!”
  凌晨03:00,当佤邦的坦克并排出现在达邦城外那一刻,机械的轰鸣声,彻底撕碎了本该寂静的夜晚。
  坦克身后,是已经被机械维修部队修理出装甲形状的装甲车挺立着的枪口,缓速向前,而在机械化部队身后,佤邦的步兵端着枪紧紧跟随。
  “不要开枪!”
  “我们没有恶意!”
  坦克上,悬挂的大喇叭在不断播放着早就录制好的声音,达邦防御阵地内,扛着50火火箭筒的东掸邦士兵第一反应不是开火,而是回头看向了他们的指挥官。
  刘志华站在军区岗楼上看见这一幕后,扭回头冲着下面高喊道:“探照灯!”
  唰!
  高楼边角的探照灯同时亮起,可移动的光源平铺在达邦防御阵地前沿那一刻,坦克身后密密麻麻的佤邦军再也无所遁形……
  “开火!”
  “开火!”
  嘡!
  夜空之下,刘志华率先掏出手枪在岗楼上冲着下面的坦克扣动了扳机,由于距离问题,子弹越过坦克直接打在了坦克身后的装甲车上,迸溅出了一溜火花。
  嗡!
  移动中的坦克迅速调转炮口,在大喇叭一声声:“不要打!”的劝戒下,对准了岗楼一炮就轰了过去——嗵!
  坦克炮口收缩后,一枚炮弹被吞吐而出,炮弹在空中旋转着撞击在军区岗楼上的同一秒,一团火光便将岗楼上的身影掀飞了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装甲车在发现了探照灯下的战壕后,第一时间开枪,对着防御阵地展开了火力压制,剩余的几辆坦克则完全凭借观察员在车内的嘶吼,不停的调转炮口……
  “不要打!”
  轰!
  “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哒哒哒哒哒哒!
  “放下枪,你们就能转身回家!”
  突突突突!
  说的可好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央荣亲自开着坦克过来劝降了,可实际上呢?
  除了央荣手下的一整个师对达邦展开了疯狂进攻之外,达邦内部,一群穿着佤族服饰、拎着各式武器的佤族民众,也在此时参与到了战场之中。
  这就是莱登的作用,他凭借佤族头人的身份,和对达邦佤族的许诺下重金后,让这群早就对邦康生活垂涎三尺的佤族,动了杀心。
  炮火声吸引着军区守卫向屋内看去时,端着枪的小伙正全神贯注的看向了战场,下一秒胸口突然传来了刺痛——噗!
  小伙低下头才看见一截弓箭的箭尖,而自己的鲜血顺着弓箭的箭杆流淌而下,他感受到了疼痛低下头的那一秒,怎么样想不到这曾经在古代战场称王的神器,如今又出现在了现代战争之中。
  眼看着同伴倒下之后的另外一名守卫抬起头都傻了,他看见拎着柴刀的佤族,在手里一边掂着柴刀,一边猫着腰紧贴墙壁朝自己冲了过来,而那个佤族身侧,站着一个刚刚射完一支箭的弓箭手,正在对他怒视。
  有那么一刻东掸邦士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谁给了这些佤族勇气,敢用这种被时代淘汰的家伙,对军区发起攻势。
  “敌袭!”
  这名士兵刚扯着嗓子喊完这两个字,端起枪就要扫射,他都已经摆好了架势……
  噗!
  一柄柴刀打他身后横着砍进了其脖腔处,当持刀人从背后将东掸邦士兵一脚踹倒,才回头骂了一句:“谁他妈磨的刀,砍个脖子都砍不断!”
  当然,他没工夫骂第二句了,赶紧捡起了士兵身上的枪械,端着枪口冲进了军区——哒哒哒哒哒哒!
  那一秒,东掸邦士兵感受到了整个佤邦军民最有诚意的关怀,天上,是无人机挂着大喇叭在不停劝降,身前,是坦克、装甲车在大喇叭循环播放‘别开枪’的声音下,不断开火,身后,是一群疯了似的佤族,拎着弓箭、柴刀就往军区里冲。
  东掸邦的人好像直到现在才想明白,哪怕他们干掉了包家,脚下这片土地也是属于佤邦的,哪怕他们拿到了统治权,所统治的民众也叫佤族!
  也就是说,只要这群人还是佤族,那头人的话就等同于圣旨。
  不巧的是,在佤邦地面上最有权势的头人,全在佤邦新政府供职!
  这场仗打的不是武力、军备、战术,是新佤邦的经济腾飞PK上了东掸邦的思乡之情,是本土佤族对新政府的渴望PK上了东掸邦士兵接连战败的颓废,是所有佤族的复国之心PK上了东掸邦失去了‘虎贲之胆’与‘文禾之毒’后的不知所措。
  这就叫势,经济腾飞、民心所向、复国之心组成的‘大势所趋’下,全是佤邦军对功劳的渴望与悍勇。
  哐!
  坦克顺着战壕碾压过去时,坦克边缘端着机枪的机枪手对战壕里的士兵搭理都不搭理,可紧随其后的佤邦军却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一群佤邦士兵在奔跑中冲上了战壕,站在土坑之上端着枪口向战壕中疯狂扫射。
  他们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因为这不是在杀人,这是在收!复!失!地!!
  “杀!”
  佤邦军刚冲进达邦,立即有佤族推开了窗户,指着十字路口说道:“我刚才看见有人朝西边跑了,你们快追!”
  嗡~
  一辆坦克带着士兵奔着西边冲了过去,连头都不带回的!
  “别往前!对面楼上有埋伏!”
  一台装甲车才深入城镇,就有人趴在自家房屋后面开始冲着装甲车喊话,给正瞄准驾驶员的东掸邦狙、、击、、手肠子差点没气翻翻了,便遭遇了装甲车机枪的火力压制。
  哒哒哒哒哒哒!
  你以为,你作为佤族给佤邦军通风报信以后,他们就能在战场上有怜悯之心了?
  不可能!
  装甲车根本不管那栋楼里还有没有其他佤族,率先开火,直接锁定对方后,在枪口的抖动之下,子弹彻底覆盖了整栋楼。
  随后,一名跟随装甲车前进的士兵,扛着40火站了出来,对准了对面的窗口,一枚火箭弹就轰了过去——空!
  这才是战争,战争中的士兵在稍微犹豫一下就要去做生死抉择的时候,绝不会有人脑海中冒出牺牲自己的念头,也不会有人为屈死在战场上的百姓负责。
  因为……
  他们没有信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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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选择(感谢‘丑的很胖子’1500打赏!)

  天亮了,我在黑暗中,看见了远方的一缕微光在肉眼可见的最低处缓缓升起。
  我看见那道光将整个天空烧红,随后,撕裂黑暗一般,驱赶着所有阴影。
  那时,最先出现在我办公室的,是半布拉。
  “爷,邦康市政府够资格参加市政会议的人一共二十一人,其中有四人无法说明昨天开会后,电话通讯记录里一通或者多通电话的事由与通讯人身份,经审讯,这些人交待,他们分别在与果敢、缅政府、东掸邦与南掸邦通话,最贵的一条消息,卖出了整整15万美子。”
  “我们的处理意见是……”
  我没让半布拉说完,站在落地窗前,回应了两个字:“崩了。”
  “是。”
  下一秒,进入房间的哈伊卡:“许爷!”
  “送往前线的军粮一秒不差准时运达,弹药提前三十五分钟运达,运输途中一辆车翻进了山崖,车辆损毁,驾驶员当场死亡,其余,无损耗。”
  我依然没有回头:“死亡的驾驶员,按照烈士的标准,由你领头、市政府出面,大操大办。另外,给烈士的亲属安排工作,其子女教育、父母疾病、全管,中午十二点前,发放抚恤金,烈士骨灰,葬进广场内正在建造的‘丰碑’。”
  “其余参与运输者,按照公里数奖赏,具体金额你和半布拉商定。”
  “是。”
  噔噔噔……
  这边正说着话,门外走廊里的脚步声响起,门外那人都没等靠近便已经高喊出了:“许爷,战报!”四个字。
  此刻,我还是没回过头来,任凭门外火急火燎的工作人员将办公室房门撞开,他刚张嘴:“许爷,前线战报。”
  “别说话!”
  我转过了头,看着来人满脸喜色,阻止了他,随后,继续看向了窗外,我在等,等的不是他。
  嘀、嘀、嘀。
  约二十分钟后,办公桌桌面上的手机终于传来了电话铃声,当我回身去拿起手机,并在手机上看见了‘央荣’的名字,这才在接通电话后,按下了免提:“说。”
  “哥,达邦拿下了。”
  这一秒,我瞬间抬起了头,指着前来报信的工作人员发出了一声嘶吼:“赏!”
  那个到现在还没看明白事的工作人员终于露出了满脸笑容,他大半夜冲上来就是为了听这个字。
  “从达邦口岸到达邦县城,我们一共打了三仗,共损失二百六十一人,攻击达邦县城的时候,几乎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抵抗,东掸邦军被一击即溃。”
  “如今,我们已经收回了原佤邦境内除孟波之外的所有失地,布热阿正带着人去边境线布防,随时防备东掸邦为了救主而自发组织的反扑。”
  我握紧了拳头说道:“干得好!”
  “央荣啊,这回你算是给你哥,立下了江山鼎定之功。”
  但央荣好像想听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劝道:“哥,我决定让奔袭了一夜的部队暂时在达邦休整,您觉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了。
  现在的我,就像是亲率八十万大军围困江东的曹操!
  眼下孟波被我彻底围成了孤岛,只要东掸邦打不进来,阿德这个君主就会和手下人割裂成两股势力,哪怕皇权再稳固,朝廷里也难免出现投降派。
  投降派会找到各种义正言辞的理由引经据典,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投降派不用死。
  而阿德一旦抽出腰间配剑砍向桌角,主战的心思势必会让君臣之间出现裂缝,那,才是家贼主动来勾引外鬼的最佳时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现有条件下,我绝不可能放过阿德!
  “我怎么配合你?”
  央荣就说了俩字:“疲军!”
  他是让我将所有部队都摆到孟波城外,一天按照三顿饭那么演习,还得时不时抽冷子往城里打过去一两颗炮弹;
  他是让我天天用无人机往城内撒传单,每天半夜三点半吹冲锋号,动不动就开出坦克在孟波城外晃悠一圈,吓也先吓他们半死;
  央荣打算让这群人在我们主力部队休整完毕之前,没有一分钟的喘息时间,让阿德整天看着手底下人的愁眉苦脸。
  现在已经打的不是仗了,打的是心态。
  “什么时候发起总攻?”当我提出这个问题,央荣沉默了一下。
  随即说道:“哥,那得看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他不等我问,将话题延续了下去:“如果你想拿下东掸邦全境,我的建议是,在边境不设防且层层设伏,短期内不动阿德,就让他们相互联系,逼东掸邦不断派人进佤邦营救。”
  “我们借此机会,将新招的士兵按批次轮换来边境线上打伏击,如此一来既可以提升战力、又能在信心上将整个东掸邦打垮。”
  “紧接着,在东掸邦已经组织不起什么太有效的战力之后,内部必定会陷入混乱,政权也一定会在承受巨大压力之下,让所有人开始质疑王命。那时候,我们拿下孟波,干掉阿德,就能一瞬间让整个东掸邦四分五裂,令他们裂土。”
  “剩下的招降、安抚之类的事,我不懂,可要是哪还打算守着东掸邦这面旗,我倒是可以过去将其推倒,届时,东掸邦唾手可得。”
  “只不过……拿下了东掸邦,两个民族之间的待遇问题该如何处理,哥,你得提前准备好,否则,跨民族的统治,会让你在选择一视同仁时,得罪佤族,又会让你在偏向佤族时,让东掸邦觉着自己是亡国奴,这种费脑子的事,不太好办。”
  半布拉、哈伊卡站在房间内同时呆住了,他们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在的这个阵营里,迅速成长的人不止是眼前这位爷,就连平时没怎么见着面的佤邦军神,也在悄无声息的成长。
  “哥?哥?”
  “接下来怎么办,想好了吗?”
  我听见了央荣的呼唤之后说道:“你先让部队休息,我们这边有了决定以后,马上通知你,在没有得到通知前,先按照你刚才说的在边境线上设伏。”
  “好。”
  电话挂了。
  那一秒,半布拉看着陷入了沉思的我,说了一句:“爷,我这就通过媒体向全缅宣布佤邦复辟的喜讯。”说着话,他退了出去。
  哈伊卡则什么都没说,紧紧跟随着半布拉的身影。
  我,则站在了‘民族’两个字面前,看着一边的佤字、一边的掸字,愣了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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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大D!(感谢‘紫鸿尊’1500打赏!)

  “许爷!”
  邦康办公室。
  安妮拎着文件出现在电梯门口时,我刚好打办公室里推门出来。
  那一秒,安妮凑了上来:“许爷,这儿有份文件,得让您签字……”
  我顺手接过了文件,往白秘书桌面上一放,安妮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我面带微笑的问道。
  安妮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半布拉秘书长和哈伊卡主任和我一趟电梯,我瞧着他们俩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点了点头。
  安妮继续说道:“自从于老师走了以后,副市长的位置始终空缺,能不能是因为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安妮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想起了当年在村寨里碰见老乔的时候。
  “教你一招啊?”
  安妮瞪大了眼睛,在等我的下文,我却一挥手说道:“走。”
  我们俩迈步进入了电梯。
  当我按下了半布拉所在的楼层,只有我们俩人的电梯里,安妮始终在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的是:“就这么直不楞登的过去,好么?”
  我还知道,这个女人尽管有着很多处理事务的奇思妙想,可是在处理一个庞大组织内的人际关系上,还有所欠缺。
  我没说话,等到电梯门打开,进入了市政府公共办公区的楼层,奔着半布拉的‘秘书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爷!”
  “许爷!”
  一路上,各种打招呼的声音接连不断,我则微笑示意,当走到半布拉办公室门口时,伸手就推开了房门,根本不管屋里人在干什么,很熟络的说道:“半布拉,我这儿有点事,你得给我参谋参谋……”好像他永远都是我会第一个想起的心腹。
  那一秒,房间内的哈伊卡,半布拉,正一人一根烟的看向了我。
  “呦,头人在呢?”
  哈伊卡立即起身说道:“爷,那你们聊……”
  我连忙给他摁坐下:“哪去?今儿你不在这儿,我也得让人把你找来,这是咱们自己家的事。”
  半布拉连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说道:“爷,您坐这儿。”
  我毫不客气的走到了办公桌后面,看着半布拉、哈伊卡、安妮三个人在我面前,缓缓皱紧了眉头。
  “达邦打下来了以后,有件事一直藏在我心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好,你们给我出出主意。”
  “佤邦复辟,在坐的各位都立了大功,其实你们都还好办,就说哈伊卡,我打算将民族办公室的职权扩充一下,不仅仅是让他管理邦康民族关系,还打算让他统领佤邦境内所有佤族;”
  “莱登这个勐冒县长的身份也该落实了,白狼看着勐能县长的位置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该说的人我都说到了,唯独轮到半布拉这儿,我给绕了过去说道:“央荣,可怎么办?”
  这句话被我说出口,连半布拉都愣住了。
  央荣啊,那可是央荣啊!
  统辖佤邦境内全军,敢舍弃了自己一身名声炸了勐冒给佤邦迎来喘息机会的央荣,他,已经封无可封了!
  说句不好听的,眼下哪怕你就算把达邦和孟波都给人家,让他裂土封王,人家都未必看得上。
  “这话,我也就能和你们几个人说,其中的敏感程度,你们都明白吧?”
  半布拉想了半天说道:“掌军之将统兵在外又立新功,还调不回来,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刚刚拿在手里的佤邦可就又四分五裂了。”
  “爷,您怎么打算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有打算能来找你么?”
  “整个市政府谁不知道你是我的智囊?”
  “我告诉你,这件事处理好了,咱佤邦军威更盛,处理不好……”我没往下说,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
  哈伊卡想了半天:“爷,央荣是真没什么缺的了,钱,人家捏着佤邦全年的军费,说权力,他一句话说出去,佤邦军就没人敢反对……”哈伊卡还看了我一眼,给我气的:“要不我退位啊?”
  哈伊卡连忙摆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事不好办。”
  “闭嘴吧你。”半布拉骂了哈伊卡一句,极不愿意的将双手垂于腹前,低着头向我说道:“爷,副市长的位置不还空着呢么……”
  “那不行。”我当场拒绝,随后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半布拉面前:“那是我专门给你留的位置。”
  我面向哈伊卡,手指却指着半布拉道:“你们的秘书长在我为难之际,主动请缨,要肃清咱们市政府内的奸细,还生怕我粘上不好的名声,打算一个人挑头干这件事……”
  “他对我的忠诚,对佤邦的忠诚,我始终看在眼里!”
  “要不然关于央荣这么敏感的事,我能第一个跑他办公室来?”
  我转过身,将双手搭在了半布拉肩膀上:“半布拉,你得明白我的心思,我离不开你。”
  半布拉沉吟着说道:“那央荣怎么办?”
  我收回了手,揉搓着下巴说道:“是啊,我也愁啊。”
  “爷,当年常遇春在封无可封之时,不也被封了个中书省右丞相统领百官么?”
  “再说,央荣手里掌控着军队,他哪有时间回邦康来统领百官?副市长,这不就是个殊荣么……”
  半布拉说到这儿突然愣了一下,他在这一秒好像全反应过来了,这句话要是说出了口,自己这辈子就算是与副市长的位置无缘了!
  我眼睁睁看着半布拉反应过来以后,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着我,那表情,精彩至极!
  “这件事,半布拉,你就不用再提了,眼下手心手背都是肉,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至于什么右丞相的殊荣……半布拉啊,我就不信你对副市长的官位就一点不惦记,今天咱俩谁也别装假,我现在就让你当这个副市长,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
  半布拉嘴唇颤抖了好几次,最终才说道:“我愿意。”
  “还是的……”我刚接话,就被半布拉打断了:“可我不能干。”他怎么可能干?他也害怕这出点什么事整个佤邦就没了,那时候,还要个副市长有屁用!
  “央荣拿不到这个位置,就会军心不稳,军心不稳,整个佤邦就会出现危机,许爷,我还能等。”
  我看着半布拉,许久没动,老半天过去以后,我这才重重一拳砸在了半布拉的肩膀上说道:“我答应你,绝对不用亏待你,再说了,谁说的一个市只能有一个副市长?”
  “下次,半布拉,下一次我向你保证,只有你一个人的名额,绝不会再出现任何备选!”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看着大D说出的那句:“两年之后,我一定全力支持你!”(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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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赢得尊重,得靠自己(感谢‘希絲特辣’2000重赏)

  “据知情人爆料,佤邦再度向东掸邦宣战之后,势如破竹,一夜之间攻下达邦口岸、达邦县城,次日上午将佤邦边境线恢复至原东掸邦交界处,至此,除孟波外,佤邦全境恢复。”
  “从目前态势上来看,佤邦在这场长达两年的战争中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目前东掸邦前领导人被捕、大将曲虎被杀、智囊张文禾被捕、现领导人阿德被围困孟波,若是佤邦继续南下,恐怕东掸邦根本无法抵挡。”
  “如今,佤邦已经成为众邦之中实力最强的所在,奇怪的是,包家在佤邦的统治被瓦解以后,佤邦的实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在持续的提升。”
  “据悉,自打东方的进出口口岸在邦康落地、佤邦领导人与东方签约后,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东方民众入境,其中,建筑公司、银行、保险公司、科技公司遍地开花,他们为佤邦建设出力,为佤邦人民提供工作岗位,还在大形势混乱的缅北佤族提供了高薪……”
  邦康,一家家电销售店铺的橱窗内,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缅甸早间新闻》,新闻里,主持人对缅北局势的逆转很是诧异,他想不明白以前穷困潦倒之地,怎么就一瞬间腾飞了起来。
  但,邦康的民众却没人关注这台电视,而是聚集在了街头巷尾,很有秩序的站于街道两旁。
  街道中央,来来往往的车辆全部被拦停在了主街道旁边的辅路上,而主街道道路旁铺满了鞭炮、烟花,很多过来买药的华人看见这一幕都主动过去凑热闹的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每听到这样的询问,准有一个佤族回头说道:“今天是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是你们佤族的节日啊?”
  “布热阿结婚!”
  结婚?
  这要是在国内,谁结婚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封路?
  可在佤邦就有人敢,还干得明目张胆!
  “快看,婚车来了!”
  嘀!
  远处,公路上烟尘滚滚,一台猛士为首的婚车缓缓开来。
  这台车很霸气的被司机按住了喇叭不松手,在街道上鸣笛而过,车后,是一溜黑色奔驰,众多奔驰车中一台劳斯莱斯作为婚车,挂着满身彩花缓缓行进。
  “快,放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佤族点燃了街道两旁的鞭炮,鞭炮一响,正在行驶当中的猛士落下了车窗,车窗内,鱼头、老烟枪、面瘫三人钻了出来,一人手里捏着一把红包见人就撒!
  “今天许爷的弟弟‘布热阿’结婚,东主有赏,见者有份啊!”
  唰。
  漫天红包被抛洒了出去,等在道路两旁的佤族纷纷低头,这回过来买药的华人才明白他们在等什么,赶紧也弯下了腰。
  那场面,就像是皇帝出宫时,銮驾经过,百姓在街道两边叩首似的,要多排场有多排场。
  奔驰车内,迎亲归来的哈伊卡冲着身旁的半布拉说道:“秘书长,这场面过了吧?照这么弄下去,咱爷还不得猜忌啊?”
  半布拉笑道:“这场面,咱佤邦谁弄谁死,惟独布热阿除外。”
  哈伊卡愣一下,反问:“为啥?”
  “为啥?他就没长造反的脑子!”半布拉有点羡慕的看向窗外说道:“你就算给咱爷的龙椅送到布热阿家里,他都得嫌不好坐,把椅子扔进仓房里吃灰。”
  “整个佤邦,你说谁想造反咱爷都有可能信,唯独布热阿,你连诬陷他都找不到由头。”
  嘀!
  婚车之后,是一台小巴拉着女方家的三亲六故,最后一台黑色猛禽收尾,下一秒,人群中一个捡起红包的老汉看见那台猛禽后,站在街头流出了激动的泪水。那台车他认识,那曾经是大包总的座驾……
  鞭炮顺着车辆向前的轨迹一路崩到了酒店,我看着车辆远远开回来,站在酒店门口和筱筱以老公公和老婆婆的心态面露笑容的等待着。
  愣是等一溜婚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那台劳斯莱斯的车门被打开,周遭才有几个市政府职能部门的小孩拎着彩带走了过去,等新郎新娘下车后用尽全力的往他们身上喷洒。
  央荣一下就瞪起了眼睛,过去就要拦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大喜的日子,弄他妈一身这玩意儿,能好看么?”
  我一把就给央荣拽到了身边,说道:“正因为是大喜的日子,你就让他们这帮小孩闹去吧,结个婚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
  众人下车,起着哄往酒店内簇拥着新郎新娘,布热阿脑袋上彩带挂得和让蜘蛛精抓走的唐僧一样,鱼头正在一旁放肆的欢笑。
  酒店内,张灯结彩,服务员今天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我们这群人一进来,将布热阿的婚礼全当成了他们自家的,一个个帮着忙前忙后。
  这时候勐能的白狼凑了过来,张嘴说道:“爷,您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
  我指着满屋子宾朋刚要说话,白狼已经推着我的手臂往酒店宴会厅里送:“爷,今天您就在主桌坐着就行,用不上您,这么多人呢,还用您在这儿忙乎么?”
  “面瘫,赶紧,给许爷送宴会厅里去。”
  我这边被人往宴会厅里送,余光中,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到了记账人面前呈上了礼品盒,唱账人拎着话筒高喊:“克钦邦,祝佤邦布热阿将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送,精雕紫檀送子观音一尊!”
  “南掸邦,祝佤邦布热阿将军喜结连理,送,奔驰G63一台!”
  “北掸邦……送,珍珠项链一条……”
  “果敢四大家族……送,LV限量女士手包各色系全套一款……”
  果敢?
  四大家族?
  听到这儿,我迈步走进了宴会厅。
  我以为,布热阿结婚了不起是我们自己的事,大家伙送点礼、凑点分子也就到头了,谁知道快成国际新闻了。
  克钦邦、南北掸邦送礼,就不说什么了,本来也没仇,他们看见佤邦经济腾飞来结交结交,处好了关系没准还能搭个便车,你果敢凑什么热闹?
  咱可是有血仇啊……
  林闵贤那姑娘,现在还跟老街挑拨离间呢……
  我进入了宴会厅,坐在主位上谁也没搭理,主桌一席,除了我、筱筱、亲家公、鱼头、老烟枪、白狼、面瘫、半布拉等佤邦一众高层外,一个外人都没有,我也就无所顾忌的陷入了沉思。
  看起来,达邦这一仗,算是将我彻底抬到了曾经大包总的位置上了,要是没有这一仗,克钦邦、南北掸邦这些势力什么时候搭理过我?
  我在勐能称王称霸的时候,在人家眼里没准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尊重?
  在你没亮出真正能碾压众人的实力之前,谁尊重你?凭什么尊重你?
  可你凭借靠山让经济腾飞到周遭所有人都流口水之后,再凭借实力将不服的全部打服,你再看看,你看看谁还不尊重你,谁还不拿你当回事!
  “爷,您得出去迎接一下了。”
  民生从外边走进来的那一刻,趴在我耳朵旁边说了这么一句。
  我抬头看去时,民生压低了声音说道:“缅政府昂山素季的人,派人送了贺礼。”
  我笑了,特别开心的笑了。
  扶着桌面起身那一刻,整个主桌上的所有人都跟随着我离开了席位,当宴会厅的门再次被打开,我看见了酒店人潮之中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哈哈哈哈,许先生,我代表缅政府为布热阿将军献上贺礼,布热阿将军在邦康一战,力斩曲虎可是让我们所有人瞠目结舌啊,许先生手下能有如此虎将,我们真替许先生高兴。”
  他主动伸出了手,当我也伸出手,与其握手那一刻,他故意上前一步,拉近身位说道:“许爷,咱们之间以前有点误会,能不能在典礼之后,聊聊?”
  误会,是真的。
  缅政府与缅军从来都是两个组织,双方意见不统一也属于正常。
  我故意不给他脸的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缅新闻台血淋淋的‘宣战’俩字,是误会;还是红十字会向联合国提交抗议,是误会?”
  我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说上句儿的时候了!
  对方刚要开口,唱账人在远处再次张开了嘴:“缅军方闵雷昂将军,祝佤邦布热阿将军‘新婚快乐’!”
  唰。
  整个宴会厅门外都安静了,众所周知,佤邦和闵雷昂,那可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如果说我和缅政府的关系,是在大喜的日子里还能夹枪带棒的说几句话,给足面子的出来迎接一下,那这个闵雷昂,则是连踏进这间屋子的资格都没有。
  央荣瞪着眼睛冲唱账人走了过去,他受了多大委屈,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当初,要不是缅军打到了勐冒,央荣能豁出去整整二十万百姓么?
  可理由呢?
  我们佤邦是冲着缅政府掌控的区域攻城拔寨了,还是朝你们开过哪怕一枪啊?
  “央荣!”
  我一嗓子喊住了浑身火气的央荣,他则又向前走了两步以后,宛如一根扎进地里的钢筋一般钉在了原地,但身体,还在摇晃。
  这一秒,整个佤邦也都看出来了,佤邦的军神央荣,似乎只听我的……
  “今天是布热阿结婚。”
  我扔下了昂山素季的使者,走到央荣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随即朝着唱账人说道:“来,今天来人无论是谁,都是宾朋,我佤邦好烟、好酒、好招待。”
  喊完这一句,我在央荣耳朵边说道:“人都到了邦康了,你急什么?今天,只要他们舍得死,咱就舍得埋,但,前提是得让布热阿先把婚结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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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这是婚礼!(感谢‘山月与故人’1000打赏!)

  大喜的日子,氛围一下尴尬了。
  闵雷昂的人在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佤族迎宾引领下进入宴会厅后,刚随便找了个只有三两个人的席面坐下……
  呼啦!
  整张席面上的人全起身离开了。
  那能不走么?
  你要是稳稳当当在这张席面上坐下去,以后还打算不打算在佤邦混了?
  我则转回了身,亲自接待着另外一名官员走入宴会厅,将这两个人安排在一张桌子上以后,转身就走。
  可我还没等走出去多远,就听见身后俩人不服不忿的聊了起来。
  “塔糯师长,16年,领导刚刚接任了外交部、教育部、总统府部、电力能源部四个部门的部长的职位,按理说外交应该是我们政府的事情,你们军方参与什么?还是说,你们觉着,凭借军方的实力,来了就会受到友善接待啊?哈哈哈哈……”他笑了。
  那位师长并没有与其吵闹,而是很稳妥的回应了一句:“是人,就得分好赖,与军方交好,所能获得的利益是你们给不了的,更何况,自从上次交战之后,我军一直在勐冒之外,许先生哪怕现在想不明白,等婚宴结束之后也自然会想明白,而你们,又能给他什么呢?现在他可不是到处呼吁和平的勐能县长了……”
  “你!”外交部的人瞪着眼睛说出了这个字,很明显,在言语交锋上,他略逊一筹。
  那位师长故意伸出了手在往下压事一般说道:“行了,大喜的日子,你还真能和我吵起来么?”
  这两位的出现,让整个婚宴现场都陷入了尴尬,他们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红事非请不去,白事不请自来’的道理。
  半布拉见满屋子人都将视线落在了这俩人身上,眼珠一转,奔着婚礼主持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到了主持人近前说道:“流程从简,新娘抛花、小游戏之类的环节全部取销,你马上上台进行仪式主题……”
  他才是真正的在压事!
  半布拉已经看见央荣要把眼珠子瞪红了,再不赶紧进行仪式,央荣只要一张嘴,整个婚礼就得血溅当场。
  “各位!”
  “各位,静一静……”
  主持人登台了,拎着话筒面带微笑向所有人说道:“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
  那专属于喜庆日子的小词儿被他一套一套的往出甩,直到将所有词儿都甩完,才算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那一刻:“下面,请视频剪辑师播放两位新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幸福时刻……”
  这是婚礼程序里的一环,一般是通过俩人的聊天记录、游玩照片来体现幸福时刻,其实这一刻除了新人之外,别人几乎没什么感触,不过连整个婚礼都是给这俩人举办的,人家小两口有感触就行了呗。
  大屏幕被点亮了,象征着喜庆的祈求、象征着纯洁的白鸽在视频里作为片头播放了出来……
  画面一转,大屏幕暗淡下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觉着,我们即将看到让人面红耳赤的聊天记录,或者满屏幕的‘我爱你’时……
  一个刀条脸儿老头出现在了大屏幕上,那一秒,我‘噌’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立即瞪大了双眼,因为我看见了赵炜!
  “来人!”
  央荣再也忍不住,张嘴喊完这一嗓子,门外早就准备好、用来防备出现意外的绿皮兵端着枪就冲了进来,将现场所有人都围在了会场。
  央荣指着用电脑播放视频的人说道:“拿下!”
  绿皮兵刚要往上冲,就被我阻止了:“等等!”
  我将手伸向了背后,摸空以后才发现自己没带枪,布热阿结婚我带什么枪?
  央荣抬手将配枪掏了出来,捏着枪口,把枪把递给了我。
  我接过枪,走向了电脑前,看着那个坐在板凳上直哆嗦的家伙……
  噗嗵!
  那小子顺着椅子就滑了下去,跪在原地,话都已经说不利索:“许爷,真不是我……这视频是……”
  “闭嘴。”我呵斥了一声,一个人站在大屏幕前,用枪冲他比划了一下说道:“继续放。”
  随后,我转过身面向所有人说道:“今天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能他妈击倒我!”
  咔嚓!
  我这句话说完,满屋子的绿皮兵都扣开了保险,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视频再次播放了出来,大屏幕上的刀条脸老头,神经性的眨着一只眼冲着镜头说道:“许啊,听说布热阿那小子要结婚啦?”
  “哈哈哈,我这也没什么礼物好送你的,这么着,送你一份念想,让你睹物思人。”
  他坐在豪华别墅里,端着茶壶给自己斟茶,紧接着,屏幕上的镜头变了,变成了挂在棚顶墙角的视角,画面中,一个男人扛着60火,一炮就轰了出去。
  嗵!
  爆炸声引起的烟尘很快覆盖了整个面前,镜头再度清晰起来的时候,好像被蒙上一层土。
  镜头里,一个男人摇摇晃晃走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再度扛起了60火,又一炮轰了出去,等他再想去如同病态一般的轰炸,一把让之前的男人给拽住了。
  那一刻,镜头中的他扭过了脸,这张脸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惊讶之中,他们都认识这个人,因为这是距离我最近的……老鹞鹰。
  鱼头在座位上冲着大屏幕伸出了手指了过去;老烟枪双手摁着桌子站了起来;面瘫更是嘴唇都在颤抖!
  我站在原地看着,一张脸好似火在烧,盯着大屏幕一动不动。
  呲!
  无声的监控里,有人扔进了一颗烟雾弹,但,我们所有人的脑海中都给配上了音。
  紧接着,穿木棉军装的人出现了,他们在烟雾中带着防毒面具往屋里冲,其中还有人向走廊里扔去了震爆弹。
  一颗、两颗……
  在镜头下两次白光闪耀后,这种人压低了身体在能见度为0的情况下直接开火。
  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烟雾中有枪口的火光在闪。
  随后,枪口的火光在接连交替中,彻底压制住了走廊里的反击,等烟雾散去,我亲眼瞧着刚才还拎着60火的老鹞鹰和所有人一样,都倒在了烟尘之中。
  我没看见老鹞鹰是怎么中枪的、有没有中枪,可我看见了木棉的士兵冲了进去,穿着军靴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最后,我在镜头里看见了那个刀条脸儿的老头穿着衬衫、背着手,神情轻松的走了过去,他站在倒地的老鹞鹰面前,眼睁睁瞧着老鹞鹰在颤抖中痉挛,随即慢慢抬起了头,在一只眼不断神经性眨动之下,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看向了监控。
  冲着镜头,笑着骂了一句:“我X你妈!”
  “爷!!!”
  面瘫第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冲了过来,站在我面前大喊着:“开战吧!”
  “爷,您一句话,我第一个冲上去剁了这个老王八!”
  鱼头、老烟枪,一个个也都站了出来:“爷,只要您打木棉,我愿意倾其所有!!!”
  而我,奋力转过了身,怒吼的过程中已经看见了从嘴里飞出去唾沫:“这他妈是婚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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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光的两面性(感谢‘杀人然后灭口’1500打赏)

  婚礼前两天。
  “挂高点,挂高点,许爷说了,布热阿的婚礼一定要盛大,一定要花团锦簇,给顶棚转圈都挂满彩色的花团……”
  “对,把气球吹完了散落在地脚线附近……”
  酒店宴会厅,穿着绿色军装的绿皮兵正在忙碌着,厉歌从前线回来到现场操持,全佤邦几乎都在期待着这场喜宴。
  佤邦,太需要一场盛大的喜宴了。
  此刻,我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穿着西装走了进去。
  “爷。”
  “许爷!”
  绿皮兵看见我以后,十分亲切,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佤邦的救世主,是亲手撕开了黑暗、为佤邦迎接阳光的人。
  “辛苦,辛苦啦。”
  我从绿皮兵身边面带笑容的走过,偶尔还会阅兵一般拍拍他们的肩膀,甚至还能在我与对方进行肢体接触后,看见从他们的眼眸中闪过的一丝亮光。
  这时,厉歌发现了我:“爷,这么点事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他笑嘻嘻的跑了过来,很显然,这是战场上轻松战争东掸邦之后,遗留下来的喜悦被顺延到了婚礼前夕。
  “你小子。”
  我指着他说道:“一看就是打东掸邦的时候没怎么费劲,咱们打邦康那工夫,你们这伙人可没有这种笑脸。”
  我是来检查会场的,布热阿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上心?
  只是,这帮绿皮兵一看我来了,将我围在了中间,叽叽喳喳汇报起了战场的情况,其中,厉歌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许爷,那不一样。”厉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打邦康的时候,咱们是以弱战强,那……生死未卜啊。”
  “打达邦,央荣师长三板斧下去,东掸邦兵基本上都不想打了,让我们追的抱头鼠窜!”
  哈哈哈哈哈!
  周遭绿皮兵不停欢笑着。
  “爷,就连心气儿都不一样。”
  我纳闷的问:“怎么不一样?”我记着,打邦康的时候我许诺了重金奖赏,可打达邦,却没有提前许诺,而是临时起意。
  “爷,咱佤邦军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打完这一仗,咱们就能安享太平,回家安心享受您给所有人创造的大好局面。”
  “谁不想老婆孩子啊?谁不想陪伴父母啊?”
  “可我们穿着军装呢,许爷您指到哪我们就得打到哪,这是咱们佤邦的荣耀!”
  他们不想打了!
  这不是打不打东掸邦又或者打不打金山角的问题,这是连年的征战让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是诸葛武侯在天府之国最担心的……军无斗志!
  诸葛亮为什么非要出祁山?
  什么理想?什么一统天下,在这些高尚的问题之前,他最害怕的,是极具限制性的‘惰性’。
  如果蜀汉没有刘备这个所谓的‘大汉正统’作为信仰,你看他们入蜀几年之后能带出来多少人!
  士兵就会问你:“已经够吃够喝了,为什么还要打仗?”
  这个问题,不正是眼下佤邦所面临的么?
  以前的佤邦,被黑暗覆盖,军阀之间相互征战、抢地盘是人性,如今你都把这黑暗撕碎了,还引入了进出口口岸,从东边来的商人给出高薪招聘佤族,改善了生活后,谁不想每到黄昏月下烫壶酒,谁还愿意夜黑风高拎着枪?
  我看向了最底层的普通士兵,问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么?”
  没心眼的大头兵当即点头:“都是这么想的!许爷,我们向您保证,要夺回佤邦所有失去的土地,立下不世功勋,把您永远扛在至高的王位上,守护着您的荣耀!”
  他觉着他说这番话无比提气,他觉着他可能是这群士兵中最有理想的人,乃至于他说完话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而我,到这一刻才明白,哪怕你已经混成了自己人生当中的主角,也没办法为所欲为!
  因为这样的军队我根本不敢派到东掸邦的地盘上,我怕派出去之后,立即形势逆转,到时候,连央荣都控制不住。
  “好,好啊!”
  我得笑,得像是感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忠诚一样,欣慰的拍着他们的臂膀。
  可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
  我终于明白手持权杖、原本是骷髅的自己在拥有了血肉之后为什么是死亡状态了,那是如大包总这种人都对抗不了的无力,佤邦这片土地上的士兵没有‘一统天下为己任’的豪情壮志,更没有几千年来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统一思想’,他们认为的‘伟大’仅限于佤邦之内。
  我,却正在因此感到害怕,像是光芒之下正在滋生一股我无法操控的力量,宛如亲眼看见有人在阳光里晒暖后,躺在暖洋洋的世界睡去,偏偏,他还穿着军装!
  太可怕了,只要这东西成型,我,将对其彻底的无能为力。
  我想,我看到了诸葛武侯曾经看到过的世界了。
  这是需要几千年的历史底蕴才能对抗的,绝不仅仅是一己之力能够抗衡的。
  鹰酱足够强大了么?
  可你看看他们派出去打仗的士兵在军区里什么样?
  乌烟瘴气、恶意横生,有个女兵就得闹出点丑闻来,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有信仰,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跨越半个地球飞到另外一个国家去打仗。
  现在,再细想想鹰酱家百货大厦让遥控飞机给撞了的事,还觉着那是‘恐、、、怖、、分、子’干的么?
  如果说这件事是个阴谋,那么,接下来的战争,是不是马上就顺理成章了?
  “行,你们先忙,我还有点别的事。”
  我微笑着,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士兵诧异的看着厉歌:“长官,我说错话了么?”
  厉歌也正在纳闷的望着我的背影,在我还能听到话音儿的时候回应道:“哪说错话了?咱们说的不都是好话么?再说了,咱们都是许爷的兵,谁说许爷坏话咱们也不能同意啊。”
  “别瞎琢磨了,许爷那种大忙人忙点不是应该的么。”
  他们永远不懂,他们以大头兵的身份所能看见的视角,和顶层是永远不同的。
  “喂?”
  “我,许锐锋。”
  “听说你儿子被东边留下了,还得念三年书啊?”
  “莱登,孩子上学那是好事,你吭叽什么玩意儿?”
  “那什么,我有个事,你给办一下……”
  几天之前,木棉的赵炜给我发了一条视频,当时我正在打达邦,怕影响军心,就把这条视频摁在手机里骂了一句‘你他妈在作死’后,没有告诉任何人。
  如今,是时候了。
  酒店门口,我看着提前贴出来的布热阿婚纱照,站在那巨幅海报面前,在夜空下微微低下了头,说了句:“对不住了,兄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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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始终如一(感谢‘变异读说’500打赏!)

  深夜,别墅内没有开灯,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点着烟看向了窗户。
  我在等。
  等那个总是会从各处玻璃上出现的幻象,我想看看这回他究竟是生是死。
  以前,我以为这是病,总是害怕他出现,如今,我觉着这是一种启示,等待着答案。
  可我脑子里出现的却始终都是今天婚礼上的画面,在那个画面里,整个佤邦的中高层都群情激奋,所有绿皮兵都快从眼睛里瞪出了血,就连央荣都端着酒杯站在我的面前说了句:“哥,得报仇。”
  当时,周遭的势力都被我调动了,克钦邦从我手里定了一万支杠,从经济上在支援我……
  南北掸邦主动找我说要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为底的‘通商协议’……
  对了,还有缅政府官员,他和我说,缅政府愿意给佤邦进出口口岸特殊照顾,起码在境内,给与我们‘快速通行’的权力。
  是我的人缘变好了么?
  不是。
  是在所有人眼中,佤邦一旦攻入东掸邦本土,凭借现有的资源和背后的大树,定当势如破竹。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愿意提前下注,就像是姜导演找来了葛大爷和发哥拍子弹飞的时候,杨老板会主动投资,赞助商追着他的屁股送钱一样。
  我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愣了一下。
  我看见了脸上的笑,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心的。
  “是你吗?”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专属于我的享受时刻,我从落地窗的玻璃上,看见了穿着睡衣靠在门框上的筱筱。
  我叼着烟回过了头,纳闷的问道:“什么?”
  筱筱低着头,似乎不敢看我似的,却又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说道:“今天在布热阿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我打沙发上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了筱筱面前:“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骗全世界,可你骗不了我。”
  筱筱低着头不看我,偏偏细数着外人从不知道的细节说道:“从我认识你开始,只要你心里有事,爬到我身上的时候,就会像个畜生似的使劲儿。”
  她的声音在抖:“以前是为了活着,后来是为了统治,最后是为了佤邦,我都知道。”
  “每次你以为我睡了,就会一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坐在客厅……”
  她终于抬起了头:“你骗得了全世界,可你骗不了我。”
  呵……我将脑袋转向了它处。
  筱筱瞧见我的动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等我再转回头,看见的只有失望:“那是布热阿啊!”
  “为什么你连他的婚礼都不放过啊?”
  “筱筱……”我伸手扶向了她的肩膀。
  筱筱并不激烈的反抗了一下后,向后退了一步,不解的看着我。
  “你可以是个坏人,也可以是个恶人,可你得是个人吧?”
  风吹起了窗帘,让夜晚变得更加凉爽,但我的心却在孤独中,逐渐变得焦躁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假如有一天需要做出牺牲的人是我呢?”
  筱筱连贯的说着:“你会不会将我推出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着筱筱大声嚷嚷了起来,就像是被谁揭了短儿以后的暴怒。
  “这儿是缅北……”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看着刚刚筱筱在我嘶吼声中激烈抖动一下后满脸苍白的面容:“所有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用尽阴谋诡计,你怎么就不明白么!”
  “老许……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我他妈骗谁了!”
  筱筱伸出了手,这一次,她指向了我自己。
  我看见了她鼻翼在抖,看见了她欲言又止,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连自己都骗。”
  “你整天都在撒谎,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是你在撒谎,你倒台了所有人都得跟着你死,是你在撒谎,一将功成万骨枯,也是你在撒谎。”
  “曾经的你,敢承认自己是个毒枭,敢承认自己是个坏人,现在的你,各种大道理信手拈来,各种理由、解释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你开始变得没有弱点了,也更不像是个人了。”
  她的话,宛如一柄柄尖刀刺痛了我,又像是一双双大手在撕开我的盔甲,最终,将我的本来面貌展露了出来。
  那不是我。
  在盔甲之下,是一具失去了生机的尸体,可即便这具尸体已经没有了生命,依然死死握着权杖,用头骨卡死了王冠,生怕谁来抢夺。
  原来,我一直在等的那个骷髅,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原来,我已经死了;
  可我自己却根本不知道。
  “我们分开吧。”
  呵……
  我又笑了。
  我看着筱筱问道:“你能去哪?”
  筱筱挺直了胸膛,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面前说道:“我要回去自首。”
  “什么?”
  我难以置信的听着这个回答,不解的看向了她。
  我给过她回去自首的机会,她不是主动放弃了吗?
  筱筱却给了我最终答案:“我不能变成你。”
  “你再说一次?”
  筱筱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说道:“或者,你杀了我也行。”
  我忽然想起来了。
  在婚礼上,那段视频播放出来以后,筱筱就一直在盯着我看。作为我的枕边人,她对我有着超乎于任何人的敏感度,甚至知道我裤裆里有几根白毛。
  随后,筱筱的双眼就没离开过我,包括布热阿领着自己老婆来给我敬茶,包括我们给一对儿新人红包,她都始终看着我。
  当时我还以为……她看见新人的甜蜜想起了曾经的我们,我还在纳闷,她脸上怎么会没有幸福感……原来如此。
  “不打算杀我是么?”
  筱筱穿着睡衣,什么都没拿,却只拿走了车钥匙,光着脚推开了别墅的房门,在临出门前,看向了我。
  这一刻我才看见筱筱在咧开嘴哭,我才看见月光下她脸上的眼泪。
  她害怕了。
  我杀人的时候她没怕过,我卖小快乐的时候她没怕过,我兴兵打仗的时候她没怕过,哪怕是看见了安妮差点要插足这段感情她也没怕过……
  可今天,她害怕了。
  害怕的要抛弃一切。
  原来,哪怕你功成名就,坐上了王位,也一样有人在你的生命中选择退场。
  碰。
  那道门被关上了,我站在门内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
  我想追,这是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因为我爱筱筱;
  我不能追,这是第二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将我的双脚钉死在了地面上,因为,我是王。
  ……
  后来,半布拉悄悄跟我说,当天晚上二夫人开着车冲上了口岸桥,一脚油门撞开了栏杆,对面的军人连拦她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她开车冲过了那架桥,最终,将车停在了路边后,从国界的另外一端下了车,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
  魏组长告诉我,她自首了,关于我,一个字也没提。
  她是爱我的,始终如一。
  只是,不愿意再和我一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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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论功行赏(感谢‘我愛雷火剑’500打赏)

  难过?
  歇斯底里的往肚子里灌酒,然后痛哭流涕的睡不着,一个人在屋里呜嗷喊叫?
  又或者自己蹲墙角,思考着曾经对人家的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那个人?
  这不才应该是分手之后最正常的反应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感觉到?不,准确的说,我感觉到了,内心中也有情绪在翻涌,可对于这个阶段的我来说,压制情绪早就成了本能,这情绪在内心当中连朵浪花都没有泛起,就让我给摁了下去。
  我还很正常的一个人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睡着了……脑子里都没出现过曾经甜蜜的回忆,更没有过对这段感情的不甘,宛如创业路上一个伙计说‘哥们,我不想干了,累了’似的,竟然有点理解对方。
  除了在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晒在脸上将自己叫醒后,去床头柜上抓本该被准备好的衣服时,抓空的手有点让我意外,好像并不觉着哪不一样了。
  我去洗了个澡,还到衣帽间换衣服,看着筱筱留下的衣服同样没有任何感触的穿好西装、皮鞋后,转身离开。
  “和其他人说,你们几个一会儿上楼将二夫人的衣服、日用品都收拾一下……放进储物间吧。”
  当我对下人说出这句话,这就是我对爱情惟一的祭奠方式……
  甚至还有点觉着,是她跟着我拔高了身位以后,以为自己就是这个段位的人了,开始用这个段位的行事准则生活的那一刻,竟然转过头来瞧不起我了。
  什么?
  我为什么只站在自己的角度?
  我不站在自己的角度站在谁的角度?
  傻逼么!
  司机在我上车以后根本就没问我要去哪,等着那群绿皮兵上了后斗,一脚油门将车开向了市政府,今天,是论功行赏的日子。
  ……
  邦康,会议室。
  当我看见手底下人的一个个满脸兴奋的坐在这儿时,拿起了桌面上早就打印好的A4纸站了起来。
  “勐冒,莱登,在我们进攻达邦时,主动联络达邦佤族对军区发起了进攻,令东掸邦守军首尾不得相顾,军心大乱,为佤邦收复失地立下大功,任命佤族头人莱登,为勐冒县县长,奖励现金,一百五十万!”
  “勐能,郎,佤邦贱籍,此次我军进攻达邦时,主动挤出勐能仅有的物资供应军队所需,并及时将物资运送至邦康,立下大功,即日起,废除贱籍,任命为勐能县县长。”
  “邦康,民族办公室佤族头人哈伊卡在我军进攻达邦时,保障了运输路线的畅通,使得军粮、军备物资及时运往前线,立下大功,改邦康民族办公室为佤邦民族办公室,哈伊卡任办公室主任,统领全佤邦民族事务,奖金,一百万。”
  “邦康市政府秘书长半布拉,及时发现潜藏进佤邦的奸细并马上处理,导致我军信息并未大规模泄露,立下大功,奖金一千万,兼任邦康制药三厂厂长。”
  “邦康警察局局长民生……”
  我顺着名字一个个念下去的同时,会议室内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大部分人都得到了升迁或者奖赏,领取了超越所有人近十倍奖金和一间制药厂的半布拉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时……
  我终于念出了央荣的名字!
  “央荣!”
  “佤邦军总指挥官,在本次战斗中运筹帷幄,击退敌方援军,打破了他们前后夹击的阴谋,并一举拿下达邦……任命央荣为邦康副市长,主抓军防!”
  “恭喜副市长!”
  “恭喜央荣副市长……”
  当最终答案揭晓,如我所料一般,会议室内的所有人就没有一个表露出反对或者不满的,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位置上如果放置了央荣,那半布拉退下来是应该的。
  就连半布拉自己都凑了过去,在人群中大笑着说道:“还以为今天得我请客了呢,现在看来,央荣副市长,今天你跑不掉了啊!”
  央荣也不矫情,当着所有人面说道:“我请,我请!”
  正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时,半布拉忽然在人群中伸出了双手:“安静,都静一下。”
  那一刻,他看向了我:“爷,我们刚才太高兴了,您是不是有话还没说完?”
  半布拉太会做人,他连‘参战部队的奖励’这几个字都没说。
  “所有参战部队,总奖金为一亿,由市政府拨款,央荣提交‘特殊奖励名单’,总款项扣除‘特殊奖励名单’上的人员外,以佤邦政府的名义发放。”
  “未曾参战的部队,薪资按正常发放。”
  央荣点了点头,他很清楚我这么做,完全是在配合他打算在边境线进行部队轮换练兵的想法,要是打仗和不打仗的人领一样多的钱,谁还玩命?
  “最后一件事,部队军官凡是回邦康参加婚礼的,趁着今天有时间,能探亲就探亲,能访友就访友,明日天亮,必须全部在军区集合,由部队派车统一送回前线。”
  “央荣,逾期不归者,开除军籍,交肃正局处理。”
  “明白。”
  “各地区官员同样如此,半布拉,这件事,你办。”
  话说到这儿,我在这个值得欢庆的日子里说道:“你们呐,人家央荣还没结婚,老刮他身上那点油水干什么?”
  “这么着,今天你们在邦康随便挑地方,吃喝玩乐,全算我的!”
  “谢谢许爷!”
  “许爷精神!”
  当这群人将山呼海啸的恭维喊完,我才在起身后又增加了一句:“今天,所有升迁官员放假一天,所需办理的事情,延后!”
  轰!
  整间会议室彻底炸开了,而我,则起身直接离开,一点参与的意思都没有,径直走向了楼层电梯。
  他们可以放假,他们可以休息,我不行。
  在我的办公室内还有两个重要人物在等着我……
  叮。
  当电梯门再度打开,我从电梯内走出来时,白秘书赶紧从座位上走了过来,跟随着我的脚步向前说道:“许爷,他们已经来了,在办公室内等您呢。”
  此刻的我已经将双手摁在了门上,当我推开房门,那两位从内比都赶来的高官,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军装,同时整理着衣服打沙发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笑着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来晚了,二位,咖啡还是茶?”
  “咖啡。”
  “茶。”
  他们俩说出了不同选项后,还不服不忿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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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缅东走廊(感谢‘承诺已泛黄’500打赏)

  白秘书一手端着茶、一手端着咖啡送过来时,我正坐在这两个人的对面,直到白秘书离开,这两人材缓缓坐下。
  “二位,婚礼上的事你们也都看见了,当时太乱了,没顾得上招呼二位,海涵。”
  我冲着他们俩抱拳,算是聊表歉意,可实际上,将这俩人一起叫到我办公室来同时接待,根本就是早打算好的。
  “今天没有外人,二位直说吧,除了参加婚礼之外,二位对我佤邦,是不是还有其他要求?”
  我紧盯着他们,生怕错过哪怕一个表情。
  穿西装的男人开口说道:“许先生,我代表缅政府来和您接洽的主要目的是化解之前的误会……”
  我摆了摆手:“过去了。”
  我的意思是,让开场白赶紧过去,我没那么多时间磨牙。
  他再次问道:“许先生,我想问问,佤邦和东掸邦的战争,您准备打到什么时候?”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穿军装的男人,反问道:“您有什么高见?”
  他十分平稳的翘起了二郎腿:“我们领导的意思是,不希望看见各民族之间的争斗,毕竟,伤的是国本。”
  “领导希望通过她的调停,恢复佤邦和东掸邦之间的和平,佤邦现在发展的很好,也可以顺势带带周边的兄弟民族嘛。”
  “这样,只要佤邦愿意停火,率先做出表率,领导表示,愿意在国会议员中,为佤邦留出三个席位。”
  听到这儿,我赶紧摆了摆手。
  这玩意儿是咱能玩明白的么?
  什么联邦民族院议员、联邦人民院议员……
  光听这些名字我都脑瓜子疼,哪怕给我留出了席位,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我真能竞选去啊?
  佤邦的佤民族党办公室在邦康市政府大楼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
  “烦劳您跟领导说一声,我们佤邦啊,没有那么大野心。”我随口说完这句话,立即补充道:“不过刚才那些话我十分同意,比如那句帮助周边兄弟民族发展经济建设,就很合我心思。”
  “你看这样行不行,政府能不能下一纸条文,就说我们佤邦经济发展的还不错,责令我们帮助东掸邦脱贫,然后呢,我将佤邦这套模式复制到东掸邦去……”
  我话都没说完,穿军装那个男人已经笑得就差捂嘴了!
  什么发展经济?
  我没有主权我发展什么经济?
  我的意思就是让上头给我下一道圣旨,上边写明了‘奉旨讨逆’,反正到时候你不让我入境,就是对抗缅政府,这都不是叛逆了,这叫叛国。这一套就是当初大包总被囚禁在勐能别墅的时候,说过该如何对付老乔的那些招,今儿,都让我用到东掸邦身上了。
  “这……”
  他一个‘这’字说出口,我连搭理都不搭理他了,看向了那个穿军装的:“将军派人来我们佤邦,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法?”
  “许先生,果敢的贺礼,还满意么?”
  穿军装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他说的哪是贺礼,这摆明了在说,我埋了老白家那小子的事儿,只要我向他低头,这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日后我起兵攻入东掸邦,他不光能保证我勐冒的安全,还能给四大家族摁在果敢,让他们一动不动。
  我说果敢四大家族怎么来邦康送贺礼了!
  “许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鉴于许先生主动‘禁毒’、荡平诈骗园区的义举,将军觉着我们可以随时提高对佤邦的信任度,已经不需要再兵临城下了,我们愿意退军,退回原来北掸邦边境线外,让整个佤邦和果敢、克钦邦的沟通更容易……”
  他们把五军交汇地如此重要的战略位置给让出来了!
  我忽然觉着,那老娘们很可能玩不过这个闵雷昂,她没人家敢下本儿啊。
  难怪白家会背叛大佬彭,投奔缅政府……这他妈是真下血本啊!
  缅军退军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们在逼迫果敢与我和好,也就是说,当我打下了东掸邦,整个缅甸东边境线濒临国境的位置,我可以为所欲为!
  他一句话,直接给我打通了整个缅东走廊,让我可以由北至南彻底贯穿!
  这你让我怎么能不动心?
  我办公室墙上可就挂着整个缅甸的地图,我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那唾手可得的一切。
  “许先生?”
  穿着军装的男人喊了我一声,而我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地图上,久久未曾收回。
  “你继续。”
  我收回目光后,示意着说道,那一秒,穿着西装的男人难以置信的望向了对方,他都没想到军方敢下如此大的本钱。
  “我的话说完了,莫非,许先生觉着,这还不够么?”
  够,太够了!
  这别说是对于一个军阀……哪怕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都相当于割地。
  以我和东边的关系及现在佤邦的经济发展速度,在打下了东掸邦之后,我能给果敢摁被窝里弹他脑瓜崩,他还得憋着。到了那时,我和整个缅政府隔着南北掸邦相望,各治半壁江山。
  我就不信,在那个无比混乱且军政分家的政府管理下,他们的发展速度能追得上我……
  只是,这条件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放眼全世界,谁敢这么干!
  谁敢!
  我冲着穿军装那男人笑了起来。
  刘邦在和项羽划分楚河汉界之前,那下跪的速度可比昨天晚上我在床上还快……他就那么好心?
  你说他给我亲爹抓起来烹了,再分我一碗羹我倒是信,帮着我一统整个缅东,那不是糊弄小孩呢么?
  那,军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还用想么……
  我和东掸邦开战,势必得投入大量兵力,导致勐冒这个刚建起来的县城陷入空虚;我要是真信了他的话,果敢军在没有大佬彭的压制下,起兵入境,我是不是只能看着?
  这点玩意儿就在地图上摆着,分明是让我看见了一步闷宫棋以后,他准备步步带将,直接用这东西当诱饵,活生生把我磨死。
  “我考虑考虑。”
  此刻,我又转回了头,看向了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我怎么都觉着穿军装那小子在我看上他们给出的利息时,人家却在盯着我的本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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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我手黑钱了!(感谢‘锤就完事了’3000重赏!)

  “许爷。”
  半布拉来我办公室了,身上穿着西装、脚上蹬着皮鞋,脑袋上的头发也像是让牛犊子舔了一样。
  “他们,都回去了?”
  我这句话说完,半布拉很规矩的坐在了我办公桌对面回应道:“都按照您的吩咐,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返回到了各地。”
  我用后背挡住了阳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现在是下午13:28。
  “爷,您答应的,每年给勐能村寨那些佤族的一车钱也准备好了,您看……”
  我纳闷的抬起头:“什么钱?”
  “您和西古争斗的时候,应承了他们,每年一车美金,大概三四百万……”
  我这才想起来:“发。”随后说道:“将村寨所有壮年男子,送去军队训练,训练结束后编入我的护卫队。”
  半布拉点了点头,坐在那儿没动。
  我则放下了手里的书,问了一句:“还有事啊?”
  “内比都来的那二位,怎么接待?”
  “他们又说什么了?”
  半布拉沉吟一声:“呃……缅政府的官员,今天来市政府再次预约了和您面谈的时间,我正好碰上,聊了两句。”
  “他说,缅政府非常不愿意看见佤邦和东掸邦再动刀兵……”我冷笑着在听,他们肯定不愿意佤邦和东掸邦继续打下去,怕的是,我佤邦顺势南下直接打成草头王,和朝廷分庭抗礼。
  “还说咱们要继续打下去,就要下正式公文,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半布拉挑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在看我的表情:“若是佤邦愿意率先停火,他们会凭借和东掸邦的关系,让阿德主动从孟波撤出去,保障佤邦领土完整性。”
  我好像反应了过来:“这怕是他们早就知道了东掸邦和老毛子的关系吧?”
  半布拉笑道:“内比都在亚洲,向来都是交两份保护费的,不光从东方巨龙那儿订购军火,还在老毛子那儿下大单,所以,对于内比都来说,东掸邦选择偏向谁都无可厚非,反正他们本来也管不着。”
  “倒是将军那头,给出的条件十分诱人啊,爷,您真能扛住缅东走廊的诱惑?”
  我刚目光锁定了半布拉,他立马就举起了时候:“我先声明啊,我收黑钱了,昨天晚上人家给我送了好几箱子钱,足足五百万美子。”
  哈哈哈哈哈……
  我要笑劈叉了,半布拉还是头一个敢在我面前举着手承认自己收黑钱了的,他恐怕也知道,只有把这件事说出来,这笔钱才能安然入袋。
  “那你咋答应他们的?”
  半布拉坏笑着说道:“我说啊,我肯定偏向将军,但是我们佤邦是许爷的一言堂,哪怕满屋子人都偏向将军,我们爷一句话,该成不了的事也成不了,我只能尽力。”
  这还真鸡贼!
  “许爷,我觉着,这个事不太对。”
  半布拉正经了起来:“将军玩了命想要把你拉进他的阵营,甚至不惜拿出整个缅东走廊来托底,还四处找关系花钱也要把这件事做实,而这件事一旦成真,他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全缅甸都知道,咱们哪怕答应了,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外援,最多算是化解了当年勐冒之仇,可这个仇不化解又能怎么样呢?咱们还真能打到内比都去?真有这想法,南北掸邦也不能干啊,唇亡齿寒的道理,谁不懂?”
  “但,将军还是在不停的大出血……爷,咱得防啊。”
  半布拉收没收钱,是一回事,对现有情况的分析,是另外一回事,这说明什么?他对局势思考的很透澈!
  在佤邦,半布拉不管怎么说,是文官之首,若不是如今处于战争年代,这就叫一人之下。
  佤邦真要倒台了呢?
  内比都第一件事就是撤藩,你怎么可能成为藩王?
  真到了那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要是会当缩头乌龟,懂得放权,没准能留一条命,否则……自己考虑吧。
  “爷。”
  半布拉起身走向了我办公室里的地图,指着佤邦所在地说道:“昨儿,我琢磨了半宿,一直在想军方的意图,可我把佤邦所在位置完全扣上了,才算是看明白。”
  “如果佤邦不存在了,咱们手里的地盘都是他闵将军的,那军方的势力就算是能彻底威胁到所有独立邦了,他们将对南北掸邦、克钦邦、东掸邦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那一刻,闵将军无论是养寇自重,还是立不世功勋,那都在一念之间。”
  “佤邦,地理位置太好了。”
  “所以,我觉着,军方的意图绝不可能是将我们推上台面,他们在用整个缅东走廊勾起咱的贪念,只要咱们全身心的投入到与东掸邦的战斗中,就会像用开瓶器开红酒一样,先拿下勐冒,随后,如洪水一般将军队灌进佤邦。”
  我指着地图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半布拉转过了身来,憋不住笑得说道:“我打算请军方代表吃饭、去娱乐场,互诉衷肠。”
  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那个在老乔身边反应迅速的自己。
  “目的。”我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问着。
  半布拉说道:“只有咱们和军方代表走的越近,缅政府代表才会越着急,他着急了,就会一张一张往外掏底牌。”
  “他们没准还以为咱们是个只能看见眼前利益的傻子,连军方那点心思都看不出来,那就只能多给好处,尝试着将咱们拉过去。”
  “咱呢,在两边不停摇摆,最终,利益最大化。”
  我则缓缓摇头说道:“那不行,显得假。”
  “半布拉,这事是这样,当有人求着你的时候,你会自然的显出高高在上的一面,因为,他先拿出了低姿态;”
  “可你一旦主动靠近,对方就会后撤一步,展现出防御心理,事情会往你所设想的反方向发展,被人一眼看出来你有目的,明白不?”
  半布拉的精明超乎了我的想象,听完这两句话,立即眼睛亮了起来:“爷,所以您用考虑考虑这四个字,一直晾着他们?”
  “对!”
  我终于从办公桌后面起身走向了半布拉。
  “这是谈判,每一方都精神紧绷的希望通过细枝末节做出起码的判断,咱们的每一次动态,都将成为他们细细考量的标准,还会被慢放、放大的仔细琢磨。”
  “谁先毛躁,谁输。”
  我站在了半布拉面前:“你前半部分所有考量,都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唯独后半部分,指望着在这个台面上动用小聪明这一点做错了。”
  “在这个台面上,能被派出来的人,那都得是精挑细选的,和这些人斗,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再压下一半冲劲儿,学会什么叫稳坐钓鱼台。”
  半布拉诧异的问道:“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稳扎稳打!”
  “步步为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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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孤独(感谢‘我怎么转都不会晕’500打赏)

  一项喜好弄险、诡计频出的我,这一次,放弃了所有奇谋,回归了正途。
  我不信凭我们这些人的脑子,能斗得过耗尽举国之力挑选出来的人材,我也不信,幸运女神会始终站在我身后,永远对我垂青。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进化的最后一步,理解了大包总一生的脚步,那就是王位之上,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以前,有人给你托底,所以,你自然能够大胆一些,可没人给你托底之后呢?
  曾文正公得结硬寨打呆仗、大明要闭关锁国、就连左宗棠都得抬棺出征才能换回来‘十年不谈左’。
  他们不知道奇淫巧技能收获更大么?
  他们知道,他们只是冒不起那个风险了,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成了给别人兜底的人。
  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任凭耳边八面风吹,我自不动。
  古板。
  刻板。
  这都是我年轻时嘲讽那些在位高人的词,如今我走到了这个位置上,再想起当初年轻时说过的那些:“这要是我,早他妈揍他了。”是如此可笑,如今我更信奉的是‘置气不如攒钱’。
  于是,佤邦的战略没有任何调整,邦康、达邦卡住了孟波逃亡之路后,邦康一整个师新兵开始以团为单位和达邦边境线上的守军轮换,轮换下来的士兵在邦康经历了短暂修整,奔赴勐冒备战,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然而佤邦军队的所有动态全被我公布在了官方网站上,我在做给内比都看,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许锐锋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得告诉他们,你们的那些花言巧语在我看来,只值微微一笑,笑完,我还能看着你们继续演。
  都不带喊停的。
  我真像个王了……
  不,我已经是个王了。
  此刻的我,就像是穿着宽袍大袖的汉服站在山巅,哪怕发丝、衣服被风吹起,我依然稳稳站在那儿。
  我又像是在朝堂之上听着底下忠臣和奸臣在争斗中吵得面红耳赤,心里想的是,忠臣固然值得信任,可有时候奸臣更加有用。
  我踩着鲜血淋漓的脚印一步步走来,我踏碎了黑暗终于从寒冷的夜晚跻身光明,那,谁他妈也别想把我赶出去。当然,在翻脸之前我会做的有礼有节,可一旦被我发现你是来坑我的,那对不起,脱了这身宽袍大袖,老子照样可以胡服骑射。
  这才是一个中国人在数千年文化底蕴之下的修为!
  我再也不会在谁的嘲讽中轻易动怒了,再也不可能因为谁的几句话热血奔腾了……
  我得知道,一句‘勿谓言之不预’是需要多少人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才可以捍卫的尊严。
  什么?
  那我为什么当初做过那么多蠢事?
  别提当初,凡是将时间线往前移去找寻弱点的人,都是现在不敢和你正面对抗、还总不服不忿的懦夫。
  想想这种人的嘴脸,想想这种人满脸愤恨的样子,想想他们的不甘心,难道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你的成长才使这种癫狂的么?
  他们只能活在过去了,因为你的现在他根本不敢面对,才只能提起当初。
  呼。
  邦康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我背着手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成熟,是这样的。
  这个想法出现时,我在也没有了之前的‘醍醐灌顶’,而是主动走向了‘天圆地方’的会客区,摆弄起了今天才送过来的茶台。
  这才是一个男人的成熟,真正的成熟。
  哪怕我明知道‘成长’已经被偷换了一个字,变成了‘成熟’,依然觉着很正常。
  这是我几次赌命,摸爬滚打才换回来的,只有走到这一步的人,才明白苏东坡为什么会写‘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病到公卿’。
  倒上了一杯绿茶,我拿出手机再次看起了前几天老太太发来的照片,看着小家伙肉嘟嘟的冲着镜头傻笑,我不自觉的挂上了笑脸。
  现在啊,我倒觉着这小子没本事也不叫什么事,如果你要是没本事呢,那就自尊心低点、感官系统差点,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你最好感觉不到,骂你的时候最好听不出来,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就行了。
  反正有人给你兜底。
  喝茶看照片的时间过得很快,当目光中出现了橘红,这一天如白驹过隙,几乎在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我收起了手机,从沙发上起身奔着门口走去,推开房门的瞬间,正瞧见门口的白秘书拿着手机在偷偷抹眼泪。
  以前,我可能会想知道她怎么了,是不是感情不顺,顺便截个胡什么的……
  现在?
  我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从她身前走了过去,只留下一个在忙碌中收拾自己的身影,于余光里,用手背抹着眼角。
  叮。
  我直接走进了电梯。
  我已经从一个是事就管,得跟着老鹞鹰去赌场捞鱼头的大哥,变成了一个眼看着他们做出任何事都需要自己负责任的王了。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我顺着市政府一楼大厅在所有人侧目、起身、喊‘许爷’的关注下离开,随即立即上了车回奔邦康庄园,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和理所应当。
  可只有我知道的是,当这台车开到了庄园,我走入别墅由绿皮兵关上了房门,我走入了邦康百姓眼中那座宛如梦幻般的城堡后,在光线彻底被这道门所阻隔,涌现出的东西才叫孤独。
  “许爷,晚饭好了。”
  “端上来。”
  回家之后,我连屋都不愿意出,我不是讨厌哪个仆人,是我觉着别墅太大,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筱筱,不是在邦康的这个筱筱,是在勐能时,穿着睡衣,用浴巾裹着头还贴着面膜和闺蜜打电话的筱筱。
  我拿出手机连个可以打电话的人都没有,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给人家打电话干嘛呢?
  布热阿正在和媳妇你侬我侬、央荣在部队里,半布拉操持着整个邦康,哈伊卡现在天天下乡处理各佤族之间的事情。
  我将电话随手扔到了床上,又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书……
  嘀、嘀、嘀。
  此刻,手机却响了起来,我看到电话号码后,立即接通,还很亲切的喊了一句:“魏叔,这么晚找我有事啊?”
  魏组长在电话里沉声说道:“你哥们让我们抓着了,他想给你打最后一通电话。”
  我哥们?
  鱼头?老烟枪?
  我都不倒腾小快乐了,你抓他们俩干啥?抓着了也不至于是最后一通电话吧?这才能判几年啊?不是那俩虎逼都招了吧?
  “喂,老许,你说我在你们那儿有个孩子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西亚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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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开始懂了(感谢‘斯哈哈_’500打赏)

  蠢货!
  傻逼!
  我真想扯开脖子狠狠骂几句!!
  那东边扣你们一批货了,却没有通缉你,你还不赶紧跑,还往东边运货是么?
  看不出来这是‘表面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只要再有第二回,我指定要你命’么?
  你以为没事呢吧?
  我都差点在东边回不来了!
  “是真的。”
  我知道,西亚人铁定得没,这都不用想。
  “我要发誓,没跟你闹笑话!”
  在东北,凡是以这种态度说出来‘没跟你闹笑话’这句话,就代表着事态已经到达了最严重的地步。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拿着电话说道:“我许锐锋发誓,你真的在这边有个没出生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西亚人在电话中如同大喘气一样,最终有气无力的笑了出来。
  “答应我,这个孩子会安安全全的生下来。”
  “我答应你。”
  “答应我,他会得到良好的教育。”
  “我给他最好的。”
  最终,电话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别告诉他,他爸是谁,就说那是个不靠谱的混蛋,有了他以后,就跟别的女人跑了。”
  “好。”
  “替我照顾好老焦,跟我一辈子了,给他俩钱儿,让他安享晚年吧。”
  我死死闭上了嘴!
  这是个我从没听过的名字。
  老焦?
  是西亚人有话没法通过电话说么?
  我不能表达出任何东西的回应道:“照顾倒是行,可我怎么找他啊?”
  “他会找你。”
  老焦!
  啪!
  我听见了一些声音,像是西亚人摔倒了,手机掉在地上了一样。
  片刻之后,我听见魏组长冲旁边人说道:“马上突击审讯,一定要问清楚这个老焦是谁,在哪,必须抓获!”
  “是!”光从声音我就能听出这个字是应答者打着立正说的,紧接着,我在听话听见了魏组长冲我说的话:“许啊……”
  我没用他吩咐:“明白,这个老焦只要来找我,我一定将他通过口岸送回到国内。”
  “呵呵……”魏组长的笑声刚传出来,我听见了西亚人的咒骂:“许锐锋,我X你妈!!!”
  “带走!”
  西亚人完了。
  为了诱捕他,连魏组长这种级别的人都出动了,这件事已经彻底没缓了,我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明哲保身,下一个倒楣的就是我!
  兄弟?
  义气?
  情谊?
  谁行谁来我这个位置试试,你试试!
  “许,我们已经查明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整件事你都不曾参与,甚至都毫不知情。”
  “但是魏叔对你有个要求,算是帮我个忙。”
  “孟波,你是不是能赶快清理出来?哪怕是给咱们的边防减减负担呢?”
  我拿着电话迅速回应道:“魏叔,您的吩咐,在我这儿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孟波的事我也尽快处理,但是,战争可能结束的不会那么快……”
  “快点不好么?”魏组长再次说道:“对了,你们那儿去石陆指的人,过几天就满一年了该回去了,到时候,正好检验一下学习成果,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啊,算帮我一个忙。”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望着空荡荡的卧室,脑子里始终浮现的是‘老焦’这个人的名字……
  “喂,莱登?”
  “老焦,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男的,听说过没有?”
  这是我通过西亚人的话,分析出来的,这才立即打电话给莱登询问。
  莱登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爷,我给你打听打听。”
  “尽快,人找到以后,不要惊动,你不要处理,听明白了吗?”
  “明白。”
  随即,我将电话挂掉,再次窝回到了床上,还顺手给白狼发了个信息:“怀西亚人孩子那个女人,照顾好,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白狼给我的回复是:“爷,您放心。”
  就这么的,我将手机放在了一旁,也将所有心事都放在了一旁,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没困,可是我得睡觉了,如今的邦康有太多事需要我集中精神去思考,精神头儿不够可不行。
  逐渐的,我从意识清醒的想事情,到无法控制意识的让一切都变成了梦,再到整个人主动坠落到梦境里,彻底放飞了自我。
  梦中,我看见了粉红色的花,那花长在黄金树上,很诱人。
  当我想要靠近,大地忽然变成了透明的,我竟然树根之下,看见了一个又一个通体通红的小恶魔在地底下成为了这棵树的养分……
  然后,我看见了结果,鲜花盛开后,一颗果子坠落,果子上写着‘聪慧、勇敢、果断……’等等优良品质,这时,一个破衣烂衫拄着拐杖的佝偻老人走了过去,从树上摘下了果实,再转头!
  我看见了他布满老人斑的脸,看见了脱落的牙,看见了都秃顶了依然留长的银发,和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是我。
  那根拐杖就是被锈腐蚀之后的权杖,连上面的宝石都开始斑驳,那秃顶的位置,正是之前卡着王冠边缘的所在。
  他笑盈盈的向我走了过来,将果子递给了我,问道:“你想要么?”
  “吃了它,你就会拥有天下第一的实力和至高无上的权力!”
  “你会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你会拥有一切原本不属于你的……”
  几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果子抢走,没准还会在这家伙后脑勺敲上一板砖,如今,我会问一句:“后果呢?”
  他愣了一下,像是从不觉着我是这样的人。
  “后果……哈哈哈哈……后果吗……”
  他变了,他变成了我,他年轻了得有几十岁,而我,呼吸开始不顺畅了,体力开始不充沛了,再一低头,我看见了原本穿在他身上的破衣烂衫套在了自己身上。
  我想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伸出了手,没想到的是,手上的果子也递了出去。
  他冲我摆了摆手,说道:“我好不容易能重新活一次了,怎么可能再上你的当?”
  人重活一次才能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么?
  不是,是人早就明白,只是眼界和经历完全是两回事,只是不懂而已啊!
  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像是明知道是错还去做了之后,让人数落一样。
  哈!
  我瞬间惊醒的打床上坐了起来,那时,清晨的阳光刚好晒在了我的脸上。
  我手里没有果子,拿起手机也没在屏幕的倒影中看见老人斑,我还是我……
  我还是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只是个梦,而是从这一刻开始,有些事,我懂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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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通透!(感谢‘晚上bU睡觉’2000打赏!)

  “爷,战报!”
  “东掸邦于昨日下午15:25打无人区进入我佤邦山区,从路线上看,他们故意避开了所有边防、城镇,应该是打算从无人区增援孟波……”
  “但,央荣师长提前做好了打算,对方又是从东掸邦第一次入境,对咱们这儿不熟,在穿越山脉的时候,进入了雷区,连续引爆了四颗地雷之后,惊动了我军边防守军,被我军迅速赶到的边防军打散。眼下,央荣师长正在山里收拾残局,不会让任何增援前往孟波。”
  阿德急了。
  在办公室内听着手下人汇报边境线情况的我,当即做出了对形势的判定。
  被困在孟波的阿德原本该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奈何我收回佤邦全境领土之后,偏偏任由他在孟波自生自灭,就不派兵过去,让他努着一身肌肉不知道该往哪使劲。
  那一秒,阿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只能求援,求江东父老救自己一命。
  得到了主家召唤的东掸邦军在这种情况下潜入佤邦,没想到,一脚直接踩进了雷区。
  我的爆破营,终于大显神威了。
  这种情况下,央荣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么?立即调兵遣将打散了对方的部队,随后,将这群人逼进山里,开始逐个击破。
  这就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将阿德摆在台面上不动,利用老一辈先贤的战术开始‘围点打援’。
  可这对于东掸邦来说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二圣被擒,屡次施救却被击退……想想曾经的大宋……想想那年月的文人风骨是如何被打成了一截一截……没想到,如今,这一招让我用上了。
  “给东掸邦发函……”我坏笑着说道:“就一句话,要想迎二圣还朝,拿小勐拉来换!”
  办公室内,我当着缅政府官员的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诧异的看向了我。
  对,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我在侮辱东掸邦,我就是在侮辱东掸邦,我在边境线上摆齐了兵马,一天军费如流水的花,是摆给你看的么?
  我不侮辱你,你怎么生气?你不生气,怎么玩了命来救阿德,你不来,我怎么打击你的信心?
  “是。”
  白秘书捧着文件退出去了,我看着缅政府官员说道:“都……看见啦?”
  “东掸邦无缘无故向佤邦渗透,阿德在孟波是既不合谈,也不投降。”
  “我也想和平啊,我也期待着和平啊,可谁来给我和平呢?”
  我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几天之前,东边联络我说,孟波依然在往那儿运毒,弄得我连解释都没法解释。你说说我能解释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孟波是我佤邦的地盘,那孟波运过去的毒,不就是我运的么?可我佤邦禁毒!”
  “我冤枉不冤枉?”
  “东边都给我下最后通牒了,说是要处理不好这件事,就会因为治安问题,影响双方的邦交……”我伸手指向了窗外:“这帮玩意儿多可恨?!”
  玩外交?
  我他妈从小就看着霍老三在酒桌上和各路社会人纵横捭阖,对事件的各种处理方法全都烂熟于心,我能让你给忽悠了?
  “我啊,现在让人逼得都想向你们求助了,实在不行你让东掸邦投降得了,打什么啊,他也不是个选手啊。”
  我变了,从在勐能时遇到点什么事就开始麻爪一样四处想要去抱大腿,如今,自己已经成为了一条大腿后,变成了哪怕前线枪声不断、炮火连连,我还能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将利益最大化。
  我变成了敢强硬,知道该和谁强硬、该和谁低头、该和谁东拉西扯扯王八犊子的模样,我想,这时候的我,看上去一定很有气质,很像是一个上位者。
  “喝茶。”
  我将茶杯放在了缅政府官员的面前,面带友善微笑,如会友一般放松。
  可那位官员,却连手里的茶杯都不太敢端。
  他可能还在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感到难以接受,甚至有可能在来邦康之前,都已经和阿德通过电话彻底商量好了一切。没想到啊,这才几天的工夫,阿德就变了。
  而我,却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佤邦缺粮!
  两年前,佤邦的粮食几乎全靠进口,我勐能的粮食靠邦康配给,老百姓的少量可种植土地不是在种东南亚水果,就是在种黑金,加上佤邦多山,不适合耕种,粮食,就更成为了让人为难的关键点。
  两年之后,我打下了达邦,封死了东掸邦通往佤邦的补给线,只留下孟波一地,阿德又背叛了东边,他比当年面对袁绍的曹操还要惨。
  有钱有用么?
  毛熊能给空投点先进的武器,能大批量给你空投粮食啊?
  这时候阿德不管去抱谁的大腿,想要生存,都得打通补给线,所以,东掸邦势必对佤邦边境线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直到所有人都清楚这已经无能为力了为止。
  那我不趁着这个机会,装装爱好和平,装装挨欺负的老好人,等什么呢?是你打的我!
  哪怕,如今的局势是我卡着你的脖子,愣逼着你造成的,那你也得受着!
  这叫江湖!
  你指望我一刀扎进你肚子里,还满脸凶恶的冲你发狠啊?
  小伙子,时代变了,这个时代咬人的狗不叫,哪怕我的确一刀扎进了你肚子里,拿刀的也一定不是我,被全世界同情的人材是我!
  这才是博弈。
  “许先生……”
  这位缅政府官员差一点将自己过来的目的都忘了,而他已经品出来了,这份战报,我是故意让人当着他的面读出来的,否则这么重要的信息,送到我办公室的人,怎么可能是白秘书。
  “还有得谈么?”
  我亲切的绕过茶台,坐在了他身边,很给面子的说道:“这要是别人,肯定没得谈了,但是,你不一样。”
  “你代表国家,我不光得尊重国家,还得尊重你。”
  我说到这儿,愤怒的伸出手指,敲击着桌面:“可你说这个阿德,他怎么就不懂事呢?”
  “我拿回佤邦的土地以后,没打东掸邦吧?他是没完没了的不给我面子啊,又是在孟波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又是在边境线上捣乱……”
  “这回我要是轻易放了他,下回呢?”
  我给缅政府官员说没话了,许久之后,我才续上了话题:“这么着吧。”
  “整个东掸邦,我就不惦记了,你呢,回去以后也和阿德沟通沟通,让他把小勐拉让出来,算是一点教训……”
  “许先生,你就是想靠着东掸邦的小勐拉,彻底连接上整个南北佤邦,让始终不在你掌控范围内的南佤邦也回到你手里,好完成连包家都没完成霸业!”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我让这个官员给说不好意思了,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依然脸色不红不白的竖起了大拇指,不要脸的承认了这个想法,还说了一句:“通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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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过自己日子吧(感谢‘曾先生’500打赏)

  “老板,茧蛹子再来一份,腰子再烤俩,别烤太老……”
  “咋,你就得意骚哄的那股劲儿啊?”
  “哈哈哈哈,希罕嫩的,不行啊?”
  邦康,一家正宗的东北烧烤店内,鱼头、老烟枪带着各自的手下坐满了仅有的几张桌,今儿,是他们自己庆功的日子。
  自打鱼头和老烟枪接下了走药的活,比以前滋润多了,不光每一趟走货的利润不减,华人商会有什么需要往国内带的还都得找他们。这不么,头两天鱼头就用船弄过去一整根的缅甸黄花梨,人家华人商会的老板在他回来以后当场就给点了钱,一点都不带差事的。
  他们现在是货源稳定、罪名还小,几乎和上班一样,每天按批次那么往国内走药,既不用提心吊胆了也不用害怕手底下哪个兄弟背叛,可不就剩下吃吃喝喝了么。
  这家烧烤店则成为了他们的聚集地,不是大地方去不起,而是这家店的烧烤师傅烤出来的东西,与他们的口味对得上,在东北,这就叫吃对口儿了。
  鱼头正和老烟枪嘻嘻哈哈的闹着,眼瞅着一旁一个小兄弟伸手摸向了老烟枪的旱烟盒——砰!
  就在那小子伸手摸向他旱烟盒的一瞬间,老烟枪一回头,将他的手死死摁在了烟盒上,扭头不悦道:“干啥!”
  “大哥,弟兄们整天看你鼓捣这玩意儿……”他硬挤出一张笑脸说道:“好奇,想尝尝。”
  鱼头乐了,这就是小孩心思,属于啥呢,别人不吃东西的时候他也不饿,别人一吃,他就惦记弄一口。
  老烟枪一把将旱烟盒拽走,装进了兜里,冲着老板喊道:“老板,给拿一条中华。”
  等烧烤店老板将烟拿过来,这小子更纳闷了:“大哥,您到底抽的什么好货啊,宁愿给华子也不愿意让我们尝尝,让我们瞅瞅呗。”
  鱼头替老烟枪解释道:“你们呐,就是贱皮子,非得给你大哥惹急眼了,给你弄旮旯踹你一顿就老实了。”
  “我告诉你,他那烟盒我见过,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就是东北的老关东烟叶子。”鱼头说着话看向了其他人:“可你知道这东西对于咱们这些在东南亚回不去家的人来说,有多金贵么?”
  “得托东北的朋友买,再邮递到边境朋友家里,等人家过境来取货的时候,给咱带过来。”
  “一来一回,烟钱都是最便宜的,光是咱们这种多少年都不回家一趟的人,要维持一个能在这么多年以后,还愿意去给你买叶子烟的朋友,这得投入多大的成本?”
  “你还想来一颗,你抽没了他怎么办?”
  “对于你们来说,这叶子烟是烟,华子也是烟,可对你大哥来说,是这么回事么?那是他家门口的味儿。”
  “在邦康,老烟枪兜里的叶子烟、咱爷家里的正宗东北酸菜,那都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话说完,鱼头拿起了那条华子,拆封以后掏出一盒,当着所有人面点着了华子。以他的身份,都没说上杆子和老烟枪要一口叶子烟抽,这就已经证明了在老烟枪心里,这一整条华子啥也不是,而那关东叶子烟,才是值得珍惜的东西。
  老烟枪没纠结这个话题,冲着鱼头说道:“鱼头,你给咱爷打电话,叫出来一起喝点啊?”
  鱼头撇着大嘴‘嘁’了一声:“你还真看得起我。”
  “老烟枪,你是不是觉着咱爷还是以前‘夜秀’大老板呢?你能满嘴酒气,醉么哈儿的抱着人家胳膊喊‘许总,跟你混算是跟对人了’?”
  “你看看咱爷现在!”
  “出来进去绿皮兵护着,谈点什么事,一准是在市政府办公室里的会客厅,那小西装一穿,嘎嘎带派,开会拿起话筒先得喊‘我说啊,我说……’,老能整景儿了。”
  “咱呢?”
  “是,也住进别墅了,也开上豪车了,在这邦康,也能吆五喝六,和各个局、各个办公室的一把手也称兄道弟,可咱是个啥啊?该跑船还跑船,该跑车还跑车……”
  一口烟雾吸入,过肺后吐出,鱼头把手肘撑在了桌面上,几句话说完,和老烟枪一起陷入了唏嘘当中。
  兄弟感情没变过,现在上边一句话下来,老烟枪照样该干谁干谁,可地位不一样了。
  你就算是多大的流氓,哪怕给过朱元璋珍珠翡翠白玉汤,人家都面北朝南了,即便关系再好,进了皇宫,你不也得直奔厨房么?
  这时候,你参与国家大事,叫自不量力;
  没事哥几个支上酒局,还想把人家叫出来,那不是不要脸么。
  身份和地位会自然而然在兄弟之间隔绝一道壁垒,让你只能听从召唤……
  老烟枪回应了一句:“咱爷不是那样的人。”
  他想说之前给布热阿送礼的时候,还专门去请教过……
  鱼头对这一点很认同的说道:“是啊,咱爷不是这样的人,可你保不准别人是。”
  “人家看咱爷和咱们这群人接触,得啥眼神?哪有登基坐殿了以后,还和流氓接触的皇上?”
  “咱们呐,别给咱爷添麻烦了。”
  他有些自卑的说道:“再说了,真给咱爷请来了,说啥啊?”
  “人家忙活的是佤邦和东掸邦的大事,不是在勐能的时候和姓白的抢产业、争地盘了,哪怕是一个意思,可国战是你明白还是我懂?”
  “不扒瞎,咱俩看上去身手都还行吧?但上了战场,最多也就是个大头兵的料,你让咱爷和咱们说啥?”
  他伸手一指屋里的小兄弟:“就这群小逼崽子看见咱爷来了,都得麻爪,爷待着也不自在啊。”
  “咱们呐,干好自己手里这一摊事得了。”
  鱼头笑了,拎起了桌面上的酒杯,里面白酒和啤酒两参的液体看着颜色发淡,他一仰头将整整一杯酒喝了下去,喝完抿着嘴唇,感叹着说道:“过自己的日子吧。”
  紧接着,露出了只有他和老烟枪才能懂的笑容,彻底融入到了周遭小兄弟们划拳的嘶吼声中,泯然众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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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江湖人的反复(感谢‘辉煌阿’500打赏)

  “大哥……”
  “大哥?”
  鱼头坐在GL8后排座椅上鼾声正浓,却被早就把车停在路边的小兄弟给叫醒了,他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就连街道旁的酒吧都开始亮起了灯,这才用手揉了揉眼睛。
  “到了。”
  小弟说完这句话,从车里退了出去。
  鱼头打车上下来,抻着懒腰将腰间的枪械从西装里漏出来时,眼前这栋公寓楼的道路旁已经站满了他的十几个小弟。
  这儿,住着鱼头刚包的一个情人,一个佤族姑娘。
  老烟枪问过他:“你从山沟里搞个女人出来,到底哪好?”
  这个问题让鱼头想了半天也回答不出来,不是不能说,是不好意思说。
  江湖人么,带个姑娘出去必须得‘盘亮’,得要哪有哪,大波浪的披肩发、小蛮腰、大长腿,最好是事业线两端还有点花花草草的纹身,没什么事就卡着密镜装高冷。
  他找这个,小个刚到一米六,身材还算是不错,但长相绝对不是能让这群江湖人看得上的那种美女,起码,她不够‘野’。
  那鱼头为什么包她呢?
  很简单,上回鱼头喝多了和这女的在一起住的时候,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吐脏的衣服不光洗干净了在客厅挂着,就连屋里的卫生都打扫干净了,还打开了窗户,让房间内一点异味儿都没有。
  至于这女的是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还真不是,说她啥也不会,只会躺床上死挺都不为过,你要是不突然间用力给一下,都听不见那吓着了一样的惊声尖叫。
  可这种女人惟一的好处就是,她能让你心里踏实。
  功夫好不好……那玩意儿花钱买也来得及,鱼头在江湖上飘了这么多年了,就想找一个……喝多了以后睡醒能在餐桌上看见一碗热乎粥和一叠小咸菜的,因为那天他起床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那为什么说这个女的是鱼头的情人,不是女朋友呢?主要是鱼头有一个身高一米七,头顶大波浪,穿着高跟鞋带哪去都倍有面子、走哪‘嘎哒、嘎哒’脚步声作响的对象,那娘们,晚上关了灯你稍微没精神一点,都得张嘴给你来一句:“使劲儿啊,没吃饭啊你!”
  鱼头这么多年江湖生涯已经把自己身体熬空了,不想天天那么折腾了,他都想过几天给正牌女友一笔钱让她滚蛋,把这个佤族小丫头扶正了算了。
  这不,今天鱼头喝点辣哨子酒又来了,哪个男的喝多了不希望有人伺候着自己?
  “你们在这儿等着。”
  鱼头奔着公寓楼走了过去,才迈步往过走,扭头看向两侧的时候,正看见酒吧旁边的一条胡同里,一个小子和另外一个‘果盘’模样的女人,在那儿手递手的交换着什么。
  倒腾了这么多年小快乐的鱼头对这一幕太熟了,以前勐能没禁毒的时候,这群玩意儿看见了他,离着老远就得喊‘大哥’,这鱼头都爱搭不理的。
  “我艹?”
  鱼头讶异着骂了一声,他没想到邦康这么大力度的禁毒,竟然还有人敢在自己地盘上卖这东西。他可不知道经济学上有句话叫‘市场讨厌真空,只要利润足够大,哪怕违法,也会有人前仆后继的补上真空地带’。
  鱼头醉眼惺忪的单手插进了裤子口袋,当即掏出了手机:“喂,民生啊?”
  还指望他冲过去,把那小子摁那?
  纯扯!
  他现在每天跑跑船,都不用干别的就能大把大把往兜里装钱,怎么可能再和以前一样,冲出去打打杀杀?
  还别说打打杀杀,现在就算是让他指挥小弟过去把人抓了,他都觉着不值得。万一出点什么事,闹出人命呢?打个电话不比那方便多了?
  什么叫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鱼头就是,而且,他自己明白其中的道理。
  “哎,鱼哥。”
  听到电话里的回答,鱼头和那间酒吧隔着一条马路冲着电话小声说道:“那什么,我这儿有点事……具体位置啊,具体位置是……”
  鱼头还真有点猛住了,一时间忘了自己家这地方地名,就像是喝多了以后,脑子里明明知道要说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一样,从车辆挡着的位置走了出去,还弯着腰,朝对面看了一眼。
  一时间,道边上这些穿着黑西装、跟鱼头混的这些小伙都转过了身,宛如这一群人要冲过来似的……
  酒吧门口倒腾小快乐那小子顿时就瞪起了眼睛,回手就摸向了身后垃圾桶旁边的位置,再抬头手里端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体——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货在邦康街头,酒吧招牌点亮区域旁边的阴影里,直接就扣动了扳机。
  鱼头听见枪响,立马压低了身体转身,手蹬脚刨的往车后面退,他也不管这台车防弹不防弹了,先把自己藏起来再说。
  咚、咚、咚……
  子弹击打在车辆上的声音频繁响起,鱼头的电话在街道上亮起了屏幕,电话中的民生急切的问着:“怎么回事!”
  “鱼哥,你到底在哪呢?”
  鱼头则距离电话得有好几米远,刚才急切中他直接就把电话撇了,这才这才压低了身体用手扶地,安全的藏在了车后。
  此时,才探头向酒吧街角的胡同看过去,可哪还有人!
  鱼头马上做出了最基本的判断,这伙人肯定是外地来的,不光是外地来的,这小子还他妈是个愣头青,要不然谁敢在邦康地面上干出这种事来?
  他愣是等了得有足足两分钟,街面上的人都四下逃窜跑干净了,这才从车后尝试着往出窜了一下,只一下,他就又缩了回去。
  鱼头硬是等到听不见任何声音,才从车后缓缓起身,确定了那伙人已经走光了,到路边捡起了电话:“喂?”
  民生赶紧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鱼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噢,没事,手底下人归拢家伙呢,一把家伙长期没人用走火了,差点伤着人。”
  民生在电话另外一头半天没说话,鱼头也知道这小子在心里犯嘀咕,依然说道:“那什么,我就问你一声,一会儿出来喝点不?我和几个老伙计都约好了,到时候咱们近边近边……”
  “真没事?”
  鱼头始终盯着眼前那条胡同,最后还是不放心的退回了车后说了一句:“你怎么不信我呢,真没事。”
  他能说有事么?
  刚才的确是想给民生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事来着,可现在还能说有事么?
  那以后民生和别人在一起聊天,得怎么说啊?
  你知道邦康正儿八经的大哥鱼头么?那不也让人在街头拿枪扫的跟三孙子似的么?什么江湖名声,都他妈扯淡!
  这话鱼头受得了么?
  他可是鱼头啊!
  这话要是传到那位爷耳朵里,他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这不越活越活回去了么……
  “哎,面瘫,我鱼头……”他挂了电话以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烟枪,过来一趟……”随后又打了一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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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有人花钱,有人玩命

  面瘫最近过得不好,自打夜秀关了以后,他手里的生意只剩下‘走私车’一个进项,但‘人’还是那个穷人乍富后的那个人。
  穷过的哥们都知道,突然有钱了以后会有一段非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时间,自打老鹞鹰将‘夜秀’交给了面瘫,面瘫就算是彻底走入了穷人乍富的阶段,他也开始穿金戴银了,也开始开豪车住别墅了,也开始和别人学着出门得领兄弟了……
  但这些场面,那是动动嘴就能换来的么?
  得拿钱说话啊!
  那,佤邦扫毒以后,面瘫上哪弄钱去?
  他能凭着走私车的渠道,和老烟枪抢着运药么?
  他不能、也不敢,虽说老烟枪和他是同门,都算老鹞鹰的兄弟,但是,运药可是邦康那位爷赏下来的买卖,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动。
  那面瘫还能干什么?
  木材几乎被华人商会垄断了,抢倒是能抢,可手里没有抢生意的资本,再是混黑道的,也不好在现而今平静的佤邦大开杀戒吧?
  玉石生意一直是政府在掌控,连矿都在政府手里,面瘫只能看着流口水,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他还能做什么?
  这是面瘫最难熬的一段日子,还不如当初拎着刀坐在‘夜秀’门口给老鹞鹰卖命,好歹那时候是别人给他钱。
  “大哥。”
  车门被手底下兄弟打开以后,面瘫下车就在鱼头家楼下看见了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小伙,他往过一走,这群小伙不停的打着招呼:“面瘫哥!”
  “面瘫哥。”
  面瘫没答理他们,直接进入了楼道,被穿黑西装的小伙领进了电梯,再出来,看见了楼道里竟然还站着十几个人。
  面瘫已经不用去找是哪屋了,人家房门就这么大敞四开着,那还用找么?
  他迈步走了过去,往屋里一进,正看见老烟枪坐在沙发上嘬烟袋锅:“来啦。”
  老烟枪冲他一扬下巴,算是打过了招呼,面瘫问道:“啥事啊,这么急叫我过来?”
  老烟枪一指刚从屋里走出来的鱼头:“鱼头让个愣头青差点没给崩了。”
  面瘫乐了,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往沙发上一坐:“别闹啊。”
  碰。
  鱼头过去关上了房门,说了一句:“谁有工夫和你闹?”
  鱼头肢体动作越来越大说道:“那货在胡同里端着一把我看不清的枪,冲我直接打了连发,要不是老子跑的快,现在得跟筛子似的,浑身上下都是窟窿眼儿。”
  面瘫纳闷的问道:“拥为点啥?”
  鱼头声音变小了,低着头说道:“我看见这小子在邦康倒腾小快乐……给民生打电话了。”
  “啥!”面瘫直接喊了出来:“你当着那帮玩意儿的面,报警了?”
  “啊……”鱼头也有点不好意思。
  面瘫长出一口气:“这东西咱不是没卖过,倒腾小快乐的时候都是什么精神头?我手底下人看见有三两个一伙的朝自己走过来,都得掏出枪先给保险扣开。那是个拿命换钱的行当,得防着黑吃黑、防着背叛、还得防着道友犯瘾了过来抢货……”
  “属于踩着高压下挣钱,稍有点风吹草动紧绷着这根弦就会断,你当着人家面报警,你他妈也真干得出来。”
  鱼头反驳着说道:“那我怎么办?等咱爷大嘴巴子抽到脸上来问我‘你他妈怎么连自己地盘都看不住’么?”
  “还是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和以前一样,拎个喷子过去和那帮小崽子对轰?”
  鱼头叹了口气:“我想好了。”
  鱼头当着老烟枪抬起了头说道:“我出一千万,谁把面子给我找回来,这笔钱我他妈就给谁,我就不信,都混到了这个份上,我拿钱砸不死他!”
  老烟枪点了点头:“那这么着,动你的人是谁、在哪、货囤哪了、手底下多少人,这事我打听,另外你们要动手的时候,家伙我出。”
  面瘫斜了他们一眼:“那意思,让我去呗?”
  面谈不傻,老烟枪主动打外围去了,鱼头大嘴一咧甩出一千万,哥仨最穷的就是自己,把自己叫来还能是什么意思?
  鱼头走到面瘫旁边,将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咱是一个门儿里的亲兄弟,你最近日子不好过,我们哥俩都知道,这才把你叫来。”
  “你说我们哥俩也不能直接给你钱吧?都是大老爷们,那不成打你脸了么?”
  “这一千万,好歹够你养活手底下那些兄弟好几年的,好几年,你还在佤邦找不到一个能支撑自己开销的买卖么?”
  老烟枪一见鱼头开始说软乎话儿,立马打起了配合:“再说了,不让人在邦康倒腾小快乐是咱爷亲自下的令,你这也算是给咱爷减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这要是两年前,我还有冲劲儿的时候,这钱能轮得上你挣?”
  鱼头见缝插针:“两年前,我还用找你们哥俩商量?”
  “咱哥仨端着枪从勐能棚户区是怎么杀出来的,你们忘了?”
  “去你大爷的!”
  面瘫随口骂了一句,抓起桌面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太知道这俩哥今天这‘夫唱妇随’的劲儿是什么意思了,他不傻,只是穷到没办法张嘴拒绝了而已。
  更何况这哥俩哪怕不拿出这么多好处来,张嘴直接把兄弟情义摆桌面上,你又能说啥?还真能往后退么?
  这就不错了,起码什么事都放在了明面上。
  “先说好,咱爷要是怪罪下来……”
  鱼头立马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主动去咱爷办公室,我扛着不完了么?”
  面瘫随手把烟盒往桌面上一摔:“别光会说人话,万一真捅上边去了,到时候得办人事。”
  老烟枪用肩膀一撞面瘫:“说啥呢,咱不哥们么。”
  面瘫看了鱼头一眼,鱼头立马回应道:“纯的。”
  “艹。”
  面瘫叼着烟,不再言语的起身离开了,他忽然发觉自打这伙人从勐能来到了邦康,似乎整个世界都变了。
  他变没钱了,也很少和鱼头、老烟枪这哥俩再往一起凑了,人家一开局都一万的底,甩两手就有小弟成兜子往台面上拿钱,自己跟人家混啥啊?
  可眼下他觉着别扭了,就像是明知道让自己兄弟给算计了,可为了手里松快点,你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人啊,同人不同命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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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唯利是图,才是江湖

  “哎,整明白了。”
  二手车行,老烟枪在楼上的办公室见到了面瘫时,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人呢,是从孟波过来,挺猛,据说刚过去孟波半年,就给当地市场荡平了……”
  面瘫纳闷的问道:“那他来邦康干嘛?”
  “这你得问咱爷啊。”老烟枪拿烟袋锅点了一袋烟说道:“自打咱邦康发展到了让周遭羡慕的程度,周围的百姓不是一直在往这儿跑么,那孟波还能剩下什么生意?”
  “再说了,就东掸邦那走到哪就把战争债卷卖到哪的艹性,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不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么?”
  “我琢磨啊,这姓焦的,应该是在孟波活不下去了,不得已,带着兄弟们到了邦康另起炉灶。”
  “听说他们的货挺纯呢,不然也不能到了孟波就横扫……”
  关于货的纯度,面瘫从没服过任何人,不屑道:“那还能比咱以前的货纯?”
  老烟枪十分赞同的说道:“那不能。”
  佤邦的货,在整个东南亚纯度都是拔头筹的这件事,是所有人的共识,老烟枪自然不会反驳。
  碰。
  他将手里的帆布兜放到了办公桌上,伸手拉开拉链那一刻,一把一把从里面往外套着枪械。
  “锯了枪口的双筒猎……面瘫,和你手底下兄弟们使的时候,得说明白,拿这玩意儿的,必须站头排,否则这东西锯了枪口以后,扩散面贼大别伤了自己人。”
  “改过弹夹容量的老AK,这都是以前在勐能的时候走货,我偷着藏的。”
  面瘫看着老烟枪骂道:“还他妈是你有心眼,原来这东西在我夜秀都成堆扔着,后来咱爷一句话,就都给收走了,弄得我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咱俩不一样,你光在城里待着了,我这还得走边境线呢。”老烟枪为自己解释了一句:“不过话回来了,自打咱爷禁枪,整个佤邦除了山区那些佤族手里还有家伙,其他地方还真不好淘弄。”
  “给,格洛克17,现在就连这东西都算是俏货,原来在勐能,这玩意儿遍地都是。”
  想了半天,老烟枪最后从帆布包里又拿出一把‘秃尾巴’的打击者霰弹枪,紧接着不再小气的从包里掏出整整两盒子12号口径霰弹,说道:“面瘫,对于咱哥们来说,在邦康出多大事都不叫事,只要咱爷还在这儿当皇上。”
  “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得先把命保住。”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真碰见什么危险了,别管面子不面子的,先撒丫子跑,真不行了,咱不是还能去爷办公室‘哞哞’哭呢么?到时候咱爷派出去的可就是军队了……”
  “滚他妈犊子……”面瘫让老烟枪给逗笑了,骂道:“有那个时间,你们俩直接让咱爷出兵不得了,还用得着画个圈给我扔里头?”
  老烟枪义正言辞的说道:“能一样么?咱什么事都麻烦爷,还混个屁江湖?鱼头要的是面子,你辛苦一趟没毛病啊,更何况这里头搁着一千万呢。”
  面瘫能说什么?
  说你们给的是钱,咱出的是命?
  可人家没糊弄你吧?明码实价都摆桌面上了,你觉着不合适,你别搭茬啊?你应下了再说是人家使坏……没这么办事的。
  面瘫和那些所有脑子不好使的江湖人一样,在心里破罐子破摔的说了一句:“去你妈的,人的命天注定,富贵险中求,人死吊朝上,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该着咱们发财,怎么都能回来,该着去死,没准明儿刚上街就心脏病突发死马路上。”
  老烟枪一把一把往外套着家伙,最后硬生生摆满了一桌子,这才将整个帆布包拉链拉到了底,里面是两层摆好的红票子:“这五十万,是我私人拿出来给弟兄们壮行的,咋样,够意思不?”
  面瘫眼皮一翻,问了一句:“别是鱼头拿了一百万给我兄弟们,让你一经手变成了五十万吧?”
  “放屁。”老烟枪骂道:“我就缺你们那俩钱?”
  面瘫站在二楼往楼下看了一眼,伸手在窗户玻璃上敲了敲,当‘嗵嗵’两声传了出去,落下的五六个小兄弟从楼下小跑着出现在了门口。
  “这是老烟枪给你们壮行的。”他把包里的钱往外一送,一张都没动,全给了出去。
  这群小伙子赶紧过来,一人捏了一叠,分别揣进了衣服兜里,面瘫张嘴就骂:“你们一个个的嘴都长死了?不知道谢人啊!”
  这帮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扭过脸来冲老烟枪点头说道:“谢谢枪哥。”
  “二逼。”面瘫还在那儿骂呢。
  老烟枪看明白了,这是面瘫不高兴了,他不高兴的不是自己和鱼头往圈里画他,是自己穷到了明知道让人画圈里了,也得受着的程度。
  老烟枪摆了摆手:“地址也查明白了,这伙人的大哥姓焦,窝在城外江边山洞里。”
  “准不?”面瘫很慎重的问了一句。
  老烟枪叭哒了一口烟袋锅:“准,我托哈伊卡打听的,是佤族给的消息。”
  “这伙人,人倒是不多,一共十来个,可手里的家伙都是连发,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你得小心点。”
  “一会儿啊,我给你留人,你们准备好了言语一声,我让人送你们过去。”老烟枪伸手一指:“动静别闹太大,办完事赶紧回来。”
  “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
  说完,老烟枪走了,他再待下去,就该尴尬了,谁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面瘫在楼上眼瞅着老烟枪离开,这才回身走向了身后衣柜般大小的保险柜,打开保险柜以后,里面各种各样的武器琳琅满目……
  他将枪械一一拿出,最后,寻思又寻思,才将一个私藏的40火火箭筒拽了出来,还十分小心的拿出了两枚炮弹,骂了一句:“就他妈你有心眼。”
  面瘫半张脸不动的,将武器压着老烟枪带过来的家伙摆上了桌面说了一句:“给咱们的人都叫回来,今天晚上出发。”
  屋子里的小弟也不敢出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既木讷又懵懂,好像是离开国门之后,这才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江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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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捅马蜂窝

  7月初,深夜。
  邦康郊区,江边一座小山包上,一个灯火通明的山洞内不停传来柴油发电机的噪音声,而此时,面瘫带着自己的手下正在另一座山的山头,偷偷观察着一切。
  “行里人啊!”
  面瘫望着眼前的一切,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个实验室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首先,他选择了将实验室立在江边,这就解决了排污的问题,污水可以顺江而下,在肮脏的江水中隐藏住所有痕迹和异味……
  其次,他用了柴油发电机,这东西尽管噪音大,却能够在柴油的支持下不间断的发电,以此来满足一间实验室的所有用电需求……
  最后,他没有将实验室立在邦康市内,而是将实验室立在山区,这就是做好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打算。
  能将整件事考虑得如此清晰,还攻守兼备的,就连运货都可以趁着深夜跨江送到东边,能不是行里人?
  最关键的是,面瘫听见几个守卫聊天的时候,说的竟然是越南话。
  面瘫以前在赌场混过,和越南打手有过接触,这群玩意儿只要给钱那可是什么都肯干,还个顶个的敢玩命……
  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东南亚了解的这么清楚以后,才选择了走这条路?
  面瘫有点懵了,以眼前这伙人的配置,完全可以再扩充一下,在金三角选个地方当个地头蛇了,何必来惹大势力呢?
  强人不惹势力的道理,不懂啊?
  嗡!
  一台车从远处的山谷开了过来,面瘫只看了一眼,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台军用悍马,车顶配置着车载机枪,车里的人下车时,尽管吊儿郎当,但依然保持着枪不离手的态势,还在时不时的回头观察山里的情况。
  这时候面瘫但凡长点脑袋的,都知道不应该往下继续了。
  悍马车上还下来一个女人,一个打扮得很精致,却穿着纯白色素装旗袍的女人,她头顶还戴着一顶如同草帽一般的白色帽子,只不过她脑袋上的帽子有尖……
  “焦老板,联系上了么?”
  这个女人站在山洞外,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身看上了山林:“如今许先生已经是佤邦之王,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见到的,想要见到许先生的惟一办法就是通过当地势力的引荐……而距离邦康市政府最近的势力,就是华人商会,我们和他们没交情。”
  “现在的邦康,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再也不是江湖势力手眼通天的情况了。”
  面瘫听的很着急,对方每一句话他都能清晰听见,却根本听不懂这些越南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焦老板,要说我,咱还联系那姓许的干嘛?那小子名声太不好,跟园区老板混,给老板崩了,和老乔混,又给老乔崩了,反正在东南亚的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何必围着他转?”
  “焦老板,要我说,往后就咱俩合作,你出军火、配方,我出人,从制造到走货,咱们能横扫整个东南亚,何必和谁合作呢?”
  那女人看向了山洞外说话的男人,问道:“然后呢?和老板一样,让东边的警察抓住么?”
  “不是我趁着老板不在了说他不好,老板就是太贪了,把货运到东边是既怕被东边边防查获、又怕东边的人收了货以后玩黑吃黑,你要是真这么担心,不和东边的人做生意不就行了么?他还不干!”
  “结果呢,货是运过去,最后还不是让人家连人带货都拿下了么。”
  那个女人张嘴骂道:“你懂个屁!”
  “当时咱们是什么状况?”
  “在孟波的市场刚刚稳固,可孟波是佤邦和东掸邦的必战之地,老板想在这儿出头根本不可能,他只能积攒了足够的实力以后放弃孟波,转头奔向金三角,在那儿另起炉灶,招兵买马。”
  “问题是,在金三角另起炉灶得需要多少钱你知道么?”
  “老板知道!”
  “而老板选择在孟波做生意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在东掸邦的地面上直接穿过去,过了东掸邦,咱们就能直达金三角。”
  “去东边,是咱们最后一次冒险,老板只能亲自去冒这个险,这是不允许有半点差池的事。”
  这个女人一把抢过了男人手里的望远镜,将望远镜举至眼前说道:“可自从老板在东边折了以后,东掸邦的人几乎拿咱们当成了摇钱树,天天摇得树杈子都快折了,这才逼着我将你们所有人带出来,带进佤邦。”
  “那咱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去金三角?”那个被抢走望远镜的男人问了一句。
  “去干什么?你有老板的军火来源么?你有老板在东南亚这么多年的关系网么?你有积攒下足够的家底么?”
  “眼下这种情况去了金三角也只是给人家塞牙缝!”
  “倒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
  话说到这儿,这个女人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也知道你们一直在等机会,觉着我一个女人压不住场面,想要拿到了配方以后,另起炉灶。”
  “你们可以试试,反正配方在我脑子里,只要你们敢动一点不安分的心思,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财两空。”
  那个男人立即摇头:“我们可没这么想!”
  “大老板说了,你身上随时背着放嘴里立马就死的毒药,叫什么‘甲’,我们怎么可能打这个心思?”
  “不过,焦老板,这佤邦禁毒,咱们去了能干什么?”
  那个女人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她的价值,可不仅仅是毒,她的价值,是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来报答老板对一家人的恩情,还不完的恩情。
  ……
  山里,面瘫蹲在一颗树后面,听着对面叽哩呱啦不停交谈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掉进了进退两难的陷阱。
  他应该立马撤退,随后向佤邦警方通风报信的,可要是这么退回去,还不得让鱼头这帮人笑掉大牙么?
  还有那眼看着就要到手的一千万怎么办?
  正琢磨着,面瘫忽然看见了对面山头上的人转向了自己这个方向,手还拿着望远镜往这边扫,他赶紧冲着身后挥手:“躲好喽,快!”
  但,那个女人只扫了一眼之后,就立即放下了双手,随后光凭借肉眼看向了这个方向,紧接着又将望远镜抬到了眼前所在的位置……
  突然,她如同午夜厉鬼般放声尖叫:“漏了!”
  一把抢过了身边人的枪,在黑夜里冲着山头扣动了扳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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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好东西啊!

  “爷,没找到。”
  当电话里传出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内仔细看着竹叶青的脸。
  “我尽全力了,您说的那个老焦,年纪约五十至六十岁之间,混迹江湖的,跟过西亚人的,连孟波的佤族都没听说过。”
  “而且孟波的佤族和我说,西亚人当时弄了一批越南人当手下,看上的是这伙人敢打敢拼,越南人里好像也没有姓焦的吧。”
  我点了点头:“合理。”
  西亚人在孟波贩毒,肯定不能找华人,他得防‘针’;更不可能找佤族,在佤邦的地盘上找佤族,哪怕是孟波依然在东掸邦手里,我也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收不到。
  那,在这片区域内,他还能找谁?
  敢打敢拼还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号的,不也就这么几伙么。
  所以我才说,合理。
  “爷,那咱们……”
  “继续找,找不到,不准停。”
  我挂了电话,伸手撩起了竹叶青脸颊处的发丝,眼睁睁看着那被筱筱挠过的地方不光没有留疤,还奇迹般的逐渐恢复成了一道红印,这要是过段时间,没准连红印都看不见了。
  “邪术啊?”
  我诧异的问了一句。
  竹叶青笑着打趣道:“什么邪术啊,是医美。”
  “还什么邪术,东亚洲四大邪术没听说过?整容、修图、化妆、美颜,那都前无古人的招数,以前我在园区里时候,那帮女的把这东西一用上,就算是长成一泼粑粑样,也有骚老爷们为之疯狂。”
  竹叶青赔笑了着转换了话题:“爷,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我立马收回了手,绕过办公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问道:“你说。”
  “自打咱们禁毒开始,具有替代效果的致幻类药物销量便与日俱增,可是近期华人商会在做邦康本地药物盘点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些药品的销售近乎停滞了。”
  她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我却抬起了头。
  我是毒枭啊,佤邦致幻类药物的销量停滞,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群还没有死光的道友已经找到了替代品。
  这替代品要比正规渠道的药便宜、还得更有劲儿,那除了小快乐还能是什么?
  我就这么打击,还有人敢顶风上么?
  我看向了竹叶青,而竹叶青很明显看懂了我的眼神,说道:“正因为佤邦对这东西的大力打击,才导致了这玩意儿在咱们这儿疯狂涨价,如今,这东西在佤邦的售价,几乎已经快赶上东边的一半了。”
  这是翻了多少倍啊?
  我没详细算,冲着竹叶青说道:“你去找民生,告诉他,这件事要是弄不明白,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不要坐了。”
  我正和竹叶青说着话,刚顺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嘀、嘀、嘀。
  “喂?”
  “哥,邦康城外有人在交火,我问过了,不是咱们部队。”
  邦康城外?
  打到老子鼻子底下了?
  几件事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越来越想不明白了呢?
  邦康市内,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拔虎须;城外,竟然一不留神就打到了一起……
  能是江湖势力死灰复燃了么?
  不可能,要是江湖势力,最先被触动的肯定是鱼头、老烟枪这伙人,可那边没什么风吹草动啊。
  或者,是孟波打算潜入邦康,在我内部开花?
  这就更扯了,整个佤邦让我牢牢捏在手里,别说是他了,以如今的利益关系网、兄弟情义来说,谁也不可能轻易撼动,哪怕是缅政府。除非东方巨龙这种可以将我轻易碾压的势力出手,否则,傻子才会倒戈。
  可我在一点反叛意图都没有的情况下,东方巨龙动我干什么?
  “马上派人过去,不管是谁,都干掉!”
  这不是捋线头、抽丝剥茧的时候,眼下我必须告诉所有人,邦康绝对不允许任何混乱的事态发生,所以我拿出了最强硬的手段。
  就在此刻,我办公室房门被半布拉兴奋的推开,他用肩膀顶住了房门,伸手往后一引说道:“爷,您快看看是谁回来了!”
  “等等。”
  我对电话里央荣说出这句话时,门外,八个穿着军装的汉子齐刷刷走入,当所有人进入房间,排头那个壮小伙高声喊道:“立~定!”
  一嗓子,喊出了军威!
  “报告!”
  “佤邦军,复辟团,一营二连连长率前往东方石陆指所有培训人员,归队!”
  “请!指示!!”
  一声声呼喝震耳欲聋,那挺拔的英姿似乎也沾染了龙气。
  一年了,这帮人已经离开佤邦一年了,如今再回来,各个小脸被晒得确黑,可体现出的状态却是那么具有精气神儿。
  我佤邦军终于有了可持续发展的底蕴,他们将会成为一颗颗种子在整个佤邦军生根发芽……
  “一、二……”
  “八!”
  我一下看向了半布拉:“数不对啊,一共去了十个,莱登的儿子被留下继续读书也应该回来九个,这怎么才八个?”
  半布拉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走到了窗边,兴奋的指着窗外说道:“爷,您快看,有惊喜!”
  突突突突突突……
  办公室窗外,一台武装直升机由远至近飞来,当那台武装直升机悬停在窗外,坐在驾驶位置的驾驶员正在兴奋的向我敬礼!
  直升机!
  我看见了挂着导弹的直升机,也就是说,我佤邦终于有了空对地的打击能力,再也不用惧怕缅军在南天门上对大佬彭所作出的一切了。
  “几架?”
  我在直升机巨大的噪音下,隔着玻璃冲半布拉喊道。
  半布拉咧着嘴笑着,冲我完整的伸出了一个巴掌:“五架!”同样喊道:“但是这样的飞行员,咱们可就一个!”
  我扭头看向了那架在空中悬停时,还不断有些许起伏的武装直升机,随后立即冲半布拉喊道:“这小子!”
  我伸手指着窗外:“给老子派一个连保护他的安危,我死了他都不许掉一根头发丝!!!”
  随后,我立即拿起电话冲着窗外的直升机挥了挥手,眼看着在飞行员操作下,直升机调头向着军区飞去以后说道:“央荣,你先别急着发起进攻,这回我给你派去个新鲜玩意儿提提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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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你千万什么也别说

  夜幕下,当枪声响起那一刻,对面山头的车载机枪就将枪口彻底调转了过来,面瘫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扭头奔着山坡上调腚就跑。
  哒哒哒哒哒哒!
  车载机枪与众多越南人的火力覆盖几乎一瞬间遍布整个山头,跟着面瘫从邦康出来的所谓‘江湖人’在没有战争经验之下全都慌了神,于转身逃跑的过程中,仿佛是树上坠落的野果,被子弹击中后纷纷滚落山坡。
  “他妈的!”
  瞅准机会躲到了一块巨石背后的面瘫,半张脸扭曲着骂出了这句话,再转过头,他亲手从邦康带出来的十几个兄弟,还能活着在自己身边喘息的,只剩下四五个人了。
  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了么?
  老烟枪不是说他们没多少人么!
  你他妈也没说对方的火力有这么强悍啊!!
  嗖!
  夜空下,带着尾火的40火火箭弹朝着山头飞了过来——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山顶炸开,无数泥土、滚石被掀起后,朝着山下落去,面瘫只能勉强用手去遮盖脸颊。
  这还打个屁啊?
  这种级别的火力,哪还是江湖争斗!
  面瘫在石头后面缩着脖子连头都抬不起来,可对面却始终维持着与刚才一般的枪林弹雨,好像子弹根本打不完。
  ……
  嗡!
  当厉歌坐在装甲车里,眼望着前方山头不断有爆炸的火光冒起时,于车内拿起了对讲机:“报告,我们已经抵达交火地点,其中一方已经将另一方完全压制……”
  “等候命令。”
  “啊?”厉歌纳闷的看了装甲车内的驾驶员一眼,问道:“师长,从火力上看,对方应该没有多少人,为什么……”
  “等候命令!”
  “是。”
  厉歌随手扔下了对讲机,抬腿蹬在车头位置,随后吩咐道:“熄火,上头说让咱们等候命令。”
  “头儿,等什么?”
  司机问完,厉歌立马回应了一句:“谁他妈知道等什么?”
  正说着话,空中一盏探照灯从低空亮起并将整个山谷彻底照亮,下一秒,厉歌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脚,推开车门就从车内走了过去,他还专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佤邦军空勤队向你喊话,这里是佤邦军空勤队向你喊话,我命令你立即放下手中武器投降,否则无论你是何身份,都将遭受佤邦军的打击!”
  “重复,这里是佤邦军空勤队向你喊话……”
  直升机!还空勤队!
  厉歌在山谷里仰着头张大了嘴看向天际,看着那不断拿探照灯向山谷内晃过去的直升机,脸上写满了惊讶。
  新佤邦,有直升机了?
  不是……老子恨不得天天长军营里,新佤邦有直升机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新买的么?
  “头儿!”
  “头儿!!”
  车内,驾驶员拿着对讲机喊道:“师长找你。”
  厉歌赶紧又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冲对讲喊道:“师长,我是厉歌。”
  “我命令,机械部队跟着直升机探照灯对山里的持械人员展开打击,凡是拥有反抗意识的,当场击毙,不用汇报!”
  “是!”
  厉歌回答完这句话之后,调整了对讲机频道:“机械部队,跟随直升机探照灯对持械人员展开打击,敢还手的,全灭!”
  唰!
  装甲车的车灯亮了,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山脚下的车载机枪立马调转了枪口,冲着这边直接扫射了过来。
  叮叮叮叮!
  扫射之下,整台装甲车火星直冒,坐在车内的厉歌下意识的用手挡脸,就好像子弹如果打透了玻璃,他能用手挡住一样。
  下一秒,等厉歌反应过来了,看见装甲车车窗被打成了蛛网模样,还有个弹头卡在玻璃上,才气的冲着后排站起身来操纵机枪的人员喊道:“还击!”
  哒哒哒哒哒!
  得到开火命令的机枪手直接扣动了扳机,这群从战场上下来的佤邦军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抓着M249枪把直接扫射过去以后,装甲车身后,两辆坦克在其左右两侧现身,可不等坦克锁定目标……
  嗖!
  空中带着火光的导弹率先飞了下去——轰!
  那台带有车载机枪的悍马,在‘天燕’导弹的锁定之下,连车带人直接轰飞,巨大的火光冒起处,悍马好像安装了弹簧似的高高蹦起。
  再落地,车都快零碎了,车头处的零件落了一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直升机舱门随即打开,机枪手端着机枪顺着探照灯所照射位置立即开火,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山头瞬间哑火——嗵!
  当坦克一炮轰过去,那帮越南人都快疯了……
  这儿不是东南亚么?
  什么时候开始在东南亚捣腾小快乐,得跟打国战似的,又是飞机、又是坦克的挨轰了?
  嗡……
  车辆轰鸣声响起处,装甲车、坦克在前封堵子弹,步兵端着枪在后紧紧跟随,等到了地方第一波冲上山的佤邦军也懵了!
  不是交火了么?
  不是东掸邦和佤邦军交火了么?
  这怎么一个穿军装的都没有?
  “别动!”
  “再动我开枪了!!”
  “放下武器,我X你妈的……”
  嘡!
  一名佤邦军根本不管对方是不是打算投降,反正他看见了对方手里拿着枪,按照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只要你没跪着,只要你拿着枪,那击毙你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准则!
  厉歌眼看着战场上一边倒的局势,摘下了军帽用手挠着脑瓜也迷糊了起来……
  这打的是什么仗啊?
  他还以为东掸邦军顺着孟波渗透到了邦康……
  “头儿!”
  已经攻上山头的绿皮兵站在小山包上冲下边喊道:“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快乐基地……”
  等会!
  厉歌望着山顶纳闷的骂了一句:“老子让机械部队配合着出动一辆装甲车、两辆坦克赶来交火地点,就为了点小快乐?”
  “头儿,我们抓到了一个女人,她吵着说要见许爷!”
  从山上下来的佤邦军抓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胳膊走了下来,厉歌瞧着那个女人直接骂了一句:“艹!”顺手往后一指,那个女人立马被摁在了车里,也不知道是谁把裤腰带解了下来,将其双手反绑塞了进去……
  “头儿!”
  另外一座山上,一伙绿皮兵端着枪十分放松的将几个人带了下来,当他们走到厉歌身边说道:“头儿,爷身边的面瘫……”说完,转身看向了身后。
  当厉歌看见灰头土脸的面瘫,这小子不好意思的用半张脸挤出笑容刚要说话:“别!”
  厉歌马上伸手拦住了他:“面瘫老哥,兄弟我执行任务,您可千万什么都别和我说,我呢,什么也不知道,有话啊,您回去和咱爷当面交代,我不够级别。”
  “那什么,您委屈委屈,完事了,我摆酒给您道歉都行。”
  “来人,都捆了,不管是谁,涉及到这件事里的,见一个捆一个,敢反抗的,当场击毙!”
  喊完这句话,他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面瘫:“对不住了,我们央荣师长下的死命令……”
  “搜山,看看还没有其他活口,这是涉及到领土完整性的事,谁敢徇私枉法,我他妈头一个崩了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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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那不是梦(昨儿的)

  “爷!”
  鱼头和老烟枪火急火燎的出现在我办公室时,是凌晨01:30,是我给他们打的电话,电话内容只有一句:“急事,来我办公室。”
  于是,我在办公室见到了这俩人,他们不是分开来的,是一起过来的。
  “城外交火的事,听说了么?”
  我在办公桌前,用屁股靠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捂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抱膀儿,问出了这句话。
  我不是在装酷,我是牙疼,一股急火逼的后槽牙一蹦一蹦的疼。
  鱼头看了老烟枪一眼,没说话。
  我见这俩人的嘴一个比一个闭得紧,再次说道:“面瘫死了。”
  “佤邦军赶去交火地点的时候,面瘫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我就纳闷!”
  “他怎么和这群捣腾小快乐的人混一块去了?”
  我看着面前的鱼头和老烟枪,语速非常缓慢的问道:“这件事,你们俩当哥们的,听见点什么风声没有?”
  鱼头和老烟枪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目光中那想让对方开口的意图我看得真真儿的!
  “爷。”
  鱼头皱着眉说道:“这件事我真没听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根本就不敢看我的眼睛:“可您要说面瘫违背您的意思倒腾小快乐,那我不信。”
  牙更疼了。
  “你他妈还成好人了。”
  我骂完这一句,都不等鱼头回应,看向了老烟枪:“你也不知道啊?”
  老烟枪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爷,我……”
  我立即瞪大了眼睛,刚瞪过去,老烟枪嘴里的话变味儿了:“我想起来了!”
  “前一段时间面瘫是找我借过家伙,我以为他是倒腾走私车怕不稳妥,就给他带过去了……但倒腾小快乐的事,我真不知道,我也不信他敢在明知道您禁止这玩意儿的情况下,瞎折腾,那不把自己命折腾没了么。”
  我伸出了捂着腮帮子的手指,在鱼头和老烟枪面前晃悠着,那一刻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憋了半晌,我都不知道怎么骂这俩货好的说了一句:“你们俩也快把自己命折腾没了!”
  我转过身,从办公桌前绕到了办公桌后,尽量忍着怒气从桌面上拿起了烟盒,一句话不说,给自己叼了一根烟。
  啪。
  鱼头眼疾手快的将打火机递了过来,当我抬起眼皮看向他那一秒,故意转过了头,伸手在桌面上拿起自己的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和家人犟嘴的事,当时我在屋里踢球给花瓶干碎了,怕挨骂,将满地碎片收拾完了,却忘了收拾床底下。等晚上家里人回来,在饭桌上问我:“家里花瓶呢?”我居然愣说自己不知道、没动过,那让我爹一个大嘴巴从饭桌上就给扇到了地上,就那还嘴硬呢,哭着喊了一句:“就不是我干的。”
  现在想起来,这不和眼下的情况一模一样么?
  家里一共仨人,不是你,是鬼啊?大人要不是心知肚明,能问完了直接一个大嘴巴打过去么?
  可当时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抽着烟,看了鱼头一眼,在心里用同样的问题问了一句:“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爷,面瘫的尸体……在哪呢?”
  鱼头在我紧盯着的情况下开始情绪紧张了起来:“我想看看。”
  “我X你妈的……”我让鱼头气乐了!
  一股烟顺着眼皮钻进了眼睛里,用手一下就捂住了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睛,眼睫毛上挂着烟熏出来的泪花,抬起了头:“一起同生共死闯过来的,在我面前,就一句实话都没有嘛?”
  我用力拍向了桌面,在‘啪’一声之后,整个人借着这股劲儿站了起来喊道:“我再问你一遍,面瘫为什么死的,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老烟枪看我直接冲着鱼头发火,立即退开了一步,侧身看向了鱼头。
  我随即扭过头,大吼着喊道:“你他妈躲什么!”
  “亏心啊!!”
  老烟枪一声不吭,我却再次看向了鱼头,用夹着烟的手指了过去:“问你话呢!”
  鱼头突然整张脸从紧张的情绪下冷了下来,仿佛打定了主意一般说道:“爷,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您逼我也没用。”
  “我逼你?”我指着自己:“成我逼你了?”
  他完全狡辩似的强词夺理:“爷,这么多年我们哥们儿为你舍生忘死杀了多少人?”
  “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你放屁你!”我气的打办公桌后再次绕出去,站在鱼头面前问道:“你说那逼玩意儿和我问的有关系么?”
  “我问你这么多年你付出了多少没有?我问你的是,面瘫死在了山里,和小快乐搅在了一起,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
  得高我一头的鱼头挺起了胸膛,那大身板子能毁我俩,就愣站在我面前亲手撕毁了我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丝情面。
  “爷……”
  老烟枪低着头,刚说出口一个字,就让鱼头扭回身恶狠狠‘嘶’一声把接下来的话给瞪了回去。
  那一瞬间我开始明白老乔为什么成一个孤家寡人了,我开始明白了我为什么能亲近他,还如此受宠了。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古代帝王多无情!
  鱼头这个例子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们从打江山时的一股绳,到我为了救他和姓白的为敌,还亲手将人家埋进了勐能市场门前,这一切他全忘了。
  他如今只想过这一关,已经执迷不悟了。
  我转过了身,像是切断了我与他之前的一切情感,当我看向了办公桌后的落地窗,仿佛看见了窗户上有个人影正在嘲笑我。
  于老师。
  是已经走了的于老师。
  她坐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正在冲着我笑。
  不。
  不是于老师。
  于老师变了,变成了那个头戴王冠手持权杖的我。
  我在遍布黑暗液体的世界里沐浴阳光,权杖和王冠经过液体的腐蚀开始生锈,而我也在阳光的暴晒下如同无法面对阳光的吸血鬼一样开始萎缩。
  啪嗒。
  我看见了王冠的脱落,和我头顶黑发变白、变秃的整个过程,我看见了权杖和王冠的腐朽,以及身上华丽的衣服在时间的摧残下变成了破衣烂衫。
  原来那不是个梦……
  那不是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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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这个要求并不高(感谢‘ljx73’200打赏)

  “厉歌,进来!”
  我望着玻璃上的倒影理解了于老师的笑,她在笑的是,哪怕我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阳光,结果却一定会变成我去代替她对抗黑暗。
  因为我是王。
  因为我只要站在阳光里,选择和民众站在一起,曾经在黑暗中的罪恶最终伤害的只能是我的利益。
  我必然会信奉大道,我要以此教育子民,我必然走向光明,否则,我一定会再次甚至多次经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你以为的黑暗是一个大哥挑头,其他人咆哮着向光明发起冲锋?
  或许有一阶段是,可当拥有了地盘和利益之后,每个人都会突然惊醒一样,不自觉的会想起自己。
  光明之下也是如此,但,在阳光普照的地方,起码还有最基础的底线存在……
  ……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了。
  一群绿皮兵在厉歌的带领下走入了房间,这群人围绕之中,是双手被绑,却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面瘫;是被反绑着还没来得及审讯的焦老板;是穿着军装英姿挺拔的厉歌,和一群我一声令下可以朝任何人开火的绿皮兵。
  “你阴我!”
  看到这一幕,鱼头立即惊诧的回头看向了我,而他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让我彻底失望了。
  对于我来说,鱼头只要承认,那就是一顿打的事,要是聪明点,直接认怂,跪在地上哭嚎着讲述这群人从当初走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这回只是鬼迷心窍,没准顶多挨我两巴掌。
  这叫家法。
  可都到了这一刻你依然不认,反而从敌对的视角认为我在阴你……这就不一样了。
  “拿下!”
  我情绪激动着在不断深呼吸,呼吸的过程中都可以看见自己的胸膛起伏。
  绿皮兵冲上来用枪口直接顶在了鱼头的脑袋上,这时候……
  “许锐锋……”
  他声音低沉,满脸怒气的看着我,憋了一肚子话偏偏什么也说不出的一张脸叫恼羞成怒。
  “带走!”
  下面的话我一句都没让他说,没必要了。
  我也不会告诉他,你他妈是不是忘了在老乔手底下每天被吓得半死那时候,日子过得是多么胆战心惊了?
  现在好了,没人吓唬你了,自由了,也挣着钱了,跟我这个带着你走到今天的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了?
  我更不会告诉他,不让你过那种日子不是老子不能,是他妈的老子不愿意!
  因为那种日子的每分每秒我都记着,每一次紧张、每一次被吓的一裤兜子冷汗我都清楚,可你好像记吃不记打一样,才几天不收拾你们,就变成了这样……贱骨头!
  绿皮兵往上一冲,鱼头瞪大的眼睛始终缩不回去的望着我,还不服不忿的在喊:“姓许的!”
  碰!
  厉歌照着鱼头的小腹就是一拳,这些在战场上杀人的主,下手哪有轻重,一拳就给厉歌窝那儿了:“跟爷说话的时候,你最好客气点。”
  我看出来了,厉歌是好意,他怕鱼头哪句话真激怒了我,下场就不是‘带走’而变成‘崩了’。
  可鱼头好像看不出来,凭借超强的抗击打能力,几秒就从痉挛中缓了过来,喘着粗气弯着腰,朝厉歌骂道:“你个狗腿子,我他妈和爷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他开始不给我做脸了,好像不知道‘带走’是留了他一条命,自己奔着死路摸了过去。
  他把自己卡在了死不承认的台阶上下不来了,从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到转化为一条疯狗,只在转瞬之间。
  “交肃正局。”
  江湖人的混不吝,让一次歇斯底里把本该是由‘家法’解决的事,在盛怒之下闹到了‘国法’的程度上,就像是亲哥俩大过年喝两口辣哨子酒吵架,最后谁也不退让的动了手,直接打伞散了一个家。
  这一步一步从第一句话开始就已经在铺垫,从正常状态下到癫狂,鱼头好像变成了两个人。
  宛如那次过年的春节前夕,一群人在我家别墅里喝酒耍钱,最开始也是其乐融融,最后,几句话不对付,鱼头就和屠家老二动了手一样。
  厉歌这才睁大了双眼,都不在乎鱼头的叫骂,赶紧求情说道:“爷!交肃正局,这……不成了雇凶杀人了么?”
  “那他妈我给他跪下,给他磕一个,求他跟我认错啊!”
  我转头看向了厉歌,在怒吼中,让房间内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同一秒,鱼头好像在我的话语中听明白了。
  他扭头看向了我,仿佛才明白自己的死不承认,拒绝了什么。
  我在他眼睛里看见了后悔,看见了微微张口后,撅起的嘴角,但,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X他妈的,这时候,他竟然还等着我给他台阶下!
  “带走!”
  “听不见啊!”
  绿皮兵往后一撅鱼头的手臂,顺手压低了他的脑袋,将人摁了出去,留下了一屋子扭头看向门口的人。
  所有人脑子里都在想,怎么闹成这样了?
  包括我自己。
  这不和小时候霍三哥领我去另外一个社会大哥开的要账公司窜门,看见他们家兄弟出去收账,把本该收回来的一万一欠款拿回来七千五,愣说就收回来这么多钱,结果打电话去问,人家欠账人说借条都销毁了一个意思么?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组织架构,是你想当这个大哥,就必须要有能力去处理来自于内部、外部不间断出现的各种麻烦,而不是只有《古惑仔》演的,大哥带着小弟威风凛凛走在街头,手底下兄弟谁也不给你惹事,光给你打地盘挣钱……
  我看着晃晃悠悠关闭的办公室房门,走回到了办公桌后,老烟枪双腿一软,跪在了当场,说了一句:“爷,我错了……”
  “我们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问问这事该怎么办……”
  老烟枪伸手在后腰上掏出一把匕首,随即起身,将左手整个巴掌摁在了我办公桌前,咣,一刀下去,将小手指头剁了下来之后,我看着齐刷刷断开的伤口处,一股子鲜血冒了出来。
  这一秒,我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冷血,我看着那节断指和不断喷血的伤口没有半点不忍,反而瞧着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说了一句:“焦老板,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老烟枪忍着疼,憋得脸色发紫,整个脑袋都在颤抖,却只能站在那儿等待着我的答复。
  这一刻,我才转回了头望向他,冷着一张脸说道:“去医院。”
  说完了这一句,我才开始处理整件事:“面瘫,把鱼头的手下兄弟敛敛,将水上的事撑起来,我就不信,没有这个臭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
  就在面瘫抬头无法理解我这个决定时,我再次说道:“厉歌,官升一级……”说完,看向了厉歌。
  厉歌马上低下头说道:“爷,我会让人把嘴闭死了,这次的事,绝对不往出说。”
  说完,所有人都离开了办公室,只有焦老板还被绑着手,站在原地。
  而这个女人,却在此刻说道:“许爷,他们可能还没明白,你想要的,只是听实话,哪怕这群人闯祸了也无所谓,毕竟这儿是佤邦……”
  她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其实这个要求不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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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五军同盟!(感谢‘喜欢完本’2000打赏!)

  我伸手在焦老板身上摸了一遍,确定了她没有任何武器后,将其背后捆着双手的裤腰带给解开了。
  那一秒,我们俩都坐在了办公室内,相互对望着。
  我永远都不会告诉她,我在找她,还会在这次聊天后,没有感受到她存在的价值时,直接将其送到东边口岸,除非……
  “我找过你,很多次。”
  她开口了,双手搭在我办公桌上揉搓着手腕,坐得很直的向我阐述着。
  “可我见不到你……”
  我和底层早就脱节了,这件事我当然知道。
  可我还是听这个女人继续说了下去。
  “许爷,我们老板说,在佤邦,有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老板还说,他一旦出了任何事情,就让我过来找你。”
  这就是人在做一件超出了自己能力范畴的事情时,所感受到的不安,如果西亚人依然在东南亚贩卖军火,他一定不会向姓焦的女人说出这句话,可他倒腾起了小快乐,还是往东边捣腾小快乐的时候,恐怕自己都有预感。
  “可我离不开孟波,我们所有人都被东掸邦的人盯得很紧。”
  她很平静的说着:“我只能将这些越南人带出来,靠他们从两军衔接的缝隙中杀出一条路来……”
  “我只能靠他们保护自己的安全,才能抵达佤邦。”
  我笑了。
  “那些佤族老百姓挑着扁担就能从边境线上无人看守的地方经过,你怎么非得带着私人武装过境?”
  “我们不一样,我能提供给东掸邦的价值,是那些老百姓提供不了的,我们每个月给东掸邦交的钱,可以顶得上整个孟波一年的税收。”
  “所以阿德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就像是那些园区老板也不可能轻易离开一样。”
  “在佤邦切断了整个东掸邦的补给线后,我们才是他最后的保障。”
  这我信,自打我围困孟波至今,莱登几次带来孟波的消息已经说明了一切,最近的消息是,东掸邦的人已经开始向山区村寨里的佤族收购粮食了,其中就包括了竹笋和芋头。
  而他们至今还能向山区佤族收购粮食的钱,当然得从这些灰黑产身上压榨……否则,阿德就得看着空荡荡的山区,亲自派兵去山里挖。
  “到了邦康以后呢?”我询问着说道。
  “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您来主动找我。”焦老板坐在那儿松开了揉搓手腕的手,终于开始正视起了与我的谈话。
  我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找我的目的除了那个怀孕的女人之外,还有别的么?”
  “您是想问我对佤邦有什么价值吧?”
  我将那根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冲着她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实现‘五军会盟’让你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如同大包总一样缅北之王!”
  这个没文化的女人啊……
  她说的不是‘五军会盟’,她说的是摒弃皇位之后的项羽自封‘霸王’!
  可我从不是项羽。
  “到邦康多久了?”
  她愣了一下,很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时间不长。”
  “知道布热阿结婚的事么?”
  她摇了摇头。
  我继续说道:“布热阿结婚,克钦邦、南北掸邦、果敢、缅政府、缅军都送来了贺礼,我要想如同大包总一样,组织一场五军会盟,我用你?!”
  “是不是还以为这是你们在缅北平趟,背靠东方巨龙可以四处贩卖军火的时候呢?”
  “现在周边这些地区想要购入军火得先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我这几句话一定可以把眼前的女人镇住,无论从实力上还是从态势上,如今的我都具备这样的资格。
  可那个女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冲着我在笑!
  她问了我一句:“那你们成交了么?”
  “怎么没成交?克钦邦之前还把钱打到了我的账上。”
  她再问:“可你怎么运输呢?”
  “大……”
  我想说‘大大方方’运,但一个字说出口之后,我就闭上了嘴!
  曾经,大包总的佤邦是缅北最强,如今,我的新佤邦能横扫众邦,在这种情况下,哪方势力敢让我将武器运到他们的地盘上?
  我好像明白了阿美莉卡为什么放着这么大的利润不要,反而让各个军火公司从中插一手!
  我这儿要是起了兵,别管是运军火还是干什么,哪怕只是运送到隔壁口岸的南北掸邦,他们都不带敢接收的,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要是野心膨胀到想要将大掸邦特区更名成佤邦,眼下的局面,谁还拦得住你?
  不就剩下了众家联合,六国灭秦一条路了么?
  可西亚人的组织不一样,他们是军火商人,背后靠着永远不可能踏足这片贫穷土地的大树,来来回回运货也就是那么点人,周围的势力连担心都不用担心。
  我说自打东边给了我整个东南亚最低价格,怎么就克钦邦象征性的付了一笔钱呢……
  原来是这群人都不敢买!
  可要是有了五军会盟,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把焦老板架在外面,实际上由自己的组织结构操控,他们来来回回还是那么点人,运送的军火在背靠大树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劫掠,哪怕是缅军看着他们招摇过境都不带搭理他们的,商人而已。
  当然了,我脑子里想的只是这个意思,真要实施,首先焦老板不能登台;其次,这件事得放在五军会盟的桌面上;最后,才是他们各家低头之后,抱拳拱手称呼我为‘霸王’。
  那时候,缅政府也不会再拿我当眼中钉肉中刺,毕竟我表现出的只不过是要将所有人归拢到一块,给这群人当老大,并不是将其全灭掉,建立一个大一统王朝。
  当老大和当君主是两回事,当老大就像大包总在1989年11月在果敢参加的五军会盟一样,由果敢同盟军、掸东同盟军、新克钦民主军、SPP共同推举大包总为总司令;
  当君主可就是统一度量衡、车同跪、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了。
  那你就是所有人的敌人。
  想到这儿,我自己笑出了声来,怪不得当初西亚人打来电话时,已经行至末路了还能有如此自信,这个老焦,还真能撬动我替他养孩子的心思。
  我看向眼前的这个女人:“你到底叫什么啊?”
  焦老板一点都没有隐瞒的回应道:“阮娇。”
  我一个白眼翻上了天,这他妈我上哪找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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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剧毒泥澡(感谢‘锤就完事了’2000打赏!)

  “喂?”
  “半布拉,你让手底下人跑一趟,去勐能黑狱,把张文禾给我提出来。”
  “然后你找个地方,把人收拾干净了以后,你们俩一起来我办公室。”
  我一宿没睡,不是失眠,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在思考问题。
  五军会盟!
  我终于熬到了这张曾经可望不可及的桌面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次机会从我眼前溜走?
  于是,我把身边一切能调动的脑力资源顶级配置都用上了,不管属不属于我。
  中午13:20,半布拉将张文禾带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望着那个已经被晒黑的书生,问道:“想明白了么?”
  张文禾不说话了,双手垂于小腹前,低下了头。
  半布拉也纳闷的看着我:“爷……”
  我没让半布拉把话说完,立即问道:“张文禾,你是喜欢在黑狱待着,还是打算出来透口气儿?”
  张文禾一点就透,几乎是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一秒,就明白了我的意图,立即抬起头看向了我。
  “我不勉强你,你自己考虑,但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让你听听我佤邦的最高机密。”
  “听完以后,你要是愿意继续效忠东掸邦,那你就给我来个徐庶进曹营,我保证不伤害你。”
  说话间,我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白秘书,请阮小姐。”
  是的,昨天的事并没有谈完,我需要时间思考,也需要时间准备。
  所以我叫停了会谈,以‘累了’为由,让人带阮娇去休息,然后一个人在办公室内想到了天明。
  我现在明白那些大人物为什么会在越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越显得云淡风轻了,我想,当我在‘五军会盟’这种大事面前说‘累了,明儿再谈吧’的时候,也一定很有气质。
  可我却没有给半布拉与张文禾留下任何准备时间,我得在临场反应上看看这东掸邦的智囊和我肚子里的蛔虫,到底孰强孰弱。
  “爷,阮小姐来了。”
  白秘书推开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向了张文禾,而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琢磨,在孟波他们一定有过接触。
  “阮小姐,请继续吧,关于五军会盟,你打算怎么推进?”
  阮娇看了张文禾好一会,才将目光收回,随即,都没问一句‘说话是否方便’就将西亚人留下的遗产全盘托出。
  她说她会凭借曾经的关系网,将我们所有势力首领凑在一张桌面上,当然,如今已经不用去果敢会盟了,只需要打开电脑,就可以轻松办到这件事。
  她还说,由我这个佤邦领导人召开的五军会盟,其他势力根本不可能拒绝,可要是让他们通过一次会议就彻底信任佤邦,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必须得拿出让其他势力足够动心的利益……
  半布拉马上皱起了眉。
  张文禾却在几次艰难的想要张嘴,又把嘴闭上以后,终于发声了。
  “那就把进出口口岸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吧。”
  这是张文禾说出的第一句话。
  半布拉张嘴直接骂了一句:“你放屁!”他激动的说话时头发丝都在震动,只有我们这些人才知道‘进出口口岸’对整个佤邦的意义,和为了获得这份授权,我们付出了什么。
  张文禾没管他,一口气说到了底:“不光要把进出口口岸拿出来,佤邦还要打开边境线上所有口岸,派军队护送各地商队进入邦康来‘进出口口岸’做生意,再护送他们带着赚取的钱离开。”
  半布拉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而且,从今天开始,邦康要加大力度投资,将学校、医院全都建设成缅甸一流水准,并允许境外的所有民众来这里上学、治病。”
  “与此同时,佤邦特有的药品,还要准许其他各邦贩卖,许爷的佤邦军在此期间一步都不会踏出边境线,他只会要求当佤邦商旅出现在各个势力的地头时,可以得到相应的待遇。”
  半布拉瞧着他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东掸邦人没安好心!”
  半布拉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和其他人不一样,绕过了办公桌站在我面前说道:“这张文禾太阴毒了,他是想搅乱我们佤邦的治安。那么多人同时涌入佤邦,我们根本顾不过来,到时候东掸邦……”
  我明白,半布拉想说张文禾要把水搅浑,好让东掸邦趁着我们慌神的时候冲过边境线把阿德救走,没准,还能倒打一耙。
  可我想说的是:“到时候东掸邦就死了!”
  “不光东掸邦死了,果敢也得灭!”而这两句话,我都没说,只是微笑着看向了张文禾。
  张文禾是真毒啊!
  他不光毒,还很有才华。
  你们不是惧怕佤邦的强大么?你们不是不敢开放边境线口岸么?
  那好!
  我佤邦开放!
  我敞开国门,欢迎天下客,等着你们万国来朝!
  到了那时,经济飞速发展的是谁?
  是佤邦,是邦康!
  所以我不光欢迎你们来挣钱,我还欢迎你们把挣到的钱带走,我还派部队保护你的安全。
  我甚至可以更大方一点,只要你们的民众愿意,我接受他们来我这儿考试,当公职人员。当然,这句话,我没说,也不可能在五军会盟的会议上说,但我一定会这么干。
  别忘了我是汉族,更别忘了我们家老祖宗在历史上是怎么融合各个民族的,我们是手举刀枪将一汪清水搅浑后,让各民族都融入其中,以此来促进自身发展的。
  论起搞民族大融合,全世界也就东方巨龙能算上独一份!
  当时阮娇诧异的看着我:“我以为,你顶多将药厂的利润拿出来……”
  “不小家子气么?”
  我笑着看向了阮娇,连她眼里的不理解,都被我看了出来。
  阮娇问:“这么辛苦打下的江山,你就愿意凭白无故拱手让给别人?”
  “只要他们交税。”我补充性说道:“不是什么特殊税收,就是佤邦最普通的税收。”
  我将手搭在了身旁还在思考当中的半布拉肩头,看着他沉思的模样说道:“大国,就得有大国气度。”
  “我诚心待人,也期待着他们诚心待我。”
  可我,却没有半点诚心!
  我让出了这么多利益,和周边各邦深度捆绑,当所有人看见了打开国门的佤邦,知道了从进出口口岸可以合法做生意的时候,正经商人谁还会去果敢玩走私那一套?
  到了那时,果敢都不用我去打,就会自己萎缩,当他们发觉过来的时候,恐怕连起兵抗衡都做不到了!
  此时,半布拉才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的望向了我。他明白了,五军会盟,根本不是政策,是我对付缅政府和缅军双方压力的最佳方式!
  他也明白了我不是要通过五军会盟来当老大,这是一个真正的王在让出了利益那一刻,阴沉的露出笑脸问向所有人:“我敢给的,你们谁敢要!”
  而我,却在心里说了一句:“好一个张文禾!”
  他快了半布拉整整一个档位,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快速构建了一片看似谁都可以来邦康捡钱的经济泥澡,从而利用藻泽令所有人泥足深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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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养狼当犬(感谢‘ljx73’打赏)

  “觉得我佤邦怎么样?!”
  直升机上,我第一次开始环绕佤邦领空的飞行。
  我带着张文禾看漫山遍野的果树、带着他看勐能正在蓬勃发展的药厂、带着他看勐冒正在不断兴建的欣欣向荣……
  甚至带着他在邦康头顶还飞了一圈,去看打东边过来的病患及病患家属在邦康的购药路线。
  最终直升机降落在了刚刚兴建一半的‘海关’,我们于满目烟尘中下了飞机。
  这一刻,我从张文禾脸上看见了一丝哀怨。
  我知道,他在发愁,愁的是东掸邦为什么要和这样的对手为敌!
  等我们从海关出来,安妮已经在那儿准备迎接了,他将我们迎进了海关的‘办公室’,张文禾才在办公室内说了一句:“许爷,现在的佤邦比我们领导曾经描述过的梦想,还要好……”
  他解释着说道:“哦,就是林闵贤。”
  我在海关的办公室内坐在了本属于安妮的位置,问了一句:“林闵贤是怎么跟你描述的?”
  “说东掸邦要利用所有时间快速发展,以后我们会建车站,让东掸邦的车可以通往缅甸各地,我们还会修铁路,让整个缅甸四通八达……”
  说着话,张文禾看向了窗外:“就这,我们当初都没敢想飞机的事,而佤邦,如今连飞机都有了。”
  此时,一驾无人机打空中飞过,张文禾顿时又瞪大了眼睛,他惊讶的看着窗外这一切,显得更加无法接受了。
  “我们打达邦的时候,用过这东西,只不过型号不一样,你看见的这个是农用无人机,专门喷洒农药的,打达邦的那个,就是普通的无人机,我在上面粘着TNT和钢珠,都是非常普通的手段。”
  张文禾似乎听出了什么,回身说道:“佤邦还有自己的兵工厂了?”
  我则摊开双手,碾碎了他自以为是的智商:“佤邦需要兵工厂吗?”
  “东方巨龙!”
  张文禾再次低下了头。
  “你说的没错。”
  我很自然的回答:“东边,如今是佤邦最大的倚仗。”
  “我们的粮食、经济、教育、医疗,除了法律体系会因地制宜选择自己的,其他的,都采用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方式。”
  张文禾又不懂了,猜忌的说道:“您就不怕?”
  “怕就当乖孩子。”
  我的笑容在张文禾眼里很怪异,他觉着,一个帝王就应该自给自足,通过自身努力寻求发展,获取如同东方巨龙般专属于自己的天空。
  可在我的世界里,东边是我的家,家里爷爷奶奶世代从政、姥姥姥爷三代经商,我老老实实等着家里安排出路用脚后跟想也是这辈子最好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大喊‘好男儿志在四方’?那不是忤逆么!
  我都不会惦记那件五爪金龙刺绣的龙袍,我愿意穿起校服背上小书包,每天按时按点上学放学,一回家就‘叔叔、大爷’的叫个亲热,毕竟家里随便一个谁从手指头缝里露出的芝麻粒都够我吃饱了,我还装什么犊子?
  而我能懂的这一点,大佬彭懂、林闵贤也懂,可那些当惯了一方霸主,已经萌生出要将缅甸变成金胖子家业的人,早就不想去懂了,比如阿德。
  他可能觉着在家里按部就班的发展没出息,不,他就没承认过东边是他的家。
  “许爷……圣明。”
  张文禾眼神中的光芒连续闪烁了几次后,将这个问题彻底想通了,假如能找到如同东方巨龙这样的犀牛,当一只犀牛鸟有什么可丢人的呢?
  我则丝毫不害臊的摆了摆手:“我一点都不圣明,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张文禾精明的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佤邦?许爷,凭您的手段,在哪都能熬出头来,怎么不选择更混乱的果敢,或者其他地方寻找机会?”
  张文禾确实比半布拉强,我不信他当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对手,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他还是这么问了,为什么?
  他当然知道人是通过成长,才会变成这样的,但,你得给上级一个把小肚鸡肠说成鸿图伟愿的机会,要不然就我这种平时话都没几句的性格,连采访都不接受,如何将曾经的苦难当成心里话说出来,去享受成就感。
  可我没这么说:“佤邦,唐代属于南诏国、宋代属于大理,元属镇康路,明属于孟定府,到了清,这儿是土司自治地,依然在国土面积上。”
  “1941年,英吉利占领了这片土地,又看到了国内的困难,以修建滇缅铁路为由,重新划定边界线。”
  “当时国内都自顾不暇,哪有工夫管这种地方?”
  “所以,佤邦至今的官方语言仍然是佤语和汉语,缅语并非官方语言,是归属缅甸之后,与其交流过多,才有了更多人使用,而这片土地上官方行文依然是中文。”
  “佤邦的民众主体尽管以佤族为主,却依然是缅北华人的主要聚集地,其华人人口超越果敢。”
  “现在你明白我将红票子定为佤邦第二流通货币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反对了么?因为这儿的人,觉着这理所应当!”
  我说的是历史,也不是历史。
  如果我说的是历史,那我的目的就将变成名垂青史,如果我说的不是历史,我的地位将会是民族英雄。
  我得给自己找一片光,像朱棣玩了命也要抹掉自己的身份,将自己放在马皇后那一系一样,我不能让后人记载的历史上,写明了这片土地的主要发展是源于一个毒枭的良心发现和自我谴责。
  “这才是东方巨龙如此偏向你的主要原因!”
  张文禾附和道:“香江、老澳、宝岛省会随着国力的增强逐渐回归,那么佤邦……”
  我再次打断了他:“未来的事情,现在不考虑,我身上还是多少有点‘白景琦’的倔强劲儿,眼前,我只想发展自己的‘黑七泷胶庄’。”
  张文禾没听懂,安妮看了他一眼,提醒了一声:“《大宅门》。”
  张文禾假装懂了,我也知道,他肯定会在可以休息之后,回去恶补这部经典电视剧。
  我却很正式的看向了他,说了句:“文禾,我带你出来之前,有人告诉我,收服你就相当于‘养狼当犬’,你得给我句话,见见你的心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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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江山代有人才出,只有荒山埋枯骨

  肃正局。
  公共办公区一张空桌子旁,鱼头仰在椅子上,叼着烟,翘起了二郎腿一动不动。
  没人敢管他,哪怕墙上挂着‘禁止吸烟’的清晰标识。
  “行了,嘚瑟起来怎么没完了?”老烟枪骂道:“看不出来咱爷真生气了么?我这都是留下了一根手指头,才能过的关!”
  鱼头望着了一眼老烟枪断指处的纱布,问了一句:“接上了?”
  老烟枪坏笑着:“我没让。”
  “这要接上了,咱爷心里那股火能消么?”
  “不接的话,以后他但凡看见我这根断指,不得心疼我点?”
  鱼头笑骂道:“咋,你媳妇也有个妹妹,还是你也想和咱爷处个连桥啊?”
  “滚你大爷的。”
  俩人在肃正局有说有笑,完全不当回事。
  下一秒,半布拉迈开大步从门外走了过来,照着鱼头后脖颈子就是一巴掌——啪!
  “没脸!”
  一巴掌给鱼头把眼睛都打瞪起来了,可他扭过头,半布拉恶狠狠的骂道:“命都快没了,还他妈在这儿当大爷呢?”
  “知不知道你今天给咱爷气成了什么样?”
  “我说你脑子里都是屎么?”
  “跟咱们爷认错有什么丢人的?我听说你还直呼咱爷大名了?那是你叫的!”
  半布拉咬着牙把话语从牙缝里嗞出去道:“我他妈现在剁了你都不解恨。”
  鱼头梗着脖子回应:“我哪错了?”
  “是不是爷说的,邦康不让有小快乐?”
  “那怎么的,我地盘上有人卖小快乐,还拿枪打我,我还不行还手了?”
  “对!”半布拉气的在鱼头面前来回踱步:“你就嘴硬啊,一会儿行刑队来了,给你架到广场,像邦康市政府那些叛徒一样一枪崩了,你就不硬。”直到这一刻,他都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在吓唬鱼头,没想到的是,会一语成谶。
  鱼头终于慌了,说话都有了颤音:“爷……他真要杀我?”
  “不杀你留着你啊?再给你娶个大胖媳妇,生个崽子,一家三口轮着班的气咱爷么?”
  “这儿邦康,是佤邦首府,有人贩卖小快乐并当街开枪,你他妈竟敢把事压下去!”
  “你是谁啊?”
  “这件事别说是我,你问问当上了副市长的央荣他敢不敢!”
  “结果到了咱爷的办公室,他就那么问你,你还摇晃着脑袋说自己不知道……”
  鱼头插话道:“我也没想到咱爷诈我啊,他自己说面瘫死了。”
  “老乔天天都诈你,你怎么一句谎不敢撒?谁对你好你跟谁呲牙,长良心没有?”
  鱼头……
  老烟枪一把抓住了半布拉的胳膊:“那到底怎么处理?”
  “呼。”半布拉长出了一口气:“最轻是押进黑狱,等咱爷什么时候心情好,我试着求求情吧。”
  半布拉抬眼看了一眼鱼头气就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指在他脑袋上用力一戳:“你呀,去了黑狱再跟大佬彭、林闵贤他们接着炸刺儿,没完没了的继续惹祸啊!最好一天都别消停,让咱爷趁早崩了你拉倒!”
  骂完,半布拉扯着脖子喊道:“肃正局的人呢!”
  “都死绝户啦?”
  此时,茶水间、厕所走廊,一个个小脑袋都冒了出来,自打于老师走后,肃正局几乎就成了摆设,新上任的局长连沾血的枪都不敢拿,哪敢管这种事?
  “瞎啊!这么一个大活人看不见么,录口供不会么?是不是等我教你们!”
  咵、咵、咵……
  楼道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半布拉扭头继续骂:“这件事和你们绿皮兵有他妈什么关系!”
  可转身回头看过去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正用手扶着眼镜,此人身后,是一群龙精虎猛的绿皮兵。
  “许爷说,从今天开始,原肃正局局长因不思进取,恢复原职,立即搬出局长办公室,肃正局,由本人张文禾接手。”
  一时间,老烟枪、鱼头、半布拉全都看向了张文禾。
  半布拉不解的说道:“任何人上任都得有市政府的文书,我这个市政府的秘书长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怎么拿起嘴就说?”
  张文禾走了过去,身上没有半点入侵性的站在半布拉面前问道:“你是不信我,还是觉着许爷的话已经不好使了?”
  半布拉刚要张嘴,却先睁大了眼睛,他也是在官场混了半辈子的人了,还没见过说话句句下套的:“我当然是不信你!”
  “那没问题。”张文禾笑了。
  “你不信是你的事,绿皮兵是许爷亲自交给我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给许爷打电话问。”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
  “不能阻挠肃正局办案。”
  “来人,将鱼头架起来,押到广场,枪决!”
  “以正国法!”
  “等一下!”
  “别动!”
  半布拉和老烟枪瞬间全挡在了鱼头身前,俩人用身体挡着所有绿皮兵的枪口,由半布拉开口说道:“这也是许爷说的?”
  “许爷让我证明自己的心意。”
  “对不住。”
  半布拉懂了。
  张文禾为了出路,选择了前来处理让上头最为难的事,而那位爷看上了他的才华放权,可想要获得那位爷的信任,他就必须做出行动来。
  张文禾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要和原本佤邦所有势力划清界限,还要树立自己这个东掸邦叛徒心狠手辣的形象,在形单影只的可怜相出现时,祈求那位爷的关怀。
  这就是政治,这就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只有荒山埋枯骨!
  这就是邦康的人心,张文禾用一枪干掉了鱼头来告诉整个邦康的人,任何人犯法,许爷都不会包庇。
  佤邦,已经不再是有情有义的一群人组成的草台班子了,是由铁甲打造的战车,这战车必须行驶在轨道上,任何人想要去拦截,都只能粉身碎骨。
  “不可能!”
  鱼头瞪着眼睛喘着粗气站了起来,可他依然站在了老烟枪和半布拉的身后,整间办公室内,只有他还不信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
  他还觉着,他们是兄弟……
  他还觉着,自己这件事不过就是撒了个小谎,和兄弟闹了点别扭,大不了……认个错、挨顿揍、剁个手指头也就过去了,那老烟枪不就是这么蒙混过关的么?
  所以,他觉着不可能。
  “今天开始,肃正局有了自己的‘执法队’……任何阻碍执法者,同罪论处。”
  “执法队,拿人!”
  “慢着!”
  半布拉的最后一次挣扎,出现了。
  “就算是要枪决,也应该由肃正局将文件提交,最后通过审批之后才能执行,你这算是什么规章制度?”
  张文禾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回答的退后了一步,那一刻绿皮兵一拥而上。他的意思很简单,在佤邦,规章制度是一回事,上边那位爷说的话,是另一回事,你要是不当回事,就得办你。
  ……
  嘡!
  当我在办公室打算复盘一下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一切,却又被困倦打扰的只能打开窗户透口气时,一声枪响传了过来。
  我愣住了。
  而我的手机在此时不断传来电话铃声,当我回身去取电话的时候,看见半布拉的未接电话提示后,老烟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好像明白了那声枪响来自何处。
  我也明白了张文禾在替我做什么,他把自己当成了泡脚桶里啃死皮的鱼,正在一块一块的给我去除角质。
  用句所有人能听懂的话来说,张文禾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在亲手拿起屠刀,替我改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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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醉(感谢‘一个演员1984’厚赏6666)

  一盘酸菜炒肉丝、一盘花生米,我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端起了酒杯。
  我没约人,也不想约人,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下班职工一样,自己喝点。
  嗞。
  茅台十五年被我咽下去的时候,其实我也品不出来这酒好在哪,但我就这么搭配着在东北最便宜的伙食,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我知道这一刻我喝的不是酒,是王权路上的孤独;我也知道从明天开始,曾经的兄弟会离我越来越远;佤邦的民众,会将我奉若神明。
  我都知道。
  可我还是想喝酒。
  我又端起了酒杯。
  嗞。
  一口喝了下去。
  如今啊,这栋别墅已经不再是家了,变成了牢笼,与监狱的惟一不同之处,是去监狱里探监,得得到人家的允许,想要来这儿看我,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我好像把自己囚禁了,就像是古代的皇帝将自己囚禁在皇宫里一样。
  我喝醉了。
  不是几杯酒下肚之后没出息的醉了,是在追求大脑麻木的途中,自己把自己灌多了。
  我喝了两瓶,连喘气儿都带着打嗝的气音,然后才是重重的喘息。
  “许爷。”
  佤族仆人穿着民族服饰站在了餐厅旁边,垂手低头的说道:“有个女人要来庄园见你。”
  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带着醉意说道:“不可能……”
  “如今这个别墅谁还敢来?”
  我话语中的无奈,只有自己能够听清楚,那个仆人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
  “她说她叫竹叶青,是来汇报阮小姐出境的事情……”
  听到这儿,我才勉强收敛了一下情绪,顺嘴说出了连说话动静都变了之后的声音:“让她进来。”
  竹叶青来了。
  顺着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到我身旁时,连坐下都不敢站在那儿说道:“爷,阮小姐已经被华人商会的商队送去了勐冒,她会在勐能停留一天,然后从勐冒出境,前往克钦邦、果敢,再回来去南北掸邦游说。”
  “嗯。”
  我用鼻音答应了一声。
  竹叶青尬在那儿了,她不知道自己该退出去,还是……
  我则伸手抓了一下酒瓶,平日里那规规矩矩的酒瓶今天有些滑手,竟然顺着掌心挤了出去,在桌面上来回来去的乱蹦,而竹叶青趁其没有掉落之际将酒瓶抓住,随即很规矩的给我倒了一杯酒。
  “华人商会的会长,长相中自带气质、好像黑社会大嫂一样的女人,居然站在我身边伺候我?呵呵呵呵……”
  “三年前,我连这样的梦都不敢做。”
  我转过头看着将酒杯送至我面前的竹叶青:“以前的我,只敢在你这种出入都得乘坐顶级豪车的女人背后流流口水。”
  竹叶青将手撤了回去,在我的污言秽语之中,只能回应一句:“应该的。”
  “您从木棉那群人手里救回了我的命。”
  看见了嘛?
  只要一个男人的地位足够、身份足够,这些女人会给自己找理由去迎合你。
  而我,却好像有点厌倦了。
  “还有事儿么?”
  竹叶青站在那儿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想要个机会。”
  醉么哈儿的我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可酒精却已经凝固了我的脑子,反问了一句:“你已经有华人商会了,还要什么机会?”
  “许爷,华人商会只能在邦康做生意,勐能的利益要留给佤族、勐冒的利益要留给莱登,而五军会盟一旦促成,佤邦就会彻底变成一块金砖!”
  我很得意的点了点头,她说的都对,这种得意一般我不会表现出来,可今天借着酒劲儿,却很想摇头晃脑的享受一番。
  “爷,只要五军会盟成功,佤邦将不仅仅被局限于玉石、药品、热带水果这几件事上,到时候橡胶、拿下东掸邦以后的航运、还有金三角……”
  我好像看到了这个女人躯壳之内,那个正在流口水的灵魂,它正促使着这个从事业不顺到借着药品逐渐恢复的女人,放下一切去追逐永远填不满内心的利益。
  “你想说什么?”
  竹叶青太了解男人,更了解醉酒之后的男人,她开口说道:“我可以为佤邦拉来投资,让整个佤邦再上一层楼,甚至站在能和缅政府分庭抗衡的位置……”
  “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竹叶青咽了一口唾沫,端起我没喝的酒,仰头一口咽了下去:“我对你有用,而你,缺个女人。”
  女人说:“你要是坦诚一点,从一开始就说自己只是玩玩,我还能敬佩你拥有几分勇敢。”
  可你真按照她的要求,无论是在什么场合,这么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可以肯定保底会遭受到一个白眼,没准还得挨个嘴巴,让人骂一句‘流氓’。
  这就是我的感受,我说的‘我’,不是去挨嘴巴的男人,是那个女人的视角,看见竹叶青如此表现之后的视角,像是我们互换了性别,让我成了被追求者,不,是我的地位让我成了被追求者。
  “来人,送客。”
  我转回了身,再没有回头。
  竹叶青的意思我明白,我缺一个能够辅佐我的女人,一个能带得出去、压得住场面的女人。
  可她不明白的是,我不缺女人。
  或者说,我不缺她。
  那一刻,我在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后,望了一眼别墅中落寞离开的背影,她的落寞,源自被我的身份、地位征服之后的坦白,就像是皇宫里的宫女哪怕脱光了躺在床上,对于皇帝来说,那也叫鱼水之欢。
  可皇帝需要的是什么?
  不是仰视,是征服感,你都不等我征,你就服了,你怎么引起我的性致?
  我要是真有生理需要,一句话别墅里能把人塞满!
  这就是那些有钱的富豪,宁愿拼着一次次分割财产,也要不停的结婚的原因。他们不是笨,他们只是在寻找灵魂契合的那一个瞬间,为此,不惜代价。
  嘀。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醉眼惺忪的拿起了手机,望着手机上的信息时,看见了阮娇发过来的:“人我已经见到了,我替老板谢谢你。”
  我不知道自己回没回,只觉着困倦的感觉袭击了大脑,当时全身上下软趴趴的倒了下去,像个摔倒在街边的醉汉,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然后,一点劲儿也不愿意使的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男人,起码还可以肆意妄为的喝醉……
  真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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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我才是恶魔

  黑狱,大佬彭、林闵贤守候着那台收音机,认认真真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据本台消息报导,本次由佤邦号召的五军会盟将不同于往日,本次五军会盟将采取全程直播的方式,向整个缅东、全面、全亚洲乃至全世界给出一个多民族大融和的交代。”
  “接下来,本台将全程直播‘五军会盟’整个过程……”
  ……
  孟波。
  阿德紧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的看着,新闻频道的主持人用最端庄的落落大方,将一句句话扎进了他的心里。
  “此次缅东各民族之间的五军会盟,将决定未来缅甸的走向,佤邦正在用自己的经济腾飞消除各民族之间的所有隔阂,我相信,此次佤邦一定还会如同以前一样,在五军会盟时呼吁和平……”
  “只是我不知道佤邦会拿出怎样的诚意,来让局势紧张的环境得以缓解。”
  “克钦邦、果敢的混乱、南北掸邦的隔岸观火和佤邦自身的发展除非紧密联系在一起,才能让本次五军会盟完成最大限度的融合……”
  没有东掸邦,阿德不光在本次‘五军会盟’中没被邀请,甚至,连新闻台的主持人都不提东掸邦,很显然,在大家眼里,东掸邦已经在缅东出局了!
  ……
  边疆。
  魏组长拿着手机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关注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嘴角浮现出的笑容充满了欣慰,没想到和自己接触过的那小子,竟然将这一手学了过去。
  他很欣慰,他这个当师父的,明明是被偷了手艺,却有一种比亲传弟子金榜题名还要欣慰的感觉。
  ……
  佤邦,邦康,办公室内。
  我坐在了电脑前,今天是五军会盟的大日子,同样也是我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日子,所以今天我的办公室内不光站着半布拉和张文禾,还站着哈伊卡、民生以及整个邦康军、政双方的所有高层领导,连央荣都回来了。
  “爷,咱们的直升机已经开始巡边,机械化部队分成三个方向,分别在东掸邦、南北掸邦、勐冒驻防。”
  央荣动用了自己全部能够动用的军力在保证今天佤邦的正常运转,在这种时刻,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爷,您用鼠标点一下这儿,咱们就进入视频房间了。”
  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为早上08:58,按照阮娇反馈回来的约定,五军会盟的约定时间为,早上09:00正式举行,所以财神来了,他得保证在五军会盟期间网络畅通以及电脑的正常使用……
  08:59。
  我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些手下时,能感觉他们都陷入了紧张……
  09:00那一刻,我非常准时点下了鼠标,随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进入视频房间的画面。
  视频中,南掸邦领导人邵药世已经穿着白衬衫出现在了屏幕里,等我进去之后,北掸邦领导人潘发也被刷新了出来,而克钦邦的丁英则稍微晚了一会儿,最后出现的,是果敢一张方桌后的四大家族。
  这场面不太像是国际会谈,倒像是香江各位老大齐聚‘和平饭店’商讨尖东归属问题。
  终于,屏幕中第六个视频框中,阮娇出现了。
  “欢迎各位看在之前的交情上,来参加这次五军会盟,本次五军会盟的发起人是佤邦的领导人……”
  阮娇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看见了果敢四大家族中,一个家伙冲着我瞪起了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火,哪怕我们并未见过,我也知道,他是白家的‘吴三桂’白所成!
  “下面,五军会盟正式开始,接下来请会盟发起人,佤邦领导人,来说明此次会盟的目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沉声说道:“2009年,缅军与果敢大战;2015年,缅军与果敢二番战,在南天门上炮声轰鸣;2016年,东掸邦进攻佤邦;2017年,新佤邦反击……”
  “这么多年过去了,整个缅东没有停止过战争!”
  “我们在个人利益上争斗,民族发展上抗衡,可打来打去的结果是什么?”
  “东边已经进入移动支付的时代了,我们呢?”
  “人家都已经吃完了网络经济时代的红利了,我们呢?”
  “矿产发展、房地产发展、网络发展……我听说如今人家已经发展到了‘超级个体’和什么‘人工智能’时期,我们呢?”
  “还在打!”
  “还在不停的打!”
  “谁能告诉我,我们还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结束?”
  “难道一定要打出一个千古奇人来,一统缅东,在鲜血成河的环境下,被人强迫着站在一起么?”
  邵药世在镜头前挪动了一下身体,在我的质问中,反问了一句:“那佤邦领导人有什么提议?”
  “摒弃纷争,共同发展。”
  我这句话刚说出来,白所成便撇着嘴不屑的‘嘁’了一声。
  他不愿意放下私人仇怨,不光是他,我也不信白家会放下和我的杀子之仇,如果我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果敢四大家族全都干掉,以除后患!
  但今天不行,今天我必须义薄云天,我得让所有人都看见,佤邦是带着诚意来的。
  白所成开口了:“许先生,您打算怎么摒弃纷争?总不会是空口白牙吧?”
  他的提问,给了我继续往下说的机会。
  北掸邦的潘发则点了题:“以目前佤邦的发展情况来看,即便是你愿意摒弃纷争、共同发展,可佤邦的高速运转也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眼下,整个缅东势力集团都将视线放在了佤邦这件事,想必许先生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我听阮小姐说,许先生打算拿出一部分经济利益来证明自己的诚意……我这个人啊,胆子比较小,喜欢什么话都说在前面,许先生,您既然拿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是不是还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克钦邦的丁英也开口了。
  很显然,为了促成这次五军会盟,阮娇将我能拿出来的条件,都提前向各个势力做了说明,而他们愿意如此准时准点的出现,正是看见了其中的利益。
  我却在这个时候冲着屏幕上的其他人笑了,人啊,果然还是无利不起早。
  但,这不正是我最喜欢的么?
  起码他们还是人,而我,是恶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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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为时已晚

  我应该说什么?
  这不是问题,该问题已经在我与张文禾完善整个计划的时候,就讨论过了。
  当时张文禾在办公室里跟我说:“咱要提出让各大势力剔除灰黑产的提议,从而所有民众的青睐!”
  这叫釜底抽薪。
  抽的不是各势力旗下民众的民心,抽的是整个缅甸的民心!
  那时,全缅民众都将看见一个在阳光中高举旗帜的佤邦,而且,这个佤邦甚至比当局还要在乎生态。
  但,情况,真的是这样嘛?
  这个要求一旦作为交换条件提出,光是‘矫枉过正’这四个字就会让所有人觉着我是一个傻逼!
  南北掸邦是你的地盘么?
  克钦邦和你有关系么?
  果敢只和你有仇吧?
  这时候你连东掸邦都没打下来了呢,上人家地盘上乱撒什么阳光?
  这种让其他人觉着你装逼的观感一旦出现,你所做的一切都叫画蛇添足。
  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我的影响力至今为止,只局限于佤邦!
  可张文禾提出的建议没错,那就是必须直接告诉其他势力我们的真实目的,这样才能让他们心安。
  “我愿意拿出‘进出口口岸’和‘药厂’的利益,是想打通克钦邦、南北掸邦、果敢的全部交通线,与此同时,我希望佤邦的商旅在各位所在区域经商时,能得到同等的待遇……”我退而求其次了,将我的愿景缩小到了民众可以接受,甚至还觉着我有点自私,佤族却必须领情的地步。
  “当然,作为交换,我会保证所有进入佤邦经商的各民族,也会在佤邦受到保护,我允许所有人从佤邦带走你们所合法赚到的每一分钱。”
  “我希望佤邦的佤族去往各地做运输生意、做进出口贸易的时候,是安全的,去南北掸邦做生意的时候,是会受到照顾的,去克钦邦跑买卖的时候,能回得来。”
  明白了么?
  在我如今的位置上,会领我人情的只有佤族,所以,我拿出利益去换取佤族的安全时,他们能明白我在做什么,我要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挥舞阳光圣剑,那不好意思,人家看见的只是你在装逼。
  阳谋没错。
  正义没错。
  剂量很重要!
  “为此,我愿意和各位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并在条约上注明,自此佤邦军不再踏出佤邦一步!”
  那一秒,所有势力的领导人眼睛都亮了,对于他们来说,佤邦的强大才是最至关重要的威胁。
  “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面,若是我佤族在各位的领土遭遇了不公还无处申诉,我希望各位记得,佤邦不是不能打了,只是不想再打了。”
  ……
  黑狱。
  林闵贤在广播中听到这儿,瞬间抬头看向了大佬彭。
  大佬彭则彻底失去了雄心壮志似的,以局外人的身份点评道:“这娃儿应该叫哪吒。”
  林闵贤叹了口气:“即便是长了三个脑袋的哪吒,也未必有他转速快。”
  此时,林闵贤紧握着的双手放下了,那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紧绷的肌肉也逐渐恢复,他,已经不想再争什么了。
  ……
  孟波。
  办公室内,阿德望着电视屏幕,脑门上的青筋在不停的跳,他完全跟上了会议节奏,也彻底理解了佤邦的全部意图,可事实证明,为时已晚。
  他只走错了一步,那就是和东方巨龙决裂。
  这一步之后,是事事赶不上!
  没了‘进出口口岸’他就没有了经济腾飞的基础,没了东方巨龙,所有基建都在瘫痪,而这个基础一旦废掉,想要凭借经济发展成为缅东之最,根本不可能。
  那,根本没有实力的你,凭什么玩阳谋?
  这一整套的路线被阿德看出来时,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之中,敢冲着东方巨龙张牙舞爪自己的像是个最纯粹的大虎逼,当年如果自己的懂事一点,能看明白事态发展,凭借老爹林闵贤的身份是最容易和东方巨龙亲近的……
  可……
  自己看懂这一切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
  事后诸葛亮不光让旁观者觉着讨厌,连当事人自己都开始恶心了。
  ……
  邦康。
  我依然在办公室内侃侃而谈。
  “这就是我邀请诸位在二十几年之后再次召开五军会盟的主要目的,其一,我佤邦愿意开放,欢迎所有人来邦康做生意;其二,我希望各位如同我一样,开放口岸,打通交通要道,让商旅通行,而我佤邦愿意和诸位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并保证从今天开始,佤邦军绝不会踏入各位的领土哪怕一步;其三,请给与所有前去做生意的佤族公平公正的待遇,为此,我愿意接收所有从各地前来邦康上学、治病的民众。”
  此时,我还不知道这最后一句话会在2018年过去以后惹下多大麻烦,那一次,整个佤邦差一点点因为这句话直接崩溃!
  “以上,就是我以及佤邦要表达的全部内容,希望各位在认真考虑之后,给与合理的反馈。”
  在我说完话的一瞬间,电脑屏幕上开始出现了卡顿……
  财神很无奈的冲我耸了耸肩,走到我近前,压低声音说了句:“爷,没办法,如今直播间内有几十万人正在关注着五军会盟的情况,偶尔的卡顿是正常现象。”
  大概十秒钟之后,屏幕中的画面快速动了起来,好像中间被卡住的部份都被快进了似的,等画面恢复正常,我却没在快进的画面里看见任何一方开口。
  而我,则面容平静,内心焦急如焚的等待着。
  “我觉着,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最先开口的,是克钦邦的丁英:“如果许先生真能按照自己所说的,开放进出口口岸和边境口岸,我们克钦邦,愿意单方面向佤邦开放口岸。”
  为什么是单方面的?
  很简单,克钦邦和我没仇不代表着他和其他人也没仇,谁都知道整个缅东全部打开才是追求发展的最佳选择,但,每个邦在寻求发展的同时,也需要一个按部就班的缓冲。对于克钦邦来说,佤邦可以成为他们和其他势力的缓冲地带,反正出事了也是在佤邦出,开放交通也不算是什么大付出,可得到的利益,却是十分客观的。
  “我们北掸邦也愿意……”
  视频彻底卡住了,当我再次抬头看向了财神,他非常无奈的说道:“爷,观众超过百万了,以咱们的能力,根本无法维持这么多人同时涌入视频房间……咱们用的服务器还是729的那一批……”
  我怎么也没想到眼看着就要有战果可以收割的五军会盟,竟然会以服务器崩溃为结束!
  缅东的基建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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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桌面上的纷争,开始了!

  “这算什么?”哈伊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体现出的并不是对眼前情况的无法接受,而是体现出了他和其他人的差别。
  而半布拉担心的问题却是:“爷,各方势力在这次会谈之后,会不会改变已经答应下来的决定?假如说因为这次视频房间崩溃让他们在别人的怂恿之下改变了主意,那咱们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哈伊卡在向我以及办公室内的所有人提问,半布拉则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可是!
  这两个人谁也没有拿出来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眼下最需要的是有人站出来,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不管!”
  我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站出来的人,是张文禾。
  “不管什么?”央荣扭头看了他一眼。
  张文禾在思考中谁也不看的盯着地面,像是脑子里正在打仗、奔过千军万马似的说道:“什么都不管!”
  “不管其他势力对这件事的看法,也不管缅政府以及全世界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我:“许爷,我们一切宣传方向都必须朝着‘五军会盟大获成功’的位置使劲!”
  张文禾点醒了我,而我,第一次发现了张文禾的脑子比我还快!
  “克钦邦不是已经同意了么?”
  “马上以新政府的名义向克钦邦发互不侵犯合约,立即将口岸对克钦邦开放,随后在整个缅甸全面宣传‘五军会盟’的成功,并将其余‘互不侵犯合约’发往其他势力。”
  张文禾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在此期间,不要理会任何人的嘲讽也不要理会任何势力会否尽快给与答复,我们只拿自己做出表率的行为当成宣传点,让所有人都记住佤邦正在努力促进和平。”
  满屋子人,没人再出声了。
  连一个提问:“人家万一最后结果要是不同意呢?”都没有!
  我的办公室成为了张文禾一个人的表演舞台,好像这世间万物都能在他的脑海深处被捋顺过来。
  知道这么做的含义么?
  我知道。
  克钦邦一旦签署了这条合约,剩余的压力就会向其他方扩散,北掸邦已经明确表态过了,我想,签署合约也应该不难,北掸邦签署了合约,南掸邦将彻底陷入被动。
  他们不签,就会看着对方在与我的合作中大获成功,签了,果敢签不签我已经不在乎了,到时候,就到了他求着我的局面。
  而我最欣赏的,则是在连我自己都开始担忧时,他敢站出来说话的勇气。
  “按文禾说的做。”我看向了半布拉。
  那一秒,半布拉脸上的颓败,被我尽收眼底。
  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哪怕半布拉和我这种普通人已经凭借自身的经历拼了命往上爬,当遇见天才时,还是会被碾压的如此无力。
  我能做的,只是在人家捋顺了所有章程下,去补漏。
  “安妮,你配合半布拉,办理这些事情时,向外宣布‘为了体现我们佤邦的诚意,最先进入佤邦做进出口生意的一年之内免税,次之,半税,再次,七五税’。”
  张文禾冲我笑了,不好意思的说道:“爷,是我考虑不周。”他当然看出来我这招是在煽动群众,让其他势力的民众去向当地政府提问,为什么他们不能和克钦邦一样去佤邦做生意。
  我竟然有种让人拍了一记马匹的不好意思感,甚至在怀疑这个漏洞是不是张文禾故意留给我的……
  不过,我终于在草台班子中,有了一个可以安心的点,就像是一个公司的老总总会偏袒能力出众的下属,就像是某狮子王在某手有特权,某山羊在某音可以占据最大块蛋糕一样,这样的手下,谁不偏袒?
  ……
  邦康市政府再次运转了起来,所有人都忙成了陀螺,有人在对接媒体、有人在起草《互不侵犯合约》、有人在联络口岸处理开放事宜……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铺赛道,希望佤邦这辆车可以通过坡度直接起飞。
  我,能做的只是等。
  我在等各方的反应,在看整个缅东的‘势’,拿着手机时刻关注着东方巨龙在边疆的风吹草动,还顺便让白狼将那个怀孕的女人送回了邦康,安排进了我的别墅里。
  那时,阮娇回来了,我在和这两个女人吃饭的时候,冲着怀了西亚人孩子的女人说道:“孩子生出来以后,管我叫爹,你同意么?”
  那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我则看向了阮娇,再次问道:“你满意么?”
  阮娇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所有价值都被榨干的这一刻,我却如约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还不算,更在承诺上加了码!
  就像是每个男人都爱享受的事后口,那感觉能直冲心底!
  “谢谢你。”她如此说完之后,端起了酒杯,仰头喝光了杯中酒。
  我连动都没动,很和善的说道:“我没有灌女人酒的习惯,所以,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我不知道收伏阮娇有什么用,她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我也不在乎她的身体,可我还是这么做了。
  似乎这套操控人心的把戏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彻底融入到了我的血液里,在举手投足之间可以挥洒自如。
  那顿饭吃的很有意思,我在别墅餐厅里自顾自的吃着饭,两个女人在吃饭时相互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先说话。
  我们仨的关系也很有意思,两个不属于我的女人,和一个即将属于我的孩子凑到了一起,她们俩完全不知道我的用意,却明白只有待在这间别墅里,才会是最安全的选择。
  只是,相互根本不熟悉的三个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我吃完饭之后,立即转身离开了餐桌,却在即将上楼进入书房那一刻,听见了餐厅内传来的交谈声。
  “许爷这气场也太吓人了,我刚才完全不敢说话……”
  阮娇默默吃着饭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我却在此刻又露出了微笑。
  我在笑这间别墅尽管来了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但总算是有点人气儿了,此刻,我想用新生儿的出生来温暖我内心宛如尸体般的冰冷,我想用这个孩子来治愈我对自己孩子的思念……
  同时,缓解自己的孤独。
  嘎吱~
  现在?
  我只能靠着书房里那张地图来缓解自己的孤独,用终于能和缅东所有势力领导人站在同一张台面上的成就感当成替代品,冲着地图说上一句:“久等了,诸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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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外族军团(感谢‘失控的碰碰车’打赏!)

  莫名其妙的事情在整个缅东开始逐步发生了,不过感觉到莫名其妙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周遭所有势力。
  ……
  秋。
  佤邦的外交举措在一项一项实施着,首先,面朝东掸邦的口岸开放了,口岸开启那一天,尽管莱登叫来了很多佤族帮忙、已经预料到了会有大批外来者涌入,依然差一点没有挡住汹涌的人潮。
  克钦邦的百姓疯了似的开始入境,有些人被口岸因证件不全为由拒绝时,甚至发生了口角想要闯关。
  要不是莱登开枪,在口岸关口用子弹荡起了一阵烟尘,止住了前冲的众人,都有可能会闹出丑闻来!
  “佤邦欢迎所有外族兄弟入境工作、做生意,但是,不欢迎任何闯关者!”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退回去,要么我崩了你!”
  这是莱登用枪震慑住所有人以后,将枪口顶在了对方脑袋上说出的话,甚至,他还在对方的关注下,将手指再度扣在了扳机上,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喊道:“一!”
  “二!”
  三都没等喊,要闯关那个克钦邦族人扭头就走,剩余的克钦邦族人老老实实的在口岸站成了一排。
  这就是东南亚,一个很可能连当地人都没有证件,思想意识中还觉着政府机关设立口岸是在为难老百姓的地方。
  但,这儿的民众依然有着向往美好和改善生活的心,所以,他们愿意不辞艰辛的紧靠双腿走向佤邦,来挣一个月1500的工资。
  是的,这群人中真正来做生意的根本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是抱着来打工的心思,就像是国内的年轻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去一趟北上广深杭差不多,谁都有关于‘成功’的梦想,而在这个‘梦想’里,似乎‘成功’可简单了,只要能去,愿望就实现了90%。
  嘀!嘀!
  一台过境大巴车出现在勐冒口岸,在双方递交了证件后,这台车缓缓开了出去。
  克钦邦的族人看见这一幕后,冲着口岸工作人员问了一句:“这是去干什么的?”
  口岸工作人员回应着说道:“是华人商会的长途车,在我们克钦邦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之后,华人商会开通了由邦康通往克钦邦各地的线路……”
  那一瞬间,所有靠步行出现在口岸边缘的克钦邦人都傻了,工作人员诧异的问了一句:“你们不知道这件事么?”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克钦邦哪怕是和佤邦签署了条约,也不会冒着人口流失的危险替佤邦宣传,可到了这一刻,他们宣传不宣传的,已经不重要了。
  大巴摇摇晃晃开了出去,克钦邦的民众按规矩进入勐冒,各大制药厂早就在口岸之外等候着,一看见这群人,立即冲过去拿着大喇叭高喊:“想挣钱的,不用去邦康,在勐冒工作也能拿到一个月1500的工资!”
  “正规药厂,每天只工作12小时,三天一倒休,大量招人,工资1500,概不拖欠!”
  莱登回身瞪了一眼那些药厂的招聘人员,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黑啊!”
  这帮药厂管理者根本不管外族死活,靠着1500的工资恨不得要人家命,他们跟佤族可不敢说每天工作12小时这种话,毕竟上边还有莱登他们管着,可对于克钦邦这些外族?不好意思,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就这,你来还不一定要你。
  ……
  北掸邦口岸,当勐能的口岸向北掸邦开放那一刻,一样的场景出现了,同样的人潮、同样的兴奋,像是一群唐僧同时看见了西天,一双双小眼睛里都闪烁着光。
  只是,北掸邦的潘发带着手下官员正站在口岸处皱眉,他开始担心了,担心这些北掸邦的掸族万一过境之后不回来了,该怎么办!
  问题是,《互不侵犯条约》已经签完了,人家佤邦都展开了宣传攻势,如今整个北掸邦凡是有手机的,都知道可以过境挣钱了,这还怎么可能拦得住?
  ……
  南掸邦。
  无数百姓堵在了南掸邦口岸处,冲着口岸守卫破口大骂,他们理解不了南掸邦政府的决定,明明人家佤邦都开放了口岸,为什么这边还端着枪不让过!
  “让我们过去!”
  “我们要去挣钱!!”
  “让开!!!”
  民众的呼声越来越高,守卫口岸的士兵只能端着枪凝视……
  不仅仅是口岸,南掸邦政府门前也聚集了无数掸族,他们站在政府楼下高声质问:“为什么不签约!”
  “又不是丧权辱国!”
  “为什么不开放口岸!”
  “我们只是想过去工作!!”
  “政府不开放口岸不应该拿出相应的处理办法么?又不涨工资,又不让人去挣钱,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
  张文禾用一次次媒体宣传,搅乱了整个缅东,他先是让克钦邦口岸的火爆视频在网络酦酵,随后又让媒体拍摄了邦康政府往南北掸邦政府发过去的《互不侵犯合约》传真,上面明晃晃的写着‘通车’、‘雇工’、‘商业税’等等条款,每一个条款都备注了白纸黑字的详细说明。
  做完这一切,张文禾很有信心的和我说:“爷,这一套组合拳打完,我保证各地民众就得跟我小时候去游戏厅、让家长给拎回来似的,哪怕拎着耳朵耳提面命的说‘那地方都是小流氓’,我也惦记偷着去。”
  我笑着在会议上看了他一眼,回应道:“心里长草了呗?”
  哈哈哈哈……
  会议室内,传来了一阵哄笑。
  半布拉则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得担心一下这么多外族入境以后,万一工作岗位饱和了,咱们拿什么养活这么多人?”
  张文禾说道:“谁养活谁?”
  “凭什么养活他们?”
  “他们是来挣钱的,工作岗位饱和了,就想办法去做买卖,不管是推小吃车还是去市场上租摊位,咱们都给提供方便,养活他们干什么?”
  “养出来的只能是大爷,只有在最底层摸爬滚打的明白了这个社会本质是吃哪补哪,吃苦只能咧嘴,唯独吃人才能成为人上人的时候,他们才配发家致富。”
  “养活他们……”
  赶回来开会的央荣也开口说话了:“政务上的事,我不管,但是,我需要一些外族人员的名额,来组建一支外族军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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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阮娇的过去(感谢‘ljx73’的打赏!)

  当我看向了央荣,作为军方代表的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咱们的佤邦军,在局势大好的情况之下,已经出现了懈怠的情况。”
  “哥。”他调整着身体看向了我:“部队需要一点刺激和竞争,所以,我决定建立一支外族兵团,只有在有威胁的环境里,才能培养出真正的战士。”
  下一秒,整个会议室内的其他官员都看向了央荣。
  张文禾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选择了闭嘴。
  我却摆了摆手,说道:“不行。”
  央荣头一次被我拒绝了建议,还有点不习惯的问道:“为什么?”
  “不是想法不行,是标注了‘外籍军团’番号的军队,不能出现!”
  我不再看着央荣说道:“军队里,尤其是单一种族所存在的军队里,一定会出现歧视,你标明了‘外籍军团’的番号之后,就是摆明了让佤族去欺负外族。”
  “这种竞争,我们不需要。”
  “部队里是可以有外族的,但重点强调的绝对不应该是民族,而是集体。”
  “班集体、连队、团,哪怕是师之间都可以形成竞争,惟独不能让民族形成竞争,那不叫竞争,是极容易引起哗变的灾难,尤其是他们手里还拿着枪。”
  我再次强调道:“外族愿意来佤邦当兵的,我们给身份、给政策,但,必须要说明一点,那就是要把家搬到这边来,无论是搬到邦康还是勐能、勐冒,哪怕是达邦都行。”
  “你要是老哥儿一个想过来当兵,不好意思,不接受;”
  “想要入赘过来当兵,也不接受。”
  张文禾点了点头,加了一句:“爷的想法是,让他们把根扎在佤邦。”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说的那么温情,就直接告诉他们,家不在佤邦,就不可能信任他们,该怎么决定让他们自己去选!”
  张文禾的突然明白了我的用意,尝试着问道:“爷,您是在为拿下东掸邦做准备?”
  “对!”
  这小子已经说完了,半布拉才明白过来的说道:“有了这些外族,东掸邦的人就会知道咱们佤邦的统治下,不光只能容纳得下佤族,外族都可以在佤邦当兵,那他们还抵抗个什么劲儿呢?谁掌权、谁穿龙袍和他们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可接下来,张文禾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张嘴就骂:“你有病啊?”
  张文禾伸手稳住了我说道:“我明白了,许爷,我终于明白了!”
  他面向所有人继续道:“五军会盟、民族融合,实际上都是在为打东掸邦做努力,怪不得咱爷一直按照央荣师长的战略不攻打东掸邦,以咱们现在的装备,即便是强攻,也是有一定胜算的……”
  突然之间,整个会议室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诧异、惊愕和恐惧,我在他们眼里,仿佛是一尊只能叩拜的神像。
  “呃……你们继续讨论,整明白了所有事,然后给我个结果,我有点累了,得睡一觉。”
  我起身离开了会议室,走出门口那一刻,自己都感觉到了脸上如火烧般的发热。
  死张文禾,你他妈拍马屁都不搂着点么?
  老子是神仙啊!
  老子能掐会算啊,能走一步看十七八步么?!
  按照你这么说,我他妈在勐能期间向东边靠拢的脚步都是为了今天在铺垫……
  我扭头看了一眼窗户上的倒影,一张通红的脸摆在那儿一动不动。
  艹。
  我走了,顺着电梯回到了办公室翘起了脚,靠在椅子上晃悠着。
  张文禾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还怎么在屋里待?
  我承认吧,一会大家伙反应过来了,不得以为我这个顶头上司开始好大喜功、喜欢听人阿谀奉承了么?我不承认……气氛都到这儿,你让我怎么办?
  我只能离开。
  而且明白了,有时候领导在发号施令也好、呵斥谁也好,他选择离开不一定是气急败坏,也可能是对当下场景的无法把控。
  或者说是不愿意把控,就像是文章里、音乐里、电影里的留白。
  我拿起了电话,在被阳光照耀之下,拨通了魏组长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大概一分钟以后,电话打了回来:“许啊,我在开会,你有事啊?”
  “魏叔,这么回事,您让我找那个老焦,我找着了。”
  “嗯。”
  我继续说道:“人家不姓焦,是个越南人,姓阮,全名叫阮娇,是西亚人为了给我打暗号,故意这么说的。”
  “你继续。”他连个点评都没有。
  我再次说道:“这个女人挺惨,小时候被家里人卖到了裸拳场,专门给那些去东南亚旅游的变态表演‘少年拳击’,就是弄俩小孩关在笼子里的生死战。”
  “大概十七八岁儿吧,碰上了西亚人,让他给买了,人家肯卖的原因,是当时她伤的很严重,救治需要一大笔费用。这么的,从此跟在了西亚人的身边,成了人家的左膀右臂。”
  “魏叔,这西亚人嘴够严的,我和他交往这么深,他都没告诉过我。”
  “叔,人在我这儿了,最近我搞的这个五军会盟,就是阮娇利用西亚人留下来的人脉搞起来的,我能……和您要个人情儿不?这个女人我想用。”
  魏组长那头反问了我一句:“欠我的人情,你还不还得起?”
  我的回应是:“不欠您人情,您就算指向刀山火海,我不也得去么?”
  “哈哈哈哈,你啊,粘上毛比猴子都精。”
  “魏叔,我还有个事,前几天我们家老太太和我说,她要带孩子出境来看看我的时候,被咱们国内给禁止出境了?有这回事么?”
  魏组长一点没犹豫的回答道:“没有。”
  “不过暂时别过去了,这样上边下边都安心。”
  “我想孩子了。”
  我好像说出了什么让人无法拒绝的话,魏组长在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沉重的喘息声:“许啊……”
  “哎。”
  “我还开着会呢,有什么事,开完了会再说。”
  嘟~
  我妈没给我打过电话说要抱孩子过来,几次老太太说要来看看我,都是被我拒绝的,当时正在打仗,这边乱成一团,让一个老太太过来乱跑什么?
  可今天这通电话,让我明白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拒绝,恐怕老太太也出不来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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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一方霸主也得跑路!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面黑如炭的白所成在别墅内抖动着鼻翼咬着牙,就连捏着手中平板的指节都发白了。
  平板上的视频,正是克钦邦民众进入佤邦的现场,白所成看见这一幕已经想明白了‘五军会盟’的底色到底是什么,可这个时候,他已经无力阻挡了。
  “父亲。”
  白应香来到了会客厅,坐在白所成旁边低下头摆弄着手腕上的金饰说道:“有件事我觉着你应该和你说一下……”
  “你先看看这个!”
  白所成直接将平板扔在了白应香身上,当她拿起平板看完这一幕之后,默默将平板放在了一旁。
  白所成气的直接起身咆哮:“姓许的要吃人了,知道么?”
  “他这一招,明摆着是要将缅东所有的民族都吸引到佤邦去,到时候只有他们邦康人口昌盛,让我们的地盘都变成乡村!”
  “多歹毒啊?”
  “他还专门给所有人发了《互不侵犯条约》,那有什么用?当年我还宣誓要效忠大佬彭呢!”
  白应香刚要张嘴说话,可想了想又把嘴闭上了。
  “有话就说。”白所成气的转过了身。
  白应香回应道:“许锐锋没给咱们发《互不侵犯条约》……”
  “什么!”
  白所成眼前一黑,面对这种蔑视,他甚至想直接提兵杀过去,假如自己能真的在果敢做主的话。
  “另外……”
  白所成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女儿。
  “我给魏蓉发过消息了,她告诉我打算出去散散心。在这个局面下,她要出去散散心,傻子也知道她想去哪,恐怕您得赶紧拿个主意了,‘五军会盟’的视频房间崩溃,从现在看来,对咱们不是一件好事。”
  白所成反问道:“你怎么想的?”
  白应香说道:“既然当年您能背叛大佬彭,四大家族的其他人会不会背叛您,谁说得准?那您猜猜,在佤邦二夫人离开邦康之后,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的许锐锋见到了魏蓉,会说什么?”
  “魏蓉那个贱货,又会做什么!”
  “他们要是商量好了……父亲,勐冒可就在果敢旁边,到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许锐锋要打东掸邦,他却调过头来大兵压境,随后在冲着全世界喊‘我们不是不爱好和平,是果敢不签署《互不侵犯合约》’,又立了威,又能迫使其他人赶紧签约,咱们可是得不偿失。”
  哼!
  白所成冷哼了一声:“你懂个屁!”
  “你以为美人计就是魏蓉那样大波浪、大扎、大长腿,见个男人就让往里怼?”
  “那样的,在这个阶层根本上不了台面!”
  白应香接话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白应香继续道:“美人计,是最近火爆的《人民》里,高育良描述高小琴姐姐的那句‘她出淤泥而不染,在那种环境下还能读《万历十五年》,对明朝有着独到的理解’。”
  “嗯?”
  白所成觉着自己好像小看这个女儿了。
  “美人计,是对路、对口、对心情之后,让对方误以为爱意汹涌、实际上是对尺寸妙到毫巅的掌控……我懂~”
  白所成站在了自己女儿面前:“那要是你和姓许没对上脾气呢?”
  “姓许的要是因为你姓白,对你不感兴趣呢?”
  白应香起身拉着自己父亲的手说道:“您不是有四个女儿么?如今,就看你为了果敢,舍不舍得了。”
  和亲!
  还不能是明目张胆的和亲,得是双方都在不知道的巧合下相遇,然后如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爱上了才知道了双方是仇敌。
  那时候,才能出现爱意汹涌对志在天下的折磨,不过这种事一般只会发生在小年轻身上,白所成不赞同的原因是,他根本不觉得那个姓许的,是这种‘一骑红尘妃子笑’的人。
  “不行。”他再度决绝了。
  可是,果敢依旧有人在尝试着用最古老的办法,向权力巅峰发起冲击。
  果敢,老街,魏家。
  个子矮小,却始终一脸大佬风范的老魏,拿着手机正满脸笑容的诉说着:“许先生,今天打这通电话联系您的原因呢……实不相瞒,我有事相求啊。”
  “我有个女儿,活泼,好动,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喜欢全天下的乱走,他们管这个,叫旅游,哈哈哈哈……”
  “如今邦康不是已经发展了起来么,蓉蓉就想过去看看,我呢,想着卖卖我这张老脸,跟许先生要个人情,看看您那儿方便不方便照顾照顾啊?”
  ……
  勐能,黑狱。
  我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正在打麻将,如今如火如荼发展的邦康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插手的地方了,这才抽出了时间过来玩两把。
  大佬彭这儿的麻将,不赌钱,以香烟为筹码,赌注却是钻桌子……
  也就是说,每人最多拿出一盒20支装的香烟,输了以后,我们这些当过一方政权首脑的人,就得从麻将桌桌子底下钻过去。
  头一个钻桌子的,是贺春田,他完全不在乎,不就是弯弯腰么,可他出局以后,就剩下我们仨三家拐了之后,局势马上就变了,那真是风云变幻,我们仨竟然连续打出了三把‘黄’牌的局面,只要你要胡的牌让人看出来了,放心,那一准得在手里凑上副儿或者对儿,宁愿不胡都不带放炮的!
  我已经冒汗了,即便再是蓝码,几方大佬讲明了不带使活儿的以后,我也不能把一手摸三张牌的功夫漏出来吧?
  又一次眼看着到‘黄牌’的节骨眼上,我捏着三筒七筒都没能上听,在还剩四张海底的时候摸来了七筒,那一秒,我的内心都紧张了起来,明知道大佬彭肯定胡七筒,却不知道林闵贤胡什么的情况下,咬着牙将三筒打了出去。
  直到林闵贤摸牌,大佬彭没有叫胡,我才放下了心。
  我不在乎几根烟,可我在乎钻桌子!
  而我的烟盒里,也只剩下一根烟了,大佬彭却摆了一桌子烟卷故意不抽,在不停的嘚瑟。
  就在这时候,一个我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打了过来,当我接通之后,对方直接报出了自己是谁:“许先生,我,老街的老魏。”
  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还故意自来熟的称呼自己是‘老魏’,我已经不用去猜他是谁了,而这个声音一出现,我就明白了,我拆散果敢的机会,来了!
  “不打了!”
  我把牌一推,转身就走。
  给大佬彭气的张嘴便骂:“瓜娃子!憨批!你给老子回来!”
  我几乎跑了一样的上了车,一溜烟消失在黑狱。
  那一刻,林闵贤拿起了桌面上的烟盒,用眼睛盯着往出一倒,一根香烟直接落在桌面上……
  就一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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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一天
  今天得处理点事,不好意思,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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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右臂(感谢‘书友’打赏)

  是岁数大了……
  现在的我,什么夜店、酒吧啊,已经不爱去了,哪怕没事,也不愿意再往那地方蹓跶。
  我爱去哪呢?
  去热带水果种植区,去看着那些果农采摘亲手种植的水果,看一颗汗珠子掉地上摔八掰,这种感觉,踏实。
  有趣的是,在从勐能黑狱回转邦康的路上,在热带水果种植区停车,迈步进入种植园以后,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
  我眼睁睁瞅着半布拉顶着秋老虎般的烈日,热的四脖子汗流站在果木阴影下掐腰,凑了过去。一句话说完,半布拉又化身龟丞相了,原本那副位高权重的样子完全消失,弯下了腰、低头冲我说道:“爷,这是咱老百姓的根本,哪出问题这儿都不出问题,人心长在土里。”
  这句话从半布拉嘴里说出来以后我才发现,他可能真没有张文禾反应快,却比张文禾更接地气。
  张文禾再计谋百出、再会溜须拍马,给人的感觉始终浮在天上,沉不下来,我想,这有可能是林闵贤不喜欢这小子的原因。
  “今年收成怎么样?”
  “爷,您看啊,今年,咱们包了果农的销售渠道以后,整个邦康的果农都更敢投入了,加上无人机打药,防虫害措施到位和东边农科院的人帮忙,这可以说是佤邦很久没出现过的大丰收了。”
  半布拉没说假话,这漫山遍野的热带水果就摆在面前,哪怕果农已经累得说话都没了好脾气,可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脸上仍然能挤出笑容来,我就已经明白了今年的收成不错。
  “记着啊,销售的时候,一定要按照东边的规矩,严格给产品分级,什么样的水果符合什么样的规格千万要整明白了。”随后我压低了声音:“哪怕是那边愿意抬抬手,咱们也不能把不合规格的水果混进去,这不是单纯挣俩钱儿的事,是要通过合作先打下信任的基础。”
  “明白了。”
  两句话说完,我揽着半布拉的肩膀说了一句:“果敢的老魏,给我打电话了。”
  半布拉惊讶的抬起了头,嘲讽似的说着:“裤衩外穿那个?”
  我乐出了声,我喜欢半布拉这种说话方式,显得我们俩像哥们:“来和亲的。”
  “他们家那个魏蓉,说是即将抵达邦康……”
  半布拉若有所思道:“老白家和老魏家,一个是果敢一把手,一个是党派一把手,这是要掰掰手腕了?”
  我点了点头:“咱不是已经成了整个缅东的虎皮大旗了么,老白家有缅政府撑腰,始终压其他四大家族一头,咱们一崛起,老魏家自然要投靠过来。”
  “爷……”半布拉担忧的说道:“我听说,那魏蓉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人家可都管她叫魔女。”
  “我还听说,这个女人通过在网上炫富,不停的从国内骗人到老街搞诈骗,身上是血债累累,嘴里还没有一句实话!”
  “咱们又和老魏家没什么接触,光凭借这个苗头下大心思,我觉着有点犯不上。”
  这就是半布拉和张文禾的区别,半布拉不管做什么,求稳,如果这件事看上去成功几率不高,他连心思都不愿意下;张文禾年轻,更喜欢刺激,什么事喜欢全情投入,去体验以人力胜天的快感。
  所以这俩人我还真哪个都缺不了,哪怕半布拉反应比张文禾稍微慢一点。
  我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说道:“那也得试。”
  “咱们佤邦,现在将所有的兵力都卡死在东掸邦,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双线开战。”
  “我和姓白的又是死仇,让他消停了,我就该睡不着了。”
  “所以我得给他找点事干,得让果敢乱起来,好给咱们充足的时间收拾东掸邦……”
  半布拉扭头看向了我:“爷,您那意思是,这个魏蓉来了您要远接高迎?”
  “不光得远接高迎,还要大排宴宴。”
  “我要让全世界都觉着,我看见魏蓉就俩眼直冒粉红色的桃心……”
  半布拉一转身给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下去了:“绝对不行!”
  半布拉跟老东林党似的,整张脸都绷着说道:“爷,咱们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佤邦的形象在缅北掰正啊,这里面搁了多少条人命您最清楚不过了,你要是和魏蓉搅到一起,咱们这些年的努力不全白费了么。”
  “我又不和她结婚。”
  “那也不行!”
  半布拉义正言辞的说道:“咱们如今最倚仗的就是东边,爷,您天天对我们耳提面命,都忘了?”
  “这时候和魏蓉混在一起,东边怎么想?”
  “死脑筋。”
  半布拉走到我面前说道:“爷,这不是死脑筋的事,一旦失去了东边这棵大树,咱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说你死脑筋,是说在办这件事之前,我怎么可能不和东边通气儿!”
  呃……
  半布拉站在那儿不动了,他似乎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差距,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看什么呢?”
  半布拉沉声说道:“我觉着,当‘爷’真难……”
  他说的是真心话,就像是当一家之主的时候,你永远得在别人的不理解中,把钱留住,却又在关键时得拿的出来。
  当一国之君也是如此,尤其是说话算数的一国之君,你总会感觉到有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挑战你的权威,但有些时候,很可能只是因为视角不同而造成的分歧。
  半布拉从没想过去当最顶层领导,他觉着那不是人干的事,头上没有伞的时候你得站在别人的屋檐下避雨,就这,还要让人说成是没有胆量,窝囊。
  站在山巅的人永远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话题,可你得明白,那些人嘴里的你,不是真的,无论好坏都不能信。
  我欣慰的在半布拉肩膀上拍了拍,或许,这是我到了缅北以后,最能安慰内心的一句话了。
  “行啦,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
  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我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晃悠着肩膀走了,可半布拉看着这个背影的时候,目光中的那位爷,却已经弯了脊背,再也没了在勐能刚成事时的步伐矫健,和意气风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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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站起来蹬(感谢‘书友’600打赏!)

  突突突突突~
  直升机降落时,果敢市政大楼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窗口看向了宽敞的院落。
  他们亲眼看见了一架带有天燕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打高空悬浮落下,落稳后,直升机飞行员连飞机都不带下来的,扭过头满脸不屑的看向了那栋大楼。
  在他眼里,果敢这种对空中打击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的势力,就等同于待宰的羔羊,等自己在佤邦军中培养的学生们能独自驾驶直升机了,到时候五架武装直升机同时起飞,他能从佤邦边境线一直杀穿整个果敢!
  当直升机螺旋桨停止转动,果敢市政大楼内,两个人影走了出来。
  头一个,是已经上了年纪的魏家掌权人,老魏,他身旁挽着其手臂、一身华丽衣著的,就是被称之为‘魔女’的魏蓉。
  老魏满脸笑意,当窗口有其他熟人探头出来询问:“这是去哪啊,都配上直升机啦?”的时候,老魏才回应了一句:“我女儿要去佤邦玩,佤邦的许先生太客气了,还让人来接……你说,这多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
  老魏炫耀式的将女儿送到了直升机旁,等将人亲手扶上了直升机,才面带担心的说了一句:“到了以后,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有个数,别像在家一样,听见了没有?”
  魏蓉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扣好安全带,不再言语。
  老魏这才撤步退后,眼看着女儿被直升机接走,脸上的担忧在转过身后,换成了喜色,又走回到了市政大楼之内。
  那一秒,只有当父亲的人才明白,和亲,实际上送出去的是尊严!
  ……
  邦康,直升机机场。
  几辆豪车在停机坪前等待着,直到天际上出现了直升机的身影,半布拉才从车外边赶紧扔掉了手里的烟,冲着豪车之中最不起眼的绿皮车跑了过来:“爷,到了。”
  此时,我从车上走下,半布拉两只手同时架起,在我身旁护着,就跟我已经七老八十了似的,生怕有任何闪失。
  当我下了车,天上的直升机刚巧落地,一个身穿一袭红裙的女人用手捂着头发冲我迈步走来那一刻,我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容。
  她不是那种出类拔萃的美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她身上的穿戴都是世界顶级的奢侈品,依然在其身上看不出任何‘贵’气,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活不错的邻居家娶进门儿的儿媳妇,整个人都很‘生活化’。
  “许先生,您好。”
  可就是这么一个生活化的女人,在见到我时,主动伸出了手。
  我接过了白嫩的指间轻轻一握,随后立即分开,单手引向了车门说了句:“魏小姐,请。”
  魏蓉半点都没矫情,笑着点了点头,立即钻进了车内,当我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进去的时候,她竟然在车里打开了全球限量版的手包,拿出了一个礼物盒。
  “小小心意,还请许先生收下。”
  当汽车稳稳开出,魏蓉根本不等我去接礼物,马上将礼物盒外包装撕下,随即拿出一个表盒说道:“我在很多媒体拍摄的照片中,看许先生一直带着同一块劳力士金表没有更换过,许先生,您手下的人也太不在乎您的个人形象了,男人怎么能只有一块表呢?”
  那是一款积家MASTER大师系列的手表,超薄的表盘、皮质的表带要多低调有多低调,可这种世界品牌的低调,想要购入囊中的价格,却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说着话,我的手就被她拿了起来,很自然的扣开了表扣,将劳力士摘下后,放入了表盒,紧接着将积家戴在了我的手腕上,还专门冲着车窗处晒进来的阳光比划了一下,满足的说了句:“看,多好。”
  我俩刚见面,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芳姨搬入了别墅以后,又或者是筱筱从勐能到了邦康。
  这个女人有点邪的,她仿佛能让任何人都对其无法产生陌生感。
  “谢谢。”
  我刚说完这俩字儿,魏蓉将装着劳力士手表的表盒以及刚才礼品盒上的包装纸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还说了一句:“我帮你装着,男人的西装口袋里不能放这些东西,不好看。”
  我没车是么?
  我没司机是么?
  哎,就这女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浮皮潦草的摆在了表面上,拿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么?
  可你一想她来这儿的目的,就能马上明白过来,她做得对。
  现实世界里哪有那么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大多数人不还都是靠着不要脸的劲头去拼抢机会么?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人,长得不差,还愿意放下身段主动追求一个男的,起码一夜春风是跑不了的,现在那年轻人有钱不一定能给你花,有劲儿肯定能给你使,不管关系好赖,站起来蹬是没问题的。
  “爷,魏小姐,我们到了。”
  没说几句话,车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魏蓉坐在车内转过身向我说道:“许先生,那,我就先进去了?”
  “好的,魏小姐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带你去看看邦康。”
  “拜。”
  没有其余交流,魏蓉冲我伸出了手,抖动了几下手指后,在我的笑容中,进入了酒店,被专人带着,直接走向了电梯。
  “爷,咱们去哪?”
  我看着手腕上的积家,说了一句:“等着。”
  可不得等着么,我的劳力士还在人家包里呢!
  大概两分钟以后,我的电话响了。
  嘀、嘀、嘀。
  等我接通,沉着嗓子回应了一声:“喂?”
  魏蓉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不起,许先生,我忘了,您的表还在我这儿。”
  “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我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的摇了摇头,这手法也太老套了点:“不用了,你在邦康人生地不熟的,我来取吧。”
  “那也好,我等着你。”
  推开车门,我在临下车前冲着司机说道:“明天早上来接我。”后,下车走进了酒店,我身后,是寸步不离的绿皮兵,但我,脸上却没有任何期待感。
  哪怕,我知道上楼以后会发生什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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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红粉骷髅(感谢‘ljx73’兄弟的打赏)

  “许先生,要喝一杯么,这是我朋友专程从法国邮过来的红酒,不是很出名,但是,味道很独特。”
  没有羞涩、没有难为情,当我到了魏蓉的房间,她将门打开以后,大大方方将我让了进来,然后拿出了红酒。
  当时,魏蓉的衣服换了,从红色长裙换成了黑色深V丝绸吊带睡裙,就那么随意的依靠在了沙发上,我能从那个独特的姿势上,看出真空上阵的体态来。
  “坐啊。”
  我冲着魏蓉摆了摆手说了句:“我就不喝。”
  魏蓉看着我:“喝不惯红酒?”
  “那倒不是,我喝完酒变态。”
  这不是个玩笑,可魏蓉捂着嘴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那种豪爽的笑,我印象中经常出现在东北的酒桌上,记忆里的老娘们用一根手指点着脸颊,再用手挡住嘴,笑一个酣畅淋漓,一般能听见这种笑声的酒桌,基本晚上都有点私人业务。
  “不好意思。”
  她稍微收敛了一下,继续说道:“没看出来,许先生还很靦覥。”
  哼。
  我们两个兜里揣着‘明白’却都在装‘糊涂’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四目相对,而我从她身上感受出的熟悉感……
  艹。
  我小看这个女人了,她从见我的第一面,就在模仿一个东北女人的一切,东北女人的自来熟她在模仿、东北女人的豪迈她也在模仿,她就是想用这种模仿,唤醒我内心中对那片土地的情感,从而将这份情感转嫁到她身上。
  我冷笑了一声后,端起了茶几上的酒杯,坐在了沙发上,慢悠悠的说道:“酒不错。”
  魏蓉却在这个时候故意往后仰,拉开了我们之间原本很近的距离:“许先生不会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吧?”
  “我一个江湖人,哪懂什么礼貌。”
  我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了二郎腿,端着红酒杯那一刻,压低了嗓音:“我只知道江湖险恶,只要不是从尸体上捡回来的东西,就代表着有风险。”
  “你说呢?”
  我冲着魏蓉举起了酒杯,在静静等待着。
  叮。
  当两个酒杯在夕阳余晖下撞击在一起,她歪着脑袋露出了笑意,故意一仰头将整整一杯红酒喝了下去。由于灌的太猛,嘴角还有一丝液体流下,顺着下巴流到了脖颈,魏蓉假装才发现似的,用拇指擦了一下,随之放进了嘴里:“好酒,不能浪费。”
  如果换一个地方,换在北境边疆,换在那个头顶上有个叫‘秃尾巴老李’黑龙守护着的土地上,这就是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吹起的冲锋号角。
  是的,在那片土地上不光男人会追求女人,女人也会追求男人,我记着我上学的时候,我们班一个眉清目秀的同学就让一个女孩堵在胡同里过。
  可我不急。
  我不光不会主动说出什么骚话,像个几辈子都没见过女人的下三滥一样,还连‘果敢’这俩字儿都不会提。
  她要是真愿意,那我就吃干抹净之后,提上裤子就走,自此一别两宽;她要不是愿意,非得跟我聊聊‘局势’,那我就摆起了阵仗,给会议室里扔十七八个人,再将这个女人摁在长条桌的另外一边,隔着十几米看着她的眼睛。
  指望在我枕头旁边吹点邪风?
  姥姥!
  老子当年进芳姨的房间惦记的都是她柜子里的现金。
  “许爷……”她偏了一下身体,将两条腿放在了沙发的一侧,身体终于转向了我,那时,也不叫许先生了,一句‘许爷’说出口,人凑得更近说道:“您对果敢怎么看?”
  来了吧?
  是不是来了?
  指望我‘好为人师’的点明果敢四大家族和姓明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然后给你出谋划策?你借引子就把消息送回果敢,让你老子宣扬是我在佤邦指点江山,以此证明你们家有了后台?
  “我在地图上看。”
  我一句话就给魏蓉说愣住了,刚才的风情万种瞬间消失,她哪懂东北人打太极的幽默,老子没说躺炕头窝脖儿看,都算是给你面子了。
  “果敢不是我的地头……”
  魏蓉一下抓住了机会:“如果是呢?”
  说话间,她将脸往前探了几分。
  “没有如果。”
  魏蓉再次说道:“有魏家,就有如果!”
  “魏家……”我极为不屑的笑出了声:“魏家有什么?”
  “有一句话就能让缅军入境和大佬彭打生打死的能力么?”
  “魏家没有。”
  “魏家要是足够有魄力,当年投奔缅军的人就不是姓白的,是你们。”
  我说着话像赏玩一块美玉似的捏住了魏蓉的下巴:“那,就不是今天的局面了。”
  随后,很不客气的将手一甩,将魏蓉的脸颊甩至一旁道:“老魏,到岁数了,前怕狼后怕虎,人家都欺负上门儿了,他才想起来摇人,典型的现用人现交。”
  “他被时间磨平了年轻时候的冲劲,也磨没了胆子,现如今才想起来和佤邦结交,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姓白的,开始下套了吧?”
  魏蓉再不敢转过头来,轻声说道:“许爷,你在邦康打的这一仗,给整个缅北所有势力都打疼了,高科技的自动化射击,让所有人害怕……”
  “白家在果敢高层会议室上让四大家族及明家各拿出十亿来给武器更新换代,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挖空所有人么?”
  “我们魏家不准备交这笔钱……”
  我端着直到现在还一口没喝的红酒,又放回到了茶几上:“你觉着有佤邦给魏家撑腰,姓白的就不敢动你们?”
  “天真。”
  “白所成要是在乎这个,当初他就不敢动大佬彭。”
  “所以我来了。”魏蓉很坦诚的看向了我,开口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整个果敢……”
  她打沙发上站起了身,随后,将简单缓慢挪动着滑下,那一刻,身上的睡裙自然落地,我,满目春光。
  “魏家,还有能成事儿的人!”
  那时,我在心里画了个十字,喊了一句:“阿弥陀佛!”后,抬起了头,仿佛审视一件手把件似的由上至下看了一眼,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佛号也镇不住红粉骷髅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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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希瑞(感谢‘人情世故’1500打赏!)

  “十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不要脸,真的,当时我从沙发上站起,抻了抻衣服,魏蓉以为这是某种暗示,身体前倾的刚要上前,我则伸出了一根手指去阻止对方的身影时,正好扎在她身体最柔软的地方,都扎出了深坑。
  “什么?”
  魏蓉没在乎自己的身体哪个部位被触碰着,却对数字比较敏感的问了一句。
  “十亿美子,让你父亲打到我的账上。”
  “多少!”
  她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能听到的。
  我则丝毫不改的说道:“十亿,美子。”
  “姓白的才要十亿红票子……”
  我瞬间松开了手,一把抓住魏蓉后脑的头发往后一拉,整个人欺身上去,在她后仰弯腰的那一刻看见了她的脸说道:“我和姓白的,一样嘛?”
  “你给姓白的十亿,他能挡得住佤邦军?”
  “你给我十亿美子,我这远水,能解了你们一家子的近火!”
  魏蓉紧皱眉头,瞪着眼睛,在仰头看向我的情况下说了一句:“这不可能。”
  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不可能么?”
  我阴冷的笑着,却没有发出任何笑声:“天燕导弹的杀伤斜距为300-8000米,作战高度为20-6000米,也就是说,在理论上,我可以让空军在8000米的距离之外,从6000米的高度直接炸飞他们家别墅。”
  “你们果敢有空军么?有防控措施么?”
  “你们毛都没有!”
  “我的存在就是你们魏家和白家大声说话的资本,如果我心情好……”我一把顺着魏蓉的脖颈兜住了她的下巴,掐在下巴上发狠的说道:“我还可以让手下人直接出兵卡在你们果敢口岸边缘,将果敢所有军事力量都调出来,那时候姓白的就是你们家的阶下囚!”
  我没撒谎,刚才所说的话完全可以做得到。
  “五亿。”
  魏蓉刚说完这句话,我抬手就是一个嘴巴!
  啪!
  这个嘴巴将魏蓉打的一侧头,再转过头来,已经变得满脸怒气了。
  她似乎没被谁如此对待过,但今天,却只能忍受。
  “六亿!”
  啪!
  我再次的一个嘴巴已经在魏蓉的脸颊上打出了指痕,那半张脸迅速红肿了起来的时候……
  “八亿!”
  “不能再多了。”
  我有点厌烦了,甩手将魏蓉甩到了沙发上,用后背对着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魏小姐,好好休息,明天,我会让手下人来招待你的,到时候你可以在邦康玩几天,不过说实话,邦康也没什么好玩的,玩两天就回去吧。”
  “等一下!”
  我刚要转身离开,魏蓉在沙发上伸出手大喊了一句,像是能隔空将我拉住似的。
  “十亿,我们魏家给你十亿!”
  “美金!”
  我扭回头,不屑的望着她:“你真觉着我许锐锋就那么缺钱?”
  “魏家在果敢作的一切,我,在勐能早就干了个遍,你们恒力集团还只是酒店的时候,整个缅北就都在摹仿我勐能729园区的经营模式了,我会比你穷么?”
  魏蓉愣在那儿,许久之后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要让你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正确位置,另外,你们魏家,也算得上我在缅北的一大助力……”
  魏蓉诧异的看着我,听着我一句一句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缅军可以看着我和东掸邦纠缠不休,甚至还能看着我灭了整个东掸邦,可他们绝不可能看着我统一整个缅东,打下一面缅东走廊来。”
  “我需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刚才,我本打算让你拿出这十亿来作为嫁妆,而我,在打下了东掸邦后,用整个果敢当聘礼,到了那时,整个缅东,都是咱们的,缅军也只能看着。”
  “现在……”
  魏蓉想象着我描述中的画面,将:“我给!”两个字脱口而出。
  “晚了。”
  我转回身看着魏蓉:“你好像不觉着臣服我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我以此作为判定,只能认为魏家并不是要真心实意的投诚,你们只不过在虚与蛇委。”
  “我怎么和你们合作?”
  “你不会天真的认为,像你和我这样的身份,真的能和普通情侣一样,凭借什么感情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吧?”
  都是假的。
  魏蓉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我也知道魏蓉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必须承认我的强大是真的,魏家必须要佤邦撑腰才能在果敢正常呼吸,这就足够了。
  我的目的,不是给果敢找麻烦么?
  “你想怎么样?”
  我看着魏蓉问出这句话终于又面向了她,一步步走到她身前说道:“你应该说,‘你需要怎么样才肯给我一次机会’。”
  魏蓉低下了头,我在对方的形态之下看见了一个‘大小姐’的委屈,我践踏着这种委屈,只有如此,才会让一切呈现出……黑暗的真实。
  “你……怎么样才会给我一次机会……”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这个果敢恒力集团的掌权人此时应该在疯狂咒骂,可嘴上,却绝对不敢蹦出一个脏字,这就是实力的作用。
  “跪下。”
  我双手掐腰低视着她,补充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打沙发上缓缓挪动着身体,慢慢的,慢慢的出溜了下来,但,那膝盖许久都未曾粘到地毯上时,我要说话的喘息声才出现,她则用力闭上了眼睛,将膝盖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地面上。
  曾经在勐能作恶的那种爽,再次出现了,以我现在的身份,这种爽已经不会再出现于普通老百姓身上,可魏蓉这样身份的女人……依然能带给我征服整个魏家的满足感。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我疯狂又嚣张的狂笑,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发泄过了,那阳光覆盖的地方将我仿佛变成了一个德国人,白天显得刻板又规矩,将内心中的阴暗逼退于角落,只能在夜晚喝完酒后又开始癫狂。
  “我和你说过,我喝完酒之后变态。”
  魏蓉看了一眼茶几上我从未喝过的酒杯,问了一句:“可你没喝!”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喝酒的时候,更变态!”
  那一夜……
  很痛快~
  那一夜,我让魏蓉明白了什么叫屈辱。
  那一夜,我压制着魏蓉,在不断付出体力的时候呵斥着:“给你爸打电话……现在给你爸打电话!”
  “呃!”魏蓉在沙发上被我压制的已经放弃尊严时,愣是让这句话给刺激得清醒了过来。
  “少他妈废话,就现在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我要十亿,现在!”
  我喜欢坏人,因为我可以对坏人为所欲为又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我可以将心中最肮脏的想法都实施出来。
  魏蓉拿起了电话,流着眼泪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后,委屈的喊了一声:“爸!”
  这一个字给了我无限的力量,我像是高举宝剑冲着天空大喊‘希瑞’的英雄似的,一次又一次的,有使不完的劲儿,甚至,故意露出了喘息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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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就欺负你(感谢‘ljx73’的打赏)

  果敢,清晨。
  老魏黑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市政大楼的会室外,临进房间之前,推开了房门回身问道:“那十亿打过去了么?”
  手下人回应:“已经吩咐下去了,银行上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转账。”
  下一秒,他才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步入了房间。
  而后,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房间内一共有四个人,四大家族和明家的掌权人全到了,白家的白所成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似的说了一句:“老魏啊,来,快坐。”
  他以为这十亿,是之前向在坐所有家族要求的军费,魏家以表率的方式把钱安排好了,甚至还在心里分析着,这应该是魏蓉那个女人在佤邦进行的不顺利,才会迫使姓魏的做出选择。
  这个想法一出现,白家掌权人的表现自然也就客气了起来。
  老魏都没理他,作为裤衩外穿的男人,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白所成也不介意的说道:“咱们开个会。”
  “最近佤邦的动态有些频繁,打东掸邦、制药、进出口口岸和五军会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整个缅北他说了算一样……”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那姓许的为什么突然间行事如此高调?还不是攀龙附凤了么?”
  “可东边那些人的脾气咱们都明白,他们是永远不会跨出国门的,这群谦谦君子顶多能给佤邦提供一些武器,就像是之前派过来的直升机。”
  “知道那架直升机有什么名堂么?”
  “人家配了天燕导弹,这天燕导弹采用的是旋转气动布局,弹体前部为四片条形电动舵、尾部是四片固定式尾翼,其弹体轻巧、灵活,最合适咱们这种地势环境下的空对地打击。”
  “这是佤邦在跟咱们果敢秀肌肉啊,是告诉咱们,他已经不是当年勐能那个小体格子了。”
  “所以,军费的事,还请各位抓紧,否则,咱们哪怕愿意拿出钱来,都得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的任人宰割。”
  白所成当然要趁机旧事重提,毕竟魏家都表态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所成说完话,看了一眼老魏,瞧着一部崭新的电话被其摆在桌面上,问了一句:“老魏,换电话啦?”他还寻思着拉拉家常……
  腾!
  老魏这张老脸顿时就红了,昨天晚上那一幕全都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尤其是自己的女儿在电话另一头哭着嘶吼道:“爸!他不让我挂电话!!!”时,老魏当场就给电话砸了。
  那真是让老魏有了杀人的心思。
  可他能怎么样呢?
  他敢怎么样呢?
  从了白所成,那以后就成了给强秦割地,必然会没完没了,对佤邦屈服,顶多就是赔了女儿加十亿美金,更何况人家许诺要用果敢当聘礼……聘礼不聘礼的,先不说,起码今天能硬气了吧?
  “呃……”
  白所成见老魏要说话,特意将话语权让了出来,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心里琢磨着,在佤邦受挫的老魏,怎么还不得向着自己说几句?
  谁知道这个姓魏的一张嘴,就一句好话都没有的说道:“我声明一下,军费这件事,我出不了。”
  下一秒,白所成立即转过了头,指着门口说道:“刚才你不是还说……”
  “哦,你说那十亿啊,那十亿不是军费,是嫁妆,我女儿魏蓉和佤邦我女婿许锐锋要结婚的嫁妆。”结婚不结婚都是后话,可他现在必须这么说!
  顷刻间,所有人都关注着老魏的目光,全移到了白所成脸上,好像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
  “你什么意思?”白所成愤恨的问着。
  老魏翘起了二郎腿,仰靠在椅子上说道:“没别的意思啊,我不是不想帮着果敢发展,也不是不希望果敢强大,可这嫁女儿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能理解,是吧?”
  “佤邦的许锐锋呢,好歹是一方霸主、豪强,咱们哪怕是小门小户,也不能太寒酸了,你们说,我这要是拿出来个一千万两千万的,不是骂人么。”
  “所以啊,我就给家里这点钱都凑了凑,要不然咱闺女嫁过去直不起腰来。”
  啪!
  白所成一拍桌子站起了来,伸手指着老魏,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说道:“你这是资敌!”
  “放屁!”
  老魏也站了起来:“果敢和佤邦开战了吗?”
  “连大佬彭都是人家佤邦扣下的,这才让你没了后顾之忧,不然你能这么踏实在这儿坐着?”
  “要么,大佬彭手底下的亡命徒,得一波一波的进果敢冲着你打黑枪吧?”
  “还我资敌,敌在哪呢?我是和大佬彭勾肩搭背了,还是出卖果敢情报了?我嫁个女儿,你激动什么,你相中了啊!”
  白所成气得鼻翼直抖!
  老魏却完全不当回事:“反正啊,该说的话我说完了,魏家的钱,花了。”
  “我没钱,有本事,弄死我!”
  当、当、当。
  屋子里吵得正凶,敲门声传了过来,明家的家主喊了一声:“进。”
  门口有人推门走入了房间:“魏爷,银行刚传来的消息,钱转过去了。”
  白所成都要炸了……
  但果敢,却是真的炸了!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传了过来那一刻,白所成猛一缩脖,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往桌子底下躲,唯独老魏,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果敢军区所在方向,那儿,正有一团火光升腾而起,最终在天际化为了一朵黑云。
  老魏这辈子都没这么硬气过,看着眼前这对别人来说恐怖的场景咧开了嘴放肆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老魏转身而走,临出屋之前说了一句:“一颗导弹十亿,真他妈黑!”
  下一秒,白所成才反应过来的回过头,他看见的,只是整座城市的慌乱。
  “领导!”
  此刻,手底下人冲进了会议室,拿着手机说道:“佤邦发布道歉声明了。”
  道歉声明?
  什么道歉声明?
  他接过了手机,看着佤邦的发言人站在镜头前说道:“刚刚,就在刚刚,佤邦新购入的武装直升机在演习中出现了系统故障,导致飞入了果敢地域,并误射了一枚偏离目标的导弹,我佤邦在此深表歉意。”
  “我佤邦为飞行员的操作失误,郑重向果敢民众、政府道歉,对不起。”
  “果敢因此造成的经济损失,一切都由佤邦承担,烦请果敢相关人员统计之后,前往佤邦交涉。”
  “对不起,这不是战争,只是演习中的一次次小小失误,对不起。”
  白所成气的直接将手机砸在了送手机的手下脸上:“你他妈去佤邦给我要损失去吧,去啊!”
  “一分钟……”他看向了四大家族的其他人说道:“轰炸之后不到一分钟,道歉声明都发出来了……”
  “这也太他妈霸道了!”
  “这就是欺负我果敢没有飞机啊!!”
  ……
  而我,正在酒店内把玩着刚刚入手的全新手把件,拿着手机说了一句:“我就是欺负你没有飞机,咬我啊。”
  随后,低下头看向了身下,说了句:“艹!你不能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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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明年!(感谢‘书友’打赏)

  我带着魏蓉出席了各种各样的场合,像是邦康政府的晚宴、视察‘海关’工程……
  我得带着她,不管怎么说,人家家里给钱了。
  可真正能区分这人是不是邦康未来女主人的那些官员,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比如,我没带着她出现在任何一次的‘兄弟聚会’上,也没让她在我的办公室多待哪怕一分钟。
  这是一种信号,一种‘这个女人还不是自己人’的信号。
  所以,我手底下那些人见到魏蓉,都只是粗略的打一声招呼,随后转身就走。他们这些最靠近我的官员都如此的时候,再往下的一些人更加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起码现在的白所成得天天防着老魏,自然没办法顾及我这头儿。
  “爷!”
  办公室,白秘书拿着文件走了进来:“南掸邦扛不住下面的压力,已经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将于明日中午十二点整,向邦康开放口岸。”
  那一刻,张文禾、半布拉、哈伊卡等等在我办公室内的官员同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哈伊卡甚至挥动着拳头说道:“这回行了!”
  “南北掸邦都答应了、克钦邦也答应了,他们之间还互不往来,所有人都必须要到佤邦中转,咱们这儿几乎成了‘和平饭店’,想不腾飞都难了!”
  白秘书在他们的兴奋之中,又拿出了一份文件:“央荣师长再次发来战报,昨夜,东掸邦军携带运输部队打算强闯我佤邦口岸被巡边的直升机发现后,由布热阿团长率领一团配合直升机将其击退,其中炸毁军用运输车十三辆,缴获未损毁的粮食24吨。”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我却陷入了沉思……
  张文禾看着我的面容,也在逐渐收敛表情,他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在有好消息传来的时候,面沉似水。
  我没答理任何人,拿起电话拨通央荣的号码说道:“央荣?”
  “哥。”央荣连昨天战斗的事都没提,沉稳的应答了一声。
  “外族兵团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打算扩充一个师……”
  “做预算了么?”
  “还没有,现在还没有整理出一个完整的章程。”
  我看了一眼半布拉说道:“明天,我将半布拉秘书长和他的手下给你派过去,你们就在达邦做预算,做完之后,马上实施,我的要求是,年内必须完成基础训练,年后入夏就能拉上战场。”
  央荣在电话中沉吟了一声:“时间是不是太短了点?”
  嘴快脑子也快的张文禾真有点飘了,隔着我、隔着电话说道:“央荣师长,爷的意思是,外族只是刺激佤邦军的药引子,真正作战的人还是佤邦军……”
  他是觉着央荣的反应慢了……
  那一刻,我扭过头来,眼睛里的冰冷自己都能感觉得到。
  张文禾立即缩回了探出来的身子,萎缩成一团,坐在了原来的凳子上,像是猴骑骆驼,将椅子都显得宽大了许多。
  “先这样。”我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挂断了电话说道:“张文禾,自己开车去黑狱报道,一个月之后,能学会什么是‘规矩’再回来,学不会,就永远都不用回来了。”
  张文禾站了起来:“是。”
  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当白秘书也离开的时候,哈伊卡骂了一句:“傻逼。”
  哈伊卡觉着自己很聪明,但是,他却根本不明白张文禾为什么要在我和最亲近的人说话时插嘴。
  半布拉想了半天,抬起了头说道:“爷,那我先去达邦啦?”
  我点了点头,我看出了他眼眶里的光,这一次,半布拉是真的服了。
  张文禾自知窜起的太快了,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佤邦内部的敌视和压力后,并没有和于老师一样硬扛,他选择了闯祸。
  还挑不咸不淡的祸闯,我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能人插了一句嘴,就杀了他吧?那无论是让其降级反省,还是怎么着,就等于将其从烫屁股的椅子上给摘了下来。
  挨我的板子,总比让其他人阴了强吧?
  你能管这种人叫‘傻逼’么?
  有时候,当我们瞧不起某些人的时候,也许,那才是人家真正需要的。
  当办公室的屋里只剩下了我和哈伊卡,我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打仗了。”
  哈伊卡点了点头:“爷,我也觉着是时候了。”
  我忽然没了耐心,却又得强压着这股焦躁说道:“我的意思是,部队的人员补充、物资统筹,你得从现在就开始上心了,这叫未雨绸缪!”
  “稍后,我会将资源彻底倾斜,通过资源倾斜的方式,让南北掸邦相互敌视,在果敢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南北掸邦再相互敌视,咱们佤邦……”
  哈伊卡接话道:“咱们佤邦才有机会出兵东掸邦!”
  他总算明白了,可累死我!
  “去吧。”
  “爷,那我去了啊。”
  哈伊卡走了。
  我则在办公桌后面瞄着墙壁上整个东南亚的地图,暗自沉吟了一句:“姓赵的,你等着我,我要不一步一步给你屎打出来……我跟你姓!”
  天色变了。
  入秋之后的东南亚再次进入了雨季,而我在说出这句话以后,天色的暗沉似乎在给我助威似的,下起了雨。
  雨季到了,冬天也不远了,接下来的佤邦则会在一片利好之中,慢慢登顶东南亚之巅。
  明年,海关、进出口口岸则会全面落成,身为五军交汇之处的佤邦彻底成为整个东南亚的中转站,经济不光能够满足整个佤邦的需求,还会溢出;
  明年,我将携雷霆之威击溃整个东掸邦,彻底将阿德绞杀在孟波,随后雄视缅东,让所有英雄尽折腰;
  明年,2018,我将出兵金三角,跨境直击木棉,以‘报仇’而非‘战争’的姿态抢回老鹞鹰的骨灰……
  明年,将会是我生命中最精彩的一年,我很期待!
  起身,我离开了办公室,今天我得去酒店帮魏蓉搬家,以现在的情况,她再住酒店已经不合适了,起码我要让魏家人知道,从表面上看,魏蓉已经住进了我的庄园里。
  没想到啊,为了完成这些目标,我竟然还得将自己再卖一回,唯一的心理安慰是,这次卖的价还不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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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原来我已经不普通了(感谢‘一斤红豆’的打赏)

  15分27秒的视频在我手机上播放出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时,魏蓉正在吩咐着那些绿皮兵在外边折腾着整间别墅,她才搬进来没几天的时间,可依然将整间别墅变成了满眼都是绿植的花房。
  她说:“这间屋子里总是死气沉沉的,总得有点生机。”
  她还专门回到了房间,将我正在欣赏的手机从手里夺走,把声音调到最小后说了一句:“别让外边听见。”
  我笑了。
  完成了每个男人都希望当摄影师的梦想以后,笑的特别开心。
  对,还有别墅里的两个女人。
  魏蓉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阮娇照顾着西亚人的女人在客厅里晒太阳,她们经常这样,说是晒太阳补钙。
  那一刻,魏蓉松开了拉着行李箱的手,就站在门口看向那两个女人,而我则站在她的身后。
  魏蓉回头问了一句:“你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孩子是我的。”
  魏蓉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第二天就雇了专业的营养师和育儿师,这我才知道,在这个时代,孩子还没出娘胎竟然就可以接受各种胎教。
  结果当天夜里,阮娇就找到了我,说了一句:“许爷,能不能让那两个人离开别墅?”她望着我说道:“我看见那两个人每天在向魏蓉汇报情况。”
  她的确不在乎我这个佤邦之王有几个女人,只要名义上这些女人不会出现,她甚至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在乎这个孩子生出来以后,很可能会和立储有关系,借着关心的名义就开始了布局。
  这是阮娇的担忧,也是我的想法,哪怕……魏蓉根本不了解这间别墅里的情况。
  我将营养师和育儿师都给辞了,专门换了两个,给魏蓉的解释是,要让孩子从小接受‘双语教育’,她雇佣的育儿师不太合适。
  魏蓉沉默的低下了头,像是看见了花团锦簇的谎言中,那尖如针芒的答案。
  自此,庄园里出现了两个势力,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仆人整天围着魏蓉转,给她伺候的如同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些下人认为这就是未来的佤邦之母,可即便如此,魏蓉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另一侧,偏安一隅的阮娇和西亚人的女人躲避灾祸一样总是在无人处蹓跶,时常传来欢笑,宛如根本不愿意参与这场纷争。
  我也好像看见了《甄嬛传》里的年妃和刚入宫的甄嬛,那时的甄嬛天真烂漫、无视权柄;年妃对皇帝的爱巧取豪夺,却从不开心。
  那我呢?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不是把这几个女人捏成一个大家庭,朝堂上的事已经足够令我操心了,我哪有心思管她们的争夺,谁受欺负了,谁不开心了,谁死谁活,我都不在乎,我只会在大方向出现偏差的时候,站出来处理一下。
  最终,让这个庄园里的人,自生自灭。
  明白了么?
  帝王不光自己的人生是冰冷的,还会彻底熄灭身边人的生命之火,他需要别人的温度来温暖自己永远带有刺骨般阴寒的身躯。
  也就是说,我看向了窗外照射入别墅的光,在心里想着:“还是一具尸体。”
  我说的是那个拥有了血肉之后的幻象,我已经很久很没有看到他了,有一阵子都快把他给忘了,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再次想起。
  不行,我不能光让自己闹心……
  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安妮的电话号码:“安妮?”
  “爷。”
  “南掸邦口岸开放以后,效果怎么样?”
  安妮在电话里说道:“人已经开始大批量的进入邦康了,民众大多数还是选择了对技能要求不高的工地和工厂进行工作,秉承着先把钱赚到手的想法,很少有人会谋求发展的挑选前期不怎么赚钱的学徒工去学习技术。”
  “口岸方面呢?”
  “哦,这方面的资源配比一直掌控在咱们手里,您……有什么想法?”
  我冷笑着说道:“给南掸邦一点暗示,让他们在各方面都把活干细一点,最好能做到让别人无话可说的程度。”
  安妮狐疑了一声:“爷,您要刺激着所有人卷起来么?”
  “等把这一点做到了,你再调整资源配比,将北掸邦从咱们这儿获得的资源压低一层,配给给南掸邦,令北掸邦开始变得资源紧张起来;”
  “第二轮,直接将北掸邦的资源减半,若是北掸邦来询问,就拿出两边的具体工作进行对比,让他们将恨意转移向自己的邻居。”
  “另外,给面瘫打电话,让他带着手底下那群流氓混到北掸邦的那伙人当中,去制造双方摩擦,在货运车辆往返邦康的时候,于南北掸邦交界处动手,造成南北双方的态势紧张。”
  三句话说完,安妮马上回应了一句:“您要对东掸邦下手了?”
  “去做吧。”
  当整体局面需要局部摩擦时,也许普通人眼里能看见的只是‘卷’,只是有人在莫名其妙的努力,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获得好运气,可他们永远不会抬头往上多看哪怕一眼。这些人脖子硬的只能平视,稍稍低头就会露出脸上的不屑,而上边则像是拉着控线木偶的丝线一样,肆意的操控着他们,他们还不得而知。
  这种人有个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名字,曾经的我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们叫——普通人。
  布置完一切的我,再次看向了窗口照向别墅内的阳光,脑子里想起的,却是曾经大老板和老乔的争斗。当年还是‘普通人’的我,无论如何也看不穿那场争斗的阴谋,还是打通‘任督二脉’后,见到了老乔才逐渐明白一切。
  那普通人呢?
  谁有那闲心给普通人打通任督二脉呢?
  就普通人那倔驴的劲头,一扒拉一梗梗脑袋的劲儿,谁愿意悉心教导你?在你们要求尊严、人权、足够的休息、高额的薪资还无法给出相应结果的同时,自诩这是这个时代给与的红利,不给够钱就绝对不努力,宁愿一辈子躺平……这又是在吓唬谁?你躺平的是自己的人生!
  这个世界上哪有时代这一说?
  都是人,都是人为,都是事在人为!
  这就是最冰冷的现实,没有人会喜欢这个现实,所有人最喜欢的都是端起酒杯面带笑容的去咒骂整个时代,去吐槽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然后说:“站在风口,猪都能飘起来。”
  真是这样么?
  谁见过马爸爸在杭州创业拉投资的时候,会见投资人的影视资料,那时候他脸上的怯懦,和后来披靡天下的丑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如果这个机会给你,你真能扛住那么大的压力,将这一切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跑下来么?那么多投资人看见如此怯懦的你,真的会相信你么?
  所以,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来说,这个时候没有‘时代’也没有‘风口’,世界上的凤毛麟角们只会去创造‘时代’和创造‘风口’,那些眼睛里只有‘风口’的人,最多,也就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阳光下,我慢慢闭上了双眼,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心道:“原来,我已经不‘普通’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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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抄作业还不会么?(感谢‘丑的很胖子’1500打赏)

  “该!”
  “活该!!”
  果敢,老街。
  白所成站在自家别墅客厅,看着电视机兴奋的已经站起来骂了!
  他刚刚从新闻里看见了邦康的丑闻,说是南北掸邦因为资源配给问题,在入境口岸发生了激烈冲突,在磨擦中,北掸邦突袭了南掸邦运输车辆,造成一死十三伤后……南掸邦并没有反击,很神奇的开始向佤邦提交了申诉……
  白所成还在那儿骂着:“这回老魏算是自讨除吃了,一旦佤邦没办法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结果,到时候,这个联盟就会不攻自破……”
  白应香在别墅内摇了摇头,冲着阳光看着手上刚做完的美甲说了句:“这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她在白所成回头时分析道:“南掸邦向佤邦申诉,就说明他们已经将佤邦当成缅北的摆事大哥了,以前这个位置可都是只能通过战争获得的,可佤邦除了和东掸邦开打,还冲其他人动过手了么?他们并没有!”
  “这相当于变相提高了佤邦的地位。”
  白所成不服的说道:“他们有什么地位?一个从勐能爬出来的狗推能有什么地位?”
  “你信不信我一通电话打出去,就能联合闵将军突破勐冒,一刀扎进他许锐锋的心脏!”
  白应香终于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你打啊?”
  “电话只要打过去了,闵将军将缅军调过来,你敢不出兵么?”
  “但凡出兵,就一定会造成老街空虚,到时候姓魏就会带人直接杀过来,让整个老街政权易手。那时,前线得知白家倒了,立即会树倒猢狲散,缅军失去了和咱们的联盟,也会在佤邦强硬抵抗之下撤退,毕竟炸毁勐冒的伤疤会让他们知道佤邦是一个宁死不降的民族。”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所成一下反应了过来,有些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他勾搭魏蓉那个女人,还轰炸果敢,是为了让我老老实实蹲在老街……”
  “许锐锋认下了老魏这个老丈人,就是专门在看着我!”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白应香摇了摇头:“我也是刚想明白的。”
  “在佤邦为了轰炸的事情道歉之后。”
  白所成紧皱眉头说道:“克钦邦成了佤邦的狗腿子,双方哪怕没有深交,可克钦邦对佤邦的经济依赖太多了,只能言听计从;如今老街成为了我和老魏对立的死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南北掸邦在相互瞪眼睛,双方都指望佤邦调停……”
  白所成无力的向沙发背上一靠说道:“东掸邦完了!”
  “整个缅东能腾出手来的势力只剩下了佤邦和东掸邦,东掸邦的阿德还被困在了孟波……”
  “这许锐锋用他的脑子困死了所有人,盘活了自己的牌面。”
  白所成好像看见了一个瞧不清楚脸的人,拎着绳子,将南北掸邦、果敢老街全都捆了起来,然后笑呵呵的冲着东掸邦那个大美人走了过去。他不光要玩人家,还他妈得让这群人看着!
  他好像看见了一个比大包总还阴险的人物,大包总最多也就是用一些阴谋诡计,这小子不是,他是摆明了车马等你自己入局。
  这时候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白所成和佤邦有‘杀子之仇’还有什么用?是,从道义上你赢了,可自从口岸开放以后,南北掸邦因为佤邦的布局,饭碗里都有了肉,看在这块肉的份上,真发生什么冲突,他们都得为了自己的生计站起来打你!
  更何况你内部四大家族之一还有一个是人家老丈人……
  白所成脑门上开始出汗了,扭过头来冲着白应香大喊:“都他妈是因为你!”
  白应香一下就急了:“我怎么了?”
  “当初是我要去佤邦,你非拦着不让!”
  “放屁!”白所成骂道:“他杀了我儿子,我能让我女儿再去给他生孩子么!”
  “你……蛮不讲理!”白应香转头就走。
  白所成心里这股火实在发不出去了,愤恨的表情将脸颊憋的通红,那样子,像是要吃人。
  ……
  佤邦,邦康。
  已经有了大城市雏形的邦康,街头巷尾都是人,还都是壮年,今天是军区征兵的日子,佤邦征兵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们就直接搭了一个台子,在台面上直接摆满现金后,让人拎着大喇叭冲着所有适龄应征者高喊佤邦军的待遇……
  “不限民族、不限身份……”
  “所有适龄应征者只要愿意将家搬到佤邦,在佤邦任意一处落户,所有手续军方会帮着办理……”
  “入伍后,你将领取到整个缅东最高待遇!”
  佤邦军的薪资待遇是整个缅东最高的,至今仍然是,这也是佤邦最大开支。
  而这项开支之下,吸引来的全是那些心高气傲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年轻人,他们不愿意一个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的去赚钱,他们也想凭借双手在这片土地上打出一份专属于自己的传说。
  于是,在南北掸邦相互对峙、果敢老街被彻底困死、克钦邦只能依靠佤邦生存时,周遭所有年轻人都开始往邦康汇聚,形成了周遭一潭死水,唯有邦康欣欣向荣的局面。
  我此刻站在街角望着已经入冬的天气里,不断前来应征入伍的年轻人不为所动,刚刚从黑狱回来的张文禾一点没变,站在我身旁还是那副书生模样,可他在东掸邦时脸上的愁容完全消失了,像是彻底没了压力一样的开始面露微笑。
  “爷,有了这些人,咱们就能彻底刺激起佤邦军的战斗力了,加上之前布热阿结婚时老赵对咱们的羞辱,我觉着一鼓作气拿下东掸邦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我们依然面临着双民族之下的严峻问题,一个哈伊卡……似乎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
  我在街头看向了张文禾,骂了一句:“你他妈怎么又卖关子?”
  “这回可真没有!”张文禾被冤枉了一样说道:“我是真的在发愁。”
  “发什么愁?啊?”我呵斥一句后,陈述道:“东边都把作业给咱写的明明白白了,还发什么愁?”
  “东边?”
  张文禾愣了一下,突然间昂起了胸膛:“爷,您说的是……”
  “一国两制!”(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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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你说我坏,我承认,这方面我还有点天分

  抄作业是一件容易事么?
  肯定是。
  照猫画虎就行了。
  只要记住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千万别在写完之后,连人家的名字一起写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真正的高手会在抄作业的同时,知道这份作业上哪一点对自己最有用。
  我叫来了央荣,在他忙着征兵、忙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占用了其宝贵时间,在我办公室里,详详细细讲述了什么叫做‘一国两制’,等讲完,反问道:“有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只要粘上军事,央荣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聪明,立马回答:“一国两制,不在制,在下扶民意、上安人心,最关键的,是谁治!”
  “东掸邦人要是同意自己管理自己,那就根本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他们和林家的牵联,就只剩下了与林闵贤、阿德那一条线,届时,咱们直接攻破孟波,这条线也就断了。”
  “换句话说,东掸邦人只剩下投降一途。”
  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
  央荣继续说道:“老规矩,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治理东掸邦的可以是你们自己人,也可以是你们自己的官员,但是,驻军,必须得是咱们的人。”
  “为了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东掸邦军将会被咱们一步一步以‘巡边换防’为由全调出来,围绕着整个边境线转圈,直到将咱们的佤邦军调进去以后,再稳定整个局面。”
  “那时候,东掸邦地面上的驻军全是佤邦军,东掸邦军全在咱们的地盘上,再经历过‘整军’将其彻底打散,东掸邦军就和其他所有民族一样,混杂在了佤邦军的大部队里。”
  央荣说到这儿,抬起头看向了我:“哥,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没部队的事了,只剩下了彻底控制住东掸邦局面的政局,那是我最擅长的地方。
  “选举。”
  我冷笑着看向了央荣:“从邦康开始选举,到时候咱们自己这头组建‘议会’,我呢,从邦康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担任‘议会长’,来一场声势浩大的选举,扶一个新人登上邦康市长的宝座。”
  央荣刚要把眼睛立起来,我马上安抚道:“做给别人看的……”
  “进出口口岸和这么多药厂都在这儿,邦康不抓在咱们哥们手里,我能放心么?”
  “再说,以现在咱们对佤邦的掌控,就算是我明天把这间办公室让出来,随便找个人说,你就是市长了,你看有人听他的么?”
  “邦康的选举,是为了将选举彻底推行下去……”
  央荣咂吧了一下嘴唇:“你们政坛真难混,下边的人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这是又一次洗牌。”
  “是啊,是该洗牌了,这一次,咱们洗的,是所有人能力不足还因为特殊时期必须在位置上的人……他们压制了底层公职人员的上升渠道,哪怕咱们开了恩科,新进来的人也只能最底层做起,慢慢的,人向上冲的劲儿就会给磨没了。”
  “人呐,只有刚到工作岗位的时候,劲头才是最足的,时间一久就会变成滑头,这也是很多大厂常年招工,不断清洗老员工的原因。”
  这句话说完,我替很多‘普通人’感到悲哀,上面需要的,是年轻人向上那股冲劲带动着企业的发展,可谁又能常年如一日的往上冲呢?人上了年纪以后都会想要丑妻近地的安稳,有所懈怠是肯定的,而这肯定会出现的时候,就变成了企业毒瘤……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马斯克那种工作狂,要人人都是那样,马斯克没准只是最底层的小弟。
  所以成功者设立了一样样的规矩,让底下的人爬不上来,又在他们没力气拉车的时候,将其换掉,再换一批身强体壮的新人来继续拉车,自己则坐在车上享受着大好河山的美妙风光,品味着胜利果实。
  如今,我也变成了这样,变成了贪婪的模样。
  为了不让这模样被人看出来,我穿上了西装,打起了领带,还带上了金丝边的眼镜,就是想用外表将你们牢牢吸引住,不让人看见我内心的肮脏。
  我还会制造上升渠道和普通人容易满足的娱乐方式,让你们通过手机和各种花边新闻当‘安抚奶嘴’,将你们都圈养在营养箱里,像《黑客帝国》一样,不让你看见真实世界的模样。
  而此刻,每当我认为自己已经坏到了顶点的时候,总是会发现自己还能更坏,并将其美其名曰‘提升’。
  我制造了每个月‘1500’块工资的‘需求陷阱’,我还制造了‘药品’泛滥的‘生命延续陷阱’,还给其他势力制造了‘经济陷阱’让所有人都在陷阱中挣扎,可他们每挣扎一圈,我的车轮就会向前滚动一寸,我,就会强大一分。
  当这群人累得骨瘦如柴了,他们开始愤怒了,扭回头去发现,早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还身强体壮,有些人甚至已经变得肥胖、臃肿,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时,他们只能选择忍受。
  在我的笑声中,被另外一批刚出社会的小年轻替换掉,然后在只能用酒精、手机麻醉自己的世界里,拿吹牛逼当成人生中唯一养料,对付着活下去,再在别人问候‘最近过得怎么样啊’的时候,回应一句‘对付混吧’。
  “哥,我走了啊。”
  央荣起身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和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嘱咐着说道:“你记着……”
  “自己别冲锋陷阵、看住了刚结婚的布热阿……知道啦!”他还挺不耐烦。
  忽然间,我的身份好像彻底变了,我好像变成了老乔,那个曾经站在央荣和布热阿身前,替他们遮风挡雨的人。
  这两个我最信得过的人,也成为了我手中的两柄利剑,替我掌控着整个佤邦。
  那份曾经被这两个人当成了解世界真相的DNA报告,经过我几次的混淆视听之后,早已经没人关注了,眼下就算是有人再拿出来搅风搅雨,他们哥俩也只会站在我身边不为所动。
  什么真的假的?
  你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敢认,我却敢将他们留在身边把命拿出来和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还有真假可言么?
  所以当你说我坏的时候,我承认,并且还能得意洋洋的昂起头说:“关于这方面,我还有点天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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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私生子(感谢‘结局不温馨送刀片’500打赏)

  “爷,老毛子给咱发来了最新的武器报价,价格比东边提供的低了三分之一。”
  邦康口岸,当我带着央荣、布热阿、半布拉、张文禾、哈伊卡这些嫡系,在即将施工完毕的口岸内进行最后一次检查时,头戴安全帽,号称‘佤邦大管家’的半布拉说了这么一句。
  我则连头都没回的走过了刚刚封顶完毕的办公楼,在楼下仰头看向只差外装和装修就能验收的大楼时,顺嘴就说了一句:“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哈伊卡率先张嘴:“价格低是好事,可价格是价格,事儿是事儿,咱们和东边的联系已经超越了价格能掌控的范围……”
  央荣说的却是:“哥,咱们毕竟不是缅政府,人家才是正经顶门户过日子的独立个体,我们不是,所以武器价格并不是咱们所关注的重点。”
  半布拉则回应的是:“既然已经有了拒绝的想法,那咱们也应该谁都不得罪,将事态以最平稳的方式回绝……”
  “那不行!”
  张文禾立马摆出了自己在天上飘着的姿态,呵斥着说道:“我们以最平稳的姿态回绝,东边怎么知道咱们的心意?等东边知道了咱们还惦记着谁也不得罪这一出,那人家怎么想?”
  “爷,我建议,将已经低下来三分之一的价格,再压低一半,用羞辱性的价格,回报给老毛子。”
  我这时转过身,终于露出了笑意,笑骂道:“净耍小聪明!”
  五个字,已经代表了我的态度。
  “老毛子敢在报价上降低三分之一,摆明了就是为了贴补咱,他要万一答应了呢?将你军不?脑袋疼不?”
  “对于老毛子来说,这点东西别说是低价售出,就算是送你,又能怎么样?”
  “阿德怎么让他们套牢的?要是一点甜头不给,阿德傻么?”
  “这是故技重施拿我当阿德了,也许老毛子觉着,我顶多就是比阿德胃口大一点,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钱能办到的事,都不叫事。”
  张文禾与半布拉同时愣住了,这个层面的事态处理是他们没有经历过的,所以才会显得不够圆润。那我是怎么知道的?
  打麻将!
  我眼瞅着大佬彭为了确定林闵贤胡什么,上杆子给他喂牌,与其说是林闵贤在牌桌上见什么吃什么的像是有运气加持,倒不如说大佬彭硬逼着他去胡自己所想的那一张。
  这份心思,没有掌舵几十年经验,你连看都看不透。
  “许爷。”
  不远处,安妮带着安全帽跑了过来,我一点都不避嫌的搂过了她的肩膀,很亲昵的说了句:“帮爷办点事……”
  张文禾当着我的面拍了一下巴掌,半布拉也咧开嘴露出了笑容,那一瞬间,好像所有人都懂了。
  安妮是东边派来看着我的,让她去对接老毛子,我的心思东边人都不用问就能看明白:“咱们邦康发展太快,我手底下人呢,都没有外交经验,眼下,老毛子想要破坏我和东边的关系,将武器降价三分之一的报表发了过来,这么着,你琢磨琢磨措词,以我的口吻给个回应。”
  安妮眨了眨眼,看着我说道:“我行么?”
  “行不行的,不得练么?谁拿起弓箭来就能百步穿杨?”我两只手搭着安妮的双肩:“放心大胆的去做,我给你兜底!”
  安妮马上说道:“那我写成材料报给您?”
  我摆了摆手:“不用报,只要你敢说,我就敢认!”
  她敢说么?
  她敢说个屁!
  她今天晚上就得汇报给东边,而东边会在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以后,以暗示的方式告诉她该怎么处理。
  我呢?
  不用费心、不用费力,是又表明了忠心还告诉东边老家的人咱愿意扛雷,还是无条件的扛雷。他们能让安妮在措词上直接骂街的祸害我么?人家跟你表忠心你祸害人家,再缺心眼也干不出这种事来吧?
  从此往后,咱再和根本没有往来的毛子断绝了联系,那东边手指头缝里嘀嗒出来的汤汤水水,是不是也得带点肉渣出来?
  狗你不还得喂呢么,何况我这个私生子。
  “那……”
  “你定。”我说着话,继续向前面看了过去。
  张文禾从安妮身边经过的时候,坏笑着走了过去,半布拉则边走边说:“咱爷多信任你,不用想太多,你定就行,你是咱家里人,我们当然支持家里人。”
  哈伊卡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变得通透了:“安妮丫头,咱爷这么器重你,我看啊,你是快升官了。”
  “胡说。”安妮被人夸的有点脸红,当逐渐开始想明白这件事,也算是懂了我的用意,哈伊卡却在此刻继续道:“怎么是胡说呢?以后咱爷没准会把所有外交的事都交给你,那不就是升官了么?”
  我会将外交大权交出去么?
  不可能。
  安妮就不可能应付得了周遭那几只老狐狸,可话我得这么说:“头人这个提议不错,半布拉,你们这些干部找个时间赶紧开会,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
  以往我提拔谁,都是告诉半布拉直接下文,什么时候由市里开会研究过?人事大权,我是不可能放手的,尤其是紧挨着我的这个阶层!
  可这话说出来,就能好听的让你心花怒放。
  她一旦高兴了,和东边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得美言几句?东边听见了安妮的描述,再看明白了我的忠心,之后呢?得不得琢磨琢磨?
  在整个的过程之中,我付出什么了么?
  并没有!
  所以,有些在单位有能力的人,从不会害怕领导将自己家亲属塞进来,塞进来又能怎么样,她能力强那你就让她冲锋陷阵,能力不行,就拿话哄嘛,反正最后领导看在这个亲戚的面子上,也不能让你白出力吧?
  而有些人,一旦领导将亲属塞进来那就跟如临大敌似的,你猜,这副表情最后传到领导耳朵里会变成什么话?
  这就像是我刚从监狱里出来,在工地时候一样,当时我们工头就说:“我巴不得上边派人下来天天监督我么,要不让我一个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谁知道?”
  又像是我们工头明明摔扑克的时候太过激动,摔折了小手指头,得知第二天领导下来检查,那家伙专门从医院出来,早早就赶了过来,一根手指头的伤,包扎的跟他妈整个胳膊碎了似的……
  正经会干活的人,是越受伤、越难受越往领导身边凑,平常没什么事才摸鱼,不然,躲家里,那些疼、那些付出,给谁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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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真希望明年快点来

  入冬后,东南亚撤去了让人心烦的燥热,进入了早晚偶尔会需要加件外套的天气,而此刻的邦康,已经不能用欣欣向荣来形容,最起码得是喜庆祥和。
  卖了山里热带水果的果农手里有了钱,也开始逛街了;
  药厂打工的佤族和各族百姓在发工资后也敢花钱了;
  就连军队都给所有人发出了军饷,让那些穿着军装的人陪伴着家人以轮休的方式出现在了邦康街头。
  是,老百姓买起东西来还是略显小家子气,偶尔还是会出现因为排队、拥挤等问题的争吵,甚至有人直接在街面上抡起了拳头,但那不是因为人多么,要是佤邦最大的城市和国内五线城市夜晚十点后的街头一样,邦康还能有人来么?
  所以,从这一天开始,邦康在管理上稍微放松了一些,眼看着就要到年了,谁家还不得宠宠孩子呢。
  只是半布拉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市政财务给他报上来的一笔资金申请,让他嘬了好几天牙花子。
  这笔百万费用的资金申请,申请人是张文禾,申请理由是‘有用’,申请项目是去东边采购彩灯和烟花爆竹……
  半布拉看着这笔资金申请直发懵啊,这离着过年还有段日子,这么早储备烟花爆竹,你要干嘛?要火药啊?再说了,那位爷把魏蓉弄过来以后,也没提过结婚的事,但凡有结婚的事,全佤邦上下都得忙活起来,还轮得上你溜须拍马?
  难不成你要明着贪污这一百万?这笔钱对于整个佤邦管理层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关键问题在于,明着贪污这种事,全佤邦也只有半布拉自己敢干,你算干嘛地呢?
  “爷?”半布拉实在拿不定主意,把电话打了出去:“有这么个事啊……”他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了,这就叫早请示晚汇报。
  “照办。”
  这是我的回答。
  因为一百万伤了张文禾的心,对我来说,绝对是个犯不上的事,别说他给出了理由,哪怕就不给理由,今年年底的分红,他那份也绝对少不了,多一百万和少一百万那对于现在的佤邦来说,重要么?
  一百万花了,我也对这件事没再关注,彻底投入到了对于明年战争的准备之中,开始提前节衣缩食了起来。
  明年的市政预算,除了口岸和海关依然全额发放,其余全部减半,尤其是扩张性的项目全部暂停,正在兴建的顶级医院暂缓、已经有了雏形的大学更改为待建,如果不是广场上的丰碑已经建造完毕了,我连丰碑的工程都想停了,毕竟现代战争打的是钱!
  与此同时,我还专门去了一趟达邦,为的,就是在花掉了这么多钱以后,去检验一次训练成果,可一到了达邦,我算是彻底大开眼界了。
  什么叫机械化步坦协同?
  什么叫空地配合?
  什么叫机械化穿插,哪个是全新的火力压制?
  我看得眼花缭乱!
  这倒不是战术有多新颖,而是在整整半年的训练之后,我邦康第二架武装直升机飞起来了,能同时维持八枚天燕导弹的击发时,以缅东军阀的火力只能干瞪眼的骂娘,其他真是一点招都没有。
  你说你守高地吧?
  八枚天燕导弹盖过去,天上两挺重机枪在高空扫射,地面上榴弹炮轰炸,你还守什么?还能守什么?
  我步兵都不往上冲,冲上去也是直接捡战利品,你空有子弹没地方打,除非花大价格构建防控体系,但是整个缅东哪有人肯花上百亿美子的价格去构建防空体系的?这不明摆着和缅政府作对么?他们也得拿的出来这笔钱啊!
  再说了,哦,你是人家国家的自治邦,在人家管辖下构建自己的防空体系了?那你是防谁呢?你要造反啊?
  那在没有防空体系的情况下,我手底下这群从石头学院回来的人,可就能彻底撒欢了……
  看了一场制高点争夺战的演习以后,我都替东掸邦脑袋疼,这是真没办法,才两架直升机飞起来就已经这样了,要是五架都飞起来,不要命么?
  况且,那也不光是直升机的事。
  我也是通过观摩这次演习才明白,原来炮兵还有‘间歇性炮击’的战术,以前我都是一股脑的往出轰……
  间歇性炮击是什么意思?就是第一轮炮击过后,不把炮弹完全打光,而是抽冷子再来一轮,让你连探头观察敌情都做不到。
  人家算好了时间的轰炸,是为了步兵攻上制高点做准备,等你计算人家间歇性时间间隔的那一刻,步兵都摸到你鼻子下边了。
  除此之外,机械化部队切割战术、空地协同战术,包括信息屏蔽后的战术部署,那都演练的明明白白。
  央荣和我说,这些人刚回来那会儿,我手底下的佤邦军都给训练懵了,整天连北都找不着,一进入对抗训练就让人切断联络,在大山里光他妈当无头苍蝇了。
  现在?
  所有部队临进山之前都有人去背上面布置下来的战术意图和标点,哪怕高科技设备用不了,也能单纯的通过手里的地图,按照背好的战术高效完成作战计划。
  听到这儿,我愣了,问央荣:“这听着不像是佤邦军的积极性啊?”
  央荣笑道:“哥,得感谢这些新入伍的外族。”
  央荣和我解释了一切。
  外族加入到部队以后,人家不管你什么民族,人家就是来玩命的,是奔着‘前途’来的,效率能和之前的佤邦军一样么?于是,一个又一个有能力的外族带着自己的集体开始冒头了,央荣瞧见了机会,开始重赏、提拔,看得原来部队里佤邦军直眼红!
  感情这部队里,不论资排辈啊?真拿命出来拼,就是能得实惠!
  一下部队的积极性就被拔了起来,就连那些兵痞想要去指责外族,都被外族同营房的绿皮兵给撵了回来,骂得可难听了:“有本事上战场比画,在这儿欺负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当有了冲突,就有人暗自使劲要超越对方,这种人多了,部队一下就活跃了,再不是一潭死水。
  连央荣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跟我说:“哥,我真希望明年,快点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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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吉利数

  腊月,对于东北人来说,应该寒风凛冽、鼻头通红的季节,那一个个的都得在大街上冻得嘶嘶哈哈,得带着耳包,得一说话一股哈气……
  在东南亚?
  就是加件衣服的事,像我这种每天穿西装的,连衣服都不用加。
  “醒了?”
  别墅内,穿着丝绸睡衣的魏蓉端了杯牛奶从楼下走了上来,看着刚刚穿好西装的我,说了这么一句。
  魏蓉从来不会给我准备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更不会将我脱下来的衣服清洗过后亲手晾上去,至于你吃没吃饭、开不开心、会不会在半夜里去客厅或者书房抽烟,人家一概不管,我甚至觉着哪怕我和哪个女人当着她的面勾勾搭搭,魏蓉都能笑盈盈的说出来一句:“你们忙。”
  当然,我同样也没给过她任何关心,更不会抱着她在深夜里站在窗前轻声耳语……
  但,很奇怪的是,我的身体状况突然提高了,自从上一次达到了15分钟后,始终在10分钟以上15分钟以下徘徊,也不知道是筱筱给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效果了,还是心理阴暗面战胜我这逐渐走向亚健康的状态。
  魏蓉也不是一点爱好都没有,她喜欢奢侈品,就邦康这几家奢侈品店,人家在逛够了以后,就会去网上看各种各样的奢侈品,随即就给奢侈品店的店长打电话,让他们抓紧配货。
  现在,我的别墅里连垃圾桶都是LV的,厕纸也是。
  有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一张擦屁股纸凭什么印上了LV两个英文字母以后,就他妈卖那么贵!
  后来一打听,魏蓉花得是自己的钱,那我觉着,这东西值。
  我整理着西装领带回头说道:“哎,你和你爸说一声,咱俩的事,是不是该研究研究了?”
  魏蓉忽然愣了一下:“什么事?”
  “什么事?给你扔棒子国当练习生人家要你啊?大清早上的满嘴都是屁话!”我对魏蓉从来都不客气,但她却始终对我唯唯诺诺:“肯定是你和我的婚事。”
  “真结啊!”
  魏蓉激动的手都晃悠了起来,牛奶撒了一地,我都替她心疼,那张地毯是她刚买的,好几万呢,她花的钱。
  “真结。”
  能真结么?
  我俩从认识到现在,在一起说心里话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她从小到大所有有意思的事我都没打听过,而筱筱,连她五六岁的时候傻乎乎的光屁股坐在地里西瓜上拍照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凭什么和魏蓉结婚?
  我是要对东掸邦用兵了,我得给足了果敢老魏底气!
  老魏要是不和姓白的撕巴起来,我能塌实么?
  “这么着,年后啊,你就让你爸派人过来,咱们两家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办,日期呢……2019不太好,2020吧……”
  魏蓉突然说道:“2021,数好,吉利。”
  我看着她,笑道:“行,那就挑个吉利数,2021年13月14日,直接给你吉利透。”
  “走了啊。”
  房间内:“哈哈哈……”我听见了魏蓉的笑声,随后:“哪有13月!!”
  “许锐锋!!!”
  我迈步下了楼了,冲着楼上栏杆上探头往下看的身影挥了挥手,临出门前,看见了西亚人的女人挺着肚子在遮阳伞下晒太阳……
  阮娇惊讶的说道:“你看,你看!”
  我顺着声音走了过去,正看见肚皮上鼓起来一个小包,像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正在触摸着自己老妈的肚皮。
  我对这种没出生的小生命很感兴趣,用指尖和那个小包触碰一下,小家伙跟受了什么惊吓似的,立即就缩了回去,肚皮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我笑了。
  阮娇在我身旁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说道:“爷。”
  我点了点头,拉着阮娇的手臂走向了一旁:“你们那儿,听说有很多敢玩命的人?”
  “您需要人手?”阮娇问了一句。
  “对,我需要人手,我给钱,给家伙,给目标人物,你只负责在东掸邦的地头上把人手给我准备好,然后按照我给出的人物名单,将这些人都干掉就行。”
  “我要一切阻碍我的人或者势力全部消失,一个不留!”
  阮娇看着我:“您,信得过我?”
  我将手插进了裤子口袋:“信不过。”然后扭过头,看向了孕妇的肚子:“可我信得过他。”
  “上次孕检,大夫说了,是个男孩。”说完,我拍了拍阮娇的肩膀。
  以前,这种事我都会让老鹞鹰他们去干,现在老鹞鹰没了,鱼头也没了,曾经的老兄弟还在混的,只剩下了老烟枪,就连面瘫都是后来的。我想跟这些人留个根儿,不想再让他们沾染这些事了,所以,选择了阮娇。
  只有她能让那些曾经连咱们军队都头疼的越南猴子们去东掸邦、金三角搅风搅雨,也只有她,稍有闪失我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拿下。
  “是。”
  在阮娇说完这句话以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密码是今天的日期,里面有五百万美子作为你的活动经费。”
  “你可以任意使用你的本事,我唯一的要求,是她们娘俩不能离开邦康。”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孕妇。
  这一次,我连多解释一句:“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毕竟这儿才有最好的医疗条件。”都懒得解释了,以我如今的地位,哪怕现在给她拽进屋子里,她也无法抗拒。
  说罢,我蹬上了那台绿皮车,对,我除了有重要事宜需要换车,至今还是用着这才被撞扁过后、又被抻出来的车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坐在这台车里,心里就觉着舒服,干点什么都没有阻碍感。
  “爷。”司机都不问我去哪,在我上车后立即点火,早就等在停车场的绿皮兵开始蹬车,等所有人就位,车奔着邦康市政府开了出去。
  那一刻,我就像是坐在餐桌上准备好了刀插的食客,在服务员端着托盘到了我面前的前夕,体会着牛排出锅之后的肉香,只不过这次我要吃的这块牛排并非是惠灵顿,它的名字,叫东掸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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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最理想化的万一

  “老许,我爸说,只要确定定亲的日子,他便马上约所有演艺圈的朋友,给咱们出祝福视频;”
  “我爸还说,这是大喜事,不如就把定亲的地点放在老街,你不用出现,直接现场连线,毕竟你是佤邦的掌权人,要为你的安全问题考虑;”
  “还有啊~”
  快过年了,我的清净也随之消失了,魏蓉不厌其烦的向我描述着整个过程,该怎么下聘、怎么定亲、定亲日期、流程、我怎么配合,她还专门为我考虑了一下,让我不用去老街,通过现场连线的形式参加。
  老魏拿我当靠山以后,是真怕我有任何闪失,而且,他清楚的知道,只有我在佤邦,才会成为他最大助力。
  于是,我的世界变成了一场黑色幽默,不爱我的女人玩了命的在拼凑一场完美婚礼;我那个便宜老丈人想尽办法要让婚礼之前的定亲仪式尽量盛大。
  整场黑色幽默中,最无所事事的就是我,我知道我不会定亲,也不会结婚,表演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稳住果敢。
  夜幕下,我费力的折腾一场后躺在了床上,刚点燃了一根烟,魏蓉就从床上的另一侧抱住了我的胳膊,她仰起头,用仰望星空的角度看着我问:“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我脸部红心不跳的说着,说完,还顺手将挡在其脸上的发丝拨开,用手在那张婴儿肥的脸颊上捏了下。
  魏蓉傻么?否则怎么会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却依然演的这么真。
  我看不懂,就像是我从没看懂过芳姨,自以为看懂了筱筱那样。
  “那,我让果敢起草新闻稿,昭告天下了?”
  我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光芒闪动,这闪动的光芒汇聚在一起时,聚集成泪珠流下。
  “你哭什么?”我问了一句。
  她解释着说道:“结婚啊,一个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
  这不是感动,我从魏蓉的双眼里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那种东西我见过,却好像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对这种目光有些感触,还有些恐惧,我慢慢的起身,对于魏蓉的话语不敢回答,只好起身离开了卧室,当我穿上睡衣走出了房间后,才感觉压抑在胸口的压力消失了。
  我走向了书房,一个人置身于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自以为能够喘息片刻时,周围的环境变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变成了曾经最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是靠墙搭好的大通铺,铺面上躺着一个个失去了自由却不知道人生向何处发展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呆滞的看向某个特定方向,神情恍惚。
  我还看到了自己。
  那是729,是我曾经住过的大通铺,我看见当时的自己瞧着某个方向,利用余光打量着周遭的每一个人,在心里暗自给他们做判定,随时准备着逃离,而那些没有经历过什么魔难的傻子全都陷入了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情绪里。
  半夜,我看见眼镜晃晃悠悠从大通铺上起身,贼兮兮的蹑手蹑脚,他没敢穿鞋,就这么走向了大通铺的最尾端,然后,躺在了一个女孩身后。
  那个女孩惊醒的瞬间,眼镜用手一下就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卡住了那个女孩的喉咙,声音低沉的说道:“别动,敢动一下,明天我他妈找个理由活活打死你男人!”
  她只是个没经历过什么事的普通女孩;
  她只是不敢;
  眼镜甚至觉着不怎么稳妥的在用手掀起她衣领往里抓去的同时,还不停威胁着:“你也知道,在这破几把地方死个把人就和死了个臭虫没什么区别!”
  他的另一只手松开了她的嘴,贪婪的在一件衣服的遮盖下摸索,最终往下一拽,用脚一蹬,让那个女孩撅了起来。
  我看见了,我全看见了,我看见了她猛的闭上了双眼,我看见了泪水从她眼眶里被挤出,我看见了她用视线模糊的双眼四下寻求帮助,因为那泪水在月光下闪光!
  我还看见了她望向了我后,一下一下被邪恶冲击着在不停抖动。
  那时她的目光和魏蓉很像,她知道我帮不了她,她知道我不帮忙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可她依然期盼着,等待着。
  直到一切结束,眼镜起身之后晃晃悠悠的说了句:“也没几把啥意思。”的躺回到床上睡着。
  我在她的脸上看见了魏蓉,慢慢幻化而成的魏蓉。
  我懂了。
  她们都是在明知道不可能的世界里,期盼着那一份奇迹的降临,去祈求着最理想化的‘万一’。
  因为她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身为一个女人,天生的利用价值让她们无力,她们是男人要去征服、利用、摧毁的对象,她们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根本无法再利用男人的怜悯、渴求和爱,她们就像是一块美玉,明明没有犯错,却怀璧其罪,哪怕长的不美。
  魏蓉更是如此,她原以为自己的出身可以躲过这场关于性别的灾难,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老街为所欲为,可以在罪恶的世界里肆意疯狂。
  可如今呢?
  老魏才感觉到了危机,就立即将她扔了出来,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我,更只剩下顺从,我说怎么样她就只能怎么样,哪怕明知道那是个陷阱,哪怕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上的这个男人只是在发泄!
  可这就是她的命,她的婚姻是父亲交易的筹码,是未来丈夫并不在意的设局,好像在这个更高层次的世界里,她才是曾经被随意羞辱的猪仔。
  她流泪的眼神和729园区内孙子的女朋友一样,在祈求着最理想化的‘万一’,万一这个男人真的想和自己结婚呢?万一这个男人只是有着干那事时喜欢动手打人的小爱好呢?万一自己顺从一点就可以一直留在这儿,不用再回果敢,那往后的日子里,应该不会再被谁拿出去交易了吧?
  待在这么强大的男人身边应该不会再被交易了吧?
  只要自己听话,应该就不会了吧?
  那种乖,那种毫不抗拒,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被演出来的,那种不奢求谁在乎,只希望有个角落可以容身的表情,像是刚刚闯了祸之后,正在挨打的狗,她只是在锁着身体往后躲,根本不管身后是什么。
  我他妈为什么要看懂这一切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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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这局面,你把握不住!

  “爷,您一夜没睡啊?”
  张文禾在我办公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摇了摇头,回应着说道:“没事。”
  他不明所以的问道:“东掸邦肯定不是如今佤邦的对手,果敢、南北掸邦也被爷彻底困死,爷,您还有什么发愁的?”
  我没有回答,有些事,让手底下人猜比直接给他们答案强,否则这些家伙会觉着‘爷也不过如此’。
  我站在了办公室落地窗前,看向窗外说道:“马路上工人往街道两旁挂什么呢?”
  我离开国内的时候,国内还没流行起这些东西,所以,只能看个大概其,却没有任何联想。
  “爷,您别管,到时候给您一个惊喜。”张文禾很自信的回答着。
  我回头看向他的时候,宠溺的笑骂道:“我的邦康,你让我别管?”
  “爷~”张文禾生怕我继续问下去会破坏气氛的吭叽了一句,而我也实在没有精力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挥了挥手说道:“行,我不管。”
  下一秒,转回身去拿桌面上的烟时,好像看见了曾经在司法委的办公室,我仗着老乔的宠信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原来不是上位者不可交,是你得掌握诀窍。
  我笑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将剩余的一整盒冲着张文禾扔了过去。
  张文禾接住烟盒时,忽然抬起头看向了我:“爷,真给我!”
  “不敢要么?”
  张文禾笑出了声,那份兴奋就挂在脸上:“那这盒烟我得抽一辈子。”
  整个佤邦都知道我的出身,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在勐能时只有两个人有资格抽白盒的华子,其中就有我一个,如今我将这盒烟扔给了张文禾,其中的用意,还用说么?
  可对于我来说,这种奖励实在太过划算,这种象征性的奖励是既不伤钱、又不会提升他的官职,却能无尽的去提升他的动力,就像是电影里那句:“好好干,明年哥给你娶个嫂子。”
  这为君者还有这么多小技巧.
  “这给你省的。”我冲着门外喊道:“白秘书!”
  白秘书进入了房间:“你找个人回别墅一趟,给文禾拿两条烟过来。”
  “好。”
  白秘书离开的一瞬间,张文禾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情绪激动的说了一句:“爷,我是降将啊!”
  “憋回去!”
  “尿叽什么玩意儿?”
  我叼着烟,用打火机点燃后,语速缓慢的说道:“我是729猪仔出身,老哥一个进了老乔的村寨,要按照你的说法,布热阿、央荣、半布拉、哈伊卡,整个佤邦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是降将。”
  “你还成降将了,跟我邀功呢?”
  “觉着你在五军会盟里立了大功,我不光没奖励你,还给你扔黑狱里,开始叫屈了,是不?”
  张文禾立即摇头说道:“我真没有。”
  “有也没事!”
  “让手底下人挑理,那是我没能耐。”
  我冲着门外再次喊了一声:“白秘书。”
  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可这一次推门进入房间的却是一个老人,一个穿着东掸邦民族服饰的老人,老人眼神有些不太好,手里拎了根儿棍,在地板砖上不断点动着前行。
  “爸!”
  张文禾都没动地方,双膝一弯,立即跪在了地上。
  我这个时候站在张文禾背后说道:“我和医院方面联系过了,大夫说你父亲这种程度的眼病是可以治好的,我要是你,就赶紧拉着老头去一趟医院,至于藏在心里那些问题,那些不理解,都等拿到了诊断书以后回来再说。”
  张文禾让我用这句话,将所有疑问都堵在了心里,他有太多太多问题想问了,他想问我是怎么从东掸邦把老爷子接出来的,在目前的紧张局势下,东掸邦的人哪怕再傻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让老爷子离开,可,既然老爷子没受到任何伤害,眼睛还能治好,那还问那么多问题干什么?
  “爷,我张文禾.”
  “滚蛋,多一个字也别说,立马滚蛋。”
  “哎!”
  张文禾扶着父亲走了,而他想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向老乔说过,我不让他说,是怕自己臊得慌,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此时此刻他说出来的所有话,我一句都不信,毕竟,我是过来人。
  张文禾走后,我拿起了电话:“阮娇啊,是我,你的人在东掸邦损失大么?”
  “损失过半?”
  “好,其他人就地隐藏,另外,我让半布拉再给你打五百万用于人员补充,规矩不变。”
  我能从东掸邦将张文禾父亲偷出来,当然是拿人命换的,是那群越南人趁夜将人送到了城外,我的人用直升机给弄回来的,就这,从小勐拉至城外这一路上,越南人也折损过半,其余人隐没到了大山里才算勉强留住。
  我不能告诉其他人的是,这是我的一次实验,一次试探东掸邦的实验,要是这些越南人全都折损在了小勐拉,人还没救出来,那就说明东掸邦人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如果把人救出来,则说明东掸邦在阿德长期无法掌控的局面下,已经陷入了麻木之中。
  这叫知己知彼!
  这我怎么听张文禾跪在地上表忠心?
  他要是真说个感天动地,我不臊得慌么?
  对,我的臊得慌的不光是那些效忠的话我说过,我心里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是办公室的领导永远只会把最好的一面告诉你,藏在他心里的东西绝不可能让你看见一样。
  孟波。
  办公室内,阿德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眼前的汇报逐渐陷入了迷茫,从小勐拉、派出来的部队几次被佤邦打退,竟然来送过来的粮食都让人家给抢走,他几乎陷入了死局!
  这回更过份了,竟然说有一群越南人在小勐拉劫走了张文禾的父亲!
  都瞎么?
  张文禾叛变,你们连个瞎眼老人都看不住么?
  阿德忽然觉着曾经那些发誓要效忠自己的人,很可能会在佤邦大军压境时,全都举枪投降。
  当初那个想要将缅东作为起始点,将整个缅甸都变成朝鲜的男人,似乎在这一刻觉着自己掌控不住局面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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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一只金渐层(感谢‘书友’600打赏)

  春节,送走了回家过年的魏蓉,我则在办公室内看着漫天绽放的烟花百无聊赖。
  又是一年新年到,我却像熬日子似的无事可做了。
  今天上午,给来拜年的兄弟们发剩下的红白还在办公桌上摆放,我觉着,那应该是我登上佤邦至高点以后的盛况了,可盛况过去之后又是什么?
  是全新的2018,是春晚上的小品《一个女婿半个儿》,和看到这儿之后的落莫。
  以前,全家人守着电视机等的是赵本山啊……
  以前,是老赵一出场的满堂彩,和山崩地裂一般的包袱……
  现如今,是坐在电视机前,连微笑都没了。
  “爷。”
  办公室房门被推开了,张文禾将脑袋探了进来。
  我挺兴奋,我没想到在这个日子口竟然还有人来陪我:“你跑这儿干嘛来了?怎么不回去陪老爷子过年?”
  但嘴上我得这么说,还要满脸责备的样子。
  “爷,您没歇着呢?”
  张文禾进屋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个纸壳箱,纸壳箱里似乎还有活物……
  “爷,我这是准备偷偷放您办公室,等您来了以后给您的惊喜,我哪知道您大过年的还在啊。”
  他将纸壳箱放在桌子上,我竟然听见了有什么玩意儿在用爪子‘嘎吱、嘎吱’挠纸壳箱子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
  张文禾坏笑着打开了纸壳箱,那一秒,一个浑身棕毛还有‘王’字纹身的小家伙用爪子扒在纸壳箱边缘,奶声奶气的‘嗷’了一声就扑了出来!
  虎!
  是真真正正的老虎!!
  大概小臂长短,一双大眼睛不断眨动,牙还没长全,就张嘴在吓唬人的老虎。
  “这是……”
  我伸手指着小老虎,看向了张文禾。
  张文禾应声说道:“爷,之前我不是支了一百万么,就是为了他!”
  “这只孟加拉虎,是我费劲了心思才寻摸回来了,买之前我特地打听过了,这东西能养熟,瞧着也霸气……”
  小家伙为了配合他,特意扯着嗓子,再次奶声奶气的‘嗷’了一声。
  张文禾在箱子里找出了奶瓶,‘嘟’一下塞进了小家伙嘴里,这玩意儿就立马变成小猫了,仰在箱子边,四爪扒着奶瓶用力的吸了起来。
  谁能想到印象中无比凶悍的老虎,竟然在小时候能让奶瓶制住。
  张文禾再次指了指小老虎:“爷,抱抱试试。”
  我尝试性的将小老虎抱在了怀中,一手拖着奶瓶一手抱着老虎,没一会儿,这玩意儿就开始眯起了双眼,慢慢吐出了奶嘴。
  我这才抬起头,看向了张文禾。
  “喜欢不?”张文禾冲着我笑了一下。
  我刚露出笑容,张文禾就拉着我的胳膊走向了窗前:“还有呢!”
  “开灯。”
  他从裤腰带上拽下了对讲机,说这句话之后,没什么人的街头顿时亮起了一连串彩灯!
  我看见了闪烁红光的‘喜’字和‘福’字,还看见不断变换颜色的中国结,看着那一串串彩灯由远至近的亮起,将整个十字路口彻底点亮时,扭回了头。
  张文禾冲着我说道:“爷,文禾在东掸邦不受林闵贤重用,好不容易碰到了阿德,他还少了气运。人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见到了您,我才算明白自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
  “我知道,您从勐能走出来的每一步,实际上都是在当下环境里的迫不得已,但是能在这种迫不得已之中选择出‘对’的路,而且不在乎当下得失,这就是很少能有人做到的事。”
  “这就说明,您的运势压过了其他人,才能脱颖而出,谁不想站在一个有运势的人身后?”
  “进出口口岸,弄药,五军会盟,牵制南北掸邦、果敢,您用一手手精妙布局,卡死了周遭所有人的脖子,眼看着就要完成霸业。”
  “爷,我服了。”
  张文禾站在这儿轻声说道:“我愿意跟着您,从此一路到底。”
  “好。”
  我把奶瓶交到同一只手里,拿空出来的手,拍了拍张文禾的肩膀说道:“很好。”
  “明天,我给您一份关于东掸邦现有官员的资料,谁是什么脾气、谁是什么秉性、应该拿谁当突破口,我都给您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爷按照我给您的资料,保证让整个东掸邦人人自危。”
  他这句话,比老虎贵重多了,可我这个当大哥的,却偏偏不能问。人家在五军会盟上不遗余力,你总不能再逼着人家背叛旧主吧?
  这件事,只能在他自己愿意的时候去主动做,恰巧,这个时候,我给他那个瞎眼的爹接过来了。
  按照我的心思,这就是曹操接了徐庶的老娘;可这要往光明的地方想,又何尝不是赶在年前让张文禾一家团圆呢?
  张文禾是聪明人,他清楚,这时候要揭穿我和我闹,那就只能奔着最不好的结果走,可要是圆了我的面子,那就是君臣尽欢。
  所以张文禾一反常态申请了一百万,用自己的人脉买了一只孟加拉虎承认我的霸业,主动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服了。
  这就是势!
  一旦一个人晋升到了能看明白势的程度,那他眼里就没有了事在人为,而是势在人为。
  可一个人怎么才能看清势?
  如何营造势,去制造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局面?
  在一个单位也好、一个家庭也好,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非常重要,有人能想明白么?
  一个家庭、一个企业明天该往哪儿发展,又有几个人能看清楚呢?
  这就是段位。
  “爷。”
  “哎。”
  “给小家伙取个名儿吧。”
  我此时才又低下了头,看向了怀里这只睡衣正酣的小老虎,顺着脑袋上的毛摸了下去,小玩意儿在我怀疑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四个爪子朝上将肚皮亮了出来。
  我看着它的样子,思考了半天才说了一句:“等有机会了,再去弄一只,要一公一母。”
  我没回答张文禾的问题,很稀罕的撸着这只金渐层的肚皮,说道:“我怕它孤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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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杨修(感谢‘人情世故’500打赏!)

  一星期。
  我抱了那个小家伙整整一个星期以后,它好像终于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了,开始用脑袋蹭我裤腿子了,我以为老虎不会这一手呢……
  这还得感谢安妮。
  小家伙刚来的时候,人家不乐意答理我,反正就是你给奶就喝、给肉就吃,你要是想亲近亲近,得跟去农村鸡圈里抓鸡似的,现追。
  安妮看了一眼,立马让人出去买了一种叫‘猫薄荷’的东西,最开始,就是摆在办公室地上随便它舔,小家伙上瘾了之后,安妮将猫薄荷放进了我的办公桌抽屉里,打那儿开始,小老虎彻底成了道友,什么时候想撸了,给猫薄荷往出一拿,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安妮还说,猫这玩意儿,别看外表高冷,实际上就是一个又得哄又得会拿捏的小公主,你得会和它亲热。
  当天晚上,我就给这小玩意儿抱回家了,可才到半夜,我就感觉床上怎么湿漉漉的,睁开眼,正好看见这玩意儿打床上往下蹦,我一掀开被,那一片给你尿的……
  次日,安妮又给我弄来了猫砂。
  我都几乎忘记了自己养的是一头猛兽,它撒尿,是在竖界碑,圈自己的地盘。
  一个星期以后,这小玩意儿明显胖了一整圈,身上也有肉了,眼睛里也有神了,尾巴也变长了,还时不时的就趴在我脚边。我只要处理公务没意思了,就脱了鞋用脚踩它肚子,小玩意儿就很随意的在我身边翻过身体来,任由你祸害,也不当回事。
  就这么着,我们俩从年三十相处到了正月十五,我还给它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万岁?”
  “万岁?”
  “开会呢,别闹。”
  大年十六,央荣、布热阿、厉歌等等军中主将齐聚我办公室,在地图上演示着空军、机械化部队、步兵攻打孟波的战术部署。
  央荣的意思是,整个边防线,暂交布热阿统领,在边防线上设下陷阱,布置好炮兵之后,央荣自己带着直升机、坦克、装甲车和步兵,去孟波兵临城下。
  首战,由直升机彻底摧毁孟波所有重火力,目前能飞起来的四架直升机同时轰炸,将孟波所有重火力摧毁之后,东掸邦势必再次强突我边境线,那时,边境线上炮兵展开炮击,东掸邦在无主之下,必退,至此,首战告捷,鼓舞士气;
  其次,坦克和装甲车逼进,消耗对方火力,摧毁对方意志力,步兵跟上,冲入孟波,抓住阿德,昭告天下;
  最后,全军掉头,由我派人接收孟波,他们在边境线在摆齐兵马顺流而下,围困小勐拉。
  布热阿纳闷的问:“为什么围困,而不是攻打?”
  央荣笑着给了他一拳,说道:“不围困,你让咱们爷怎么招降?”
  我一把将在我脚底下捣乱的‘小万岁’抱在了怀里,摇了摇头说道:“央荣啊……”
  “哥。”央荣回应了一声。
  “以往咱们用计谋,那叫没办法,招降、分裂、欺骗,都是因为咱们心里没底。”
  “咱们是在包家失败以后,看见了打不过人家是什么下场,这才想尽了阴谋诡计。”
  “这两年不一样了,咱们账上趴着几十亿,进出口口岸、海关都要完工了,除了勐冒需要长期建设,你哥我把邦康医院建设都给停了,知道为啥不?”
  “就是为了让我兄弟堂堂正正打出王者之气来!”
  我缓缓起身,抱着老虎面向了众人:“在明面上,咱们可以高喊一国两制、呼吁和平,对全世界都以伪善的嘴脸面向全世界,可是在战场上,你得他妈得给我重拳出击!”
  “记住了,如果有人敢没完没了的跟你嘚瑟,不是他天生就皮,那是你打的轻!”
  央荣在错愕间,我转身向办公桌后面走去,等我安安稳稳的坐到了办公桌后面,才张口说道:“这一次,我给咱们佤邦军,准备了整整十个亿!”
  “多少!”
  布热阿瞪着眼珠子就站起来了。
  “我呢,从果敢老魏手里弄出了十亿美子,如今,你哥也是地主老财了,换出来十亿红票子,给战场上立下功勋的兄弟们,有什么问题?”
  “另外,我还在东边下了整整五亿的军火订单,将咱们佤邦军下面重机枪数量彻底翻了倍!”
  “这一次,凡是冲进东掸邦的佤邦军,都你妈给老子敞开了当一回败家子,这叫开疆扩土,小家子气还行?”
  “告诉佤邦军,这一战,伙食费不设上限、军用物资不设上限、子弹数目不设上限,打小勐拉,先他娘的架起机枪给我搂一上午火,我要让整个东掸邦胆寒!”
  央荣傻了。
  布热阿傻了。
  这种富二代的日子他们哪过过?
  “还有,拿下了小勐拉,全军止步,接下来,才是咱们招降的最佳时机。”
  央荣不解的问道:“哥,照这么打,一仗下去得多少钱才够啊?”
  张文禾拦了一句:“央荣师长,咱们爷,这是在省钱。”
  “你耳朵聋了?”布热阿急切的说道:“没听见我哥刚才说啥?”
  张文禾不紧不慢的说道:“正因为打小勐拉咱们不惜火力,才能把整个东掸邦打怕,他们怕了,就会主动投降,主动投降,就没资格要条件,那接下来的‘一国两制’该怎么治,就是咱们说了算。”
  “爷的意思是,一国两制,没问题,不过那顶层架设得是咱们的管理机构,下边的东掸邦人按照咱们的管理办法实施,所谓的两制,只不过是让东掸邦人给咱们顶雷,出了事,是他们自己管理自己的问题。”
  “我们可不承担责任。”
  “还有……”
  咳……咳……
  我轻轻咳嗽了两声,狠狠瞪了张文禾一眼。
  你卖弄什么呢?
  就算是这么回事,用你说么?
  屋里都是大老粗,全都是当兵的,你把问题解释的这么细致干嘛!
  张文禾一缩脖:“我多嘴了。”再不开口。
  “文禾啊,来,送你本书。”
  我给桌面上的《三国演义》拿了起来,递了过去:“这书里有个人,挺有意思,你好好学学。”
  张文禾赶紧过来接书,等看见书名,才发现这本书自己看过了不下一百八十遍的问了一句:“爷,您说的谁?”
  我笑看着他:“杨修。”(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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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求赐安乐公(感谢‘该用户已飞升’的打赏)

  2018,年初。
  当时没有任何人感觉到整个世界即将陷入到什么样的危机之中,我甚至还带着小万岁去口岸边缘遛山,让它在大自然里欢快的打滚,并站在山颠关注着即将完工的进出口口岸与海关日渐繁荣。
  我还觉着,眼下佤邦的发展,已经到了整个缅东的极限,以现有资源来说,我已经将能利用的全都利用上了……
  而果敢,我听魏蓉打回来电话说,老魏在又一次会议中,和姓白的拍了桌子,理由是‘五军会盟’以后,边境不稳,姓白的希望魏家可以出兵,稳固边防。
  这是明摆着魏家不肯出钱,就打算抽空他们的兵力,老魏也不装了,在会议室直接宣布了我要和魏蓉订婚的消息,还转过脸就给其他人发了请帖,当着姓白的面,没搭理他不算,还说:“原本呢,我不应该违抗命令,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魏家要嫁女儿,需要人手,不如就把稳固边防的事让别人做,等我们嫁婚礼结束,我魏家一定竭尽所能。”
  那都给姓白的气完了,我估计,嘴唇都得气翻翻喽。
  这回不光阿德控制不住局面了,连姓白的都稳定不了老街了,我需要的时机越来越近……
  呼、呼、呼……
  小万岁玩累了,趴在我脚边不断喘着粗气,和我一起看着远方的进出口口岸。
  我弯下了腰,摩挲着小万岁的头顶,指着口岸的另外一头说了句:“那是家,我的家……”
  小万岁就像是听懂了一样,打着哈欠将下巴趴在了爪子上,听话的看了过去。
  它不知道什么是家,却知道什么是地盘,上山以后一通撒尿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有点像老乔;我知道什么是家,知道什么叫思念,我琢磨,这可能就是人和野兽的区别。
  嘀、嘀、嘀。
  电话响了,小万岁机警的坐了起来,仰头看向了我,我则拿出了手机,按下接通键以后,抚摸着小万岁的头说了一句:“魏叔,这么空啊,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上头有什么指示了?”
  电话那头,魏组长的声音传了过来:“要跟东掸邦动手了?”
  我很开心的摆弄着小万岁说道:“老拖着也不是个事,最近手里不是有俩糟钱儿么,我就打算赶紧把这个事办了得了。”
  “也不是不行。”魏组长话里有话的问道:“事办完了,你就算是彻底连接了整个南北佤邦,拥有了一块大地盘,护住了整个边境线……是件好事,哎,许啊,然后,你打算干嘛?”
  “魏叔,您有话直说。”
  魏组长沉吟了一声:“嗯……”
  “我听说,你和木棉老赵,有仇啊?”
  “我兄弟的骨灰,至今还在木棉,布热阿结婚的时候,这老小子……嗨,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魏组长继续说道:“我觉着,木棉的事,你应该停一停。”
  “为什么?荡平缅东,出兵金三角,这不是您给我下的令么?”
  “我是这么想的,可上头不是。”魏组长说道:“当我把你最近的动态报上去的时候,上边说当初糯康被捕的时候,他老赵出过力……”
  赵家,是贩卖情报的,还在金三角混迹了这么多年……我好像一下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想明白了连大包总家亲戚都敢绑架、一向嚣张的那小子,怎么就突然被抓了,也想明白了当地的村民全被这小子养着,为什么会没拦得住黑手!
  原来这是老赵提前给自己留下的一块免死金牌!
  王八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魏叔,我能问问上头是个什么想法么?”
  “看不明白啊?”
  我经过魏组长提醒,好像通透了,紧接着,魏组长继续说道:“我劝你,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一收,上头既然不希望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那就代表着,你不能有任何小动作,听得懂么?”
  我又不傻!
  上面的意思,是我用缅东,护住上半边边境线以后,还得有个人护住下半段边境线,这时候,我要说上一句:“他护不住!”那就代表接下来人家碰到的所有麻烦都是我制造的……
  这叫叛国!
  “魏叔,那我就不想了,打完东掸邦,鸣金收兵。”
  “哎,这才是好小子呢!”
  我听到了北方长辈对晚辈的夸赞。
  “叔,我有个事,和您商量商量吧?”
  “你说。”魏叔很满意我的答复,这才开开心心的与我交谈了起来。
  我很自然的说道:“我啊,打算在佤邦安安稳稳的享受两年以后,开始彻底推行选举制度,可是您说咱亲手打下来的佤邦,落在外人手里,好么?”
  “您看看,能不能给我派个人过来,等我享受的差不多了,咱来个李代桃僵!”
  “许锐锋……”
  “哎。”
  “老鹞鹰的骨灰,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他听出来了,我这是在用整个贯通边境线的缅东,换老赵这条命。
  而我,也在给自己提前布局。
  人呐,得知道进退,真让你打下来江山了,享受了豪富生活了,你又能享受到什么时候呢?一个人的成功,最开始看的都是究竟能飞多高,可伴随着年龄越大,就越开始想该怎么平稳落地了。
  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把权力在手里捏到咽气的那一天,我能平稳得了么?
  别说我自己了,我手底下那些人有多少每天都被外部势力捅咕着,让他们揭竿而起造我的反?要不是我军权我从未撒手过,那些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现在指不定轮到谁登基坐殿了。
  那我这样每天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去掌控全局,可以掌控到什么时候?
  五十岁,一大关了吧?
  再往后精力还够么?
  就我手底下那些人,我要是选择非要将皇位传给后人,不把这些人杀光了,我能放心么?
  可就算是彻底杀光了,我就能放心了么!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朱元璋倒是杀光了,结果怎么样了?
  老乔也杀光了……
  是的,老乔,我是昨天晚上才想通的这件事,老乔杀光了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兄弟,很可能是在给央荣提前铺路!
  他让我和央荣亲近的本来用意,更应该是打算给央荣塞一个于谦,没想到,塞过去的,竟然是……安禄山。
  那我还扯什么?
  享受够了以后,捞一大笔钱回去养老不行么?
  问题是,我怎么回去呢?
  等自己养尊处优惯了,养成了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瞅谁都惦记教育两句的样子,让自己亲妈轰走么?快拉几把倒吧,我自己来吧。
  我主动和你提这件事,你总不能烦我吧?
  我一进屋‘咣’往地下一跪,一脑袋就磕地上,张嘴喊:“妈,儿子不辞辛劳收复失地,现已老迈,老眼昏花,求赐安乐公颐养天年……”
  你不能给我一个大嘴巴吧?
  只要让我回去,让我抱着儿子吹牛逼,只要我儿子姓许,我叫周爱国还是许锐锋,能怎么着啊?
  这我还能换老赵一条命,何乐而不为呢?
  “不是……”我拿着电话说道:“咱爷俩这不聊天么,您怎么扯那边去了。”
  我拿着电话逗弄的弹了‘小万岁’一个脑瓜崩,小万岁猛的后撤两步,张开嘴‘哈’,冲我发狠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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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猫,到底教没教老虎上树?

  “魏叔,我不就是琢磨着咱们打下来的天下,让给别人,那不又乱套了么?”
  “就你?就你能有那么好的心思?”
  魏组长在电话里直接把话说明了:“我告诉你,你这就是在跟我矫情,认为老赵顶多能帮国内抓个通缉犯,而你,还具有彻底荡平金三角的能力!”
  “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清楚么?”
  “话不明着说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我拿着电话笑道:“你看……魏叔,你要是非这么理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一而再的和你解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让我怎么说啊?”
  “再者说,我也没违抗过上边的意思啊,哪一步,我不是和您商量着走的?”
  “叔,我哪怕重新给您解释一遍都行,您看我在外边吆五喝六的,在您这儿,我不还得是个小孩儿么。”
  ……
  南疆,办公室。
  一位大人物的办公桌前插着两面红色旗帜,一面上,印着五角星,另一面印着镰刀和锤子。
  此刻,办公桌外的老魏开着免提,用手指着电话骂了一句:“滚蛋!”
  随手就挂了电话,紧接着抬起头,看向了那位一直等待着的男人说道:“领导,您看看……这小子是刚有了点成绩,就要翘尾巴了。”
  那位领导笑了:“老魏啊,你啊,哪都好,就是不允许年轻人犯错这一点,不好。”
  “你年轻的时候,不也和倔驴一样么?也别说你,我年轻的时候,不比这个许锐锋狂妄?”
  “他很可以了,不撂挑子、还净说软话,上边布置下去的事,也不折不扣的完成,这要是还不允许人家有点小心思,是不是太苛刻了?”
  魏组长纳闷的抬起头,伸冤似的:“领导?”
  “好啦。”
  大领导安抚道:“做咱们能做的,只要能保证边疆安稳,别说是许锐锋跳的高一点,就算是他要起飞,只要是风筝线还在手里,那就是拽拽手里线的事。”
  “会办么?”
  “会。”
  魏组长说完,在起身即将离开时,问了一句:“领导,我能不能申请给‘周爱国’同志,特批一张南疆身份证?”
  “哪个城市都行。”
  “滑头。”大领导笑了,像是《西游记》里,观音菩萨给了唐僧的紧箍咒一样,在一张纸上刷刷点点,为首二字是‘特批’!
  这几个字儿写完,魏组长就要伸手去接,那一刻,大领导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你干嘛?”
  魏组长看着手里的条子:“这不是……”
  “这东西在咱们手里,那是一句话的事,不假,可你要是让这个孙猴子以为这件事这么简单,你还真打算这山高水远的天天念紧箍咒啊?”
  “这东西,办下来的越难,才越能成为手里的风筝线,只有风筝线越结实,风筝才越听话。”
  “要不然,他一个跟头飞出去十万八千里,剩下的取经路,你一个人儿走啊?”
  魏组长琢磨了一阵,说道:“对!”
  大领导这才收回了手。
  魏组长再次拿出了电话,手里捏着条子将电话打了回去:“喂,许啊?刚才我让你给我气的差点忘了说一件重要的事……”
  “我跟领导申请了一下,关于‘爱国华侨’周爱国同志回国祖国怀抱,重新入籍的事……”
  ……
  那一瞬间,正在伸手和‘小万岁’玩闹的我,突然间就停住了手,小万岁一口就叼住了我的手腕,它都纳闷我怎么不动了。
  “魏叔,领导怎么说?”
  魏组长痛骂了一句:“还怎么说?领导说了,就这么跟我唱反调,我还给他申请特批?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魏叔,别啊……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怎么一扭头就给我报上去了?这不是给我上眼药么?”
  “怎么说话呢?”
  魏组长呵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知道,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国家都有知道的权力,都有调查的权力,我不主动汇报,等着跟你吃瓜落啊?”
  “那……领导怎么答复的?”
  “领导说,再看看吧,没把话说死。”
  “你啊,也好考虑考虑,别平时挺奸挺灵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胡涂。”
  “挂了!”他没好气儿的再次挂掉了电话。
  而我,再次抬头看向了远处口岸之外的土地,刚我还和小万岁说着,那儿是我的家……
  我才一个愣神,手腕上的疼痛感传了过来,转回头我竟然看见小万岁用牙一点点嗑我的肉!
  我拿着电话照着老虎脑袋就敲了下去,给小玩意儿敲的满地打滚。
  小家伙也是真疼了,仰面躺在地上‘嗷嗷’乱叫,我再抬手比划,小老虎爪子就抬起来了,小脸蛋躲避着往上扬、小爪子挡住了脸,偶尔还抓挠几下表示它服了。
  那一刻,我笑了,骂道:“小王八蛋,忍着吧,满打满算我还能欺负你一年。”
  我将小万岁抓了起来,重新抱在怀里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突然间,好像听明白了刚才那通电话背后的意思。
  红色通缉令是我的命门,丢掉了的国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照这么看,魏组长说的话就是我刚才砸向小万岁脑袋顶上的手机,我和这小老虎一样都受不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看着怀里的小万岁,问了一句:“服不服!”并用手机指向了它。
  它在我怀里,伸出了满是刺儿的舌头,冲着手机舔了两下。
  我笑了,将脑袋顶向了小万岁的脑门,不停的蹭着说道:“你还给我当上师父了!”
  笑完,将它扔到了前方,迈步就冲了过去。
  小家伙一看我追它,噌噌几下就上了树,我瞪俩眼睛站在树底下看着树上的小万岁,回头又看了一眼绿皮兵问道:“不是说猫没教它这个本事么?”
  绿皮兵一脸懵的瞧着我:“爷,老虎天生就会爬树啊。”
  “那不对,肯定不对,我上学的时候,小学课本里写的,猫教了老虎怎么捕猎、怎么生存,唯独没教它上树的,这才在老虎扭头要吃它的时候,逃过了一劫。”
  绿皮兵还是不知道我说什么的回应:“爷,老虎不光会上树,还会游泳呢……”
  我看着树上的万岁,骂了一句:“我艹?”
  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猫薄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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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弃城!(感谢‘反正我很随意’200打赏)

  “弃城吧!”
  孟波,办公室内,一众穿着军装的汉子站在了阿德面前,苦口婆心的劝着。
  阿德已经感应到了佤邦的用意,当果敢白魏之争愈演愈烈、南北掸邦相互敌视,阴影里处处都站着佤邦那个姓许的身影时,阿德就已经觉着不对劲了。
  他又看向地图,那时才明白过来,这佤邦姓许的就像是黑心老板在指挥手下员工一样,给周边所有势力都找了点事干。
  那么,他清闲以后想要干什么还用问么?
  于是,阿德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可军事会议召开的结果,却让人十分心寒。
  “咱们的军粮根本无法支持守城战,更何况这是在佤邦的土地上,当地的老百姓也不会偏向我们,我觉着,在孟波继续守下去毫无意义。”
  “咱们的部队已经没有心思打了,军区里除了站岗的以外,其余东掸邦的兵连训练都开始变得吊儿郎当……”
  这就是‘时局效应’,当部队里的兵知道了要去打一场必输的仗,而且还是为了顶层某些人的利益而不是为了家国大义的时候,谁愿意为了你们的钞票浪费自己的生命?
  所以,下一秒东掸邦众将集体说出了这句话:“弃城吧!”
  这句话下边人谁说都行,惟独阿德不能说,他一旦张嘴,就会立时乱了军心。
  可要是被手底下人强制性带走呢?
  “不行!”
  阿德站了起来,怒斥着说道:“我东掸邦没有逃走的领导人!”
  他依然威风凛凛,依然在做着最正确的抉择,相比包家的包少爷,他唯一做错的就是站错了队。
  “咱们没有打下去的基础!”
  “那还死守着孟波干什么?”
  “就不如找一员勇将从正面突围吸引注意力,您顺流而下走水路前往东掸邦,只要回到了东掸邦,一切都会不一样,那时候,咱们就有了民众基础,再也不需要考虑任何问题,只要能鼓舞起部队的士气,就完全能和佤邦继续打下去。”
  直到今天,这群人依然不知道佤邦对东掸邦做出了哪些谋划,还以为只要回到了江东,就可以从头再来!
  “领导,你看,你上了船以后,就等于行走在了两国边界上,以佤邦和东边的关系,他们是不可能派出直升机冲着那边开枪的,咱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冲过拦截……”
  “我们只需要一条快艇,就能化解眼前的局面,何必死守孟波?”
  阿德不出声了,他生怕自己强硬态度改变了手下人的心思,让这次机会溜走。
  他当然想走,他当然想回东掸邦,谁愿意活在别人的包围圈里?
  “那……”
  阿德才一松口,立即有手下人站出来说道:“来人,准备船!”
  其余几名军官同时看向了其中一个黑灿灿的汉子,那个男人笑出了声:“是时候了。”
  “老领导把我从一个山区打家劫舍为生的贼,提拔成了东掸邦的将领,我……无以为报,愿意在东掸邦危机之时,拿这条命换整个东掸邦的一线生机。”
  “正面突围吸引注意力的事,我来。”
  东掸邦在林闵贤的带领下,的确是打出了一个好底子,哪怕到了这一刻,这群人里也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
  阿德走了过去,冲着这名将领伸出了双手,在双手刚搭上对方肩头那一秒,便听其余人说道:“事不宜迟,就……别耽误时间了。”
  那一天,整个孟波都如同往常一样平静,军队的车依然在街道上逛来逛去,老百姓还是低着头靠边行走,只是,这一天,从上边下达的各种命令似乎变少了,军区内也没有了呼喝着的训练声。
  那一天,孟波军械库被打开之后,无数军人冲了进去,将孟波仅剩的家底全都拿了出来,这其中有毛子空投过来的全新武器、有从民间收拢回来的子弹,这些东西原本是留着打城市防御战的,如今,都被掏了出去。
  那一天,孟波的东掸邦军由一名黑灿灿的汉子带领着冲向了边境线,而阿德等人始终在等待着日落。
  那一天,很长,长的像是每一分钟都让人煎熬。
  而黄昏降临,夜幕逐渐落下之时,一支部队冲向了邦康与孟波的交界,冲着那亮起灯的营房,抹黑凑了过去。
  ……
  孟波。
  河道边,阿德看着身后的众将和河面上飘动着的快艇,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迈步上了快艇,随即连头都不敢再回。
  阿德舍不得,这里曾经是他人生中的丰碑,进达邦、打孟波、拿下邦康,当时的东掸邦何其威风。
  可今天不一样了,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阿德恨啊,恨为什么缅北要出一个许锐锋,为什么他成了自己的对手!
  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怎么就让毛子给忽悠了,没有坚定的站在东边。
  就许锐锋那个身份,背着红色通缉令的身份能和自己比么?当初自己要不是……东边凭什么选择他?凭什么!
  快艇发动了,在碧波之上翘头而出,随即速度越来越快,像一个水跳蚤,在水波之中不断跳跃。
  此时阿德才敢回头,并在快艇带动的气流里,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老子一定要打回来!
  ……
  邦康边境线,带着一个营在这儿镇守的守将,是佤邦军13营营长林一,他刚从国内培训回来,将其安排在这儿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防备东掸邦,而是为了刺激佤邦军内部的竞争力。
  这么安排的主要目的,是怕这些刚从国内回来的军官没有威信,上来就指挥全由佤族组成的军队难以服众,这才让他们带领着由外族混杂着佤族的全新部队。
  结果这么一安排可倒好,刚上任的新官加上为谋求生路而参军的外族不谋而合,导致部队素质‘噌噌’往上窜,乃至于给原本的佤邦军都比了下去,让很多部队都没了面子。
  央荣这才将林一提拔成了营长,并以此来让曾经的佤邦军看看,军人应该怎么当。
  没想到啊,央荣是万万没想到刚刚提拔上来的人,马上要遭遇偷袭了,还是在大家伙都认为孟波不可能有任何异动的时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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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这算是服从命令了吧?(感谢‘696’续盟!)

  夜幕下,邦康边境线上的营房内灯火通明,林一拿着电话正在磨拳擦掌,整个人跃跃欲试的说话都开始急促了。
  “央荣师长,我的人在十里外就已经发现了打孟波方向过来那伙人的踪迹,为什么不让打?”
  央荣在电话里愣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这个级别的人打来的电话了,问了一句:“你是?”
  “佤邦军,一师,复辟团,第13营营长林一。”
  “.”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已经证明央荣忍了又忍,随后,很平静的说道:“是这样,如今的佤邦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我们干什么,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一切都要做到有因有果。”
  “是,林一营长,你的训练结果的确不错,手下人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偷袭部队,但是,他们并没有出现在邦康地面上,所以,在他们并未开火的情况下,我们决不允许动手!”
  “你目前的任务是观察,并派手下人用高清摄影机拍下所看到的一切,观察,你明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
  林一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个圈,才最终喊出了这个字。
  央荣听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冲着电话喊了一句:“重复命令!”
  林一对着电话喊道:“在对方没有主动开火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开火!”
  “仔细观察并记录对方的一切行踪。”
  “记住,这不是要求,这是命令。”
  林一:“服从命令!”
  他把电话挂了,电话刚挂,一个南掸邦过来参军的刺头儿兵就笑嘻嘻的进了屋,站在帐篷门口试探性问道:“营长,上头怎么说?”
  林一嘬着嘴唇咂巴了一下:“啧,你小子耳朵怎么那么好使?”
  南掸邦的刺儿头兵立马说道:“营长,兄弟们这不是都想建功立业么,眼下咱们地盘上又只有东掸邦这么一个软柿子,你看.”
  林一笑了,冲着刺儿头兵勾了勾手指说道:“上头说,只要对方没有开火,咱们就不能还手,只能观察并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拍下来。”
  刺儿头兵不知所以的问着:“为啥?咱佤邦拥有足够压制孟波的军事力量,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命令,明白么?这就是上头的命令!”
  林一再次重申:“命令的意思是,不管对错,你都得听。”
  刺儿头兵乐了:“那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只要对方先开枪了,咱们就能立马还手?”
  “他们开枪了,那叫挑衅,自然怎么打回去都不为过。”
  刺儿头马上凑近了问道:“营长,想不想干他一家伙?”
  “废话!”
  “咱们佤邦的战争奖励在整个缅东那都得算大手笔,上一次打邦康,许爷一挥手就是一个亿,我听说杀了曲虎的布热阿团长一个人就拿走了一千万,那叫一千万啊!”
  “咱们当兵为什么?升官发财!”
  “你不想升官发财?”
  刺儿头直接将脑袋顶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拼命了似的将其摔在桌子上说道:“营长,那你就吩咐下去,让全营准备战斗,我保证让东掸邦先开枪。”
  林一转过头,下定决心的说道:“那咱们十三营的首功就是你的!”
  夜幕下,东掸邦士兵在林间快步前进,队伍如长蛇般绕山而走,他们尽量挑选可以隐蔽的路线,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可他们哪知道,这个十三营早就将暗哨安排到了孟波境内!
  对,这就是林一的部署,他没和任何人说,就已经在自己设防的路线上早早安插了超过十几个明哨暗哨,就怕万一有一天打起来的时候,自己腿脚太慢。
  眼下的佤邦军是在巨大优势下不停渴求战争降临,就像是练成夺命十三剑之后的燕十三在玩命了寻找谢晓峰,为了求胜,他又创造出了第十四剑和代表着死亡与毁灭的第十五剑。
  那种即便是死,也渴求一战,舍生求胜的心,尽显强者的心态。
  如今的佤邦军不光有了这些从东边回来的将领充当‘第十四剑’,更有武装直升机成为了‘第十五剑’,这让佤邦军怎么能不求战?
  这时候学了满脑子战术思想的林一,就像是燕十三,你主动出来招惹他,那他能不和你玩命么?
  丛林里,正在疾步前行的东掸邦军已经看见了佤邦军的营房,眼看着就能展开偷袭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漫山遍野的群山中,起码有十几双眼睛在等着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对讲机,在按下了开关之后,使用一种交流密码拿手指不断敲击着话筒位置传递消息。
  长蛇般的东掸邦部队还在前行,他们只要绕过前边的山坡,就能直抵十三营的营房
  就在这一秒,山坡上,一个人影突然冒头,此人在高处大喊:“什么人,再往前一步,我他妈开枪了!”
  与此同时,所有哨兵全蒙了!
  不是说好了观察么?
  不是说好了拍摄对方行进路线不允许开火么?
  这怎么还带直接蹦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所在位置的,你是搞侦查的么?
  此时,几乎所有东掸邦部队都抬头看了过去,他们看见月光之下,一个身影端着枪正向这支长蛇一般的部队瞄准,那一刻,双方的心理压力都在不停增加,相互望向对方的眼神仿佛都于空气中摩擦出了火花。
  刺儿头站在山坡巨石旁纳闷的想着:“这怎么还不开枪?”
  咔嚓!
  原本已经叩开保险的枪械被他直接退出了一颗子弹,他是打算用这个动作吓唬一下对方,哪想到.
  “开火!”
  也不知道山坡下谁喊了这么一句,顿时枪声连接成片,山脚下的东掸邦军在第一个人扣动扳机后,起码得有十几把枪械对着山上同时扫射过来。
  刺儿头哪还有开火的时间?一猫腰便躲在了巨石身后,一脑瓜门儿冷汗,带着劫后余生冲山下喊道:“营长,他们开枪啦!!!”
  已经站在山顶的林一听见枪声都要兴奋坏了,拿着对讲机喊道:“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想升官发财的,把枪都给老子端起来!”
  “一连!”
  “将所有手雷都给我扔向东掸邦军中段,将东掸邦军分割成两段!”
  “二连,所有重火力对准了前段东掸邦军,压住军头,老子要是看见对方一挺重机枪开火,我他妈崩了你!”
  “三连,压住东掸邦军队尾,不求歼敌,摁住了被让他们别动就行,等我们收拾了前边这一段,马上回去帮你们.”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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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项羽回江东了(感谢‘ljx73’200打赏!)

  我已经准备好了,真的,我准备好了一切。
  我制造了舆论,让自己在布热阿婚礼上受辱;我在缅东布局,让果敢、南北掸邦不敢动弹半步;我制造了经济陷井,让周遭势力离开了佤邦连民众都无法接受.
  我就差央荣主动来告诉我:“哥,部队已经训练好了,咱们打东掸邦吧!”
  就差这一句了。
  嘀、嘀、嘀。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而且还是央荣打来的。
  “喂?”
  邦康,庄园别墅内,我在书房内才把小万岁放在办公桌上翻起了肚皮,还没等去撸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孟波出兵了。”
  我听到这儿就笑了,马上回应道:“不可能。”
  我当然觉着不可能,因为莱登没给我发来任何关于孟波的消息,我就不信东掸邦在发动一场战争的时候,不动用任何孟波当地的人力。
  “哥,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和你闹笑话?”
  我突然停止了正在撸小万岁肚皮的手,拿起电话皱起了眉说道:“派出来多少人?”
  “一个营。”
  “多少!”
  孟波有至少一个师的兵力,当初驰援达邦的时候都是一个团起步,这回主动发起战争怎么可能只派出来一个营?
  他们疯了?
  “进攻方向是哪?”
  “邦康。”
  “战场什么情况?”
  “复辟团十三营林一正在与其交战,目前情况还不知道,我已经紧急派遣了直升机.”
  我在央荣的话语中拿着手机走向了地图,站在地图前看了很久说道:“你手底下那些人出问题了。”
  “啊?”
  央荣诧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一个营打邦康,当初咱们在勐能都不敢,他阿德凭什么?”
  “那不是来打仗的,那叫自杀!”
  “如果你确定对方来的是一个营,我能想到的情况只有一种.”
  央荣猛的锤了一下桌面,我听见了‘碰’一声巨响后,他才缓缓说道:“投降。”
  我顺着话题往下说:“这时候,一支投降的部队走投无路前往了邦康,可在咱们佤邦军眼里,这根本就是散兵游勇。”
  “这就是军功。”
  我没在乎佤邦军将领的对错,事实上我连央荣刚说过的那名将领的名字都没记住,我只是在思考孟波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么一支部队在阿德的关注下冲出来投降!
  “哥,我马上就去十三营,我非亲手崩了林一这个王八蛋。”
  “你去干什么?”
  我立马制止道:“去把奋勇杀敌的佤邦军军官绑到耻辱柱上?”
  “还是去打击整个佤邦军的斗志?”
  央荣还想解释:“可是.”
  我知道他想说这才是解决这件事的正确办法,军人,就要令行禁止。
  可我在电话里向央荣说的都是推测,万一阿德真傻了,就派出这么一个营来偷袭了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东掸邦军是来投降的,你还真能崩了林一么?
  那你让部队里其他外族怎么看?给你们佤邦拼命的奖励就是挨崩啊?
  “没有可是!”
  “错就错了,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有时候,将错就错才是唯一正确的处理方式。”
  我说完这句话,再次开口说道:“马上让咱们所有直升机起飞,扔下邦康边境线上的战场,命令部队直扑孟波。”
  我得感谢老乔,是他一次次的吓唬,才练就了我对事态的快速处理能力,才有了今天应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及时反应的我。
  我能在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马上做出对我最有利的选择,并且不管是否准备好
  可我不感谢苦难,因为经历过苦难的我,太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
  “爷!”
  我正打着电话,窗外就传来了呼喊声,等我拎着电话出现在了阳台,刚好看见半布拉的那台奔驰缓缓开进了庄园。
  我才抬起手冲着门卫挥舞,半布拉急不可耐的将脑袋探出了车窗,大声呼喊着:“爷!@#¥@#¥!!¥!”
  我没听清。
  当司机将车顺着庄园大门缓缓开入,半布拉头一次忘记了所有规矩的让车直接开到了别墅门口,并且放声嘶吼:“孟波!”
  “孟波守将投降啦!!”
  我拿着电话突然瞪大了眼睛,孟波阿德所在的孟波投降了?
  就这么投降了?
  我将电话放下,冲着才从车上下来的半布拉喊道:“阿德投降啦?”
  半布拉连楼都来不及上,在楼下喊道:“不是阿德,是孟波县政府投降了。”
  对上了。
  那支部队应该是来投降的,否则孟波政府不可能在开战的时候选择投降,可问题是,阿德怎么可能让孟波政府投降呢?他又不是包少爷!
  如果说阿德不会让这件事发生,那,他要是不在了呢?
  坏了!我上当了!
  “央荣,马上让所有直升机起飞,顺着山路、河道搜索,阿德要跑!”
  只有阿德离开了孟波这一切才解释的清,否则我想不出在阿德那么强的掌控力下,在佤邦和东掸邦交战这么久、东掸邦都没有一支部队投降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有一个营出现在邦康边境线上!
  也就是说,之前我的推断全是错的,这支部队之所以出现在边境线上,是为了吸引佤邦和我的全部注意力,这么做,就是想让阿德逃跑。
  可是,阿德能跑,孟波却跑不了,东掸邦军却跑不了!
  他们只能投降,否则就要面临炮火的轰炸。
  孟波只剩下了投降一条路可走
  孟波的人不是疯了
  他们是在用自己身为军人的荣耀,去换取东掸邦的一线生机,他们宁愿一败涂地,也要让东掸邦东山再起!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林闵贤到底给东掸邦留下了多好的一个底子?!
  这些人究竟是对林闵贤、阿德怎样的心悦诚服,才愿意付出这一切.
  我不敢去想了,因为,我没有这个自信。
  “央荣,命令咱们在佤邦边境线上的部队严防死守,让机械化部队全都堆到边境线上,让直升机24小时不停巡边,一定不能让阿德回东掸邦!”
  “是!”
  央荣挂了电话,此刻,半布拉才气喘吁吁的冲入我办公室,而我,回过头那一刻则是满脸苦笑。
  “爷,孟波降了。”
  半布拉满脸欣喜的说着,情绪激动的手舞足蹈:“我们不用再打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
  半布拉纳闷的问道:“爷,您怎么不高兴啊?”
  “项羽回江东了,我能高兴得起来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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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战俘(贺盟696!)

  “官方报导:缅媒称昨夜凌晨,东掸邦军向邦康发起进攻,只不过战斗并未持续多久,东掸邦所占领的孟波便集体投降,这导致偷袭邦康的军队兵败如山倒,被佤邦复辟团十三营彻底击败,俘虏一百三十余人。”
  “次日,佤邦政府派半布拉秘书长抵达孟波受降,与此同时,佤邦邦康政府颁布任命书,任命半布拉为孟波县长,自此佤邦全境收回。”
  “下面,请看前线报道。”
  电视机屏幕内,镜头闪烁下,孟波城外一众东掸邦降兵垂头丧气的站在军区里,所有武器堆积在一起时,一股阴霾笼罩在他们头顶。
  那一刻,记者将话筒递了过去,冲着一名东掸邦士兵问道:“能不能说一下您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名东掸邦士兵满脸凶悍的瞪向了记者,厉声喝道:“说什么?”
  “你他妈想让我说什么?”
  “说一个军人失败之后的耻辱,还是说这场仗稀里糊涂就打输了?你他妈到底想听什么!”
  记者被吓的转身就走,可碍于采访任务,不得不冲着另外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士兵再次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知道佤邦军正在招收很多佤族入伍这件事,如果佤邦愿意对东掸邦放下仇恨,你愿意在佤邦当兵吗?”
  老实士兵木讷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那您在战争结束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呢?”
  老实士兵抬起了头,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我想回东掸邦去种地。”
  随即,再次陷入了沉默。
  ……
  咯嘣!
  坐在邦康办公室内电视机前的我,将后槽牙咬得嘎嘣嘣直响,这回我算是彻底明白白起为什么杀降了!
  看见东掸邦士兵那已经打输了却还不服的模样了么?
  看见了那群孔武有力的汉子,随时都能再拿起枪杀人的身躯了么?
  你让我拿这些人怎么办!
  用我佤邦的粮食白白养活他们,再一个不留神让这群家伙跑回去,转回头成为东掸邦的战力,冲我佤邦的士兵举起枪?
  只有这些人都变成了尸体、或者彻底消灭了东掸邦的政权,我才能放心!
  现在,我开始恨这些投降的人了,你们想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啦?
  你们想开枪就开枪,说杀人就杀人,现在打不过了,知道自己必死了,把枪往出一交,派个领头的出来开始跟我说你奶奶的‘日内瓦条约’了?
  弄得老子打仗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勒紧裤腰带、打完了还得给你们找口粮!
  凭他妈什么!!
  我在电视墙抱着小万岁运气,小家伙很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愤怒便老老实实趴在我腿上一动不动。而我的怒火似乎也感染到了其他人,比如,就站在沙发身后的哈伊卡。
  “爷……”
  他只呼唤了我一声,我就已经听出了话语中的怒气,此刻,我才慢慢起身,任由小万岁从我身上蹦下去,背着手走向了会客区内的其他人低声道:“我这一生都在作恶……”
  “知不知道为什么?”
  会客区里,张文禾、安妮、民生等人同时看向了我。
  “因为我知道有些人天生是坏种,哪怕你赢了,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输,更不会让你赢的舒服。”
  “我没说其他人,我在说我自己。”
  “也在说这条路上每一个和我作对的人。”
  那一秒,安妮低下了头不太敢看我,民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拔着脖子……
  “老天爷告诉我,如果你想要拥有什么,你就得去争、得去抢,可它不告诉我得和谁争、要和什么样的人抢,所以,想赢的我,一次次在失败的泥泞中爬起来,又一次次挣扎着憋住想要嘶吼的嗓音。”
  “我知道一旦我输了,绝对没人同情我,相反,所有人都会嘲笑我!”
  “这才坚持到了今天!”
  我走向了天圆地方的会客区,将手摁在了沙发靠背上:“结果呢?我赢了。”
  “可你们看见了吧,阿德扔下的这一个师的俘虏,却成了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
  “我现在就能明确的告诉你们,将这帮玩意儿全都关进监狱的后果是什么!他们会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聚集在一起抗议,什么伙食不好、待遇不好,然后把这种事,一次又一次推到风口浪尖上,让我备受全世界的指责。”
  “可我要分开将他们关押,就得在这小小的佤邦,再自己掏钱出来建监狱!”
  “我不是赢了么?”
  “为什么在这一刻,我他妈觉着好像是自己输了!”
  一个东掸邦都能让我如此愤怒,我实在无法想象,那场‘重生之战’发展到最后,小日子投降时我们军队内心的崩溃。
  我们被打的满目疮痍,还得保证他们的生活标准,要我说,在处理战俘这件事上,就白起一个人干对了!
  “下令。”
  这两个字说完,会客区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独自转身说道:“将东掸邦所有俘虏,运送到勐冒,去参与勐冒建设,让施工队每天按照三个人的工作量给这些俘虏安排工作。不就是一个师么?老子养得起,但是,你想闹事,门也没有!”
  “告诉勐冒的施工队,每天都必须让这些人筋疲力尽,但凡有一个人打呼噜的时候还有劲儿,我都让他们以后再也接不到佤邦的生意。”
  “另外,勐冒增兵一个团,荷枪实弹的看着这些战俘。”
  “他们不是不愿意在佤邦参军么?那也别想回东掸邦种地!”
  “就让这些人顶着炎炎烈日在勐冒一栋一栋的建楼,直到整个勐冒建设全部完毕为止。”
  这番话说完,我又思量一下补充道:“假如,他们有人想通了……安妮,你负责大张旗鼓的宣传,第一个投降的,给房给地,就让他在勐能安家……”
  哈伊卡瞪着眼睛说道:“爷,要是这么对他们,他们还跑了呢?”
  “跑了就对了!”
  “不跑我宣传什么?”
  “这儿不是《三国》,大家眼睛不瞎、没人会将这群战俘当成封金挂印的关二爷,再说你要是不给这些战俘点甜头,人家不得说咱们虐待么?”
  “可他们要是有一个半个的,假装愿意在佤邦参军却调头就跑了呢?那就是他们活该遭受虐待,咱都掏心掏肺对他们了,还想怎么样?”
  哈伊卡低下了头说道:“这回我算是知道爷您为什么不在尽收佤邦失地的荣耀时刻,去孟波受降了。”
  安妮明知道结果,就是想试试哈伊卡是不是真了解了的问道:“为什么?”
  “咱们爷把事看的太透,不想去受那个气,生怕自己搂不住火。”(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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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不甘(贺盟‘696’晋升盟主!)

  孟波。
  半布拉出现在头顶笼罩着阴霾的军区时,看见的,是一群站没站姿、坐没坐相的东掸邦兵,他们身旁,还站着整个其余东掸邦的军官,和,曾经包家手下那些孟波县政府的封疆大吏。
  对于这些人,半布拉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答理了,他知道搭理这群人的结果是什么。
  “秘书长,您好歹过去说两句话,要不显得咱们,不太亲和……”
  站在半布拉身边的人凑上来说了两句,半布拉冷笑着说道:“说什么?”
  “你看看他们一脸不服的劲头,我要是和和气气的过去,保准得接一句‘你装什么?不就是仗着装备好打赢了么,有本事把武装直升机和坦克、装甲车都扔了’,那我还真得一人给他们发一把刀去肉搏啊?”
  “在失败者的眼里,永远充满了理由和借口,他的一切不成功,都是外界因素导致的,却根本不想想,咱们在勐能那个小地方站起来的时候,恨不得连身边的野草都卖了换军用物资。”
  半布拉扬着下巴走向了另一端。
  手底下人嘀咕着:“我觉着,要是许爷来受降,肯定会和蔼的和那群人说两句。”
  “这你才算是说到正题上。”半布拉宁愿检查武器装备,也不愿意搭理那群东掸邦的降兵说道:“知道咱爷为什么不来么?”
  “就是不愿意打赢了这场仗,再来看这群不服不忿的嘴脸,尤其是还得在这群人的嘴脸之下装和气。”
  “你琢磨琢磨,自打东掸邦占据了邦康,给咱们下了多少套,设置了多少障碍?”
  “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在包少爷和东掸邦开战的时候,就前两年,我跟咱们爷以及当时的央荣一群人挤在勐能司法委的小办公室里,那是吃住都不敢离开,生怕有什么消息接不着,来不及反应。”
  “那时候,叫生死存亡,一不留神吃饭的家伙都留不住,现在?要不是得过来当这个封疆大吏,我都不带踏进孟波一步的。”
  嘡、嘡、嘡、嘡、嘡!
  军区之外,一群佤族拿铜锣开道,披红挂彩的往过走,半布拉转过头去这才算是露出笑模样:“这才是咱们应该关注的人。”他如此说着。
  “请问,咱们佤邦的……”
  对面那群人最前方的一个佤族站在军区门口询问的时候,半布拉赶紧凑了过去:“是孟波的佤族头人吧?”
  “我是佤邦新政府的秘书长半布拉,也是佤族!”
  半布拉紧紧握住了那个佤族头人的手,当地佤族一瞬间都围了过来。
  半布拉能从这些佤族的眼睛里看出真诚和炽热,就像是如果有一天咱们的军队将那个破岛炸沉了,在回归的时候,铁定也会有很多人夹道恭迎英雄凯旋一样。
  “仗打完啦?”
  就四个字,老人被半布拉紧握着双手,憋了半天就憋出了四个字,但是这四个字,却是佤邦老百姓全部的心声!
  他们期盼着有一天孟波也能和邦康一样恢复平静,他们盼望着有一天马路上开过去的是自己的军车。
  半布拉不知道怎么回答,脑海深处回忆起的是佤族这么多年来以来的全部经历……
  从坤沙时代被人逼着种罪恶之花,再到那东西成熟以后让人家架着枪逼着熬黑金,再以一美元一公斤的价格收走,一美元!
  再到遍地都是实验室,满孟波都是园区;再到东掸邦部队降临,到处都是战争债卷,老百姓被逼着出城挖笋、找粮食……
  他们就没过过一天属于自己的日子,可不远处的邦康,却已经喊出了‘每个月工资1500’的高价!
  年轻人都走了,胆子大的都离开了,如今的孟波只剩下了这些老弱病残,他们只能在这儿期盼着。
  老人拍打着半布拉的双手:“还好,还好!”他一声比一声重的说道:“还好我活着盼到了这一天。”
  “还好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还活着。”
  短短的两句话、意思一模一样的两句话说出来,半布拉像是看到了一道水闸被打了开,老人那连皮肤都开始干瘪的脸颊上,流淌出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还活着,只是,好像被人忘记了。
  如同战争中那些被势力遗忘的许多百姓,宛如在经济战场上灰飞烟灭的散户。
  他们都还活着,哪怕被巨大的车轮碾过,变得体无完肤。
  而,制造这一切的人呢?
  他们只是有所感触,在看见残垣断壁时有所感触,在听见痛苦哀嚎时有所感触,最后,在端起酒杯时,略带悲伤的讲述而出,最终在一片唏嘘里,他们被命名为——别人的故事。
  别人……的故事。
  一个拄着拐的佤族在流泪过程中,向军区里看了一眼,当看见曾经头戴红色贝雷帽耀武扬威的东掸邦士兵坐在那儿扭头看来,心中这股怒火再也无法压制,痛骂一句:“看你妈!”之后,拄着拐冲了过去。
  他不是一个能杀人的人,也不是一个敢杀人的人,可在佤邦军的护佑之下,还是冲着那个东掸邦士兵挥舞起了拐杖,令拐杖重重的落在了那个东掸邦士兵的后背上。
  他就连报复都只敢打人家的后背。
  “别动手!”
  半布拉大声呼喊着,佤邦军立即冲了过去,夹着这个佤族开始后撤,那些东掸邦人一个个站起后,被佤邦士兵用枪支着,怒视着这个佤族时……
  他终于悲鸣似的张开了嘴:“为什么不能打!”
  “我们不是打赢了嘛!”
  不是打赢了嘛?
  不是可以扬眉吐气了嘛?
  那为什么要让制造罪恶的人,这么舒服的活着!
  那个佤族不懂,周遭的佤族不懂,恐怕连半布拉也不懂。
  他们根本不懂这个世界上不止有往臂弯里扎针一个深渊,还有赌桌上的胜负欲、女人温暖而又柔情的被窝、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全都是深渊,甚至,连饮料里的糖、桌面上的盐和油、地里的辣椒都是深渊。
  他们只是不懂一旦去虐待这些战俘,那自己就会和对方一样的人,只是想将心中被欺压的怒火发泄出去,只想要在这一秒真正的直起腰杆、抬起头,莫非,就真的错了么?
  可半布拉却理解这个佤族脸上的表情,他只不过在说:“为什么别人作恶的时候就可以百无禁忌,现在轮到正义战胜邪恶了,就要套上仁义道德的枷锁,为什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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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如何面对江东父老(感谢‘ljx73’再次200打赏)

  突突突突……
  武装直升机在空中亮着探照灯巡查过河道之后,两个人影在丛林里冒出了头,跳上了河道边被歪脖树枝叶遮盖的快艇。
  “领导,咱们得快点,佤邦的武装直升机巡查的越来越频繁了。”
  这俩人掀开了歪脖树探入水中的绿叶,驾驶着快艇从河道上再次杀了出来,他们这一路都在走走停停,只要听见天上的直升机声响,就会立马靠岸,最关键的是,人家不靠佤邦这一边的岸,只靠东边的岸!
  这让直升机根本没有办法,人家只要敢往东边靠,甭管是干什么的你都问不着,直升机更不可能开过去,否则,那可就是大事,人家那儿才叫领空!
  就这么着,直升机勉勉强强在佤邦这一侧飞行,并搜索着快艇的痕迹,而快艇呢,断断续续的延续着自己的航程,冲着东掸邦方向进发,在有惊无险中,脱离了佤邦的掌控。
  “呀呼!”
  架船的船夫兴奋坏了,离开了佤邦可以掌控的水域便振臂高呼了起来,这一路的艰辛和胆战心惊总算到头了。
  “领导,这回我算是立了大功了吧?”
  阿德脸上也有了笑容的说道:“何止啊,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
  船夫面露喜色,驾驶着快艇一路冲向东掸邦水域上的停泊处,在双耳不断灌进风声时喊了一句:“领导,那我能问你件事不?”
  阿德的脸色黑了起来,他对东掸邦有愧,这时候最怕有人提问。
  “问吧。”可对于救自己出苦海的手下来说,还不能太不讲情面。
  “领导,我有个儿子,刚二十出头,也在东掸邦部队里当兵,他现在咋样了?”
  果然。
  这是阿德最无法面对的问题,也是他永远说不出的答案。
  这一刻的阿德,比任何人都理解项羽,他不知道在上岸之后该怎么面对东掸邦的江东父老。
  “呃……”
  阿德沉吟了一声,低下了头:“部队里的事啊,我了解不了那么细致,更何况你也没说清楚你儿子到底是谁啊,这样吧,等回去了,我给你问问,保证给你一个答案,怎么样?”
  “那最好,那最好。”船夫还在傻笑,可他却根本不知道,只要上了岸,很可能自己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这位东掸邦的领导了。
  他可能等到最丰厚的赏赐,可能等到上头的敕封,惟独不会再有和这位东掸邦领导人面对面的机会。
  那时,会有一个官员带着一份什么文件过来,他若是幸运的,人家会告诉他他儿子还活着,若是倒霉,没准送过来的只是一面旗帜。
  到时候再想问,你问谁啊?
  问带来旗帜的官员吗?人家会说,上头就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又能如何!
  船夫还在心心念念盼着自家孩子的消息不久之后便会知晓,根本不知道那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孩子,很可能早就死在了某一场战斗里,即便是活着,也已经成为了勐冒众多战俘当中的一员。
  东掸邦,到了。
  船夫在跑空了快艇尾部装满汽油的汽油桶之后,终于将这位东掸邦的领导人送回了家。
  他稳稳的将快艇停靠在岸边,先上岸将船捆牢,再伸手把人接上来时……
  驻守此处的东掸邦士兵瞪大了双眼看了过去,伸出手指向这一边说道:“阿德,是阿德!”
  “阿德回来啦!”
  他们脸上的兴奋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宛如一个家庭在等待出差的父亲归来时,回家那一刻突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名东掸邦士兵冲了过来,第二名东掸邦的士兵也冲了过来,他们在与佤邦开战以后就一直驻守此处,生怕被谁绕水路偷袭,这一守就是足足两年。
  一名士兵立即掏出了对讲机,调整好频道之后喊着:“马上给我联系小勐拉军部……”
  “就说阿德回来了!”
  他的腰杆终于直了,那种不用再当孤儿的感觉,要多美好有多美好。
  阿德上岸之后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长长出了一口气,以往的豪气干云正要一点点重归帝位……
  “领导,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的?咱们的部队呢?”
  “呃……”
  阿德一口气差点卡在嗓子眼儿没憋死!
  他这一战,从带领曲虎、张文禾出征,到拿下邦康一时风头无二,再到被新佤邦夺回邦康,打掉达邦围困孟波,那种过山车一样的起伏像极了砸进股市里的钞票,在卖出之前哪怕出现了十个涨停板钱也不是你的,稍不留神就会一路跌到你两眼发绿,浑身上下都冒着绿光。
  这回行了,一个师的战士扔在了孟波,老爹扔在了勐能,曲虎死在了山里,张文禾……别提那个畜生!
  他还能说什么?
  旁边一名懂事儿的士兵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身边人,面带笑容的说道:“领导,能回来就好,我们已经联系小勐拉军区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您。”
  “您先进营房休息一下吧。”
  他眼看着阿德被人领入了营房,冲着身边人骂道:“你有病啊?不看新闻嘛?孟波集体投降的事不知道?这时候问这个,你是不是在找死!”
  那个士兵似乎丝毫都没感觉出来人家这是在救自己的命,反驳道:“我又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骂人的士兵顿时一阵无语,转身直接离开了。
  这样的人,很多,你救他的命,他以为你在羞辱他;你教他真本事,他以为你在骂他;只有你什么事都捧着他唠,伸手把他往深渊里引,嗯,他才觉着你是好人。
  无敌了。
  坐在营房里的阿德,忽然觉着好像自己就是这种人,他在阳台上让林闵贤一脚踹那儿的时候,似乎一点都没看出来这是老爹在用毕生的经验挽救自己,还觉着,那就是老古董的腐朽思想。
  该,活该啊!
  阿德现在觉着,哪怕自己死在了孟波,都活该!
  “领导!”
  “领导在哪呢!”
  “领导!”
  一众军官和小勐拉政府官员进入营房时,阿德正端坐在那儿等待着,他知道,其他人的询问自己可以躲避,可以糊弄,可这些人,却终究是躲不了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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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别来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小勐拉,军区会议室,众多将领坐在椭圆形长桌的两侧一言不发。
  阿德转过头看向了他们那一刻,陷入了呆滞。
  他看见了一群毫无斗志的人,是,他们还在关心自己,回来的路上还有人询问‘领导,您受伤了没有?’之类的话,但是,这仅仅是关心,并不是斗志。
  当阿德带着这群人连休息都不休息,径直走向最熟悉的会议室,东掸邦的将领全都低着头,而阿德说出了那句:“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佤邦军很快就要冲过边境线,打进东掸邦了。”的时候,会议室内依然沉默的落针可闻。
  阿德就像是这个房间里的灯,他只能照亮几十平米的屋子,根本无法驱赶窗外的黑暗。
  “领导……”
  距离阿德最近的将领开口说道:“有些事您可能还不知道,毕竟您离开了东掸邦已经那么久了,是吧?”这名将领好像连说话都在胆怯,不得不回头看向其他人寻求勇气加持。
  “自打前线和新佤邦姓许的开战,东边就彻底停了咱们电力与网络,我们就像是以前被老领导带领着,在泥地里重新建设小勐拉一样,天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您再看看这个。”
  他将自己腰上的对讲机拿了出来,赌气一样的扔在了桌面上,‘哐’一声巨响传出后,伸手指着说道:“手机已经都不好使了,人家关闭了基站的信号,打那儿开始,咱们连一通电话都打不出去,要不是您在孟波找毛子接通了网络,咱们连通话都困难,现在我们交流都得用这玩意儿!”
  “2018年了啊,用对讲机交流!”
  他还没说完,阿德另外一侧的市政府官员说道:“这些还好,最难以忍受的是,咱们的粮食根本满足不了供给。”
  “东边与咱们停止合作以后,您知道现在东掸邦地面上最大的走私犯都运什么货么?不是玩了命的往外边运小快乐,是从东边收购粮食了以后,一船一船运回来赚黑心钱!”
  他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就这,咱们还不能把人家怎么样,因为只要办了他们这些人,那些嗷嗷待哺的老百姓就得冲咱们张嘴,那可是会吃人的。”
  吃人。
  似乎整间会议室的官员都习惯了将民脂民膏放在餐桌上大快朵颐之后,都忘了不止是他们长了嘴,等想起来了民众也长了嘴时,那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他们要吃人,是少数祸害多数,起码民众还扛得住,大不了像封建社会祭祀神灵一样,没事上供点童男童女;可民众一旦张开了血盆大口,就算给他们这些人都吃干净了,恐怕也吃不上个半饱。
  官员们的意思是,都这样了,还打什么啊?
  快议和吧!
  但,惟独阿德明白,议和,已经不可能了。
  那姓许的摆下了天罗地网,用捆仙绳限制住了果敢、南北掸邦,是为了给你们机会议和的?想什么呢!
  “所以啊,我们只有把拳头打出去,才能有一线生机。”
  阿德压制住了所有声音说道:“以前,还没有东掸邦的时候,我父亲就是这么打下来的江山……”
  周遭人全都转过头,看来的质疑目光,仿佛再说:“你父亲已经不在这儿了。”
  可阿德还得接着说下去:“我们为什么不行?”
  将领突然开口问道:“领导,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想问个问题,我想知道……军心该怎么办?”
  “两年多以前,您带走了整个东掸邦最精锐的部队,那些人都是跟老领导从一次次战争中走下来的,他们彪悍、勇猛、悍不畏死,现在您自己回来了,张嘴就跟我们说,要和新佤邦决一死战,这仗,怎么打?”
  “新佤邦有飞机啊!”
  以往,绝不会有人敢这么和阿德说话,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是东掸邦的最后关头,每个人都要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你能不让人家说嘛?
  “我们……”阿德思量了一下说道:“不是还有一支部队在防御着南佤邦的人么。”
  军官扭过头看向了他:“您连最后的种子都要动?”
  “领导,那您可得想好了,这支部队一旦动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咱们和新佤邦单面作战了,只要人家调配得当,咱们得承受佤邦的南北夹击,这也就是占了南北佤邦没统一的便宜,到时候可就退无可退了。”
  另外一侧市政府官员再次开口:“民心呢?”
  “咱们如何说服东掸邦的民众再次替我们出力?”
  “以前,老领导如同一尊大佛一样,是开国之君,他随口说一句话都没人反驳,这咱们才能带着人家的孩子出去开疆扩土。”
  “这回咱们再求人家帮忙的时候,人家要是问你‘我们家孩子现在怎么样了’,领导,您让我们怎么开口啊?”
  阿德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回来所面临的并不是夹道欢迎和嘘寒问暖,而是曾经那些早已经被降服的将领们,从嘴里喷射而出的刀子,每一刀都在扎心。
  你回来了,你成光杆司令了,人家的孩子呢?
  人家孩子就不是人啊!
  政府官员叹了口气说道:“领导,咱们已经抓不住民心了。”
  阿德这才转过了头,看向了身侧。
  “这些日子,新佤邦一直在宣传‘一国两制’,在网络上、在新闻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全都是类似宣传,他们说,佤邦和东掸邦不应该仇视;他们说,再深的仇怨也应该有解开的一天。”
  “哪怕东掸邦不接受佤邦也没关系,那就一国两制,我们在高架构下,自己过自己的,相互不打扰,谁有困难互相扶持不就完了么?”
  “他们还说,新佤邦不希望再有战争了……”
  “人家话还没说完呢,孟波冲着邦康就打过去一杵子,关键是还没打过。没打过也就算了,孟波所有驻军还投降了。”
  “领导,您要是东掸邦的老百姓,看见自己家的部队干出这种事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阿德……
  不敢去想。
  他只能把脑袋压低,再压低。
  “领导,现而今,我们恐怕连东掸邦的民众都无法留在咱们自己的土地上了。”
  市政府官员终于抬手给了阿德最后一刀,也是最致命的一刀。
  “孟波战败的消息扩散出来以后,只一天时间,小勐拉政府就收到了将近4000份前往邦康的合法申请,4000份啊。”
  “那通过不合法渠道离开了小勐拉,隐藏了东掸邦身份,穿着便装偷偷跑过去的呢?”
  “佤邦可是有明确规定,只要你愿意在佤邦参军,他们会帮你搞定户籍、搞定身份的。”
  “领导您记得不记得八九十年代东边的出国潮?”
  “那得有多少人撇家舍业就为了去大洋彼岸看一眼,又有多少人为了留在那赚点美子,扭过头来就骂娘?”
  碰!
  阿德终于受不了了,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起身冲着那个政府官员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名政府官员回应道:“我没有背叛东掸邦的意思,我只有苦口婆心劝诫的意思。”
  “一个落后的地区,是没有办法拦住民众去奔赴美好的,邦康已经出现了大城市的雏形,自然会吸引众人往那靠,该怎么应对东边已经给出答案了。”
  “既然阻拦不了,那就干脆不提,下狠心发展自己,只有自己强大到能让他们良心觉醒的时候,那些人才会自己给自己戴上‘海外游子’的帽子。”
  阿德和那名官员视线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仿佛在互相怒视中,迸溅出了电光与火花。
  “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东掸邦就要没了!”
  阿德愤恨的说道:“如今不是我要打,是佤邦根本不会放过咱们,你听不懂啊!”
  “那就谈啊,起码佤邦现在还有一张虚伪的假面挂在脸上,一旦开打,人家连虚伪都不用和咱们虚伪一下,那才是真刀真枪。”
  “怎么谈,如今的东掸邦拿什么和人家谈?”
  “要什么给什么,他许锐锋说什么是什么,反正咱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们要钱,咱们就直接清账,他们要东西,咱们就立马给人家运过去,只要把姓许的那张嘴堵住,佤邦的军队开不过来,咱们不就有了喘口气儿的机会了吗?”
  阿德将这番话听到这儿,忽然清醒了过来,他觉着,这才叫忠言逆耳……
  阿德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在了会议室的窗前,他以为会看到满城灯火,没想到的是,竟然看见了一片漆黑。
  阿德指着窗外回过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市政府的官员笑了:“领导,小勐拉之所以能够恢复电力,是您在孟波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您是习惯了挥金如土,我们不行啊。”
  “这么贵的电,我们哪用得起?”
  “于是,我们几个趁您不在,就私下决定了小勐拉供电时限,晚上,九点之后就停电了,除了维护治安的军警及政要部门,整个城区都是黑的。”
  这时阿德才明白,这一战究竟让自己打成了什么样!
  他是靠着战争债卷在佤邦收刮了一笔,可这笔钱的用处呢?
  你和东边决裂以后,只能去买毛子的高价电,在亚洲,也只有毛子敢卖你们电,不信,你往隔壁伸伸脑袋试试,除了一句‘萨瓦迪卡’保准什么也得不着。
  这时候在和佤邦打下去就是自寻死路。
  阿德在漆黑的城市中收回了目光,低着头走了回去,下一秒他将手搭在那个不断和自己争吵的政府官员肩膀上,说了一句:“你说得对。”
  不能再打了,眼下已经是举步维艰!
  项羽不愿意会江东不光是无言面对江东父老,他更不想看见一个被自己在战争里彻底挖空了的江东,遍地饿殍。
  阿德从会议室里走了出去,当他习惯性的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推开房门打开了灯,坐在了一尘不染的椅子上,独自一个人陷入了宁静,内心中的那股燥,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阿德又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亲手关了灯,随后在一片黑暗里,借着月光趴在了身后的窗台上。
  以前,他并不觉着自己老爹林闵贤有什么本事,不就是勇猛一点,打赢了这个、又那赢了那个,勒紧裤腰带打下了一个东掸邦么?有什么呢?
  今天他才明白这些事拿嘴说出来有多容易,可真要是办起来有多难!
  他多想拿出电话来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恭恭敬敬再说上一句:“爸,您辛苦了。”
  可,哪还有机会啊?
  养儿方知母恩,当家才知爹苦,这些老话就没有一句是白说的。
  也只有到了这一刻,阿德才感觉到自己之前的骄傲,全都是对自己的高估,是踩在东掸邦微弱优势上的高估。一旦将东掸邦的优势撤掉,他顶多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根本没有半点‘别来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的气势。
  ……
  邦康。
  深夜。
  安妮兴奋的拿着一份文案冲入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打着哈欠很没有精神的羡慕着她的年纪。
  年轻真好啊。
  年轻人到了半夜也能将俩眼珠子瞪得赠亮,我现在连眼皮都快撑不动了,还坐得连腰带后背全疼。
  可我拿起这份文案,又开始不羡慕安妮的年纪了:“这不虎么?”
  我将文案推了过去,指着文案上的漏洞说道:“你光宣传咱们对东掸邦战俘的待遇有什么用?”
  “指望谁感恩戴德呢?”
  “宣传,你得和局势联系在一起,咱们现在需要的是动摇东掸邦的根基,那不得给他们看看留在佤邦的东掸邦人到底生活的怎么样么?”
  “你得找人藏起来偷拍那些在勐冒的东掸邦降兵,他们总得有开玩笑的时候吧?谁乐了就拍谁,然后通过照片将这些人的身份调查清楚,再配合咱们给东掸邦兵的待遇,将事件颠倒着说,就说因为咱们给了东掸邦降兵这种待遇,他们每天都很开心……”
  “哎,你这么一说,谁还能蹦出来反驳你?谁反驳你,你就给他送勐冒战俘营自己瞅去啊。”
  安妮停顿了半天,终于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句:“爷,你真阴。”
  “那是……”五秒钟后:“哎,你这叫什么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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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手套(感谢‘希絲特辣’1500打赏!)

  “万岁。”
  当安妮推开了我办公室的房门,看着已经长到一米多长的小万岁迈动肉乎乎的爪子冲过去时,率先蹲下了身体,她好像一点都不怕这头猛兽,抱住了小万岁的脑袋直接开撸。
  小家伙就这么在安妮的怀抱里闭起了眼睛,连一声多余的吼叫都没有,舒服的享受着。
  而我,则在一旁露出了微笑。
  我给它取名‘万岁’,看上去是为了匹配身份,迎合头顶上那个‘王’字,可实际上‘万岁’这两个字,却是能让任何男人心中泛起波澜的称呼。
  “许爷。”
  安妮玩够了,从门口站了起来,起身走向我办公桌的时候,小万岁一路追赶而来,我能清晰看见这小家伙在安妮身后亮起爪子往前扑的动作,就像是丛林之王从背后袭击其他野兽。
  可惜,它的个子还是小了点,只能勉强将爪子搭在安妮的屁股上,当一只好色虎。
  “您要求的文案做好了。”她将文案摆放在了我的桌面上,指着文案上的照片说道:“这儿,是咱们给东掸邦降兵的伙食,我是专门挑选‘改善日’拍摄的,根据勐冒给出来的政策,这些降兵每七天改善一次伙食……”
  “还有这儿,这是几名东掸邦士兵开玩笑的时候我让人拍摄到的,他们坐在工地的方木桩上正一边吃饭一边休息,我还拍到了完整笑脸。”
  我看到了一张清晰的照片,照片内,一个东掸邦士兵身上全是灰尘,却在碧蓝色的天空下挺直了后背面露欢笑。
  可你要是从细节处再看,你会发现他的手上有水泡和老茧,这俩东西同时出现则代表着在皮肤磨伤时,此人每天依然在承受着超乎了皮肤承受极限的工作。
  我还看到了配文。
  “已经放下仇恨的东掸邦士兵,在佤邦寻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宁静,他们愿意加入到城市建设之中,为普通老百姓的笑容而服务,却拒绝再次拿起枪,成为称霸世界的刽子手。”
  看到这儿,我忽然愣一下。
  那个满身灰尘、在工地上吃饭间隙休息的东掸邦士兵,不就是曾经刚从监狱里走出来的我么?
  文案当中那个想要称霸世界的人,好像也是我……
  那我……什么时候才愿意放下枪?
  “爷。”
  安妮在我于脑海里刚问出这个问题时,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可我的视线还没拉回来,就听见耳边传了一句:“滚一边去!”
  下一秒,我马上瞪起了眼睛。
  安妮赶紧解释:“爷,我不是说你,我说小万岁,它咬我裤腿子。”
  我笑了。
  “这栋大楼里,除了你和我,没人敢这么和它玩,我忙起来之后又会时不时的把它扔在一边,你来了,它当然要和你玩个痛快了。”
  “爷,我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就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小家伙。”她怕僭越。
  那一刻,小万岁非常配合的仰着肚皮躺在了安妮脚下,我看着这只公虎故意显露出来的那玩意儿:“嗯,是小了点。”
  腾!
  安妮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等我低头看过去,正好望见安妮那剪到露出手指肉的指甲,她连忙将扶在桌面上的手撤了回去,像是混身上下都是敏感地带,连看都不能让人看一眼的哽叽了一声:“爷~”
  “哈哈哈哈……”我实在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安妮气呼呼的转过身:“我走了。”
  迈步冲向了门口。
  小万岁一个猛子从地上翻了起来,看看安妮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冲着我‘嗷’了一声,它就跟知道是我给安妮逗脸红了似的,竟然和我抱怨了起来。
  “爷!”
  就在安妮将手扶在门把手上那一刻,张文禾快速推开了房门,在半布拉接手孟波以后,已经成为新秘书长的他连和安妮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说道:“爷,东掸邦刚刚给咱们发来了传真……”
  我很是兴奋的问道:“他们向咱宣战了?!”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只要他们敢宣战,我立马就将部队堆到边境线上。
  “不是,东掸邦向咱们求和,想要和谈。”
  “不行!”
  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安妮又回来了,跟随着张文禾的脚步走到了我办公桌前说道:“和什么谈?和谁谈?”
  “林闵贤带人冲进勐能,给许爷堵到山里差点回不来的时候,怎么不和谈?”
  “他们在邦康设下埋伏,就等着许爷自投罗网的时候怎么不和谈?”
  “现在邦康归了咱们,咱们依靠手里的枪收复了失地,他们眼瞅着打不过了,想和谈了?想要和平了?”
  安妮说出了我的全部心里话,张文禾斜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咱俩一伙的。”
  “你这怎么还激动的给脸都喊红了?”
  那是激动的么?
  张文禾说着话拉开了椅子,刚要坐下,小万岁立即在他脚底下呲着牙发出了怒吼声,那连续的气泡音加上翘起嘴唇露出的虎牙,让张文禾怯生生愣是没敢坐下,挪动着脚步站了起来。
  这我才明白,原来这么小的小万岁就已经有了威吓其他人的能力……
  我这才开口说道:“你小子鬼主意多,你怎么看?”
  张文禾用眼睛斜着脚下的小万岁,生怕一不留神就让这小玩意儿给来一口的说道:“爷,这是好事。”
  “谈可以,只要他们要求谈,主动权就在咱们手上。”
  “咱们可以提出和谈基础,比如,让东掸邦向整个佤邦道歉,承认他们为了一己私利而发动了这场为期两年半的战争!”
  我点了点头:“嗯,先给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对!”
  张文禾继续说道:“如果他们不满足我们的要求,那和谈的事也不用想了;要是他们满足了我们的要求……”
  安妮仿佛才想明白似的说道:“那这就不是和谈,是战败国的投降。”
  “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我和张文禾同时笑了起来,安妮看着我们俩的一唱一和,像是才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在办公室里就能将佤邦牢牢掌控在手中的阴狠。
  她好像一瞬间就理解很多事,理解了于老师为什么会死、理解了鱼头为什么会死、理解了半布拉那么受宠为什么成了孟波县长,更理解了张文禾这个降将怎么一跃成为了红人。
  她看见的已经不是佤邦掌权者许锐锋了,她看见的是每日藏于这间办公室内的嘉靖皇帝,看见的是走马灯一样更换的内阁首辅,而这每一次权力的更替,都只代表着皇权更加稳固、都只代表着这个男人又扔下了一只肮脏的手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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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被黑暗世界侵蚀的女人(感谢‘该用户已飞升’打赏)

  魏蓉回来了,让他爸撵回来的。
  回来以后,贱呲呲的抱住了我的腰,仰着下巴告诉我:“我爸说,我只要在果敢,他这心里就不塌实……”
  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现在魏蓉只要回去,白家对付魏家的唯一办法就是制造谣言,声称我不要她了,趁机掀起舆论,好让魏家在老街的势力不稳。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不用再做,就可以凌驾于果敢之上了。
  因为……
  别墅电视机内,缅甸新闻频道主持人正在播报着最近缅东的新闻,新闻内容是:“目前东掸邦已经向佤邦提交了和谈申请,他们愿意按照佤邦的理念恢复缅东和平,让缅东百姓安享太平……”
  东掸邦在向佤邦递交了和谈申请后,直接将消息捅给了媒体,在这种情况下,整个缅东都在见证着新王的崛起。
  我将眼前的魏蓉脑袋扒拉到了一边,紧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魏蓉也不当回事,依然抱着我,还配合的偏过了头去看电视机,很寻常的说了一句:“你居然这么快就将东掸邦降服了?”
  “不是我已经降服了东掸邦,是降服东掸邦的过程才刚刚开始,他们之前递交了和谈申请,这么快就把消息捅给媒体,是在避免犯错。”
  魏蓉松开了我的腰,挽着我的手臂说道:“这不就相当于投降了么?还能犯什么错?”
  我扭过头,伸手掐着她的下巴说道:“嘿嘿,阿德怕我在和谈的过程中,雇枪手挑身上不重要的位置给自己一枪……”
  魏蓉一下就瞪大了眼睛,问道:“谁会找枪手给自己一枪?”
  “我。”
  那一瞬间,魏蓉好像石化了似的,站在屋内一动不动。
  而我,转过身,坐在了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在这则新闻播出之前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叫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你不是要和谈么?行,我不光去,还亲自去,到时候找人通过远程狙击给自己一枪,让他们这辈子都洗不清嫌疑。”
  “现在看来,阿德还不是个傻子,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骄傲,什么时候低头。”
  魏蓉回身说道:“我没明白。”
  “他主动将和谈的信息告诉媒体,就相当于在缅东地面上认输了,一个肯低头、肯主动认输的人,怎么可能在和谈过程中,刺杀我这个佤邦之主呢?更重要的是,我还不能真把自己整死,事后还是最大受益人,在这则新闻播出之后,我要是还想给自己来一枪,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喽。”
  魏蓉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腿上:“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抱着她十分肉头儿的身体,回应了一句:“我花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要是这么点事还得自己想办法,我养他们干什么?”
  魏蓉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刚要点头,突然问道:“哎,老许,那坐在你这个位置上,都是干什么的?”
  “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负责吹吹牛逼、说说大话,然后,给手底下人将吹过的牛逼切割成块,分配好每一个小地方的可执行性,通过他们每一次完成目标,来达成我许下的承诺。”
  “要是用高大上一点的话说,就是我提出方向,手下人负责执行,成功了,我就拿最大一块蛋糕,再从手指头缝里掉下去一些残渣当做奖赏。”
  和魏蓉这种人沟通,你就不能把事情说的多阳光、多高大上,她不信、真不信。相反,你把所有话都装进阴暗面,甭管对不对,说出去以后她就会频频点头。
  她永远相信这个世界是由一个个谎言组成的,任何事件都有幕后黑手。
  她是在黑暗世界里让人忽悠得已经思维扭曲了,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对‘丛林法则’胜利者的崇拜,而不去问是非对错。
  就像是我跌落黑暗深渊最深处,对整个世界失望的时候。
  其实,她已经很可怜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我却始终生不起半点怜悯之心。
  我在二楼客厅将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顺势将其摁倒在沙发上,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拒绝在这种场合发生什么本是一个女人的最基本想法,可她,竟然没有半点违背我的意愿,却冲着看到这一切感觉到惊讶的仆人张嘴骂道:“滚!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随后,闭上了双眼,她不出声了。
  就这么躺在那儿……
  我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魏蓉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会客厅,再看向我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张脸涨红道:“一定要让人看着么?”
  她承认所有黑暗世界的真实性,却觉着光明之下充满了虚伪;
  她宁愿服从完全违背人性的东西,也不会拒绝一个强者的要求。
  我好像知道类似三里屯、太古里那样的地方为什么将跑车停下就有女人主动打招呼了,我也明白了一旦实现了段位碾压,在有一类人面前,你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们是傻子么?
  肯定不是。
  她们只是认同了这个世界上一切都可以交换的法则,只要你拥有的筹码够多,她们甚至还可以为你专门演出一场名为‘爱情’的大戏。
  但……说实话,这种东西我看的有点多。
  我松开了手,将手拿出来在她的脸颊上拍了拍。
  我脸上并没有任何失望,问题是,魏蓉起身叹了口气之后,说了一句:“那我把她叫回来……”
  “站那!”叫回来还行?
  魏蓉站在那没有回头,却不曾向前迈动一步。
  我很奇怪自己面对这么一个被黑暗侵蚀的灵魂为什么没有半点怜悯,居然还生出了暴虐的想法。
  我带着一脑子充满恶意的思维从沙发上起身,在魏蓉身后握住了她的腰时,她不光没有害怕,还兴奋的转过了身,完全不设防的用双臂勾住了我的脖子。
  她在笑,笑着对我说:“我就知道,我不在这么多天,你会想我。”好像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荣耀。
  她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当然知道!
  我一把将其横着抱起,说了一句:“我现在火很大!”冲着卧室走了过去,那时,我怀里的魏蓉仰头顺下长发,发出了十分诡异的笑声,像是要和整个黑暗世界,同归于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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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咱可不是那种人(感谢‘十年凡人’的打赏)

  “说说吧,到底果敢发生了什么。”
  10分14秒之后,我投降了,太久没有锻炼的我,身体机能早就不如年轻时候的棒小伙了,光靠黑暗之心,实在是不能长时间支撑。
  不过,魏蓉需要的也的确不是时长……
  “果敢又不归我管,我怎么知道果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翻了个身,靠在我身边说道:“但是,我倒是能和你说说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就咧开了嘴,类似这种配合,那几只老狐狸根本不用私底下通话就能给你玩迷糊了,这还没品出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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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在我家闹,反了她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利的刮骨钢刀,林曼妙让他们层层扒皮给扒了个鲜血淋漓。”
  她说完自己都笑了,将这个话题绕了过去,继续说道:“我听说,当天会议上,白所成和老魏两家举手赞同后,被其余三家以三比二再次否决。”
  魏蓉忽然笑了,抱着我的手臂问道:“我不信阿德能是我男人的对手。”
  “会议上,白家被四票否决,给否了提议,林曼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魏蓉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然她还能去哪?”
  “我让人抓着她头发,抽了足足十分钟嘴巴子,三四个壮小伙打得自己胳膊都疼了才换人,打得林曼妙脸上肿起了大包,嘴角都是血沫子,这才让人扔进了园区。”
  我也坐了起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说道:“详细说说。”
  “林曼妙最先在果敢找的白家,她以为说动了白家就行,于是砸下去了重金,可白所成是什么人?那是吃干抹净就打厨子的人,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扭过头带着林曼妙召开起了果敢最高级别领导人会议。”
  魏蓉冷哼了一声:“你们呐,都是一路货色!”
  我则非常确定的说道:“不太可能。”我的意思是,那种女人恐怕连敲键盘的机会都没有。
  “打那儿开始……”
  魏蓉摇了摇头:“很久没看见人,后来听说她不停去四大家族家里磨牙、又哭又闹,人家碍于占了不少便宜,没好意思弄她,给人赶了出来了事。”
  魏蓉就和看别人笑话似的:“打那儿开始,白所成带着林曼妙去军区看军演,说军费不够;我们家老魏带着林曼妙去办公室说,底下人嫌兵饷不够,不愿意打仗;二刘带着林曼妙看各种新闻,指着佤邦的高科技说,果敢肯定打不过,除非有全新的军费投资……”
  想必,那时候已经回天乏力了。
  “她以为果敢是东掸邦呢,林闵贤一拍板底下人马上就行动?那四大家族和明家,个顶个的老奸巨猾。”
  我忽然问出了一句没过脑子的话:“你这么搞林曼妙,就不怕阿德翻身以后,打去果敢?”
  我听到了这儿,补充了一句:“林曼妙就快被榨干喽。”
  “现在,我估计她应该在敲键盘呢。”
  我轻声回应道:“要是几句叫骂就能让他们发火,他们不可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
  “那几个老家伙和你说的一样,谁也不出声,占着了便宜的白家和老魏,让人指着鼻子骂还能面带微笑,白所成还说‘丫头,你就是站在这儿骂一个小时,我也不能少块肉不是?’,那给林曼妙气的,摔门而走,只留下了满屋子的轰笑声。”
  “我以为这件事还不得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林曼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鼓动了二刘,在由二刘发起的会议上,老魏和白所成亲眼看着他们举起了手表示赞同后,也默默的举起了手,当四个人下了最终决定,明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
  魏蓉不高兴了,直接在床上坐了起来:“别瞧不起人,这件事,还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林曼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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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着,当时白所成得特别抱歉的给林曼妙道歉,还得许下承诺说‘丫头,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可是这果敢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是,不行你再打通一下其他的关系’,就这么,给林曼妙哄到了魏家。”
  魏蓉看着我说道:“林曼妙一直待在果敢老街,费劲了心思想鼓动果敢出兵,和东掸邦前后夹击,让佤邦陷入两难之地,可她根本没发现自己去错了地方,也太过于看重执掌军权的白家了。”
  我插话道:“老魏还行呢?”
  “当时林曼妙在会议上指着这群老家伙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是真急了。”
  “你家?”
  “我们家老魏你也知道,属猫的,就爱吃点荤腥,当天晚上就给林曼妙留下了,第二天,林曼妙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挽着老魏手臂出门儿……”
  “你猜,那几个老家伙怎么办的?”
  想必当时的林曼妙是鼓起勇气为了东掸邦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因为那时的她除了吓唬吓唬我之外,已经什么都办不到了。
  “之后呢?”
  “你家能有什么事发生?”
  “不过,这次我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林曼妙来我家闹。”
  “林曼妙将自己在东掸邦积攒的那点家底都掏干净了以后,四大家族算是没人答理她了……老许,光我们魏家,就弄回来将近两亿呢,这女的挺有钱!”
  魏蓉拍打了我肩膀一下:“讨厌啊!”
  “再往后,我就来佤邦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我把烟递了过去,眼看着她点燃香烟那一刻,竟然看出了一丝风尘味。
  魏蓉回应道:“啊。”
  我转头看向了魏蓉。
  我一下就精神了,看着魏蓉问道:“林曼妙还在老街?”
  我撇了撇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么。”
  魏蓉冲我伸了伸手:“给我一支。”
  我怎么不知道果敢有什么人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魏蓉甩了一下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飘落下一片烟灰说道:“随便,反正园区有的是办法治她,我就不信到了园区,她还能耍起来大小姐脾气。”
  “都是搞诈骗的,这点小九九我还看不出来?”
  我忽然想起了林曼妙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在电话里,她耀武扬威不停威胁,口口声声说果敢即将出兵……
  “她算是彻底泥足深陷了,只要有一点满足不了,那就等于前面所有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
  我点了点头,很有自信的说道:“我也不信。”
  然后,饶有深意的看向了魏蓉,她这才反应过来:“姓许的,你不会这么对我吧?”
  我一把将其搂住,尽情玩着手把件,说了一句:“不~会,我是那种人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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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将要经历天劫的东掸邦(感谢‘皇天龙’1500打赏)

  “阿德,阿德!”
  办公室房门被敲响的时候,一名军官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他举着手机冲趴在窗台上刚刚清醒过来的阿德说道:“你快来看看吧。”
  阿德用力睁开双眼,身上带着承担千斤重担的疲惫转过了身,接过手机,微微眯着眼睛愣住了。
  他看见了媒体宣传中,东掸邦士兵的笑脸,看见了佤邦的伙食,还看见了曾经拿枪的军人化身绵羊,在建筑工地手拎锹镐。
  “这是……”
  阿德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佤邦人在瓦解我们东掸邦的军心,他们希望通过这样的宣传,告诉整个东掸邦,这个世界上不止有战争,还有美好!”
  “姓许的在明里暗里的宣传,佤邦愿意容纳天下各族,哪怕是敌对的东掸邦,也可以在佤邦生活的很好。”
  阿德在办公室内呆若木鸡,以佤邦的经济优势,如果选择这么宣传而不是扩大仇恨点燃战火,那一旦自己行差踏错一步,佤邦军入境之后,将会摧枯拉朽一般摧毁整个东掸邦的意志。
  没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被挂在耻辱柱上,被写成亡国之君!
  “阿德,拿个主意吧!”
  军官急切的说道:“这条消息公布之后,东掸邦申请出境的名单已经从4000份瞬间暴增到了16000份,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佤邦即将踏破东掸邦边境,而东掸邦根本无法抵挡。”
  “他们不愿意当亡国奴,更不愿意国破家亡……”
  “加上佤邦许诺的‘一国两制’,现在连一些官员和将领都在动摇……”
  “阿德,你要是再这么颓废下去,整个东掸邦就将不复存在了!”
  阿德看着手机上的画面,无奈的笑了出来,那种笑,是为了掩盖内心中的紧张,他很想镇定的说些什么,可手里的牌,却给不了他这个勇气。
  亡国之君、国破家亡、被钉在耻辱柱上……
  种种压力压得阿德根本喘不过气来!
  “我能……”他想说‘我能怎么办’,可这两个字说出了口,眼前的军官表情已经变了,这个表情,让他再也无法说下去。
  他要是放弃了,放弃的等于是林家两代人的基业,放弃的是父亲林闵贤的心血。
  “我能应付得了!”
  阿德左思右想,想把这个局面化解于无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阿德!”
  一名穿着西装的政府官员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说道:“领导……佤邦给出回复了,他们说如果咱们想要和谈,基础条件是向佤邦认错,承认在战争中给佤邦造成的一切损失……”
  “你说什么!”
  阿德忿怒的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那个官员的衣襟!
  这不是和谈,是要让东掸邦承认战败,在和谈过程中接受战败国一样无条件投降的所有条款。
  “阿德……”军官在最后时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的确是输了。”
  “可我还没死!”
  阿德愤怒的扭过头看向了那名军官,那名军官一点违抗的意思都没有,偏偏说出了最具有违抗性的话语:“可整个东掸邦的军心、民心都已经死了。”
  一边,是愤怒的阿德在不停嘶吼;
  另一边,是无力反抗的军官在用最低的声音回复。
  从场面上看,阿德压制着一切;实际上,军官的一句话压灭了阿德心中最后一丝火苗。
  至此,他才算是彻底明白了霸王为什么不肯过江东,因为只要回来,你就要扛下所有的屈辱,而放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选择。
  是该放弃了么?
  就这么向那个姓许的认输嘛?
  阿德已经开始考虑最后一步了,他没办法不去考虑最后一步。
  “阿德,姓许的是在逼我们放弃和谈,我们知道;他希望我们主动放弃和谈,可以堂而皇之的参战,将在勐能时期被欺压的怒火全宣泄出来,我们也知道!”
  “问题是,这份屈辱我们不亲口吞下,就换不来休养生息的时间;我们要是不服输……你还是不是东掸邦之主,东掸邦还会不会存在于地图上可都不好说了。”
  “领导,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想要报仇,我们所有人起码得先活着……不是嘛?”
  阿德,无话可说了。
  如今东掸邦和佤邦的对比之下,处处都是短板,军事、经济、民心,无一可用之处,唯独藏在脑子里的智慧可以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进行发挥,那么,想要规避掉所有短板,将双方拉到同一水平线上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按佤邦要求的去做。
  “阿德!”
  另外一名政府职员冲入办公室后,气喘吁吁的说道:“一群……一群……东掸邦百姓……已经聚集到了县……县政府门口,他们说,东掸邦民众有权利知道前方情况以及东掸邦政府如何回应佤邦的,还要求东掸邦政府出来一名能说话算数的人,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当民众都开始质疑政府的时候,阿德已经再无退路了。
  “告诉所有人,今天晚上我将代表东掸邦召开新闻发布会……”
  “告诉老百姓,今天晚上的新闻发布会,就将会是东掸邦政府的交代。”
  屋子里的三个人一动没动,阿德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信,让手底下人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唯命是从,生怕招惹什么灾祸。
  阿德看了他们一眼,只能再次张开口:“不打了,我们不打了,我们向佤邦求和,我会为整个东掸邦承担下所有过错……啊!!!!”
  阿德愤怒的将办公桌上的一切都扒拉到了地上,冲着房间内的三个人说道:“如果佤邦这都不满意的话,那我就去佤邦接受审判,无论他们以战争罪还是反人类罪将我关入牢笼,我替整个东掸邦去受难,这回,你们满意了吗?!”
  阿德是输了,可阿德不怂!
  他是从佤邦逃了,可却从没想过再从东掸邦逃走。
  “不行,我不同意!”
  军官瞪着眼睛说道:“阿德,你绝对不能去佤邦,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去佤邦!”
  他的敢承担,让手下人实在说不出来背信弃义的话,可,这又对局势有什么影响呢?
  阿德情绪终于稳定了一点,将手搭在了那名军官的肩头说道:“相信我,既然我带着东掸邦走入了万劫不复之地,那我就一定能再带领着东掸邦从泥泞里走出来,只要你们还相信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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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认错不认输的表演(感谢‘巴黎左岸’打赏)

  那一夜,我和魏蓉所有的对话,都在深情款款,可我们两个的目光,却始终在相互设防。
  我想,这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真心换真心,我真心没拿她当回事,她也真心的在竭尽全力表演着对我的顺从,最后,‘真心’能不能换来‘真心’我并不知道,可我通过实验却能保证力度可以换来声音。
  我开始嫌弃我自己了,嫌弃我这种‘说话大管子、办事狗篮子’的人,可在这一刻我却必须要扮演这种人。
  因为只有我在扮演这种人的时候,才能大权在握,才能富可敌国!
  可我还是普通老百姓的时候,却一点也看不上这种人,觉着这种人一个屁三个晃,觉着这种人没一句实话,觉着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坏种。
  那时候我好像更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一个不高兴就张嘴骂娘的,我们管这种人叫性子直,见着人就掏心掏肺的,我们管这种人叫实惠……
  问题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人在我眼里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统称为——傻。
  我不愿意傻,在这儿哪怕傻一次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嘀、嘀、嘀。
  电话声传来时,我睁开了双眼,这时我才发现,我竟然还在别墅里的卧室床上躺着,可我的印象里我却好像早就醒了,甚至在醒来之后,不停的感受着自己的心声。
  “喂?”
  我从魏蓉身上将手拿了出来,然后回身去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我眯着眼睛看见了时间,上面显示的时间为06:58。
  “爷!”
  是安妮,安妮很兴奋的说道:“阿德道歉了,于昨夜召开的记者招待会,面向全缅媒体给佤邦道歉了!”
  “爷,您现在要是身边有电视机,没准能赶上播出的早间新闻,今天早上肯定全是关于东掸邦阿德的新闻……”
  他道歉了?
  真道歉了!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拿起电视机遥控器,将卧室那台电视机打开后,刚好07:01。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早间新闻》。”
  “昨夜,东掸邦领导人阿德在小勐拉召开记者发布会向入侵过的佤邦发表了‘道歉声明’,声称东掸邦对佤邦用兵是受到了手下小人蛊惑……下面,请看外派记者在现场发回的报导。”
  电视屏幕上的镜头切换成了酒店内的会议室,阿德穿着军装站在桌子后面,拿着演讲稿说道:“声明!”
  “我,代表东掸邦,向本次佤邦与东掸邦战争中牺牲的所有英灵致歉,向佤邦与东掸邦故去的所有百姓致歉,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失去家园的民众道歉。”
  “这是一场不应该发生的战争,如果没有小人蛊惑,我东掸邦军也不会跨越边境线。”
  我在阿德脸上看见了面容紧绷的表情,尽管那很庄重,可那绝对不代表真心!
  这表情我见到过很多次,在园区,每一个挨完揍的人,都会用这副表情愤恨的呐喊:“我他妈服了还不行么!”
  这表情实际所代表的底层含义和拥有该表情的人所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同,真正底层含义只有一种,那便是——我没有办法。
  阿德之所以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要利用广大民众的对弱者的‘同情心’,他知道,只要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就一定会有那些没皮没脸的人表现出同情,这种人一多,就会形成从众效应,那时,再有人对他干什么可都叫欺负人了……
  阿德从桌子后面拎着演讲稿走了出来,我从电视机里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出来,当他站在摄影机面前,脸上不断闪烁着闪光灯的光泽,我开始慢慢摇起了头……
  “我错了。”
  阿德面向媒体说道:“我作为东掸邦的领导人,不应该受人蛊惑,我应该坚定自身的想法,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推卸责任,我是要告诉你们,事出有因。”
  他将演讲稿团成了纸团,扔向了身后,低下头冲着所有摄影机说道:“关于我应该付出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
  “别、别、别……别跪!”
  我的话音刚脱口而出,阿德已经弯曲了膝盖,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去!
  “我承认东掸邦对佤邦犯下的所有过错……”
  “我承认。”
  “我承认东掸邦对佤邦的全部伤害……”
  “我承认东掸邦的士兵在我的命令下,冲你们开枪了,我也承认,东掸邦的军队杀了人……”
  “可我求你们,我祈求你们,在我醒悟之后,不要让佤邦为了‘报仇’成为下一个‘我’!”
  “我知道佤邦实力强大,我知道他们可以轻松跨过边境线,如今还没有打到东掸邦的原因,只不过是你们拥有一个比我要好十倍、百倍的领导人,他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克制住自己的杀心!”
  “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的领导人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呼吁和平’了;你们也是不幸的,有我这样一个邻居。”
  我眼看着镜头中阿德的泪水不断滑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伤心是因为屈辱而不是歉意时,我正想小万岁可以快点长大,然后活生生撕碎了他!
  “我不奢求哪怕一个佤邦民众的原谅,毕竟我不值得原谅,我愿意为东掸邦承担所有罪孽。”
  “在这儿,我祈求佤邦,祈求佤邦的领导人许先生,祈求你们和东掸邦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只要你们愿意签署这份条约,我什么都可以,哪怕将我这条命交出去。”
  我在电视机里看见阿德双手压在地表,一个头深深的磕了下去后,始终压着身体不曾抬起。
  那时,我身为阿德的敌人、对手,在放下了手机和遥控器后,拍起了巴掌。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伟大的表演了……你们不是要东掸邦道歉么?不是想通过东掸邦的道歉,将东掸邦定义为战败国么?人家道歉了!
  只要你们愿意签署《互不侵犯条约》,他愿意承受一切代价,比如战争赔款、比如道歉、比如……
  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极为强盛的武力都没用了,进入了斗智的局面,人家东掸邦巧妙的躲避过了自己的短板!
  ……
  黑狱,清晨。
  林闵贤、大佬彭坐在木屋前,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
  大佬彭听到这一刻说了一句:“这孩子,成长的可真快。”
  林闵贤却云淡风轻到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似的说了一句:“谁还不得吃一堑长一智啊?”
  随后拿起了鱼竿,俩老头,奔着黑狱旁边的水泡子走了过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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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我的系统,启动了(感谢‘ljx73’兄弟的打赏)

  佤邦,邦康,市政府大楼会议室内,再次云集了各方大佬。
  达邦的老林、孟波的半布拉、勐能的白狼和勐冒的莱登都以网络连线的方式参加了这次会议,而邦康内的全体官员,则全都到场,将整间会议室坐得满满登登。
  我,则依然是以前那副样子,坐在椅子上询问:“各位都说说吧,今天,总算是可以畅所欲言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真的成了佤邦之王,在坐的无一例外全都是我的臣子,会议讨论的议题是该如何应对东掸邦的求和,自然是可以畅所欲言了,毕竟要一致对外嘛。
  张文禾代替了半布拉的位置说道:“各位,我提醒一下,类似于清算损失,让东掸邦赔偿战争赔款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咱们市政部门早有人在进行清算了,许爷的意思是,面对东掸邦阿德这种臭不要脸的认错行为,咱们怎么做才能在道义和实惠上,都占到便宜。”
  “咱们现在这是赢了,可不是输了,怎么赢了还能赢得急头白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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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禾连忙劝道:“二位,二位?”
  我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并顺势往旁边看了过去。
  “小心!”
  当、当、当。
  我在会议室再次看向其他人的时候,这群人在我眼里好像都矮了一个档次,像是带着农村信用社收购了国际银行后,这群人进了办公大楼,手里捏着数以亿计的资金,讨论的还是给农民贷款买种子能挣多少钱……
  这不扯呢么?
  可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层面了,我要是再提高要求,那就是我的毛病了。
  一脸不悦的看向了众人。
  会议室的房门被敲响了,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安妮喊了一声:“进。”
  嗡!
  下一秒,整栋楼红光大闪,紧接着楼梯内脚步声频繁出现,大概十秒钟左右,荷枪实弹的绿皮兵全都冲了上来。
  我才喊出声……空的一下感觉到了身体的震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拽飞了的事实,摔落地面……
  “是时候给佤邦军民提提气了。”
  我什么时候和东边要人了?
  但人家来了,甭管是为了什么,我也不能不接待不是?
  我回身看向了其他人:“你们……先研究‘胜利宣言’的事,另外,再找个好日子,定为‘胜利日’,其余的,往后再说。”说完话,我转身离开了的会议室,顺着电梯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那一刻,我在门口看见了三个人,三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好家伙,这要是给这个红脸弄把片砍儿,给黑脸弄把长矛,让大红脸玩片砍,让大黑脸舞动长矛,你这是给我送来一伙桃园三结义啊!
  “进屋说,进屋说。”
  “还有,祭奠因为这场战争而牺牲掉的所有人,祭奠因为新佤邦的建立而失去生命的所有人……”
  说完话了,张文禾还冲着所有人重重点了点头,那意思是‘你们怎么抓不住重点呢’?
  “爷,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就按战败国的标准来,首先,让东掸邦无条件向佤邦投降;其次,接管东掸邦的边防,并向东掸邦驻军……”
  它总这么玩,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就是过来以后,一把抱住,然后再轻轻放下的事……
  我叹了口气。
  这不都是胡说八道么?
  我这相当于带领一群泥腿子讨论国际局势,结果呢,这帮人连报告的格式都不会写,在这顺嘴胡沁。
  另外一边,站着一个黑脸男人,此人身材壮硕,双目有神,身上的衣服已经限制不住肌肉了,连西装都显得紧绷。
  “别动,都别开枪!”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六三
  我刚要伸手,便从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我就觉着后脖子处的衣领让人拽了一下,整个人便开始向后飞,随即红脸汉子一个人影闪了过去,抬脚就是一个鞭腿——碰!
  还有,接管东掸邦边防,还驻军……脑袋让驴踢了?
  看起来张文禾的用途,也就到这儿了,再高的层面他的确掌控不了。
  为首一个十分热情的走了过来,面带笑容的握住了我的手:“许先生,总算是见到您了,我在国内可是听说了不少您的传奇故事啊。”
  我率先走向了办公室的房门,一进屋,小万岁正在沙发上玩呢,看见我高兴坏了,顺着沙发扶手,一个飞扑,就冲了过来。
  “并宣告,我们不接受和谈,要谈可以,要和平也可以,但东掸邦必须向佤邦投降!”
  当过兵的民生立即就把哈伊卡的话给否了:“头人,你说这话不对啊,东掸邦最发达的景栋、大其力、小勐拉三地你是一个不提,专挑偏僻且危险的地带要,那马塔曼镇,衔接南掸邦,孟萨县紧邻佤邦,这俩地方就算是给了咱们,东掸邦也不伤筋不动骨……”
  一个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的小年轻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许爷,从东边来的人,到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红脸的汉子,那张红脸就跟刚喝完多少酒一样,红得让你都不敢和他往酒桌上坐,那真是一脸坑坑洼洼,和月球表面陨石坑似的……
  安妮转过头看向我说道:“爷,您得发表一下胜利宣言,并将发表胜利宣言那一天,定为‘法定假日’,以此来纪念这场战争,让全体佤族能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历史舞台。”
  东边?
  哈伊卡连忙将话茬接了过去,顺势说道:“除此之外,还得让东掸邦将衔接南佤邦区域割给我们,好让南北佤邦彻底连成一片,也就是说,东掸邦的马塔曼镇和孟萨县,必须割给我们,让我们衔接南佤邦的孟欣县。”
  他们争论时,我看了张文禾一眼。
  “唉……”
  你让东掸邦投降是没问题的,毕竟是他们求和,可真能按战败国的标准来么?众邦之上的‘国’可是缅甸,你拿东掸邦当战败国,疯了?
  小万岁被这小子一脚给踢了出去,那凄惨的嚎叫声,我在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先生!”
  “哎!”
  “同时,大肆庆功,表彰所有有功之臣,令他们名垂青史。”
  “怎么了这是?”
  最先说话的是安妮,她以完全站在我这边的角度说道:“我觉着,在应对这次和谈之前,咱们还有些事情需要做一下。”
  红色的光芒闪烁,是白秘书看见我被拽飞以后误会了,以为我被袭击,按下了警报器,这群绿皮兵是布热阿命令他们时刻守卫在我所在楼层的护卫,而那个红脸,却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最关键的是……
  在如此危急关头,我竟然没有从这三个人脸上看到哪怕一丝害怕,黑脸男子还已经将手声伸向了后腰。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投降的念头,完全是一副‘你要干,那便战’的冷酷面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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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天团!

  办公室内,三个男人坐在了会客区的沙发上,小万岁匍伏在我脚下,不停冲他们呲牙,这小玩意儿瞅着他们仨都恨完了。
  “以后啊,你们进出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得小心点……”我伸手在小万岁的脑袋上摩挲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小子记仇,上次,我给了它一个脑瓜崩,它咬坏了我三双鞋和两条裤子。”
  为首的那个男人笑了,看了小万岁一眼,摇了摇头。
  “说吧,这次过来,魏叔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为首那个男人回应道:“许爷,这次不是您配合我们,是我们配合您。”
  “你们……配合我?”我一下想起了曾经和魏组长说过的那些话,可我没想到东边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他点了点头:“我叫刘文正,04年入伍,回南疆以后一直在政府机关做‘特情’工作……”
  “等会!”我冲着刘文正伸出手阻止了他:“这是能和我说的么?”那叫‘特情’这俩字在东方巨龙这边,可代表着极其神秘的组织。
  刘文正很正式的回答:“魏组长说了,见到了周爱国同志,要知无不言。”
  得,给我架这儿了。
  我慢慢放下了手,刘文正这才衔接上话题:“我有五年的特情经验,擅长处理各式突发状况。”
  “这位,曾阳,一级战斗英雄……佤族,曾去首都授勋,如果不是为了配合许爷您的要求,他现在应该是南疆军区的重点培养对象。”
  “还有这位,陆明山,他……几乎只用四个字介绍就行,外交学院毕业后,一直在外交部工作,是南疆向上头提出了许爷您的申请以后,由上头特许派下来的人。”
  我的亲娘祖奶奶!
  一个军旅出身拥有五年特情经验的家伙,率领着能名垂史册、每个军区都记录在案且着重培养一级战斗英雄、还有从又红又专的外交学院毕业的高等人才,这,是给我派来一个超级天团!
  这哥仨放在哪都会在几年之后各自闪耀,还是那种能闪耀得世人眼冒金星的类型,就这么给我派过来了?
  我忽然有点不敢想咱那亲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
  刘文正接着说道:“来的时候,魏组长亲自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不争权、不夺利,就专门跟在许爷身边学习,负责为许爷处理杂七杂八的事务。”
  “从今天开始,我在国内的一切身份将会被彻底删除,我,是佤邦的刘文正……他是佤邦的曾阳……这是佤邦的陆明山。”
  “您,是我们在境外的唯一领导,魏组长亲自叮嘱,您的命令高于一切,任何时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都适用。”
  我……
  何德何能啊?
  这要是倒退几年,别说眼前这些人物,人家家里的司机能不能用旁光扫我半眼?
  “许爷,还有件事,魏组长让我们告诉您。”
  我冲着刘文正点了点头:“你说。”
  “二夫人回国后,人,的确是在入境口岸被抓的,但根据您的特殊情况,我们已经给予了特殊照顾,如今,二夫人筱筱就生活在南疆,回国体检时,我们发现她已经怀孕了,是个女儿,恭喜许爷。”
  我突然张开了嘴:“再说一次?”
  “二夫人,给您怀了个女儿,再过俩月,就该临盆了。”
  “许爷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衣食住行,二夫人都不会缺,另外,她账户里一共有六百七十万本该冻结的美金,我们也没有冻结,这笔钱,足够她过上很富裕的生活。”
  “还有,大公子九月就该上幼儿园了,我们也安排好了一切,他会就读南疆最好的双语幼儿园,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不是威胁,这是在告诉我,家里铺好了被窝、烫好了酒,就等我这个海外游子回去!
  我用尽全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稍微有所缓解的说道:“她,还好吗?”
  刘文正似乎知道我在问什么似的,回答道:“这次我们来,二夫人让我们给您带句话,如果您愿意放下一切回去,她还想和当初那个许锐锋在一起过日子,过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日子。”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只是这种明白只能放在心里,一个字儿都不能往外说。
  “好,好。”
  我连说了两个‘好’字之后说道:“你们三个,对佤邦的情况了解么?”
  “了解。”
  黑脸的陆明山说道:“目前佤邦正陷入与东掸邦的外交战,东掸邦很巧妙的向佤邦道歉之后,让佤邦最强大的军力没了用武之地。”
  “说说,该怎么应对。”
  黑脸汉子在回答之前,询问道:“许爷,您的主要目的是?”
  “吞并!”
  黑脸汉子点了点头,再问:“目前进行到哪了?”
  “还没开始谈判。”
  听见黑脸汉子问出这俩问题,我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就我手下那帮玩意儿,这辈子也想不到先问问老大的目的是什么,哪怕已经有人告诉了他们,他们都想不明白。
  “我听说,林闵贤目前在佤邦的掌控之中?”
  我再次点头。
  “让林闵贤病一下吧。”
  我直接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个黑脸男人居然这么狠!
  “林闵贤生病有两个好处,第一,阿德再也没有可能心平气和的去思考对策;第二,当爹的生病由儿子来照顾这件事……天经地义。”
  “那么,我们佤邦在谈判中,再要求阿德这个向佤邦认过错的战争犯下野,就不用说的那么难听,也不会给东掸邦造成太大的敌对情绪。”
  “所以,我们在谈判当中的第一个条件应该是让阿德下野,以普通人的身份到佤邦来照顾林闵贤,借此机会,彻底拔出东掸邦这根代表着图腾的脊梁骨。”
  黑脸汉子思考了一下说道:“另外,我们还要以自身安全为由,让东掸邦解散东掸邦军,而佤邦愿意在对方解散东掸邦军后,派遣佤邦军去保护东掸邦军的安危,如此一来,既保护了东掸邦人的利益,又能避免有类似独裁者登台后再度对佤邦用兵。”
  “最后,为了两地友好,双方采用统一经济体制,我们佤邦愿意帮助东掸邦摆脱穷困,愿意出大价钱替他们搞基础建设,但,税收、货币流通、商业许可这些东西,必须交上来。”
  这个黑脸汉子每一步都在实施吞并,却对‘吞并’这俩字,只字不提。
  偏偏悄无声息的,将你手里的枪、兜里的钱全给拿了过来,让你们以后哭都找不着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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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妈妈(感谢‘ljx73’兄弟的打赏)

  “不割地?”
  “不赔款?”
  “爷,我不明白!”
  “咱们佤邦和东掸邦打了两年半,死伤的战士不计其数,这要是不骑他们脖颈子上拉痢疾都算咱宅心仁厚了,怎么还黑不提白不提就打算让这件事过去了?”
  哈伊卡不干了,身为佤族头人,他觉着这种处理方式根本不足以发泄佤族的忿怒,却根本看不出这温和方式的厉害之处!
  “哈伊卡,坐下!”
  网络上,正在视频连线的半布拉怒斥了他一句后,在视频中瞪起了眼睛,依然坚定的站在我这边说道:“爷问你意见了么?”
  “问你没有!”
  在座的所有人都发现半布拉变了,一年前那个长袖善舞,能给上下左右都答对得乐乐呵呵的秘书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他,还真有了点封疆大吏的震慑性。
  哈伊卡委屈的坐回到座位上,嘀咕着:“我就是觉着……不痛快!”
  “你觉着怎么痛快?”
  再度回到办公室的我,望着哈伊卡问出了这句话:“是率领着佤邦军踏过边境线,给东掸邦军都杀光了,造成了两族不可磨灭的仇恨,往后没准为了一口水井都能展开一场族战的痛快么?”
  “你倒是痛快了,可你没问问刚才你提及的那些烈士家属痛快不痛快!”
  “明明能不打了,你非得给人家推上战场,你没问问眼前还活着、下场战争中即将死亡的士兵痛快不痛快?”
  哈伊卡看见我张嘴,忽然愣住了,他记着自己好像也是这个小集体当中的一员才对啊:“这怎么都冲着我来了,我这不是替佤邦着想啊?”
  安妮都没搭理他,面向我问了一句:“爷,这几个要求,都不过分,唯独解散东掸邦军,改由佤邦驻军,会不会……”
  我扭过头去继续说道:“所以,我让你做足两手准备,另外,找央荣去将我佤邦军军费一一列出来,给出两套方案,让东掸邦自己选择,以展示咱们的诚意。”
  “方案一,割地赔款,全按照哈伊卡说的来,再加上咱们的军费展示,告诉他们,养这么多部队得花多少钱;”
  “方案二,阿德下野,解散东掸邦士兵,采取统一经济体制,将红票子,定为流通货币。”
  “你让他们自己选。”
  “阿德不是大义么?不是用道德框架绑架我么?”
  “你让他往死绑,你在他给全东掸邦民众画出一个大饼,告诉所有人要凭借一己之力担下所有罪孽的时候,看他舍不舍得放下手里的权柄!”
  “绑我?”
  “姥姥!”
  我把这句话说完,会议室内的所有人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这份提案的厉害之处是让阿德退无可退了,他要是不下野,就代表着得挖空整个东掸邦,甚至要将手伸进东掸邦普通百姓的口袋里去掏口粮填补这个窟窿。
  到时候你看看缺乏信仰的东掸邦人民该怎么对你!
  再看看阿德是怎么高举‘大义’的旗帜,从东掸邦民众兜里把带血的钞票掏出来的!
  你以为外交只是外交?
  不好意思,弱国无外交!
  “爷,这好像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我听见哈伊卡的声音瞪了他一眼:“废话!”
  哈伊卡也不恼,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乐开了花。
  “爷,我们商量过了,决定将双方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当天,定为佤邦‘胜利日’,另外,还需要您在这一天,面对媒体宣读《胜利宣言》。”
  “至于《胜利宣言》,我们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措辞。”
  “爷……”
  会议室内,我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也在逐渐模糊,当我再次看向了挂在会议室内的地图,瞧见了仅剩的最后一个目标时,慢慢的露出了微笑。
  我一个从国内被骗过来的人,在这一刻,竟然对东南亚这弹丸之地产生了不舍,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从小被拐卖的孩子,在成年之后,让亲生父母找到……
  我忽然理解了老乔说过的那句话:“你不爱这片土地,如果这片土地是你亲手建起来的,你就会对他产生和我一样的特殊感情。”
  当时,我是浑身伤口的在听,这些话如同耳旁风一样的飘过。
  此刻,我的伤口居然和这片土地愈合在了一起,再想分离,同样要经历撕心裂肺。
  有时候我在想,感情,很可能是阻碍人类前进的操蛋玩意儿,要是没有这东西,也许人类的世界会显得冰冷,但绝对进步更快;可我转念再想,那样的冰冷世界真的是我们想要的么?
  我们放弃了千万年来引以为傲的智商,去培养人工智能;我们放弃了独领风骚的术法,改用键盘;我们竭尽所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好可以释放自己的懒惰。
  最后呢?
  当我们真的可以每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干的时候,看着满地乱跑的机器,那我们人类还剩下什么?
  哎?
  我一个几乎是文盲的人,怎么在看了几年书以后,开始考虑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以前的我,不是碗里有肉、炕上有娘们就能满足了么?
  现在,别墅、豪车,任我选择,美食、美女,就像是花园里种植果树上的果子,可以随手采摘,我怎么担心起了那些大人物才会虚情假意的世界问题?
  我也是大人物了?
  我还以为自己只是不普通了。
  这不扯么……
  “爷。”
  我被安妮从思绪中唤醒的时候,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安妮指了指她自己的眼眶,那时我才感觉到似乎有一滴湿润在脸颊上流淌而过。
  用手一揉,手背上竟然湿漉漉的。
  我流泪了,为了这片从未属于我,又完全属于我的土地。
  这一刻我觉着,我好像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胜利宣言》,能够安然无恙的从这片土地上走过口岸,在东边茫茫人海中消失于无形,本身就是胜利。
  我终于明白了在东边那片土地上,为什么有人可以为国牺牲而不留下姓名,也明白了‘抛头颅洒热血’这句话本就是源自本心,因为这些话我们都不是对其他人说的,我们想告诉的人,是永远站在我们身后的——妈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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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杂记

  嗷~
  小万岁趴在沙发上歪着脖子打哈欠,嘴边上还放着一块上好的牛肋排。
  我是不知道老虎究竟吃不吃死物的,但是我这只,别说是死物,它连爆米花都嘎嘣嘎嘣嚼。因此我也更加喜爱它,不断催促着张文禾寻找小母虎的脚步。
  张文禾呢,也不负所望……
  张文禾说,给小万岁找的玩伴已经找到了,还把照片给我发了过来,我看过一眼之后就拒了,那只老虎极丑不说,还趴鼻子,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趴鼻子的老虎,这不就是猛兽世界里的‘丑娘娘’么?
  那怎么行。
  于是,我给张文禾回了个消息:“钱我不在乎,但是,只要精品。”
  我估计张文禾看见这句话脑瓜子都得是懵的,这也不是买马,还能看个血统,这是虎啊,能捞着一个就不错了,怎么选精品?
  后来我听说,这位丑娘娘让果敢给买去了,好像是买去吓唬狗推了。
  具体这件事是真是假,我也只是听说,那时候,我已经只能拿着手机关注一下这边的消息了。
  回家。
  我从沙发上起身时,小万岁立即抬头看了我一眼,已经好长时间没出门的它,眼瞧着我要冲门口走去,直接在沙发上就蹦了起来。
  “回去!”
  “你忘了让玩片砍那个大红脸一脚扔那儿的时候了?”
  我听见小万岁的脚步,挥手指着它说了这么一句,小万岁就和能听懂似的,冲着我极度委屈的‘嗷’了一声,一点山林之王的风范都没有。
  我打开了门,门外,一个红脸汉子立即打了声招呼说道:“许爷。”
  那一秒,小万岁掉头就跑,直接猫在了我办公桌下,趴在地上顺着缝隙看了过来,那小眼神,贼极了。
  我没想到,老虎也有让人吓着的一天。
  如今啊,小万岁我是带不出去了,这家伙长大了,已经长成了成年金毛的大小,一跑起来我都拽不住,可它到底还是野物,也不能总关办公室不是……关键是你让我给它上哪找一个缅甸,不是,上哪找一个笼子撒野呢?
  真要放归山林,得死多少人啊?
  我看了红脸汉子一眼,笑着说了一句:“你真应该配一把片儿砍。”
  他笑了,似乎读懂我话中的含义。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曾阳,已经成为了我的禁卫军统领,专职负责我所在位置的一切安保,包括庄园。这小子有点邪的,没几天的工夫就和我手底下的绿皮兵混在了一起,一嘴佤族话叽里呱啦说的我都迷糊,等再过几天,竟然敢指着曾经为我出生入死的佤族训话了,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我那些护卫里的头,让这小子用不歇气儿的三百六十一个俯卧撑给干服了。
  三百六十一个啊!
  当时绿皮兵跟我形容的时候,我头皮都发麻,说曾阳和人家比试的时候故意趴地上等了十秒,就这,还把绿皮兵给干挺了,而且,做的还比绿皮兵多。
  从此,我身边的护卫队成了曾阳的小山头,他们这群佤族似乎对被这么一个有本事、有体魄还说佤族话的同族征服并没有任何不服,有些人私底下还在传,说这小子可能是我家亲戚,更有甚至,说这小子是我新小舅子,还说我在外边有个十七岁的外宅,这些话都是莱登告诉我的,远在勐冒的莱登,能通过他的网络知道庄园里这群佤族在私底下传的每一个谣言。
  对了,还有刘文正,如今的刘文正已经入职了邦康市政府,从最基础的文员做起,给他做档案的时候,我和安妮一个劲儿的笑,没想到‘张王李赵遍地刘’的刘姓,居然也能在后边填上佤族俩字儿。
  不过刘文正目前还处于给领导送礼阶段,前几天我眼瞅着这小子拎了一个黑塑料袋进了他们领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专门将他的档案一层一层递交上去,直到成为顶层领导哪一位手里的红人。
  陆明山呢,让我彻底放养了,在安妮、半布拉组成的‘和谈小组’里给人端茶倒水,目前还没听见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我坐着车一路回到了庄园,车从门口开进去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看见一个佤族绿皮兵拔直了身体正在冲着我的车敬礼!
  我扭头看向了曾阳,曾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吓唬他们说‘你们这样的还想出头啊?佤邦的皇上从你们眼前走过都跟没看见似的,谁能给你们机会?’,要不然这帮玩意儿太不像话了。”
  他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这群人的样子,一个一级战斗英雄带出来的兵,哪怕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劳改犯,他也得给你训练的板板正正,否则,他会觉着打了自己的脸。
  我尝试着问道:“这我要是给你放到军队里呢?”
  曾阳一下来精神了:“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到军队更好办。”
  我觉着,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我还不知道自己亲手种下去的三颗种子,能在什么时候彻底开花结果,或许他们开花结果了,就真该到我功成身退那一天了。
  我下车了。
  迈步进入别墅的时候,魏蓉正在试自己的婚纱。
  “你有病啊?”
  我看见魏蓉穿这身婚纱怎么看怎么膈应,她整了一套黑色婚纱,我瞧着就跟黑山老妖从坟里刚爬出来似的。
  “老许,这黑色婚纱代表着忠贞和理想……”
  “换!”
  “不是,你过来我跟你说……”
  “换喽!”
  “哎呀……”
  “不结了。”
  我一甩手,连多解释一句都不解释的直接上了楼了,留下客厅里好几个服装设计师与穿着黑色婚纱的魏蓉相互尴尬。
  原来这才是不爱,原来不爱才可以肆意妄为,随心所欲。
  嗯,不爱真好。
  “夫人……”
  “换。”
  “那……”
  “少废话,让你换你就换!”
  魏蓉实在不知道该和谁发脾气的冲着餐厅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用手支撑着前额暗自神伤。
  而我,则照旧先去了书房,跟一切没发生似的等到了晚饭时,才从房间里出来。
  当天晚上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痛快怎么痛快,这才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有恃无恐。
  原来一个人在情感世界里的有恃无恐并不是‘我有让你无限爱我的能力’,而是‘我有根本不怕你离开的筹码’。有本事你就走嘛,只要你不怕魏家在果敢崩盘,大可以在媒体上宣称和我和平分手,你看老魏敢不敢用鞋拔子给你抽出来。
  不信,你就试试。(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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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崭露头角(感谢‘G梦行’200打赏)

  入夏。
  我低头在邦康办公室忙碌时,哈伊卡、民生等人也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着。
  今天,是佤邦和东掸邦和谈的日子,整个东南亚都在关注着这次和谈结果,而我们,则早早就发起了攻势……
  “各位观众,这里是《缅甸新闻》,如今我们正在佤邦和东掸邦的边境线上进行采访,远处的那个凉棚,就是佤邦和东掸邦准备和谈的地点。”
  “说实话,佤邦这个被东掸邦占领后、又亲手将失地打回来的政权,能同意这次和谈真的非常不容易,我听说,很多佤族都不同意这次和谈,他们想要将坦克开进东掸邦,好一雪前耻。”
  “在这儿我得特别说一下东掸邦非常有担当的领导人阿德,是他,在镜头面前下跪才平息了佤邦的怒火,如果这次和谈真能成功,如果这次缅东真能止战,阿德对于东掸邦来说,甚至可以功过相抵,起码他确保了本土不被入侵。”
  电视机内不断传来的声音,就是我们的攻势,我们要把阿德捧得高高的,要是可以,我手底下这帮人都想将阿德架到圣人的位置上,因为,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瞧见了吧?
  这就是我手底下这群人,你让他们干点正事,那一个个的是真拿不上台面,可要是玩阴谋诡计,坑个谁、害个谁,一门儿灵!
  “哎?”
  我揪揪了鼻子,抬头向办公室里望了过去,问道:“什么味儿?”
  “爷,我忘和您说了……”曾阳站起来说道:“今儿早晨搞卫生的保洁和我说啊,您这屋她不敢进,小万岁一个劲叫唤,老吓唬人家。”
  “可能是小万岁在这屋里又撒又拉的,弄的味儿吧。”
  我瞧了瞧在脚底下趴着的小万岁,问了一句:“你干的?”
  心里想的却是:“这不行啊,佤邦领导人办公室一股屎尿味哪行?”
  可还是伸手极为宠爱的在小万岁身上拍了拍,这一拍倒好,阳光照耀的地方尘土飞扬,跟农村散养的土狗似的,灰尘都在阳光下欢悦的跳跃。
  “曾阳,你给万岁领出去,在野外林子里找个地方让他痛痛快快的撒个欢,然后找个水泡子给洗个澡。”
  说完,我放下了笔。
  刚才,我在修改不久之后就会用上的《胜利宣言》,自打我来到了邦康的办公室以后,拿笔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拿枪的时间则越来越短,这我才发现,曾经小时候没有用心写过的作业,会在你生活变好之后的某一天一股脑的全给你找回来,否则,你就只能成为卖苦大力的最底层。
  曾阳一往我这边走,小万岁就低着头钻到我两腿下边,那种委屈巴拉的模样,宛如一个小孩在面对刚揍完他的大孩子。
  我伸手再次在小万岁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了一句:“怎么还记仇呢!”
  “这是咱自己人!”
  曾阳也生性,到我身边拽着它俩后爪,将小万岁拽了出去,跟抓狗一样揪住了小万岁后脖子上的皮呵斥道:“跟我走!”
  连拉带拽的给小万岁弄了出去,这我才觉着《水浒传》里的武松没准是真的,人敢打虎这种事,光从曾阳对待小万岁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
  片刻后,保洁来了,将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民生才指着电视机说道:“爷,开始了。”
  电视上,安妮放弃了皮夹克换上了西装、半布拉也开始危襟正坐,陆明山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站在了这俩人身后时,东掸邦那边的一个老人材进入了镜头。
  我仔细看着电视上的人,从办公桌后面走向了沙发,用手扒拉了一下张文禾问了一句:“这是谁啊?”
  “古风,林闵贤的御用参谋,老哥俩从年轻的时候就同生共死,到老了,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个古风,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哪怕老得脸皮都耷拉了,一双眼睛依然那么炯炯有神。
  电视机上,安妮完全脱稿冲古风说道:“我仅代表佤邦来和东掸邦友好协商关于签署《互不侵犯条约》的各项问题,如果东掸邦一方没有什么需要提前说明的,那咱们这就开始正式谈判。”
  头发灰白的古风同样非常正式的穿着西装,当他在安妮的解释后昂起头那一刻,非常沉重的说出了一个:“有。”字,紧接着,从一堆文件中,拿出了小勐拉医院的诊断书说道:“我东掸邦要向佤邦说明的是,前几日,佤邦领导人阿德由于‘中风’而住院,至今,仍然在治疗当中,否则,他应该亲自来参加这次谈判的,请佤邦不要怀疑我们诚意。”
  “放屁!”
  “说谎!”
  哈伊卡和民生相继站了起来,指着电视机破口大骂!
  连他们俩都看出来,阿德这摆明了是在用‘生病’来躲‘审判’,如此一来,不管我们提出让阿德来佤邦接受审判、还是让他去勐能照顾父亲,他都可以躲在东掸邦一动不动。
  你总不能让一个‘中风’的病人,去照顾另一个病人吧?
  你要非这么做,阿德没准就能让人从病房里给扶出来,当着镜头的面,给你上演一出‘口歪眼斜’的戏码。
  “坐下!”
  我压住了民生和哈伊卡的火气说道:“就你们俩这沉不住气的德性,得亏我没给你们派去和谈,要不然啊……”
  哈伊卡与民生气呼呼的坐在了沙发上,镜头给向安妮与半布拉时,我看见这俩人在一个相互对视后,同时转身看向了身后!
  这个小动作,让陆明山脸上出现了阴狠的笑容,而我的心,却托了底!
  很显然,不显山不漏水的陆明山已经在安妮和半布拉面前展现出了自己的才华,否则,这次回眸就不应该存在。
  半布拉说道:“请问,这是小勐拉哪家医院给出的诊断结果?”
  “安妮,这中风应该是中医的说法吧,在西医上,中风叫什么?”
  安妮回应道:“脑血管病。”
  “瞅瞅,多危险,都病到脑袋上了。”
  半布拉继续说道:“我仅代表佤邦许先生,向东掸邦的阿德先生提出慰问。”
  古风微微低头表示:“感谢。”
  半布拉再次开口:“相比小勐拉,邦康的医院更为先进,我们的医生也都是由东边过来的,就诊经验丰富,不知道古风先生是否愿意接受佤邦的帮助,将阿德先生转院到小勐拉救治?”
  “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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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管住嘴!

  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
  反正不会是单向的。
  我意思是,如果你在一场争端内想要赢得胜利,就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在想尽一切办法去取得胜利的时候,对方,也在竭尽所能。
  所以,在斗智的时候,你除了要知道自己能办到什么,还得推测出对方处于哪个阶段,有点像剪刀石头布,我出剪刀,赢了他的布,下一把,他可能会想出什么来克制我,那我要怎么才能克制回去。
  有一句网络用语放在这儿特别合适,叫,预判了你的预判。
  陆明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不声不响的在幕后动脑,最终,登上台前来十分轻松的微微一笑。
  你们阿德不是病了么?
  好,来邦康治疗啊,邦康有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大夫,你要是拒绝,那就是装病,在这种时候装病的后果,很可能是人嫌狗不待见。
  “这……”古风沉吟了一声:“不是我们不想给阿德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医生说,现阶段的病人,最好不要转院,这样有可能造成更大程度的伤害。不如这样吧,如果佤邦真的很想帮助我们东掸邦,大可以将你们的医生和医疗器械送来,我们一定会配合治疗的。”
  这就叫臭不要脸了,人家要提供帮助,给你们阿德看病,你让佤邦带着器械和医生去东掸邦?真把自己当皇上了?
  安妮冷静的说道:“东掸邦似乎对这次和谈根本没什么诚意。”
  半布拉顺嘴搭音:“那就打嘛,反正求和的是他们,分不清现实的也是他们……”话说了一半,半布拉转头看向了古风说道:“你好像根本不知道东掸邦是战败的一方吧?”
  古风则沉稳应对道:“我们输了吗?这不是和谈吗?”
  “是佤邦与东掸邦为了缅东和平共同做出的努力,难道不是你们五军会盟的时候牵的头么,我们只是在响应你们的号召。”
  啪!啪!啪!
  安妮当着古风的面鼓起了掌:“特别好,我特别欣赏古老爷子这份侠义之心!”
  紧接着,她站了起来,入侵性极强的说道:“那么,我们佤邦在这次和谈中的第一个要求便是,东掸邦必须承认自己战败,如果东掸邦不承认自己战败,我们佤邦,绝不会往下进行任何一项谈判。”
  “你,听清楚了么?”
  陆明山又笑了,尽管在电视镜头里主角是安妮,摄影机也只能拍摄到陆明山的嘴角,可我的全部视线还是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很明显,这次陆明山又押中宝了,他知道东掸邦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承受损失,如果不想承受损失,就不能承认战败,这才从一开始就在这上面做起了文章。
  你们不是不承认战败么?
  你们不是阿德道完歉了,就开始说阿德病了,然后又弄出个什么古风来,耍臭无赖么?
  正好!
  佤邦由头到尾都没打算和谈!
  机械的轰鸣声在边境线上传来,佤邦所有的坦克和装甲车在边境线上展开了队列,武装直升机在山脊后逐渐飞起,五架直升机全以悬停的模式挂在天际。
  半布拉提醒着说道:“古风老先生,现在可不是和你闹着玩,你知道我们佤邦有多少人为了阻止这次和谈在会议室里把枪都掏出来么?”
  “这也就是我们许爷当家,要不,大家伙能因为来不来和谈这件事,直接打起来。”
  “这样,咱们谁也别墨迹,来个快刀斩乱麻,你就给我们一个痛快话,承不承认东掸邦是战败方就行了。”
  古风这一刻才彻底睁大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掉套里了!
  谈判这种事无论在哪一个国家、由哪一方势力经手,且得斡旋呢,得来来回回的磨洋工,就没有当时开会当时就决定的。
  问题是,这回你还怎么以‘我得回去汇报’的名义拖延时间?
  你们阿德不是‘中风’了么,还病入膏肓,连移动都不能移动,你还用回去跟谁说啊?你来不就是为了能做主才来的么?
  古风脸上的错愕,就像是退休之后已经完全根不上整个时局的发展的老头,他都不知道陆明山在学校学的那些东西,全是咱们在国际上吃亏吃出来的经验!
  呵呵……
  我终于坐在电视机前笑出了声,像是在擂台边上穿着西装看拳击手不停互殴,如今,我花了重金下注的拳击手已经一个勾拳打在了对方下巴上,他只能向旁边倒下去。
  哈伊卡直愣愣的看着电视机,说出了两个字:“服了。”
  他扭头看向我说道:“这回我服了,爷,半布拉能稳稳压我一头,在整个佤邦高层坐在仅次于您的位置上,我算是彻底服了。”
  而我,则渺视的看了过去。
  他连整件事的发展过程都没看懂!
  “行了,你们看吧。”
  我起身走向了门口。
  “爷,您上哪啊?”
  张文禾问了一句。
  “我去看看小万岁。”
  说罢,我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隐约听着房间里哈伊卡说道:“这我都服了,爷怎么还不拿好眼神看我?”
  我估计,这时候谁也不会得罪人的回应他,而他,则这辈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地位降低了。
  有时候,我们就是在这种接触中,被人不当回事的,明明我们没做什么,可是在领导的眼里,总显得越来越不受待见了。
  可实际上呢?
  上位者心里会有专属于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要是你总能用简洁的语言切中要害,并拿出最佳应对方法,且该方法符合他的风格,是他所想,那你肯定会平步青云。
  相反,你没那个底蕴还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什么时候都怕别人忽视你,非得说上两句……真对不住,一句错、句句错,也许在你都不明白是为什么的时候,人家已经将你在整个核心圈子里排除了。
  这就是我在监狱里的时候,那么多人总会将那句‘三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嘴’挂在嘴边的原因,想要干成什么,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切记,切记切记,管住嘴,管住嘴,管住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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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未必是天子死社稷

  “好,我承认东掸邦在与佤邦的战争中,我们失败了……我们东掸邦是战败方,并以战败方的身份向佤邦申请和谈……”
  电视机上,当古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东掸邦都沉默了。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从未想过东掸邦会输,他们觉着东掸邦的部队应该在曲虎那种人的带领下无所不能!
  不就打仗么?
  不就是生活苦点么?
  认了!
  等东掸邦打下了佤邦,怎么还不得补偿补偿老百姓?
  但,没有一个老百姓能想到,战争结束后的今天,古风这个已经伴随着林闵贤一起退出东掸邦管理层的人,竟然需要站出来去承担完全与他无关的耻辱……
  就像是东边的某个老头,他明明没有卖国,也没有打败仗,却必须要在条约上签字,被千夫所指。
  而我坐在车里奔赴邦康荒郊时,路过广场那一刻,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这场和谈的现场直播,当古风说出那句‘我承认东掸邦在与佤邦的战争中,我们失败了’,整个广场上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我在此刻默默落下了车窗,顺着车窗灌入车内的全是民众的呐喊!
  “战争结束了!”
  “我们赢了!”
  我还在倒车镜里看见有人冲向了纪念碑,冲着那个冰冷的石碑嘶吼:“哥、叔,你们听见了吗,我们赢了,这回真的赢了!”
  “真的!”
  当时我的头皮发麻,因为我没听见任何欢笑,只听见歇斯底里一般的狂吼,原来对于老百姓来说,战争的胜利根本换不来任何笑容,他们失去的,是至亲骨肉,又怎么笑得出来。
  失败方呢?
  是沉默。
  如死一般的沉默。
  阿德坐在房间里打开了窗户,可在喧嚣的城市里他竟然听不见半点声音,他以为自己会听见哭嚎、咒骂,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东掸邦人用无尽的沉默去掩盖忧伤,就像是世界杯赛场上踢丢了点球的巴乔,他只能低着头证明自己还活着。
  根本看不见这一切的安妮,在兴奋中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半布拉却在此时神情紧绷,当古风说出那句:“作为战败方,我请求佤邦为整个东掸邦的民众生命负责。”
  安妮差一点就直接答应的片刻,半布拉却伸手摁在了她的手上,像是死死摁住了她的激动情绪般说了句:“我们只会为遵纪守法的合法东掸邦民众负责,前提是,他们并没有触犯任何东掸邦以及佤邦的法律。”
  这就是胜利者的姿态,越临近胜利越小心,越小心越苛刻,半布拉如今已经学会了这一手,这才显得从容不迫。
  陆明山依旧没有出声,站在这两个人背后,一双眼睛在漆黑面容的遮盖下,紧盯着古风的双目,生怕自己漏过什么。
  安妮继续说道:“作为战败方,我代表佤邦要求你们在这次和谈中,向佤邦无条件投降,并向你们保证,会以绝对公平的态度对待整个东掸邦军民,还会尽佤邦所能,帮助东掸邦发展经济。”
  古风没说话,整个人变得有些颓废,而安妮的话却没有停止:“佤邦要求东掸邦在接受佤邦帮助期间,为统一管理,实施更为全面的佤邦法律、佤邦经济体制,我们不会干涉任何东掸邦民众的自由……”
  古风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安妮回应道:“古老先生先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
  “在佤邦法律体系下,我们将剥夺挑起此次战争的主要责任人阿德先生的一切权力,在此期间,阿德先生不得再履行东掸邦领导人的权力,直至审判结束。”
  古风马上就不愿意了,瞪着眼睛问道:“你们还要审判阿德?”
  半布拉立即开口说道:“对!”
  “还要剥夺他身为东掸邦领导人的一切权力?”
  安妮咄咄逼人的说道:“这是阿德先生之前在向佤邦民众道歉的时候亲口承认的,他说,如果没有小人从中蛊惑,他根本就不会挑起这场战争。那么,作为战争的发起人与失败方领导人,他必须承担所有责任,这也是阿德先生在道歉当天,亲口向摄影机承诺的。”
  古风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他好像才明白阿德为什么一定要和佤邦打下去,因为一旦和谈,武力强盛的一方将会利用绝对优势当做筹码,杀得所有人丢盔弃甲。
  这就像那个著名的哲学问题,屈辱的活着和华丽的死亡,该怎么选?
  又像是那个调皮的网络问题,冰淇淋味儿的屎和屎味儿的冰淇淋,你会选择哪个?
  其实这两个问题都属于失败者悖论,因为在失败者身上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你能选择什么只看胜利者愿意给与什么,难道,不是吗?
  阿德从电视机上看见了古风的两难,他看出了古风作为父亲的好友,是既想保住东掸邦又想用那苍老的羽翼护住自己,为此,甚至不惜亲上战场,甘冒箭矢。
  他终于明白了。
  此刻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佤邦、没有了东掸邦,只剩下了这场和谈结束之后的千夫所指,他甚至在安静的城市中听见了那从未出现过又必将出现的声音。
  “是你,是你让东掸邦失去了尊严!”
  “你是罪人,你让东掸邦万劫不复!”
  阿德还看见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在黑狱中穿着漏洞的衣服抡起锤子砸着石头,他看见自己父亲慢慢扭过了头,在看向自己时,眼眶中充盈的泪水。
  许锐锋……
  他许锐锋想要掌控东掸邦的第一步就是要将自己逼死,所以在和谈时不断地羞辱一方势力的领导人也就成为了必要程序。
  这不是战争,这是阿德自以为更公平的博弈,可还没等下场,他就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戴着一溜称号的国服选手走入了新手区。
  阿德笑了。
  他在嘲笑死在了歪脖子树上的明朝最后一位皇帝,也在嘲笑自己。
  他在嘲笑他们如果想要留下尊严,就必须解下裤腰带挂在脖子上。
  “我佤邦还要求为避免东掸邦出现阿德一样的战争狂人对佤邦产生威胁,东掸邦必须解散军队,自此以后,东掸邦的边境安全将由佤邦承担……”
  当电视中安妮说出了这最后一句,阿德笑的更加放肆,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用一个华丽的转身指向了电视机!
  “唯死而已……”
  “唯死而已!”
  “何必咄咄相逼!”
  他作为东掸邦领导人怎么可能接受这些条件?可不接受这些条件的结果就是让佤邦军大军压境。
  佤邦是不会放过任何摧毁东掸邦的机会的,他们宁愿穿着军靴踩着阿德的脑袋用枪托去砸!
  他抬手从腰带上掏出了配枪,就像小时候林闵贤传授开枪技巧般那么流畅,顺势直接将枪口对准了太阳穴。
  那一瞬间,从窗口射入的阳光开始变得温和,阿德站在房间的阴影里、枪械暴露在阳光之下,像是留给这个世界的上的最后一张遗照。
  而,阿德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爸,我该听你的。”
  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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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八个字就够了(感谢‘glaOglaO’的500打赏)

  “根据小勐拉传来的最新消息,东掸邦领导人阿德,在东掸邦向佤邦屈伏、签下了屈辱性的《互不侵犯条约》后,于办公室内饮弹……”
  “佤邦领导人许锐锋将在今日正午12:00的邦康广场,也就是更名过后的‘胜利广场’宣读佤邦《胜利宣言》。”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也是整个缅东地区所有人都即将见证的一刻,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让我们看看这位佤邦领导人究竟会说些什么……”
  中午11:50,我站在胜利广场的高台上等待着。
  此时的胜利广场已经人满为患,央荣为了我的安全,特意调回来一个团的佤邦军维持秩序,在广场上采用一层绿皮兵、一层民众的夹心饼干方式,让民众入场。
  而我,还是这辈子头一回见这么多人。
  “安妮……”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安妮根本不在身旁,不远处,安妮已经忙成了陀螺,谁从她身边过都会被一把抓住,随后立即吩咐些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安妮?
  因为我紧张,我的权力并非来自民众,所以面对民众时,我多少有点放不开。
  而东边,是我最坚强的后盾!
  “爷,时间到了。”
  安妮安排完一切,总算是出现在了我身边,当她和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种即将要被人推出刑场的感觉。
  “好。”
  我迈步从台上就要往前走,安妮却将我一把拽住,然后诧异的看着我:“爷,我先来,哪能让您开场?”
  说罢,安妮率先走了上去,在高台之上握住话筒说道:“各位~”
  嗡!
  不合时宜的一声电流流淌而过,顺着音箱散发出了电音,恰好压住人群中的低语。
  那一秒,所有人仰头看向高台,安妮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再次开口:“今日,没有任何言语能配得上;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形容能够比拟……”
  “因为我们在长达两年半的战争中,终于迎来了这一天,下面,有请新佤邦领导人,许锐锋先生,为我们宣读《胜利宣言》!”
  哗!
  掌声雷动!
  这是我第一次听着山崩地裂般的掌声,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所有佤族对我的态度。
  当我在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场合,用手握住了身前的话筒,所能看见的佤族,全都奋力挥动着手臂,在台下玩命的鼓掌。
  他们苦!
  从坤沙用枪逼着他们种黑金,再到以一美元一公斤收购黑金的时候,就苦;
  他们没人在乎!
  他们是哭是笑没人在乎,他们是生是死没人在乎,他们是饥饿是贫穷没人在乎。
  在整个东南亚黑暗时代,能活着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我忽然发现我看着的,好像不是佤族民众,更像是我自己,是台底下站满了一个个刚到东南亚时候的那个自己,那个渴望被拯救、渴望被关注,扯破嗓子去喊也发不出声音的,自己。
  可,台下那么多个‘我’,为什么全都没有了‘嘴’?
  “你们……”
  我在下意识的想询问中,被话筒的声音惊着了自己,这才发现晃神儿了。
  台下哪还有我,只是那些掌声落下之后,仰着头望过来的民众。
  而我转身想要回头寻求安妮的帮助时,看见高台之上本该站在我身后的那群人全变了!
  哈伊卡、张文禾、安妮,全都消失了,绿皮兵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的我,一个个面带笑容,期待着我开口的……我。
  我再转回去,台下那些人再度变成了我自己时,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这是我的内心,是我需要帮助那个脆弱的内心,是那个无人关注时、逐渐陷入阴暗的内心,是每时每刻如履薄冰、渴望能有个谁和我说两句话的内心!
  我的内心在期待着我能于这个高台之上替自己辩解几句,说说心中的苦衷,因为,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
  我在话筒前低下了头,笑出了声。
  原来一个普通人想要张开口说话给全世界听,竟然如此艰难;原来天生就会说话的我们,想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得经历这么多!
  得经历这么多……
  “我宣布。”
  我用极低的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但台下的所有佤族都探出了头,侧耳倾听。
  此时,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历史两年半的战争,结束了。”
  哦!!!!!
  “战争结束啦!!!!”
  “不用再打仗啦!!!!”
  我没见过这么兴奋的佤族,我看着他们在原地跳跃,我露出笑容时,他们在振臂欢呼,整个广场上不断传来有节奏的落地声,人群中像是海浪一般不断在跳跃里起伏。
  而我耳边不断嘈杂的声音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
  “你为什么不说自己经历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描述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全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的余光中看见了台上的‘自己们’围绕了过来,在台下欢呼着的民众面前,不停的指责着我。
  而我,不为所动。
  我能告诉他们什么?
  战争,与佤邦的老百姓有关系嘛?
  战争胜利之后的利益,是属于我的;荣光,是属于军队的;老百姓最多落‘与有荣焉’四个字,我难道要将这四个字用血淋淋的黑暗撕碎,说出自己所了解的现实么?
  我不会这么做,永远不会这么做。
  我只会告诉他们:“东掸邦投降了,以战败方的名义,向我们递交了《降表》。”
  我还会告诉他们:“东掸邦从今天开始实施佤邦的法律,经济体制与佤邦接轨。”
  我最后会告诉他们:“东掸邦即将解散军队,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东掸邦的军队来威胁佤邦的安危,相反,东掸邦的边境线将由我们佤邦军守护!”
  我会用最温柔的姿势,给所有在广场中的佤族们,往臂弯里续上一个针头来维护我的统治,但关于我,关于这个世界,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宣布!佤邦,胜利了!!!!!”
  我用平生最大音量喊出这句话时,音箱差点没让我喊劈喽,而百姓的呐喊声比我还大,甚至广场传来了自发性的、整齐的跺脚声。
  嗵嗵!
  嗵嗵!
  “胜利啦!!”
  嗵嗵!
  嗵嗵!!
  “我们赢啦!!!”
  可我正打算转身离去,却看见台上的自己全消失了,哈伊卡也恢复了原样的向张文禾问了一句:“咱爷怎么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太少了吧?”
  张文禾看了他一眼,回应道:“其实就说了八个字。”
  “哪八个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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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感谢‘声命体文化’打赏!)

  真的老了。
  我站在厕所撒尿时,看向了旁边的镜子,在灯光下瞧见了脑袋顶上的黑发之中,有几个烁烁放光的白头发在闪闪发亮。
  我不光有白头发了,眼袋也大的吓人,除此之外的法令纹已经拉长到了皮肤的极限,还有那逐渐放大的毛孔……
  有点不忍心继续看下去的我转过了头,此刻,被扔在洗漱台旁边的手机内,传来了魏组长的声音:“许啊,恭喜你啊。”
  “东掸邦被你兵不血刃收入囊中,自此你彻底联接了南北佤邦,要是将东掸邦的印记再抹除掉,整个缅东,将没人再敢和你抗衡了。”
  我接到这通电话时,正在‘十一会馆’内喝酒,今天是庆功宴,竹叶青特地将整间十一会馆都留了下来,专门招待我们这群人。
  “魏叔,你知道我今天准备干嘛么?”我提起裤子洗了个手,转身站在了洗漱台前。
  魏组长在电话中回应道:“你说给我听听。”
  我用双手拄着洗漱台,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我打算喝一个酩酊大醉,甭管是谁,今天全搂进被窝,来个大被同眠。”
  “你这是……”魏组长似乎听明白了点什么,唏嘘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这是总算还完了网贷,打算找个‘溜达串’,用兜里仅剩的散碎银子让自己痛快痛快。”
  我笑了,我连说出自己那点想法,都显得这么小肚鸡肠。
  “那不能够。”魏组长也笑了,在电话里说道:“我能让你吃路边摊坏肚子么?”
  “我想清理清理肠胃。”
  “那也不行。”魏组长很正式的说道:“按理说,以你的贡献,红毡铺地、净水泼街都够得上;可要是论你身上的罪过,架到刑场拿大口径崩一个小时,也不冤枉。”
  “可咱爷俩唠嗑,要是还说国法,那不就远了么?”
  我明白,这是开场白说完了,正题才开始!
  “你魏叔别的本事没有,可要是说把你从外边接回来,找个酒店点一桌子菜,再给你开一瓶茅台,咱兜里这点工资还是够的。”
  下一秒,我激动的看向了洗漱台上的手机,一把抓了起来,在免提的状态下凑近了耳朵说道:“叔,你再说一遍?”
  “我给你申请完了,上头说‘周爱国同志本来就是我国合法居民,什么时候回国是他的自由’。”
  周爱国!
  那一瞬间我竟然眼眶湿润了,能明确的感觉到有泪水在往眼眶里涌!
  我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问了一句:“说但是吧。”
  “呵呵呵,没有但是。”魏组长笑完继续说道:“可我有个私人请求,刘文正啊、曾阳啊还太嫩,你再挺两年,许啊,帮叔带带下边的孩子,你觉着这个要求过分么?”
  嘀!
  手机上传来了一条信息,我打开消息看见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在出国前拍摄的证件照,那张证件照就印在‘身份证’上,而‘身份证’那几个字和国徽,彻底照亮了我归家的路。
  周爱国。
  此时我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内翻涌起五味杂陈,整个人的视线被完全锁定,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许啊?”
  “许?”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让原本就湿漉漉的双手,在眼眶上沾满了水迹。
  “哎,我在听。”
  魏组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辛苦你了。”
  “叔,这回算是欠你的。”
  “没事。”
  我挂掉了电话,像是片场那些武行在摔一个跟头后,传来了骨节声响,明明疼得龇牙咧嘴,还得在导演问出:“没事吧?”这句话之后,大声回应:“没事!”
  疼,是人生,没事,是生活。
  我推开了厕所门,在两个绿皮兵的护送下打走廊走向了那间最大的包房,走廊里,嘈杂的声音不断震荡,敞开门欢场的包厢不停有烟雾冒出。
  这间包房已经让我手底下这群人给抽得烟雾缭绕了,连安妮这个不抽烟的,都在嘴里叼了一根,好像不点一根就不合群似的,一个个全都涨红了脸。
  “爷!”
  已经喝多了的哈伊卡手拿着麦克风冲我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欠身大声呼喊道:“爷,这回您算是彻底在缅东登基了,您是缅东的皇上了!”
  他已经喝懵逼了,可从里到外透着那么兴奋。
  我再一转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我,他们都满脸笑意的在等着……等着我登基的时候,给他们封侯拜相!
  嗡~
  当哈伊卡冲着我将话筒递过来时,那一个个的从半布拉开始全都摆正了坐姿,就好像今天晚上才是正式分封似的,一个个都拔直了后背。
  可我,却在接过话筒之后端起了酒杯,一仰头,直接将酒杯里的液体全都干了进去。
  嘶……啊!
  等我端着空杯再走向包房的正中央转过身,却看着哈伊卡在和竹叶青对眼神,呿呿咕咕的说了一句:“刚才爷喝的那杯,是我的吧?”
  竹叶青用力的将眼睛一闭,甩手就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那意思怎么看都像是‘你别说话’。
  安妮赶紧摁下了他俩:“你俩闭嘴,爷要说话了。”
  “爷……”
  我望着哈伊卡,习惯性的忽略了他。
  “各位!”
  我才说了俩字,怎么都感觉这口酒喝的有点不对,入口没有任何辣感,不是,是能明确感觉到辣,却没有辣感,就像是打了麻药,能感觉到正在动手术,却不知道疼一样。
  我没管那些,反正也不是头一回喝假酒了……
  可我再一抬眼,屋子里一切都变了!
  我看见了透明的鱼头抱拳拱手从外边往屋里走,嘴里还说着:“来晚了,来晚了啊!”
  我还看见了于老师一本正经的迈步进屋,除了到我身边以后说了一声:“爷。”就再不理任何人的坐在了沙发上,还是那么高傲。
  我还看见了老七……
  我用力晃悠了一下脑袋,那些死在了过去,死在了我称雄道路上的人,全来了,他们和活着的人唯一区别就是,他们的身体是透明的,可我却看得如此清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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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狂欢(感谢‘青衫boy’的打赏!)

  我看见了真诚,还看见了赛索,最后,门外还走进来了差点让我没叫来名字的‘纳乌’,直至走廊里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时,我又看见了他。
  老乔!
  我看着他面带微笑望向我,我看着他走入到人群之中,我看着他坐在了最中央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和所有人一起,等待着。
  他也期待着我要说点什么嘛?
  那就说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笑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因为……
  “你们这些家伙啊……”我连活带死给眼前出现的所有人一勺烩了。
  “现在都开始眼睁睁的盯着我看了,都觉着我是个人物了,想当初,你们谁拿正眼看过我?”
  “可就是你们所有人的轻视,让我安安稳稳走到了今天。”
  “你们觉着,像我这样一个劳改犯、一个普通人、一个臭流氓,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有时候偶尔露出点野心也无所谓,可我却知道‘卧榻之旁不容他人安睡’的道理!”
  “你们惦记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我想的,是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只要今天还活着,还没有彻底陷入危机之中,就是最好。”
  “哈哈哈哈哈……”
  我在狂笑,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的放肆,能清晰的察觉自己正在逐步嚣张,嚣张的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我踩着线、顶着雷,在你们挖好坑的雷区里摸爬滚打,躲着你们明里暗里挖好的陷井,布置好的陷坑。”
  口渴、干呕,几句话说完,我觉着嗓子眼儿的肉都贴在了一块,像是几辈子没喝过水似的,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用来兑酒的饮料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饮料得有大半瓶,齁甜,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喝饮料的人,喝着都腻得慌,但是这瓶饮料还是被我一口喝光,甚至,洒得连衣襟上都感觉到了湿漉漉的粘黏感。
  喝痛快以后我将饮料瓶一丢:“我知道,我要不被你们整死,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一定要比你们强!”
  “你们算一步,我就得算三步,你们算三步,我至少手里得捏着七步,做不到这一点,在东南亚这块破几把地方,谁都得被埋进山里当肥料。”
  我伸手戳向了我的眼袋:“你们觉着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是每天滚床单熬空了身体?”
  “放屁!呸!”
  “你们搂着老娘们在床上摸扎的时候,我他妈每分钟都在想,我在想当下的局面,紧绷着脑子里的那根弦让自己别再犯曾经犯过的错误,预设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
  “我天天都只睡四五个小时,总是在半夜满头大汗的惊醒,有时候给筱筱吓得,以为我让什么玩意儿给抓了替身,可她不知道那是我自己在吓唬自己!”
  “我就是这么活到了今天,你们,服么?”
  这不是我……
  绝对不是!
  以我的性格,会让眼前这些人傻一辈子,哪怕到死那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可能这么坦白。
  我,是那个眼睫毛拔下来里边都是心眼儿的人,我怎么可能管不住这张破嘴!
  我想起了那杯酒,最开始喝下去的那杯酒,酒不对!
  此刻我才看向了茶几,发现茶几上有摊开的锡纸,锡纸上还粘着带有颜色的粉末,那一瞬间,我立即看向了哈伊卡。
  我想起来了,他、半布拉、老鹞鹰,这些玩意儿曾经是我这个圈子里玩得最近的一伙人,往往都是在聚会时,我们先喝,这仨人不出声,喝完了等我一走他们再自己玩自己的……
  哈伊卡被我看得脸红,低着头说道:“爷,刚才您出去上厕所,我还以为,以为您走了,这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应该愤怒,我觉着自己该愤怒,愤怒得如同怒火焚烧,这东西是我最恨的玩意儿,我在生命垂危时,于园区里都没沾染过这玩意儿。
  哈伊卡听见我的笑声,打了一个寒颤道:“爷,这不是小快乐,就是能让人亢奋的药,成瘾性没那么强……”
  他要站起来扶我,被我一把推开,我完全违背自己性格的说了一句:“是啥能几把咋的?”
  “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么?”
  我在人生中第一次张狂了起来,肆意宣泄着。
  安妮机械性的扭脸看向了一旁,冲着身边说了一句:“话是没什么毛病,可这话从爷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嘀。
  当我手机响起,我从口袋里将其拿出看了一眼,上面,是阮娇发来的信息:“许爷,东掸邦几名重要人物已经确认了方位……”
  我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揣了回去,再抬头,脸上肉皮就和不受控制似的被拉动,再次形成了笑容,如果说面瘫的半张脸不受控制的原因是皮肤一点都动不了,那我现在这张脸便是能动到极限,可我一点也控制不了。
  我不停的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亢奋到了极限,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直到包房里的音箱传来了音乐声。
  哈伊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冲着竹叶青说了一句:“这‘拒绝黄、拒绝赌’的音乐也能摇起来?”
  “我那杯子里,放进去的也不是‘晃悠脑袋药’啊。”
  “闭嘴吧你!”
  哈伊卡扭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我一个踉跄,好像失去了平衡似的往一个方向偏倒,他立即起身去扶,嘴里还说着:“哎呦呦呦……爷,别摔着。”
  自此,我已经彻底摁不住自己了,在兴奋情绪的鼓动下,就像是有另外一个灵魂在争夺身体控制权似的,根本制止不了自己去做那些平时没做过的事情。
  “没事,不用扶我。”
  我一把给哈伊卡推开,哈伊卡扭头看着竹叶青问道:“这怎么办啊?”
  “你就让他摇吧,给药劲儿摇出来就行了。”
  “民生,你去旁边看着点,别让爷摔着。”
  竹叶青起身直接在包房里放出了最劲爆的音乐,我就差喊出那句:“接着奏乐、接着舞。”来了,被一群佤邦大佬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张开双手护着,在摇头晃脑的扭屁股。
  “摇个屁!”
  “这得赶紧送医院。”
  安妮站起来骂出这一句的时候,民生直接瞪了她一眼:“这怎么送啊?”
  “这要是在医院看见护士不得直接扑过去啊?到时候就是咱们佤邦最大的丑闻!”他扭过头说道:“爷,我求您了,别在我这儿扣了,您要那玩意儿我没有啊!”
  “许爷……爷……我是安妮……”
  哈伊卡瞪俩大眼珠子愣住了,他好像看见了一头野兽奔着安妮冲了过去,在撕扯对方的身体!
  民生过来一把拽住了他肩膀的衣服,给揪了出去:“还看,等爷起来给你摁那儿呢?”
  哈伊卡猛一哆嗦,仿佛想象到了什么恐怖画面,立即冲着所有人挥手说道:“爷有事啊,咱都走,都走。”临出门,还冲着屋内说了一句:“安妮,你辛苦辛苦……”
  房门外,哈伊卡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不咱给爷叫个大夫跟楼下等着吧,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怎么整啊?”
  2018年入夏,东掸邦投降、我发表《胜利宣言》的当天夜里,一辆救护车开到了十一会馆楼下来大夫带护工足足等了一宿,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的,只是听说上边有大人物让他们过去随时待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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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倒计时!(感谢‘重案组’打赏!)

  我知道权力是什么。
  一直都知道。
  所以我始终将权力死死握在手里,别说有人来抢,但凡有人偷摸看上一眼,我都得弄死他。
  但我从来没想过权力竟然可以这样!
  从未想过。
  我一直用血肉饲养的权力,就像是被我始终关在办公室里的老虎,你只有每一秒钟都小心翼翼的喂养,确保它永远不会饥肠辘辘才能安全。
  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这些、如果有一天你开始放松了、如果有一天你想释放一己私欲了,那么,当你打开了办公室的那扇门,它是要吃人的!
  活啖!
  在此之前,几乎所有奔赴权力最高峰攀爬的人,恐怕脑子里想的都不是这一点,可一旦有一天站在了山顶,这一切都改变了。
  你会站在山颠听不见任何声音,耳畔只剩下风声;
  你会望着脚下的悬崖峭壁失去平视山峦云雾时的所有美感,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恐惧。
  我说的就是权力。
  邦康,市政府办公室内,我正坐在位置上用双手揉着额头,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有关于昨天的回忆,我甚至还打开了电视机。
  “欢迎收看《缅甸新闻》,昨日,东掸邦发生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件,在阿德自尽后,整个东掸邦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财政部长吕强、政务部孙利云被刺于家中,别墅区的监控录像显示,昨夜凌晨有一伙人趁夜摸到了别墅内,将其用枪械击杀于床上;”
  “另外,东掸邦的德钦与苏巴竟然在同一天死于车祸!”
  “这肯定是有势力不满东掸邦的现状,想要趁机夺权所导致的,否则,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发生这么多天灾人祸。”
  “至于这件事是否和佤邦有关,我询问过一些对边境势力较为了解的大人物,他们觉着这件事由佤邦操控的可能性极低,毕竟东掸邦向佤邦投降后,佤邦最需要的是东掸邦处于稳定当中,动乱对于佤邦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之前被林家父子压制的东掸邦本土势力很有可能是操控这几起谋杀事件的真正主使,他们要在东掸邦没有主心骨的时候掌权,就必须踢开所有阻碍……问题是,东掸邦本土势力中的‘苏巴’怎么也死了呢?”
  苏巴,意思是和土司差不多,权力与如今的佤族头人类似;德钦则是党派人士。
  这俩人一个代表着民间民族势力,一个代表着政界势力,按理说东掸邦陷入混乱后,正是他们上位的时候,他们的死亡让主持人都没办法通过对边境势力了解的那些人,问出其中的事态走向了。
  就连我也看着电视机发懵,这种情况不是不会发生,当初老乔也让老鹞鹰撞死过自己的手下人,可老乔再虎,也不可能将掌权者通通杀光吧?哪怕想杀光,也得一个一个来吧?否则不怕造反么?
  可东掸邦哪有老乔那样的人物?难不成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又一个狠人在失去了上面的压制之后,面世了?
  嘀。
  此刻,我的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我看过消息之后,抬手就给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于无意识的状态下破口大骂:“去你妈的!”
  那会儿,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手机上,我与阮娇所有聊天记录清晰可见……
  昨夜,22:21分。
  “许爷,东掸邦几名重要人物已经确认了方位……”
  “杀!”
  今晨08:46。
  “爷,事办好了,人已经全都藏到了城外。”
  是我!
  我!!!
  当然是我……
  如今我佤邦军大军压境,替东掸邦巡边,我不点头,谁敢?
  谁敢!
  “曾阳~”
  “曾阳!”
  办公室的房门开了,我冲着门口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把哈伊卡叫来……”
  “马上!”
  最后一句我是拍着桌子说的,曾阳看我面色不善,连问都不问一声,转头就走了出去。
  也就是一趟电梯上下楼的时间,房门就被再次推开了,这回,曾阳连屋都不进,直接将哈伊卡让了进去。
  “爷,您叫我。”
  哈伊卡笑么嗞的走了过来,特意扭头看了一眼说道:“爷,昨天玩高兴了么?”说着话,他还将双手放在了腰间,肆意扭动了起来。
  “爷,您精神压力太大了,昨天在‘拒绝黄、拒绝赌’的音乐里都能摇起来……”
  他竟然还敢帮我回忆。
  我直接从办公桌后面起身,下一秒,哈伊卡僵在了当场。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什么样,可我从哈伊卡的眼睛里看出了恐惧——啪!
  我冲过去用尽全力抽了他一个嘴巴,在哈伊卡的震惊中,压低了声音发怒道:“你他妈拿我当你哥们了吧?”
  “嗯?!”
  哈!
  小万岁一看我动手,从办公桌后面立马站了起来,压低身躯冲着哈伊卡露出了獠牙。
  一人、一虎,让哈伊卡连动都不敢动。
  “往我酒里下药啊?啊!”
  哈伊卡低着头:“爷,那是我的酒杯……”
  “可老子三令五申不允许你们碰那些东西,老鹞鹰才死多长时间,这么快就忘了!”
  “爷……”
  “昨天还发生什么了?”
  我掐着腰转头面向了窗户,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爷,您,不记得了?”
  我捂住了脑袋,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我就觉着自己好像被抽空一样的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我知道我还活着,也知道自己睡醒了,但就是没精神,没劲,看一个方向时间稍微长一点都会愣神。
  “只有零星画面。”
  哈伊卡站在那儿:“您跟安妮你俩……也不记着了?”
  安妮?
  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问道:“关安妮什么事?”
  下一秒,所有的记忆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一只手抓住哈伊卡的衣服,抬腿往死里踹他!
  “我X你妈啊!”
  “我让你毁我!!”
  我太长时间没运动过了,一把没抓住,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时,哈伊卡逃命似的推开门直接冲了出去。
  但下一秒,一把手枪顶在他脑门上,硬把人顶了回来。
  曾阳站在哈伊卡面前冰冷的说了一句:“这间办公室,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让他滚!”
  我冲着哈伊卡的背影骂完,直接躺在了地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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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锤子!(感谢‘他们抛弃了我’的打赏)

  清晨,戴着草帽、身穿布衫的林闵贤拎着锄头正在耕地,如今,他在小木屋旁边收拾出来一处菜园子,菜园子里,种着南方随处可见的应季蔬菜……
  “又除草啊?”
  大佬彭背着手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阴沉到极点的脸,可他还是在往上靠,并且用手轻轻拍了拍林闵贤的后背:“想开点吧。”
  林闵贤缓慢的直起了腰,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刚干了这么一会儿活,竟然开始腰酸了。
  “我儿子没了!”
  “那你在怪谁?”大佬彭应答道:“我在果敢这么多年,都不敢跟东边龇牙,你儿子倒好,扭头便和老毛子混在一起,那帮玩意儿是人揍儿的?”
  “现在小年轻不知道,你我这岁数还不知道么?当年,他们说援助就援助,说撤回就撤回,说要账就要账,那是翻脸不认人!”
  “一车皮一车皮的物资从老百姓嘴里扣出来,拿去还账的时候怎么样了?”
  “人家不管你们日子过得有多难,挨着个挑肥拣瘦!”
  “都忘了?”
  唉……
  林闵贤望向了远处的晴空,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
  “再者说,阿德明知道自己败给了时运,还想挣扎,这就是螳臂当车的求死!”
  “你我都是见过大势的人,大势起时,从古至今谁人能挡?”
  “项羽、李建成,放在人堆里哪一个不是帝王之姿,又如何?”
  “你我,不还是一样。”
  “伤心,我理解,莫要伤身。”
  林闵贤当然知道万般皆是命,在他这个岁数太信命运一说,可,那是自己的儿子啊……
  也得亏了大佬彭的劝慰,这才能稍稍宽宽心。
  “别弄了,回去歇会。”
  俩老头一前一后冲着茅草屋走了过去,当他们坐在茅草屋下,相视无言时,大佬彭觉着有些尴尬,伸手给收音机打开了。
  “欢迎收看《缅甸新闻》,昨日,东掸邦发生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件,在阿德自尽后,整个东掸邦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财政部长吕强、政务部孙利云被刺于家中,别墅区的监控录相显示,昨夜凌晨有一伙人趁夜摸到了别墅内,将其用枪械击杀于床上……”
  这个消息刚一播出来,大佬彭手忙脚乱的就要关掉收音机,可林闵贤的手势却阻止了他。
  此刻,消息刚好播送完毕,林闵贤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东掸邦,没了。”
  清风吹过,杂乱的发丝沾染着尘土在风中微微抖动,曾经那个东掸邦的领导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漆黑、满嘴胡茬且头发花白的老人。
  光从样貌上来看,谁也不会相信这么个老人,曾经一手一脚在大包总和南北掸邦的夹缝中,硬是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唉。
  大佬彭陪着叹了口气。
  东掸邦的确没了,两位大佬都觉着,这是佤邦那个姓许的在抖虎威!
  因为他们看的从来都不是事态发生后的线索和走向,他们看的是势。
  从势上看,东掸邦陷入动乱之后,想要解决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求助于佤邦,到了那时,佤邦就会顺流而下,连东掸邦的政治一并接管。
  蚕食!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闵贤突然张开了嘴,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他们都不懂……都不懂……”
  他抢了大佬彭的摇椅,闭着眼睛躺了下去,晃悠着说道:“现在的这批人,没几个有远虑的,更多的是当下的应激反应。”
  “他们觉着,在自己受到侮辱的时候,就应该瞪眼,却根本不知道,实际上应该是在想瞪眼的那一刻,你就得有和对方搏命的决心!”
  “而不是,看见人家瞪起了眼睛,你也激恼着要急眼。”
  大佬彭在一旁拿起了烟,翘着二郎腿将烟点燃:“许小子就有这份心思。”
  “哎,你知道么,我还没来佤邦的时候,他就冒我的名号去摆平手底下不顺从的人了,论耐心、论手段、论威望、论格局,这小子能在你稍不留神的时候,就摇身一变,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我在他身上,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哎,你说,你要是东边的人,你是不是也得让他在这片土地上成事儿?”
  林闵贤晃悠着说道:“可他的心思,却没在这儿喽。”
  “由不得他。”大佬彭笑道:“这么合适的人选,就算是他想走,东边也得扔过来一座五指山来。”
  林闵贤摇了摇头:“许小子能服?”
  “那可是条毒蛇,多少只大老虎都以为他盘起尾巴是表示屈服时,被这小子一口就给咬死了。”
  大佬彭在喷云吐雾中说道:“许锐锋和咱们对抗,对抗的是一个人,和东边对抗,叫自毁根基,对抗的是一个国家。”
  “问题是,他敢么?”
  “他敢为了自由,和东边叫板么?”
  “你们东掸邦是个什么结局,他不知道啊?”
  林闵贤好奇的坐了起来,问道:“你要是东边的领导,怎么拿捏许锐锋这种人?”
  “简单……”
  大佬彭用力抽了一口烟之后说道:“容忍他所有小错误,在他提出想要回国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扔出新目标,告诉他,干完这个,马上就回国;等他干完了,再来个突发状况,告诉他,这回完事,咱立马就走。就这么着,两三次以后锐气基本上就磨的差不多了……”
  “现在国内的商人也用这一招,今儿涨工资明儿改待遇,全是托词;远了不提,就说咱这黑狱,头两天我和一个绿皮兵聊天,绿皮兵跟我说,他马上就要升职了,还说他们领导答应了他,只要安安稳稳在黑狱守完这一年,明年,立马给他调去邦康享福。”
  “当时给我笑的啊,连连抱拳恭喜,你猜怎么着?”
  “那绿皮兵一高兴,给我买了几瓶酒。”
  “这么着,一会儿咱俩把那几瓶酒喝了,等他来找我诉苦的时候,咱俩还能再喝一顿。”
  “哈哈哈哈……”大佬彭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以前算计着天下,现在算计着绿皮兵找他诉苦的时候能不能再拎来两瓶酒……
  林闵贤刚想笑,立马发现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不对啊,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怎么和许锐锋说话不是一个味儿啊?”
  大佬彭这才反应了过来,骂了一句:“锤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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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不受控(感谢‘干撒里’1500打赏!)

  阳光顺着窗口照进来时,穿着如同乃搂子一样运动服安妮正露着肚脐眼在收拾行李。
  她身上没有伤,更没有疤痕,还能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拉开窗帘,而不是蹲在墙角哭泣。
  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则像是她的行为一样,从未停止过闪动蓝色光芒……
  “魏组长?”
  “我的报告您收到了吗?”
  “东掸邦陷落之后,许锐锋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他开始好大喜功了、开始摄入了非医嘱的精神类药物,我已经提供了他的DNA可以进行检测,如果你们检测过,就会明白我所说内容的真假。”
  卧室里,安妮一个人对着耳机不停描述着,手上的动作也从未停止,她将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之后,叠的十分整齐,摆放入床上的行李箱后,边角丝毫不差,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过重大创伤的人。
  “安妮,你说的是许锐锋么?”
  “是那个火上房了,都能闭死了嘴不说出一个字的人?”
  “我怎么觉着,你在说‘杨广’呢?”
  安妮再次开口说道:“我只负责说我看到的和分析出来的内容,不负责替验证我说出每一句话的真伪。”
  “还有,东掸邦最近死的那些官员和民间势力,都是许锐锋的手笔,他在东掸邦有一伙咱们从未掌控的越南人班底,这群人正在为整个佤邦扫平最后的障碍。”
  “如果我猜的没错,东掸邦会在治安持续混乱的状态下,请求佤邦的庇佑,那些没经历过风浪的底层官员,在顶层上司死光了之后,就是许锐锋彻底接手整个东掸邦的最佳时机。”
  “他应该会借机连通南北佤邦,利用佤邦如今民族政策,在缅东来一次民族大融和,一旦他完成了这一步,金三角各自为政的格局将会面临着佤邦的绝对威压,缅北的克钦邦、果敢,再也没有了任何争勇斗狠的能力,南北掸邦只能依靠佤邦生存,这种情况下,许锐锋甚至可以将缅军彻底赶出缅北,在这儿划地称王。”
  魏组长在电话里陷入了沉默,而安妮却开口说道:“而这种情况一旦发生,魏组长,往后您和许锐锋说话的时候,很可能就得客客气气的了。”
  “缅军和毛子,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当然不会,我说的是以前。”
  安妮终于收拾完了行李,那为数不多的行李装进了行李箱后,整个衣柜都彻底空了下来。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知道吗,直到今天,缅政府派入佤邦的使臣都没有离开。”
  魏组长传来了惊讶的声音:“什么!”
  “昂山素季和军方闵雷昂之争愈演愈烈,许锐锋一旦完成最后一步,整个缅甸将天下大变,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他倒向谁,甚至可以影响整个缅甸的格局。”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只是因为咱们选择了他。”
  电话里,敲门声传了过来,在魏组长喊出一句‘进’之后,一个声音出现了:“魏组长,检验报告出来了。”
  “去忙吧。”
  简单的两句交谈过后,电话中再次陷入了宁静。
  “你派人送过来的DNA,是一条内裤?”
  安妮‘嗯’了一声后,用简短的几个字,说清了一切:“我的内裤。”
  “我说过了,许锐锋……变了。”
  “他变成了缅东的天,在这片土地上,谈‘许’色变。”
  “对了,我需要向国家申请检测HIV和HPV的经费,不是我花不起这个钱,是得有人知道我付出了什么。”
  魏组长想都没想的立即答应道:“没问题。”
  “不过申请的时间太慢了,你给我一个账号,先由我个人打给你。”
  安妮拒绝道:“再慢我都等。”
  魏组长想的是,钱先到了,起码能先检测,是体恤下属、想着下属的健康,可安妮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魏组长,现在的佤邦,根本不是您派来几个人能够接手的局面了,如果许锐锋不愿意,你就算派来三百人,也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
  “还有,我必须说明的是,我只是对许锐锋的精神状态、性格产生了怀疑,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怀疑他对国家的忠诚度……相反,他对国家的愚忠,让我很欣赏。”
  魏组长再次问道:“你是说,神厕的事?”
  “对。”
  安妮坐在了床上:“我由始至终都认同他是‘同胞’的身份,他不允许任何人损害我国民众的利益,并在拥有了权力之后,不遗余力的实施着这一切。”
  “他让佤族退还了在战争中侵占的华人资产,将‘语文’定为了每个学校的‘必修主课’,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还为从东边过来的人尽可能提供方便,无论是来买药还是做生意。”
  “哪怕是心心念念的要冲向金三角,进攻木棉,也仅仅是为一个华人抢回骨灰。”
  “我还听说,毛子派人联系过他,拿出过比咱们还低的武器价格,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白送,但,他不屑一顾。”
  “他在斩断了缅方的枷锁之后,没有选择左右逢源,坚定的靠向东方,从未改变。”
  “只是,他发展的太快了,现在的邦康,遍地佤族推着三轮车做生意的时候,第一句先说出的话竟然是‘没零钱可以扫码’,我不知道再过几年这片土地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再过几年许锐锋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知道再过几年这个世道会裹挟的许锐锋一起变成什么样……”
  “可我还是想拦他一把,他如同这个时代似的,开始越来越不受控了。”
  安妮说的是时间长河,最开始,我们用了几千年才走完了从封建王朝到现代社会的路,又用七八十年完成了现代社会向信息化时代的转变,这才多久?我们还没有适应整个时代的信息大爆炸,时代又开始从信息化转向了另外一个时代,连枪械都可以自动瞄准的人工智能时代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具体该怎么决定,魏组长,由您来定,我想问的是,既然刘文正、曾阳、陆明山已经来了,我的任务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我申请回国。”
  蓝牙耳机又跳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信息传递了过来之后,安妮随口说了一句:“好。”
  说完,她摘下了耳机,从卧室走出来时,我,就坐在沙发上。
  那一秒,她很轻松的用肩膀靠向了门框,慵懒的望着我。
  我则十分规矩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非常正式的鞠躬,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想,阳光下的这一幕将会永久定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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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未完待续……(感谢‘三季稻丶’500打赏)

  果敢,老街。
  突突突突突……
  直升机缓缓降落时,老街魏家的人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当直升机舱门打开,魏蓉从直升机内下来,立即有人过去迎接,这俩人架着魏蓉的胳膊和扶持老弱病残似的,将被直升机螺旋桨吹乱头发的她,送到了早等候在一旁的车里。
  魏蓉上了车才捋着头发问了一句:“家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司机回过头说道:“大小姐,都妥当了,魏爷让我赶紧接您回去看看,要是哪不合适,好立即整改。”
  车开了出去,一路奔向魏家,到了之后,魏蓉下车直奔别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堂红!
  老式的大红灯笼高挂于外,红色地毯铺在脚下,就连楼梯扶手上都用红绸遮盖,旁边还有正在准备锣鼓家伙的中式乐队。
  老魏正站在客厅里面对着一堆东西查看,嘴里还念道着:“满箱金、满箱银,闺女嫁过去好做人……”
  可魏蓉过去一看,老魏身前的‘箱’只不过是首饰盒大小的‘箱’,就这,所谓的‘满箱金’还是被东西隔开摆放的金条,拢共也才九块。
  “爸,你可真抠儿,老许都把果敢送你了,你就回这么点聘礼?”
  老魏回过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己女儿才解释了一句:“这还抠儿啊?四个9的足金,一块500克,这是整整9斤!”
  “寓意长长久久。”
  “再说了,这嫁妆不过是你们俩订婚的时候,给宾客看的,你要是不满意啊,爸再加。”
  魏蓉没搭理他,左右看了一眼:“你倒是了解老许的心思,弄了个满堂红,到时候再给我弄个红盖头,跟古代嫁姑娘差不多了。”
  “那许锐锋也喜欢中式的?”老魏问道。
  魏蓉回应:“反正是个土老帽,前些日子我在邦康试婚纱,黑色婚纱寓意多好啊?人家不让穿~”她故意拖了个长音儿。
  老魏倒是乐了:“不让穿就对了,西方的婚纱我看着也膈应,结婚是喜事,弄得又黑又白和出殡似的。”
  “你懂什么,白色象征着纯洁!”
  老魏突然叹息了一声,嘲讽着回应道:“呵,这块土地上的狗都和那俩字没什么关系。”
  魏蓉刚要反驳,老魏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的美容师啊、化妆师啊,都在楼上等着呢,另外,我还专门把咱们园区管网络的人调了过来,你啊,和老许说说,明天是你们订婚的大喜日子,这网络可千万不能出问题,万一他在镜头里向所有人敬酒的时候,卡那儿了,你说咱们多尴尬?”
  “爸,你怎么还是那么小家子气,那是他许锐锋自己的订婚仪式,这种事,他自己不知道打理?”
  “快闭嘴吧!”
  “许锐锋现在是缅东之王,人家天天日理万机的,这种事还不是交给手底下人?”
  “哎,爸,你现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老魏竟然面露骄傲之色:“咱呐,现在是国丈,可不以国为本嘛。”
  魏蓉白了他一眼,回身又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家,似乎有些失神的说了句:“就这么嫁了?”
  老魏就跟做买卖的地主老财似的补充了一句:“比让哪个坏小子拐走了强。”
  夜幕在这父女俩的交谈下缓缓降临了,这爷俩一个惦记着做买卖、另一个惦记的是自己的幸福,根本没在一个频道,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夜幕下,魏蓉上了楼,在美容师的护理一下,用深海泥给自己的面部皮肤来了一次深层护理后,便躺在床上翘起了双腿……
  另外一名女性美容师检查过后,开始了另一个维度的护理,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他们宣传的那样紧致如初。
  ……
  一天前……
  ……
  我看见了安妮的腹肌,和腹肌旁的马甲线,在深鞠一躬后,慢慢抬起了头。
  对比之下,我这日渐隆起的肚子,与对方丝毫没有可比性。
  幸好,评定一个男人等级的不是身体。
  安妮靠在门框上,歪着头:“说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让我配合你演这么愚蠢的戏码?”
  “这不像你。”
  我解开了西装纽扣,将衣服向后轻轻一甩,让肚子稍显轻松,随后,一个转身,回到了客厅茶几后,一个人坐在了整洁的三人沙发正中间,看向了安妮。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兵力么?”
  安妮沉吟了一声:“两个师?”
  我冲着她伸出了四根手指:“四个师。”
  “不可能!”
  我笑着说道:“邦康的征兵,的确停止了,在东掸邦投降之后就停止了,可达邦、孟波、勐能的征兵从未停止过。”
  “我有两个由佤族组成的师,将其打混之后,又重新组建了两个由佤族和外族组成的部队。”
  “央荣如今已经是司令了。”
  “布热阿昨天刚刚升任了师长。”
  “厉歌都当团长了。”
  安妮惊讶的看着我,整个身体站直之后,一动不动。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辆坦克、装甲车么?”
  安妮不敢出声的摇了摇头。
  我摊开双手说道:“48辆坦克,整整60辆装甲车!”
  “你哪来的……”
  “我哪来的机械化兵团?”
  我截断了安妮的问话,说道:“闵雷昂卖我的!”
  安妮举起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那双眼睛在震惊中不断闪烁着。
  “如今的缅甸,在我看来就是一盘散沙!”
  “而我,是一只面对猴群的猛虎。”
  我没吹牛,真的没有!
  我的佤邦尽管没有信仰,可也没有党派之争;
  在这片土地上一切以利益为标准,而只要我活着,以我的威信,就没有人可以兴风作浪!
  “什么时候的事?”安妮诧异的问着。
  我看向了她:“我通过五军会盟拿下了东掸邦之后。”
  “那时候啊,所有人都觉着五军会盟是我佤邦的经济崛起,却根本不知道,那是摆在阿德面前的不周山,而他根本没那个本事撞倒。”
  “阿德的倒台让我在缅方和军方眼里变得无比重要,不久之前,始终没搭理他们的我,和他们见了个面,你都想象不到这俩人再次见我之后态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安妮马上明白过来了,开口说道:“你倒向了闵雷昂?”
  “当然了,我怎么会站在一个手里没有枪杆子的女人身后,去使用什么怀柔政策?”
  “我自从踏入这片土地的第一天,就在体会‘血与沙’的交织,凭什么相信一个人的善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安妮望着我,想要知道最终结果的问道:“闵雷昂答应了你什么?”
  “傻丫头,他答应我什么哪有那么重要?我不夸张的说,我在和军方代表谈话的时候,那孙子说的是啥我都没仔细听。”
  “这个世界上当出现了你想要的东西时,是需要你去争取的,而不是交换或者获得别人的许诺,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么?”
  “就算他答应了从克钦邦、北掸邦、佤邦、果敢肋部夹缝撤军,承认我在缅东的绝对主权,你觉着我信么?”
  “旗帜,永远都是打出来的,哪怕有人给你黄袍加身,那他妈还不得你亲自杀回去!”
  曾经那些高不可攀的人,在我眼里都已经变成了弱鸡,闵雷昂许诺给我的缅东走廊,就像是教皇递给拿破仑的王冠,而这一次拿破仑没有如同其他国王一样下跪,他选择了藐视神权,将王冠抢到手中,还说出了震惊世界的那句:“上帝的归上帝,拿破仑的归拿破仑。”
  安妮不知道想起什么的问了一句:“那果敢……”
  “插标卖首!”
  “南北掸邦?”
  “宛若囚徒!”
  两句话说完,我身体后仰的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横向搭在沙发靠背顶端,阳光照在我脸上那一刻,我身上再也没有了任何阴影。
  安妮退后了一步,在我不曾起身的情况下,被气势吓退。
  安妮站在卧室内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以普通人的姿态与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再次形成了对比,此时,哪怕她身材完美,却也显得那么黯淡无光。
  “我要结婚了。”我在光芒中自信的说着。
  “准确的说,是定亲。”
  “缅东之王要和果敢魏家的魏蓉订婚了。”
  安妮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我,我能读懂那个眼神,她仿佛在说‘她怎么配!’。
  我点了点头:“你猜对了,我要娶的,根本就不是魏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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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老丈人息怒(感谢‘皇海海魂’600打赏!)

  果敢,老街。
  各位大佬的车,从各个方向赶往魏家别墅,当靠近别墅的那一秒,白所成隔着车窗就已经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与此同时,白所成还看见了明家、二刘的车就停在别墅外的停车场,这几个人同时下车后,相互看着对方居然集体露出了苦笑!
  他们都知道,现在的许锐锋已经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了,想当年那个只拥有佤邦的大包总他们都惹不起,更何况是连通了南北佤邦和拿下了东掸邦的缅东之王。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连魏家都惹不起了,那一枚导弹的威力,至今还在他们脑海里震荡着。
  “哈哈哈哈!”
  老魏从别墅内走了出来,这个在名字上裤衩外穿的男人,今天穿的可是正宗的唐装,和民国时期的军阀似的,晃悠着往外走。
  四大家族和明家的莅临,让他必须亲自出来迎接,哪怕别墅外荡漾着鞭炮崩开之后的纸屑与淡蓝色的烟尘。
  “老魏啊,恭喜恭喜!”
  明家当家人最先凑了过去,很热情的握住了老魏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回,你们魏家可是在果敢拔了头筹了,能把女儿嫁给许锐锋,这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老魏听着这顿恭惟,嘴都要咧得看见后槽牙了,硬是辩解道:“是孩子们两情相悦,和我们这些老家伙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
  “魏老!”
  二刘当中个子矮小且走路晃悠的那个,就跟得了多动症似的到了老魏身边,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底子就暴露了出来:“魏老,今儿您可是大喜啊……”他打听道:“一会儿许先生会不会飞过来?”
  “许先生的安保可不能马虎喽,人手方面要是不够用的话,我把刘家的人调过来怎么样?”
  老魏赶紧一扬手:“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女婿过不来,最近东掸邦那边多乱啊?他怎么能分身呢?”
  “不过,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女婿会通过网络连线向咱们这些老哥们敬酒,毕竟咱们这些人算是老辈儿嘛!”
  老魏当着所有人装着了个大的,说话间还嘲讽着看向了白所成,在人来人往中高扬着下巴,像是从今往后白家就要被他死死踩在脚下,结束了几十年的四大家族格局似的。
  “狗腿子!”
  白所成没办法不骂街,平日里交好的几个人,如今都成了见风倒的墙头草,眨眼之间就把自己忽视了!
  下一秒……
  “老魏!”
  “给你道喜啦!”
  他也屁颠屁颠的过去了,与此同时,一个身穿大红色服务人员妆扮的人,带着闪烁蓝光的耳机往这边看了一眼。
  老魏连个回应都没有,一侧身,将整个后背留给了白所成,冲着其他人说道:“众位,里边请!”
  二刘与明家个顶个面露坏笑回身望着往别墅里走,那种笑,比当着白所成的面骂‘我X你妈’都让他难受,顿时闹了一张大红脸。
  可白所成硬是把这口气给咽了,就像是当年他在大佬彭手下隐忍多年的每一天似的,哪怕恨得牙根痒痒,依然迈步跟了进去。
  这种人,最毒!
  别墅内,宾客满园,有穿西装的商人、有带着大金链子穿花衬衫的江湖人、有穿军装的军人,还有小头发油光锃亮的政客。
  这些人平时遍布在果敢的各个位置运转着这台巨大的机器,而今天,所有人欢聚一堂,都想来看看在缅东威震八方的‘许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是在大荧幕上。
  老魏穿梭在人群,两只手已经不够用了,一只手拿着电话‘嗯嗯啊啊’的频繁接电话、另一只手要么夹烟要么递烟就没停过,直到有穿着红色衣服的服务人员在他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之后,这才转身走向了楼梯台阶之上。
  “众位……众位!”
  他一招呼,屋子里热聊中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转身向着他这个方向聚拢而来。
  “众人,欢迎大家来参加小女的订婚仪式,也感谢你们还能给老魏这个面子。”
  “唉……”说着话他还低下了头,假装流泪的捂了一下眼睛:“养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这眼瞅着就要嫁人了,我这个当爹的啊,心里不好受啊。”
  “可不管怎么说,为人父母的,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都得经过这么一遭。”他仿佛又振作了起来似的说道:“来,接下来,请小女魏蓉出来,给各位叔叔伯伯斟茶递烟。”
  这句话说出,众多穿着大红色衣服的服务人员推开了房门,开始往别墅内多张餐桌上不断端菜,一趟一趟不停往返,最边上锣鼓家伙也吹奏出了喜庆的曲调,楼上,妆扮妥当的魏蓉身穿大红,缓缓迈步走出。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光看新娘子有什么意思,是不是得让许爷和咱们说句话啊!”
  整场婚礼彻底反了,按照正常来说,起哄的都得喊‘看看新娘子!’,到这儿变了,改成看新郎了。
  老魏伸出双手压下起哄的声音,完全不当回事说道:“那是自然!”
  人,只有在有底气的时候,才能如此从容的面对质疑。
  唰。
  一大片幕布在正当中直接落下,紧接着幕布上的投屏在工作人员的操作下,开始了各个步骤……
  老魏此时才被魏蓉挽着手臂由楼梯上走了下来,洋洋得意道:“你们快点,让我女婿在那头等烦了,老子一个个都给你们送到公海船上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不是骂干活的人,一个投屏,还能繁琐到哪去?这是在告诉今天来参加这场订婚宴的每一个人,从今天开始,魏家,和别人不一样了!
  唰。
  老魏冲着周遭一挥手,那一刻房门也关上了,窗户处窗帘也拉上,整间屋子都暗了下来时,白所成紧张摁在了腰上,抬起头关注着四周,直到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动,这才摸着擦掉了头顶的汗珠。
  他是真怕老魏借着订婚宴黑了自己,反正要是他白所成,有这么机会肯定要来一下子。
  “大家好,我是许锐锋……”
  屏幕上,众人都觉着陌生的人影出现了,那个人还扭头问了一句:“这就算连上了是吧?”
  “各位,大家!”
  没下文了……屏幕上那个人影刚抬起手就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
  老魏看到这儿,在没听见那个‘好’字的情况下,瞪着眼珠子直接开骂:“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告诉你们多少遍,今天不管怎么样不允许出现网络卡顿的情况!!”
  老魏走到大荧幕旁边,抓着那个瘦弱如竹竿、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半大孩子头发直接砸向了桌面——碰!
  就一下,给那孩子脑瓜子都砸出血了,连叫唤都没叫唤出一声,歪倒在了地上。
  “起来!”
  “你他妈要是敢装死,老子给你扔老虎笼子里!”
  “起来!”
  白所成冲着身边坐着的二刘一明说道:“这回可丢人丢大发喽。”
  就在此刻,厅堂中一个声音响起:“老丈人息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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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我毁灭你,与你何干(感谢‘书友’打赏)

  “开灯!”
  唰。
  灯光下,我身穿一身大红走出,红色的袍子上还绣着滚金丝边的金龙。
  但负责开灯的人好像是开错了,屋内的白炽灯并没有被打开,被打开的全是墙壁上的昏黄小夜灯。
  大白天,黑漆漆的房间内亮着小夜灯,我与魏蓉一人一身大红,下面全是黑鸦鸦的人头涌动,这和妖精洞府有什么区别?
  “老丈人干嘛发这么大火啊?不就是网络卡了么?”
  “网络卡了,我自己来不就行了么!”
  我走到客厅正当中,撩起衣襟一个转身站在了魏蓉身侧,那一刻,我看见了全屋子人在瞪大眼睛、张着嘴,谁也没想到我这么一个重要人物,尤其是和白所成有杀子之仇的重要人物,敢以身犯险。
  而此刻的我,眼睛里已经没有敌人了。
  或者说,没有了够资格给我当敌人的人了。
  “女婿……”
  “哎呦喂,女婿!”
  老魏拍着大腿走了过来,到了我近前压低了声音十分慎重的说了句:“你怎么能来这儿呢!”
  很显然,他对我和白所成的仇恨非常了解,担忧的是万一白所成趁机下了黑手,我这个外援的作用可就彻底消失了。如果能在老街干掉我,那白所成将不惜一切代价!
  毕竟,这可是他对果敢恢复统治力的唯一机会。
  “我怎么不能来?”
  我看向老魏,很正常的说道:“我都和魏蓉定亲了,这不是我家么?”
  “我这是回家了啊。”
  “再说,今儿是定亲的日子,我得亲自来送聘礼啊。”
  “曾阳,念礼单。”
  说完这句话,我扭身向旁边席面上看了一眼,只一眼,一个胆小的家伙就主动起身往后退去,我则一把拿过了椅子,坐在整个客厅的正当中,撩着衣襟翘起了二郎腿后,又将衣襟盖在了膝盖上。
  此时,一个红脸汉子迈步堵到了别墅门口,什么都没拿出来,就凭一张嘴高声呼喝道:“贺!”
  “佤邦许锐锋与果敢魏蓉喜结连理;”
  “特以天地为媒、果敢为聘!”
  就两句话,十分简短的两句话说完后,满屋子的目光全从门口曾阳身上转向了我。
  他们看着我在发愣,聪明的已经明白了我是什么意思,笨的还在纠结我凭什么敢用果敢为聘礼。
  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我则回头看向了站在身侧的老魏一眼:“老丈人,您没给他们念礼单么?”
  老魏一闭眼,将脑袋转向了另外一边,他怎么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那不碍的,我念也是一样。”
  “可有一点,如今果敢不是我的,我却拿果敢当聘礼,这不成了空口说白话么?”
  “这么着啊……”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直到看见怒目圆睁的白所成:“白所成?”
  白所成站了起来。
  我张嘴问道:“把果敢给我你乐意么?”
  “不乐意!”
  “你不乐意能几把咋地?”
  噗嗤……
  我这一句叫骂也不知道怎么触动了魏蓉,她居然站在我身后笑出了声。
  白所成这才反应过来我是耍他,立即从后腰处掏出枪械说道:“许锐锋,你别忘了这儿是果敢!”
  “不是果敢,我还不来呢!”
  我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白所成。
  只见白所成持枪冲着棚顶扣动了扳机——砰!
  一声枪响之后,他高声呼喝道:“来人!”
  嗵!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传了过来,强悍的冲击力将被窗帘遮盖的窗户直接冲破,在爆炸声中,无数碎玻璃四散纷飞,此刻,外面的阳光才在被气流掀飞、扯碎的窗帘处,重新照射了进来。
  那一刻,大地在爆炸之下晃动着,崩飞的泥土撞击着别墅外围的墙面,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声四起。
  “杀!”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顺着破碎的窗口飞射,宾客全都吓得藏在了桌子底下,整个别墅内,还敢坐着的,只剩下了四大家族和明家的掌权人,连魏蓉都躲到了我身后。
  很显然,她是知道哪里最安全的。
  白所成彻底明白了过来,立即瞪着眼睛看向了我。
  “想明白了?”
  “你琢磨的全对!”我站在房间内一句一顿的说道:“佤邦的两个师正在进攻果敢,婚宴开始的时候开打的,而五架武装直升机,就在别墅上空,你们的增援部队不管从哪个方向过来,都得问问能不能扛得住天燕导弹的轰炸!”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其实也特别简单,我是从正规口岸过来的。我都不用拿护照,就给了口岸的士兵一百美子,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儿。”我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也更加明白了于老师为什么豁出命去整顿吏治。
  “哎,白所成,其实你还有另外一条道可以走,你把手里的枪瞄着我,一枪给我来一个脑袋开花,没准还有翻盘的机会。”
  “否则,我的机械化部队和常年征战的百战精兵,将会在你一不留神的瞬间,冲入果敢,彻底毁了你这辈子的心血。”
  白所成听完我这番话,第一个动作先是看向了周遭,见周围只有曾阳一个红脸汉子守着大门时,他将捏在手里的枪紧了紧。
  如此危急时刻,一个扒着桌子看热闹的家伙可能是太过害怕,两条腿支撑不住身体的滑倒了,声响才一传出,曾阳撩开衣襟抬手就把枪抽了出来——砰!
  他从拔枪到以半跪的姿态射击,整个动作都没超过一秒,那个摔倒的人便已经颧骨中弹身亡,人都死透了还躺在地上不停于痉挛中,将脸上流出的鲜血甩的可哪都是。
  “哼。”我冷哼道:“白所成,你得谢谢人家,这小子救了你一条命。”
  白所成不解的看着我:“许锐锋,我果敢从没有向佤邦出兵,连你杀了我儿子我都没有报复,你这是为什么!”
  哐!
  别墅大门被撞开了,布热阿带着一伙人直接冲入了会场,他几步来到我身后,端着枪满脸鲜血的说了一句:“哥,别墅外全处理干净了!”
  这是我带进果敢的全部人手,不多,五十人,可这五十人,全是在战场上精挑细选出来的。
  我没理会布热阿,冲着白所成说道:“近期我在网上刷到过一段视频,视频里讲的是人类为了知道蚁穴在地下的构造,选了一个历经二十年才完成的成熟蚁穴作为对象,耗时三天用了十吨水泥将其灌满后,发现这个蚁穴占地50平方米,据估计容纳了整整700万只蚂蚁,街道、视频储藏室、繁殖室、育儿室、垃圾处理区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其复杂程度连科学家都连连惊叹,但蚂蚁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遭遇灭顶之灾……”
  说到这儿,我收回了目光,望着白所成:“现在你还觉着我来果敢,是和你有关么?”
  “怎么可能!”
  “我,毁灭你,与你何干?”(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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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六分钟生死时速(感谢‘刘五一’的打赏)

  一天之前,房间内,我与安妮相互对视着。
  我向她描述了有关自己的一切想法:“我不是去和娶魏蓉,我要娶整个果敢。”
  “我的部队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口岸,坦克在前面开路,装甲车紧随其后,所有部队绝不恋战,不管死多少人,都要第一时间抵达老街城下。”
  安妮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手捂着嘴:“闪电战……”
  她想起了那个疯子的闪电战,那个屠戮了整个欧洲的疯子至今仍然令人胆战心惊。
  我继续诉说着,在阳光下混身散发着光芒的诉说着:“对,只要我拿下了老街,整个果敢就不会再有任何反抗力量。”
  安妮看着我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帮忙!”
  她不知道我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哪怕完全失控的手舞足蹈,许下多宏伟的愿望在这一刻的安妮眼里都属于正常。
  但,我只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因为看在筱筱的面子上,你会帮忙,更何况我告诉过你,她怀孕了。”
  我点了支烟:“我看得出来,你和筱筱的感情是真的,你们是真正意义上的闺蜜,她是你在阿美莉卡的全部寄托,你是她在缅北的唯一好友……为了让筱筱的孩子有一个父亲,哪怕你们至今还闹着别扭,筱筱那个傻丫头依然觉着你们已经割袍断义了,你也会帮忙。”
  “我问的是,为什么?”
  安妮看着我,目光在颤抖。
  我分不清她是被我吓着了,还是情绪激动的,于是,按照自己的思维说了一下去。
  “我拿下了缅甸,贯穿了缅东,南北掸邦、克钦邦在我眼睛里就会变成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可我不会打他们,我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我如果好大喜功的干掉了他们,就得自己去面对缅政府,我不会傻到现阶段就和缅政府为敌。”
  “我会站在闵雷昂身后,不断和缅政府和谈,利用和谈,帮助闵雷昂将昂山素季搞下台……”我语速加快道:“他一定会很乐意看见这一切,也很满意我的所作所为。”
  “等闵雷昂执掌了缅政府,我剩下的唯一一步棋……”
  安妮再次接话道:“歌功颂德!”
  “没错。”
  “我会把闵雷昂捧上神坛,再把他私底下那些丑闻都掀出来!”
  “届时,整个缅甸都将天怒人怨!”
  “克钦邦会最先站出来指责闵雷昂让整个国家陷入了困境,南北掸邦会揭竿而起……”
  安妮刚说出一句:“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就马上反应了过来:“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克钦邦、南北掸邦到时候会被贯穿缅东的整个佤邦完全捆绑,他们想不这么干都不行,否则,就只能死!
  “到那时整个缅甸就都是我的了……”
  而我再看向安妮的时候,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了,完全失去了刚刚的亢奋。
  “那时候,我就再也拦不住我自己了。”
  “你觉着我会把目标放在哪儿?”
  “你觉着,一个白手起家到拥有一个国家的许锐锋,还会再听魏组长的劝告吗?”
  “你觉着我会不会因为某一个不如意,甩头就骂出一句‘去你妈的’,这年月,当街打爹骂娘的人还少吗?”
  “那时候,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就像是刚刚获得了一身盔甲的军人去挑衅神明,还是在好大喜功之下,被一群人簇拥着去挑衅神明。”
  “那时,谁还能救我?”
  我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一定会!
  因为从园区出来走的每一步,我都没能拦住自己。
  这才是‘佛不畏果而畏因’的真正原因。
  那时,在面对眼前这些菜鸡的时候,谁不想称霸?
  我都称霸了,你还让我当顺民,怎么可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到了那时,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的我,只要不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就算我保留了一分理智,元首是怎么步入深渊的?都忘了么?
  他是被恶魔一步一步拖下去的,到了最后恶魔都不拽他了,他却自己迈开双腿奔着深渊跑了过去!
  以史为鉴这句话说了那么多年,谁又真当回事了。
  所以我找到了安妮,我求她帮我,我求她帮助那个弱小的我,而不是看着已经疯了的‘我’走向深渊。
  走到今天,我的人生已经变成了‘进一步满盘皆输、退一步天高海阔’的局面了。
  我的敌人不再是老乔、大包总、东掸邦和果敢,我的敌人变成了我自己。
  我自己……和三十三重天之外的神明。
  偏偏我看着强大的‘自己’正在逐渐疯狂,懦弱的‘自己’只能暗自哭泣。
  我终于明白了那已经拥有了血肉、手握权杖的‘我’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死亡状态被唤醒了,因为这是一条死路!
  就像一个赌徒,他哪怕赢够了一个亿,也不代表着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只代表着他够资格去参加下一场赌局而已。
  问题是,这么赌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儿啊?
  什么时候啊!
  我慢慢的走向了安妮,身上的光芒正在逐渐消失,雄霸天下的气势也在涣散,这一切我仿佛都看得见!
  我站在了安妮的面前,用手温柔的搭在了她的肩上:“人生不是,不可能谁都有机会打完了一个世界,再转向另外一个世界。”
  “人生是一部电影,你可以有120分钟的精彩,可要是将一部电影以24小时的方式放上一个月,哪怕有无数天才导演和演员为你提供素材,也得有人站出来骂街。”
  “我的电影应该结束了。”
  “我想回家,家里有三个女人刚刚点燃的炉火。”
  安妮抬起头看向了我,目光中满是担心的说道:“要是东边没有如同你料想的一样呢?他们要是不将你弄回去呢?”
  我笑了,安抚着安妮说道:“不会的。”
  “我不光了解人性,还在这片土地上学会了了解体制。”
  “对于咱们来说,再大的功劳一旦出现无法操控的局面,都会选择立即结束掉,就像是咱们的‘阶段性改革开放’,都是一手紧一手松。”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眼看着这个局面在缅东崩盘么?会眼看着刚刚稳固的边疆,再次陷入混乱么?”
  安妮替我着急的问道:“可你怎么回去啊?一旦你回去,整个边疆是一定会崩盘的!”
  我扶着她的肩头将其扭向了窗口:“往东边看,那边有能人会解决这一切的,这回,轮到我将问题抛给他们了,一旦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就该和这里说再见……说拜拜了。”
  我慢慢松开了手,迈步走出了卧室。
  安妮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道:“你去哪啊?”
  “娶果敢!”
  我没有回头,只是象征性的挥了挥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
  安妮没有送我,继续站在窗前,她以为我听不见的说了一句:“筱筱这个骗子,明明只有六分钟……”
  听到这儿,我连门都来不及关,赶紧溜之大吉,丢人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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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附带原本大纲。
  今天没更新了,后背丝丝拉拉的疼,休息下。
  反正也没更新了,那就把原来的大纲和结局和大家唠唠好了。
  原来这本书的结局,是在摆平了周边之后,开始了那‘三年’的副本,副本里,老许是盘子越大压力越大,最终不得不散尽全部家财,拯救黎民苍生,因为他躲不掉。
  这就对应了上了之前向各位在小结里许诺的好莱坞式剧情,因为老许一个人全搭进去了以后根本不够,紧接着身边这些人也将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全搭了进去,用以稳固政权。
  于是,所有坏人被这个世界逼着行善,最后才发现镜花水月,一场空。
  最终,老许顿悟,玩的是‘为人好比一张弓,终朝每日逞英雄,有朝一日弓弦断,荣华富贵一场空’。
  这才有辉映上之前说过的为什么回去以后,兜里没什么钱,接了个诈骗电话给人打了一百,之后,729拆除,人家把属于老许的东西邮了回来,老乔给的那個‘比特币’才有了用场,至此结局。
  现在不行了。
  所以,就转变了方向,不过放心,咱还在,书还在,剧情捏死死的,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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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只待日落(感谢‘零笠’打赏)

  果敢与佤邦的边境线上,负责看守口岸的果敢士兵望着眼前的烟尘陷入了沉思,他们想不出是什么东西能够在视线边缘营造出这种阵势,一个个望着前方在瞠目结舌。
  “所有机械部队听令!”
  “坦克,分成两个编队,分别占据左右两侧道路边缘,坦克机枪手进行行进扫射,不惜弹药压制住对方所有火力点,炮口冲着人群集中处、火力点开火。”
  “装甲车负责在坦克路过之后迅速跟上,机枪持续开火,火力不准停;”
  “步兵,不准下车,在车上进行第三轮火力压制……”
  “预备!”
  “冲!!!”
  轰隆隆~
  烟尘滚滚处,一台坦克车头冒了出来,隔着得有数百米,坦克车上的机枪手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嗵!
  当坦克又往前行进了几十米,在行进过程中,炮口猛的一个搜索,紧接着口岸栏杆被一炮掀飞,巨大的火光炸的果敢士兵调头就跑。
  第二辆、第三辆……
  四十八辆坦克分成两排冲入口岸,坦克上四十八挺机枪覆盖了对方所有有可能出现的火力点,根本不管看没看见人,连炮轰带枪击直接冲过了口岸。
  紧接着,装甲车跟上,重机枪的子弹和雨点一样朝着果敢军撤退的方向扫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将战列舰开上了陆地,正在冲击着口岸,要不然哪有这么凶猛的火力!
  那一刻,口岸处的枪声不绝于耳,硬是等拉着步兵的卡车经过,这枪声才算是逐渐消散。
  藏在树林里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劫的一名果敢士兵瞧着这一幕都已经傻了,他看见了佤邦军旗在车上飘荡,瞧见了绿皮兵在枪炮声响中冲入果敢,可是……为什么啊?
  佤邦的许锐锋不是和魏大小姐定亲了吗?怎么还会进攻果敢!
  以他的身份,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只能宛若痴傻一般看着。
  ……
  嘀、嘀、嘀。
  魏家别墅内的电话响了,白所成将电话掏出接通后,电话的另一端焦急的喊道:“爷,到底怎么回事,咱们的人说魏家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还说在增援的路上让导弹给轰炸了,现在全都堵在街道上,完全过不去!”
  “还有,口岸打回来的电话说,佤邦军刚刚冲入了果敢,坦克、装甲车不计其数,如今正奔着老街进发,即将兵临城下!”
  啪!
  曾阳一把抢过了电话狠狠摔在地上,抬起脚上的军靴,一脚朝着电话跺了下去。
  电话里再没有声音传过来了,而那五十名佤邦军,一个个趴在窗口处正在严防死守。
  嘀、嘀、嘀。
  布热阿的电话也响了,可他看见了电话号码后,将电话给我递了过来:“哥。”
  我接起电话的瞬间,厉歌在电话里大吼:“哈哈哈,师长,我们已经进入果敢,很快就会出现在老街,你们稍微再忍忍,吃点席面什么的……”
  我听到这,嘴角扬了起来,问了一句:“汇报战况。”
  紧接着我听见‘咚’的一声,电话里的厉歌一阵哀嚎:“哎呀我艹!”
  我估计这小子应该是坐在坦克里听见‘汇报’俩字就想站起来说话,一脑袋撞在了坦克上。
  “许爷,您稍微等会,我有点迷糊。”
  旁边一个人接过电话说道:“许爷,我是复辟团团副,厉歌团长的副手,去东边上学的十人之一,目前我们依靠火力的连贯性已经冲过了果敢的一处口岸和两处关卡,正朝着老街进发。咱们这边没什么伤亡情况,请指示。”
  我啊,现在就爱听从东边回来的这些人说话,小嗑给你唠得让你从心里往外那么舒坦。
  “没有指示,按照原定计划尽快抵达。”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嗓子之后,电话挂断了,可电话里的声音确实让人觉着提气。
  我拎着电话走到了白所成身边,看着他那目瞪口呆的眼神:“羡慕啊?”
  白所成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扭头不再看我。
  而我,则转身回到了椅子旁边,拿出手机刷起了咱们国家的短视频,就像是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嗖~
  轰!
  老街街道上,爆炸声再次传来,一枚天燕导弹在街头直接撞击于想要冲过来的装甲车车头时,巨大的爆炸将整台车掀飞在了路边。装甲车的铁皮摩擦的路面,擦出了一路火花,最终才撞击在了电线杆上停止了运动轨迹。
  街道上,滚滚浓烟宛如结界一般守护着整个魏家别墅,让四面八方的果敢援军不敢动弹分毫。
  “姑爷子?”
  别墅内,老魏凑了过来,两只眼睛不断转圈,用目光扫过四大家族说道:“姑爷子,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既然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了,还留着他们干什么?都崩了算了。”
  “咱家尽管没能于果敢登顶,可他们都死了以后,我还是有能力降服其他人的……”
  老魏把他那点花花肠子都用我身上了。
  他觉着,眼下把四大家族和明家掌权人都干掉以后,由他去收拢各势力,顺便将各家的私兵握在手里。等我离开,那就算是彻底掌控住了果敢,等于蹬上了之前大佬彭的位置。
  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打算离开。
  “老丈人,你太急了。”
  我笑盈盈的伸手搭上了他那半弯半躬的肩头,都没从座位上起身说道:“这些人我还有用。”
  老魏纳闷的看着我:“姑爷子,你要是嫌杀他们脏了手,要不我来?”
  “不是那么回事。”我很随意的摇了摇头,拒绝了老魏的想法后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轰!
  又一声爆炸打窗外传来后,无数气浪顺门灌入,那些原本已经落在窗口的窗帘再次飘起,整个局势十分吓人。
  我则稳坐钓鱼台,继续拿着手机不再言语,余光中,还看见老魏不停给魏蓉使眼色。
  魏蓉看见这个眼色,刚要用自己女人的身份‘吭叽’着撒娇,我再次张开了嘴:“给我泡杯茶去,渴了。”
  一句话,将她想要说出来的言语都憋在了嗓子眼,魏蓉转身就走,只留下老魏站在厅堂里叹了口气。
  而我只需要等到夜幕降临便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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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奇葩!(感谢‘梅死神’388打赏)

  南疆,魏组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魏组长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境外地图发愁,眼下佤邦势力越来越大,加上之前安妮打来的电话,他看着这张地图陷入了沉思。
  万一呢?
  万一那个孙猴子不受控了,自封齐天大圣,这不等于闹了个大乌龙么?
  这以后在南疆,其他官员得怎么看自己?上头还能信任自己么?这大好的光景要是出现高开低走的局面,毁得,可不光是自己的仕途,那还有南疆百姓的安宁。
  “报告!”
  “进。”
  “魏组长,果敢发生了战乱……”
  魏组长一下就站起来了:“四大家族内哄了?”
  “不是,是佤邦入侵果敢,如今已经在攻占了老街。”
  “胡说八道!”
  魏组长绝不相信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像是整个缅东没人觉着佤邦军会出兵果敢一样。
  手下人挺无奈,委屈的说道:“魏组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胡说八道?”
  嘀、嘀、嘀。
  魏组长办公桌上,三部电话中,黑色的那个响起来时,他立即低下了头,这三部电话都是有讲究的,一部,是上命下达或者与外界联系普通事宜所用,另外一部,是专与军方联系所用,这最后一部,则是和相关特殊部门以及和各地‘特情’联系所用,如今响的就是这部与‘特情’们联系的电话。
  “你先出去。”
  魏组长见手下人离开了房间,立即拿起了电话:“喂?”
  安妮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魏组长,佤邦对果敢动手了。”
  “为什么!”
  安妮在电话中笑了出来,回应道:“您想听许锐锋的说法,还是我的说法?”
  “那小子怎么说的!”
  “他嘴里全是冠冕堂皇的话,什么果敢老街苦国民久已,许锐锋愿以一人之罪,换我南疆边境线上百姓百世安宁……”
  安妮还没说完,魏组长就用东北话骂上了:“净扯犊子!”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天下。”
  安妮只说了这两个字,魏组长身体一晃,一屁股就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明白了,这许锐锋是拿自己当朱元璋了!
  他用魏家牵制了果敢所有势力,令所有人觉着佤邦将重心转移到了东掸邦上,随后,回首一个勾拳正打在了果敢的下巴上。
  但,最恐怖的并不是这个,恐怖的是他超强的学习能力,恐怖的是到了这个年纪了,他依然在拼了命了的吸收可能吸收到的所有知识。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让我联系你们,稍后去果敢口岸处等着。”
  “我们去口岸等什么!”
  安妮叹了口气说道:“许锐锋说,他要以海外游子之心,为国正法。”
  魏组长没继续听了,缓缓挂了电话,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心下了。
  起码现阶段,那个孙猴子心里还有这个国家;起码现阶段,他知道立下了不世功勋之后,该回国请功,而不是封禅泰山!
  魏组长想到这儿,再次举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后,只说了一句:“备车,另外,联络省厅出警,去果敢口岸等待押解罪犯,就说我马上就到。”
  电话打完,他再次挂断,第三次拨通电话之后,直接张口说道:“刘文正,你现在在佤邦处于什么位置。”
  刘文正吊儿郎当的说道:“碎催啊,还能是什么位置。”
  “向我描述一下佤邦内部格局。”
  刘文正沉吟了一声:“不太好描述……”
  “佤邦……不拉帮结伙……我的意思是,这儿和所有的地方都不一样。”
  “在邦康,原邦康市政府官员都处于外围,被许锐锋身边的小集体死死压制着,而佤邦如今的封疆大吏,全都出自这个小集体,像是勐能的白狼、达邦的老林、孟波的半布拉……”
  “在邦康内部,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往上爬,第一步,就是进入许爷身边的小集体,如同民生那样,才有机会。”
  “要是爬不上去,切记拉帮结伙,你可以依靠在核心圈子某个大佬身后,但是绝对不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老师就是个典范。”
  “这儿没有‘思想’,所有人都是在枪口顶着、强迫着在整顿吏治,洁身自好的原因是害怕有一天自己的政敌或者谁拿这东西当把柄,阴自己一道……”
  “许锐锋正在用自己特有的黑色恐怖,恐吓着每一个官员,而当这些官员干了好事以后,正向反馈看似是老百姓的推崇,可实际上,是每年年底许锐锋砸下来几十万、过百万的分红!”
  “他是真拿钱砸你,往死砸你,去年,有个官员被评为了‘廉洁模范’,当年年底还是秘书长的半布拉直接奖励了他一台奥迪Q7!”
  “许锐锋用这种东西死死控制着手下人,他让好好当官、一心为公的,既有钱拿又有豪车开,走到哪都受人尊敬还特别有面子。”
  魏组长听傻了……
  他没听说过用‘凶狠’去滋养‘善良’的,更没听说过用‘黑暗’去养育‘光明’的,可在缅东的地面上,佤邦竟然硬生生给做到了,因为佤邦就是一言堂。
  如果奉公守法、清正廉洁就能发大财,谁还愿意冒险贪污受贿?
  不收你的贿赂老子年底一样有几十万分红,过百万的豪车,你拿那点小钱是在砸谁?又是在看不起谁!
  想办大事就更不可能了,那半布拉敢把自己受贿的事直接告诉他们的领导人,几乎所有人都在姓许的视野范围之内,只有他允许了你才能拿……
  这种政治体系,不就是满清没玩起来的‘养廉银’么?
  可佤邦利用自己人少、地盘小、机动性强的特性,硬是给做到了。
  魏组长纳闷的盯着电脑上的地图,最终给出了一个极为特殊的评价:“奇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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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你还能再抠点么?(感谢‘书友‘打赏’)

  “团长,这回咱们功劳立的可不小,拿下果敢,营救许爷,咱爷怎么还不得把果敢赏给您?”
  坦克车内,厉歌身边的团副驾驶着坦克冲入了老街,十分兴奋的诉说着,这是他们这批从东边回来的将领,为佤邦所立下的首功!
  “不知道规矩是不是?咱佤邦的规矩是穿军装不能从政,从政就得脱军装,全佤邦就连央荣司令都算上,最多也就挂了一个邦康副市长的闲职,人家还没就任。我看你小子是瞧着老子坐在团长的位置上心里着急了吧?”
  “哈哈哈哈,哪有!”
  这就是佤邦这些攻入果敢的士兵们所展现出的氛围,这群由外族和佤族共同组成的士兵,根本就不是果敢军所能抵挡的,佤邦军手里的火力也不是他们能够扛住的,冲入果敢之后,佤邦军为了功勋可以说是搏命的在大杀四方,而果敢军,只剩下了连连败退。
  “退后者死!”
  “退后者死!”
  街道上,一名果敢军官举着手枪在分群中疯狂嘶吼,眼前,败兵如潮,顺着街道倒灌,他身侧,全是低头逃窜的人影,哪怕是举起了手枪冲天开火,已经止不住这败绩。
  下一秒,人群跑尽,街头坦克车出现时,军官瞪着眼睛吓傻了,他没见过这么多坦克,坦克群一字排开宛若长龙,龙头处还不断传来炮声,释放着最凶残的怒火——嗵!
  一声炮响,那名军官转身就跑,此刻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
  魏家别墅。
  我在夜幕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很香,老魏说,这是今年新下来的龙井。
  我不懂茶,要茶只是托词,是为了堵住魏蓉的嘴,至于什么茶用什么茶碗,这些东西在我听来都是天方夜谭。
  “许爷!”
  “爷!”
  哐!
  别墅外,一辆坦克撞倒了门楼,顺着倒下的砖块爬进了院里,院外的各辆豪车已经被坦克碾压的七零八落,这群败家子一点都不心疼的做着各种破坏。
  “别开枪,是自己人。”
  窗口处,正端着枪守卫的布热阿喊了一嗓子,厉歌从坦克机枪口冒出头来,握着机枪大喊:“师长,我们到了!”
  “堵截路口的白家援军已经让我们打散了,您和许爷没事吧?”
  咣!
  别墅大门被冲入别墅的绿皮兵一脚踹开,一溜绿皮兵冲进满屋红绸的客厅,挨桌将枪口架在了那些官员头上时,我才缓缓起身。
  “白、二刘、明家的几位,以及直系亲属,起立!”
  我这一嗓子喊完,几个蔫头搭拉脑的人在各自位置上站起,随后,大批年轻人站起来得有几十人,绿皮兵当场就给这些人围了,纷纷下了枪。
  我此刻才回头冲着老魏说道:“老丈人?”
  “走,带着家里所有人,我领你们去看个乐子。”
  那一秒,我十分溺爱的走到了魏蓉身前,在她面前用食指挑起了下巴,轻声道:“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就送上一份大礼。”
  魏蓉还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说了一句:“都看着呢。”
  我笑道:“好,好好。”
  说完这几个字,我领头走出了别墅,魏家人、白家人、明家人、二刘纷纷在绿皮兵围绕下跟在了我的身后。
  街道上,枪声阵阵、炮声轰隆,我在如此情况下钻入了装甲车内,和魏蓉、老魏一辆车,奔着远处的口岸缓缓开去。
  “姑爷子,咱们这是去哪啊?”
  老魏心里有点不托底的问了一嘴。
  我坐在副驾上回应道:“老丈人,我和东边的关系,您清楚吧?”
  “以后这缅东的发展,都得靠着东边,您也不能说是我老丈人,就为所欲为啊?”
  “这不,咱把这些人都交给东边,也算呢,是你给东边交下的一个投名状,事后有点什么事和东边说话的时候,不是也方便么。”
  “啊……”老魏点了点头,就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似的,安安稳稳的坐在装甲车上。
  车外,一个佤邦绿皮兵骑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炫酷摩托车追了上来,冲着车窗喊道:“许爷,师长让我告诉您,边境口岸已经被咱们拿下了,您可以安心过去。”
  我落下车窗冲着外边问道:“老街呢?”
  “正在清理剩下的散兵游勇。”
  我将脑袋探出去说道:“回去和你们师长说,一定要清理干净,不允许留下任何隐患;另外,顺手将园区、实验室都清理了,将人数统计好,等老街安定了,一起送过口岸。”
  老魏听着我这句话有点不对劲儿,再次问了一句:“姑爷子,你动园区干什么?”
  正说着话,前面一支小队已经在马路上摆好了沙包,看样子是准备要打阻击了。
  我在车里伸手一指:“老丈人,您瞧……”
  老魏气的将操控机枪的绿皮兵给拽了下来,自己站出去喊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连我都敢截!”
  “老子以魏家的名义,命令你们马上把路让开,快!”
  想打阻击的士兵懵了,他们亲眼看着魏家的掌权人发号施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届时,我在车内拿起扩音器,用车载喇叭冲外边喊道:“一!”
  “二!”
  “开火!”
  三辆装甲车在街头齐头并进,三挺重机枪冲着前面摆好沙包的阵地直接开火——哒哒哒哒!
  子弹穿透沙包而过,带起了一阵阵血雾,老魏亲眼看着众多果敢军士兵倒地,连忙将身体缩了回来,在车里大声呼喊:“姑爷子,别打啊,这都是果敢的士兵,以后要防护边境的。”
  “没事~”我安抚着说道:“等我把果敢完整交到你手里,你再招嘛,钱不够,我给你啊。”
  老魏不说话了,抬头看着魏蓉满脸疑惑,魏蓉这时候说了一句:“老许都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多大岁数了,那抠门的心思还改不过来,跟自己女儿抠门也就算了,现在跟女婿也抠门啊?”
  老魏刚想发火,装甲车已经碾压着沙包和沙包后的尸体开了过去,几次颠簸,让他的所有话语都憋在了嗓子眼。
  司机此时才说了一句:“爷,口岸到了。”
  我看着刚刚被炮火洗礼过、连口岸岗亭都被炸飞了地方,说了一句:“咋这破啊……”
  口岸对面,红蓝闪烁的警笛和口岸上守卫边防的军人正在端枪严阵以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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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他怎么和我没话儿了呢!

  夜幕下,警灯在对岸闪烁,我却闻着硝烟的味道,将装甲车停在了口岸边缘,且主动推开车门,一个人冲着口岸走了过去。
  “站住!”
  “敢非法跨越国境,我他妈立马开枪!”
  端着枪的军人站在边境线上正持枪守卫国土,他身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正义感释放而出。
  我脚踩着果敢边境线上,冲着枪口举起双手喊道:“我是许锐锋,南疆的魏组长到了没有!”
  下一秒,我看见众多闪耀着警灯的警车后,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顺着众多枪口迈步向前,顺着口岸走到了我对面厉声呵斥道:“你疯了你!”
  “对果敢动手,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
  我满脸笑意的向魏组长说道:“叔,事不密则泄啊,这我咋通知你们啊?”
  “我摆了这么大个阵仗,就是为了和谈以后,让所有人都去关注东掸邦,我要是提前通知你们,那不白摆这个场面了么?”
  “不过叔您放心,至此,整个缅东我都已经贯通了,从今天开始,整条南疆边境线上我都给你护的严严实实。”
  呼……
  魏组长好像气消了似的不断做着深呼吸,随后扭头说道:“就这么容易,便将果敢拿下了?”
  我则很正常的回应:“魏叔,我们佤邦和果敢不一样。”
  “自从2015年果敢和缅军打完最后一仗,他们几年都没听见炮火声了,我们佤邦呢?就没消停过。”
  “他们已经忘了整个缅东都是一个被彻底打乱了的战场,在这边战场上能活着只是幸运而已。”
  “而我这个在枪炮声响下生存下来的人,时不时就让人偷袭到家门口、得亲自拎着枪反击的人可是全记着呢。”
  “您看看我现在的士兵……”
  魏组长还真抬头看了过去,他看见口岸边缘的士兵再也没有了吊儿郎当,而是军容整齐的站队,甚至还有专人在布防……
  “这都是经过无数次炮火洗礼后,活下来的百战之军。”
  “如今别说是果敢,就算是缅军再次出现在勐冒,我也有能力一战!”
  说到这儿,魏组长忽然瞪着眼睛看向了我。
  我则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说道:“您放心,我的枪口,永远不会冲着东边,哪怕是试枪,也不会朝着东边开火。”
  “我还以为你小子翅膀硬了,想要自己飞了你呢。”魏组长很有深意的说着。
  “我就算是飞了,风筝线不还得在您手里握着么。”
  说完这句话,我冲着身后一挥手:“叔,老街打下来了,接下来我还有一大堆事,这四大家族和明家,我可都给您带过来了,您让咱们的人快着点接收。”
  魏组长眼看着我刚刚打下了老街,就率先将四大家族送到口岸,连清理老街都来不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忠是奸。
  他只能问:“多少人?”
  “多少人我没数,但是,白家、二刘、明家、魏家,肯定全在,毕竟是魏蓉的婚礼,保准一个不少。”
  四大家族的人被绿皮兵端枪簇拥着往过送,魏组长也冲着身后挥了挥手,由无数警员冲过来开始按人头登记,一声声‘姓名’、‘年龄’等询问在整个口岸不绝于耳。
  魏组长这才冲我压低声音问出了藏在心里的那句话:“安妮,怎么回事!”
  他很严肃,非常严肃,像是家里的老人在怒斥闯祸的孩子。
  我只能摊开双手说道:“那不赖我啊!”
  “我手底下人庆祝佤邦和东掸邦的战争取得了胜利,我不能不去吧?”
  “结果我端错了杯子……”
  “我也后悔呢!”
  我继续说道:“昨儿我也去给安妮道歉了,可人家不答理我啊。”
  “废话,你干出这种混蛋事,谁能搭理你?”
  “那您说咋办?”
  “要不您给我也拷上带回去算了,我认判了还不行么,我记着这种非主观意识上的行为,是可以判缓的……”
  魏组长冷笑着骂道:“大狱没白蹲啊?现在懂法了啊!”
  我则看向了东边:“那不也得在有法可依的地方才用得上么。”
  “魏叔,我说实话,在东南亚这些年,我都快看不清我自己了,每天活在尔虞我诈里,半夜还得让枪炮声惊醒,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魏组长补充道:“开豪车、住庄园、睡美女、养老虎这些事,你可一点没说啊。”
  我把眼睛一斜,根本不否认的笑出了声,像是仗着老人的恩宠在胡作非为的孩子似的,活在家人的余荫之下。
  “姑爷子……姑爷子……这是怎么回事!”
  绿皮兵抓着身穿唐装的老魏衣领,连拖带拽往过送,魏蓉也被枪顶着不停呼喊:“反了你们了!”
  “不认识我是谁啊!”
  “哎!”我突然一声暴喝走了过去,绿皮兵赶紧松手,我将老魏胸口的衣服捋平整,说了句:“老丈人,咱不说好的么,您过去交个投名状,这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没说!”老魏已经反应过来了:“我没说过要去东边……”
  我赶紧一挥手,绿皮兵再无顾忌,一把抓住了老魏的衣领,直接推过了边境线!
  “许锐锋!!!”
  魏蓉看着我的目光都已经要瞪出血了,委屈的嘴角直翘,我则转过身和魏组长说道:“人我送到了,老街真有不少事呢,魏叔,我先回去了啊。”
  “许锐锋!”
  “你他妈不是人!!!”
  魏蓉看着我的背影在疯狂咒骂,老魏傻呵呵的被枪口顶着,站在那儿任凭几根白发摇曳在夜风中,白所成就和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放肆狂笑着……
  “姓魏的,你不是牛么?你不是有个女婿在缅东称王么?”
  “这回怎么样,自己也落了和我一样的下场吧?!”
  “活该!”
  “报应!”
  “喝……”他那声‘呸’都没吐出去,已经警察过来‘嗷’就是一嗓子:“闭嘴!”
  白所成可听话了,一口痰都没等卡出来,往下一咽,又咽了回去。
  这群人曾经的张狂消失了,在边境线上一个个排着队等着上手铐、脚镣……
  这群人当初的疯狂不在了,在警员的推搡中,一个个让人摁着脑袋塞进了警车里。
  而老魏,望着逐渐消失在口岸的背影自己嘀咕了一句:“这小子现在怎么跟我没话儿了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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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光(感谢‘读者’的打赏)

  “今日,我国警方在与佤邦警方合作之下,共同拘捕了恶行累累的果敢四大家族及明家成员,其中白家白所成、白应香、白应萍、白应兰、白应改、白应苍悉数落网。”
  “魏家的魏超仁、魏蓉、魏庆涛全部到案……”
  “二刘、明家,也同样无一人落网,等待他们的,是对老街一笔笔血债的清算!”
  “作为一个主持人,本不应该在报导新闻时夹杂个人情感,但这一次,哪怕赌上自己的前途我也要多说一句,我,仅以一名普通人的身份,申请国家给与这些人最严苛的审判!”
  “为了数以万计被诈骗的民众;”
  “为了数以百亿计的民脂民膏;”
  “为了埋骨他乡的孩子们……”
  “另外,佤邦正在积极与我国南疆对接,如果有家属被骗国外的,请时刻关注本台电视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届时,凡是拥有我国国籍的被骗人员,均会被分批送回。”
  ……
  老街,政府办公室内,我看见了最传统式的装修,全屋都由实木打造不算,还让一切显得古香古色。
  而我,正晃悠着办公桌上挂在笔架处的毛笔,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个时代了,还有人用毛笔写字,结果我摘下了一根毛笔、拔掉笔帽才发现,毛笔的笔头处还都是白毛……
  感情这玩意儿如今都已经成了装饰。
  “许爷!”
  厉歌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来,进屋后直接开口说道:“恒力集团、卧虎山庄我们可都找遍了,没找着您说的‘丑娘娘’啊,能不能是四大家族这些老小子见着老虎都当成稀罕物,给炖了?”
  “就他妈知道吃!”
  我看着厉歌笑骂了一句:“丑娘娘是母虎,对他们来说没有那么大吸引力,再说了,谁弄一个母虎幼崽能给炖了?”
  厉歌完全不在乎我的数落,从对面趴在我办公桌上说道:“爷,那个曾阳到底是什么人?”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有事啊?”
  厉歌说道:“您不是让他帮着指挥部队打扫战场么?我原本没当回事,结果,从东边回来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小子,见着了曾阳,马上标标准准的打立正,口口声声喊‘班长’。”
  “这货明明一直给您当保镖,可说起话来,竟然比我还好使。咱们部队里凡是有从东边回来的人,人家想要调动部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另外这人战斗素养极高,好几次清理果敢军的时候,我这儿眼看着就无计可施了,人家准能一挥手就兜出一支机械化部队来将其堵住……”
  “还懂分割战场、保护城市建设中标志性建筑物,这直接导致卧虎山庄、恒力集团等等标志性建筑没有任何损伤。”
  曾阳……
  我明白了。
  怪不得东边将这个南疆战斗英雄派到了我手里!
  合着这是一步一步在结结实实砌石头,先有了我派往东边的人作为地基,再给他们教官一类的人派来,日后掌控佤邦的军队不过就是老家一句话的事。
  就这,我要打果敢,魏组长还愣说自己一点不知道呢……
  呵呵呵……
  哈哈哈……
  好大的手笔!
  “爷,您笑什么呢?”
  “您笑的我直发毛。”
  我看了厉歌一眼,冲着他摇了摇头。
  发毛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我为了寻求发展,将手底下的精兵强将送去了石陆指,那是什么地方?全国的战斗英雄轮番授课、拥有实战经验的指挥官现场教学,这回行了,人家给教官派回来了,算是彻底完成了师徒同战场,上阵父子兵的佳话了。
  “布热阿现在干什么呢?”我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抬头向厉歌问道。
  厉歌回应着说道:“我们师长已经下去攻打果敢其余几个县城了,如果不是他怕您在老街不安全把我们团留了下来,这会儿我也应该去攻打县城。”
  “爷,您有心事啊?”
  “嗯?”我抬起了头,看着厉歌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厉歌指了指我手里的手机:“您盯着手机瞧半天了,以往咱们打下了新地盘,您都是背着手在窗户前看着整个城市,一会儿一个主意、一阵儿一个想法,不停的让我们执行,这回咱可是打下了果敢,曾经大佬彭号令天下的地方,您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呢?”
  我能没心事么?我在等东边的电话呢!
  我看着厉歌,再次问道:“我应该兴奋么?”
  厉歌给自己找理由的说道:“也是,咱们打邦康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就那几辆破坦克,那是佤邦最艰难的一战,那一战之后,只剩下了摧枯拉朽……”
  有权真好,真的。
  有权之后,你不愿意去解释的事情,有人会主动帮你想理由,都不用你开口。
  有权,在打下了基础之后,手里的军队就能所向披靡。
  但,有权也不好,也是真的。
  有了权,你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得明白所有人的每一个动态代表着什么,他们图你什么。
  一个看不懂就会被阴,一个玩不明白就得被算计。
  如果有一天你向谁吐露心迹,人家还得在表面溜须拍马之后,于背后骂一句‘真他妈能装’。
  那一天,我问了厉歌一句所有人几乎都被人问过的话,我问:“你有什么愿望嘛?”
  厉歌的回答是:“有啊!”
  “打算在您手底下挣够了钱以后,马上开摆!”
  “咱佤邦自大包总开始,不是允许娶俩媳妇么?到时候我也弄俩,再盖个三层小楼,一三五和二楼的睡、二四六和一楼的睡,周日全家休息……哈哈哈……”
  “到时候,生一窝孩子,挨个给他们指点人生,大号练废了直接找个小号接着练,他们要敢抱怨,十八岁就都给老子滚犊子,要是给老子伺候高兴了,没准给他留点遗产,不然?”
  “爷,我在闭眼之前就把钱全花光,回光返照的时候告诉他们‘当年,当年我藏了一批黄金,藏在,藏在……’我就直接咽气儿,还能活我也把这口气儿咽了,让他们就算给我尸体电糊了也不醒。”
  “自此不问天下事,就知道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过一辈子‘爱谁谁’的潇洒人生。”
  我发现厉歌在描述这些的时候,脸上有光……哪怕他说这些话我在视频里已经刷到过多少遍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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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呆滞(感谢‘一斤红豆’的万赏!)

  怪不得……
  怪不得魏组长一直不给我打电话呢……
  怪不得我在缅东都作上了天,还是没人站出来管管我,原来,他一直站在东边笑眯眯的看着。
  就像是看着刚长大的孩子,去敌人的地头上作妖,只要对方家长不出来欺负人,那就让孩子们闹去,谁给谁打了不也就是千儿八百的事么。
  躺在魏家别墅里,被瑟瑟发抖的仆人伺候着起床的我,想到这儿笑了。
  想通了这一切后,两个非常漂亮的女仆举着一套全新的西装走了过来,嘴里还说着:“许爷,这是老街西装店根据您的身材特意赶制的西装,如果您穿着哪不舒服,他们会在中午之前赶制出另一件,并送来替换。”
  女仆很怕我,即便是已经将如同战场一样的魏家别墅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她们依然在为自己的生存所担忧。
  我看了这名女仆一眼,起身直接去了厕所,当洗漱完毕出来,由另一个女仆举着黑色的衬衣在我背后帮我穿上,紧接着第三名女仆绕到了我的身前来为我系扣子……
  我想,这应该就是老魏那个混蛋每天醒来之后的流程。
  “你们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么?”
  我看了女仆一眼,如此问着,因为无论在勐能还是邦康,我别墅中所谓的女仆都不会做这种事,当然,保持家里的干净整洁是必须的。
  女仆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的说道:“有时候还会被神随意的拉上……”她都没好意思说出那个‘床’字,怯生生的伸手指了指,伸出去的手指都不敢离开自己身体太远。
  这话我听着有点假了,早晨泄火这事我干过,弄完会觉着一整天都没精神,我不相信老魏那个岁数的人会选择这种方式。
  女仆眼见我不信的没说话,连忙解释:“许爷,我说的都是真的,魏爷岁数大了,只能在早上依靠憋尿才能……”
  我痛恨这种秒懂的日子,更痛恨老魏这个将园区那一套搬进自己别墅的土皇帝思维!
  “你不是果敢人吧?”
  我看向了那个面容清秀,却目光中黯淡无神的女孩子。
  “我是从国内被骗过来的。”
  我笑着转过了头,脸上写满了不信!
  可下一秒,当她差点把下巴压进喉咙里,用脑门与地面平行的低头姿态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僵在当场:“被我爸骗过来的。”
  “我爸被人打的受不了了,就给了这群人我的联系方式,随后他们骗我说,我爸病了,需要人照顾……当时我只听见我爸在电话里哭……”
  她的意思是,那个废物都没敢阻止,因为选择闭嘴可以安稳的度过那一天,能让身体不再受折磨。
  我见过那样的世界,可再次见到,依然止不住的会产生生理反应。我在抖,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抖,我已经开始后悔将那些人送回边境线了,我应该把他们都关起来,等到万岁长大以后,再一个个将其活生生送进去!
  问题是,我下一秒便满身忿怒的直接起身,一把掐住了这个女孩的喉咙,转回身将其压倒在了床上。
  那时,我凶恶的怒视着她,看着她在恐惧中胸口的起伏,身后的几个女仆好像习惯了这一切似的转身出去并带上房门,我才说道:“你知道骗我的下场么?”
  到了如今,无论我面对身份高贵还是低微的陌生人时,第一反应都是质疑!
  我成了曹操了,尽管我不会在睡梦中杀人,可我还是成了曹操。
  女孩被掐的张开了嘴巴,木讷的点了点头,她睁开的眼睛里已经充盈着血丝、双手死死抓住床单不放,却依然一点反抗的挣扎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刻,我信了。
  这是一个被驯服过的女人。
  729的遭遇让我坚信人和畜生没有分别,都是可以驯服的,就连狮子老虎都能在被巡护后钻火圈,更何况是人?
  而这种被驯服过后的人,和其他人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受到伤害时选择忍受而不是反抗和挣扎,这是无数次挣扎过后的结果告诉她们的,毕竟,挣扎没用,还要遭受惩罚。
  我慢慢起身,转身拉开了房门,看着外面等候的女仆,我走了出去。
  到了此刻屋里的女人依然不敢动,我站在其他女孩面前挨着个询问:“你也是国内来的么?你呢?你?”
  三个人全低下了头。
  我面向三个人突然扬起了手,做出要抽他们巴掌的姿态。
  可我没见到任何一个人去躲……
  动作幅度最大的一个,也只不过是微微竖起了肩。
  “来人!”
  噔噔噔!
  曾阳那张大红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了一句:“爷。”
  我伸手一指眼前的四个人:“这四个,全让人送过边境口岸,告诉魏组长一定要亲自接见,让她们一五一十的描述在老街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转过了头,看向了曾阳说道:“我要姓魏的死,我要四大家族所有人,全都死在国内!”
  说罢,扶着楼梯扶手走了下去,快步冲出别墅,直到看见了阳光,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这口气才缓过来。
  可那一秒,我在这个盛夏;在魏家的花圃中,居然再次看见了如同死尸一般手握权杖的自己。
  我见到‘他’躺在花丛里,身边飞舞着彩蝶,见到皇冠戴在他的头上,还看见他在阳光下流淌出最纯正的黑色物质。
  我突然回头看向了别墅……
  我听见了别墅内清晰无比的哭声,那几个女人全都在哭,如同被挽救了一样的痛哭。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一股燥热,再转回头,眼看着彩蝶化为齑粉散落在了那个躯体身上。
  随即那些齑粉如同白磷一样开始燃烧,火焰蒸腾而起,在这躯体上不停荡漾着火苗,我看见了那黑色物质被彻底焚化,我看见了当初我拼了命想要唤醒的人,正在化为灰烬。
  “救火……”
  “救火啊!”
  我抓着别墅门口站岗的绿皮兵就往火里推,他满眼无奈的看了回来,问了一句:“许爷,哪有火?”
  “废物!”
  我一脚将绿皮兵踹倒,亲自冲上了花圃,可花圃中的身影却随着我的靠近正在不断拉远,火焰在燃烧中,已经抵达到了别墅围墙边缘。
  “许爷,爷!”
  曾阳冲出来一把抱住了我,大声问道:“您怎么了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双膝一软的跪在了地上,看着被焚烧的另一个自己,呆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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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忽忽悠悠(感谢‘新加坡诺曼’的打赏)

  “领导!”
  南疆办公室内,魏组长急切的冲了进去,正在屋子里负责采访的记者举着话筒正在发楞,他都想不出这样一位大领导的办公室怎么可能有人敢闯进来。而那位大领导,则十分温柔的说道:“可能是有很紧急的事情,你们可以出去等我一下么?”
  “当然。”被引领回目光的记者起身离开了,当房门再次被关上,那位大领导依旧温柔:“老魏啊,火上房么?”
  魏组长摇了摇头。
  大领导再问:“天塌了么?”
  魏组长依然摇头。
  大领导突然开始厉声暴喝:“那你慌什么!”
  魏组长这才凑了过去:“许锐锋,真的疯了!”
  “什么?”
  魏组长说道:“许锐锋在老街别墅内突然冲着苍天下跪,泪如雨下,情绪激动的难以抑制。”
  “没人知道他怎么了,曾阳说从没见过许锐锋如此激动。”
  大领导:“这件事,登上国内新闻了?”
  “没有……”
  “那你找到替代许锐锋的人选了?”
  “也没有。”
  大领导死死瞪着他,而魏组长则慢慢低下了头。
  没有替代人选,佤邦头顶上就必须站着许锐锋,只有站着这个姓许的,才会固若金汤,否则,就会立即土崩瓦解。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魏组长经历了这么多年,为边境线亲手打造的一副铠甲!
  那大领导的这个眼神儿,就只可意会了。
  “领导,还有一件事……”
  “你是嫌我不够忙么?”
  魏组长顶着压力说道:“许锐锋掌握的那些越南人,我已经找到了,这群人如今离开了东掸邦正在向木棉进发,他们目标应该就是老赵。”
  “这也用我教你?”
  面对这种质问,魏组长就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样点头说道:“就等您这句话了。”说罢,他转身就走,快速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领导的意图很明显,人家是在说,如果许锐锋对国家更有用,那就用老赵给许锐锋解心结;如果老赵和许锐锋一样重要,那就把越南人的消息透露给老赵,让那些越南人有来无回!
  为什么没有老赵比许锐锋有用该怎么办的选项?
  因为他就不可能比现阶段的许锐锋更有用、更爱国。
  至于许锐锋该怎么办……
  嘀、嘀、嘀。
  魏组长的电话响了。
  “喂?”
  “魏组长么,出事了,您来一趟吧。”
  魏组长正着急着,哪有心思回应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张嘴就怼:“你哪的就让我去一趟?你要是阎王爷,我还得去阎罗殿啊。”
  “魏组长,您怎么了,我的声音听不出来了?我,边检老方,你看看电话号码,这是我们边检的电话啊。”
  “老方?哎呦呦呦,真对不住,我现在一脑门子官司。”
  “到底怎么回事?”
  老方在电话里回应道:“别提了,自打去您那儿和大领导开完碰头会儿,咱们都够小心的了,结果……”声音断了一下,似乎打电话的老方正在查看身边有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就那个四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车直接冲下了山崖,都冲到我们眼前了,好悬没撞着我们的人。”
  “我瞧那样,应该是不想活了。”
  “这可怎么办啊?”
  老魏赶紧问了一句:“事儿漏了么?”
  “那不能够!”
  “可我瞧着人够呛了。”
  “到了医院,人在昏迷中还念叨着‘不要救我,求你们不要救我’。”
  魏组长思考了片刻说道:“行,事我办,你把医院地址给我,我先去医院,然后去边检站找你。”
  “那您可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魏组长哪有时间听他恭维,挂了电话之后,立即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盛局,上次我交给你们的资料里有个四眼,还记着不?叫什么来着?”
  “你先帮我找找,我和你说说怎么回事。”
  “这小子,一直都好好的,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寻死,你让你手底下人查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他有个父亲,对,只剩一个父亲了……”
  “叫啥!”
  “他也叫周爱国?”
  “确定么?”
  “行,你们先帮我查着,我着急上医院。”
  ……
  “大夫,周爱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省院,急救中心。
  魏组长赶到时,看见了血葫芦一样的四眼,大夫就站在四眼身边说道:“你是伤者什么人?”
  “伤者由于车祸撞击,导致左胸偏下四处肋骨骨折,左手手腕严重骨裂和小指粉碎性骨折,多亏了伤者习惯性扣了安全带,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另外……我得非常遗憾的通知您,伤者面部遭到了碎玻璃的严重割伤,很可能要毁容了。”
  ……
  果敢,老街。
  魏家别墅外站满了人,缅东各方大佬云集,却连别墅都进不去。
  “曾阳,你到底怎么回事?”
  “曾阳,你要是再不让开,你信不信……”
  “曾阳,这回是你过分了,我们都是跟许爷打天下的人,难道还能害许爷不成!”
  曾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面对各方大佬的压力,手里只握着枪!
  嘎吱。
  此刻,别墅的房门打开了,专门从邦康医院调来的大夫一露头,立即让众多大佬给围在当中,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大夫,我们爷怎么样了?”
  “大夫,严重么?”
  给大夫弄的都不知道回答谁好,最终还是央荣喊了一嗓子:“都给我闭嘴!”
  众人才安静了下来。
  随后,央荣看着医生问了一句:“大夫,到底什么情况?”
  “我可以向各位保证,许爷没有发烧,也没有常规性的感冒,我甚至觉着这不像是生理疾病,不过,我们依然按照程序给许爷做了初步检查,如果各位想知道的更详细,我希望各位可以将许爷就近送往老街医院,起码,那有可以检查的医疗设备。”
  “这叫什么话!”
  “身为大夫,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不知道许爷是怎么病倒的,你当什么大夫!”
  窗外的争吵声,我都听见了,可我就是不想动,从跪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不想动。
  大夫说对了,不是生理上的动不了,是根本就懒得动,像是灵魂放弃了身体,我自己的思想意识放弃了控制权。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躺了多久,躺的有时候都觉着身体飘飘悠悠好像要浮到空中,有那么一刻我都觉着是不是自己死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嘀!
  我能听见手机在床头柜上不断的响起……
  我还能看见照射在脸上晨光已经变得昏黄……
  可我再也找不到我自己了,无论是小恶魔形状的自己、骷髅模样的自己、还是拿着权杖的自己都找不到了,因为,他已经被烧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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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生与死(感谢‘山河与故人’500打赏)

  我获得了一段时间的自由,在这段时间内,我不需要考虑缅北局势,不需要考虑东边的心理,我可以完全放飞自己,爱想什么就想什么的胡思乱想。
  就像,我思考过‘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这句话很可能说的不是‘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而是‘我老了,懒得和你们争了,如果认怂能让我安静一会儿,那就认怂吧’。
  我还想过,少年老成、少有心计,未必是好事,这很可能是一柄双刃剑,在能成就你的同时,也有可能造成你所有研究成果都被人当成果实采摘的后果,更会发生当权者明知道你有本事、就是因为你还年轻偏不重用你的局面。那时候,哪还有什么快乐,恐怕得不到机会你,只想着一心造反。
  假如,我的胡思乱想都是真的,那个一直被质疑是穿越者的王莽,在造反时,会不会真的有少年老成而郁郁而不得志的因素?
  看,我什么都想了,什么都敢去想了,惟独没去想佤邦,没去想身边这些人。
  因为,我不想去想了。
  有一种当心里冒出了‘辞职’的念头之后,一分钟都不愿意在原单位待了的感觉,哪怕全世界人都说我只要离开缅东就会大厦将倾,那我也想走。
  我的心里长草了,宛如我的魂儿随着手持权杖的自己被彻底焚烧时,一同被焚化了一样,当我身上的黑暗物质被彻底焚烧干净,权力、金钱、欲望,都无法再对我造成任何吸引,我会像是很多到了中年的男人似的,开始变得越老越恋家。
  甚至,那都不是一种感觉,而是在心底呼之欲出的‘请求’。
  只是,身为缅东之王的我,不能喊出声,得通过种种手段去达成而已。
  “爷?”
  “许爷!”
  “东掸邦在动乱之后,申请咱们佤邦介入政局,帮助他们清理无法及时处理的治安现状,现在半布拉和央荣坐镇邦康,正在紧急处理这件事,您有什么想吩咐的没有?”
  “我都说了,你这样唤醒不了咱爷,安妮领来那个精神科大夫不是说了么,咱爷不是病了,是完全拒绝了与外界沟通……”
  杂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时,我很烦,以前我视为珍宝的‘簇拥’和‘被重视’如今像是累赘一样,在扰我清净。
  我只想安静的待会儿,难道这也不行么?
  “爷?”
  “爷……”
  “上头已经决定允许您回去了,您看看这个!”
  当我耳边传来这个声音时……
  唰。
  我就像是三魂七魄都归了位似的,眼前有光在汇聚,紧接着是光线刺眼的难受,等我微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发现此时此刻的我,正躺在一间病房里。
  再转头,我看见了安妮在举着手机冲我晃动。
  ……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仿佛重生一样回到了现实世界,我看见了安妮手机上,有一张戴眼镜男子的照片,随即镜头推到了他的脸上,变成了3D动画,由手术刀在他脸上进行切割、填充之后,这小子的样子变了。
  等等!
  这不是我么?
  这不是胡闹么!
  我刚要张嘴说话,但身体机能似乎没准备好,立即咳嗽了起来。
  咳咳!
  咳咳咳……哕!
  还干呕上了。
  “爷,您醒了!”
  “大夫!”
  “大夫!许爷醒了!”
  我翻身干呕的时候,安妮这顿拍打后背,我赶紧抬手拦住了她,十分费力的说了一句:“下回记住了,别人干呕、呕吐的时候……别他妈拍。”
  我什么也没吐出来的,便被安妮扶回到了病床上。
  紧接着整个楼道里的脚步声都传了过来,医生拿着手电过来照我眼睛,随后几名绿皮兵进入房间,将我从病床上抬到了可以移动的另外一张病床上,那一整天,我都是被人推着在医院内各个检查仪器之间来回折腾。
  但,我的感觉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我什么都不干的在床上想了这么多天以后,整个精神世界已经疲惫不堪,歪头就睡死了过去。
  就像是……自己在别墅影音室关了灯看电影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停电。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在影音室看电影的人,我是当时瞬间一片漆黑的环境。
  如同断电。
  ……
  呼

  呼~
  我X你妈的!
  ……
  我再次恢复意识,是让自己说出的梦话惊醒的。
  我都忘记了自己做的梦,反正就是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下和什么人动手,然后张嘴骂了这么一句。
  骂完,我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结果一翻身,还听见了自己的呼噜声。
  可就这么趴了一会儿之后,再睁眼,我看见了窗外的漫天星斗……
  我终于在这个夜晚,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就像是我的人生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充足过一样,醒来之后,就再不愿意闭眼。
  “哥!”
  “哥!!”
  我看见了床边头发如同鸡窝一样的布热阿,也不知道他守了我多久,这小子整张脸都油了。
  结果刚一醒,这小子差点没给我气死:“哥,你哪疼?”
  他是关心我,更没怎么照顾过病人的生怕我出现不舒服,可这话听着就跟在山里将我手上的木刺直接拔了似的,那么让人不得劲。
  但这回我没骂他,像亲哥哥一样冲着他伸出了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刚要冲门外喊,我直接张嘴打断道:“哎!”
  布热阿这才看向了我……
  我解释道:“让我歇会,我不想再被推着满医院的做检查。”
  我说话了,而且没有咳嗽,除了身上有种失去了全部体力的感觉之外,精神状态十分饱满。
  布热阿没言语,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门口,似乎在思考应该不应该听我的。
  我转移了话题:“守了我几天了?”
  布热阿伸出四根手指。
  我抬起头,看见了挂在吊瓶位置的营养液,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醒过来,依然没有饥饿感。
  这东西我见过,和霍三哥去看一个被人用刀扎坏了食道无法进食的社会大哥时,人家病床上挂的就是这东西,还说这是肠内营养无法满足营养需求时才挂的,其中好像还包括葡萄糖、微量元素、氨基酸、脂肪乳、维生素什么的。
  “那我这么昏迷了多久了?”
  布热阿缓缓坐下,先伸出了一整个巴掌代表数字‘五’,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最后,两只手并到了一块。
  我都让他气笑了,骂了一句:“你哑巴啦?”
  布热阿这才张嘴说道:“央荣说我嗓门大,让我在病房里尽量别说话,不能吵着你。”
  这个臭小子……
  我忽然眼眶一热。
  “坐,坐那。”
  我借着用手搓脸的姿势,在眼眶处抹了一把,也不知道睫毛有没有打湿,会不会让人给看出来。
  “佤邦怎么样了?”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早已经没了之前的重视,但这种担忧却成为了我的习惯。
  “哥,佤邦没怎么变,您病了以后,央荣从前线撤了回来,半布拉也从孟波回到了邦康,他们俩加上一个张文禾,如今都在邦康坐镇。”
  “白天您醒了以后我们还通电话呢,张文禾说,让您不用担心时局,周围这些势力都让您给阴怕了,您这儿一病,南北掸邦全都陷入了紧张状态,生怕您偷袭他们。”
  “对了,还有果敢,厉歌现在带着部队正在收拾果敢的散兵游勇,原本是我带兵攻打县城的时候顺便收拾这些人,可您一病,我就没心思打仗了……”
  布热阿说着话低下了头。
  我笑骂道:“挺大个老爷们,都顶门立户了,你这是干啥。”
  布热阿看着我说了一句:“哥,我就剩你和央荣了。”
  “去!”
  “去去去去!”
  “你这孩子,怎么像是给我守灵来了?”
  我这一骂,总算给布热阿骂出来了点精神,他赶紧辩解着说道:“那怪我么?你都不知道自己躺在病床上有多吓人!”
  “我们这一群人把嗓子都喊哑了你都听不见,还偏偏会眨眼、能呼吸,就像是个活死人一样。”
  “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怕……”
  布热阿不会撒谎,也不需要撒谎,已经当了师长、自己顶门立户过日子的他,甚至都没必要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我望着那充满赤诚的双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我父亲也好、霍老三也好、老乔也好,他们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唯独没教我表达。
  我们所有人都在统一的传统下,继承着羞于表达的人设,好像‘尿叽什么,憋回去’才是正统,好像‘你哭什么玩意儿’才能体现男人味……
  但这一刻我想说的是:“谢谢。”
  我很诧异。
  诧异自己竟然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了,诧异着这样一个我竟然在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布热阿懵了。
  抬起头看向了我,眼眶微红的说道:“哥,你说啥?”
  我赶紧扭过了头:“我在感谢老天爷,让我有你这么个兄弟。”
  我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在说出这句话后,于布热阿的询问中害羞,还得东拉西扯。
  布热阿慢慢的挪开了视线,说了声:“哥,你今天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了。”他说的是以前那个我,可从来不信老天爷。
  是啊。
  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那个我从不敬畏鬼神,只在乎人心,更不明白什么叫天理正道,是个明显的既得利益者。
  在我眼里,利益大于人命、大于亲情、大于一切,所以我才是王。
  可我当放开了这一切,在心里彻底决定了去放开这一切,好像关闭了不停向体内输送毒液的阀门。
  我在焚烧了被荼毒到发紫的身躯之后……
  原来,我是这么活过来了,或者说,以前我经常能在玻璃倒影中看到的幻象,是这么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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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官
  “这怎么能行!”
  “这绝对不行!!”
  “我不同意!”
  “许爷绝对不能离开佤邦!”
  果敢,老街。
  不,现在用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佤邦,老街。
  老街医院的长廊内人满为患,这些人还全都是佤邦麾下各方势力的大佬,但,这些人却没有资格靠近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他们甚至连去病房门口听门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此处守候着。而我,则在病房里和佤邦最核心的这些人,开起了小会。
  我看着眼前的布热阿、央荣、半布拉、哈伊卡、安妮、老烟枪、面瘫、民生等人,恍如隔世,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似乎都能从他们的脸上闪现入我的脑海,我们的相识、勾心斗角、相互理解、团结一心,都那么清晰的在我脑海内展现,这一切,都因为今天早晨,最先赶到的安妮对我说了一句:“爷,上面已经决定要将您撤回去了。”
  安妮还跟我说,他们安排了另外一个人来接替我,只要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怎么离开?”
  这是我问安妮的话,我的意思是,找一个对佤邦一点都不熟悉的人,怎么可能说接替我就接替我?
  安妮摇了摇头,回应道:“上面没说。”
  这不还是将难题交给我了么?
  可此刻的我,再也不会惧怕难题了,更不会在难题面前瑟瑟发抖后、去和最亲近的人抱怨世道不公,因为我知道,这所有的问题都得依靠你自己解决。
  “让所有人来!”
  安妮愣了,不理解的问:“这件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
  “这还瞒得住?”我看了安妮一眼说道:“和所有人实话实说就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我的‘实话’是带引号的。
  于是,安妮习惯性的听从了我的吩咐,将已经赶到老街的和没出发的各方大佬都叫来了这里,那些比较远的,还动用了直升机去接,这才有了所有人齐聚一堂的这一幕,就是,地点稍微晦气点。
  医院病房里,当我再次看见了眼前的这些人,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知道,他们所有人都拿我当主心骨;我也知道,这些人都指望着我尽快回去主持大局。
  我故意问了一句:“想我了吗?”
  半布拉是最先笑的,很不好意思的再笑:“爷,我想您了。”
  他当然想我,在半布拉眼里,我就是一个工作狂,几乎睁开眼睛就去邦康市政府工作,一直到精疲力尽了才走,有时候,干脆就睡在办公室。有我在,他们开个小差、将问题留到明天处理都不叫事……
  可这老小子从没想过,我那是让人天天追命追出来的勤奋,曾经在勐能时,只要少看一眼都会死的环境,愣给我养出了这么一个临渊履薄的性格。
  我不敢停啊!
  我又看向了哈伊卡,这小子低下了头。
  他肯定不想我,我不在起码没人骂他了,他还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佤族头人。
  不过这件事也有意思,自打他跟着我,好像把自己越混越矮了,还矮的心服口服……说实话,看见哈伊卡的时候,我有点想笑。
  民生主动站出来说道:“爷,我想您了。”
  他是得想我,他所盼望的世界眼看着就要成为现实了,他所期盼的,正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央荣还是那么沉默的望着我,什么话都没说。
  可我却明白,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未必赶得上他一个人真。
  “我也想你们了。”
  我沉吟了一声,拉着长音看向了窗外。
  “但,咱们得分开一段日子了。”
  我给了安妮一个眼神,安妮站出来说道:“从东边过来的医生说,许爷的精神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从事强压工作了,否则,整个人都会压垮,就像前段日子一样。”
  “大夫还说,这是许爷在长期紧绷下,突然松弛了脑子里的那根弦所造成的……意思就是许爷不光需要系统的治疗,还需要更完备的医疗器械进行精神检测,而这些,我们佤邦、乃至整个缅甸都做不到,只能去东边。”
  嗡!
  安妮这句话说出,整件病房彻底乱成了一团,屋子里就没有一个人同意我离开的。
  “安静
  “都他妈闭嘴!”
  他们吵的我连说话都听不见自己声音时,被我一句叫骂全都给骂老实了。
  “我去东边治个病,你们叨叨什么?”
  “盼我不死啊!”
  半布拉见没人说话,率先开口说道:“爷,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眼下果敢刚刚入手、东掸邦还没有被完全控制住,佤邦看着是繁荣昌盛了,但处处都是问题,您这时候怎么能去东边呢……要不咱们和东边将治病的仪器借过来呢?”
  布热阿立马点头道:“这个主意好!”
  “你们是谁爹啊?”
  “还真以为,我在佤邦说话好使,去了东边也一样好使呢?”
  “人不借你,你能怎么着?这不是主动把脸伸过去,还放在一个根本级别不对等的医院院长手里,让人家抽么?”
  没人再出声了,他们好像都已经养尊处优习惯了,以为这佤邦就是整个天下。
  我见没人再开口,这才舒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为了不让南北掸邦、克钦邦、缅军有所怀疑,我找了一个替身。”
  这句话说出口,屋子里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可能这个替身不太像,但是,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
  “央荣!”
  央荣站了出来:“哥。”
  我指着面前这些人说道:“这帮人,一个个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他们的生杀予夺,你掌控。”
  “无论是谁,在没有我的命令之下,敢胡来,杀!”
  呜

  一股风顺着病房的窗口刮入,我能从眼前的表情中看见自己的冰冷。
  原来我还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还具备震慑所有人的能力。
  只是,这些,却怎么也无法再对我造成任何吸引了。
  就像是将一个酷爱甜食的胖子塞进了糖果屋,拿枪逼着他不停的吃糖,他肯定会因为生理反应而产生排斥一样。
  我够了,够够的了。
  “让他进来。”
  我对安妮说完这句话之后,安妮拿出了手机,那个至今我还没见过的人,被一通电话召唤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当、当当。
  他还敲门……
  良好的个人素养,和安妮说了那声‘进’之后,他所表现出的拘谨,让屋子里所有人都开始不满意了……
  “爷!”
  “这不像啊……”
  “闭嘴,关门。”
  等房门被关上,屋子里的人又炸了。
  “爷,这可跟您一点也不一样啊……”
  “这哪有咱爷半点气度啊,我瞧着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这小子恐怕连血都没怎么见过吧?”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全是真的。
  我好像看见了那个刚从家里走向社会的自己,见着谁都想点头哈腰,生怕因为自己的不礼貌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
  我惯你那个包呢,你不在老子面前站直了,都有人替我给你大嘴巴子。
  “所以我得把你们都叫来,你们得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帮着他,瞒住所有人!”
  “所有的大事小情,依然向我汇报,但是就别打电话了,在东边,我嘴里要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也容易让人盯上。”
  “发消息吧,发消息稳妥一点。”
  “可是你们往邦康办公室跑的频率,得更勤,免得让人察觉出什么。”
  “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回来……安妮,大夫说大概多长时间来着?”
  安妮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勉强的应对了一声:“啊,说最多四五个月。”
  我立即再次看向了所有人:“咱们付出了那么多条人命才打下来的天下,你们愿意就因为我出去治个病,就土崩瓦解了么?”
  “咱们好不容易整顿的吏治、好不容易和东边搭上关系创造出的经济环境、好不容给周边的所有势力都吓唬住了,就因为这么点时间,就成一盘散沙了?”
  “我不愿意,我还得回来带着你们继续干掉南北掸邦,和缅甸划江而治,最后带着你们去内比都呢!”
  我这句话说完,半布拉、哈伊卡一个个全都瞪大了双眼!
  “我要封你们个王侯将相,我要你们和我一起在这片土地上,成为铭记在历史的篇章……这才是个开始啊。”
  “就这么四五个月,就挺不住了么?”
  半布拉再次开口说道:“爷,我们不是挺不住,是怕哪做错了,给您惹麻烦。”
  “艹!”
  我笑骂道:“你们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啊?”
  “市政府邮箱里,被你甩了那个女的,声泪俱下发来的实名举报,要不是让我压下了,你还能站在这儿说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
  众人的轰笑中,半布拉闹了一个大红脸。
  “爷,那我们等您回来。”
  “爷,我们等您回来……”
  “爷……”
  在一声声表明忠心之中,安妮疑惑的看着我,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些在外人眼中都长四个脑袋八张嘴、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怎么就让我摆弄的这么顺从。
  “都去外边等我吧,我和他再交代两句。”
  我指了指旁边的那个怯懦男人。
  “爷,您好好养身体啊……”
  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
  我这才说了一句:“四眼吧?”
  四眼立即看向了我:“这你也认得出来?”他指那张整过容之后,和我极度相似的脸。
  我笑了:“你那双眼睛我认识。”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被老乔认出来的情况,再次笑出了声。
  “你不是不来么?”
  四眼低下了头,只说了三个字:“他走了。”
  他说的是他父亲,那个始终被他报复着的人,那个男人的离开,像是切断了四眼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让他再也想不到强忍着痛苦活下去的理由。
  偏偏,他从车祸中醒了过来,还被包着脸。
  然后魏组长给了他一次换个活法的机会。
  四眼冲我张开了嘴,我却摆了摆手,没让他往下说,而是和颜悦色的说道:“把头抬起来。”
  四眼刚抬起头,耳边就传来了我的声音:“记着,人可以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要是在心里把头低下了,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我没在多说,也没多问,安安静静的等着天黑……
  ……
  夜幕降临,老街口岸处,十几台豪车同时亮着灯光照了过去。
  我脱下了病号服,穿着西装,在夜风里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这片土地。
  我好像听见了一首老歌:“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失了梦……”
  那时,我身后的车灯处,央荣、布热阿、安妮、半布拉、哈伊卡、民生、白狼、老林、莱登、刘文正、曾阳、陆明山等人齐聚,在我的回身间,宛如一场盛大的谢幕典礼,用目光注视着我。
  我却独自一人迈步冲着口岸走去,直到佤邦军冲我敬礼,高喊:“许爷!”的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那时,我一个人走过了口岸,没有身份、没拿护照,却在咱们的口岸边缘看见了背手等待的魏组长。在这个过程中,我低着头掏出了手机,给阮娇发了一个字——杀!
  “许啊,真舍得么?”
  “现在还有机会回去。”
  这两句话就像是剜动我心中最无法隐忍的地方似的,将这几年的一幕幕都给刺激了出来。
  我转过身,站在边境线上冲着闪亮的灯光再看过去的时,我发现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只看见拉我来的那辆车的车牌变成了‘0726’。
  不对,我怎么会在这么多强光的遮盖下唯独看见那块车牌?
  我明白了,这是我的决心!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魏组长搂着我的肩膀走了过回去,在那台孤零零的奥迪A6车上打开了后排车门,从里面拿出一身衣服:“周爱国!”
  我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喊了声:“到!”
  “国家鉴于周爱国同志对于边疆的贡献,特征兆你入伍!”
  我看了一眼军装,上面的两杠一星的军衔我还是认识的……我知道,这身衣服就是我回国之后的保障、同样也是我的紧箍咒,一旦我穿上了这身衣服,日后的生活就完全不用操心了,同样,也绝不可能和西面有任何联系!
  我看着这声军装,将兜里的手机递了过去,像是交出去了通天的权柄,而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却没有半分不舍。
  在魏组长接过手机之后,我扔下句:“叔,等我一下。”
  于是,我将双手放在嘴边拢音,冲着对岸高喊:“宁做我!岂其卿!”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失了梦……事未过去,就已失踪,此刻有种种心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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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感言!
  书写完了,该到出字幕的时候了。
  我整个人也像是没了魂,好像亲手斩断了一个牵挂。
  我看见了书评区里有人让写番外,不过应该不会有,就像我说的,留白永远比写满更好。
  我也看到了书评区里有人说我写的垃圾,那我只能回一句,能力就在这儿。
  当然,对于那些说这本书封神了的书友,我也一样回应,能力就在这儿了。
  我觉着这本书写的很圆满了,已经到了无处再着笔墨的程度,多添一笔都会惹人厌烦。
  男人的等级、女人的等级、社会的等级、政治的等级、势力的等级、感情的等级,我都写全了。
  至于说这本书没有系统的……真的没有么?真的没有么?要不,再仔细看看?
  而这本书在一百六十万字完本,也算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如果你愿意,把这本书里的东西全部展开,那这本书实际上应该是一本四百万字的书,被我硬生生浓缩到了一百六十万字。
  我没有描写哪怕一处与剧情无关的风景,我没有描述哪怕一個与剧情无关的人。
  我给自己的双手捆住,尽可能限制自己想要去炫耀文笔的心,想要用笔触,给这世界捅一个通透。
  后来想想,算了。
  为什么算了?
  因为假如有人二刷,会看见书评里通篇都是‘看不懂’,如果这本书真的那么难懂,真的那么晦涩,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成绩?
  对了,忘记汇报成绩了,我后台真实粉丝超过了两万四,首订很早就过了万,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不纠结于成绩了,既然我要写一本成年人看的书,一个真正心智成熟的人看的书,当然要接受他们很可能无法追更,回到家要先解决了老婆孩子、家务、父母等等问题之后才会过来的受众群体问题。
  那,这些人能不养书么?
  养着养着,很可能是在心境改变了之后再回来看发现不好看了,难道不正常么?
  多少书都是这么被养死的?
  可我依然坚持到了最后。
  总之,这本书结束了,纵有千言万语,也结束了。
  许锐锋的故事结束了,他穿上了军装,交出了全力和财富,就必须保证自己的羽翼洁白无瑕,那账户上有四位数,也就对应上了前文。
  接下来说说新书。
  新书是早就准备好的,唯一差的,是亲自去一趟。
  原本我打算去一趟非洲,从广州起飞,去埃塞俄比亚,再从埃塞俄比亚一路前往坦桑尼亚,再回来,写给你看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起码我,亲自去看过,不是信口雌黄。
  现在,这个计划得稍微往后退一点,或者,我自己多下个决心了。
  不是不能去了,哈哈哈哈哈,是我自己把钱花冒了,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这不,我在开一本纯幻想类的书攒钱,和搞点钱去非洲继续写我喜欢的东西之间抉择,不过好像是两难的局面。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先休息一下,具体世间不好说,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每一个起点币,感谢你们的每一次打赏和点赞,感谢你们陪了我整整238天。
  心里只有无尽的感谢。
  下本书,不会是这个套路了,也不会和伱们讲道理了,更不会全文自带阅读理解了,下本书,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骂怎么骂,还是那句话‘宁做我,岂其卿’。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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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各位,回来了,带着新书。
  新书会在19号发,不过审核之后能看见应该是20号之后,新书期每天两更,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如果可以,我也挑战一下万字更新。
  新书就在起点,就在这儿,感谢各位!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我回来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deq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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